第64章
抚了抚她脸上被长平公主打过的地方,柔声笑道:“多好的一张脸,若是打烂了可怎么是好。侧妃千万要好好保护才是。” 宫筱蝶望着被塞进自己手中的药瓶,伸手摸了摸脸颊,回过神来的时候南宫墨已经转身走出几步远了。 回到燕王妃院中,长平公主一边吩咐人去煮完安神茶来给燕王妃,一边轻声安慰着她,“三嫂,你刚刚真是……”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幕,长平公主险些吓得魂飞魄散。这个嫂子跟她比起已经故去的三嫂虽然感情算不得深厚,毕竟这十几年他们见过的也不过几面而已。但是在幽州这大半年却也颇有些感情了。更何况,三嫂为三个操劳了十几年,生了三个嫡子,无论从哪一点来说也没有对不起皇家和三哥的。若今天真是出了什么事… 燕王妃苦笑,拍拍长平公主的手道:“让五妹担心了。我也是这些年懈怠了,一时被气冲昏了头。以后不会了。” 长平公主点头,“三嫂想开了就好,别忘了你还有千炽他们呢。” 南宫墨坐在一边,摩挲着左手的指尖若有所思。见她不说话,长平公主问道:“无瑕,在想什么呢?你方才还给那女人送药做什么?本宫恨不能打烂她那张脸!”想起那个女人仗着一张有几分像已故的嫂子的脸闹腾的整个王府鸡犬不宁长平公主就生气。三哥真是瞎了眼了,那个女人一副柔柔弱弱没长骨头的模样,哪儿像三嫂了? 南宫墨抿唇一笑,淡淡道:“没有,我只是想…那位宫侧妃就一张脸能看了,打坏了多可惜。” “你这丫头……”长平公主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道。 燕王妃望着南宫墨,有些殷切地道:“无瑕,你看王爷……” 南宫墨轻轻叹了口气,道:“舅母,王爷…看上去神智清楚,并不像是被什么手段或者药物迷住了的样子。”就算是传说中的催眠摄魂之类的手段,也绝对达不到那个程度。其实之前她倒是更怀疑燕王被人给掉包了,不过想想堂堂燕王重重侍卫保护之下若是能够被人掉包那也是奇闻了。方才趁着接近宫筱蝶她仔细看了一下,燕王绝对是本人,而且意识清楚。显然燕王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他本人的意志。倒是那位宫筱蝶的脸…相当高深的易容术,南宫墨自问做不出来。这天下,果然是高手如云。 “若是如此,难不成王爷真的被那个女人迷住了?”燕王妃的表情有些匪夷所思。不是她不肯面对现实,而是以她十几年来对丈夫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会被女色所迷的人。无论是她这个正妃还是府中的妾室,王爷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过过多的感情。他们夫妻十几年,说是男女之情不如说是相处久了积淀而来的亲情罢了。相敬如宾这个词,从来都不是给那些痴男怨女们用的。 南宫墨摇摇头道:“找时间再看吧,不管是为什么总会知道真相的。舅母也不必太将她放在心上了,这位看起来,手段未必能有多高深。”燕王妃苦笑,“她不必有什么手段,王爷生怕她被风给刮跑了。罢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无瑕,辛苦你了。先回去歇着吧,你一路赶回来就……” 南宫墨摇摇头表示无碍,她相信燕王妃不用她教如何处置后院的问题。之前只是被突然性格大变的燕王弄得有些失措了罢了。 清晨,翠微山下如往日一般的宁静安详。悠悠地琴声在山谷中回荡。南宫墨漫步朝着山上走去,却在一处转角处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山坡上方凸出的一块大石上笑道:“师兄,你倒是逍遥自在。” 大石上,弦歌公子席地而坐,一 地而坐,一方素琴横在膝上笑吟吟地看着下面小道上的人。南宫墨足下一点,飞身掠了上去,在弦歌身后翩然落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弦歌公子撑着下巴,笑吟吟道:“我就知道,你该回来了。” 南宫墨苦笑,道:“看来师兄也知道燕王府发生的事情了?” 弦歌公子轻哼一声,“燕王迷上了一个年方十八的俏佳人,这消息整个幽州城内外还有谁不知道?” 南宫墨叹了口气,也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道:“师兄,这世上有什么法子会让人突然之间性情大变么?” “有啊。”弦歌公子懒洋洋地将琴放到一边,道:“受刺激了么。” “还有呢。”南宫墨渣渣眼睛,追问道。 弦歌公子笑眯眯道:“遇上真爱了啊。燕王殿下一世英雄,但是你也要允许他遇到真爱啊。帝辛之与妲己,周幽之与褒姒,哪个不是没遇到的时候没心没肺,遇到之后就是天崩地裂?” “呵呵。”南宫大小姐表示无话可说。 弦歌公子才不在意小师妹的想法,懒洋洋地向后撑着地面道:“怎么?你跟着卫君陌平乱,上战场不够,还要来管燕王府的后院不成?墨儿啊,不是师兄小瞧你,之前那些事情你怎么做都无所谓。但是这事儿可不好管,不管怎么说,你一个做外甥媳妇的朝舅舅后院伸手于情于理就是不对。” 南宫墨翻了个白眼,“我不傻。” 弦歌公子点点头,道:“你是不傻,你就是被美色所迷,跟燕王也差不了太多嘛,你们就互相理解理解呗。卫君陌那家伙长得是不错,但是你师兄也不差吧?” 南宫墨伸手,威胁地望着某人。表示他要是再胡言乱语,就别怪她直接把他从这里踢下去了。 武力值不如人,弦歌公子只得耸耸肩表示玩笑到此结束。 看着南宫墨秀眉微蹙地模样,弦歌公子叹了口气,正色道:“燕王的情况我听人说起过,你若是怀疑燕王被人用手段控制了心智的话可以歇歇了。至少…以燕王如今的情况,无论是我还是师伯,都没有办法做到。”南宫墨点头,师兄和师父几乎可以说代表了当今医术和毒术的最高水平了,就算不是独一无二的也绝不会差太多。师兄说绝对做不到那十之**也就没人能做到了。 “短暂控制人的法子不是没用,但是那些人或多或少都会露出一些异常。而且不能持久,毕竟人不是什么物件,没那么好控制。”弦歌道。 南宫墨托着下巴问道:“那么…江湖上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摄魂的邪术之类的?” 弦歌公子翻了个白眼,“你话本看多了。” 南宫大小姐摸摸鼻子,她不是话本看多了,是前世接受的信息太过乱七八糟了。不过有了弦歌公子的肯定,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需要查证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想了想,南宫墨巴巴地望着弦歌公子道:“师兄,帮个忙呗。” 弦歌公子挑眉。 南宫墨道:“替我帮燕王诊个脉。”还是那句话,她精于外伤,别的什么的…其实挺一般的。 “你觉得他会让我诊脉?”弦歌公子挑眉,燕王是什么人,岂会让不熟悉的人近身接触?如果燕王真的有问题或者被人控制的话,就更加不会轻易让人诊脉了。南宫墨抿唇微微一笑,道:“他会生病的。” 看着自家小师妹笑吟吟的清丽容颜,弦歌公子突然觉得有点冷。遇上小师妹,燕王殿下也是挺倒霉的。这是有病要看病,没有病创造病也要看啊。在翠微山修身养性一段日子,弦歌公子也颇觉的无聊。干脆地点头道:“没问题,什么时候燕王病了,什么时候你同知本公子。免费!” “多谢师兄。”南宫墨含笑道,燕王当然不会立刻就病了,她这么打算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要弄清楚,那个宫筱蝶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她敢拿师兄的人品担保,这个宫筱蝶若是跟宫驭宸没关系,她就当场把师兄的爱琴给吃了! 宫驭宸…你果然是无孔不入啊。 ------题外话------ (づ ̄3 ̄)づ现在进入剧情模式~心情愉快哒~有人要包子包子包子么?卖包子了哈哈~ 272、不服憋着 “表嫂。” 燕王府王妃的院子里,孙妍儿站在门口看到漫步进来的南宫墨连忙迎了上来。她秀眉的容颜上也带着几许淡淡地忧虑和疲惫,看到南宫墨神色倒是放松了许多。南宫墨含笑点头道:“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孙妍儿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道:“现在这府里…除了蝶园那一位,只怕谁也舒服不了。”陈氏跟婆婆关系不睦,如今燕王妃和燕王关系不好,陈氏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是却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足不出户。朱初喻被燕王打了一顿如今还卧病在床,如今能够跟在燕王妃身边帮忙的也只剩下一个孙妍儿了。但是这婆婆和公公还有公公的小妾之间的矛盾,她一个刚过门的儿媳妇能说什么?也只能跟在燕王妃身边照顾她,安慰几句罢了。 南宫墨也知道她的难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舅母怎么样了?” 孙妍儿低声道:“母妃早上起来头有些昏,刚刚睡下了,你有事儿么我进去禀告一声?” 南宫墨摇摇头道:“既然舅母睡下了就算了,没有什么大事。去看看善嘉郡主吧。”虽然她跟朱初喻的关系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人家挨了揍,她既然回来了作为表嫂肯定是要去表示一下的。南宫墨绝不承认自己觉得朱初喻被揍了想去看热闹。 孙妍儿点点头道:“也好,我陪表嫂去。” 两人出了燕王妃的院子,就直奔萧千炜的院子而去了。如今萧千炜和萧千炯都不在家,朱初喻和孙妍儿又是比邻而居,两人都从金陵来又是同时嫁进燕王府,按理说应该亲近一些。不过这两人显然也不是能处到一块儿的人。这些日子过了,依然是不温不火的。 朱初喻的人品怎么样先不说,能力在女子中却是一等一的。萧千炜这小小的院子也被她打点的井井有条。南宫墨回来两天自然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这些日子朱初喻的所作所为早就放到她的案头上了。这才短短一个多月,朱初喻就已经将自己的嫁妆全部打理妥当,并且在幽州城里置办了不少产业。如今燕王妃这三个儿媳妇,哪怕不算朱初喻比另外两个多得多的嫁妆,也是朱初喻手里最宽裕了。相比之下,陈氏和孙妍儿就要稍微差一些了。 “郡主,三少夫人,里面请。”丫头恭敬地将两人带到了朱初喻的卧房门口道。 南宫墨点点头,举步踏进了房门。朱初喻卧在床上,看到两人进来连忙挣扎着要起来。南宫墨抬手道:“郡主身上还没好,还是躺着吧。”朱初喻也不勉强,又慢慢靠了回去,笑道:“有劳表嫂和弟妹来看我。” 南宫墨看了看朱初喻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伤得重么?” 朱初喻摇摇头道:“下面的人哪里敢真的下重手,过几天就好。表嫂,弟妹,快请坐吧。”说话间,外面的丫头已经将凳子送到了两人跟前,并送上了茶水,朱初喻笑道:“我这幅模样招待客人,实在是失礼了。” 南宫墨摇头道:“哪里,是我们打扰了。” 朱初喻也不纠结于这些寒暄,直言问道:“听说表嫂跟表哥一起去了谢将军军中,怎么回来了?” 南宫墨垂眸望着手中的茶水,淡淡道:“君陌随谢将军出征去了,我一个人留在军中也是无聊,就回来陪伴母亲了。” 朱初喻苦笑道:“真是羡慕表嫂,哪里向我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连幽州城也轻易不得出入。”南宫墨含笑不语又说了在边关见到萧千炯和萧千炜的事情。比起朱初喻的淡定温和,孙妍儿倒是对萧千炯更多了几分关心。南宫墨打量着朱初喻,一时间也看不出来朱初喻和萧千炜的感情到底如何。 朱初喻看看南宫墨,问道:“表嫂消息灵通,不知道对这位宫侧妃怎么看?” 南宫墨挑眉,“我只见过那位侧妃一面,倒是个绝色美人儿。可惜,舅舅护得紧,连句话都没说上。郡主想必跟她接触过,可有什么看法?”朱初喻凝眉,打量着南宫墨似乎在思量她的想法,南宫墨任由她打量着,淡定自若。 朱初喻唇边掀起一抹淡淡地笑意,有些无奈地道:“我确实跟这位宫侧妃接触过几次,以我之见…这位侧妃,只怕是不太好对付。” “嗯?”南宫墨挑眉。 朱初喻道:“倒不是说她的手段有多么高深,只是她平常极少出蝶园,有什么事情也只找父王。父王对她千依百顺,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捏住了父王的心思她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了。”宫筱蝶从来不说任何人的坏话,也不会在府中到处跑在人前耀武扬威,甚至就连吃穿住行都是燕王送到她面前而不是她自己要这要那。燕王对她的保护也十分到位,至少蝶园绝对不是刚刚嫁入燕王府的朱初喻能够突破得了的。 南宫墨所有所思,“郡主有什么看法。” 朱初喻叹气,道:“这样人,若不是真的心机深重而且忍耐力极强的话,那边是本身能力不足有人在幕后指点了。这些日子我仔细思索了一番,我觉得,应该是后者。”燕王的嫡长子次子已经成年,三子也已经十多岁已经成婚封王。宫筱蝶哪怕心机再深厚,耐性再好想要在燕王府一直赢下去也要先生下个儿子,还要养大成人,打败燕王妃,打败世子和两个郡王她才可以算是真的赢了。以朱初喻的看法,成功的可能性并不 法,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太大。燕王妃不傻,长平公主更不会袖手旁观。还有让燕王非常重视的卫君陌和南宫墨,就这两个人就足够让宫筱蝶头痛了。 因此,宫筱蝶如今的做派,说是低调不如说是知道自己的短处所以可以避开。只要不出来,不跟人接触,紧紧抓住燕王,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她。只怕,宫筱蝶也没打算真的成为燕王府的女主人。这么想,朱初喻能够认为,这个宫筱蝶的手段只怕并不如燕王妃,可惜…她开了挂。让朱初喻万分不解的是,宫筱蝶到底有什么值得燕王如此痴迷。轮容貌,美则美矣也不过如此。说才情,世间多少才貌双全的女子不是任由燕王挑选? 朱初喻望着南宫墨,轻声道:“我虽不能出门,却也知道如今外面必定是流言蜚语不断。还请表嫂…想想办法,莫让那位侧妃毁了父王的声誉啊。” 南宫墨并不着急,淡笑道:“郡主放心便是,舅舅在幽州经营二十多年,一时半刻…还毁不了。” 见她不急不躁的模样,朱初喻不由得蹙眉,“表嫂这么说是……” 南宫墨摇头道:“郡主,她是舅舅的侧妃。于情于理,咱们做晚辈的都不该去跟她计较什么。” 朱初喻皱眉不语,南宫墨起身道:“就不打扰郡主休息了,我们先回去了。” 朱初喻也不留她们,只是点点头让人送两人出去。 看着南宫墨和孙妍儿出去,朱初喻秀眉微蹙沉吟良久。不一会儿竹儿走了进来,有些不解地道:“郡主,你说这星城郡主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朱初喻淡淡道:“星城郡主的心思哪儿那么好猜的?” 竹儿道:“难道她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如今卫公子不在,按说许多事情都是由她做主的吧?她这般不闻不问,若是出了什么事卫公子和长平公主也不会高兴罢?”朱初喻坐起身来,轻哼一声道:“能出什么事儿?就算燕王殿下真的迷恋宫筱蝶,卫公子依然还是燕王最看重的外甥,大长公主还是燕王唯一的亲妹妹。只要燕王还活着,燕王府无论谁上位,都一样不敢对长平公主不敬,对卫公子要小心拉拢。除非,宫筱蝶有本事挑拨燕王和卫公子彻底反目,她有那个本事么?她又有那个胆子么?” 竹儿沉思了半晌,方才点头道:“卫公子和星城郡主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手下还有一大群顶尖杀手。万一惹怒了卫公子,说不准卫公子就让人将她给杀了呢。那位宫侧妃看起来可不像是有什么本事自保的人。” 朱初喻挑眉一笑,道:“我倒是真有点好奇,这个宫筱蝶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会与我们为敌么?”竹儿道。 朱初喻道:“暂时没有必要理会她,毕竟本郡主已经因为这件事被父王打伤了呢,这段日子自然是要静心修养。但是…她如果太碍事了,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竹儿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她其实也不太明白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小姐的想法总是对的,他们只要照着小姐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出了院子,孙妍儿看看南宫墨忍不住叹了口气。南宫墨有些好笑地回头道:“叹什么气?” 孙妍儿无奈,“每次听你们说话,就觉得自己很笨。”明明她也不算很笨的人啊。 南宫墨含笑抬手捏捏她的脸蛋笑道:“你这不是笨,是心思单纯。”萧千炯也是心思单纯的人,跟孙妍儿倒是比较般配。若是换个位置,孙妍儿指婚给萧千炜,朱初喻指婚给萧千炯,只怕那才是一场灾难。 孙妍儿叹气道:“一点儿都没有感觉被安慰道,表嫂…你真的不管宫侧妃的事儿么?” 南宫墨耸耸肩道:“宫侧妃的事情哪儿是咱们主动能管的?这个时候,咱们越是主动舅舅只会越偏向她。” “真是奇怪,父王怎么会那么喜欢宫侧妃呢?”孙妍儿皱眉,一脸的匪夷所思,“总感觉…怪怪的。” 谁说不是怪怪的?燕王那样一个雍容刚毅有王者气度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为了美人什么都不顾的情痴,谁看了不觉得奇怪?安慰的拍拍孙妍儿的肩膀道:“不用担心,事情总是会…怎么了?” 话说到一半,南宫墨见孙妍儿神色有异不由问道。 孙妍儿看向园子的入口处,两个青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南宫墨挑眉,孙妍儿低声道:“那两个就是宫侧妃的两个哥哥。” 南宫墨望过去,是两个二十六七岁模样的青年男子。宫筱蝶长相美貌,那两个男子长得自然也不差。只是眉宇间带着带着几分流里流气的猥琐之色,让人觉得面目可憎。孙妍儿道:“父王让他们管着外院的事务,总管的才是都被他们抢去了不少。前两天还想要插手军中的事情,被父王麾下的几位将领给挡了回去。只怕是听说表嫂你来了,才赶过来的。” 南宫墨点点头,说话间那两个男子已经走到了跟前。 “这位…就是星城郡主?”其中一个男子开口道,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南宫墨,脸上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南宫墨秀眉微挑,“正是本郡主。” 另一个男子搓着手,笑道:“郡主今儿怎么有空来燕王府?” 南宫墨眯眼,淡淡道:“本郡主怎么有空,需要跟你禀告?” 男子眼神一凝,倒是没有动怒只是嬉皮笑脸地笑 皮笑脸地笑道:“哪里?郡主自然不需要跟咱们禀告,不过…郡主早点派人通知一声,咱们好出门迎接郡主啊。免得叫人说咱们燕王府没有规矩。” “你跟本郡主将规矩?”南宫墨笑吟吟地道。 男子笑道:“燕王府毕竟是王府,规矩总还是要的。” “很好。”南宫墨笑道,抬脚朝着男子的膝盖上一踢,男子只觉得膝盖上一麻,双腿顿时往地上一跪。另一个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了。 “郡主,你!” 南宫墨低头看向两人,淡淡地道:“现在明白什么是规矩了么?本郡主站着,你们就该跪着,这才是规矩。” 年长一些的男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咬牙道:“我们是燕王殿下的……” 一根银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喉咙上,南宫墨含笑看着他轻声道:“你是燕王殿下的什么?说啊。” “我……” 银针入肉的刺痛让男人的眼角不由得跳动了一下,不敢再说话了。南宫墨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和蔼可亲起来,微笑道:“怎么不说了?说啊,你们是燕王殿下的什么?”被人用银针顶着喉咙他哪里还敢说?只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的笑吟吟的眼神他心中就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敢说她手里的银针真的敢刺进自己的喉咙。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南宫墨侧首看向另一名男子,“你呢?” 那男子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颇为硬气地道:“我不信星城郡主敢杀了我们!” “有胆色。”南宫墨笑道,“那么你来告诉本郡主,你们是燕王的什么?” 男子眼角抽动了几下,咬牙道:“我们是…燕王府的管事。” 南宫墨这才满意地收起了银针道:“既然是管事,对本郡主无礼该当如何处置?” “郡主,我们是燕王府的管事,只怕轮不到你来处置!”男子道。 “表嫂…”孙妍儿有些担忧地道。前些日子朱初喻只是在父王跟前说了几句话就被打了一顿,昨儿世子也差点挨打,墨儿这样做……南宫墨摆摆手表示无妨,一边吩咐道:“去请总管过来。” 跟在孙妍儿身边的丫头看了看孙妍儿,恭声应是匆匆地走了。 地上爬不起来的两个青年男子却显然对此并不在意,反倒是露出了嘲弄地笑意。显然是不觉得总管来了敢将他们怎么样,这些日子燕王对宫筱蝶言听计从,对他们也十分的看重。总管?一个老头子算什么? 这两位却不知道,总管之所以能够成为燕王府的总管,肯定不会只是一个老头子这么简单。总管带着人匆匆赶到,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冷哼一声道:“将这两个人压下去,重责五十打板!” “你敢?!”两人又惊又怒,齐声叫道。 总管轻哼一声道:“两个小小的管事也敢对郡主不敬,吃了狗胆子了你们?给我打!” “谁敢!”青年男子怒道:“敢动我们,侧妃和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总管不屑地嗤笑一声,道:“侧妃和王爷那里,用不着你们操心。打!”总管在王府里的威信显然并不是两个刚来没几天还是靠裙带关系爬上来的人能够比得上的,很快就有人将两人押到在地上啪啪啪的打了起来。打得两人嗷嗷大叫起来,年长一些的男子怒瞪着南宫墨,恨不得将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南宫墨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挑眉道:“怎么了?不服气?” 男子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瞪着南宫墨。 南宫墨微笑道:“不服,憋着。” “妹妹!妹妹快救命啊!”年轻一些的男子突然眼睛一亮,高声大叫起来。原来,远处一行人正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继续打,快点刚好够打完。” 行刑的侍卫加快了速度啪啪啪几板子狠狠地拍下去。 “啊!妹妹,救命啊。” “住手,这是在干什么?”燕王的声音响起。侍卫立刻停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终于打完了。这个宫侧妃是不太好得罪,但是…王妃和星城郡主更不好得罪好么? ------题外话------ 么么哒~亲爱哒们昨天出门了抱歉~么么。我把请假条写在评论去了,好像大家木看见~捂脸,以后还是写在公告卷吧~(づ ̄3 ̄)づ昨天小年,小年快乐亲们 273、开局 “见过王爷,侧妃。”众人连忙转身见礼。 “见过父王。”孙妍儿拉了拉南宫墨,微微福身道。 南宫墨也跟着上前,笑道:“舅舅。” 燕王扫了一眼跟前,剑眉微皱道:“这是在干什么?” 旁边的总管上前一步,恭敬地禀告道:“启禀王爷,此二人对郡主和少夫人十分不敬。老奴命人稍加责罚。”那两个人怎么肯甘休,刚刚被人压在地上痛打他们才知道自己在燕王府的根基薄弱。若是真的有人想整死他们的话,只怕就算有个宠妃妹妹也是求救不及了。此时更是将总管也一起恨上了,忙不迭地叫道:“王爷,这老头信口雌黄,我们怎敢对星城郡主和三少夫人不敬。” 总管淡然道:“哦?两位可敢当着王爷的面将方才对星城郡主和三少夫人说的话再说一变?” 那青年男子刚要张嘴,就见南宫墨上前一步,垂首道:“舅舅,无瑕自知不是燕王府的人,不该随意进出燕王府,方才是我一时轻狂非要总管责打侧妃的两位兄长的。无瑕以后不敢了,以后会在府中陪着母亲安分守己,再也不到处乱走了。” 没来得及说话的男子一愣,看向南宫墨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呆滞。孙妍儿倒是反应地快,立刻上前一步拉住南宫墨道:“表嫂,你别这么说。长平姑母和父王是亲兄妹,咱们自然是一家人。父王和母妃都没有说什么,哪里轮得到两个做下人的教训您?你说这话,岂不是让父王伤心么?” 听了孙妍儿的话,燕王眼神一凝,瞪向地上的两个男子的目光犹如利箭,“你们还敢教训星城郡主?当真是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本王看在筱蝶的面子上宽待你们几分,还敢真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星城郡主要做什么是你们能管的么?” 两个青年男子顿时傻了,想想自己之前对南宫墨说的话,又似乎没有辩驳的地方。 真是…太卑鄙了! “王爷…我们,我们……” “闭嘴!”燕王不耐烦地道:“本王不想听你们废话,再打二十大板长长记性。以后再敢对公主和星城郡主无礼,本王剥了你们的皮!” 侍卫们心中欢呼,立刻举起棍子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看来…还是星城郡主技高一筹啊。 “王…王爷…”跟在燕王身边的宫筱蝶有些窃窃地拉了拉燕王的衣袖。燕王低头,望向她的眼神十分的温和,轻声道:“筱蝶,你不必管他们。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他们还会给你惹麻烦。何况,你是本王的侧妃,是主子。不要将太多的心思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宫筱蝶有些迟疑,“可是,这……” “放心,死不了。”燕王道,“这次挨了打,下次就能记住了。好了,你身体不好,本王陪你回去吧。” 看着燕王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心和温和,宫筱蝶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王爷是为我好,兄长不懂事冒犯了郡主,还望郡主海涵。” 南宫墨笑眯眯道:“侧妃言重了,舅舅说的没错,侧妃身份尊贵,就不要为了两个管事操心了。好好养身体才是要紧的。” 燕王看向南宫墨的眼神也很是温和,点头赞道:“还是无瑕懂事,昨儿本王心情不好,你母亲没有生本王的气吧?”南宫墨笑道:“母亲和舅舅是亲兄妹骨肉,哪里能真的生气。” “那就好……”燕王还想说什么,却见宫筱蝶身子晃了晃脸色有些发白,“王爷,我…我身体有些不适。” 燕王也不生气,对南宫墨点点头道:“你自己玩儿吧,本王先走了。” “舅舅慢走。” “父王慢走。” 看着燕王带着宫筱蝶渐行渐远,南宫墨回头笑容可掬地望着地上快要奄奄一息地两个青年男子。一口气挨了七十棍,虽然都留了些力气毕竟王爷说不能打死了,但是身上的肉肯定是打烂了不少,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别想起身。 “多谢郡主。”总管对着南宫墨拱手谢道。方才星城郡主先一步开口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燕王这才没有追究侧妃也无话可说。否则,以王爷对侧妃的宠爱,说不定会迁怒于他们呢。南宫墨摆摆手笑道:“总管客气了,本就是我的事儿么。” 低头看看地上的两人,笑道:“怎么样?两位,还玩儿么?” “卑鄙!” 南宫墨不由嗤笑出声,“好像你们多高尚似得,成王败寇,死在本郡主手里的人,你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你想干什么?” 南宫墨微笑道:“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干,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所以,两位最好…听话一点儿。不然,你可以去试试看让令妹在舅舅面前告我黑状看看。话说回来,令妹的角色设定实在是不怎么样啊。身为一朵白莲花,怎么可以告人黑状呢是不是?若是本郡主选,绝对不演什么白莲花,要演就演倾国妖精啊,多爽快。” 两人脸色微变,僵硬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众侍卫和总管。 我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我们不能说。 除了燕王府大门,南宫墨带着柳寒和星危慢悠悠地在幽州城里闲晃。幽州城看似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略有些变化的。进了一座茶楼,上了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就听见有人在 置坐下,就听见有人在讨论燕王府那位新侧妃的事情。显然作为一个镇守幽州二十多年的亲王,燕王殿下的桃色新闻实在是少得可怜。因此突然传出来一个将燕王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众人自然是好奇不已。甚至有不少人猜测,这位宫侧妃是不是个天下无双的绝世仙姝。至于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各种溢美之词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吐,仿佛真的亲眼见过这位绝世美人一般。 另外也要有人关注起燕王妃的处境了。 “燕王殿下看起来还年轻的很。你们说若是这宫侧妃再生下小公子,王妃和世子还有两位公子的地位可就……” “不至于吧?王妃膝下三子,大公子已经封了世子,两位小公子也已经是郡王了。就算真有了小公子,要长大成人也还要十好几年呢。”有人不信道。 “所以才说,燕王殿下还年轻啊。”开头的那人道,“再过十来年燕王殿下也才五十多岁,也不算什么吧?要知道,先皇可活了七十多岁啊。” “……”你怎么不说,太子殿下还不到五十就没了啊。 “呵呵,燕王府怎么样哪里是咱们这些小民百姓你能随意猜测的,喝茶喝茶。”有人笑道。众人纷纷附和,仿佛忘了刚刚的话题,开始讨论起边关的战事来了。 等到那桌人离开,南宫墨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星危使了个眼色,星危微微点头起身下楼去了。 柳寒看看南宫墨,低声道:“郡主是怀疑这些人……”南宫墨喝着茶,淡然道:“知道不该说,还说的那么大声,显然是说给别人听的。让人查查看,这是哪里人。” 柳寒笑道:“郡主心里有数了?”南宫墨微微点头,淡笑不语。 “郡主。”曲怜星走上楼来,就看到南宫墨和柳寒坐在窗口喝茶。美颜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淡淡地笑意,嗔笑道:“我一大早就忙里忙外,郡主却跟着柳寒在这里喝茶。” 南宫墨笑道:“能者多劳。怎么样?” 曲怜星取出一张纸笺送到南宫墨面前,道:“果然不出郡主所料。这些日子,有不少外来者在幽州城里活动呢。已经让人查出来一些,剩下的还在查。我让人暗中主意着这些人了,不过…咱们人手只怕不够。”南宫墨道:“人不够就去燕王府调,直接跟总管说就是了。” “这…”曲怜星犹豫道:“郡主不是说那个宫筱蝶有些问题么?如今燕王对宫侧妃宠爱有加,连王妃都被打了脸。咱们在燕王府调人,岂不是……” 南宫墨笑道:“不用担心,你只要跟总管说一声就行了。他会安排妥当的。若是果真出了问题…咱们也好应变。” 明明是可以避免的问题,哪里需要应变了? 南宫墨无奈,“傻姑娘,这里是幽州。没有燕王府的帮忙,咱们做不成什么事。若真是连燕王府的亲卫都不行了,咱们还不如早点卷行礼走人。” 曲怜星恍然大雾,连忙点头道:“我明白郡主的意思了。回头我就去办。” 南宫墨仔细的将手中的纸笺看了一遍,微微叹息道:“看来,金陵那边已经安定下来了。” “可不是么。”曲怜星道:“若不是金陵那边腾出手来了,皇城里那位怎么有空来折腾幽州。” 南宫墨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那可真是…巧了。”萧千夜刚要对幽州伸手,燕王殿下就遇到了一见钟情的红颜祸水。这到底是萧千夜设得套还是别人的套呢? “郡主,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给公子送个信?”曲怜星神色有些凝重的问道。她也感觉到如今的形势不太一般。燕王就像是整个幽州的定海针,只要他在所有人都觉得安稳。但是如今燕王如此时常,也难怪外面人心惶惶了。 南宫墨摇摇头道:“还不到那个地步。回头请母亲去跟舅母说说,让千炽稳住了。既然舅舅那里出了问题,他身为世子就要挑起自己应负的担子。他不乱,下面的人就不会乱。宫家那两兄弟,最近没空出来折腾了。” “是,郡主。”说起宫家那两兄弟,曲怜星也忍不住掩唇笑道:“听说郡主刚刚将那两个人打了一顿,燕王府不少人都觉得大快人心呢。” 南宫墨挑眉,“消息倒是传得快。那两个人看起来没什么能耐,我不管他们是真的平庸还是装的平庸,这两个月我不想看到他们在病床以外的地方走动。跟他们接触的人也好好盯着。” 曲怜星点头,“明白了。”等到他们伤好了就再让人揍一顿,养好了之后再揍一顿……“宫侧妃那里呢?” “既然她喜欢当白莲花,就好好的当她的白莲花吧。就当舅舅养了一只娇贵的小猫儿吧。” “……”燕王殿下抱着一只小白猫…这画面能看么?特别是,这只小白猫头顶上还盯着一朵白莲花?曲怜星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的想象力打败了,绝艳的俏脸也跟着扭曲狰狞起来。 星危回来的很快,一走进就南宫墨就问道一股淡淡地血腥味。柳寒也跟着抬头看向他,南宫墨蹙眉道:“死了?” 星危摇头。 那就是半死不活了,只闻这血腥味儿就知道场面有多血腥了。 “哪里人马?”南宫墨问道,星危淡淡道:“幽州布政使。” 南宫墨并不惊讶,也没有怎么动怒。只是轻声叹息,“幽州布政使…大家都不容易啊。”在 易啊。”在别人的地盘做官还要偷偷摸摸的说主人的坏话,幽州布政使也是蛮拼的。 南宫墨站起身来,朝三人招招手道:“今天没什么事儿了。回吧。” 幽州布政使府 书房里,幽州布政使挥挥手让跟前的男子退下,脸色难看地抬头看向阴影处的男子。只听那人懒洋洋地道:“怎么?人死了?” “没死!”幽州布政使咬牙切齿地道。 男子了然地点头道:“明白,废了。运气不好也是命中注定的,遇上星城郡主只能算他们倒霉。”幽州布政使咬牙道:“星城郡主也不能随便派人打死打伤寻常百姓吧?”说着就要起身,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寻常百姓?你若是想去找星城郡主的麻烦,我劝你最好还是算了。你真的以为她只是听到那几个人议论,一时冲动就找人去把人给打得半死不活?” 幽州布政使沉默不语。男子摇摇头叹息道:“那是蠢材,不是星城郡主。她若是没有七分的把握,岂会让人在幽州城里动手?你那几个人当真干净么?别到时找麻烦不成反倒是惹火烧身。谢笠军中那位陈…陈将军是吧,消息传过来你看了?” 幽州布政使轻哼一声,有些烦躁地道:“我能怎么办?君命难为,做臣子的难道还能违抗圣命?”在幽州城里跟燕王玩心眼,分明是在玩自己的脑袋好么? 男子笑道:“你怕什么,现在该急的是燕王殿下,不是咱们。就算燕王殿下不急,也该皇帝陛下着急才是。” 你是说我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幽州布政使话锋一转,问道:“燕王府那位新侧妃,先生怎么看?” 男子不屑地嗤笑,“你真的相信燕王会为了一个女人痴迷不已,什么都不顾了?” “这……”以他对燕王的了解,确实是不会。但是古往今来也不缺英明神武的一代豪杰为了一个女子倾国倾城倾天下的。 男子淡淡道:“好吧,就算燕王真的如此,你觉得金陵那位相信么?” 幽州布政使摇摇头,叹气道:“说实话,我倒是有些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在燕王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生你说,陛下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男子轻哼一声道:“想要干什么?你会猜不出来么?” 布政使眼皮子一跳,道:“削藩?” 男子嗤笑道:“可不是削藩么?”哪个皇帝喜欢养着养着一大群手握兵权听调不听宣的皇叔?只不过,萧千夜的性子未免太急了些。 幽州布政使嘶地一声,扯到了下巴上的胡须痛的龇牙咧嘴,也顾不得许多急声道,“陛下想要拿燕王开刀?”他特么的以为陛下只是想要趁机破坏点燕王的声誉啊什么的啊。 男子耸耸肩,淡笑不语。 幽州布政使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开什么玩笑?燕王在藩王中兵力最强,距离金陵又路途遥远,在幽州皇帝的影响力还真不如燕王大。若是一时半刻摆不平燕王,以后哪个藩王会听陛下的?”跟北元人联手对付燕王?那更不可能了,一旦传了出去,皇帝陛下可以直接退位了。 “这到底是谁出的主意?” 男子懒懒道:“还能是谁?燕王府不久前刚刚得罪了谁?” “周襄?”幽州布政使脸色难看,“这些老头子,狗屁不通瞎出什么主意?” 男子笑道:“也不算狗屁不通吧?至少拍萧千夜马屁拍的不错。你以为这只是周襄那群老头子的主意?金陵那位只怕也恨不得立刻灭了幽州呢。” 幽州布政使觉得自己分外的苦逼,“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生觉得,咱们往后该怎么办?” 男子道:“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收手的到底,否则只会两面不讨好。放心,短时间内,燕王殿下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大人好好想想,在下先行告辞了。”说着,男子起身往外走去,正低头沉思的布政使也没有理会他。这人来历莫测,只是身上带着陛下的信物让他不得不以礼相待罢了。许多事情,还是要靠他自己把握。 男子走出书房大门,抬头望了一眼院外的天空,面具下的薄唇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郡主,游戏这才真正开始,你准备好了么? 274、妖花红昙 第二天一早,刚刚起身陪长平公主用早膳。燕王府里就传来了燕王突然病重了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长平公主哪里还能够坐得住,连早膳也不用了急匆匆地带着南宫墨赶去燕王府。 燕王是在蝶园病的,病得重了自然也不方便移动,于是两人也只能去蝶园里面探病。上一次只是在花园入口的地方看了几眼,真的进去了才知道,这园子确实是布置的十分用心,只怕燕王自己住的地方也还没有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珍玩。 燕王府的姬妾们也顾不得许多,都守在门口等着消息。不管得不得宠,燕王都是她们这些人的依靠,若是燕王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们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难过。想到此处,众妃妾不由得怨恨起宫筱蝶来了,燕王殿下素来身体康健,怎么这个女人来了没多久就病倒了,肯定是这个女人不祥才带累了王爷! 见到长平公主和南宫墨过来,众人连忙上前行礼,“见过公主,见过郡主。” “三哥怎么样了?”长平公主担忧地问道。 永成郡主在一边轻声道:“姑母,父王还没行呢。母妃和大哥在里面。” 长平公主点点头,道:“我进去瞧瞧,好孩子,你别急,好好照顾妹妹。”永成郡主红着眼睛点点头,父王突然昏迷不醒,她心里也很是担忧。 房间里,燕王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宫筱蝶站在床边捏着帕子默默垂泪。燕王妃坐在床边听着大夫的话,脸色也越加阴沉了起来。几个幽州城里出了名的大夫来把脉,却都弹不出来燕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只是含糊其辞的说燕王身体有些虚弱,许是劳累过度。燕王妃哪里会看不出来他们不确定的犹疑模样。 看到走进来的两人,燕王妃连忙起身道:“无瑕,你快来瞧瞧王爷,到底是怎么了?” 南宫墨任由燕王妃将自己拉倒床边,低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蹙眉道:“舅母,这是怎么回事?昨儿看到舅舅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燕王妃狠狠地瞪了宫筱蝶一眼,沉声道:“侧妃,你说,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筱蝶脸色微白,低声道:“我不知道…今早一早起来,王爷就……” 燕王妃气得脸色铁青,“真是废物!连王爷的身体都照顾不好,还要你干什么?滚出去!” “王妃…”宫筱蝶看看床上的人,却是难得的坚定,轻咬着唇角道:“我要照顾王爷。” 见燕王妃动怒,南宫墨拉住她轻声道:“舅母,算了吧。舅舅醒来不好交代。” 王妃这才轻哼一声,略过了宫筱蝶不再说话。南宫墨上前仔细的把脉,宫筱蝶忍不住问道:“星城郡主,王爷到底怎么样了?” 良久,南宫墨方才摇了摇头,道:“舅舅的脉象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昏睡不醒…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妃脸色也有些发白,“难道,王爷真的是得了什么怪病?怎么会这样?”若是说中毒了还是怎么样了总算是有个说法,但是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这…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去金陵请御医?”燕王妃摇了摇头道:“不行!” 蓦地想起南宫墨的身份,燕王妃有些姬妾地拉住南宫墨的手道:“墨儿,听说你师父和师兄都是有名的神医,能不能…能不能请他们来瞧瞧?”燕王妃是知道弦歌三人就在幽州的,只是这些日子对方也没有跟他们燕王府打过交道,显然是不打算跟燕王府扯上太多的关系。只是现在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宫筱蝶皱眉道:“王妃…这只怕是不妥吧?王爷身份贵重,怎么能……” 站在旁边的萧千炽皱眉道:“侧妃,表嫂的师兄在江湖中素有医仙之称,能请他来给父王看病是天大的好事,难道你还怕有人害了父王不成?”燕王妃也淡然道:“炽儿说的不错,无瑕的师兄怎么会害王爷。”燕王妃的意思很明白,若说是外人的话,来历不明,才进府不到一个月的宫筱蝶才是外人。 宫筱蝶轻咬着嘴唇面带委屈,只是,此时却没有人有功夫理会她这份委屈了。 对上众人殷切的眼神,南宫墨有点淡淡地心虚。这回还真是她害了燕王,没办法,谁叫她才疏学浅,只是普通的查看根本不敢确定燕王到底有没有问题呢?就当是…请师兄给燕王做身体检查好了。有病治病,没病防身么。 点点头,南宫墨道:“既然如此,我让星危去请师兄进城来一趟就是了。” 燕王妃感激的连连点头。 星危很快就领命出城去了,南宫墨扶着长平公主道:“母亲,舅母,咱们到外面坐坐吧。不用一个时辰师兄就能赶过来,不用担心。” 一道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燕王妃也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道:“听无瑕的。” 南宫墨坐在长平公主身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坐在下手显得有些神思不属的宫筱蝶。淡淡微笑道:“宫侧妃是在为舅舅担心么?”宫筱蝶抿唇,轻声道:“王爷待我情深意重,我…自然是为王爷担心的。” 南宫墨抽了抽嘴角,没去看燕王妃的脸色。这个宫筱蝶,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眼色还是故意的。 “侧妃不用担心,这世上我师兄治不了的病还不多见。何况,就算我师兄治不了,还有我师父和师叔呢。舅舅定然不会有事的。只是,好好地 有事的。只是,好好地,舅舅怎么就突然昏睡不醒了?这些日子,侧妃随侍在舅舅身边,可有发现他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南宫墨悠悠问道。宫筱蝶摇了摇头,道:“没…没有,王爷身体素来康健。” 南宫墨挑眉,“但是,我看舅舅的脉象,那几位大夫说的也不算有错。舅舅确实有些疲劳虚弱之象啊。”只是,还远远不足以影响身体到如此地步罢了。燕王早年受过重伤,虽然南宫墨给了药方调理的差不多了,但是也绝对不至于完全康复犹如这个年纪的英武男子一般。 “这……”宫筱蝶垂眸道:“或许是王爷为了政事操劳,没休息好吧。” 南宫墨淡然道:“原来如此,舅舅年轻时受过重伤,身体还是要小心保养才是。” “多谢郡主提醒。”宫筱蝶连忙道。 弦歌公子来的果然很快,在座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见到弦歌公子,倒是为这飘然出尘宛若世外仙人的俊逸男子愣了一下。弦歌公子白衣翩然,轩眉微挑,“墨儿?星危说你有急事?” 师兄妹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南宫墨起身道:“师兄,是舅舅突然病了,请你来给他瞧瞧。” 弦歌公子不以为然,“病了,你自己看看不就完了?” 南宫墨无奈,“就是因为我看不了,才让人去请师兄的啊。” 萧千炽也跟着起身拱手道:“还请公子救一救我父王。”说着就要往下一揖,弦歌公子随手扣住他的手肘,他这一揖就弯不下去了。只听弦歌公子懒懒道:“既然墨儿都叫我来了,看一看也没什么。” 萧千炽大喜,“多谢公子。” 弦歌公子看病素来不喜人围观,因此只能由南宫墨和萧千炽陪着他进去。燕王妃等人再怎么心焦也只能在外面等着。由过了大约一刻钟功夫,才看到三人从里间走了出来。燕王妃连忙起身道:“弦歌公子,王爷怎么样了?” 弦歌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劳累,早年得奖旧伤突然发作了罢了。” “这…”燕王妃有些迟疑,“旧伤不是已经好了么?而且,王爷从未昏迷不醒过啊。” 弦歌公子轻哼一声道:“二十多年的旧伤,就算是灵丹妙药也需要个时间。何况,燕王殿下可不算是个听话的病人。只怕是伤处没有复发之后就不怎么用药了吧?” “这…”燕王妃凝眉,王爷在府中的时候她自然是时常督促他用药的,但是王爷去军中的时候,只怕也没有人敢勉强他喝药。所以,这药到底喝没喝,她确实是不知道。 弦歌公子道:“王妃不用担心,我已经施过针了,最晚今天晚上,王爷就会醒来。以后,还请王爷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是,是。”燕王妃大喜,连忙点头道:“多谢公子指点,我们记住了。” 弦歌公子也不不再说什么,拱拱手告辞了。南宫墨连忙道:“我送师兄出去。” 萧千炽也道:“我也送弦歌公子。” 弦歌摆摆手道:“免了,世子只怕也不得闲,让墨儿送我出去就是了。” 见他如此,萧千炽只得作罢。两人除了燕王府,南宫墨方才问道:“怎么样师兄,燕王没事吧。” 弦歌公子挑眉,“没事?呵呵…燕王有大事了。” “怎么说?”南宫墨皱眉道,她诊脉的时候是真的没有探出燕王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弦歌公子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往城外走去。南宫墨无奈,只得追上去,“师兄…师兄,燕王到底怎么了嘛。” 弦歌公子转身看着她,道:“燕王中毒了。” “不可能!”南宫墨断然道。如果燕王中毒了,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弦歌公子翻了个白眼,“不可能你还问我干什么?”南宫墨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歉,“师兄,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太震惊了么?”怀疑什么都可以,绝对不能怀疑师兄的医术啊。 看着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模样,弦歌公子轻哼一声,这才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若不是你给他下了黄粱一梦,我说不定也看不出来。” “怎么说?”南宫墨皱眉。 弦歌公子道:“我曾经在苦寒之地见过一种外形酷似昙花,但是颜色却是血红色的花草。当地人称之为妖花。因为,花开时节这种花会腾起一种淡红色的雾气,只要不小心吸入了这种烟雾的人就再也不会活着回去了。” “这种花有剧毒?但是燕王现在的情况……”跟师兄说的一点儿也不符合啊。 弦歌公子鄙视地瞥了师妹一眼,“我曾经救过一个吸入了这种毒烟的人,他醒来之后告诉我他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神仙一样的地方,他变成了那里的王。所有人都听他的,那里有用不完的金银珠宝,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数不清的绝色美女。原本我以为没事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回来的时候经过那里,别人告诉我他已经死了。因为他在我离开的第三天,又自己跑回了那个地方,最后饿死在了那珠妖花的旁边。” 我去…这样也行啊。 南宫墨眨眨眼睛,真诚地望着自家师兄,“师兄,我笨。你直接告诉我燕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弦歌忍不住伸手在脑门上拍了一掌,没好气地道:“原本我也没想到这个,毕竟那是极北苦寒之地才有的东西,中原绝对没有也 绝对没有也生长不了。不过,我方才替燕王解你下的黄粱一梦的时候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香气,我没记错的话,那就是妖花的味道。我配置的黄粱一梦跟妖花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作用,不过其中安眠的成分更大一些罢了。时间过了人自然就醒了,对人本身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估计是两种药性相冲,所以才让妖花的香味出现了。否则,那房间里还燃着香料,就算是你我也未必能够闻到那个味道。” 南宫墨有些头痛的抚额,“就算我闻到了也没用啊,我大概只会以为是宫筱蝶用的特殊香料。燕王的脉搏并无异样。” 弦歌公子道:“谁说没有异样?虚弱疲惫难道不算异样?你真的以为燕王的旧伤还美好?本公子亲自开得药方能那么不济么?” 南宫墨顿时有些蔫了,弦歌公子傲然道:“回去好好学学,医术这种东西也是不进则退的。” 南宫墨翻了个白眼,本姑娘专攻外伤…好吧,这回居然没发现燕王中毒了,是她输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除了幽州城门了。南宫墨凝眉道:“既然师兄说燕王中了妖花的毒,为什么他没有整日沉迷梦中,反倒是与平常无异呢?” 弦歌公子摇头,“这个东西我当年也研究过一些日子,不过除了拿来害人实在是没用什么用处。而且我赶着回中原,那东西又无法在中原栽培,我就扔在一边了。不过,如果将之采下后晒干提炼,香味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很可能有人拿它来研制出了什么药物。这种妖花的味道很特别,我不会记错的。” “现在怎么办?”南宫墨叹气。 弦歌公子道,“你去问问,燕王有什么症状。目前来看,除了让他脉象有些虚弱以外,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若是按照这个速度,想要弄死燕王至少也需要七八年时间。谁那么闲啊,本公子手里能快速见效的药多了去了。” 南宫墨耸耸肩,道:“好吧,我会再去见一见舅舅。师兄,那个妖花…” 弦歌公子挥挥手道:“我再想想看。”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扔过去,道:“拿去给燕王。” “这是什么?”南宫墨不解,瓶身上也没有写名字。 弦歌公子道:“这不是药,放在随身的荷包或者袖袋里,只要他还会继续用妖花,花香味就会变得浓郁。到时候你就可以看看了。” “好,多谢师兄。”南宫墨收了起来。 弦歌公子注视着眼前的师妹,轻叹了口气道:“我总觉得…燕王府有大麻烦了。墨儿,你真的还要掺和这些事情?”妖花远在极北苦寒之地,而且生长的极少。能有人不远万里的弄来给燕王下毒,显然不是为了立刻毒死燕王。燕王身份贵重,这其中还不知道牵扯到多少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同样的,也表明了,幕后黑手的身份势力只怕也不同凡响。 南宫墨笑道:“师兄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何况,若真是又是我不会跟师兄客气哒。” “滚!”弦歌公子没好气地道。 南宫墨笑容可掬地握着手中的药瓶挥了挥手道:“那我就不送师兄了,师兄慢走。” 弦歌公子剑眉微扬,还没来得及说话南宫墨已经飞身朝城里的方向掠去,远远地传来淡淡地笑声,“师兄,你最近总是在生气。小心气老了吓到你那些红粉知己。” 看着某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弦歌公子暗暗磨牙:我总是生气是因为谁?!真是没良心的死丫头! 275、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回到燕王府,还没进蝶园大厅的们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王妃怒斥的声音以及嘤嘤的哭泣声。南宫墨挑了挑秀眉,走了进去。燕王妃坐在主位上,面色冰冷地看着跪在跟前的宫筱蝶,显然是怒气未歇。见南宫墨进来,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道:“无瑕,弦歌公子出城了?” 南宫墨点头道:“师兄不喜热闹,在城里住不惯。”不是师兄不喜热闹,而是现在有师叔盯着不敢喜欢热闹。可怜自从师叔回来了,弦歌公子连青楼都不敢去逛了。 “师兄说舅舅没事,很快就会醒来的。舅母不用担心。”南宫墨含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筱蝶,对燕王妃道。不管是宫筱蝶惹怒了燕王妃还是燕王妃借故发作宫筱蝶,这都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别说宫筱蝶的身份可疑,哪怕她真的只是一个被燕王带回来的普通民女,能跟着燕王回来做侧妃想必就该做好了面对正妻的准备。 宫筱蝶有些幽怨地望着南宫墨,南宫墨却淡定地低头喝了一口茶水。送师兄出城走了一个来回,还真是有点累了。 燕王妃欢喜地点头道:“那就好,王爷没事就好。” 长平公主也含笑道:“既然三哥没事,咱们就不打扰三嫂了。墨儿,咱们先回去吧。” 燕王妃连忙拉着长平公主道:“你急什么?无瑕才刚刚回来好歹也休息一会儿。何况,这些日子府里乱得很,你留下陪陪我还不成么?也让无瑕指点指点妍儿。”如今陈氏帮不上忙,朱初喻卧病在床,反倒是最不起眼的三儿媳妇贴心一些。虽然大事做不了主,但是燕王妃吩咐的事情却都能处理的妥妥帖帖。燕王妃也对这个小儿媳妇高看了几眼,萧千炯不是世子,孙妍儿也不是世子妃,只要安安分分就是好事。 长平公主无奈,只得点了点头没有坚持要走。 “王妃……”被撇在一边无人理会的宫筱蝶忍不住开口道。 燕王妃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王爷身体不适也不宜移动,你先搬到旁边的院子里暂住两天,好让王爷安心养病。这也不成了?” 宫筱蝶道:“妾身可以照顾王爷。” 燕王妃冷笑一声道:“照顾?王爷就是被你照顾成现在这个样子?” 宫筱蝶垂眸,低声道:“王爷病了,妾身也很担心。但是…这又不是妾身的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砰地一声响,燕王妃一掌拍在桌上将宫筱蝶吓了一跳,只听燕王妃冷声道:“不是你的错?这些日子王爷一直住在蝶园,你不知道劝王爷好好歇歇,保重身体,身为妾室就是大错!” 看着宫筱蝶面带不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南宫墨突然勾了一下唇角笑道:“舅母,这话你确实是冤枉宫侧妃了。” 燕王妃对南宫墨很是看重,见她反驳自己的话倒是也不动怒。宫筱蝶听到她为自己说话也不由得愣了愣,面带期盼地看向她。南宫墨悠悠道:“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王妃要求宫侧妃贤惠淑德,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宫筱蝶脸上的欣喜还来不及展现就僵住了,燕王妃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叹了口气道:“罢了,是本妃想太多了。” 宫筱蝶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眼泪立时在眼眶里打转。看向南宫墨的目光仿佛她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地坏事一般。 长平公主忍不住掩唇笑了笑,道:“行了,这些有什么好说的。宫侧妃,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等三哥醒了再说。”要装可怜,也要有那个肯可怜你的人才行。在她们这些人面前装模作样,等于是抛媚眼给瞎子看。而且,一看到宫筱蝶用这样一张脸做出这种可怜楚楚的表情,长平公主就忍不住想要抽她。 听了长平公主的话,宫筱蝶却记起了燕王对自己的宠爱。现在让她们得意没关系,等王爷醒了……想到此处,宫筱蝶默默的起身连礼都没有行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宫筱蝶离开,燕王妃才轻抚着额头摆摆手道:“炽儿,妍儿,你们去吧。我跟你们姑母说说话就是了。” 萧千炽和孙妍儿立刻起身应是,如今府中事情多他们也确实是很忙。南宫墨也跟着起身,笑道:“我跟妍儿出去走走。” 出了门,门外一群人立刻涌了上来。 “表嫂,父王怎么样了?” “世子,郡主,王爷……” 萧千炽微微皱眉道:“不是说了父王没事了么?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明玉郡主拉拉萧千炽的衣袖道:“大哥,父王真的没事么?明玉能不能进去看看父王?”萧千炽伸手摸摸妹妹的小脑袋,摇头道:“父王还没醒来,你放心,等父王醒来了一定让你去看。” 明月眨了眨眼睛,迟疑地点了点头。 永成郡主道:“那我和明玉先回去了。大哥,三嫂,表嫂,永成告退。” 燕王的妾室们见两位郡主都走了,也知道现在不是献殷勤的时候,也只得纷纷告退了。 “星城郡主。”宫筱蝶扶着丫头的手,摇摇摆摆地走到南宫墨跟前,望着南宫墨也不说话。南宫墨扬眉,孙妍儿不悦,“侧妃,有什么就说,你挡着我们的路了。”宫筱蝶道:“我与郡主并无旧怨,郡主为何要如此羞辱与我?” 南宫墨不解,“我什么时候羞辱过侧妃了?” 宫筱蝶咬了咬唇角,若不是有丫头扶着,只怕已经摇摇欲坠了,“刚刚郡 摇摇欲坠了,“刚刚郡主在王妃跟前……” 南宫墨诧异地道:“宫侧妃是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的话?那又不是我说的,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老话啊。既然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总是有几分道理的。何况,我也算是为侧妃开拓了吧?不然王妃追究下来…侧妃为何还恩将仇报冤枉与我?”你委屈,我比你更委屈。 “……”萧千炽和孙妍儿看天看地看空气,嗯,今天天气好晴朗。 宫筱蝶脸色发白,显然没想到南宫墨脸皮竟然如此厚。咬牙道:“在郡主眼中,我便是以色侍人的卑贱女子么?” 南宫墨更加惊讶,“难道你不是么?难不成宫侧妃觉得你是舅舅明媒正娶迎娶回来的?还要我和燕王府众人大礼参拜你不成?侧妃是没将舅母看在眼里,还是不记得你封号里还有一个侧字?” 萧千炽抽了抽嘴角,道:“表嫂,侧妃自觉受宠,自然不将母妃看在眼里了。”萧千炽素来性格温和,从不恶语对人,但是对于宫筱蝶这个弄得燕王府鸡飞狗跳还一脸无辜的女子却十分的反感,自然也不会客气。 南宫墨叹气,“侧妃,凡事想太多了不好。” 孙妍儿看着宫筱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跟着捂嘴笑道:“表嫂,还是别说了。万一父王醒来侧妃说咱们欺负她,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会?”南宫墨道:“宫侧妃这么美丽善良,温柔纯洁的美人怎么会做狐媚惑主的这样没品的事情?怎么会在背后说人坏话吹枕头风?侧妃,你说是不是?我刚刚还帮了你呢,你要记得跟舅舅说啊。说不定舅舅一高兴会奖励我呢。” “你…你……”宫筱蝶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道:“这、是、自、然!”难道她还能说她要到燕王跟前告状不成? “这就对了。”南宫墨笑眯眯地道:“以色侍人虽然确实是不怎么好听,但是做一个坚持内心善良的妾总还是好的。” “……”宫筱蝶眼睛一翻,终于混过去了。 扶着宫筱蝶的丫头也忍不住嘴角抽搐。郡主,就算宫侧妃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妾,被你这么气过了也要黑化了啊。 南宫墨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宫筱蝶,“宫侧妃身体太差了,真是红颜薄命啊。快扶她下去休息吧。” “表嫂。”萧千炽忍不住抚额,“红颜薄命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啊。”宫筱蝶看起来不像是要死了的样子。 “不要太在意细节。”南宫墨道。 “是,谨遵表嫂教诲。”表嫂果然彪悍,这次回来几天,父王带回来的那兄妹三个就全倒了,要是能永远都爬不起来了就好了。 傍晚,燕王果然醒来了。房间里,看到燕王慢慢睁开眼睛王妃也忍不住欣喜的抹眼泪。燕王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道:“哭什么?本王怎么了?”燕王妃含泪道:“王爷都睡了看一点了。这满王府的人都吓坏了。” 燕王坐起身来,感受了一下觉得身体并无大碍,才伸手拍了拍王妃的手背道:“本王没事,不用担心。” 王妃点点头道:“王爷昏睡不醒,众位大夫都素手无策,幸好无瑕请了她师兄过来,才让咱们安心了。” “弦歌公子?”燕王挑眉,看向站在长平公主身边的南宫墨。南宫墨取出药瓶递过去道:“这是师兄给舅舅的药,清心安神的。只要随身放在香囊或者袖袋里就可以了。”想了想,南宫墨补了一句,“没有味道,舅舅可以放心用。” 燕王伸手接过,“替本王谢过弦歌公子。” 南宫墨上前道:“我再替舅舅把把脉。” 燕王点头,伸出手任由南宫墨把脉。有了弦歌公子的提醒,南宫墨把脉的时候就更加仔细了。果然发现燕王的脉象虚弱并不似旧伤引起的,反倒像是最近才有的。不过并不严重,如果好好调养的话基本上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 还有师兄所说的那股香味,有了师兄给的药,香味果然更浓郁了一些。一种似兰非兰,极其淡雅的香味。混合着房间里的淡淡地熏香,如果不仔细分辨几乎闻不出来。 “筱蝶去哪儿了?”一边任由南宫墨把脉,燕王似乎才发现房间里少了个人。 “王爷……”宫筱蝶跌跌撞撞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扑倒在燕王床边呜咽地哭泣起来了。 燕王神色温和,伸手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哭什么?本王没事。” 宫筱蝶连忙摸了眼泪,笑道:“王爷没事真是太好了。妾身好生害怕……” “别怕…没事。”燕王道。南宫墨放开燕王的手腕,朝着宫筱蝶笑了笑。宫筱蝶不知道是不是被南宫墨吓到了,忍不住朝着床头的方向缩了缩。南宫墨笑容更加明朗起来,“舅舅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虚弱。最近最好还是…嗯,咳咳…闺房之事最好还是忌一忌。” 燕王脸色有些发黑,在场的众人也有些尴尬。 好在燕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轻哼一声道:“本王最近身体确实有些不适,府里的事情千炽先看着办吧。无瑕,你在旁边看着千炽一些,你的能力本王放心。”南宫墨和萧千炽齐声应是。 燕王妃道:“既然王爷醒了,不如就回前院去养病?” 闻言,宫筱蝶紧紧地抓住燕王的衣袖。燕王安慰的拍拍她道:“不必了,本王就住在蝶园吧。前院人太多了本王也不好养 王也不好养病。” 王妃脸色微沉,也只得点了点头道:“那就按王爷说的办吧。” 这一场妻妾之间的交锋,最后显然还是宫筱蝶赢了。看着宫筱蝶趴在燕王床边,一脸柔顺的模样,南宫墨唇边掀起一抹笑意。赢了么?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呢。 深夜,燕王府外不远的一处府邸。一个黑影飞快地掠入院中,熟门熟路的敲开了院子里的一个房间的门。房间里,一个青年男子正趴在床上闭目养神,旁边,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正坐在床头替他按摩肩膀。突然一声轻响,少女无声地倒在了床边。青年男子猛地睁开眼睛朝门口望去,“什么人?” 这青年男子正是昨天刚被打了一顿的宫筱蝶的大哥宫大。 黑衣男子轻哼一声道:“你倒是会享受,是不是忘了主上要你来干什么的?” 宫大轻哼一声,翻着白眼道:“什么享受?我昨天才被人打了一顿。你们那个什么宫侧妃到底行不行啊?燕王眼睁睁看着我们挨板子批都没放,还平白加了二十大板。” 黑衣男子道:“那是你蠢,才刚进王府就敢找星城郡主麻烦,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你运气了。” 宫大顿时恼怒起来,“嫌我蠢你找别人啊。” 一把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黑衣男子眯眼道:“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用处,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得罪了主上,你不会生不如死,只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世上。”宫大打了个寒战,连忙缩了缩脖子道:“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你来找我不会就是想要威胁我吧?” 黑衣男子冷然道:“主上对你们的所做所为十分不满意。” 宫大无奈,“我也没办法啊,那些狗屁事情我根本就不懂。燕王府里那些人也根本就不将我们看在眼里啊。”他只是个职业骗子而已,但是从来没想过要骗一个堂堂的亲王啊。更何况,他要是真有做王府管事的本事,还当个屁的骗子啊? “既然不懂,就乖乖听话。主上自然会派人教导你们该怎么做。若是再除了什么纰漏,小心你的小命。” 宫大一脸不解,“既然这样,你那个主上直接叫有本事的人来装我不就行了?做什么还…多此一举。” 黑衣男子冷笑道:“你以为燕王府真的那么好进?除了你这种一看就没本事,实际上也确实是没本事的人,寻常人岂会那么容易就混进去。” “……”劳资根本就不懂你们这些疯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黑衣男子收起手中的匕首,淡淡道:“总之,下次再敢轻举妄动,就不是警告那么简单了。” 宫大翻了个白眼,看着黑衣男子不说话。黑衣男子这才问道,“燕王病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昨天回来就没出过门啊。”宫大道。他被打得都爬不去来了好么? “去查!”黑衣男子道,“不久前燕王府刚刚被清洗过,在外面还好说,在燕王府里我们的人根本接触不到燕王。现在,你们是唯一还能在燕王府里自由进出的人。” 宫大连忙点头道:“知道了,我明天…不后天就去。”他伤得真的很重,想要爬起来都不可能。黑衣男子点点头,沉声道:“尽快。另外,转告宫小姐,别忘了她的任务。” “知道了知道了” 吩咐完了,黑衣男子这才转身出门,飞快地消失在了院外。 院外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上,两个男子专注地盯着对面的小院,看到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对视了一眼道:“去禀告郡主,我跟上去。” 另一个男子点点头,“千万小心。” 276、送礼 幽州城外,一座山的山腰处伫立着一座毫不起眼的民屋。房门外,月光下一个黑衣男子正悠闲地坐在石桌边饮酒。看到黑衣男子出现也丝毫不觉得惊讶,淡淡道:“回来了?” 黑衣男子拱手为礼,恭敬地道:“启禀阁主,属下回来了。” 月光下,男子脸上华丽的面具显得越发的诡异,此人自然便是水阁阁主宫驭宸。宫驭宸侧首看看站在跟前的属下,挑眉道:“那两个蠢货还活着么?”黑衣男子点头道:“回阁主,还活着。” “哦?小墨儿似乎有些心慈手软啊。” 黑衣男子无言,星城郡主确实是很厉害,不过原本似乎就不是什么嗜杀的人吧? 宫驭宸摇摇头,似乎有些困扰,“本座现在有些怀疑,将无心送进燕王府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了。她可不是小墨儿的对手啊。”黑衣男子不解,似乎不明白阁主明知道无心小姐不是星城郡主的对手,为什么还要送人过去。 宫驭宸嗤笑道:“只要她自己不作死,小墨儿不会动她的。更何况…太厉害的人物根本进不了燕王的身啊。你相信燕王真的被她给迷住了么?即便是…她有那么一张脸?”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道:“大概…不会吧?”燕王好歹也算是一方霸主,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危险时候,如果那么轻易的被一个女人迷住了,简直是有些对不住霸主这个名头。不过…这世上也没没有绝对的事情吧?唐玄宗还有栽在杨贵妃手里的时候呢。 宫驭宸举杯对月,慵懒地道:“本座不需要她有什么本事,更不需要她去跟燕王妃分庭抗礼,更不需要她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也没那能耐。只要第一次见面让燕王舍不得杀她就行了,再往后…当然,当然如果能够顺利生下燕王的子嗣就更好了。不过,本座看她没那个本事。” 黑衣男子沉声道:“今天星城郡主请了弦歌公子去给燕王看诊,阁主,会不会……” 宫驭宸眼神一利,咬牙道:“弦歌?弦歌说什么了?” 男子摇头,“似乎没有,燕王府也没有什么动静,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弦歌公子就出来了。而且,无心小姐也没有传出讯息,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宫驭宸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不行,弦歌这个人太麻烦了。解决掉他。” “阁主是说?” “杀了。”宫驭宸冷声道。 黑衣男子有些犹豫,忍不住道:“阁主,若是杀了弦歌公子,只怕会引来星城郡主的报复。而且,弦歌公子的师门一直没有查出来。虽然弦歌公子武功不算绝顶,但是以星城郡主的武功以及星城郡主大婚当天出现的自称她师叔的人的武功来看只怕不简单。”那个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可是将星城郡主和卫公子联手都能够压着两人打的。而且,弦歌公子本身也不简单,他武功虽然不算绝顶,但是毒术却是出神入化的。 宫驭宸冷声道:“弦歌医术极高,他曾经为本座看过病,以后还是不见为好。杀了他。” 黑衣男子不敢再劝,只得应声道:“属下遵…什么人?!”目光如箭,猛然转身射向身后不远处。同时,整个人也扑了出去。不远处山坡上的树丛边上,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男子飞身朝着山下而去。 宫驭宸神色微冷,冷冷道:“拦下他,拦不下,杀了。” “是。”黑暗中有人应声道。 几道黑影从暗处掠过,朝着山下的方向追去。宫驭宸勾唇一笑,举杯对月一敬,“小墨儿,好厉害。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么。有你在,果然就会坏我的事儿啊。” 黎明时分,星危带着人赶到山下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具刚刚死去不久的尸体。星危原本就冷肃的容颜显得更加冰冷起来,仔细看了看死去的人和周围,沉声道,“先把人带回去。” “是,统领。” 星危飞身掠上山腰,空荡荡的房子早已经人去楼空。屋门前的石桌上还放着一个白玉酒壶和一只酒杯,杯中还有半盏淡酒。 “统领?” 星危扫了一眼桌面,沉声道:“派人去翠微山禀告弦歌公子和两位先生一声,加强翠微山的安全。另外,将剩下的人都散出去。” 星危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跟在身边的属下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才恭声应是。另一个人问道:“这里怎么办?”星危道:“烧了,回去派人燕王世子,这座山方圆十里有山贼出没,封山搜查。” “是。” 清墨园 清晨,南宫墨起身坐在梳妆台前。鸣琴站在身后为她挽发,旁边两个小丫头捧着首饰盒好方便鸣琴挑选。曲怜星和柳寒快不进来,“郡主。” 南宫墨从铜镜中注视她们,“进来说,什么事。”柳寒道:“昨晚出城追踪水阁的人,死了。” “死了?”南宫墨眼眸微沉,柳寒道:“我们去晚了,星危带人赶过去的时候水阁的人已经撤走了。” “宫驭宸。好,正好本郡主想送你个大礼。”想了想,南宫墨问道:“星危怎么做的?”柳寒道:“星危让人禀告世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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