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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子重要?”而且居然还比未来的子嗣和幸福重要。萧千炜的淡定让南宫墨觉得原本这件事的满足感顿时打了个折扣。 卫君陌道:“没有人会当众承认这种事情。” 这种有损男人尊严的事情,打死也不能大众承认啊。他要是答了,很难说弦歌公子会不会大嘴巴的当场说他那啥。 “要是我们一直不提,他该不会就这么一直拖着吧?”南宫墨略微有些不安起来,万一拖久了会不会…当然,这个她不在意,但是太初帝和皇后肯定不能不在意。 “不会。”卫君陌道,“很快他就会上门去求见师父。” “师父?”南宫墨震惊,“难道不是应该求见师兄吗?” “他应该认为师父是老人家,肯定没有弦歌公子恶劣。嘴也会严实很多。” 南宫墨默默无语,“这绝对是错觉。”她师父人品低到年轻的时候险些在江湖上混不下去,哪里有师兄的医仙的名声好? “这跟我们无关。”卫君陌道。 南宫墨点点头,“言之有理。”她只怕担心萧千炜死要面子硬撑,最后弄假成真连师兄和师父都挽救不了他而已。要真是这样,想想还是有点对不起皇帝和皇后的。 “那个苓香公主和南越王子,今晚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的?”南宫墨换了个话题,忍不住蹙眉道。 卫君陌淡然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要试探而已。” “公主王子亲自下场,南越人真舍得本钱。”南宫墨挑眉赞叹道,那位南越王子身上的上,脸上的伤,没有十天半月只怕没法子出来见人了。卫君陌道:“南越人野心勃勃,当年北元入侵中原,他们就趁机侵占南方边境,最后拼不过北元骑兵才被迫退了回去。如今北元人被赶出去,大夏又战乱不断,他们自然又生出一些心思来了,不足为奇。” 南宫墨点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不仅是南越,听说还有安济,瓦剌等国和部落。不是说还要联姻吗?那位南越公主倒真是很漂亮呢。” “困了?”卫君陌低头轻声道。 南宫墨点点头,“好像有点困了。”都快要到子时了,确实是应该困了。 卫君陌将她压在自己怀中,轻轻拍了拍背心道:“那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南宫墨也不拒绝,依偎在他怀中慢慢闭上了眼睛,一边道:“和亲的话,按规矩应该是要选皇室中人吧。我觉得那个南越公主…应该会对你有兴趣…” “我对她没兴趣。”卫君陌从容地道。 低头,就看到南宫墨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呼吸平缓容颜沉静,一片静谧的感觉。 卫君陌小心的将人护在怀中,低声吩咐外面赶车的侍卫慢点走。 外面的侍卫抽了抽嘴角:他本来就没多快,再慢还不如下车自己走。 又过了一会儿工夫,侍卫低声禀告,“王爷,到了。” 卫君陌轻轻的抱起南宫墨走了出去,南宫墨皱了皱眉就要睁开眼睛,卫君陌低声道:“没事,继续睡吧。” 挣扎了一下,南宫墨还是顺从的放弃了继续沉入睡梦中。抱着她,卫君陌无声的飘然落地,漫步朝着楚王府大门走去。 ------题外话------ 亲爱的们,国庆节快乐快乐!么么哒。出去玩了吗?人山人海了吗?(づ ̄3 ̄)づ 502、突如其来的意外 第二天一早,南宫墨果然收到了太初帝的封侯的赏赐。这才刚刚过完年,第一个得到赏赐的竟然不是各位皇子也不是宫中嫔妃公主,而是楚王妃,朝中众人很是不解,不过南宫墨却心知肚明。 过了元宵节,新年就算是彻底过完了。一年之计在于春,新年伊始,事情也不少,整个金陵皇城的人们都开始忙碌起来,让巍峨辉煌的皇城更多了几分生机勃勃大地春来的意味。 萧千炜暗地里果然去了一趟城外的别业求见老头儿,老头儿也早就得了南宫墨的话,随便刁难了两下就替他开好了药了。不过老头儿显然不是一个有医德的人,没过两日郑王殿下…“肾虚”的传言就在金陵城中的权贵之间流传开来。吓得几位侧妃娘家的人们纷纷过去探望自家姑娘,各种补药偏房不要命的往郑王府送。虽然萧千炜好了之后很快就跟侧妃圆房打消了娘家人的担忧,但是流言蜚语已经传来了,除非哪位侧妃有孕,否则,萧千炜只怕没法洗清这个名声了。 就连太初帝都忍不住隐晦地关心了儿子几句,可惜萧千炜既不能说自己是因为算计了卫君陌而被下毒,又无法让太初帝相信自己完全没问题,毕竟…成婚好几年没有子嗣的事实摆在那里。最后,萧千炜也只能一脸菜色的领着太初帝派给他的两个专属御医回府去了。 一开年,立马就是皇帝的寿辰,然后是春闱,再往后萧千炽要娶王妃,南宫绪和薛小小的婚期也订好了。蔺家六小姐和朱家大公子的婚事引得无数人侧目惊讶,却还是赶在一月底就要办完,更是让人猜测纷纷。至于长风公子居然心仪谢家三小姐的事情,南宫墨也终于有功夫当面向蔺长风求证了。长风公子略有些羞涩的承认了,但是南宫墨告诉他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谢三对他没什么特别感觉,想要抱得美人归,还需自己努力。 秦惜和弦歌公子的事陷入了沉静,似乎没什么希望了。秦惜依然如常,只是偶尔有些失神。弦歌公子更是神出鬼没,只有时不时出现一下让人知道他还在金陵并没有偷偷开溜罢了。 卫君陌朝着事务繁忙,楚王府的所有事务就都交给南宫墨打理了。这一年的各种规划纷纷出炉,交给下面的人去执行,做完了这些事情南宫墨才松了口气,已经是二月初了。好几个国家和地方的使臣都已经到了金陵,整个金陵皇城似乎比往日更加热闹繁华热闹起来。 这日,南宫墨带着夭夭正要出门去给长平公主府,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来得是秦家的人,说是秦家大夫人请王妃务必过门一叙。看到亲家人如此郑重其事欲言又止的模样,南宫墨就知道只怕真的是有要事。秦家不是不知礼仪的人家,如果不是必须秦家夫人会自己亲自上门拜访而不是说请她却一趟。 无奈只得将夭夭交给星危让他送去长平公主那里,自己在小姑娘幽怨的眼神中跟着秦家的管事出门去了。 赶到秦家,南宫墨就直接被人请到秦惜的惜玉轩去了。南宫墨心中不由得一紧,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是惜儿又病了?” 接待南宫墨的是秦家的大少夫人,虽然更秦梓煦算是朋友,但是跟秦家这位大少夫人却不怎么熟悉。这位少夫人也是出身名门的,性子颇为温文娴雅,与秦梓煦倒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佳偶。这几年秦梓煦不在家,她也是一心一意在秦家侍候公婆,打理中馈,没有丝毫怨言和差错。秦家上下都对她很是赞赏。 秦少夫人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王妃,还是看看再说吧。” 南宫墨心中稍安,至少不是秦惜的身体出了什么事吧?眼看着也就只有几步路了,南宫墨也不再多问,随着秦少夫人快步走进了惜玉轩。 惜玉轩花厅里此时竟然坐了不少人,坐在主位上的便是秦家主母秦夫人,坐在她下首的是一脸严肃的秦梓煦,以及…一脸平静的弦歌公子。 南宫墨心中一跳,扫了一眼庭中众人,敏锐地察觉到弦歌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想必是什么地方受了伤,竟然如此…… “有劳王妃亲自走一趟。”秦夫人起身道,“快请坐。” 南宫墨连忙道不敢,走到弦歌公子身边坐了下来。侧首打量着弦歌,蹙眉道:“师兄,你受伤了?”弦歌公子摇摇头,道:“没事,小伤。” 南宫墨见他确实不像是重伤,这才松了口气,看向秦夫人问道:“夫人,惜儿……”秦夫人原本有些严肃的神色缓了缓,道:“多谢王妃关心,惜儿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您这是……” 秦梓煦苦笑一声,道:“还是我来说吧。” 南宫墨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事情其实也并不复杂,今天一早秦梓煦难得有空在家,就携着妻子一起来惜玉轩探望这两天有些小恙的妹妹。谁知道却被惜玉轩的丫头挡在了外面不让进去,只说小姐还没起来。但是这些养在家中的小丫头哪里骗得过秦梓煦?只是三言两语就瞧出了其中的破绽。秦梓煦大怒之下要将人拖出去打板子,那几个小丫头才招了说昨晚小姐从院子里捡到了一个人,现在还在呢。 秦梓煦大惊,连忙带着妻子进去,就看到弦歌公子躺在秦惜的床上昏睡不醒。反倒是秦惜,坐在外间的软榻上打盹,显然是昨晚一夜没睡。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弦歌是秦惜的救命恩人,两人又没有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只要悄悄将弦歌公子送出去也就完了,但是…秦少夫人分明在秦惜的脖子上看到了一些不该有的痕迹,这两人分明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秦梓煦大怒,当场就抽出随身的匕首朝着弦歌公子砍了过去。饶是被秦少夫人和秦惜的惊呼上惊醒的弦歌连忙多开,却也免不了见血,只是没伤到要害罢了。 听完秦梓煦的话,南宫墨也不由得呆住了有些不知道眼前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忍不住回头去瞪弦歌,你既然不想接受惜儿,也没人逼你,你以后避着她走不就完了大家也都不尴尬。现在跑到这里来弄上这么一出,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想起前些日子还在暗暗幸灾乐祸蔺家和朱家的事,没想到现在就轮到她来头疼了。果然幸灾乐祸是要不得啊。当然…这事儿跟那两家的事儿也不是一回事。 抬手揉了揉眉心,南宫墨有些歉意地对秦夫人道:“夫人恕罪,我想跟师兄单独谈谈。” 秦夫人微微蹙眉,眉目间有几分不悦。秦梓煦却抢先一步道:“这是自然,王妃请。” “多谢。” 目送两人出去,秦夫人方才瞪了儿子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受了委屈的是你妹妹,你……” 秦梓煦叹气,“娘,不管这事儿怎么处置,咱们都希望惜儿能够好好地才是最重要的。弦歌跟惜儿…不太合适,昨晚的事儿只怕是还有什么内情。楚王妃不是不讲理的人,这种事情不会偏颇弦歌公子的。夫人仔细问过了,他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万一…好歹还有个回旋的余地。” 秦夫人气得只想落泪,“难道惜儿还配不上他么?”不是她高看自己的女儿,若是什么都没发生,秦家也不会想要去高攀谁。但是发生了这种事,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生气? 秦梓煦叹气,“这种事谁说得清。但是若是弦歌公子不愿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惜儿跟他。哪怕咱们自己养她一辈子呢。”虽然这么说,秦梓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是自己从小到大捧在手里疼爱着的妹妹啊。 南宫墨一脸严肃地拽着弦歌出了惜玉轩,到了个没人的地方方才问道:“师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弦歌公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事。” 南宫墨忍不住想要撞墙,“这还叫没事?!那什么才叫有事?!”就算是她前世民风开放,你一个大男人也没有大半夜跑到人家姑娘的闺房里去抓着人又啃又咬的吧?长得帅就能耍流氓?你特么要不是我师兄,我弄死你! 抬手拍了拍脑门,南宫墨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问道:“你昨晚为什么会跑到秦家来?总不会真是谁把你打晕了丢过来的吧?” 弦歌公子脸色一沉,南宫墨心里一颤,“难不成真是?”她是听到两位老人家说过的话,但是…就算师父不靠谱,师叔还是很靠谱的啊。 弦歌公子神色阴郁地道:“没有,我喝多了。” “你特么喝多了不是上青楼的么?你去祸害那些姑娘我就懒得说你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祸害良家女子了!”南宫墨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跳的十分欢快。弦歌公子少年风流,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时候也是有过的。所以南宫墨素来认为此人是个渣男,只是他从来不祸害良家女子也就罢了。 弦歌公子沉默不语,脸色越加的阴沉起来。 看他这副死样子,南宫墨就来气。翻了个白眼道:“算了。既然你们没有那什么,我去向秦家赔礼道歉。只要秦家同意,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回头秦家有了满意的女婿人选,我去求陛下为她们赐婚。秦家家规森严,管束下人也很有一套,昨晚的事必然不会传出去。至于你!我不管你是去跪求,还是去让秦家人打了半死,总要让人家消气吧?”但是如果秦家坚持,那她就不管了。这事儿,不算怎么说都是他们理亏。 看着沉默的弦歌公子,南宫墨忍不住叹了口气摇摇头。遇到弦歌,也不知道秦惜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只是弦歌公子脸上的神色却让她不忍再多说什么。只得轻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手臂轻声道:“师兄,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总要给秦家一个交代。但是我不会逼你的,若不是心甘情愿的,就算你…不仅是害了你,也是害了惜儿。你好好想想再说吧。”说完,南宫墨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身后,弦歌公子突然开口道。 南宫墨停住脚步,转身。弦歌公子道:“我会负责的。” “哦?”南宫墨挑眉。 “我没开玩笑。” 南宫墨点头,“我知道你没开玩笑。但是…秦家小姐也不是你说娶就能娶的。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表情进去说你要负责,秦家是会欢天喜地的把女儿嫁给你,还是再给你一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施舍人家呢。当然,南宫墨知道弦歌并没有这个意思。他既然说出了要负责那就是真的考虑好也决定了的。但是他的脸色实在是太让人不愉快了。 弦歌公子看着她,“墨儿,麻烦你了。” 南宫墨心里一软,轻声道:“哪里辛苦,我就怕你们将来后悔。”虽说这也是一个契机吧,但是南宫墨实在不是很喜欢这种契机。太过尴尬了一些,若是真的好自然好,但是万一不好呢?弦歌是个大男人还好说,惜儿怎么办呢。 “我是认真的。”弦歌公子沉声道,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我昨晚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待着。” 南宫墨脸色一沉,“那个女人又来找你了?” “没有。”弦歌道:“十二年前,就是今天我第一次见到她。当时我想,如果她为当年的事情后悔了的话,我就不恨她了。”但是,事实却让他无比的失望,甚至是绝望。那个女人不仅没有后悔,甚至还又一次对他下手。弦歌但是差一点就动手杀了那一家子,同时对自己的存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怀疑之中。为什么生他的人,会那么的恨他,厌恶他的存在,一次一次的想要抹杀他呢? 南宫墨只觉得理由也忍不住抽了抽,连忙忍住了有些发酸想要流泪的冲动笑道:“师兄,既然你决定了,以后就要有自己的小家了。以后照顾妻子,疼爱儿女,孝顺师叔才是你的责任。当然,还要继续照顾师妹我。” 弦歌公子勉强笑了笑,南宫墨也觉得这个笑话不太好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怎么办了,我先去见秦夫人,你先待一会儿再进来吧。” 弦歌公子微微点头,“去吧。” 南宫墨笑了笑,转身快步往惜玉轩走去。 T 503、轻视大舅子会遭报应的! 回到花厅,秦夫人依然与秦梓煦坐在里面等着。秦家少夫人早进去陪伴秦惜去了。看着厅中望着自己的两个人,南宫墨心中依然略微有些尴尬,却不得不面对这件事,“秦夫人,秦公子。” 秦夫人望了一眼门口,微微皱眉。 南宫墨连忙道:“师兄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一时无颜面对夫人,还望夫人见谅。” 秦夫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想知道……”南宫墨想了想,到底还是如实将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也提了提弦歌因为父母之事心中郁结的原因。听完,秦梓煦更加愤怒了。弦歌就算有什么不幸,他们可以同情也可以帮忙,但是那也不代表他可以对自己的妹妹无礼! 秦梓煦沉着脸对这南宫墨拱手道:“王妃见谅,虽然弦歌公子是舍妹的救命恩人,但是女儿家的名声重于性命,我秦家虽然不是那等迂腐的人家,但是世人对女子不公,王妃总该了解。” 南宫墨点头。 秦梓煦轻哼一声道:“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么此事到此为止,今日之事还请王妃与弦歌公子守口如瓶,秦家也自会约束下人的。” 南宫墨叹气,望着秦梓煦。秦夫人也有些担忧的望着儿子。他们相信楚王妃的人品,但是俗话说纸包不住火,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事儿就传出去了呢?更何况,她也明白女儿确实是对弦歌有些心思,若是…… “母亲,强扭的瓜不甜。”秦梓煦提醒道。 秦夫人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南宫墨也很是无奈,轻声道:“梓煦说笑了,若是能与秦家小姐结成连理,是弦歌之幸。只望贵府不要嫌弃他一介江湖散人,高攀才是。” “这……” 秦夫人皱眉,侧首看向儿子。秦梓煦也正看向母亲。片刻后,秦夫人道:“此事,还需与老爷商议才行。” “这是自然。”南宫墨道:“静候夫人佳音,成与不成,昨日之事楚王府都会善后。” 正说着,弦歌公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南宫墨淡淡一笑,起身道:“我想去探望惜儿,不知可否?” 秦夫人自然同意,只是她还要留在这里与弦歌说话,也只得唤来一个嬷嬷领着南宫墨进去了。 此时惜玉轩里秦惜身边时候的几个丫头都不在跟前,一开始秦梓煦就让人将她们带下去看管起来了。秦惜房里,秦少夫人正陪着她说话,听到南宫墨的脚步,秦少夫人方才起身朝南宫墨点点头道:“王妃跟四妹说说话吧,妾身去厨房看看,四妹一早还没用膳呢。” “有劳少夫人。” 秦少夫人淡淡一笑,转身出了门去。 房间里,秦惜抬头看到南宫墨,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墨儿…你,大哥他们让人通知你了?” 南宫墨笑道:“我那师兄看着像个仙风道骨的人样,私底下不知道多糟心呢。秦大公子不通知我也没别的法子了。” “我…我…”秦惜脸上红的如烧起了一般,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们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弦歌公子他不是故意的,他好像喝醉了。” 南宫墨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了秦惜的手道:“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可能跟我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 秦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惜一向浅眠,最近这几日身体有些小恙,白天喝了药睡得昏昏沉沉,到了晚上反倒是睡不着了。这个时候夜里温度颇冷,她也就没有惊醒守夜的丫头,悄悄披了一件斗篷在屋檐下站站看看月亮罢了。谁知道弦歌突然出现,她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人直接堵上了嘴。 秦惜虽然心悦弦歌,却也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为,断然做不出来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更何况她还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那是五十年的陈酿梨花白的味道。连忙就要去推弦歌,只是她这点力气哪里是弦歌的对手,不好容易撇开了头才想要说话,却见弦歌公子砰的一声直接倒地不起了。门里睡着的丫头,被弦歌公子倒地的声音惊醒了,才连忙出来。三更半夜,既不能去找人来把醉鬼踢出去,也不能直接将人放在院子里,现在可还是正月里呢。于是就只能将他搬进去,希望他早点醒了好自己走。谁知道,弦歌公子这一觉竟然就直接睡到了那个时候,更没人知道,偏偏是今天秦梓煦一大早跑来探望妹妹。 听完秦惜的话,南宫墨哭笑不得。师兄只怕不是喝了五十年的梨花白,而是偷了师父特酿的梨花白药酒。师父那嗜酒如命的人,都不敢随随便便的喝…现在南宫墨有些庆幸秦惜和秦少夫人那个时候的惊呼声竟然能惊醒他,不然说不准今儿真的要血溅三尺了。 秦惜叹气,“事情就是这样,弦歌公子的意思我明白,大哥也跟我说过一些…原本也没什么事,不必…” 南宫墨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正色问道:“惜儿,如果…师兄他想要娶你,你愿意嫁给他吗?” 秦惜一愣,道:“不…不用,我身边的人都信得过,而且除了大嫂也没有人…弦歌公子用不着因此就……” 南宫墨叹了口气,道:“我若说完全不是因为这件事,你肯定是不信的。婚姻是人生大事,我师兄那人,脾气也不好,所以我不劝你。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不过,虽然他性子不太好,但是一向言而有信。如果他娶了你,定然会对你好的。你……” 秦惜点点头,“我知道,我……”秦惜微白的容颜上难得的露出几分无措,她毕竟是个女子,遇到这种事情的抉择再怎么样都会犹豫不定。如果她没有对弦歌心动反倒是会容易些,毕竟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成婚之前能见过男方几次就算是运气了。但是正因为本身有着这份感情,反倒是更加的畏惧了。 他并不爱她,如果他永远都不爱她,最后她…会不会恨他呢? 南宫墨也明白这个道理,更不敢多劝。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考虑抉择才行啊。 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决定得了的,南宫墨安慰了秦惜一会儿还是起身告辞了。秦惜思绪纷乱,她在这里她反倒是不能静心思考了。回到花厅,秦夫人的神色倒是比刚才好看多了,显然跟弦歌公子的交谈就算不能让她完全满意,至少也有几分满意了。 其实秦家人对弦歌公子有着天然的好感,毕竟弦歌是秦惜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出这档子事儿,而是程序正常的上门求亲的话,秦家是乐见其成的。告别了秦夫人,回到楚王府,弦歌公子也默默的跟来了。师兄妹俩相对无言半晌,南宫墨才忍不住头痛的呻吟了一声,“师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弦歌道:“我会负责。” 南宫墨翻了个白眼,“秦家缺了你负责人家姑娘就不活了吗?说真的,你要是没那个心,就别祸害人家姑娘了。秦家可不是好惹的。” 弦歌道:“我要娶她。” 南宫墨只想抱头痛哭: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一个两个都这样啊! “为什么?” 弦歌不答,只是看着她。 半晌,南宫墨无奈的举手投降,“师兄,师妹我很努力的相信你的人品,你也应该知道作为一个丈夫你应该做些什么吧?”弦歌公子轻哼了一声,斜睨了南宫墨一眼,倒是恢复了两分弦歌公子往日的风采。南宫墨道:“不过,还要看秦家。如果秦家答应自然没问题,但是如果秦家不答应…师兄,秦梓煦对你可没有什么好感。” 弦歌公子撇了撇嘴,显然并不将秦梓煦放在眼里。 南宫墨心中冷笑,轻视一个妹控的大舅子,你会遭报应的,而我,不会同情你的。 卫君陌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愣了愣,“弦歌要娶秦家四小姐?” “是啊。”南宫墨点头,没有将昨晚的事情告诉卫君陌。如果这件婚事最后不成,那么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必须烂在肚子里,就算是成了,也要顾及秦惜的名声,越少人知道越好。一边更衣,卫君陌一边点头道:“;这样,也好。” “嗯?”南宫墨挑眉,有些不解地道。 卫君陌道:“我以为他会打一辈子光棍,到时候还要跟我们抢夭夭和安安。”南宫墨默默的直翻白眼,却见卫君陌换上了一件紫色银龙衣衫。虽然不是朝服,但是平时卫君陌也很少传的如此雍容正式。不由道:“你要出门?” 卫君陌转身递过来几件衣服道:“瓦剌部的首领要到了,父皇让我去接他,你也一起去。晚上还要设宴款待。” 南宫墨惊讶,“需要这么隆重吗?之前南越使臣,还有昨天到的安济使臣,父皇可是什么表示都没有。” 卫君陌道:“瓦剌打算向大夏称臣,表柬已经提前送到了。父皇拟定了册封他为郡王。自然要给他一点面子。”南宫墨想了想,这才了悟,“就是那年你找去夹击北元那个部落吗?父皇想要出征北元?”卫君陌点点头道:“不过也不用着急,这两年还需要大力休养生息,就算出征也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了。宫驭宸在北元那边好像颇有些成效,不能让瓦剌部被北元给拉拢或者剿灭了。” 南宫墨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确实是值得隆重迎接一下了。” 两人更衣梳洗了一番,方才带着礼部和鸿胪寺官员到城外迎接瓦剌部的首领。 对方倒也没有让他们久等,不久之后就看到一群穿着游牧民族打扮模样的人策马而来。长长的队伍足足有上百人,除了带着兵器的护卫还有女仆以及数十车的行礼五品等等。为首的一个三十**模样,身形彪悍的中年男子,他身边却是一个十七八岁长相秀美,英气勃勃的蓝衣女子。两人只见只隔了半个马身的距离,策马而来。 “那边是瓦剌斡朵里部的首领,孟木特。”卫君陌在南宫墨耳边,低声道。 南宫墨点头,这两人明显都不是中原人的长相。男子一身彪悍豪迈的气息毫无掩饰,女子同样也是英姿飒爽。南宫墨蓦然想起,想要跟大夏联姻的人好像不止是南越。 看到卫君陌,马背上的孟木特朗声一笑,翻身下马道:“楚王殿下,一别数年,风采更盛往昔。” 南宫墨发现,孟木特的中原话竟然说得非常好,没有什么古怪的口音。 卫君陌微微点头,“瓦剌首领,风采依旧。” “不敢。”孟木特笑道,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真诚了几分,瓦剌一共有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他的部落也不过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而已。但是卫君陌称呼他为瓦剌首领,却比称呼他什么汗王更让他高兴,因为这代表大夏是支持他一统瓦剌部的。 孟木特望着眼前的冷峻男子,心情还是略有些复杂的。当年他与卫君陌合作,除了是当时确实是被卫君陌胁迫以及想要趁机削弱北元王庭的实力以外,也还是存着一些赌徒的心思的。他现在对中原没有野心,他只想要统一瓦剌成为草原上的王者。但是如今的塞外诸强并立,又以北元王庭为最。想要不被慢慢缓过气来的北元慢慢蚕食吞并,他们就必须要寻求外部支持。而大夏,就是最好的选择。原本他也不是十分看好燕王,毕竟他只是个王爷,但是只是赌一把罢了。却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当年雪夜孤身闯入威胁他的人已经成为了大夏的亲王,而燕王更是打败了皇帝一举掌握天下。 孟木特心中很是羡慕,同时也更加的坚定了斗志。 “这位便是楚王妃?”孟木特看了看站在卫君陌身边的南宫墨,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问道。 “正是内子。”卫君陌道。 南宫墨也含笑点头,“瓦剌首领,欢迎。” “多谢王妃。”孟木特行了一个瓦剌的礼节,道:“这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东珠。” “东珠公主,欢迎。”南宫墨笑道。塞外并不如中原那般划分仔细,只要是部落首领的女儿都叫公主,所以,公主也特别多。当然,孟木特说这位东珠公主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南宫墨表示听听就行了。谁没事把最疼爱的妹妹送来和亲啊。 “楚王妃好。” 东珠公主爽朗的一笑,笑容明丽。 卫君陌道:“父皇已经在宫中等着了,两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 “楚王殿下,王妃请。”孟木特客气地道。一行人这才转身入城,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题外话------ 亲们好像都不喜欢秦惜和弦歌cp唉?但是我挑挑选选觉得秦惜最合适啊。弦歌公子肯定不喜欢特别厉害或者特别活跃的。不然他不早跟墨墨cp也肯定遇到某个江湖侠女了。渣娘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比较重,我觉得如果不是一个跟她娘完全不同的江湖侠女那就必须是一个大家闺秀。原本谢三也可以,但是从剧情看还是秦惜更合适一些。至于像清尘公子那样找个活泼可爱的…我想说,弦歌公子脾气真的不好,除非他能对那姑娘一见钟情~么么哒。 504 瓦剌来归 宫中 太初帝端坐在龙椅上望着下面跟着南宫墨和卫君陌进来的一行人,微微扬眉并没有开口说话。 孟木特十分知礼,上前一步道:“瓦剌斡朵里部孟木特携妹东珠,叩见皇帝陛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使臣和东珠公主也跟着齐声下拜,能够被选来作为使臣的,多少都会一些中原话,只是好和差的区别而已。太初帝满意地点头,孟木特身后几个托着礼盒的使者上前,只听孟木特道:“皇帝陛下威仪远播,孟木特深感拜服特携全族来归。今献上我部瑰宝,以贺陛下御极之喜,万寿千秋。” 使者打开盒子,里面果然都是各种塞外珍贵的药材,珍宝,皮毛,还有一份礼单。孟木特的贡品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些,太初帝并没有去看那礼单,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孟木特有心,朕心甚喜。我大夏自然欢迎所有愿意归依之人,以后便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来人,传旨。” 站在殿下的礼部官员手捧明黄的诏书,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斡朵里部孟木特,诚心来归,忠心可嘉。今此封孟木特为瓦剌可汗,为瓦剌各部之首。赐郡王爵位,号明德郡王。钦此。” “臣,叩谢陛下隆恩。”孟木特恭敬地道。 太初帝笑道:“孟木特起身吧。” “谢陛下。”瓦剌众使者这才纷纷起身。太初帝心情十分不错,不管双方暗地里各自打的是什么小算盘,至少明面上皇帝刚刚登基就有外族来归,总算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千百年前,中原王朝鼎盛也曾有万国来朝,四海咸服的盛景。只是后来王朝衰落,外族入侵。如今经过百年,中原王朝又有兴盛之势,怎不令人欢欣鼓舞? “这便是东珠公主?”太初帝看看东珠公主,笑道。 东珠公主也上前,“臣女东珠,见过皇帝陛下。” 太初帝点头,“很好,楚王妃,你带东珠公主去见皇后吧,正好今天南越苓香公主也在宫中。” 南宫墨点头,“是,陛下。” 带着东珠公主出了大殿,朝着后宫的方向而去。东珠公主平生第一次到中原,沿途许多大城镇早就看的眼花缭乱,等到进了金陵之后更加惊讶。但是却也比不上这大夏皇城带给她的震惊。如此恢弘庞大的一座皇宫,几乎都要比他们整个部落聚居地还要大了,竟然就只住了皇帝和皇后么?听说连皇子们长大了都只能住在宫外,这么多的房子…… 一边走,南宫墨也一边尽责的向东珠公主介绍宫中的各处宫殿和分布。至于东珠公主听不听得明白能不能理解就不在她的责任范围了。带着一路惊叹不已的东珠公主来到皇后宫外,等到进入通报的内侍出来宣两人入内,方才带着人走了进去。 皇后殿里颇为热闹,太初帝后宫没有几个妃子,公主也只有永成公主和快要及笄的明玉公主。此时,两位公主都在,再加上进宫请安的朱初瑜,带着两位侧妃,以及孙妍儿带着小世子康儿,苓香公主竟然也坐了一殿的人。两人进去的时候里面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声一片倒是十分热闹。 “无瑕来了,快过来坐吧。”皇后朝着南宫墨招手笑道。 南宫墨行了礼才笑道:“奉父皇之命,带着瓦剌东珠公主前来拜见母后。” 东珠公主已经照着大夏的礼节向皇后行礼了,皇后笑道:“来者是客,东珠公主不必多礼,快请起。” 东珠公主谢过起身,皇后又向她介绍了在座的众人,又依次见礼这才坐了下来。苓香公主和东珠公主都是前来贺寿的客人,自然也免不了相互大量一番了。苓香公主在看了东珠公主几眼之后就没有再看,显然是对这个容貌武功都不如自己的公主没什么兴趣。东珠公主倒是有些惊讶与苓香公主的美貌,即便是此时殿中女子相貌都是十分出色,苓香公主的美貌在这些女子中也都是靠前的。也只有…东珠公主看了看坐在皇后下首的南宫墨。也只有楚王妃才能略压苓香公主几分了。 皇后笑道:“难得你们今天都进宫来看本宫,又来了新客人,这宫里总算是能热闹起来了。” 朱初瑜笑道:“母后不嫌弃,儿臣们日日进宫请安也是欢喜的。” 皇后淡淡一笑,“你倒是嘴甜。”皇后又过问了东珠公主一路来金陵路上辛苦,身体可好,可有什么不习惯等等,东珠公主也都一一作答,宾主和睦,一派平和之气。 说了一会儿话,皇后方才笑道:“东珠公主刚来,陛下今晚在宫中设宴为大家洗尘。公主这会儿若是累了不妨到偏殿歇息。你们陪着本宫这老太婆想必也十分无趣,都出去玩儿吧。”如今宫中除了后宫里抱给别人养着的还在襁褓中的五皇子并没有别的皇子居住,倒也不怕冲撞了谁。 众人纷纷谢过皇后,皇后这才起身回后殿休息去了,只是临走之时叫了朱初瑜陪自己一起走。自从那次皇后将身边的嬷嬷送去了郑王妃,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朱初瑜了。即便是请安,也只是让她进来磕个头就出去了。若不是为了儿子的面子,皇后只怕直接就让她在殿外磕头或者干脆不让她请安了。这还是第一次皇后要留下朱初瑜单独说话,朱初瑜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应了。 东珠公主精力旺盛并不觉得累。又十分好奇大夏的皇宫,便跟着众人一起出去玩儿了。 正月里的御花园虽然不似别处凋零,到底也比不上春夏。皇后节俭,更不喜欢那些用绸缎做花妆点,就越加的多了几分冷清肃杀。都是御花园一角的几株腊梅和杏花开得正好,众人商量着便往那边的望月阁赏花去了。 趴在望月阁的窗口,几乎可以眺望小半个皇宫,御花园更是收在眼里一览无余。东珠公主十分羡慕,“中原正好,真漂亮。” 孙妍儿道:“北方虽冷,却也别有一番趣味吧。” 东珠公主摇摇头,道:“哪儿啊,咱们那里比幽州更冷呢。一到冬天,不是大雪封山,就是寒风呼啸的,连门都不好出,更别说赏什么花儿了。” 孙妍儿点头,心中暗道:难怪你们塞外的人老是想要跑到中原来了,可惜这大好河山却不能再让你们占去。 苓香公主倒是对此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我们南越才是一年四季,鲜花盛开呢。” 东珠公主想了想,道:“你们南越一定没有雪。”虽然鲜花盛开很好,但是雪也很美啊。虽然有时候觉得总是下雪有点烦,但是如果一点也没有的话她一定也会不习惯的。苓香公主一怔,没有说话,她们南越确实是从来没有下过雪。” “你们真幸福。”东珠公主回头对孙妍儿笑道。 孙妍儿抱着康儿含笑不语。 “那两位是?”苓香公主突然指着坐在不远处一桌的两位侧妃问道。方才皇后并没有像她们介绍这两个人的身份,苓香公主虽然猜到了,但是却也还是要问一问。 孙妍儿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位是侧妃跟她们说不上什么话。有一位倒是十分奉承两位公主,不过永成公主年纪比她们还大,什么看不明白?明玉公主却不怎么爱理人,倒是喜欢粘着永成公主和南宫墨。 “那是郑王府的吕侧妃和苏侧妃。”孙妍儿道。 苓香公主挑眉道:“听说郑王娶了四个侧妃,楚王却一个都没有?嗯,梁王府上好像也没有。襄王连个正妃都没有?你们大夏的皇子怎么这么奇怪?” 孙妍儿一怔,道:“按规矩,亲王确实是可以纳四位侧妃,并不越礼。只是父皇登基不久,诸事繁杂,所以才…” 倒是东珠公主摆摆手不以为然,“那也没什么吧?我哥哥就娶了六位夫人,倒是没有谁大谁小,大家都一样大。” 苓香公主微微撇嘴,道:“那怎么能一样?” 东珠公主有些不高兴了,就算再心宽她也看得出来这位苓香公主面对她的时候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其实不仅是面对东珠公主,就算是永成公主和明玉公主,苓香公主也没有怎么放在眼里。如果要说的话,唯一能让她稍微客气一些的也就只有南宫墨了。但是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大约是因为那天晚上在灯会上见识到南宫墨的武功的缘故。 南宫墨对苓香公主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毕竟是客人也不能太过怠慢了,只得坐在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陪着说话。反倒是苓香公主自己觉得没趣儿,借口要下楼去赏花走掉了。东珠公主性格倒是十分开朗。没一会儿就跟永成公主和明玉公主玩到一起去了。两位公主也都是在北方长大的,性子也多似北方女儿的干脆利落,更东珠公主说起话来也不难理解。 南宫墨乐得一身轻松,含笑对被孙妍儿抱在怀里的康儿拍拍手,笑道:“康儿,还记不记得我?” 康儿眨眨眼睛,道:“大伯母。” “乖孩子,给大伯母抱抱?” 康儿立刻伸出小手,南宫墨伸手接了过来捏捏他的小脸,“真是乖孩子。”比起自家那一个小人精一个小大人,康儿才是真正可爱的乖萌小包子。这一脸单萌乖巧的模样,简直可爱的不行。 “大伯母,夭夭姐姐!”康儿仰着头,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道。 南宫墨摸摸他的小脑袋道:“夭夭姐姐在家里呢,晚一点就会来,到时候陪康儿一起玩儿好不好?” 康儿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他是梁王府的世子,但是梁王府只有他一个孩子,事实上如今整个皇室第三代也只有两男两女四个孩子。萧千炽府上那个女孩儿几乎被忽略了,楚王府一对龙凤胎,然后就是康儿了。孩子少固然是金贵,但是却也寂寞。夭夭和安安还能作伴,而且那两个孩子一个调皮捣蛋一个非要跑去书院跟大人混,就只剩下康儿一个人孤零零的了。就算是精细小心的养着,到底孤单。 孙妍儿怜爱的望着儿子,南宫墨侧首道:“我看康儿如今身体不差,你也别总是把他关在府里,男孩子多出来走走比较好。” 孙妍儿点头道:“我明白,之前是怕他不适应金陵的天气。等到开春天气暖和起来应该就不用担心了。只是咱们家孩子少,康儿难免孤单。在家里天天念叨着夭夭姐姐呢。”其实康儿和夭夭也没见过几面,但是夭夭是唯一肯陪他玩儿的姐姐,于是就被记住了。 南宫墨笑道:“既然如此,你就时常到我们家或者五姑母那里走走,夭夭时常都在那边。” 孙妍儿点头说好。 另一边的两位侧妃一边说着话,时不时也往这边瞧。南宫墨也趁机打量了一下萧千炜的侧妃,之前见过一次文侧妃,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朱初瑜进宫却没有带她来。反倒是带了吕侧妃和苏侧妃。不得不说,这三位侧妃的容貌还是相当过关的,想来另外一位也不会差。至于性格如何,就是朱初瑜要操心的事情了。 见她往那边看,孙妍儿压低了声音低声道:“听说郑王府这些日子很是热闹呢。” “哦?”南宫墨惊讶,梁王府和郑王府离得近,知道的消息应该是比她多一些。 孙妍儿道:“年前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几个侧妃娘家一个劲儿的往郑王府里送什么补药偏房,这种事情哪儿瞒得住人?这几天倒像是消停了,不过…外面好像有些传言…”孙妍儿骤然住口,显然是想起了自己身为弟媳,不该如此非议丈夫的兄长,俏脸不由得有些泛红。 南宫墨了然,倒也不为难她,笑道:“以讹传讹罢了,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孙妍儿点点头,不过心中还是忍不住暗笑:传出那种流言,不管怎么说三哥的面子算是丢光了。难怪今天早上进宫的时候看到脸色那么阴沉了。 这么比起来,自己的丈夫虽然不会如楚王一般对妻子一心一意,也仿佛不怎么上进,孙妍儿却觉得自己没什么不满足了。他们已经是皇子皇子妃了,还要怎么上进?那个位置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想的。 ------题外话------ 下午正在码字,突闻窗外大风骤起,连忙起身去阳台收衣服。刚取下衣服砰的一声…阳台的大门被风给撞上了…撞上了!我没带钥匙,泪奔┭┮�n┭┮。眼看着要下大雨,没手机,没钥匙,最重要的是楼下我表姐家没人,我狠狠的几脚踹过去…居然把防盗门给踹开了!震惊…ps:幸好那门原本就有点不结实,因为住在顶楼我也没换。要是客厅那个门,我今天到底会被雨水淋死还是会饿死? 505、知儿莫若母 皇后宫中后殿 皇后有些慵懒的靠在软榻上,一只手慢慢的轻按着微微有些作痛的额边。朱初瑜站在一边,神色恭谨的半垂着眼眸,不敢有丝毫的妄动。良久,方才听到皇后淡淡开口道:“本宫听说…炜儿这些日子身体不好?为何不请御医,也不进宫来说一声?” 朱初瑜连忙道:“让母后挂心了,王爷身体极好,并没有什么不适。” 皇后冷笑一声道:“你们当本宫和陛下是瞎子还是觉得捂着自己的眼睛别人就看不见了?前些日子你府里那些侧妃娘家往王府里送了些什么东西?还有这几天的传言…你们都自己有主意,会做主了,本宫和陛下管不了你们了!” 朱初瑜心中一颤,连忙跪到在地上直道儿臣不敢。 任她有千般计量,万般才智,在绝对的权利地位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连多辩解几句都是错。以额触地,朱初瑜眼中情绪翻腾不止。权利…权利,这就是为何,这世上的人宁愿家破人亡都忍不住岌岌于争权夺利的原因。 “算了,你起来吧。莫要回头让炜儿觉得本宫苛责于你。”皇后有些意兴阑珊地道。 “儿臣不敢,谢母后。”朱初瑜连忙道,抬头飞快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微闭着眼睛神色疲惫。只听皇后淡淡道:“当年本宫被先帝指给陛下的时候年纪尚小,嫁入皇室做王妃又要千里迢迢嫁去幽州心中十分不安。我母亲便告诫于我,为人妻者,需恪守本分却不可过于盲从于丈夫。尽心打理内宅不可随意逾越自己的本分,更要看清楚自己的分量不可随意插手外事。悉心教导子女,对庶子庶女虽不要求一视同仁却也不应苛待。这些年…本宫自问都做得不错,因此陛下也对本宫十分尊重。唯独…千炽他们三兄弟,本宫没能好好教导……” “母后…”朱初瑜有些迟疑,不太明白皇后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用意。同时也对皇后所说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只有那些无知的内宅女子,才会一心扑在后宅那一亩三分地上。至于庶子庶女,有几个女人会去善待的? 皇后豁然睁开眼睛,眼神淡漠地看着她,“你觉得本宫说的不对?” “儿臣不敢。” 皇后没有理会她,只是继续道:“本宫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在想无瑕跟本宫说得完全不一样,过得却比本宫更自在是不是?” 朱初瑜不敢说话,皇后道:“无瑕的本事你学不会,这世上的女子都学不会。她有那个能力辅佐丈夫,另外…无瑕从来没有唆使丈夫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不管对不对,楚王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他自己决定的。”这正是皇后对萧千炜失望的地方,一个轻而易举就能被女人影响的人,如何能成大事?南宫墨可以影响卫君陌却不会去做,朱初瑜分明没办法彻底改变萧千炜却非要上蹿下跳的去折腾,这是皇后对朱初瑜失望的地方。 说完这些,皇后更多了几分疲惫,道:“这金陵皇城里,聪明的女人比你想象得多。她们默默无闻,是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位置。她们或许没办法呼风唤雨,出入应着如云。但是她们却可得到丈夫的尊重,儿女的爱戴,养尊处优一世无忧。人想要的太多,到头来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朱初瑜低着头恭敬地聆听皇后的教诲,至于听进去了多少却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皇后道:“这些年,本宫也没有怎么跟你说过话。这些话,你好好记着吧。能明白就明白,不明白也罢了。你去吧,本宫有些累了。” “是,儿臣告退。”朱初瑜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行礼告退。 身后皇后的声音淡淡传来,“你身为王妃,外面的流言也该注意着一些。你那府上,该有个孩子了。” 闻言,朱初瑜心中微微一颤,“是,母后。” 出了宫殿,朱初瑜方才暗暗吐出了一口浊气。低垂的眼眸中翻腾着阴霾,对于皇后的话她不屑一顾。凭什么她就要乖乖的被人踩在脚底下?皇后自己想要当贤后贤妻,关她什么事?就算她贤德了一辈子又怎么样?到头来在皇帝的眼中,她三个儿子绑在一起也比不上元后的一个儿子! 后殿里,一个宫女轻轻上前替皇后按揉着额头,一边轻声道:“娘娘,您何必跟郑王妃说这些?王妃只怕……” 皇后轻哼一声道:“本宫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就觉得本宫和陛下一直在打压她。她怎么不想想,本宫怎么不打压妍儿,不打压无瑕。” 宫女轻叹了口气,说到底郑王妃私心太重,无论是哪个母亲都不会喜欢私心太重的儿媳妇。可惜郑王妃无论如何也无法明白,娘娘不喜欢她就是因为她将自己的私念凌驾于丈夫的利益之上。如果她是一心郑王好,就算开始娘娘和陛下不喜欢她,后来也会改变的。娘娘说的不错,这世上谁也不是傻子。郑王妃错就错在她将别人都当成是傻子。 “郑王殿下那里…” 皇后叹气,“当年本宫最头疼的是炽儿,如今才知道原来是本宫错了。”当年她忧心儿子撑不起燕王府,哪里会想到现在? “娘娘别想太多了,郑王殿下自然是孝顺娘娘的。” 皇后冷笑,“他跟本宫置气,你以为他是为了朱初瑜?” 宫女不解,前些日子娘娘不就是因为郑王妃跟郑王殿下生气么?郑王殿下一怒之下甚至还说出了楚王妃才是娘娘的亲儿媳妇的话来。所幸当时在场的都是娘娘的心腹,才没有传到陛下耳中。否则对母后不敬只怕郑王殿下又要吃一顿排头。 皇后淡淡道:“他们几个兄弟,最小的老五还看不出来。四个大的都说楚王最冷酷无情,但是本宫看来,最无情的只怕还是炜儿。当初陈氏那样,炽儿也还要替她求情。那是真的念着几年的夫妻感情。但是千炜…他只是不忿觉得我们偏心而已,若真有什么事,第一个抛弃朱初瑜的定然不是本宫和陛下,而是他自己。”说到此处,皇后也忍不住苦笑,“本宫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儿子?”皇后想不明白,自己的教养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聪明才智是天生的无法强求,但是千炽和千炯至少性子都还不错啊。萧千炜这样的性子,倒真是天生的皇家人的性格,可惜…他还不够聪明。他看不明白帝王心,她却能看明白。不阻止难道她要让他自己去找死? 宫女不敢再说,只得低下头轻轻地为皇后按揉着太阳穴,好让她能够舒坦一些。 “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在幽州不回来呢。”寂静的宫殿里,皇后的声音有些黯然地响起。 晚上,太初帝在宫中设宴为瓦剌使者…现在要说明德郡王接风。以前先一步赶到的南越使臣和安济使臣也同样列席。同时列席的还有一直在金陵没走的齐王和走了又回来了的宁王。瓦剌归附大夏的消息白天的时候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金陵。南越和安济使者看向瓦剌使者的神色也有些变化。归附之后,瓦剌和大夏就算还说不上是自己人,却也比他们这些人要亲近的多了。明德郡王倒是不以为意,瓦剌跟这两个国家一不接壤二无往来,根本没有必要关注他们的态度。他现在需要关注的是北元王庭还有太初帝打算何时出兵而自己又能从中分的多少好处。 南越是什么想法大家心知肚明,至于安济存在感就稍微有些弱了。无论是太初帝还是朝中权贵都有志一同的无视了这个小国。实在是这个国家很是奇葩,别的边陲小国是中原强盛时归附,虚弱时背离,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安济却是时不时想起来就要跟你打打,打不赢就称臣。过一段时间想起来了再打,打完了看不行又求和。无论中原王朝再怎么加恩它依然要跟你闹,甚至在当年北元入住中原的时候,帮着北元人狠狠地捅了前朝一刀。等到北元不行了,它又立马投向大夏。只是因为安济地处偏僻,地势险要,而且十分的贫穷,历代中原王朝对大肆兴兵打这么一个小国兴趣都不大,才让他折腾了这么多年。毕竟,这样一个民风彪悍,出尔反尔又穷困的地方,打下来也只能给自己拖后腿。说不定三天两头的既要平叛赈灾,中原自己还有许多地方百姓吃不饱饭呢。 太初帝和先帝的想法很一致,他们对安济都没有兴趣。如果是国力强盛,说不定还能先抽他几下,但是现在大夏自己还有待努力,边患未清,那么安济能安静地待着就行了。 大夏不在意了,安济国王反倒是热情了许多。是不是派人来金陵朝贡一下,可惜先帝是个小气鬼,太初帝也没多大方,稍微大方一点的萧千夜没在位几年就下去了。安济使臣每次拉着一堆土特产来,只收到另一堆土特产回去,十分悲伤。 三个国家,三位公主,风情各异。 南越苓香公主妩媚明艳,瓦剌东珠公主爽朗大方,而安济的安淑公主却是十分恭谨有礼,颇有几分金陵大家闺秀的风范。 南宫墨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三个国家的人使臣要提前赶到金陵了。不说打探消息什么的,联姻么…重要先培养一下感情吧,挑选一下人选吧?看到对面宁王正挤眉弄眼的对着自己使眼色,南宫墨淡淡一笑,扫了一眼对面的公主们表示:比起卫君陌的侧妃,公主应该对亲王正妃的位置更感兴趣才对吧? 看明白了南宫墨的表情,宁王殿下顿时蔫了。瞄了一眼三位公主,嗯,长得倒是都十分不错,特别是那位苓香公主,几乎可以比得上他花园中的那些娇花了。可惜,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宁王殿下表示对南宫墨这类型的,以及比她更凶悍的,都没有兴趣。 “十七弟,做什么怪模怪样的?”太初帝在殿上看到宁王的表情,有些好笑地问道。 宁王摊手笑道:“没有啊,臣弟只是有些惊叹,各位使臣这么早早的感到金陵,真是对皇兄恭敬有加啊。” 太初帝斜了他一眼:他们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 宁王耸耸肩,含笑不语。 倒是皇后笑道:“说起来,十七弟年纪也不小了,府里每个人管事,终究不是个事儿。”闻言,宁王殿下顿时觉得头顶一凉,不是吧…南宫墨的诅咒成真了么?不对…皇兄不可能让他娶番邦公主啊。 “哈哈,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么。”宁王笑道。 太初帝点头,十分赞同皇后的话,“皇后说的不错,十七弟这次别忙着走,先将婚事办了再说。” 宁王殿下轻咳了几声,抱怨道:“皇兄,这不是给明德郡王接风么,怎么说起臣弟的婚事来了。” 齐王侧过头,有些惊诧地打量着他,“十七弟莫不是在害羞?” “…” 这边君臣说得愉快,但是底下的三家使臣和公主们心中却有些无法平静。心中暗暗思索着,难不成皇帝陛下真的打算在三位公主中选一个给宁王做正妃? 苓香公主微微蹙眉,宁王可不是她的好选择。 东珠公主根本没想什么,依然欢快地吃吃喝喝。 安淑公主神色恭谨地坐着,一派端庄贤淑的模样。 南越王子看了看宁王,又回头去看妹妹,没有说话。明德郡王微微皱眉,他们现在需要得到大夏皇帝的信任,真的跟宁王结亲,大夏皇帝就该防着他们了。不过他觉得大夏皇帝陛下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决定,所以也没有说话。倒是安济的王子有些欢喜只是又有些犹豫。嫁给宁王是个正妃总比做侧妃好。但是比起地位来一个藩王和一个皇子比起来又有些不够看了。太初帝年纪还不大,他们心中最好的打算还是将公主送进太初帝的宫中,最好能够生下几个皇子才好。 于是,一行人各怀心事却谁都没有说出来,一派和乐的继续着接风宴。 506、弦歌公子的心意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接风宴,南宫墨睡得有些迟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就有些晚了,人就是一种会产生惰性的生物,悠闲的日子过久了很难做到如从前的准点起床。她刚起身,管事就来禀告说弦歌公子早就来了,在书房里等着呢。南宫墨想起昨天的事儿,连忙梳洗了一番去了书房。 弦歌公子看起来还不错,如果忽略他那双有点发红的眼睛的话。南宫墨在心中琢磨某人到底是练功走火入魔还是昨晚一夜没睡。 “师兄。”虽然对弦歌公子做出来的事儿十分郁闷,南宫墨还是先一步含笑开口道。弦歌公子微微点头,没说话。 南宫墨问道:“一大早就过来,有什么事吗?” 弦歌公子取出一个盒子扔过去,南宫墨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摞银票,金票。南宫墨扫了一眼,加起来至少有二三十万两。 “帮我买一个宅子,钱不够的话告诉我。”弦歌公子道。弦歌不乐意留在金陵,在金陵城里自然没有宅子的。太初帝原本想要赐给他一座府邸,也被他给拒绝了。南宫墨挑眉笑道:“师兄这是想开了?真打算在金陵定居?” 弦歌公子轻哼一声,“不行?” “当然行。”南宫墨笑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办好,不过…就算你买了宅子我也不能保证婚事能成啊。”秦家还没有给回信呢,这事儿是弦歌理亏,秦家的气只怕没那么容易消。弦歌公子沉默不语,南宫墨忍不住叹了口气,“师兄,既然你真心先要娶惜儿,总拿出点样子来吧。别让秦家觉得你勉勉强强的想要负责,人家秦家不缺一个姑娘的伙食,养惜儿一辈子也花不了多少钱。”找个如意郎君嫁出去更不是问题,哪怕秦家想找个上门女婿只怕都没问题。 弦歌公子点头,“我知道,你帮我把这个给她。”弦歌公子取出另一个东西交给南宫墨。南宫墨十分好奇,打开一看锦盒里装着两件东西,一块红色的暖玉,还有一件是一个十分精致的镂空花纹的玉铃铛,铃铛里面放着的却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也不知这玉铃铛是怎么做出来的,夜晚的时候夜明珠的光芒会直接透过玉器本身将整个玉铃铛照亮。看着就像是一个会发光的铃铛一般。这玩意儿是当初师叔得到两颗罕见的明珠之后给了南宫墨和弦歌一人一颗。南宫墨南宫墨对这类东西爱好悠闲,把玩了一些时候就收了起来。而弦歌却不知道怎么想得做了个铃铛,还十分臭美的挂在身上在江湖上晃过几圈。大概是中二期过了,才收了起来。 “你怎么不自己送?”南宫墨不解。 弦歌公子眼眸一闪,道:“秦梓煦不让我进去。”因为前晚的意外,秦府添了不少护院的高手。特别是秦惜的院子,更是守卫森严,连惜玉轩里都添了两个会武功的女子。弦歌公子一定要进的话当然没问题,但是那样的话…秦梓煦只怕就真的要砍人了。 南宫墨忍住笑点了点头,将东西收起来道:“师兄,得罪了大舅子会有报应的。”想想你当初是怎么收拾卫君陌的,怎么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呢。看到弦歌公子要恼羞成怒,南宫墨连忙道:“我知道了,我会帮你送过去的。不过能不能到惜儿手里不能保证啊。”这玩意儿,还是得从秦夫人或者秦梓煦手里过一道才行。要是再私底下传送东西,秦家只怕真的要翻脸了。 弦歌公子也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他也不会来找南宫墨。 南宫墨心情愉快地道:“这样就好,我马上让怜星去帮你看看,金陵城里哪儿有合适的房子。你想要什么样的也可以先跟我说说。” 弦歌公子想了想,道:“你去问她吧。” 南宫墨一愣,不由笑了起来。弦歌公子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南宫墨眨了眨眼睛,十分关切地道:“师兄啊,你终于长大了。师父和师叔想必十分欣慰。” 弦歌公子想起家里那两个老头子,脸色也不由得缓和了许多。听说自己先要成婚,那两个老头子一个欢天喜地的塞了一大堆银票给他,一个一脸傲娇地甩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给他说是当定亲的信物。再看看眼前也是眉眼含笑的师妹,好像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嗖! 一个茶杯朝着南宫墨飞了过去,南宫墨连忙伸手接住,“师兄,偷袭非君子所为。” 弦歌公子冷笑,“没大没小,欠收拾!” 茶杯在南宫墨手里涓滴不漏,稳稳地往前一推朝着弦歌公子飞了回去,“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师兄可打不过她,武功高的人才有资格大声说话。 弦歌公子一挥衣袖,“试试看!” 南宫墨刚刚要再一次弹开飞来的茶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缩手一记劈空掌打出。弦歌公子连忙回击,可怜的茶杯终于承受不住两人你来我往的打击,在空中啪的一声炸开了,顿时水花四溅。 南宫墨一个翻身躲到了椅子后面,弦歌公子倒是衣袖一展扫开了水,不过衣袖沾上了几点水渍。更惨烈的是,原本好好的地面已经被茶水染成了诡异的绿色。如果南宫墨不幸沾上的话,没有解药就只能顶着点点绿斑过三天了。 看着一片狼藉地地面,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南宫墨叹了口气,“师兄,咱们还是不要互相伤害了。”反正谁也占不了便宜。 “……”弦歌公子沉默。 南宫墨也没有耽误,找了个时间将秦梓煦约出来喝杯茶。秦大公子也明白南宫墨所为何事,自然也欣然前往。 厢房里,南宫墨打量着秦梓煦没说话,秦梓煦也不着急,淡定从容的喝着茶。之前的事情他固然是十分生气,不过冷静下来之后也就没什么了。横竖自己妹妹是钟情弦歌的,若是嫁给他想必也没有不愿意的。不嫁秦家也养得起。唯一需要担心的也只有秦惜的心情罢了,不过十几年的病痛让秦惜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柔弱,内里却是个十分坚强的女孩子,绝对不会为了情爱之事要死要活的。这么想想,秦梓煦觉得现在需要着急的是弦歌。 南宫墨笑看着秦梓煦道:“梓煦如今公务繁忙,我冒然想请不会耽误你的公事吧?” “怎么会?”秦梓煦笑道:“能得王妃邀请,梓煦荣幸之至。” 南宫墨笑道:“我也不拐弯抹角,原本想要直接上门的,不过我还是想先听听梓煦的想法。”秦家如今许多事情都是秦梓煦在做主,秦家主只有在有大事的时候才会出面了。当然,秦惜的婚事绝对是大事,但是先探探秦梓煦的态度比较保险。万一不成大家也不至于尴尬,南宫墨更没有以楚王府的权势压人的意思。 秦梓煦无奈地耸耸肩,道:“王妃,既然如此在下也说实话。并非秦家拿乔,这事…一来是惜儿确实还没有拿定主意。二来,我们也确实有些不放心。” 至于秦家不放心的地方,那就多了。 南宫墨了然,道:“我明白,今儿师兄托我在金陵帮他买一处宅子。不过先前父皇想要赐一座宅子给他被他拒绝了,君陌说今天去请父皇还是把那座宅子给他。不合意的地方只要改一改就好,师兄也让我问问,若是秦家同意,可以问问惜儿的意见。” 秦梓煦神色稍缓,弦歌这么做至少表示他是看重秦惜,而不是随随便便应付的。而秦家最不放心的就是弦歌显然没有在金陵常住的打断所以才连个宅子都没有,平时也住在城外。万一秦惜嫁过去就要跟着弦歌远离金陵,秦家人也无法放心。 “这…” 南宫墨笑道:“不急于一时,这个梓煦可以先回去与秦家主和秦夫人商议了再说。” 秦梓煦点头,表示同意。 南宫墨又取出弦歌给自己的东西放在桌上,推了过去道:“这个,方便的话劳烦带给惜儿。” 秦梓煦打开一看也是一惊,连忙推了回去道:“这太贵重了,还请王妃……”这八字还没有一撇,这么贵重的东西哪里能随便收?不说那玉色的铃铛,就说那暖玉,秦梓煦还是有些见识的。当初因为秦惜的病,秦家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找了一块跟这个大小差不多的暖玉。但是品相和玉质都还稍微逊色几分。能跟这块玉佩一起送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寻常货色。 南宫墨无奈,“梓煦何必如此?这东西在寻常人家算是贵重,对秦家来说也不过如此吧。这也是他的心意,梓煦莫要怪我越俎代庖,听说…这几天秦家闭门谢客?”只谢弦歌这一个客。 “本该请家中长辈或是身份匹配的人出面,但是事情未定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虽然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但是秦惜之前订过婚,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万一没成对秦惜还是不太好。而且,南宫墨身为楚王妃,直接出面求亲秦家就是不愿意只怕也不太好拒绝,到时候金陵城里那些人还不知道要编排出什么来呢。还不如两家达成了意见之后再正式请人上门提亲。 对于南宫墨的设想周到,秦梓煦也很是感谢。因此脸色也更好了几分。秦惜年纪不小了,又从小到大身体都不好。虽然他们说秦惜已经好了,但是外人能不能全信不好说,而且门当户对的人家年纪相仿的嫡长子绝大多数已经成婚了,秦家也不愿将秦惜再嫁给寒门学子,万一再遇到一个姓阮的那样后悔莫及。最重要的是,秦惜心悦弦歌。 秦梓煦担心的是弦歌的脾气将来秦惜会受委屈,但是仔细想想谁又能保证别人就比弦歌更好了?人生哪里有那么多十全十美?哪怕真的不如意,惜儿不是还有他们么?至少这个,是她自己想要的吧? 虽然这么想,但是秦梓煦脸上却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收齐了桌上的盒子道:“既然如此,我先收下。多谢王妃。” 南宫墨笑道:“何必客气,此时还望梓煦在两位长辈面前美言几句,我师兄是真心求娶惜儿的。” 秦梓煦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说完了正事,两人才又闲聊了几句。秦梓煦蹙眉道:“距离陛下寿辰不到半月,科举之期又近,这段时间金陵城里外来人多了不少。” 南宫墨挑眉,“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秦梓煦摇头道:“倒是没什么大事。横竖不过就是那些读书人闹腾,还有那些各国使臣,王妃也知道人的脾气各异,有安分守己的,就有嚣张跋扈的。前儿一个小国的公子在城南跟外地来的一个富家公子斗富呢,最后险些打起来了。” “还有这种事?”南宫墨惊讶。 “可不是么。”秦梓煦也有些好笑,“那种买东西斗富还罢了,前儿南越王子和安济王子在青楼里闹起来了,两个人同时看中了一个花魁,谁也不肯想让。老鸨一个都得罪不起,但是花魁只有一个,总不能劈成两半吧?” “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南宫墨笑道。 秦梓煦耸耸肩,“砸钱呗,钱多者得。” 南宫墨想了想,“看来是南越王子赢了。” 秦梓煦点头,“南越和安济面积倒是差不多,但是南越出产宝石,虽然比不得大夏物产丰富,却比安济那穷乡僻壤要强得多。最后安济王子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说是要让南越王子好看呢。”南宫墨很是同情地看着秦梓煦,“梓煦辛苦了,他们自己要闹的话让他们闹吧,打不死人就行了。别让他们影响到金陵城里的百姓才是真的。” 秦梓煦也很是赞成,“这个影响倒是不大,反倒是让金陵的百姓看了不少好戏,也能让大家长长见识。”这年头出门不易,即便是天子脚下能这么长见识的就也不多啊。 南宫墨不由一笑,“言之有理。” T 507、恶客 两人坐在茶楼里说话的时候,城中另一处秦惜却带着人出了门。闷在家里好几天,秦惜终于得到允许能够出门了,不过身边跟着两个说是丫头实则是护卫的女子。之前时候秦惜的几个丫头虽然秦惜一心将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还是免不了挨了一顿板子。如今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秦惜又是愧疚,心中又是郁结,眼看着精神一天比一天不好,秦夫人心疼女儿才放她出门散散心。秦惜心里有事,自然也不想上门找人陪同。便自己带着两个女侍卫,去了平时常去的几个铺子逛逛算是散心。坐在一家乐器行里,秦惜望着放在跟前的琴有些出神。掌柜的十分周到的介绍道:“小姐,这是当代斫琴名家临安先生所制的琴。临安先生年事已高,他亲手制的琴如今市面上可是少见了,小店也只有这一件……”一边听着掌柜解说,秦惜有些心神不属。其实她家里就有一件好琴,而且是传世的古琴。只是路过这件乐器店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想进来看看了。抬手试了试音,果然琴音悠扬古朴,音色上佳,是一具好琴。点了点头秦惜道:“就要它吧。”掌柜顿时欢喜不已,“这样的好琴,只有姑娘这样的人物才配用。”秦惜犹豫了一下问道,“贵店可有好的萧?”掌柜笑容更盛,连连点头道:“有有有,小店正好刚来了一支碧玉萧。”说着就连忙转身去给秦惜拿东西。 等着掌柜去拿碧玉萧的空挡,秦惜望着跟前的琴怔怔出神。身为秦家的小姐,她的琴艺自然也是不俗的。但是比起…响起曾经无意中听到弦歌公子抚过的一曲琴音,当然不是上次在梅园里那样从满了肃杀和诡异的气氛的琴音。只是在幽州又一次去翠微山拜访老先生,无意中撞见弦歌公子坐在一处山坡背后抚琴。琴音幽幽,但是秦惜就觉得这位看似洒脱不羁的神医应该是个很寂寞的人。十几年的病弱缠身,其实秦惜也是一个很寂寞的人。虽然比起弦歌,有父母疼爱兄长关心的她应该算是十分幸福圆满的了。 “掌柜,我们要最好的琴。”正出神间,几个人走了进来,刚刚进门就开口道。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生硬的味道。 掌柜从柜台后面抬起头来,恭谨地笑道:“几位贵客稍等。”又朝着旁边的伙计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示意他送到秦惜跟前去,才又转身去拿琴。 那几个人这才看见坐在角落里的秦惜,那个少女看到放在秦惜跟前的琴眼睛一亮,赞道:“好琴。” 那青年男子看到秦惜眼睛也是一亮,侧首问少女,“妹妹喜欢?” 少女看了一眼秦惜,有些犹豫。青年男子却不管那么多,走上前去道:“这位小姐,不知这琴是否能够让给我们,多少钱都可以。小姐也可以在这店中再选一件。”秦惜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微微蹙眉。虽然这一行人都穿着大夏的服饰,长相与大夏人差别也不太大,但是从他语调中的生硬还是能够听得出来应该是外来的。就算不是别国的人至少也是不经常说官话的边远地方的人。 秦惜摇头道:“抱歉,我很喜欢这琴。” 青年男子眼眸微沉,扬眉道:“小姐,这琴对我们很重要,还请你割爱。当然,咱们也会补偿你的,想要什么你尽管说。” 站在秦惜身后的两个女侍卫有些不悦了,自家小姐都已经拒绝了这人怎么还如此死缠烂打。而且,看这人虽然说着琴,但是眼睛却一直盯在自家小姐的脸上,那目光就让人十分不悦。上前一步挡在秦惜跟前道:“这位公子,我们小姐已经拒绝你了。而且,我们也不需要你的补偿。”堂堂秦家,难道还能缺几两银子不成。 秦惜也有些不悦,接过小二送过来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就合上了,齐声道:“就这两件吧。” 小二欢喜,“不知是送到小姐府上,还是您自己带着?” “我们自己带走就是。多少钱?”秦惜问道。 掌柜的捧着另一具琴走了过来,正好听到秦惜的话就答道:“回小姐,这一琴一萧,一共一千八百两。”秦惜点点头,那玉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做得,但是玉质和做工都不差。琴更是名家所制,一千八百两并不算贵。身后一个女侍取出银票递给了掌柜,“小姐,咱们走吧。” 秦惜点点头,拿着装碧玉萧的盒子往外走去。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不悦地呵斥,“掌柜!你是看不起咱们么?这种破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出来?!” 原来,那男子看到掌柜抱出来的琴,感到不满了。 掌柜有些为难,道:“贵客见谅,此琴也是名家所制,也是一把好琴。” 男子冷笑一声,问道:“那好,你说这把琴和那一个,那一件更好?” “那自然是…但是…”更好的自然是已经卖出去的那一件,掌柜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谎。万一真遇到个识货的,那就是他们的错了。但是已经卖出去的商品自然就不是属于店里的了,“小店简陋,若是公子不能满意,不妨再到别处看看。咱们金陵城中颇有几家好店,其中也不乏真品。” “比那个更好?” “自然也有。”只怕你买不起。掌柜暗暗道,金陵毕竟是天子脚下,什么没有?就是价值连城的传世古琴也未必找不出来几件。做了大半辈子掌柜,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这几位看着确实是衣着华贵来历不凡,但是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为了一把琴抛下十几几十万两的人。 “不成!”那男子断然道:“本…公子就是看中这一件了,你们不能走!”他一开口,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侍从就立刻上前,挡住了抱琴的女侍的去路。 “让开!” “不让如何?”男子笑道,回头去看已经走到门口的秦惜。 秦惜回过头,微微蹙眉。之前她不愿意将琴让给这几个人,现在已经买下来的东西就更不能让给素未平生的人了。秦惜冷冷道:“各位,凡是都有先来后到,何必让掌柜为难?” 男子笑道:“本公子自然不想为难掌柜,既然姑娘如此善心,大家何不交个朋友?” 跟在男子身边的少女也跟着上前几步,有些楚楚可怜地对秦惜道:“这位小姐,确实是我非常需要这琴,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空手的女侍上前一步,冷笑道:“咱们金陵城里又不是只有这一把好琴,这琴虽然是名家所出,却也是一把新琴,总不至于对这位小姐有什么特殊意义。怎么还就非要不可了?旁的不说,从来没有姑娘家将自己买来的琴送给陌生人的道理。” 那少女显然没想到秦惜身边的下人也敢如此强硬,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脸上却更多了几分无措和惊慌。 秦惜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咱们走吧。” 一个女侍护着秦惜走了出去,另一个抱琴的女侍同样一把推开身边的侍从,身形矫捷地从人群中闪了出去跟上了秦惜两人。 “王兄。”少女回过头,看向那青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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