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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秋所站的丘陵包围了起来。 “何必这么心急呢。” 杨秋抬起脚,轻轻往地上一踏。 巨大的、比他所站的小丘陵还要大上一倍的魔法阵图,突兀地浮现在半空中。 缓缓旋转的巨大法阵,将整个丘陵,乃至所有的护教士们笼罩其下。 随着这遮天蔽日的巨大魔法阵图显形,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空气仿佛变成了厚重粘稠的死水,沉重地压到所有的护教士和他们的坐骑之上;重装骑士骑乘的马匹不堪重负,嘶鸣着东倒西歪。 “不好!” 黑袍苦修士面色骤变,连忙跳下马背,手中凭空出现外形如枯木般的权杖,双手并握、将权杖一端插进大地中:“如女神所祝福,大地将生机充沛!” 肉眼可见的、仿佛涟漪般的奇妙波纹自权杖中心速度极快地荡漾开来,厚重得让人连呼吸都感觉困难的空气重量骤减,那些差点儿摔下马背的重装骑士们顿时松了口气。 “后退!离开这座山丘!”安德烈大吼出声。 “不、不行!安德烈队官,我们走不了!”有人满头大汗地回应。 发现山丘被提前设置了大型法阵,身经百战的护教士们当然晓得应该远离;但……当他们试图拨转马头时,才发现无论是屁股下的坐骑还是自身,都被死死地定在原地,只有上半身能够动弹! 安德烈&黑袍苦修士双双怔住,猛然间,两人都想到了什么,同时低头看向地面。 杂草和碎石间,果然……散落着一些极其不显眼、份量也很少的魔粉。 黑魔法师杨,布下的陷阱居然不止是山丘上空那个笼罩着所有人的巨大魔法阵! 黑袍苦修士额头浮现青筋,愤怒地看了眼山丘上那个明明一把年纪了还毫无廉耻地使用阴私伎俩的黑魔法师,松开扎在地面的权杖,双手比划出繁复手势,沉声暴喝:“如女神所祝福,所有的困境都将被——” “所以说我讨厌苦修士,能打又能奶实在太烦人了。”杨秋摇头感叹了句,再次抬起脚面,轻轻踏下。 法阵笼罩范围内,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诡异的、由下而上的吸力。 黑袍苦修士惊愕抬头,发现头顶那巨大的魔法阵图中心处,符文组成的阵眼,正缓缓睁开。 “住手!你疯了吗!” 黑袍苦修士又惊又怒。 “我也不想啊,这不是你逼的吗。”杨秋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往下一按:“禁忌魔法·地狱之息。” “所有人!封闭感知!”安德烈惊怒高叫。 阵眼之下,猩红降落。 浓郁如血的猩红之雾,自阵眼中喷出。 这血一般的雾气迅速扩散、短短数秒间充斥被魔法阵图笼罩的区域。 黑袍苦修士立即终止施法,但还是晚了一些……已经扩散得相当淡的猩红之雾借助他自行开放的神性感知入侵了他的精神,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连瞳孔中都有红光闪现。 “岂有此理,你这个疯子——”黑袍苦修士恼怒地再次看向杨秋。 他的愤怒,瞬间转成惊愕。 “你——不可能!你为什么没有疯狂?!” 山丘上的黑魔法师眼神清明,神色淡然,被质疑后还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疯?” “你不是也开放了感知吗?!”黑袍苦修士惊骇地道。 “没错,我还要维持住这玩意儿的运转呢,不然你们就要跑出去了。”杨秋笑着抬手指了下头顶。 黑袍苦修士难以置信地瞪着这个家伙,并……初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安德烈。 “我……我不知道。”安德烈的困惑、茫然和惊骇并不比黑袍苦修士少。 “冷静些吧,朋友们。”杨秋背负着双手,像是在自家的花园中散步那样随意地、自然地从并不高的丘陵上走了下来,“罗威尔修士,别人且不提,至少对于你,我是抱有敬意的。既然在这个充斥着地狱之息的法阵空间中开放感知是件危险的事,那我们之间不妨先摒弃野蛮的争斗,先静下心来聊一聊,观赏一场或许会很别开生面的战斗……如何呢?” 本就因踩中魔粉而无法动弹的护教士们,在不能开放灵感感知神性的情况下,对这话还真没啥能抗议的,只能一个个冲着杨秋干瞪眼…… 黑袍苦修士罗威尔,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杨。” 走下山丘的杨秋,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两把木椅,一把推给罗威尔,一把自己坐下,还拿了杯纸杯装的、带吸管的奶茶出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罗威尔修士。”杨秋吸了口奶茶,淡定地翘起脚,“圣教士们可是大忙人,我都不相信你们能有空将一群老弱病残送回卡摩尔,请动你们的人自然也不会相信。” “让我用膝盖想一想,支付开拨军费、请求你们为了卡摩尔、为了什加公国和繁荣女神的荣誉出动的人,应该拍着胸脯承诺过你们干掉我或是赶走我就行了,他们安排的人会处理好后续……对吧?” 黑袍苦修士:“……” 他再次转脸看安德烈。 身为卡摩尔人的安德烈队官并没有露出震惊或是被拆穿的可疑神色,而是跟他一样困惑。 “坐下吧,罗威尔,你我都不年轻了,没有必要像年轻人一样硬挺。”杨秋又吸溜了口奶茶,语气仍然很淡定,“虽然我们不曾有机会好好闲聊,但我想假如你听过关于我的事,你就应该能理解……我对所有的教派都不太看得上,并不表示我鄙夷所有的宗教人员,至少对于各个教会的苦修士我是抱有敬意的。” 罗威尔沉默了会儿,拉过椅子坐下。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一小时后,丘陵后方出现了一群衣衫褴褛、神色仓惶的平民。 这是被杨秋藏到山丘后方山谷内的卡摩尔织户,等了很久不见黑魔法师回返,便出来了几个人看情况。 魔法阵图隔绝的空间非施法者难以看穿,这些仓惶的平民完全看不到近在咫尺的杨秋和被困在阵中的护教士骑兵队,四下找了找没有发现,一个个紧张地碰头私语。 荒野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危险的代言,哪怕只是荒野食物链中最底层的野兽也能对这些脆弱的人们造成伤害,所以他们最终还是没敢乱走,匆匆躲回了山谷内。 又一小时后,西面出现滚滚烟尘。 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队形混乱到跟街头混混没两样的、打着贵族家纹旗号的私兵,出现在杨秋&护教士们眼中。 与长途奔袭中依然保持着一定队形、找到目标后能迅速整队的圣教士军团骑兵队不同,这帮贵族私兵们的字典里反正是没有“纪律”这个单词的;前面的人发现护教士们留下的马蹄印中断,吵吵嚷嚷地下马四处搜寻了好会儿,最后面的人都还没赶上来。 当着杨秋和护教士们的面儿……这些分属好几个贵族之家的私兵们就圣教士骑兵队和黑魔法师杨的去向争执起来。 不多会儿,有个斥候发现了平民留下的脚印,稍一搜寻,便发现了山丘后面有个山谷。 这名斥候惊喜地跑回来,朝其他人招呼:“这边!那些家伙藏在这后面的山谷里!” “真的?” “太好了,可算找到了!” 分属于不同贵族的私兵们一边如此说着,一边纷纷抽出兵刃。 第46章 别开生面的战斗 “不……不!停下!给我停下!” 乔伊斯·安德烈惊怒地吼叫。 他焦急地摆动着身躯,想要离开马背、想要冲出这该死的法阵结界阻止那些人,但他做不到……魔法陷阱的时效还没结束,他和他的马都无法离开原地半步,而他的声音也无法被结界外的人听见。 手持利刃的私兵们保持着那散漫的、只要来几个懂得配合的骑兵就能轻易冲散的松垮垮队形,从法阵结界旁边经过。 “这些个玩意儿还真够能跑的,居然跑到这么深的地方来。” “我可受够了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了,赶紧把事儿办完回去喝两杯……” 安德烈双目发红,双手和面皮皆因过度震惊和愤怒轻微地颤抖起来。 哪怕安德烈自懂事后接受的只是狭隘的、只朝“上等人”开放的礼仪、尊重和骑士精神,人生百多年岁月中从未想到过要去在意过那些不体面的下等人,但至少,安德烈并不是一个能对“听得见的哭声”视若无睹的人。 他先后两次看到过那些织户区的平民,甚至还记住了其中几个人的相貌,要让他坐视这些人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下惨遭屠戮而不动容,安德烈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任何只要稍微有一丁点儿人味儿的人,也都不可能做到。 “……黑魔法师!” 捧着书本悠闲地翻动着的杨秋,略微抬头,迎上目眦欲裂的骑士。 “你为什么要冲我发火,年轻人?”杨秋微笑着道,“对遭遇悲剧的人袖手旁观,这样的事,在场有哪一位敢说自己没有做过?” “胡说八道!” “一派胡言!” 同样为法阵结界外的变故惊怒交加的护教士们,七嘴八舌地骂了起来。 “好吧,那就让我换个说法……”杨秋依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仍然安稳地坐在椅子上,“一百多年前,我在拿巴伦大陆各国游历时,每经过有一定规模的城镇,就会停留一阵子,做个小小的社会调查。” “够了!黑魔法师,快阻止他们!”安德烈吼道。 杨秋不理睬旁人,只把视线集中在对面的黑袍苦修士脸上:“……什加公国的王都,是有着近百万人口的大城市,我当然也在该地进行了我感兴趣的调查——这个调查的主题是,年收入上万金币以上的体面人家,平均几年死一个仆人?” 一直沉默地与杨秋比耐心的黑袍苦修士,眼皮不由得一跳。 惊怒交加的护教士们,惊愕得一时间忘记了叫骂。 杨秋依然不在乎他们的反应,自顾自侃侃而谈:“就我的调查,年收入能达到这个数目的人家,至少需要子爵爵位,还必须是拥有实际领地和领民、又或是在公国官方机构中担任高位的绅士。” “我想办法与这些体面人家的看门人、采购男仆攀交情,套取信息,调查下来的结果是……财富更多来源于领地税收、庄园或种植园产出的人家,几乎每年都有仆人发生‘意外’。” “财富更多来源于兴办产业,比如建学校、经营纺织业、榨油、盖工厂、又或是经营别的手工业的人家,以及明面儿上的官方收入的人家,这个频率就要低一些,平均下来大约两到三年才会发生一次‘意外’。” “更有意思的是……在我归类总结了多位服务于不同人家、因类似的‘意外’殒命的仆人来历后,我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杨秋凉凉地笑了下,“这种会频繁发生在不同大户人家家里的、会导致健康的仆人丢掉性命的‘意外’,往往并不会发生在那些世代服务于主人家的世仆身上。” “诸位中大多数人应当是体面人家出生,即使不像那些年入万金的人家仆役成群,几个仆人也是养得起的。不知你们家中,又或是你们家的亲友、邻居家中,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呢?” 杨秋将手撑到扶手上,手背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黑袍苦修士:“相比起诸位极少接触到的失地农民,服务于有钱人家的仆人应该是距离诸位最近的平民了。到这个时候才来表达诸位对底层的关怀怜悯,不觉得引人发笑吗?” 黑袍监察罗威尔,紧抿着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此时,法阵结界外,他们看不到的丘陵后方,传来凄厉的、惊恐的惨叫声…… 虽未表现出来,但确实已经有些怀疑人生的罗威尔,于腹前交握的双手一颤。 “——够了!”心理防线早已崩溃的骑士安德烈绝望地叫道,“不必再证明你更加正确了,黑魔法师!做点什么吧!” 杨秋这才终于想起来要搭理这个可怜的卡摩尔骑士,他依然保持着那副气死人的不紧不慢态度,对安德烈微微一笑:“不要心急,年轻人,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只需保持安静,观赏一场或许会很别开生面的战斗就行。” 话音落下。 这群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护教士,便目瞪口呆地看见……那些两分钟前才刚杀气腾腾地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贵族私兵,惊叫着、惨嚎着,连滚带爬地倒了回来…… 安德烈:“??” 罗威尔:“??” 所有只能勉强转动上半身的护教士们:“???” 紧接着,怪异密集的“嚓、嚓”声与乱哄哄的哇呀乱叫声同时传来,一大群披甲持刃的骷髅,像是饿坏了的狼群看见肥美的猎物那样,疯狂地从丘陵后面追了出来…… “WOWAKAKAKAAAA——!” “叽里咕噜!!” “KualaLumpurKualaLumpur!!” 安德烈:“??” 罗威尔:“??” 所有只能勉强转动上半身的护教士们:“???” “AH!YAWAKAKAKA!” 有骷髅看到法阵结界中的两方,像是很惊奇地指着他们呀呀怪叫。 但即使如此,这些骷髅也没有停下追击的脚步,依然执着地撵着那些贵族私兵狂追不止。 嗯……护教士们听不懂,杨秋当然听得懂,这帮嚣张的第四天灾正指着他的鼻子,喊着“我靠老杨在这”、“吗的这个装逼犯跑战场上看书”、“老杨是在见老基友吗”、“我靠那个黑衣服的小白脸NPC好帅”……之类的话。 黑袍苦修士再也没法保持镇定,满脸惊骇地站了起来。 有个仓促逃窜的私兵正好在距离黑袍苦修士不远的地方摔倒。 几只骷髅迅速涌上来将这个倒霉蛋摁住。 罗威尔不由眼皮一跳。 ……想象中的血肉横飞没有出现,将这个倒霉私兵摁倒的骷髅们,居然……非常齐心协力地、效率极高地脱起这个私兵的装备来…… 带护心镜的半身盔甲首先被脱掉,接下来是以绑带固定的护腕,插着随身匕首的腰带,甚至是橡胶底的高帮皮靴……都被这些骷髅们麻利地搜刮一空。 罗威尔:“…… (° △° )” 这还没完,这个被脱走所有装备、只剩下衣物在身的倒霉私兵,又给这些骷髅们用一种很奇怪的塑料带子绑住双手拖走…… 抢到装备&抓到人的骷髅们,更加兴奋地发出“WAKAKAAAA”之类意义不明的吼叫声,撒开双腿发出更密集的“嚓、嚓”声、狂欢般地追击下一个目标。 “发财了哈哈哈哈!” “我靠还有马!好多马!能抓吗?!” “能抓也没用,鉴定术显示普通马匹咱们亡灵骑不了!” “卧槽!” 不能靠“缴获”获得坐骑,玩家们纷纷表示遗憾,不过手头抓俘虏抢装备的动作是一点儿也没落下…… 跟在圣教军骑兵队的后面进入塔兰坦外围清理一群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不需要太多人,再加上时间仓促来不及去雇佣正经的雇佣兵,所以这群私兵,其实是林恩子爵和卡摩尔的镇长带头、从各家种植园中抽出来的护院打手。 为贵族看家护院,算得上是天赋不够、又或是没有机会成为职业级强者的好勇斗狠之徒最好的归宿;虽然这类人的战斗力跟正经的职业级没得比,但收拾个把个闹事的屁民、揍揍不老老实实干活的农夫农奴,本来也不需要多高的战斗力。 就算是贵族之间产生龃龉要打领地战,平时就好吃好喝地养得膘肥体壮的护院打手,拉出来也比仓促间征用的民夫好使。 简而言之……这群私兵要丢到正规战场上只是炮灰的命,想进商队混饭吃只能当力夫,但在小地方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地干干欺男霸女的活儿,还是能顶事的。 要是单对单地跟刚完成转职的玩家单挑,胜算也不能说低。 奈何,现在这个时间点吧……正好是玩家们的在线高峰期,凡是“尸骨”给亲友带出来的玩家都上了线,两百多个披甲持锐的骷髅,打这群私兵三个围一个还能有富余…… 更别提这群私兵从一开始就以为自己只是来对付老弱病残的,压根没有跟一群数量三倍于他们的骷髅大军交手的心理准备,连稍微像样的阵型都没理出来,摆着经典的挨打阵型一字长蛇阵就跟玩家们撞了个对脸…… 总之,丫们输得不冤。 半小时后。 黑袍监察罗威尔,迈着僵硬沉重的步伐,回到杨秋给他的木椅前,缓缓地,一脸沉痛地坐下。 包括卡摩尔骑士安德烈在内的两百名护教士,集体静默。 撒开脚丫子漫山遍野地逃跑的私兵们,被撒开细腿速度比他们快得多的骷髅全逮回来了。 所有的私兵都享受到了从头到脚只要能算得上是装备的物件儿全被剥得干干净净的待遇,一个个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地给绑着双手拖回来,被按着蹲到地上时,都没啥太大反应…… 他们居然没有死。 这些可怕的骷髅,居然没有杀他们。 没错儿……因为这群只有对付手无寸铁的平民时才有心理优势的私兵们没想起来反抗的关系,他们居然没受多少伤……凡是鼻青脸肿的,都是自己摔的。 “确实很够别开生面吧。”杨秋笑着对坐回来的罗威尔点头。 黑袍苦修士:“……” 杨秋还没完了,又继续往罗威尔心口上插刀子:“邪恶的亡灵居然从正义的贵族军队手中救下了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不知黑袍监察有何想法?” 黑袍苦修士:“……” 安德烈硬着头皮开口为领导挽尊:“我们都承认……这种现实确实……但这并不证明你就永远都是对的,黑魔法师,只不过是……世间总会有出人意料的事儿发生,仅此而已。” “何必说些你自己都并不确定的话来呢,年轻人。”杨秋淡定地道,“正如你之前指控我对某位爵士的残忍行为,而我认为我的行为应当证明这是我对无辜受害的少年所抱持的慈悲一样,残忍或慈悲,正义或邪恶,正确或错误,其实都只是人们以自身立场为出发点对同一件事作出的定义罢了。” “邪恶的亡灵生物们劫掠了贵族军队的士兵,抢走他们的行头、将他们像猪羊一样捆起来,这样的行为,是邪恶的。但如果加上亡灵生物们因此而拯救了只能引颈就戮的弱者这个前置条件,这样的行为看上去又似乎是正义的。” 说到这儿,杨秋笑了起来:“邪恶,正义,说白了,只看人们怎么去定义。某个人永远正确,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证明你还没有成长起来,年轻人。我可从不标榜正确……老夫做事,只要问心无愧就行。” 安德烈侧过脸去,低下了头。 强烈的羞耻心让这个一百多岁的“年轻人”十分难堪…… 一直沉默地观察着这位黑魔法师的黑袍监察罗威尔,终于开口了:“这就是……你的信念吗,杨,你追求的,是无愧的道路?” “是啊。”杨秋坦然地道,“我年轻的时候体验过愧疚的滋味,不得不说,那真是让人极其难受。你知道的,罗威尔,施法者无法像你们苦修士那样以神明的神性为锚,将信仰的正神神职当做自身的道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就行。施法者一旦对自己的坚持产生怀疑,那就离失控不远。” “正因为认识到愧疚是多么危险的事,让自己问心无愧就尤其重要。”杨秋坦率地一笑,“你们所认为的我对某位爵士的残忍也罢,这些在你们看来污浊不堪的邪恶亡灵也罢,都只是做事的手段,只要目的是能让我无愧于心的,那究竟是残忍还是慈悲,是正义还是邪恶,都不重要。” “我明白了。”罗威尔抬手制止对方,深切地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去好奇这位黑魔法师强大的秘密……就连他自己对这个疯狂黑魔法师的话语都产生了动摇,这种不亚于古神秽语的语言,实在不适合让护教士们听到,“卡摩尔的事,就此结束。安德烈?” “……是。”安德烈仍然低着头,不肯让杨秋看到他难堪的脸色。 对方直接地表示出妥协态度,杨秋当然也不是非要在口头上争论出输赢的人,当即笑着表态:“能解除误会最好不过,罗威尔监察,下次有机会的话,欢迎你再来塔兰坦。” 好歹是以后要长期相处的邻居,杨秋当然不会跟圣教士军团把关系搞得太僵…… 这是杨秋第二次意有所指地提起塔兰坦。 罗威尔当然听得懂这个黑魔法师的意思,深深地看了杨秋一眼:“……好。” 虽然这位黑袍监察对于杨秋无视精神污染的原理仍然存疑……但对方确实能够强行制造出充斥地狱之息的空间而自身不受影响,足以证明单人跟烈阳教会的疯子们纠缠多年依然毫发无损的噩梦屠夫,拥有足够让人忌惮的实力。 至于杨秋要怎么处理那些被他带到塔兰坦来的平民,和沦为阶下囚的贵族私兵……罗威尔就懒得管了,大不了之后将林恩子爵支付的开拨军费退回去。 带队离开前,罗威尔发现那些满口不知名语言的亡灵们围着垂头丧气的私兵大声吆喝着什么,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它们这是干什么呢?”有个白袍苦修士忍不住低声嘀咕。 杨秋说他尊重苦修士不是在扯白,很客气地对这位白袍苦修士解释:“没什么,只是拍卖而已。” 白袍苦修士:“……” 护教士们:“……” 罗威尔:“……” 第47章 黑魔法师的邀请 穿着教会骑士铠甲的乔伊斯·安德烈追上来时,杨秋就知道卡摩尔的绅士们对他的仇恨极深、警惕性极大,跟织户工会那种只想“送瘟神”的态度完全不同,是真想给他来两下子痛击。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杨秋游历的那一百多年里确实对绅士们不太客气…… 总之,嘴炮逼退安德烈后吧,杨秋就已经琢磨着要把战场分割开来、不能让玩家们去碰真正的硬骨头了——说到底天灾们现在还只是一帮仅有一半人完成转职的萌新,打圣乌鸦那种散兵游勇乌合而成的前盗贼团还行,打正经的军队那估计挨上两轮冲锋就要团灭。 之后的发展也没出乎杨秋意料,卡摩尔的绅士还真把什加公国的圣教士军团骑兵队请了过来。 繁荣女神这个深宅正神还是挺牛逼的,她的护教士们也确实能打;这支总人数不详、传言应当在八千人到一万四千人之间的护教军团,哪怕放到整个拿巴伦大陆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强军。 就是这个强军的定义得局限于拿巴伦大陆西南部,远了就不行。 原因么,一是什加公国的国家财政状况比较糟糕,没能力发动大军远征,这只圣教士军团哪怕是出征半年都足够把什加公国的财政拖垮…… 二是,受繁荣女神这个小农经济思想严重的死宅女神影响,这位女神的信徒都有偏宅的倾向,越是虔诚的信徒越宅…… 不过,再死宅、再财政困难,出征个就在家门口的塔兰坦也不是很大的问题,那么为长远发展考虑,杨秋肯定不能真跟这帮护教士打出火来,怎么着也得先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再尝试着跟这帮护教士勾勾搭搭下…… 黑袍监察罗威尔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帮亡灵叽里咕噜争执了会儿,其中一只亡灵掏出一把看上去挺精致的钱币递给另一只亡灵,便欢欢喜喜地冲其它骷髅招手,将几个垂头丧气的私兵拉起来、搁到旁边。 罗威尔停下脚步,转过脸,怀疑地看向杨秋。 “别误会,监察阁下,亡灵们拍卖的并非这些私兵们的归属权,而是俘虏权。”杨秋淡定地道。 罗威尔不说话,眼神儿非常深沉。 “我,与一般的黑魔法师不同。”杨秋厚颜无耻地自我吹嘘上了,“我召唤的这些亡灵,自然也与一般的亡灵不同。诸位应当发现了吧,这些塔兰坦特有的亡灵并不像普通的次元魔界生物那样迟钝蠢笨,它们有着不输给一般人的智慧,且比活着的人类更加懂得珍惜生命。你们看见了,它们不但保护了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连对凶残的贵族私兵也不舍得伤害。” 这话护教士们确实没法反驳,一个个面面相觑,罗威尔也显得有些迟疑。 杨秋本就不打算让这帮护教士太快离开,现在就走的话这帮人下次搞不好给谁煽动几句、领到开拨军费又会打过来,当即坦然地道:“我知道亡灵们与我这个黑魔法师在人们看来同样邪恶,只是苍白的说辞很难让人相信这些塔兰坦亡灵的高尚品德,如果诸位不介意的话,不妨与我们同行两天,用自己的眼睛亲眼见证一番,如何?” 见罗威尔似乎有些意动,杨秋立马拍胸脯:“为尽地主之谊,诸位在塔兰坦的开销可由我负责。” ——只供饭。塔兰坦又没商场酒店,还想购物游玩怎么地? 又指着吵吵嚷嚷地拍卖俘虏们的亡灵们,一脸正气地道:“高尚的塔兰坦亡灵为接应投奔塔兰坦的平民,早已备好了活人需要的物资。” 罗威尔&护教士们:“……” 我信你个鬼——! ……这话护教士们当然不会说。 罗威尔一时间难以应答,是因为他很担心跟这个黑魔法师接触越长就越有可能会被对方的危险言论影响;之前杨秋提出“正义与邪恶的区别只在于如何定义、谁去定义”这个理论时,罗威尔甚至没有跟对方争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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