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和娇娘（1V1 H）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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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想起被许清秋母子折磨的画面，痛苦爬满全身，赤红的眼睛，极为吓人。顾景瑜深吸一口气，哑声道：许清秋不断摇头，泪水决堤，想要解释，可看到顾景瑜狰狞的脸色，内心仅存的那点希望，如同一根琴弦轰然断裂。顾景瑜离开了。望着远去的背影，一瘸一拐，在夕阳下残破不堪，许清秋仿佛看到他的精神世界，早已经失去原本的样子，变得支离破碎。许清秋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痛哭。她真的好后悔，恨不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抚慰顾景瑜。可顾景瑜连救赎的机会都不给。许清秋此刻终于体会到当初顾景多么绝望，太枯骨铭心，嵌入骨髓，坠入地狱。第二十章许清秋没有回城，而是留在小镇，默默关注顾景瑜的生活。她只能站在角落里，远远看了一眼。亲眼见到顾景瑜强烈的排斥反应，许清秋心痛不已，终于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像是整个人浸泡在黑暗的深渊里无法呼吸，明明头顶是光明，却永远接触不到。许清秋看到很多关于顾景瑜不一样的地方，内心的愧疚更加浓烈。原来顾景瑜笑起来很好看，与雯雯在一起，大手牵小手在巷子步行，沐浴在阳光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这是许清秋从未见过，或者说曾经见过，但后来消失的状态。雯雯的出现带给他很大的心灵慰藉。原来顾景瑜认真工作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幅幅创作像是焕发出新的生命，那种内敛的气质，远远超过刘墨寒表面的帅气。许清秋忍不住流泪，想着自己到底失去多么优秀的丈夫，关键他还如此深爱自己。只可惜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永远失去了。许思寒变得沉默，当看到爸爸宠爱另外一个孩子，内心很妒忌，想要上去抢夺。但他忍住了，因为妈妈说过，她们深深伤害了爸爸，在没有得到原谅之前，无法相认。许思寒羡慕雯雯，很多次询问，为什么爸爸不肯原谅？许清秋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带着儿子离开。她不敢再看下去，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冲上去告诉对方，她知道错了，能否再给一次机会。她清楚这样做的后果，那就是永远失去顾景瑜。许清秋带着儿子在小镇又留了两天，走遍所有角落，熟悉顾景瑜长大的地方，妄想走进对方的内心。但她不可能一直留在小镇，公司那边不能放弃。离开的前一天，她特意带着儿子去餐厅吃饭。许清秋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完餐，跟儿子说着当初与爸爸相爱的故事。许思寒不懂情爱，感受到妈妈的难过，知道曾经做的不对。他也渐渐明白爸爸并不是保姆，也不是废物。爸爸是个厉害的设计师，也是伟大的父亲，为了救他断了一条腿。自己永远欠爸爸的。许清秋看到儿子明亮的眼睛，心中苦涩。他终于开始懂事，可惜晚了啊。那个深爱她们的男人，被亲手推向深渊，死在离婚那天。许清秋擦掉眼泪，打算结账，忽然看到走进餐厅的三人，急忙扭过头。顾景瑜和苏希曼带着雯雯走进来，有说有笑，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他们挑了另外一边的座位，这天是雯雯的生日。许清秋远远看着他们欢笑，心中疯狂妒忌。坐在顾景瑜身边的应该她们母子。而不是别人。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染红餐巾，她发现顾景瑜与女人对视时，眼睛里迸射出异样的光彩，便知道两人关系不简单。想到以后在顾景瑜陪伴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女人，心脏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许清秋满脸痛苦，又无可奈何。她想起带着儿子陪刘墨寒从三亚散心回来，在全市最奢华的餐厅庆祝，当时顾景瑜就坐在这个角度，看着自己的妻儿陪别的男人。那时候的他应该很痛苦和绝望吧。许清秋不敢留，带着儿子狼狈逃离。曾经种下的因，如今结出苦果。只能自己品尝。第二十一章苏希曼愿意来为雯雯过生日，回到小镇，顾景瑜始料未及，却暗自喜悦。自从苏希曼察觉到某种意思，离开小镇，像是在宣告自己的态度。顾景瑜没有任何怨言，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作为一个离过婚还带着雯雯的残废，别说苏希曼这种完美女人，就是小镇的女人不愿意接受。只是随着期限到来，无法找人结婚，雯雯很可能会被送到福利院。走在回家的路上，雯雯兴奋小脸通红，两只小手拉着顾景瑜和苏希曼，哼着幼儿园学来的儿歌。她真的很开心。顾景瑜眼睛泛着泪光，不知道这种幸福时光能维持多久。雯雯是他黑暗世界里的曙光，早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但短时间找个女人结婚，无异于天方夜谭。哄雯雯睡觉后，顾景瑜坐在院子，望着寂寥的夜空，沉默不语。他很喜欢待在老家的日子，面朝大海，等待春暖花开。如果失去雯雯，不清楚能否过下去。顾景瑜又想起在餐厅遇见许清秋母子，不禁皱起眉头，当时为了不影响雯雯的生日，假装没看到。没想到许清秋母子阴魂不散，想要继续纠缠。顾景瑜浑身不舒服，他已经将事情说清楚，好不容易从地狱爬出来，她们却想要将他推向另外一个深渊。想起那对母子狰狞的面庞，便心烦意乱。他尝试多种办法清除内心的烦躁，可惜效果不佳，长叹一声，坐在躺椅上发呆。顾景瑜现在不缺目标，不缺钱，只想按照自己的节奏，过上想要的幸福小日子。苏希曼不知何时来到身边，一起看向夜空，问道：顾景瑜苦笑，摇头道：苏希曼轻声道。顾景瑜刚开始没听清楚，忽然反应过来，猛地坐起身，不可思议：苏希曼转身，笑道：顾景瑜神色狂喜，激动得语无伦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苏希曼又道：顾景瑜苦笑：站起身，真诚鞠躬，沉声道，顾景瑜很清楚，苏希曼到底损失多大。那可是一个女人的名誉。放下心中大石，顾景瑜如释重负，这天晚上应该可以好好睡一觉。望着走进房间的身影，苏希曼眼神迷.离，以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第二天中午，顾景瑜走出民政局，恍如做梦。明媚的阳光落在红色的结婚证上。两人的合照晕着一团金光。像是得到某种祝福，异样契合。又花费半天办理雯雯的收养手续，顾景瑜脸上绽放笑容，迫不及待想要告诉雯雯好消息。这天晚上，三人度过了愉快的聚餐。顾景瑜对于苏希曼的帮助铭记于心，打算第二天便去办理离婚。苏希曼接了一个电话匆忙离开。离婚的事情只能拖后。顾景瑜捏着结婚证，站在门口，直到飞机从上空飞过，才回过神，唏嘘不已。没想到离婚半年，自己又结婚了。顾景瑜神色恍惚，脑海中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苏希曼不离婚，就这么组成一个家庭，其实也不错。可想法一闪而过，觉得太过异想天开。他配不上人家，也不希望耽误对方。许清秋不知道顾景瑜已经再婚，回到城市就用工作麻痹自己，生怕闲下来会疯狂想念对方。她白天开董事会，不顾众人反对，决定在顾景瑜的老家开设分公司。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接近顾景瑜的办法。许清秋从小镇回来后总是失眠，即便依靠药物睡着，醒来时泪水打湿了枕头。决定投资小镇后，许清秋带着儿子立即飞往小镇。她希望用自己的行动去挽回顾景瑜。第二十二章顾景瑜收养雯雯后，生活逐渐稳定下来，但苏希曼自从离开后，一直没有消息。面对雯雯的询问，顾景瑜不知道如何回答。父女坐在海边，望着远方。一起想念某人。顾景瑜好几次尝试联系苏希曼，发现两人相处时间太短，竟然没有联系方式。苏希曼也没主动联系。顾景瑜心中愧疚，毕竟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害得对方尚未结婚，便成为二婚。他觉得苏希曼应该在生气吧，又或者因为其他原因。雯雯渐渐适应幼儿园生活，也很少提起新妈妈，偶尔会看到其他小朋友有妈妈接送露出羡慕的目光。顾景瑜知道下次苏希曼来小镇便是去民政局离婚。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时光过的很快，转眼就半年过去。雯雯长高了一点，小脸蛋软嘟嘟的，极为可爱。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唯一让他不爽的许清秋母子来到小镇，并且买下对面两层小楼。好在许清秋知道顾景瑜厌恶她，从未主动上门。倒是许思寒思想大变样，明白以前很多事情做错，厚着脸皮来到院子，默默端着小板凳做作业。顾景瑜没有阻拦，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任由他进出。他惊讶许思寒的变化，看来这半年许清秋的教育没少花心思，至少不再像以前一样眼睛长在额头上，也不会动辄骂他保姆废物。许思寒尝试过好几次叫他爸爸，顾景瑜没有答应，便不敢再叫。从那以后，许清秋每天都将儿子丢在院子，然后自己去上班。顾景瑜见他不吵不闹，反而非常乖巧，心中感慨不已。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曾经再怎么伤害，都无法做到真正的无视。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月。许思寒在院子里，每次看到爸爸给另外一个孩子浓浓的父爱便羡慕不已，他很想上去抱住爸爸，但谨记妈妈的话。在没有得到爸爸原谅之前，不能做任何事情。这天晚上，顾景瑜做好饭菜，叫雯雯吃饭。许思寒拿起书包就要离开，之前都是这样，顾景瑜没有留他，就只能回到对面，坐在窗前，看着自己的爸爸爱别的孩子。他哭过，闹过，最后变得沉默。这个年纪是极度渴望父爱。可惜父亲明明在面前，却像是陌生人。当顾景瑜破天荒问是否想要一起吃饭时，许思寒愣了好久，然后开心的冲到餐桌。许思寒捧着小碗，看着桌子上的菜肴，以前他会嫌弃，直接将菜盘子扣在顾景瑜脑袋上，时隔差不多一年，终于又尝到了爸爸的味道。他低着头扒板，一边掉眼泪。懂事了半年，终于能进入爸爸家的门，吃上一碗热饭。顾景瑜叹口气，说道：许思寒抬起头，满脸眼泪，哭道：顾景瑜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人小蛋糕，放在许思寒面前。许思寒愣住，眼睛充满疑惑。顾景瑜笑了笑，说道：许思寒咬着嘴唇，呆呆看着生日蛋糕，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扑入顾景瑜怀中，哭得撕心裂肺。顾景瑜犹豫片刻，本想要推开，可又不忍心，轻轻拍着许思寒的肩膀。许思寒哭道：顾景瑜对许思寒终究是恨不起来，他年纪太小，只是别人伤害自己的工具。他可以原谅许思寒，可对许清秋没有那么好。顾景瑜知道许清秋就在院子外边，故意在儿子生日的时候丢过来，目的很清楚。只可惜她不会如愿。顾景瑜起身，走出院子，望着神色慌乱的许清秋，说道：第二十三章许清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默默来到面前，望着面前的顾景瑜，这是半年来首次近距离接触，却像是过了半辈子。半年来，她将分公司开到小镇，想要挽回对方，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越发炙热。许清秋无数次想要走进来忏悔，不管顾景瑜提出什么要求，都会无条件接受。这是欠他的。谁让自己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如今连说句话都是奢望。许清秋张开嘴巴，想要说点什么。顾景瑜摇头，语气出奇的平静，说道：许清秋浑身一颤，来不及狂喜，就被接下来的话打入深渊。顾景瑜曾经很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可后来得到的是一次次伤害，两次差点死在别墅，终于心灰意冷，决然离去。刚开始对许清秋是充满恨意的，不明白自己付出那么多，对方为什么要糟蹋。后来回到海边小镇，每天过着平静的生活，心中对她的怨恨也逐渐消失。顾景瑜知道那是一种精神内耗，并不值得。于是他开始尝试与自己和解。许清秋没有说话，泪水忍不住决堤。这是顾景瑜第一次主动说话，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令她绝望。却又无法反驳。必须接受。许清秋望着天空，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苦笑道：顾景瑜见许清秋神色坚定，明白以她的性格，不可能轻易放弃。可又能如何？迟来的深情比草贱，顾景瑜的心被她伤的千疮百孔，能面对面聊天，还是靠着雯雯的陪伴，逐渐抚平那些伤口。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他可以给许思寒找理由，可许清秋是成年人，所有对他的伤害主要原因不是许思寒，也不是刘墨寒，而是来自许清秋自己。顾景瑜说完后便转身回到院子，不再去管许清秋。如果许清秋还不醒悟，他会离开这个地方，一个她永远找不到的地方。第二十四章从那以后，许清秋信守诺言，没有来打扰顾景瑜，选择默默等待。这样又过了一个月。顾景瑜逐渐适应许清秋在对面的生活，每次许清秋将儿子送过来，像是普通邻居一样笑着招呼。再无其他。顾景瑜一边创作，一边照顾两个孩子，其实雯雯和许思寒相处不错。许思寒懂得谦让，不再和以前一样蛮横霸道，甚至懂得照顾人。他来到院子里，始终小心翼翼，懂事得令人诧异。可顾景瑜始终做不到跟雯雯一样爱他。许思寒知道原因，所以从未要求更多，只是希望爸爸不要赶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