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感觉很快乐。” 必须要承认的是，秦绘梨确实有能让人折服的魅力，无论是从前还是之后。 尽管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又是一个忙到焦头烂额的傍晚。 汇报实验结果的工作还是被其他小组的人插手，出现差错后又甩锅给韩峥宇手下的人。 为这件事韩峥宇奔走了一天，摆平事情后疲惫地趴在办公桌上休息。 黄昏落尽，深紫浅粉的暮色压着窗户。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韩峥宇闻声坐直身体。 视线中秦绘梨朝自己走近，神情是和五年前一样的柔和。 不由得让韩峥宇恍惚了下。 “看你这样子，肯定又忙得忘记吃饭了吧。” 秦绘梨把手里的保温饭盒拎至韩峥宇面前，“听你同事说，隔壁小组的领导故意刁难你。” 韩峥宇腹诽着这群人嘴真快，语气淡淡道，“没什么，已经解决了。” 随后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晚上八点，他说：“这个点，你怎么来了？” “那不是来给你送饭了吗，好像还是晚了些。” 秦绘梨小心打开保温饭盒的盖子，韩峥宇感觉水汽蒙住了眼睛，“你别告诉我这三菜一汤都是你家里的阿姨做的？” 秦绘梨勾起唇，做了个“请”的手势，“尝尝。” 韩峥宇没法拒绝，香味就是他想了很久的家常菜，加上他现在已经饿到不行。 他埋头吃了两口饭，眼眶发涩。 不知道秦绘梨家的阿姨的手艺是从哪里学的，总能和他意，饭菜的口味让韩峥宇想起从前。 “你其实不用专门过来一趟就为了给我送饭……” 秦绘梨坦荡的回答，“你有胃病还不按时吃饭，你要是倒下了我的项目怎么办，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又是一个他没法拒绝的理由。 韩峥宇没接话，秦绘梨温柔地看着他：“我明天要去伦敦出差一周，你要按时吃饭，少喝点冰的，照顾好自己。” 韩峥宇想呛她，想说你别用我爸我妈的口气跟我说话，但吃人嘴短，默默把要怼的话咽进肚子。 盯着他吃完饭，秦绘梨收回保温盒，自然而然的说：“我走了，你也早点完事，回家。” 太自然了，就好像秦绘梨本该这么跟他说。 时间正是一个没法形容又公平公正的东西。 他和秦绘梨前十多二十年的相处，早就让两人彼此习惯对方的存在和照顾。 即便两人中间隔了五年没有任何联系，但再次碰到，秦绘梨再次回归到以前的相处模式，韩峥宇还是只能被动的接受。 看着秦绘梨离去的背影，韩峥宇哑然坐在办公桌后，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他虽然十分肯定自己的心意，但如果习惯了秦绘梨，无异于再次跌入深渊。 好在，一周后周柚宁就要回来了。 一周后，韩峥宇依旧忙得脱不了身，再三向周柚宁道歉，说去接不了她。 周柚宁笑着说没事。 韩峥宇知道周柚宁不习惯住酒店，便把自己研究院分发的住址和密码发给了她，让她先过去好好睡一觉。 交代好一切，韩峥宇又投身到工作中。 这一忙，时间转眼就到了晚上七点。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按指纹开锁。 韩峥宇推开门，屋里飘着热腾腾的食物香气。 客厅餐桌上摆着外卖的菜肴，周柚宁杵在半开放厨房后面，闻声抬起脸。 “回来的真是时候，面刚煮软。” 韩峥宇心一软，两人分开一个月，见面时没有久别后见面的寒暄，没有刻意的潸然情节，就很普通的一句话，韩峥宇红了眼眶。 周柚宁这个语调，这个表情，让韩峥宇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两人从没分开过一样。 甚至外面阳台还挂着周柚宁洗完澡换下来的衣服。 韩峥宇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周柚宁。 “怎么了？” 韩峥宇将下巴搁在她头上，闷声说：“想你了。” 她温声安抚：“抱歉，我来晚了。” 两人腻歪的一会，周柚宁让韩峥宇去客厅坐着。 片刻后一碗面端到眼前，清汤面上摆几片绿菜叶，卧个荷包蛋，韩峥宇知道这已经是周柚宁竭尽全力的厨艺。 中午没怎么吃，这会儿看着这碗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面韩峥宇也觉得饥肠辘辘。 一筷子搅开面条，呲溜了两口，睐向一旁盯着自己的周柚宁，“你没去睡觉吗？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周柚宁说：“眯了会，足够了。” 韩峥宇确实是太饿了，忙着吃，分不出精力跟周柚宁说话。 满桌菜肴都没怎么碰，韩峥宇倒是把面吃了个干净，吃完饭很快感到困了，他这几天没有睡好过。 “我先眯会，好困。” “好。”周柚宁体贴的帮他从卧室里拿了枕头和薄毯出来，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好休息。” 在沙发里躺下，韩峥宇闻到枕头被太阳晒过暖洋洋的味道。 周柚宁就是个大小姐，从小被人捧在掌心长大，跟他在一起后，却主动承担起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今天她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刚回来就替自己煮面，照顾自己，韩峥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趴着听厨房里洗碗的动静，意识如同缓慢倒入牛奶的咖啡，愈发浓重。 在周柚宁收拾得差不多时，韩峥宇轻声开口：“谢谢。” 周柚宁笑了一声，无奈道：“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在周柚宁的轻笑声中，韩峥宇阖上眼沉沉睡去。 另一边，在去伦敦出差一周的秦绘梨快速跟投资人定好方案，回国。 秦绘梨记着韩峥宇在社交账号上分享过一把心心念念的限量版吉他，这次去英国特地给他淘回来了。 时差都没调，落地回家睡了仨小时，翌日一大早就带着吉他去韩峥宇家。 期待着看到韩峥宇拆礼物时欣喜的模样，按响门铃，满脸的笑意在门打开后消失。 来开门的是围着浴巾的周柚宁，对方上下扫了眼秦绘梨。 “你是？” “你是？” 秦绘梨被周柚宁这么一句劈头盖脸的问题给问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问她的人是周柚宁。 在周柚宁一如三年前的打量下，秦绘梨忍住心里强烈的不甘认真思索起来。 自己算韩峥宇的什么人？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前女友，青梅，还是工作上的甲方乙方… “我是峥宇的朋友，他在家吗。” 在一众说不清道不明的词里，挑了个最简单的词来定义她和韩峥宇现在的关系。 对方仍堵着门，没有要放人的意思，“峥宇出去了，现在不在。” “我能进去等他吗。”秦绘梨扬起一个淑女的笑。 微妙的敌意被抑制在眼底，没有向脸庞继续延伸，周柚宁忍了忍，还是让秦绘梨进去了。 不仅如此，周柚宁看着秦绘梨在玄关换好客用拖鞋，还大度的从厨房端来一杯水给她。 秦绘梨笑着道谢，拎着吉他包在客厅坐下，简单环视了一圈韩峥宇的公寓。 整洁，极简，井然有序，怎么看都像是独居的环境。 但也有可能，是周柚宁刚来，行李还没摆开。 秦绘梨没想到这方面，窃喜的同时，将视线游移到一旁拿毛巾擦头发的周柚宁身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柚宁睨了她一眼，“你知道我？” 当然，秦绘梨在心里回答，不止知道，还亲眼见你和韩峥宇接吻，那画面，一辈子都忘不了。 但秦绘梨沉了声，回答得模棱两可：“嗯，从峥宇那知道的。” 这个回答就很有意思，仿佛她真的只是韩峥宇的朋友。 周柚宁果然松了一半的警惕，还有一半没松是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对劲。 就在这时，电子锁“嘀”了两声，门从外推进。 韩峥宇拎着刚买的早餐走进来，先是诧然地看着一大清早出现在自家沙发上的女人，接着转头看了看一旁吹头发的周柚宁。 三个人各自心怀暗涌的片刻后，韩峥宇率先朝周柚宁启声。 “我女朋友，周柚宁。”他指了指周柚宁，“她之前在澳大利亚，最近才回。” 秦绘梨早有心理准备，脸上保持着温和：“嗯。” 周柚宁走过来亲了亲韩峥宇的脸颊，轻声说：“你们聊，我进去换个衣服。” “好。” 仅剩两人的相处稍稍松泛了些。 韩峥宇在秦绘梨旁边坐下，中间隔着半米宽的距离。 “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 “一起吃吧，碰巧买多了。” 秦绘梨看着透明袋子里的糖油饼和焦圈，套上T恤出来的周柚宁在她余光里走动。 “算了，”对韩峥宇笑笑，“我吃不惯这这些。” 韩峥宇也没表现出更多要留她的意愿，轻轻“嗯”了声，顾自解开那些塑料袋。 在空气再次沉到地上之前，秦绘梨站起身，将吉他包放到韩峥宇手边，“送你的”。 韩峥宇当场拒绝：“谢谢，礼物我就不收了。” 秦绘梨边向玄关迈步，边说：“那就扔了吧。” 门打开，轻轻关闭。 比这些更轻的是秦绘梨刚刚说话的声音。 韩峥宇竟能感受到她的难过。 韩峥宇看到吉他包里那把从前自己想要了很久的限量款Fender，沉默了很久。 还是得退了。 周柚宁走过来，拈起一枚焦圈咬了口，“你喜欢这个吉他？” 韩峥宇抿了抿嘴：“很久之前喜欢。” 不是现在，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到韩峥宇都要忘了。 周柚宁没说话，倒是韩峥宇先说：“你怎么不问我她是谁？” “她说她是你的朋友。”原封不动的照搬秦绘梨的回复。 韩峥宇垂下眼，如实说：“是前女友，也是从小就照顾我的青梅。” 看着这副样子的韩峥宇，周柚宁仿佛又看到了五年前刚来澳洲的他。 白日是一丝不苟的科研家，晚上是在酒吧里疯玩的主唱。 两个极端。 还是周柚宁无意发现的，想来，当时的韩峥宇会这样，应该就是因为秦绘梨了。 澳洲的那家华人酒吧开在胡同里。 胡同很窄，得把车停在外面，人方能通行。 砖红色的墙根长着湿漉漉的苔藓，穿着前卫的青年们三三两两地散布在胡同里，金属饰品在他们的头发和身体上折射着光。 穿过嘈杂声和二手烟，好不容易才寻到被人群围住的入口，瞧见门边挂着一块木头板子。 身侧的红发女孩凑近看上面的演出信息，叼着烟嘟囔，“这什么主唱，怎么从来没听过”，转头吐着烟问同行的女生，“这乐队牛逼么？” 踏入开满灯却不亮堂的室内，各路香水味令嗅觉系统差点紊乱，周柚宁下意识扇了扇脸前的空气。 通往live区域的侧墙上挂满了曾在这里演出过的乐队的照片，里面不乏一些小有名气的乐队，更多的是无人问津的小众音乐人。 越过这面墙，到达演出区域，去吧台买一杯无酒精的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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