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看上了沈兄吗?他姑父这次特地邀沈兄到家中,十有八-九是考察沈兄的相貌家世气度,好摸清楚能否与他的堂侄女匹配。 那一次他到姑母家中,就莫名其妙地经历了这一茬,稀里糊涂地和季表妹赏玩了一圈风景后才明白他们二人居然是在相看。 他对季表妹没什么意见,不过他的母亲却说季表妹和离肆意妄为,不是良配…… 闻言,沈听松的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只眸光深了些,“原来是季娘子的亲人,今日的拜礼看来简薄了。” “阿初”在他唇舌间绕了一圈没有出口,人前他知道分寸。 听到沈兄这么说,衡表兄面带惊讶,莫非他真的也对季表妹有意?两个人才认识两日啊。 “沈兄不必担忧,只你的容貌气度,姑父和姑母定会满意,拜礼这些俱是身外之物。”他出言安慰。 沈听松但笑不语。 果然,正如衡公远所说,季初的堂伯父和堂伯母看到沈听松的第一面就暗中颔首。端方如玉的君子,眉间还带着一股身份不凡的矜贵,怎么能不满意? 堂伯父当即就笑眯眯地喊了一句贤侄,拉着沈听松细谈,倒是将正经的侄子冷落到一旁。 沈听松若要耐心应对一个人,结果总不会出现第二种。他和季初的堂伯父相谈甚欢,不过短短的一刻钟时间,堂伯父的一张脸笑成了菊花,一口一个贤侄喊得亲热。 看得一旁饮茶的衡表兄暗暗称奇。 “贤侄言谈有物,举止优雅,想必出身大家吧。”说着说着,堂伯父就将话题拐到了沈听松的家世上,意有所指。 沈听松品茗的动作一顿,眼睫毛轻眨,放下茶杯含笑开口,“倒称不上大家。” 他正要接着说下去,被突如其来闯进的仆人打断了。 “老爷,夫人,不好了,胡家上娘子府上逼亲了。”老仆是堂伯父给季初使唤的,几乎是胡家一上门就立刻跑回来报信。 他急急地将胡家的所为说了一遍,堂中人全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季初的堂伯父脸色极为难看,气的胡须猛颤,起身就要往外疾步走,衡氏紧跟其后。 然而,他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沈听松。 沈听松似有所觉,郑重拱手,“季伯父有话请直说。”说到底胡家敢如此肆意,源头在于季尚书去世了…… “贤侄啊,”季沛的语气有些艰涩,“你能和胡家一同求娶鸳娘吗?” 一时,沈听松怔住了。 第四十五章 (一更) “侯爷, 昨天晚上您确实又出去了,属下等人按照您的吩咐一路在您身后小心跟随。”潞州别馆,守在门口的金吾卫躬身禀报。 房中, 聂衡之斜斜地倚靠着长榻, 一手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闻言瞥了一眼桌上分毫未动的安神药,蓦然坐直了身体。 他紧盯着近卫, 有些紧张地询问, “昨晚, 你们跟着我, 去了哪里?” 他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可不到结果出来的那一刻他不敢相信。昨日他怀疑自己去了季初那里,可是无一人证明, 那些朦胧的记忆只能被他深藏在心里。 带着疑虑, 他唤来了别馆的大夫,大夫听了他的描述, 谨慎地只答他可能是在梦游, 亦或者患上了所谓的失魂症。聂衡之嗤之以鼻,人梦游是不会记得自己曾做过什么的,还有那失魂症更是胡扯,他白日很清醒, 头脑也完全没有一点异样。 大夫给他煎了一碗安神药, 鬼使神差地,直到沐浴完聂衡之也没想喝那碗药, 他只是叫来了守门的近卫, 吩咐他们注意自己的动向。如果自己和昨夜一般自顾自地出门, 那他们就远远地跟着他…… 聂衡之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睁开眼睛, 一起身他立刻环顾自己的身上有无异样,当发现缠绕在手腕的发带消失不见的时候,他慢慢地弯起了薄唇,笑了。 他连衣衫都未顾得上穿,迫不及待地唤了近卫询问,急迫欣喜的模样惊呆了一干人。 顶着侯爷灼灼的目光,近卫并未停顿,恭声回答,“昨夜,属下一路跟着您到了东城一处宅子,属下们已经打听明白,那处宅子是季家的,也就是先前的夫人居住的府邸。” 果然,聂衡之身体往后靠,脸上露出了似喜非喜似悲非悲的神情,喜的是季初也不总是对他那么冷淡,至于悲……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哭了许久,季初还是很相信那个姓沈的野男人! 他眸中骤然闪过一抹凌厉的冷光,倏地站起身,他派去查沈听松的人不过才出去两日,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扒清他的底细。可他等不了了,再耗费时间等下去,季初对沈听松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深,而季初对他又不是那么冷漠了,他不能总是夜里去见她,还是哭哭啼啼脑子有毛病的那个他。 平心而论,旁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到了晚上入睡后有不受控制的情况会大惊失色,寻遍天下名医也定要治好。可到了聂衡之的身上就不一样了,他已经在绝望中死过一次,能再带着记忆重活一遍这样怪力乱神的事情也经历过,不过就是晚上入睡后有些神志不清而已。 所以,他非但不怕反而欣喜纵容这种情况的出现,因为季初总不能苛责脑子傻了的自己,他也能借着傻子的口将自己的委屈全部说出来,让季初心疼他,让季初哄他。 说起来,晚上不清醒的自己也不单单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傻子,聂衡之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幕,他眯着眼睛立刻命仲北在房中寻号令金吾卫的令牌,得知令牌不见了之后他挑着眼尾,嘴角噙着微笑心情大好。 总算那傻子还知道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只是,聂衡之眼波流转,这个借口就让他先用了吧。他翘着唇亲自寻了季初往年为他制的衣袍换上,又簪了季初最欢喜的一顶墨玉冠,腰间戴上金蹀躞。 揽镜若无其事地照了一眼,俊美非凡,气度赫赫,但无意间瞥见额头狰狞的伤疤,他眼底闪过些许阴霾,沉冷着脸挥袖砸了镜子。 他见过姓沈的野男人两次,一次是在画上,一次是在画馆外面。那人的姿容当然比不上他聂侯爷,可他面如冠玉,乍然望去并无瑕疵…… 精美的铜镜嘭的一下被甩在地上,发生一声巨响,别馆内的奴婢当即屏气噤声,老老实实低下了头。大概只有贴身服侍多年的仲北,看出了侯爷不满的地方,连忙献宝似的拿出了一个小方盒,笑盈盈开口,“侯爷,这是夫人以前常用的药粉,据说还能遮挡疤痕。” 闻言,聂衡之冷睨了他一眼,手下却毫不客气地接过了锦盒,打开,是季初以前用来为他遮掩额头伤疤的细白药粉。他笨拙地涂抹在自己的额头,期间,所有的人全都深深低下了头颅。 药粉聊胜于无,涂抹了一层,伤疤总不那样显眼了,聂衡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出去,走了两步他转头低语,“那幅画也带上。” 仲北闻言立刻应是,当日在定国公府,侯爷曾亲手为夫人作画,可惜当日是他会错了意,无意中也揭开了温情的假面……他在心中叹气,但愿这一次能让侯爷得偿所愿。 别的不说,侯爷负伤奔波千里到潞州城来,总不是为了那几眼温泉。 *** 再说回季府,胡家长媳如愿以偿地带着媒人和数个季氏族人坐到了季初会客的厅中,借着品茶的机会眼角余光打量季府的布置,心下更是满意。 早在季氏女进入潞州城的那刻,他们就得到了消息,先是高兴季氏女和离,季氏失去了定国公府这座靠山,后来就开始眼馋季氏女的嫁妆,一辆辆的马车进入季家,上面得装了多少财物。尤其是方氏,她是胡家管家的长媳,阖府数她最清楚府中的进项支出,胡家虽五花八门的进项很多,但支出更大,尤其是往妹妹那里,一年就不知运去了多少银钱。 今年为了做样子,胡家也拿了不少银两出来赈济灾民,她委婉地在妹妹面前提了几句家中入不敷出。然后时任通判夫人的妹妹就为她出了这个主意,遍数潞州城,嫁资最丰厚的就是季家和离归来的女儿,何不为五郎求娶她呢? 她父亲是一朝尚书,又只有她一个独女,肯定将一大半的家产都给她做了陪嫁。而季氏女在定国公府做了许久的世子夫人,岂会不为自己打算,攒下许多体己。这样一来,她手中的东西就更惹得方氏眼热了。 因为胡家的亲朋中数妹夫的官职最高,家中老爷太太对妹妹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听妹妹论数了求娶季氏女的好处,当即就拍板请媒人上门。胡家蒸蒸日上,偏季家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唯一做官的族人还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这一次季氏女无论如何他们胡家是娶定了。 季氏女的嫁资他们要,季氏女的命他们也要。 几十年来胡家因为当初和季家的旧事在潞州城中的高门中抬不起头,方氏出门交际的时候因为此事平白低人一头,赔了多少笑脸,换来的还是冷嘲热讽。 她心里也憋着一股气,能借着一桩婚事和季家“修复关系”,狠狠地作践季家一次,方氏乐意之至。虽然她隐约明白妹妹的用意是在那位至今无妻妾的定北侯身上,季氏女一旦嫁人,她和定北侯就彻底不可能了,到时候她的那个外甥女,也多了一分机会。 即便定北侯和季氏女还有几分情谊在,他们胡家表面上只是求娶,并无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季氏女想要报复也没有借口。 “二位夫人,这次我们胡家是抱着诚意来求娶季尚书的女儿,她是和离之身,可我胡家不嫌弃,愿意聘她做我家五郎的正妻。若是日后她诞下五郎的子嗣,这季家和胡家几十年来的恩怨不就自然而然地解开了吗?”方氏饮罢一口茶,用手帕沾了一下唇边的茶水,不慌不忙地对着身旁的几个季氏族人开口。 这几人家中要么有人在通判大人的手下任职,要么就是有事需要胡家高抬贵手。方氏叫了她们过来,意思不言而喻,她们要帮着她说服季氏女嫁给她家五郎。 而且,她给出的条件多么诱人啊,胡家若是和季家重新成为亲家,改日再有流淌着两家血脉的孩子诞下,胡家就不会再为难季家,反而会助着季家往上走。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季家人怎么甘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逐渐败落?至于季尚书的女儿嫁给胡家可能会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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