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哭声骤然止住,梨娘若有若无的眼神瞟了我一眼,随即又低声哭泣:「夫君,我不只是心疼欣儿,我……我看到歹人就想起了老太太被逼死的那一幕。」 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看向顾丛。 果然对上对方阴沉的眸子:「听闻容指挥使曾经千军万马中取过昭和太子首级,想来救个人也应当不在话下。」 我后退一步,惊惶出声:「别发神经顾丛,你明知道我没了武功,落到这群人手里就完了。」 他冷笑:「如果我说,非要你去呢?」 我目眦欲裂:「别这样顾丛,你可以伤我辱我,但是不可以让我去送死。」 他不为所动,我哀求:「顾将军,算我求你。」 顾丛拧眉,似乎有一丝动摇,顾夫人低低地啜泣:「罢了夫君,一切都是命!」 犹豫的神情慢慢变得坚定,他漆黑的眸子盛满了阴毒,一只手覆住我脖颈,语调暗沉:「容知,你本该为你的所作所为赎罪的!」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结束,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呼啸的风声作响,已然偃旗息鼓的歹徒听到动静,重新迸发出看猎物的眼神。 我指甲没入皮肉感受不到丝毫疼痛,涌上来的是无尽的绝望,我好恨! 很快长枪袭来,我仰头躲避,却被左侧的话箭矢没入肩膀,看着涓涓流淌的鲜血,以及逐渐靠近的劫匪,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取下鬓上的发簪,对着胸口正中狠狠刺了进去。 瞬间,熟悉的气流跟着涌进四肢百骸,骨子里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强悍的力道仿佛要冲破身体喷涌而出。 数十人在内力的冲击下应声倒地,其中几个看到恶鬼一般惊恐地往后退。 「容知!她是容知!」 我白衣墨发在空中扬起,唇角勾出嗜血的弧度,声音像是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既然认出来了,尔等,也该去死了!」 脚尖缓缓离地,我悬空而起,身后气流翻滚,隐隐汇成苍龙的形状,在半片苍穹里呼啸。 夺过最近的一把弯刀,剑尖所指血流成河,树林的风里都夹杂着血腥味。 终于最后一个敌人也倒了下来,我刀尖下垂,一步步走向衣衫不整的欣儿。 她半躺在地上,边摇头边恐惧地向后蹬腿。 我面无表情地朝她伸手:「起来!」 她还是摇头,颤颤巍巍、泫然欲泣:「脚、脚崴了!」 我随手把弯刀扔到一边,背对着她蹲下身子,冷冰冰的:「上来!」 她似乎有些犹豫,最后在我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爬上了我的背。 颈间一片滚烫,我侧过头,背上的人小声地啜泣,蚊子样的声音:「谢谢……」 「容知!」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跟着马儿的嘶鸣同时响起的是焦急的呼唤声。 我侧目,顾丛迅速地跳下马来,眉头紧锁地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环视了一圈地上倒地的人群,面上的焦急慌乱慢慢被冷笑取代: 「不愧是容指挥使,这种情况下都能全身而退!」 我放下欣儿,嘴角浮现一丝嘲讽: 「怎么?将军这是后悔了,专门赶回来救我的?」 「你——」他愤懑地望过来,黑眸里恼怒、悔恨还有几分不知名的情绪,最终一甩衣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终于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个晚上,没见到顾嬷嬷,只有个负责端药的丫头。 没多久顾丛过来了,探究的眼神几乎要把我戳个窟窿。 「我探了你的脉,你根本没有丝毫内力武功,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不想理他,闭眼又要睡。 他抓住我手腕,咬牙切齿:「容知! 「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歪门邪术,但我知道凡是超出常理的力量必定会付出代价,我劝你还是少用的好!」 我简直气笑了:「所以,顾将军的意思是让我束手等死,还是赌上万一的可能你会来救我?」 他瞳孔紧缩,正要说话,被我打断。 「得了吧顾大将军,」我挥开他的手,声音冷淡,「谁还没点压箱底的本事啊?大将军还是管好自己吧!」 后来几天,都没有再见到顾丛,倒是欣儿,偷偷来了两次,欲言又止。 我有些烦:「有话就说!」 她期期艾艾:「夫人最近因为你的事情,和将军争吵了好几次。」 看我没动静,她继续:「那日将军把夫人安置在一户人家里,专门赶回去救你,如今你回来,将军听见你醒了又第一时间来看你,夫人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将军,对你上了心。」 「呵呵!」我翻了个白眼,对生死仇敌上了心,这到底是犯贱呢还是犯贱呢! 「容大人!」欣儿抬头,脸颊泛红,鼓起勇气般开口,「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欣儿帮忙的,尽管吩咐!」 我双睫动了动,伸手抚过她红透的面颊,轻声开口:「我的确有事请欣儿帮忙……」 铜镜泛黄,我对镜梳妆。 依着记忆中画像里的容颜,我细细描摹。 大致有六七分相似之时,我停了动作,调整自己的仪态神韵。 欣儿遮遮掩掩地进了屋: 「大人,皇上正往海棠苑的方向去,将军和夫人并未陪同。」 我点点头:「做得好!」 欣儿有些害怕:「大人,您这是要——」我伸出一指比画在她唇畔,做了个嘘的手势,止住她接下来的话。 天凉了,该换人了! 我白衣翩跹,琵琶半掩面,于花海中席地而坐。 这曲《闺中怨》我弹得并不好,不过眼下已经够用。 皇帝痴痴望过来的时候,我琵琶声渐急,露出半张侧脸。 如愿听到他紧促的呼吸声,我恍若惊醒,琵琶音破,仓皇起身: 「皇上!」 他从思绪中回神,缱绻之色尚未完全褪去:「你是谁,竟认得朕?」 我环抱琵琶,缓缓屈膝:「罪臣容知,拜见陛下!」 沉寂中只剩下风吹海棠声,良久,他低低一笑:「原来是容爱卿,你女儿身竟然是这般模样。」 言罢,目光陡然凌厉地射过来: 「容知,你身为锦衣卫,竟然私自窥探帝王隐秘! 「说,你扮作映秋的样子来见朕,究竟想做什么?」 我退后一步,从容下跪,低眉顺目:「皇上,妾只想活着,将军府,容不下妾!」 他冷笑一声,抬起我下颌:「狼就算变成了羊,本性也还是在的,你怎么知道,皇宫就能容得下你!」 我顺着他的力量扬起下巴,调整唇角的弧度,眉眼也染上凄哀,泫然欲泣地轻声自嘲:「是啊,这世上,哪里能容得下我呢?」 他目光有几分心疼错乱,很快烫手一般猛地松开手,狠狠瞪着我,喘着粗气: 「容知,不许你再学她!」 我置若罔闻,一步步逼近,双手环绕他脖颈,红唇轻轻擦过他面颊,温热地呢喃:「皇上,映秋皇后可曾这样待过您?」 在他呆滞的眼神即将变成暴怒之前,我迅速收了动作,俯身行礼,一字一顿: 「罪臣容知,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红烛燃烧,我把玩着手里通体碧绿的玉佩,望向窗外一树枝丫。 裴澈此人,多疑易怒,与他做了几年君臣,我深知自己这些算计瞒不住他,索性就直接点,各取所需。 宫里宫外那些事,大多瞒不过锦衣卫,帝王隐私,我自然也知道不少。 映秋皇后是前朝最后一任皇后,在前朝未曾国破时,她帮过裴澈不少,因此哪怕她大了裴澈近七岁,他依然视她作白月光,求之不得。 前朝覆灭后,映秋皇后以身殉国,渐渐地裴澈将此事埋在心底,不再提及。 只是我知道,御书房有一幅映秋皇后的画像,边缘已破损,可见主人经常翻阅。 无人知晓,看似色彩斑斓的后宫,这些妃嫔或多或少有映秋的影子。 如果是替身的话,我为什么不可以呢?至少本身,我与这画像之人也有三分相似,再加上查到的隐秘,能学个七八成。 所以裴澈,他定会动心。 许是食髓知味,裴澈最近常夜半翻墙而来。 时而搂着我一言不发,时而贪欢半晌。 我咬紧双唇,不肯发出声音。 他把玩着我的手指:「怎么?爱卿在怕什么? 「怕顾丛?」 我笑得迷离:「皇上说笑,妾是怕声音不像,惊了皇上的梦!」 他面上色彩纷呈。 顾丛终究还是来了。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望着我眼神复杂: 「梨娘病了,你可知?」 我摇摇头。 他声音变冷:「容知,身为妾室,当给主母侍疾,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我垂眸顺从,移了步子:「妾这就去伺候夫人!」 他有些懊恼,想捉我的手。 可惜,扑了个空。 顾夫人果然病得不轻,脸上都是青白色,掩着帕子咳得止不住。 见了我,只别开脸去,并不理会。 我接过欣儿的碗,吹凉了喂她吃药。 她一把推开,恶狠狠地,嗓音嘶哑:「容大人的伺候,我可当不起!」 药汁很烫,我手背登时红了一片。 顾丛进门就看见这样的场景,他视线在我手背流连几秒,疾步向仍在咳嗽的顾夫人。 他温柔地给她拍背,转头对我疾言厉色: 「怎么伺候夫人的?还不滚下去?」 接连几天,我日日去侍疾。 不知为何,顾夫人待我渐渐好了起来,甚至对我姐妹相称。 见我犹疑,她笑得和蔼:「我不愿将军为难,也请容姨娘莫要与我为难。」 她病情渐好,我去请安的时候,她正与顾丛说笑。 见我进去,拉着我唠家常。 只是说话的时候明显神思不属,偶尔望向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欣儿在一旁,焦急地冲我眨眼睛,无声地启唇:「鞋……」 我暗自警惕。 终于,悄无声息走过来的顾嬷嬷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之后,她发作了: 「容姨娘,将军待你恩重如山,你竟敢与人私通?该当何罪!」 我心中咯噔一声,终于来了,垂眸沉稳答道: 「夫人此话,妾不知何意?」 顾丛震惊的眸子在我和顾夫人之间来回转,惊讶,愤怒,不明就里。 顾夫人手掌重重地拍向桌面,恨声道: 「竟然敢不认,嬷嬷,脏东西拿出来。」 一双蓝色缎面的长靴被人送上来,顾嬷嬷阴阳怪气:「姨娘还是别狡辩了,春晖苑的丫头都说了,每每夜深,屋子里都有奇怪的动静,还有男人的声音,是不是,白芍?」 白芍是我的丫头,此刻惊惶地跪在地上,语无伦次: 「姨娘……姨娘房里有男人,还有男人的鞋。」 我一步步走上前,拎起那双男靴,含笑看向白芍:「你的意思是,这是那个奸夫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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