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临渊费力掀开眼皮,季芸鸢苍白的脸在摇晃的视野里逐渐清晰。 她正低头解他脚踝的绳结,冷白的手腕洇着新鲜血痕。 见他醒来,她小声道:“快走……” 江临渊后颈还痛着,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按着记忆他也能拼凑个大概。 他被绑架了。 而绑架他的人…… 远处,齐明从阴影处出来:“芸鸢,你如果想救他,就只能和我结婚,否则别白费力气了。” 季芸鸢没说话,只用力扯着麻绳。 江临渊的眼眸微垂,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嘲讽,二选一? 什么时候季芸鸢这么宝贝他了? 齐明手上的打火机次啦啦地冒着响,猩红的火苗在齐明指尖跳跃,映得他红着眼圈的脸忽隐忽现。 汽油蜿蜒的痕迹从他的鞋底延伸至整个仓库,浓重的气味熏得人头晕。 不好! 这是一间洒满汽油的仓库! 他笑着用打火机凑近垂落的窗帘穗子,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芸鸢,选好了吗?” “结婚,还是陪他化成焦炭?” 季芸鸢将江临渊护在身后:“齐明,你疯了吧?” “你以前连流浪猫受伤都要哭三天。” 火焰在她瞳孔里投下跳动的阴影,江临渊感觉到她后背渗出的冷汗正透过薄薄的衣物,冰凉地贴着自己掌心。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变了?!” 齐明突然尖叫,他踉跄着踢翻汽油桶,液体汩汩漫过季芸鸢的鞋。 “从小时候认识开始,我像个影子似的活了十五年!” “明明为你解决需求的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人也是我,就连他江临渊一个人远走高飞时,陪伴你两年还是我!” “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 江临渊的眼睛眨了眨,齐明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像个影子”一样,明明是季芸鸢把仅有的温柔给了他,让自己白等了十五年。 他远走高飞,不就是为了成全他们两个。 火苗已攀上天花板的木梁,爆裂声混着齐明癫狂的笑声在密闭的空间回荡。 江临渊突然看清他脸上细密的疤痕。 见江临渊在看自己,齐明也没有躲:“看到了吗?这些年为了留住季芸鸢,我一点点的把脸调整成你的样子。” “可这次手术失败,我再也恢复不了了!可没关系……” 曾经温和的男人瞳孔赤红,举着火机逼近汽油蔓延的中央。 “还剩十秒。”第23章 “我答应你!” 季芸鸢紧紧握着拳头,猛然闭上眼睛:“我们去领证,阿毓。”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齐明稳住,其他的先别管。 齐明的皮鞋碾过生锈的铁钉,在空旷的仓库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踢开脚边散落的油桶,桶里又流出几滴汽油,飞溅在江临渊被麻绳磨出痕迹的脚踝上。 “芸鸢,你说在这里领证是不是更有纪念意义?” 齐明拿着打火机蹲下来,那张脸和身后的江临渊有了几分神似。 季芸鸢的手紧攥着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她紧紧护着身后被捆着手脚的江临渊,男人的脸映着高处气窗漏进的月光,眼神无波无澜,像是这一切与他无关。 被这样冰凉的眼神触碰,季芸鸢猛地收回视线。 无论之后怎样,她现在应该先带着临渊出去。 “你先放了他,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她向前半步,将面前的齐明逼退。 屋顶突然炸开声响,应该是汽油过多引起的爆炸。 齐明的愣住的神又被抓了回来,手中把玩着打火机。 “芸鸢,你当我傻?” “等他获救了,你自然可以去找他。” 齐明的声音逐渐模糊,他想起了从前。 季芸鸢是佛修,无欲无求是她最大的追求。 齐明认识她时,和路边的一草一木并无二处。 但是自从被她救起,他就在心底发誓,自己一定要追随季芸鸢一辈子。 直到,季芸鸢的眼里似乎有了一个人。 那是个阳光开朗的年轻男人,长的很是好看。 只不过在季芸鸢还没彻底打开心扉时,那男人用了些手段娶了她。 也导致季芸鸢过不去心里的不适应,再也不愿多给男人一眼。 然后和他纠缠…… “我可以放了他,但是有个要求。” 齐明的眼神逐渐变冷:“我要把他的脸刮花……这样子的话,你的眼里就只剩我一个……” 记忆与现实的铁锈味重叠。 等季芸鸢反应过来,闪着寒光的刀子直奔身后的临渊而去。 来不及多想,季芸鸢徒手抓住刀刃,血顺着钢管流淌。 暗红的液体顺着苍白的手往下滴,滴到江临渊的衣摆上。 “你要我的命可以。”她将刀刃往自己心口拽,被血溅到的佛珠闪着光:“别碰他。” 警笛声穿透雨幕,季知夏带人踹开卷帘门的瞬间,冷风灌入仓库。 “临渊!我来了!” 季知夏割断麻绳,江临渊被她拉着站起来,苍白的脸失去了所有血色。 眼见警察都往这里赶来,齐明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突然发出尖叫,举刀扑向季芸鸢。 江临渊借着余光看到,突然挣脱了季知夏的手向前扑过去。 “噗嗤——” 是刀子插入身体的声响。 季知夏没能拦住他的动作,目眦欲裂。 江临渊的胸口开出了红色的花,眼底疼出了泪光:“这次……真的两清了。” 他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季芸鸢忙起身爬过来,双手抱住逐渐开始失温的身体。 “不要,临渊!” “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了!”第24章 病房里的时间缓慢又难熬,千篇一律的白让人觉着窒息。 季芸鸢坐在病床上,双手拂过江临渊的脸,直到她感觉手边的手弯曲了一瞬,猛然站起来按了床铃。 眼见医生将临渊围住,她才独自去了洗手间。 她不愿让江临渊一睁眼就是一个邋遢憔悴不修边幅的自己。 收拾好赶到病床前,看着已经睁眼但还是虚弱的江临渊,她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临渊……” 季芸鸢的指尖刚触到被角,江临渊已经别过头去。 女人看着他,眼前不断闪过三天前在仓库,他为救她扑向刀锋时的决绝。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们复合吧。” 江临渊望着那双不再古井无波的眼眸,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愿望。 “我一定要让芸鸢的眼睛,满满都是我。” 如今,他做到了,却放弃了这个愿望。 他蜷缩的手指抠进床单,又因为输液的针头一瞬间的刺痛而张开:“你明知道不可能。” “季芸鸢,我欠你的命,已经还清了。” 季芸鸢猛地撑住床沿,破碎的声音挡也挡不住:“那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刀?” 江临渊苍白的唇勾起讥诮的弧度,语气却无波无澜。 “就当是,还你小时候的救命之恩。” “十五年前城西山郊,我不会游泳,有个女孩把我从水池救上来。” “是你吧?” 那年他睁眼,这个清秀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走进了他的心。 季芸鸢瞳孔骤缩。 记忆倒灌回那个暴雨夜,瘦弱的季知夏背着昏迷的男孩撞开一家寺庙的门。 “你们这里有医生吗?” “可不可以救救他,他刚刚溺水了!” 季知夏的语气满是哭腔,焦急和担心挡也挡不住。 是那个总跟在男人后面的少女用肩膀扛住了千斤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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