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道士,是剑纯_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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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照拿不误。甚至还有额外奖金！领导通常会定个指标，比如一个月打一头野猪、两只傻狍子之类。这要求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别说一个月，一年都未必能打到这么多野味。但招待领导这么重要的事，厂里能不考虑周全吗？他们选的人，个个都有真本事。像林场那边，肯定是老猎手宋明远出马。为防万一，通常还会安排两三个人一起行动。反正吃不完就内部消化。用公家的钱办自己的事，谁会嫌肉多？装备也是一等一的好。 16 号猎枪这种单发枪都拿不出手，清一色的 56 式半自动步枪，子弹管够。用完报个数就行。只要不太离谱，没人会在这点损耗上计较。毕竟年年都要招待，今年为难人，明年找谁去？老猎手枪法准，子弹又充足，完成任务自然不在话下。有时几天就能完成指标。聪明人不会急着交差，而是开膛放血，埋在雪地里。北方冬天的低温，一晚上就能冻得硬邦邦，比冷库还管用。快到时间再挖出来送去厂里，跟新鲜打的没两样。口感上的细微差别，不常吃的人根本尝不出来。这种开膛、放血、冷冻的过程，就像制作标本，所以叫＂打标本＂。对夏东青来说，打标本是小事一桩。但他纳闷的是，为什么要找他这个外人？这种事通常都是厂里自己人干的。要说第二机械厂找不出几个打猎好手，鬼都不信！＂我也不太清楚，＂夏建国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听说跟副厂长职位有关...＂虽然是传言，但夏东青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第二机械厂副厂长年后要退休，包括陈道一在内的许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论资历、能力、功绩，几个候选人都旗鼓相当。厂长已经放出风声，谁能把上级领导招待满意，这副厂长的位置就归谁！要不是事关重大，陈道一也不会主动找上门来。夏建国试探着问：“你要是不想掺和，我就帮你推了。” “咱们普通老百姓最好别掺和这种事，万一搞砸了，平白得罪人......” 夏东青没说话，只是默默打开夏建国带回来的子弹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盒，少说也有三百发。连子弹都提前送来了，这摆明是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再说，夏东青也没打算拒绝。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正好最近闲得发慌，上山活动活动筋骨！” 北方的天气，越往后越冷得刺骨。连着下了几天大雪，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村里还好，有人气儿，加上家家户户都扫雪，积雪不算太厚。可山上就不同了。有些山岗上的雪能堆到一人多高！不过老猎人就喜欢这种天气。一来，大雪会把野兽从深山里赶出来。那些野物也不傻，刨几厘米厚的雪找吃的，和刨几十厘米厚的雪，哪个更费劲它们心里门儿清。二来，行动受限。积雪让猎人上山困难，猎物也一样。同样的条件下，人能借助工具，野兽可没这个本事。天刚蒙蒙亮，夏东青就爬起来了。 “儿子，把这些都带上。” 昨晚就知道儿子要上山的李小娟，早就准备好了几个铝饭盒。夏东青打开一看，口水差点流出来。 “妈，啥时候做的小甜饼？” 这小甜饼是夏东青给取的名，做法简单：鸡蛋、面粉、糖搅和匀了，加点猪油。用勺子舀到锅里摊开，油炸定型。掌握好火候，凉着吃也松软可口。不像粘豆包那么粘牙腻人，小孩子一口气能吃十来个。平常人家，也就过年才舍得做这个。孩子们的最爱！ “昨晚趁你们睡着做的，尝尝甜不甜。”李小娟满脸期待。要不是最近夏东青赚了钱，谁家舍得平时做这个？又费油又费糖的。做一锅小甜饼的成本，都快赶上吃肉了！夏东青拿起一个咬下去，眼睛顿时亮了。小麦的清香混着恰到好处的甜味，还有猪油带来的满足感，在嘴里化开。让人根本停不下来！ “好吃！” 一口气干掉一饭盒，夏东青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上山打猎不能吃太饱，不然跑起来胃里坠得慌。收好剩下的饭盒，夏东青利索地打好绑腿，背上猎枪。院子里几条狗齐刷刷站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它们知道，主人背枪就是要上山，猎狗们顿时兴奋起来。这段时间在家，不光夏东青憋得慌，它们更憋得慌。在村里溜达那点距离，根本不够它们撒欢的！牵好狗绳，夏东青招呼道：“妈，我走了啊。” “注意安全。” “知道啦。” 这次是给厂里办事，夏东青只带了王大春，没叫赵山河。估计那家伙也没那个精神头。自从夏东青送了那坛酒，杨玉凤脸色越来越红润，赵二溜倒是越来越憔悴。偶尔碰见，那家伙走路都打晃，两条腿跟面条似的。夏东青总觉得，赵二溜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幽怨。这年头，山里人不容易，山里的野兽更不容易。大雪封山，找食儿的难度直线上升。那些处在食物链底端的野兽，为了口吃的不得不冒险，一边觅食一边提防天敌。第50章偶遇在一片乱石滩上。夏东青和王大春趴在坡地上，身边五条猎狗安安静静地趴着，一动不动。好猎狗能在主人不发令的情况下，保持这个姿势两三个钟头。 “枪托得抵在这儿，不是肩膀，再往里点......”夏东青比划着，“动物在雪地里走都是蹦蹦跳跳的，所以瞄准时得留出提前量。” “老话说，上打毛稍下打肚，瞄得准了差不了......” 夏东青正给王大春讲解射击要领。难得有人报销子弹，不趁机练练枪法太亏了。 “光说不练假把式，你先打几枪试试。” “看见那棵树没？先打固定靶，熟练了再打移动靶。” 王大春迫不及待地装弹上膛，打开保险。确认四周没人，“砰砰砰”一口气打光十发子弹。直到扣扳机没动静了才停下。夏东青接过枪，仔细检查弹匣和枪膛，确认没子弹了才还给他。 “感觉咋样？” “好，真好！”王大春一边揉着被枪托震得生疼的肩膀，一边两眼放光地打量着56式半自动步枪。那眼神，跟枪上突然开出花似的。看这反应，夏东青会心一笑，见怪不怪。第一次摸枪的人，都这德行。夏东青又从兜里掏出一联子弹：＂多练几次，找准受力点，别傻乎乎用肩膀硬扛。＂＂还有，别总趴着打，站起来试试...＂在夏东青的指导下，加上几十发子弹的＂喂养＂，王大春进步飞快。虽说枪法还谈不上多准，但野猪那么大的目标要是站着不动，起码能蹭个边儿。两人一直练到上午十点多才停下。随便吃了点小甜饼，又给青龙它们烤了几个肉丸子，夏东青带着王大春沿着缓坡一路向上，来到山崖顶端。＂老大，咱们这次主要打啥？＂夏东青眯着眼睛四下打量：＂除了野猪，见啥打啥。＂按陈道一的想法，猎物自然是越稀罕越好，巴不得夏东青能打只老虎回去。那样他当副厂长的事就十拿九稳了。但打猎这事，一半看本事，一半看运气。猎狗只能起辅助作用，青龙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一进山就锁定猎物。王大春点点头，反正都听老大的。根据经验，夏东青带着他直奔远处一个山岗。要是没记错，那山岗上全是核桃树，附近有猎物的话，那里最可能出现。两人边走边聊。就在快到山岗时，夏东青突然听到不远处积雪被踩实的声音，而且正快速接近。与此同时，青龙它们也躁动起来，伏低身子发出威胁的低吼。夏东青毫不犹豫端起枪。王大春更是抽出猎刀，一个箭步挡在夏东青前面。几秒钟后。＂老大，好像是条猎狗。＂脖子上戴着项圈，肯定不是野狗。那大黄狗见到他们也不怕，站住瞅了两眼，转身就跑。这反常举动让夏东青皱起眉头。猎狗和家犬不一样，追猎时除非主人叫，否则不会往回跑。要么扑上去缠住猎物，要么原地等待。＂该不会前面出事了？＂这念头刚闪过，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狗的哀嚎和男人的怒骂。＂哪个缺德玩意儿在山里拿狗撒气？＂王大春一脸不爽。夏东青大步上前，拐过弯就看到两个人站在那里。一个背着枪，一个拎着东西。训狗的正是那个背枪的中年汉子。看清对方长相，夏东青觉得那个拎东西的很面熟，一时想不起是谁。对方却一眼认出了他：＂夏先生！＂这正式称呼让夏东青一愣。＂我是张场长的助理，小吴。＂这么一说，夏东青立刻想起来了。＂吴助理啊，你们这是...＂＂上面领导检查，张场长安排打点野味。＂知道夏东青和张场长关系的吴助理没隐瞒，在他看来两人交情不浅。要不张场长能提拔他舅舅李旺？夏东青却纳闷了，林场不是有宋炮坐镇吗？怎么还请外人打猎？不过这是林场内部的事，他也不好多问。经吴助理介绍，夏东青知道了那个训狗汉子的身份——岭南有名的炮手周国民。夏东青一时没想起来是谁。按理说岭南有名的炮手，他前世应该听说过。那边他可没少跑。吴助理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这老哥外号周老尿，脾气爆，说话冲，要是得罪了你们多包涵。＂关系到张场长的任务，吴助理也很为难。＂周老尿＂这外号一听就知道什么脾气。在东北话里，＂老尿＂就是脾气倔、爱较真的意思。同样的话别人听了哈哈一笑，到他这儿非得急眼。听名字夏东青没印象，但＂周老尿＂这外号让他想起来了。前世就听说岭南有个炮手叫周老尿，本事大脾气也大。本事多大还看不出来，但这脾气是真不小。除了上次黄家兄弟，夏东青还没见过哪个猎人动手打狗的。他也不绕弯子：＂周老哥，这咋还打上狗了？＂两辈子为人，夏东青从不打狗。也看不惯别人打狗。用他的话说，狗通人性但不懂人事。做错了事，人不该太计较。特别是猎狗，干着玩命的活儿，报酬就吃点下水。从无半句怨言。所以能饶就饶了吧。周老尿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换别的事，以他的脾气早怼回去了。但打狗这事确实是他理亏。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兄弟，不是老哥我不爱狗，实在是这缺德玩意儿死活不肯上前。＂夏东青这才仔细看周老尿牵着的六条狗。 “老哥，你这头狗是野串子吧？这可是难得的好狗啊！” 猎人最喜欢别人夸自己的猎狗，更何况这确实是周国民最得意的一条。听到夏东青的称赞，周老尿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这可是正宗的蒙细串子！” 野串子就是家犬和野狗的杂交品种。这里面门道很多，什么青串子、香头串子、家串子等等，夏东青也不太分得清。但他确实听说过蒙细串子，在野串子里算是上等货，以凶猛著称。可问题来了，既然是出了名的硬狗，怎么会不敢上前呢？一时看不出门道，夏东青也没多问。那边周老尿安抚好狗，从兜里掏出食物喂狗，头也不回地问：“看你们这架势，也是来打猎的？” 夏东青：“就是随便转转。” “有目标吗？” “暂时没有。” 周国民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残渣，确认猎狗恢复状态后说：“那你们来得巧，遇到就是缘分，我带你们去山上打点大的。” “到时候见者有份，省得你们空手而归。” 那语气，仿佛山上的猎物都是他家养的一样。示意王大春别说话，想到吴助理的提醒，夏东青也不恼：“那就麻烦老哥了。” 第51章老猎手的从容四人找了条缓坡往山上走。 “老大，咱们干嘛要跟着这老尿受气？” “青龙它们也不差，咱们自己打不行吗？”王大春小声嘀咕。别人不知道夏东青的本事，他还能不知道？大孤个子、掏熊仓子、再加上猪神... 什么岭南有名的炮手，就那点三脚猫功夫，连夏东青一半都比不上。还说“省得空手回去”，也不打听打听，他们什么时候空手回去过？本来因为黄家兄弟的事，王大春对岭南那边印象就不好。周国民这副鼻孔朝天的傲慢样，更让他不爽了。刚才要不是夏东青拦着，他非得跟对方掰扯掰扯，看看到底谁是废物点心！夏东青摇摇头：“都说了他是尿性脾气，你跟这种人较什么劲。” “你仔细看前面，”夏东青指了指，“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 “看狗，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王大春定睛看了一会儿，又看看青龙它们。迟疑道：“它们怎么老是来回跑？” 周国民带的6条狗确实不错，头狗是蒙细串子，帮狗里还有只青狗。但表现却很反常。按理说蒙细串子作为头狗应该走在最前面，可它却寸步不离地跟着周国民。另外5条帮狗倒是愿意往前跑，可每次跑出三五十米就又折回来。就这样来回折腾，好像浑身力气没处使。夏东青沉声道：“大春，记住我下面说的话。” “如果你发现自己的猎狗无故后退、乱叫、不听指挥，” “别犹豫，立刻带狗下山。” “就算前面有野猪、熊瞎子，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