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应该透露给任何人,可是她问了,他不想骗她,便坦白直言。 黎寒光说蚀心蛊时,便已经做好羲九歌会杀死常雎、一箭双雕的准备。毕竟常雎前世和姬少虞私奔,在她婚礼当天给她带来那么大难堪,如今羲九歌强、常雎弱,哪个女人会放过将情敌踩进泥里的机会? 可是穿越这么久,羲九歌杀了黎寒光好几次,对常雎却从未出手。黎寒光又将蚀心蛊的存在告诉她,他像是有病一样,明明爱她光辉明亮,却又总是忍不住试探她,仿佛想找到她不那么光辉的一面,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夺走她,不必害怕他的喜欢会玷污她,甚至毁了她。 为此他屡次用性命做赌注,如果她弃他而去,他就能找到借口。可是她每一次都回来了,他每一次豪赌,都在证明她多么光明,而他多么卑劣。 黎寒光低叹一声,道:“你怎么这么……” 羲九歌挑眉:“这么蠢吗?” 黎寒光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她怎么能这样坦荡,他越来越沉溺她,而他,好像越来越不配走到她身边了。 羲九歌看着黎寒光的表情,不觉得他在说她好话。这时候柯屹的声音远远传来:“明净神女,你们在吗?圣使醒了!” 圣使醒了,羲九歌二话不说起身,黎寒光也扶着石头站起来。然而蚀心蛊只是被困住了,在他体内留下的暗伤还在,黎寒光只是一个起身的动作就牵动内伤,他眼前一阵阵发白,不由撑住旁边石头,捂着心口剧烈喘息。 羲九歌看到他这么难受,忍不住问:“我带了许多灵药,你需要吗?” 黎寒光摇头:“没事,我命硬。以前比这更重的伤我都活下来了,这点伤势死不了的。过一会它就自己长好了,没必要浪费东西。” 羲九歌本来还担心是药三分毒,贸然给他用药可能会在他体内堆积丹毒。但听完黎寒光的话,羲九歌觉得她真是自作多情,立即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堆瓶瓶罐罐,直接扔给他。 这种人,被丹毒噎死都是活该。 有东西抛过来,黎寒光本能接住。他拿起一个玉瓶看了看,发现底端刻着神农氏的标志。黎寒光问:“这些是什么?” “不知道。”羲九歌说,“往年宴席时旁人送我的灵药。我收到的礼物太多了,这些药没机会试,反正你命硬,怎么都死不了,那顺便帮我试试药吧。” 黎寒光挨个看过去,确实,每个瓶子标志、年份都不一样,皆出自天界名匠之手。黎寒光道:“这些灵药都千金难求,你就算用不着,带在身边也能以防万一。给我太浪费了,你自己留着吧。” “我有的是。给你就收着,你要是不要,那就扔了吧。” 黎寒光语塞,心中既无奈又好笑。他自小无人护持,却又偏偏长了张招惹是非的脸,从小到大,不少人说过凭他的脸,去侍奉女人或者男人可以活得很舒服,何必梗着脖子自讨苦吃。因为这些缘故,黎寒光最厌恶别人拿他的脸说事,哪怕夸他长得好看,他也会觉得这是讽刺。 但现在,他突然有一点理解那些人的话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吐了几口血她就塞过来一堆价值连城的灵药,这就是出卖色相的感觉吗? 如果是她,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黎寒光坦然收起了药瓶,说:“我替你收着。” “我没有乾坤袋吗,谁用你收着?我是让你试药。” “好。” 圣使昏迷了一夜,黎明时渐渐露出苏醒的征兆。柯屹想叫人过来,但羲九歌和黎寒光在另外一边休息,一晚上都没有动静,柯屹不方便去看,只好壮着胆子喊了一嗓。 那边许久没有回应,柯屹还以为自己冒犯了,他正惴惴不安的时候,看到羲九歌和黎寒光一前一后走过来了。 羲九歌看到圣使醒来,快走两步跑到跟前。黎寒光依然慢悠悠跟在后面,柯屹没忍住瞥了一眼,心道不是他心思龌龊,但黎寒光这副苍白虚弱、善战却易损的模样,真的好像面首。 听说有些贵族小姐身边便豢养着这种人,白日是侍卫,晚上是床伴。明净神女名满天下,命自然非常珍贵,莫非,他们两人也是这种关系? 柯屹正胡思乱想时,猛不防和黎寒光对上视线。柯屹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立即收回视线,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圣使都以为自己死了,没料到竟然还能醒来。他睁开眼时,看到眼前竟然是被他下令处死的那几人,心中十分唏嘘。 羲九歌见他清醒了,问:“永安城的人不会再追上来了,说吧,你为什么会成为圣使?” 她和黎寒光私底下猜测过,永安城明明有第二个外来之人,他们却始终找不到,要么是这个人已死,要么是这个人掌握着巨大权力。羲九歌本来倾向前一种,但经过昨夜的事,她已经确定圣使就是那个人了。 圣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种时候再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他哀叹一声,说:“一百年了,被叫了太久圣使,我便真的以为,我生来就是圣人了。” 羲九歌和黎寒光对视,圣使在画中已待了一百年,那现实中,他应当是十年前失踪的。这是最早失踪的一批人了,羲九歌很快想到一个名字,问:“你叫单蔚?” 圣使沉沉点头:“没想到,此生我还能听到这个名字。我刚来这里时,觉得这里一切都好,外面那个世界简直污浊不堪。可是总有人想要破坏这里的纯洁无私,我不想让这片净土被污染,所以成为圣使,动用严刑厉法,耗尽所有心力维护永安城。我为这片土地奉献了一生,可是最后,却因为没有及时自裁,被我所维护的城民杀死。” 圣使说着苦笑一声,自嘲道:“报应,都是报应啊!” 一个被压迫的人,最后成了压迫别人的人,屠龙者终成龙。 羲九歌沉默,圣使生命已至尽头,她无意再追究他的对与错,问道:“你说你是天道的使者,每一次施展刑罚都是替天行道。那我问你,天道是谁?” 圣使躺在地上,虚弱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黎寒光挑眉,十分怀疑:“你不知道?” 这个老东西该不会以为他是一个虚弱老人,他们就无法对他做什么了吧?羲九歌会顾忌尊老爱幼,黎寒光可不会。圣使要是不好好说,黎寒光不介意让他在死前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羲九歌瞪了黎寒光一眼,示意他闭嘴。羲九歌低头,平静地对圣使说:“我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们无意害人,只是想离开这个世界罢了。你应当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是一副画吧。” 圣使微微颔首,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但我确实不清楚天道是谁。他每次降临时都会附在不同人身上,我也不知天道到底是何模样。” 羲九歌听到一个重大线索,赶紧问:“他为什么会降临?” “我遇到无法裁决的罪人,或者对道迷茫时,都会向天祷告。大部分时候他只是降下圣谕,仅有两次,他亲身降临,赐我以明示。” 羲九歌沉思片刻,说道:“看来,这个所谓“天道”应当就是石画的主人了。这样说他其实并不是万能的,一旦入画,他也要遵守画中的规则,所以他每次入画都会借助画中人的身体。” 黎寒光又想到一些事,补充道:“或许,他并不是只现身两次,只是其他时候没有让圣使发现而已。九歌,你记不记得我们出城时,有一个人率先喊出让圣使殉道。我怀疑,那个人就是画主。” 羲九歌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没错。永安城民当时都六神无主,要不是他煽动,吊桥上的冲突根本不会发生。后面他为了逼迫我们画出洪水,等洪水掉头淹了永安城后,他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如果他就是永安城民之一,这一切就非常合理。” 柯屹听闻,试着问:“他是不是被洪水淹死了?” 羲九歌倒也希望,但她想了想,缓慢摇头:“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他毕竟是这幅画的主人,肯定有办法脱离画卷,回到真身。画中他随时可以逃脱,我们永远杀不死他,要想彻底解决他,还是得回到真实世界。” 黎寒光问圣使:“你既然知道那个人的存在,肯定和外界有联系。你最好老实交代,如何离开这幅画?” 圣使已经没多少气了,断断续续说:“画中人……无法离开,只有外界之人才可以出去。” 柯屹愣了一下,黎寒光看到圣使的瞳孔开始涣散,忙问:“怎么出去?” 圣使双眼空茫茫望着天空,嘴唇费力翕动:“天梯。” 羲九歌和黎寒光齐齐一怔:“天梯?” “没错……天道说人神混居,众生平等,只要凡人能爬上天梯,也可以去天上居住。其实,没有人能爬过天梯,天上,是空的……” 羲九歌和黎寒光一齐转头,看向地平面上那条遥远的、横亘天地的天梯。原来如此,这里终究只是一幅画,铺陈再大、勾勒再详细也是一个平面,无法创造出立体空间。 天梯尽头,便是出画的门。 圣使的生机已经开始溃散,羲九歌亲眼看着他消亡在画中,于心不忍,问:“你还有什么心愿吗?或者有什么话,我可以带给你的亲友。” 圣使直视着天上太阳,阳光这么明亮,让他想起了一百年前,她嫁人时,也是这样的艳阳天。 两情相悦,却抵不过贫富门第,她最终还是嫁给了门当户对的富家老爷。他负气离开,再不想听到任何和她有关的消息。 他在画中度过了一生,画外不过一弹指。十年而已,故人应当依然鬓发乌黑、音笑如故吧? 圣使仿佛看到门前那棵枇杷树,她站在树下,笑着冲他招手:“单蔚,你回来了。十年不见,你可想开了?” 死前,这一生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过一遍,圣使看到了自己离开家乡,来到方壶胜境,掉入石画,然后如蒙大赦一样在这里留下。曾经坚信不疑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却荒唐可怖。 他想开了。一百年,他致力于构建一个没有贫富、没有门第的世界,终身无妻无子。可是他最想做的,无非是回到故乡枇杷树下,问她,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世上本无净土,此心安处,才是天堂。 圣使费尽最后的气力,道:“天道……想要杀人。庆典那夜,天上掉下来的火球不是天罚,是我向天道祈祷的。他说所有丑态都来源于人多,只要人减少一半,世间再不会有争抢、劫掠。” 羲九歌听到吓了一跳,忙问:“你说什么?你们还策划了什么?” 然而,圣使已经无法回答羲九歌了,他眼中的光一点点散开,嘴唇微微翕动,但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黎寒光从他的唇形中,依稀辨认出来,他说的是不要告诉她。 就当他死于年少历险,不要告诉她,他已白发苍苍,老态龙钟。 圣使死了,死前依然大睁着眼睛,仿佛想要看清什么。他们简单将圣使埋葬,然后就启程,向天梯走去。 无需认路,只要抬头看,他们就知道该往哪里走。 中午时几人休憩,柯屹去河边打水,羲九歌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问:“单蔚临终前所说的她,到底是谁?” 黎寒光摇摇头:“不知道。兴许是他的母亲、姐妹?” 柯屹从河边回来,闻言接话:“肯定不是。” 羲九歌疑惑回头:“为什么?” 柯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耸耸肩道:“我也是猜的。如果是母亲、姐妹,自己死于异乡,定是要告诉家人的。可是他却不让说,我觉得,这个人只能是他的恋人。” 羲九歌更疑惑了:“为什么母亲、姐妹可以告知,恋人就不可以呢?” 她眼睛圆睁,里面的疑问自然而然,柯屹看着这双眼睛,也怔住了。他怎么觉得,闻名天下的明净神女,在人情世故上好像是一张白纸呢? 柯屹正想着如何解释,忽然羲九歌的眼睛被人蒙住。柯屹调转视线,看到黎寒光站在羲九歌身边,单臂环住羲九歌,看向他的目光殊为不善。 柯屹觉得自己很冤,他识趣地抱起女儿,往另一边走去:“那边好像有果子,我去前面看看。” 柯屹走后,羲九歌拍开黎寒光的手,怒问:“你挡着我做什么?” 黎寒光很不乐意她将注意力转移给他人,她拍开他时,黎寒光顺势虚弱地捂住心口,气若游丝说:“没事。” 羲九歌一看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你蛊虫又发作了?” 其实没有,但黎寒光苍白着唇色,轻轻点头:“有一点。不过不严重,你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说: 曾经的黎寒光:人贵在自立。 现在的黎寒光:傍富婆真舒服。 第37章 登天梯 羲九歌现在已经不相信黎寒光的话了,昨日他疼得昏迷之前,也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事。羲九歌皱眉道:“简直没完没了。你如果疼得厉害的话,先服下止疼丹药,我将这条虫子杀死算了。” 黎寒光听到她当真了,连忙说:“不必。想破解蚀心蛊没那么简单,如果杀死子蛊就能解除蚀心蛊,那我早就动手了。你现在没有神火护体,贸然接触虫子容易被反噬。不用担心,我知道破解办法。” 羲九歌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黎寒光道,“我本来就打算解蛊了,但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我没腾出手。等出去后,我立刻就去东海解蛊。” 羲九歌听到他准确说出解蛊的地点,这才相信他确实知道解决办法。羲九歌觉得救人救到底,便说:“如果这段时间你疼得厉害了,一定要和我说,我用法力把那条虫子困住。” 黎寒光看着她,忽然眨眨眼睛,似笑非笑道:“你要在我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 “是啊。”羲九歌诧异道,“疗伤不都是这样吗?” 黎寒光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似乎在酝酿什么。这时不远处传来尖细的孩子哭声,羲九歌回头,看到柯屹手里拿着一个果子,手忙脚乱哄女儿,但孩子怎么都不肯吃,哭个不停。 羲九歌说:“那个孩子好像不舒服,我们去看看。” 黎寒光话还没说,她就转身走了。他幽幽瞥了前方一眼,慢吞吞跟上。 羲九歌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柯屹抱着女儿方寸大乱,局促道:“我也不知道。” 黎寒光悠悠跟上来,他停到羲九歌身后,看了一会说:“应当是饿了吧。” “饿了?”柯屹诧异,“可是我喂她吃果子,她并不肯张口。” “刚出生的孩子不喜欢吃这么硬的东西。”黎寒光伸手道,“给我吧。” 柯屹想到他杀人时手起刀落的狠辣劲,并不是很敢给。黎寒光看到,说:“我再狠毒也不至于对一个婴儿出手,你这样抱她不舒服,只会哭得更厉害。” 柯屹第一次亲手带孩子,确实没什么经验,只能将信将疑递给黎寒光。说来也奇怪,女婴递到黎寒光手中后,没一会,竟然真的不哭了。 羲九歌在旁边看到,简直不敢置信:“你怎么会哄孩子?” 黎寒光淡淡道:“可能是自己经历过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记忆特别敏锐,连刚出生时的情景都历历在目。他也是一出生就没有母亲,生长在颠沛流离中,只能以野果果腹。他没有特意去记,但这些细节始终清晰地烙印在脑海中,所以,黎寒光对孩子的想法无师自通。 女婴停止大哭,但依然小声地抽泣,眼睛都没力气睁开。黎寒光问羲九歌:“你的乾坤袋里有食物吗?” 这个问题着实问住羲九歌了,她低头找了找,她有天界最值钱的灵丹妙药、功法宝物,唯独没有食物。 羲九歌有法力护体,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也没事,所以她从未准备过辟谷丹等物。羲九歌努力想了很久,问:“不死药可以当饭吃吗?” 黎寒光听后着实顿了顿,说:“倒也可以。但是,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羲九歌摇头:“我身边的丹药药性都很强,可以随便当补品吃的只有不死药。” 柯屹瞪大眼睛,无法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们说的不死药,是西王母所炼,凡人吃一颗就能长生不老的逆天之物吗?” 羲九歌颔首:“是啊。除了这个,天界还有其他丹药叫不死药吗?” 不死药的大名响彻三界,其他人便是想仿制也没能耐。柯屹沉默半晌,还是难以相信:“后羿大英雄当初杀魔物、射十日,最后也不过得了两颗不死药。现在用不死药给我女儿当食物,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羲九歌不以为然,“东西就是拿来用的。” 她低头翻了一会,看向黎寒光:“差点忘了,不死药在你身上。” 黎寒光想起早晨羲九歌塞给他一堆丹药,原来不死药也在里面。黎寒光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了,就算是身家丰厚挥金如土,也不能这么不把钱当回事吧。 黎寒光叹了一声,说:“你呀。你来抱着她,我取丹药。” “我不会抱孩子。” “那你在我身上找吧,往左边摸。” 柯屹默默看着这两人,或许,他们还记得,他才是孩子的父亲。黎寒光完全可以把孩子递给柯屹,然后自己拿。 但黎寒光话没说完,羲九歌就去他身上找东西了,黎寒光垂眸提醒她,两人一整套动作都自然极了。柯屹站在一边,看着黎寒光白净俊秀、清极艳极的侧脸,觉得他还是不要掺和了。 羲九歌在黎寒光身上摸了半晌,终于找到玉瓶。不死药遇水即化,羲九歌用树叶盛水,将丹药化在水里,一点点喂给孩子。 柯屹虽然也有神族血脉,但他血统低,他的女儿更偏向凡人体质。孩子喝了不死药后,脆弱的体质改善良多,很快停止啜泣,安稳睡去。 但她却握着羲九歌的一根手指,即便睡着都不肯放开。羲九歌试着拽出手指,然而才刚刚用力,小女孩就皱了皱眉头,露出要醒来的架势。 羲九歌不敢动了,压低声音问黎寒光:“怎么办?” 黎寒光看着她小心翼翼喂孩子的模样,目光不知不觉变得柔和:“你救了她,她潜意识想亲近你。把手给我。” 羲九歌发现黎寒光竟然想让她抱孩子,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干什么!” “没关系。”黎寒光握着她的手臂,将孩子放到她怀中,说,“手不用这么僵硬,放心,你不会把她摔下去的。你看,她真的很喜欢你。” 孩子换了个地方竟然没醒,她嗅了嗅羲九歌身上的气息,闭着眼睛往她胸口靠去。羲九歌全身都僵硬了,黎寒光意味不明挑挑眉,幽幽道:“她可真是幸运。” 羲九歌虽然出身尊贵,其实一直以来并不招人喜欢,任何人见了她都是客套恭敬大过
相关推荐:
我家阁楼通异界
邪欲之皇
我的金主画风清奇
作为一个穿成董卓的人
萝莉萌主请出招
穿成情敌怎么破
诸天最强天师
大唐朝请郎
卻海迷航
胡同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