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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嫦娥说:“神女说得对,我像逃兵一样躲避了万年,早该面对了。我愿意随你们一同出去,如果路上遇到他,有我在,应当还能说两句话。” 东皇太一听说羲九歌要离开,自然极力反对,但羲九歌执意,东皇太一劝不动,只能无奈听从。 进攻东方仙洲的军队敷衍了事,羲九歌几人很轻易就逃出仙岛,绕开战场,飞快朝古传送阵赶去。 瑶姬将天赋神通开展到最大,随时观察周围情况。她在识海中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嘴角狠狠抽了抽:“完了,又是他。” 羲九歌问:“是大羿,或者说,宗布神?” 瑶姬点头,叹道:“上次黎寒光和他不过打了个平手,我们几个伤的伤弱的弱,想过此阵恐怕有些难。” 嫦娥一路上勉强跟着羲九歌的速度,她原先一直觉得修行很难,如今和羲九歌、瑶姬赶路,她发现虽然辛苦,但并不是做不到。嫦娥匀了匀气息,说:“神女,你们先走,我留下来拦着他。” 羲九歌迟疑:“他如今已入鬼道,如果他对你不利……” 嫦娥摇头:“神女,论修行我不如你,但论了解他,你却不如我。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如果我看走了眼,那我也认了。” 羲九歌心中叹了一声,不再相劝。羲九歌嘱咐嫦娥小心,就和瑶姬另寻了一条路,小心翼翼朝古阵法逼近。 宗布神感觉到气息接近,他不动声色,照常巡岛,等转身时,猛地朝那个方位砍去:“鬼鬼祟祟,速来受死!” 海面被宗布神的刀风惊扰,两边掀起巨浪。刀光即将落下,宗布神这才看清面前是一位螓首蛾眉的女子,她被杀气冲倒,抬手遮着脸,战斗意识可以说差到极致。 宗布神的刀尖硬生生转了向,擦着她的身体劈到旁边。轰隆一声,刀尖深深没入地面,礁石几乎被分成两半。宗布神单手抽回刀,冷冷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嫦娥狼狈地整理好头发,她抬头,哪怕他脸上带着面具,浑身都罩在斗篷中,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嫦娥叹息一声,说:“夫君。” 与此同时,羲九歌和瑶姬从另一条海路上岛,成功绕过宗布神。羲九歌循着灵气变化,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古阵法,启动传送阵。 瑶姬本来还提心吊胆,担心宗布神突然杀回来。忽然脚下一股失重传来,瑶姬再一定睛,发现四周环境大变,海域变成了皑皑雪山。 瑶姬眨了眨眼,问:“这就到了?” “没错。”羲九歌在四周留下阵旗,将此地隐匿,像鸿羽一样往山下飞去,“这里就是西天。兄……白帝只信自己,其次是蓐收。蓐收极可能知道姜榆罔的下落,我们去蓐家看看。” 蓐家。 柯凡有些怔忪地靠在栏杆上,这段日子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想起那日看到的画面。 她素未谋面的父亲站在天梯上,身后是浩浩荡荡的追兵。明净神女眼中没有任何感情,举起剑,毫不犹豫砍断了天梯。父亲和那些怪物一起摔下高空,化成了灰烬。 所有人都说明净神女对她有救命之恩,可是,没人告诉她明净神女杀了她的父亲。 柯凡怔怔发呆时,身后突然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柯凡。” 第125章 恩仇断 柯凡回头,看到来人时狠狠怔住了:“神女?” 羲九歌仿佛已很久没见柯凡了,她印象中的柯凡安静恬淡,总穿着素净的衣服,可是面前的女子却锦衣华服,盛装打扮。要不是进花园时听到侍女说柯凡在里面,仅看背影,羲九歌也不敢认。 看她衣着妆容,谁都不能说不好,可是,羲九歌却觉得这不是柯凡。她应该是山野间灿烂又坚韧的花,而不是刚才那个靠在栏杆上,忧郁怅然、目露哀愁的贵妇。 羲九歌问:“你在蓐家过得好吗?” 柯凡扫过羲九歌身后的女子,站起身,说:“我一切都好。神女,你怎么来了?” 柯凡说着就要叫人来给羲九歌奉茶,她先前心情不好,遣散侍女,一个人在花园里发呆,如今有客人来了,显然不能这样怠慢。羲九歌拦住她,说:“不必麻烦了。我如今身份特殊,不方便被人知道。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柯凡怔了下,很快意识到什么。数日前白帝去了东方,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白帝身为天帝举重若轻,不可能长期待在其他天帝的领地。没人知道白帝去找青帝做什么,但几日前,天界所有人都看到东方燃起熊熊天火。 那样的火,只有羲九歌放得出来。紧接着姬少虞和黎寒光反目成仇,在中天界大打出手,随后魔界入侵、南北开战,变故像浪潮一样一波接一波,打的人应接不暇。 现在羲九歌突然悄悄出现在蓐家,还刻意避开蓐家的耳目,来意绝不会简单。 柯凡一时没有说话。瑶姬站在羲九歌身后,默默打量面前的女子。 其实瑶姬并不同意来找柯凡帮忙,听羲九歌介绍,这个女子是羲九歌在历练中救下的婴儿,托在蓐家寄养,后来嫁给了蓐收的嫡出公子蓐钺。瑶姬在人间见多了姐妹反目、家人成仇,这个女子本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孤女,撞了大运才嫁入蓐家,想必十分珍惜这门婚事。她怎么可能为了羲九歌一个外人,拿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冒险呢? 柯凡轻轻叹了口气,她将亭子四周的竹帘放下,问:“神女是为了战争的事而来吗?” 柯凡自认还算了解黎寒光。黎寒光心术深沉,擅谋擅算,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只有和羲九歌沾上关系,他才会发疯。 他刚刚被册封为太子,理应徐徐图之,他却在这个时间释放魔族,无异于和全天界撕破脸面。能让他做出这么不理智之举的,唯有羲九歌。 羲九歌没时间耽误,便开门见山道:“没错。姜太子失踪了,我怀疑,他可能在西天界。” 柯凡明白了羲九歌的意思,挑眉问:“神女怀疑姜太子在蓐家?” 羲九歌如实点头:“没错。最近你在蓐家,可曾看到不寻常的事情?” 高门深宅每一天都是相同的,可若说不寻常,倒也有不少。柯凡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羲九歌见状道:“如果为难的话直说即可,不必顾忌。” 柯凡叹气:“并不是为难。而是……神女,你这话,是怀疑白帝陛下吗?” 羲九歌堂堂帝女,来蓐家只会被奉为座上宾。能让她避人耳目躲躲藏藏的,除了躲避白帝,还能是什么呢? 羲九歌没应,但也没否认。柯凡明白了,她迟疑了一下,极缓慢说:“神女,你还记得我父亲吗?” “自然。”羲九歌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前段时间有人进献给蓐家一件法宝,可以追溯自己的血脉亲人,我好奇看了看。”一旦开口,剩下的话就简单多了,柯凡说,“我在镜中,看到父亲站在天梯上,随着许多人面蛛身的怪物一起落下高空。神女站在对面,亲手砍断了天梯。” 瑶姬对柯凡本就心有防备,听到这话,她后背紧绷起来,手心下意识凝聚起法力。羲九歌没有露出惊慌失措、气恼反驳等色,她只是微微挑眉,心中了然地哦了一声。 原来,方壶胜境中石画的真正主人并非烛鼓,而是白帝。烛鼓想必和常羲一样,只是白帝的手套罢了。 羲九歌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柯凡见羲九歌沉默,试探地唤了句:“神女?” 羲九歌回神,目光直视柯凡,平静道:“你看到的片段是真的,但并不是全部。你的母亲其实是画中人,你有一半画中血统,离地面越远,你的状况就越差。柯屹为了让你活下来,将自己浑身精血还给你,并将你托付给我们,让我和黎寒光将你带到真实世界。砍断天梯也是他主动要求的,并非我们不救他。” 羲九歌说完,轻轻笑了笑:“但我没有任何证据,端看你信谁了。” 瑶姬戒备地盯着柯凡,时刻准备出手。但她也知道这样做太晚了,柯凡在蓐家住了许多年,如果她想通风报信,瑶姬和羲九歌根本防不胜防。 除了黎寒光,没有人再见过当时场景,无论怎么说都由羲九歌。这就是一个信任游戏,只看柯凡到底愿意信羲九歌,还是选择信自己的丈夫。 瑶姬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柯凡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说:“我相信神女。” 连羲九歌都有些惊讶,她来蓐家找柯凡时并不知道柯凡看到了画中景象,她相信以柯凡的品性不会告发她,但天平上除了丈夫,再加上父亲呢?如果羲九歌提前知道,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敢冒险。 柯凡的果断超乎羲九歌预料。羲九歌忍不住提醒:“你可想好了?如今我和白帝反目成仇,而蓐收蓐钺却是白帝的左膀右臂,你若是帮我,被他们知道恐会为难你。” 这种事哪里需要羲九歌提醒,柯凡都能想象到尊贵苛刻的婆母会如何说她。如果可以,她当然也想维护自己的婚姻,和蓐钺好好过下去。但现在没有两全之法,柯凡不去想蓐钺,说:“我相信神女不会骗我,我也相信神女是为了公道。我并没有见过姜太子,不过,前几天公爹确实出去过一趟,回来后就锁了后院一个院落,说里面关着凶兽,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羲九歌忙问时间,和姜榆罔失踪的日子对得上。羲九歌和瑶姬对视一眼,说:“这个院落很可疑,你能告诉我具体方位吗?” 瑶姬按照柯凡的指示感应那个方向,说:“这里加了禁制,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放了这么多守卫,想来院子里面绝不简单。” 羲九歌问:“院外画着什么禁制?” 瑶姬指尖沾了水,画在木桌上。羲九歌看后颔首:“这是克火的咒术,姜榆罔属火,他身边的祝英将军更是火神之女,天赋卓绝,这个阵法极有可能是克制他们的。看来,我们必须要去此处探一探了。” 瑶姬皱眉:“但院子外面守卫极其森严,周围根本没有遮挡物,恐怕没法偷溜进去。” 柯凡说:“你们是生面孔,接近禁地无论如何都会引起注意的。我帮你们引路吧,有我在,守卫不至于起疑。” 瑶姬本能怔了下:“我们救走姜榆罔后,那你……” “我没事。”柯凡说,“我毕竟是蓐家的少夫人,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当年我父亲舍命救我,想来,他也希望我做一个好人吧。” · 墙外,侍卫站在门口,警惕打量着四周,巡逻的人往来不绝,守卫十分森严。忽然,女子的娇声传来:“雪团,你在哪儿?不要躲了,快出来!” 侍卫听到声音,冷着脸上前,拦住柯凡:“少夫人,这里是禁地,禁止靠近。” 柯凡拧着眉,语气十分焦急:“可是我的灵宠跑到这边就不见了,那可是夫君刚送我的小狐狸,若是跑丢了怎么办?” 侍卫丝毫不为所动:“我们全天在这里看着,并没有任何东西跑过来,少夫人,您去别处找找吧。” 柯凡抿住唇,看起来十分委屈:“好吧。”忽然,她眼睛瞪大,指着墙角道:“雪团!” 侍卫下意识回头,只看到一团白影一闪而过。柯凡再也顾不得侍卫阻拦,提着裙摆就朝白影跑去:“雪团,不要跑!” 侍卫担心灵宠跑到院子里去,连忙派人将那只白毛狐狸抓住。柯凡抱着毛茸茸的狐狸,笑吟吟向侍卫道谢:“多谢各位大哥。你们执勤辛苦了,这些钱你们拿去买酒吧。” 侍卫并不接,依然软硬不吃:“这是我们的职责,不敢当少夫人的赏。夫人请走吧。” 柯凡讷讷将东西收起来,说:“好。谢谢你们帮我找雪团,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柯凡抱着狐狸走远,等离开侍卫视线范围后,柯凡问:“神女进去了吗?” 瑶姬点头:“进去了。凡是有阵法、禁制的地方,还从没难倒过她。” 趁着瑶姬、柯凡引开侍卫注意,羲九歌立刻破开结界,偷偷进入院子。她感受了一下院落中的灵气分布,朝火灵气最旺盛的地方走去。 她贴着墙壁,轻手轻脚朝窗户走去。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迎面扑来一团火球。幸好羲九歌自己也修火,手指轻轻一划就将火灵气收入体内。屋里的人吃了一惊,将窗户拉开一条细缝,不可置信问:“明净神女?” “是我。”羲九歌叹气,“祝英将军,别来无恙。” 屋里人听到动静,问:“祝英,怎么了?” 祝英回头说了什么,很快,脚步声朝窗边靠近,窗户被猛地拉开。羲九歌看到里面的人,默默松了口气:“姜太子,幸好你没事。” 姜榆罔看到羲九歌,可谓又惊又喜:“明净神女,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那日多谢姜太子相救,我感激不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 姜榆罔当然没有二话,立刻在祝英的护持下离开。羲九歌轻车熟路走到巡逻视线死角,这里的禁制刚刚被她破坏了一个洞,羲九歌往外看了看,说:“快走,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祝英开路,姜榆罔被护在中间,羲九歌殿后。羲九歌出去后,抹去禁制上的气息,飞快朝约定好的地方赶去。 瑶姬、柯凡已等在这里接应。柯凡借口烦闷,要带着爱宠去外面游玩。虽然没人知道少夫人何时养了只白色狐狸,但这种事对蓐家而言不值一提,很快,柯凡的云车就已经备好。 赶车的人已经换成柯凡的亲信,她坐在云车里,不断朝外张望:“神女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事了吧?” 瑶姬维持着狐狸形态,同样焦灼不安:“如果事情有变她会发信号的,再等等。” 忽然,瑶姬瞳孔收紧,连尾巴都不由自主拱起来:“他们来了!” 羲九歌带着姜榆罔、祝英上车,她都来不及多说什么,道:“快走,去南天。” 有柯凡在,云车顺利驶出蓐家,飞往城外。蓐收是白帝麾下最显赫的属神,蓐家大宅建在西天界腹地,离南天有一段距离。侍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现禁制的异样,他们得趁这段时间逃得越远越好。 等驶出蓐家势力范围后,祝英发出传讯火符,说:“我已经传信给父亲,让他带着人在西天和南天边境接应太子。太子,您放心,我就算拼上性命,也一定护您周全。” 姜榆罔是个少爷身子,才这么一会功夫就已经气喘吁吁。他摆摆手,虚弱说:“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如今,我们不还都好好的么。” 祝英看向羲九歌,不顾车内地方狭窄,立刻就要给羲九歌下跪行礼。羲九歌唬了一跳,连忙拦住:“祝英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神女救命之恩,我祝英没齿难忘。”祝英执意抱拳,无论羲九歌如何用力都不肯起来,倔得像头驴一样,“日后神女若有驱使,上刀山下火海,祝英绝无二话。” 羲九歌哪能让祝英拜她,执意阻拦,不慎牵动伤口,心脏传来一阵刺痛。瑶姬看羲九歌脸色不对,忙道:“有话慢慢说,她身上有伤,不能激动。” 祝英想起来羲九歌差点被剖心,终于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了。姜榆罔目光扫过羲九歌、瑶姬,欣慰道:“幸好来得及。黎寒光呢,怎么没见他?” 姜榆罔这段日子被禁锢在蓐家,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羲九歌简单道:“他去中天界了,魔族入侵,北方战局正胶着,他要去前线坐镇。” 姜榆罔听到魔族出来了,愣了一下:“魔界的结界消失了?” 羲九歌点头。姜榆罔一时有些怔松,父亲耿耿于怀多年的故人,竟真的重获自由了。这时候,姜榆罔猛然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件很致命的事情,忙问:“我父帝呢?”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羲九歌道,“当日黎寒光将我从东天宫带走,随后,天宫就再也没传出五位天帝的消息。听说姬少虞甚至拿到了青帝玺,我担心,青帝等人可能遭遇了不测。” 姜榆罔看着羲九歌,欲言又止,羲九歌主动替姜榆罔说道:“你想说白帝吗?我也是那日才知道,他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姜榆罔松了口气,既然羲九歌不在意,那他就能放心说了。姜榆罔脸色凝重,说:“那日我送走这位小狐狸,不想回去看那些场面,就和祝英在四周走了走。我无意发现青宫隐蔽处放着一些阵法盘,我觉得奇怪,过去一探究竟,然后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祝英绷着脸,说:“怪我疏忽大意,没保护好太子。” 姜榆罔摇头:“对方有备而来,岂是你的错?就算我们没发现阵法,想必之后也逃不掉吧。” 羲九歌问:“姜太子,你还记得你看到的阵法模样吗?” 姜榆罔指尖凝了火灵力,在空中缓慢勾画:“我当时看的仓促,只记得这一部分了。” 阵法最深奥复杂,而且能把整个东天宫罩住的阵法想也知道多么大型。姜榆罔仅记得一部分,放在整个阵法面前不过盲人摸象,然而,这些片段已足够羲九歌辨认出来,这是一个束缚、限制类的阵法。 姜榆罔画完,期待地看向羲九歌。帝俊擅长阵法,他们一家都是阵法奇才,先前在昊天塔中姜榆罔见识过羲九歌在阵法一道上的天赋,没想到白帝布阵也十分了得,不显山不露水摆了五帝一道。如果说现在天界还有谁能破解白帝的阵法,便只剩羲九歌了。 羲九歌叹了声,说:“这是个困阵,青帝、赤帝可能都被困在里面了。但我不知道阵法的全貌,没法判断阵眼,破阵有些困难。” “好歹有希望。”姜榆罔说,“父帝随身带着不少灵药,希望他安全无虞。” 瑶姬一直静静听着,到这里她忍不住插话:“哪怕白帝再厉害,也总不能以一敌四吧?他若是真有这般实力,先前也没必要屈居白帝,早就统一天界了。其他天帝就算了,连青帝也离奇地被困在自己宫中,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我亦有这个怀疑。”羲九歌接话道,“白帝一直没有出面,反倒是姬少虞拿着青帝玺调兵,我怀疑,青帝、赤帝等人中计,和姬少虞脱不了干系。” 羲九歌当着姜榆罔的面这样说,自然也是有目的的。姬少虞当了一千年太子,而黎寒光势单力薄,他将魔族放出来后,连道义上的优势也不占了。而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大势力——比如白帝,还没有出手。 南天界产粮又产药,在战争中至关重要。羲九歌想为黎寒光争取同盟,哪怕南天界不支持黎寒光,至少不要倒向他的对面。 涉及局势,羲九歌点到即止。姜榆罔身体病弱,素来都是副平淡随和的好脾气模样,他难得严肃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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