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别那两人后,环着塔走了一会,凉凉说:“还不出来?” 阴影中传来一声轻笑,随后,她的腰就被人从身后圈住。来人熟稔地靠在她头发上,幽幽撒娇:“我都看到了。你只打发我做事,都不哄我。” “你来昊天塔,莫非是帮我封印魔柱吗?”羲九歌并不上他的套,冷冷拆穿他,“前世你做了什么,自己没数吗?我是为了你好,你还埋怨上了?” 黎寒光哼了一声,不满道:“还凶我,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羲九歌听到,二话不说掰他的手。黎寒光不敢再作了,用力抱紧她,耍赖道:“我只是想听你承认我。你差点和别人成婚,还和那个第三者私下谈话,我都不能生气吗?” 羲九歌眉尖挑了下,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第三者?他说谁,姬少虞吗? 黎寒光看羲九歌并没有真生气的意思,觉得自己又行了,得寸进尺道:“你都没有和我办过婚礼!我不管,出去后我们一定要大办一场,比昆仑的还要盛大!” 羲九歌向来说不过他,无奈道:“天界风雨欲来,魔柱原因不明,兄长也不同意我们,怎么办婚礼?” “你答应就好。”黎寒光说,“剩下的事交给我,我总会想办法实现的。” 羲九歌拿他没办法,叹道:“好。人快回来了,快放开我。” 众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昊天塔第一层幻境还算简单,并没有人员伤亡,众人休整过后,继续往上走。 楼梯上,众人结队,小心翼翼前行。有人试图琢磨幻境出现的规律,试着道:“第一层是和明净神女相关的幻境,或许是因为神女第一个入塔。这次不如让神女第一个踏入二层,如果幻境还和神女有关,那就能证明谁第一个进入,幻境就根据谁的记忆产生。” 黎寒光听后皱眉,冷冷道:“不行,万一里面有危险怎么办?” “没关系。”羲九歌轻轻按住黎寒光的手臂,说,“我觉得这个提议很有道理,就按这样做吧。” 黎寒光幽幽瞥了眼提议的人,默不作声跟在羲九歌身后。前面就是二层,羲九歌率先踏上塔楼,她站在地板上等了好一会,无奈看向等在楼梯上的人群:“不行,规则并没有那么简单。” 黎寒光立刻踏入,快步走向羲九歌。他才走了两步,周围环境就变了。 黎寒光挑眉,已经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旁边毫无预兆地扑来一只翼虎,黎寒光朝后退了一步,和翼虎的尖牙擦肩而过,都不等翼虎反应,他的手已准确掐住翼虎的脖子,咔嚓一声拧断。 他这一整套动作流畅自然,前进的速度几乎没有被影响。他追上前面的羲九歌,拉着她躲入旁边的石林中。 羲九歌身体本能紧绷,黎寒光对她嘘了一声,说:“是我。这是魔界,天上飞的是翼虎。这种东西很难缠,杀了一个就会惹来一群,我知道出去的路,跟我来,我们先离开这里。” 羲九歌皱眉,看向身后:“那他们呢?” 黎寒光不以为意:“他们是天界倾全族之力培养出来的精英,身上保命法宝不知道有多少。如果他们连这点自保之力都没有,那也没必要继续登塔了。难得来魔界,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去找一个秘密。” 在上个幻境黎寒光就发现了,虽然昊天塔根据入塔者的某段记忆重现过往,但幻境中的世界是完整的。比如上一层,昆仑山在举办羲九歌和姬少虞的婚礼,可是昆仑之外的山川云海都真实存在。 黎寒光也不知道昊天塔读取他在魔界的记忆做什么,但看环境,这应该是他一百多岁的经历。 那时候他刚刚被黎瑶骗到常家,常隐想测试战神血脉到底有多大能耐,时常将黎寒光扔到兽群里,不给他任何食物、伤药、武器,让他和魔兽厮杀,短则几天,长则半年,生死自负。这次,就是他被扔到翼虎栖息地。 凡人都说如虎添翼,虎如果有了翅膀,几乎没有弱点。这次历险黎寒光过的很艰难,他运气不好,一进来就被虎群发现,虽然惊险逃脱,但身上受了重伤。 之后一个月他一边发烧一边和翼虎殊死搏斗,后来他经历过更艰难、更惨烈的战斗,但这一次带给他的冲击最深。 可能是因为一进来就负了伤,可能是因为他还对黎瑶抱有可笑的幻想,他一边发着烧一边期待有人来救他,在脆弱和绝望中反复挣扎,等他靠着喝翼虎血走出这片斗兽场后,就再也不会犯寄希望于别人这种愚蠢的错误了。 翼虎石林对于刚满一百岁的黎寒光是噩梦,然而对现在的黎寒光来说,早已轻松的和郊游一样。托当年损失惨痛的福,至今黎寒光都对石林印象深刻,自然也记得离开这里的路。 既然魔界地图是完整的,那他现在去常府,肯定能找到常家隐瞒多年的秘密。 黎寒光一心想甩开天界的人独自行动,羲九歌看到周围环境,很快猜到这是黎寒光的记忆。 这里比幽都还要阴暗,空气沉晦冰冷,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光明。这次进昊天塔的大多都是贵族精英、天之骄子,他们不会经历这种环境,常雎虽然也来自魔界,可是她自小锦衣玉食,不会需要和翼虎搏斗。 只能是黎寒光。 羲九歌忽然觉得心里发堵,她环顾四周,问:“你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翼虎而已,算得了什么。”黎寒光不放在心上,说,“走,我们先出去。” 羲九歌却拽住他,并不肯随他离开。她小脸很严肃,问:“你在哪?” 黎寒光怔了下,意识到她问的不是现在的他。黎寒光微叹:“没事的,我都活到现在了,这次根本死不了。” “那也不行。”羲九歌完全不听黎寒光的话,说,“带我去找你。” · 黎寒光靠在石洞里,唇色苍白,呼吸虚弱。这其实不算一个石洞,不过是三块巨石围出来的缝隙,他刚刚从虎群中逃生,作为代价,他的手臂被虎牙贯穿,背上被抓了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不断从伤口里涌出,而黎寒光只能用手堵住血管,在失血而死之前,祈祷不要将翼虎引来。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太多,他眼前出现重影,头疼得难受,体内仿佛有一把火,要将他浑身血肉都烧干。哪怕喘气重些都会撕扯到身上的伤口,他只能尽量放轻呼吸,等着痛苦过去。 或者死亡终于战胜他。 发烧实在是种很难受的体验,黎寒光没有丁点力气,却又必须警醒自己不能昏过去。就在他绝望又委屈地想着为什么没人来救救他,哪怕只有一次也行时,他忽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黎寒光骤然紧绷起来,手松开血管,暗暗握紧不远处还沾着血迹的石头。他感觉到来人不止一个,而且格外强大,他甚至探查不到对方的修为。 脚步声越来越近,黎寒光指节绷得发白,就在他决心使出同归于尽的招式时,忽然听到一道女子声音:“黎寒光,你在里面吗?” 黎寒光怔住,这个声音…… 他明明没有听过,但为什么给他一种无与伦比的熟悉感? 随后,黎寒光就看到石洞口落下来一束金光,有人在指尖燃了一簇火,朝阴影中探来,正好和黎寒光的眼睛对上。 她愣了一下,马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像是终于找回不慎遗失的宝物:“你果然在这里。伤的重吗?” 这个女子……黎寒光完全怔住了。他脑海里飞快划过多年前的事情,十岁时他被一阵山火所救,十年前他无意看到了救他的少女,如今,他在满地狼藉的山洞里,看到了跟童年如出一辙的火焰气息,和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原来,她长大后,是这般模样。 第102章 情丝绕 羲九歌本以为以黎寒光的戒备心,他绝不可能向她坦露伤情,或许需要很久他才肯信她。没想到她才刚刚露面,少年版的黎寒光便垂下眸子,低低“嗯”了一声。 他容貌和后世没什么差别,但脸上稚气未脱,眼神清澈而好奇,和羲九歌认知中的黎寒光有很大差别。羲九歌怔了下,马上反应过来,他在回答伤的重吗。 她看到他身上的血就知道他伤得不轻,听到他亲口承认,她越发心疼了。羲九歌也放柔了语气,说:“不用担心,我会带你出去。能站起来吗?” 少年黎寒光在羲九歌的搀扶下走出山洞。他们两人到了稍微平整的地方,羲九歌立刻不要钱一样给少年上药。她解开少年的衣袖,看清上面血肉模糊、几乎贯穿的窟窿时,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她赶紧给他止血,同时回头,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伤的不重吗?” “是不重啊。” 阴影中传来一道清冷的音线,少年吃了一惊,赶紧看向后方,这才发现石头阴影后,靠着一个人。 他身形颀长,纤尘不染,修为深不可测,和黑暗的魔界格格不入。少年心里忌惮,小臂修长的线条紧绷起来。 这是谁,在这里多久了?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羲九歌瞪了黎寒光一眼,回头看到少年的血流得更凶了,赶紧为他压住血管。她每一次包扎都是为他处理伤口,如今已经驾轻就熟。羲九歌将少年的伤一一处理好,余光瞥到地上被染红的土,心中又疼又气。 心疼是对少年,而生气是对后面那个不靠谱的本尊! 伤的这么重,周围还全是翼虎,如果她不来,少年要如何自保? 羲九歌越想越气,埋怨身后那个人:“还不过来帮忙?” 黎寒光无奈叹了声,慢悠悠走过来:“又死不了,真的不严重。” 少年刚才就觉得声音似乎耳熟,对方走近后,他终于看清来人的脸,瞳仁不可思议地放大。 羲九歌见黎寒光没有解释的意思,便说道:“不要误会,我们来自将来,他是一千年……” 羲九歌微微顿住,黎寒光默契地纠正:“两千年。” 羲九歌抬眸瞥了眼黎寒光,继续说:“他是两千年后的你。此时我们在某个神器中,回到了过去,在此遇到了你。” 少年黎寒光听到他们来自未来,没有吃惊,反而问:“也就是说,此刻并没有人来救我,我是在未来遇到你的?” 羲九歌嘴唇动了动,还没想好怎样缓和地告诉他,少年已自动提取了答案:“我知道了。所以,这一天远吗?” “很远。”自从见到少年的自己就莫名沉默的黎寒光突然开口,说,“还有一千二百年。” 少年黎寒光听后安静下来,瞳仁幽黑沉静。还有一千二百年,这么久,他今年也不过一百余十岁罢了。 羲九歌看到少年这个样子,心不由抽痛起来。不只是心疼,更是真实疼痛。她忍着心脏中的痛意,对少年笑了笑,握紧他的手说:“别担心,我也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找我。” 黎寒光觉得这种心理很蠢,但他忍不住吃味。 他在魔界没有任何希望地等了一千二百年,好不容易在天界遇到她,却在做梦都想接近她和她不记得他之间折磨了一千年,直到她和别人大婚,他才忍无可忍捅破窗户纸。然而哪怕他做了这么多,重生后又经历了好几番生死,她才终于对他生出感情。 羲九歌从未对他说过她在等他,凭什么这个小子可以听到? 黎寒光幽幽道:“以他连翼虎都打不过的样子,能成什么事?你等的人不是他,是我。” 少年听到成年的自己毫不留情的嘲讽,紧紧抿唇,低头看向手臂上的伤。多年前他要靠她来救,即便现在也在指望有人搭救他。这样的他,怎么配走到她身边? 羲九歌没想到黎寒光连这种事都要争,她瞪了眼黎寒光,目光中暗含警告,然后回头对少年说:“别听他的,你如今不过一百岁,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脸颊还能看出少年人的瘦削,因为失血,他唇色发白,看起来像一尊漂亮的瓷器,剔透而易碎。他垂下睫毛,自责说:“是我无用,受了伤,还要拖累你们。” “怎么会?”羲九歌握紧他冰冷的手指,说,“受伤不是你的错,是欺骗你、辜负你那些人的错。你安心养伤就好,我一定把你从这里带出去。” 黎寒光看着她和另一人紧紧交握的手,心里又忍不住冒酸泡。自从这个小子出现后,她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对方身上,和他说的仅有的几句话都是责备。 岂有此理,明明他才是正主,这个小子不过是过去的一个投影! 石林中突然传来虎啸声,回音穿过石缝,变得阴森鬼魅。远处隐隐有打斗声,想来是天界的人和魔兽打起来了。 少年还有伤,羲九歌不想和翼虎正面冲突,她看向黎寒光,示意道:“好像有翼虎靠近了,你先去把他们引开。” 黎寒光看到羲九歌寸步不离守着那个小废物,却打发他离开的模样,心里气的牙痒痒。当黎寒光不知道吗,那小子的伤根本没有多严重,越是有人担心他,他越拿乔起来了。 偏偏羲九歌吃这一套。 黎寒光自己被自己打败,忍着气走了。他没走几步,就听到羲九歌用温柔的声音问:“你的伤还疼吗?能走吗?” 黎寒光危险地眯了眯眼。 羲九歌用了最好的伤药,堪称起死回生、化腐生肌,刚才还血肉淋漓的伤口很快痊愈,少年的手臂又恢复白璧无暇。少年心里很是遗憾,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呢? 少年摇头,羲九歌扶着他站起来。等站直后才发现,哪怕现在的黎寒光才一百岁,个头已经比羲九歌高很多,仿佛展臂就能轻轻松松抱紧她。 少年想到她对那个男子自然而然的嗔怪指使,心里有些低落。他一方面欣喜未来的自己会和她像家人一样无所顾忌,又失落现在的自己太弱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另一人亲密,而他连握住她的手都没有资格。 少年再一次在心里痛恨,他的伤为什么这么快就好了,早知道,他刚才应该趁她不注意将伤口撕开的。 这样,他就又有理由碰到她了。 少年一边想着他得再找机会受伤,一边试探问:“听声音前面有不少翼虎,让他一个人去,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羲九歌对此十分放心,“论起单打独斗,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我还没见他输过。区区翼虎而已,伤不到他的。” 少年手指缩了下,刚才被她上药的地方仿佛传来火辣辣的痛。他就打不过翼虎,还被翼虎重伤。 少年垂下眼睛,低低道:“都怪我太无用了。如果我能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羲九歌轻轻叹了口气,说:“他经历了很多,才变成今日的模样。以后,你也会变得很厉害。” 羲九歌说完觉得心酸,她刚才那些话仿佛在说你也会经历这么多苦难。黎寒光现在再也不会受伤,那是因为在漫长的过去里,他已经吃了别人几辈子的苦。 羲九歌也没想到,她刚夸完黎寒光,黎寒光就负着伤回来了。 黎寒光一看到羲九歌,就委屈兮兮地抱住她,虚弱说:“皎皎,我也受伤了。” 少年就站在旁边,睁大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羲九歌有些尴尬,暗暗用手掐黎寒光的腰:“你还会受伤?” “真的。”黎寒光旁若无人地撒娇,“不信你解开衣服看。” 羲九歌瞥了眼旁边,用眼神警告他:“别闹了,还有人在呢。” 少年像是无师自通般,懂事说道:“我的伤早就不要紧了。既然前辈受伤了,那我去前面探路吧。” 黎寒光听到眯了眯眼,叫谁前辈呢,他有那么老吗? 羲九歌挑挑眉,那一瞬间觉得这可能是黎寒光的天赋技能,茶言茶语可谓刻在骨子里了。羲九歌对他温柔地笑了笑,然后在黎寒光期待的目光中,冷冷将他推开。 羲九歌指尖一弹,身前浮起一簇火,飞快将他们来时的痕迹烧毁。她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挑事精,说:“你刚受了伤,他之前的伤也没完全好。既然你们这么脆弱,那就在后面好好休养吧,我去前面开路。” 最后,在羲九歌的威胁下,黎寒光可算安生了,他们一行三人几乎没遇到像样的阻碍,顺顺畅畅逃离石林,来到魔界常家。 这是黎寒光来常家的第十年,常雎刚满十岁。黎寒光对常家了解甚深,他很清楚常隐薄情寡义又心机深沉,就算他和羲九歌把常隐抓起来,用武力威慑,甚至绑架家人,常隐也绝不会说实话。 不如从年幼的常雎入手。此时常隐还对常雎心怀幻想,教了她很多秘术,一心指望着常雎带领月母遗族重回天界。说不定常雎知道常家的秘密,黎寒光打算赌一把,去和一个十岁孩子套话。 很无耻,但架不住有用,羲九歌默认了。 在黎寒光的带领下,他们三人用隐身术,一路畅通无阻,深入常家腹地。 常雎是家主多年来唯一的子嗣,全天候都被严密保护着,如今在月母庙里学习。以少年如今的修为还不足以潜入常家禁地,少年很清楚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他主动提出在月母庙外守着,为羲九歌和黎寒光把风。 这是最安全的策略,羲九歌很心疼少年的懂事,她仔细嘱咐少年注意安全,给他留下了护身法宝,这才和黎寒光潜入月母庙。 少年看着那两人游刃有余地躲过侍卫,强大到堪称艺术。虽然少年还是很讨厌那个不择手段霸占羲九歌并且时不时向他示威的男人,可不得不承认,黎寒光很强。 不光是修为强大,更是从容不迫的气度,缜密周全的计划,细致入微的洞察力。这是足够的阅历才能积淀出来的智慧,现在的黎寒光就远远不及。 现在的他只能让她怜惜,只有未来那样的他才能让她心折,成为和她并肩作战的伙伴和爱人。 少年垂下眼睛,眸光像深潭一样,已经让人看不懂了。 忽然,他的耳朵动了一下,不着痕迹瞥向身后。这一路他早就感觉到了,有人跟着他们。但黎寒光一直装不知道,少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相信自己,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朝另一边走去,等将那个人放进去后,少年悄无声息出现在原位。 少年和黎寒光从没有交流过,但此刻他们默契地理解了对方的想法,并无缝打了个配合。 黎寒光和羲九歌用了敛息诀,悄悄从房顶翻下来,顺着房梁进入月母庙。 庙堂中央放着巨大的月母石像,月母身披彩带,脚踏流水,身边环绕着十二月,面容看起来却有些哀愁。在月母的雕像下放着整整齐齐的牌位,上面是常家历代祖先。 幼小的常雎跪坐在石像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念着她自己都不懂的咒语。黎寒光半蹲在房梁上,先确认了逃离路线,然后就对羲九歌说:“一会儿你看情况配合我。” 羲九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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