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了你进去。” 谢玖兮从未说过笑话,难得说一次小脸也认认真真的,很郑重地想逗萧子铎笑。萧子铎不忍心让她失望,笑着接道:“那是我的荣幸。现在还难受吗?” 谢玖兮摇头,侧身将脸埋在被子里,无意识地蜷起双腿。萧子铎注意到她的动作,脸上虽然在笑,但心里十分担心。 蜷缩双腿是在母亲腹中的姿态,只有没安全感时才会做这个动作。她到底梦到了什么,为什么在梦中如溺水一般挣扎,连醒来后都没有安全感? 萧子铎没有问她梦到了什么,她如果想说会开口的。萧子铎和她面对面躺下,默不作声握住她的手,说:“放心吧,没事了。” 窗外雨声沥沥,屋里没有点灯,床帐中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轮廓。 黑暗将许多细节掩藏,却无限放大了某些优点,萧子铎侧躺在她面前,脸颊白的有一种古画的质感,尤其他的眼睛,弧度优美,眼尾拉长,眼珠清濯濯的如冰浸墨玉,可能是因为刚被吵醒,他眼睛中水盈盈的,眼尾微微发红,看着好欺负极了。 谢玖兮伸手捉他的睫毛,萧子铎欲要躲开,被她霸道地压住肩膀:“我睡不着,你也不许睡。” 萧子铎好脾气地由她闹腾,甚至主动躺平,方便她玩弄睫毛。萧子铎看着她压在自己身上的手,慨叹道:“真是久违了,上次这样还是六岁的时候,你非要帮我上药,甚至还打算上全身的。我被你压倒,动都动不了,实在留下不小的阴影。自那之后我就很忌讳这种感觉,疯了一样找练武的书看。” 谢玖兮听着不高兴:“你在埋怨我吗?” “没有。”萧子铎说,“我在怪我自己年少不知事。换成现在,你随便压,我绝不反抗。” 谢玖兮现在就压在他身上,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他一说,谢玖兮也不好意思了。她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恼羞成怒道:“你乱说什么?” “那我不说话。”萧子铎说,“皎皎想做什么都可以。” 谢玖兮看着身下人乌黑清亮、隐含笑意的眼睛,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他戏弄了。她沉着脸去挠他的痒痒肉,萧子铎笑着抓住她的手:“好了。” 谢玖兮还是不解气,道:“你不是说做什么都可以吗?” 萧子铎也不知道她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这种话。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怕擦枪走火,主动停止,她还要挑衅。 萧子铎叹息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不怕痒。” 说完不等谢玖兮反应,萧子铎扣着她的肩膀,一招漂亮的转身将她压到床上:“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觉得你更怕痒。” 萧子铎说着在她肋间轻轻抓,谢玖兮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怕痒。她自己碰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他的指尖微凉,手指修长有力,落在她皮肤上时无比鲜明地提醒她这是一双男人的手,谢玖兮的腰、背强烈反应,浑身毛孔都战栗起来:“你放手!” 谢玖兮本来想很威严地呵斥他,但声音出口后全是笑意,语不成调。她一边推他一边躲,两个人在床上滚成一团,不知道谁压到谁的头发,萧子铎单手撑住床沿,两个人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萧子铎黑眸定定望着她,低声说:“还有最后一个会发痒的地方。” 他低头吻住谢玖兮脖颈,唇下就是她最脆弱、最致命的动脉。他的唇微有些凉,循着她血液奔涌的方向缓慢探向她心脉,衣带不知不觉落下。 当真是秋水为神白玉肤,明月皎夜光。 萧子铎本来不想走到这一步的,他当真想让她好好休息。萧子铎微微直起身,将散落的头发归到身后,他正要抱她的腰,忽然被谢玖兮拦住。 萧子铎挑眉:“皎皎,你总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谢玖兮不为所动,说:“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 萧子铎紧紧盯着她,短暂的天人交战后,他依言放开她:“好。” 他坐好,欲要拿旁边的薄被,谢玖兮揽着衣衫慢慢坐起来,猛不防推萧子铎的肩膀。 萧子铎的身体下意识紧绷,随后又放松下来,顺从地摔到床榻上。 谢玖兮抵在萧子铎身前,头发从她肩膀上滑落,缠在两人身上。谢玖兮语气不善,道:“你不是说,你最忌讳这种感觉吗?” 萧子铎瞄了眼她散落的领口,心不在焉应了声:“嗯。” “那你再重温一下无法动弹的感觉吧。”谢玖兮道,“我六岁就能制服你,别说现在。” 萧子铎十分温顺,任凭摆弄,唯独眼睛被覆上腰带的时候不肯配合:“这个就没必要了吧。” 谢玖兮凶巴巴道:“听我的!” 萧子铎放弃,乖乖蒙上眼睛。白纱若隐若现,其实还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穿过窗柩,将她的身形照得如玉像一般。 萧子铎漫不经心感受着手腕上的束缚,心想什么时候挣脱才会比较“自然”,不至于惹她生气。映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他的明月俯身,隔着白纱吻住他眼睛。 萧子铎的心像落在一团云雾中,软软的不着边际。他暗叹一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对他而言蜘蛛网一样的东西,他却甘愿挣不脱。 为你作茧自缚,为你束手就擒。 · 城外,一老一少站在山林中,遥望夜色中的淮阴城。阮钰看着护在城墙外玄妙威严的阵法,由衷感叹:“借山川之力,化四时气象为己用,不需要消耗任何灵物就能昼夜不歇地护着偌大城池,这么厉害的阵法便是我们的护山大阵也不如。这个阵法师若来修仙,定前途不可限量。” 站在阮钰身边的白胡子老道拈了拈胡须,嗤道:“两个十七八岁的凡人,没修过正统道术,哪能想出这么复杂的阵法?他们和那只天狐一起从秦皇陵墓中出来,或许,他们在陵墓中还有什么奇遇。” 阮钰想到连不死药都有,地陵中再找到什么阵法秘籍似乎也不意外。阮钰问:“师父,那要去救他们吗?” 白胡子老道摇摇头,高深莫测道:“不可。凡人朝生暮死,命如蜉蝣。天下各有各的道,妖有妖道,仙有仙道,我们乃轮回之外,不可插手人间兴衰。” 和妖、修仙之人相比,凡人的命就像夏蝉一样短暂。就如人不会在意脚下的蚂蚁什么时候建国、什么时候灭亡,修仙之人也不在乎人间改朝换代。 阮钰道:“可是,北方军队中出现许多人妖混杂之物,看起来像是什么邪术。我们不插手凡人的争斗,但如果有邪祟入世,就不能不管了。” 白须老道依然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有被逼到绝境,再去施恩,才能让对方死心塌地。他们还有余力,不可施救。” 阮钰抿着唇,似乎有不赞同之意。白须道长瞥见他的神色,问:“可是觉得为师太过残忍?” 阮钰如实道:“师父常说仙者以慈悲为怀,以天下为己任,如今百姓受难,能救,为何不救?” 白须道长笑了一声,忽然释放出威压,居高临下说:“你我师徒多年,今日本座不妨和你说实话,我本是汉朝人,一百二十岁时得道成仙。奈何天界注重出身,我乃一介散仙,处处受排挤,连寻个清静之地修炼都不得。无奈之下我只能下界,收了你们师兄弟几个做徒弟。你最有天分,又有机缘得了不死药,本座一直相信你是所有师兄弟中最有可能脱去凡胎、飞升成仙的。天界谁人不知不死药乃昆仑神药,待你成仙,有了这道缘法,说不定便能拜入昆仑。在天界,散仙和昆仑仙的地位截然不同,一旦有了昆仑这道金字招牌,此后洞天福地、天材地宝,岂不是任你挑选?” 阮钰只知道师父高深莫测、寿命悠久,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仙人!阮钰大吃一惊,连忙下拜:“徒弟愚昧,不知师父竟是仙人,请师父恕罪。” 白须仙人摸着胡子说:“起来吧,本来就是我不欲声张,有意瞒着你们的。不死药你炼化的如何了?” 阮钰恭敬垂着眼听训。其实他知道,师父突然重视他,并不是真的多喜欢他,而是看到他得了不死药,升仙有望,所以才百般拉拢。等阮钰突破后,如果真的能拜入昆仑神山,白须仙人担着师徒名分水涨船高,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仙者不问凡间事,但修仙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利益算计,又和凡人有什么区别呢? 这些事心里明白就好,阮钰并没有说出来。阮钰恭谨回道:“徒儿已炼化了大半,已感觉到瓶颈松动,但师父所说的升仙契机,徒儿迟迟感应不到。” 白须仙人眯起眼睛,手抚过胡须,意有所指道:“仙者,需断七情六欲,你情根不净,如何能超凡脱俗?” 阮钰一怔,知道师父说的是瑶姬。 修仙和修佛不一样,修仙之人没有不能成婚生子的说法,而且道家本就推崇阴阳相合、自然而然,男女结合就是最自然的事情。当年从方山出来后,瑶姬送给阮钰一颗不死药,她没有任何所求,完全是出于自愿做这种事。 但阮钰不能白担瑶姬的因果。修仙之人不怕天命,不怕业报,唯独怕因果。因果不了结,就永远欠了那个人。 瑶姬赠药是因为心仪阮钰,所以阮钰提出和瑶姬成婚,偿还她的因果。 瑶姬在阮钰身边已有多年了。他刚入道门时,师父要求他们去后山面壁冥想,对着石壁一坐就是一整天。师兄弟耐不住寂寞,渐渐放弃了,只有阮钰还在坚持。 有一只狐狸躲在草丛里看他,后来渐渐挪到他身边来,好奇地盯着他。阮钰也没有管,山中无岁月,一人一狐在后山一待就是许多年,哪怕后来阮钰开始学其他术法,瑶姬还是习惯性待在他身边。 阮钰性情静,也淡。瑶姬虽然是妖,但是没有害人,他就不去管;瑶姬总是缠着他说东说西,阮钰没觉得不可忍受,就由着她;后来他需要报瑶姬的因果,他想了想,没想到娶瑶姬有什么害处,便求婚了。 阮钰和一只狐狸精结侣后,师兄弟们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变化,出任务也不再和他一起走。阮钰觉得他可以独自做任务,同样不在意。 阮钰以为师父没反对就是默认,现在看来,还是他想当然了。 阮钰道:“师父,瑶姬虽为妖物,但并无害人之心,不死药亦是她送给我的。天界应当没有神仙不得动情、不能成婚的规矩吧?” “天界是没有这种戒律。”白须仙人说道,“但想要成仙,必须有坚韧不拔之志,千锤百炼之心。你连情爱都无法舍弃,将来长生路那么多坎坷诱惑,你又如何能果断取舍?嫦娥当年得到不死药后,亦是舍弃丈夫,才能白日飞升。” 阮钰马上就听明白白须仙人话外之意,皱眉问:“师父,你是说杀妻证道?” 白须仙人满意地拈须点头:“我果真没有看走眼,你是最有灵根的。妖物就是妖物,不过是会说话的畜生。只有凡人才耽于情爱,成仙者志在长生大道,岂是一个女妖能比的?” 阮钰还是皱着眉,他性子淡,对什么事都不在意,从未有需要思考这么长时间的事情。阮钰最后说:“师父,你让我想一想。” 白须仙人嗤了一声,不屑道:“她送你不死药是对你有不轨之心,你和她结为夫妻,已足够还她因果。我再给你两年时间,若你能想通,本座便倾尽全力助你成仙,若你想不通,就安心在尘世里做一个凡人吧。” 阮钰垂着眼睛,清冷的眸子中不见任何波动:“谢师父通融。” 白须仙人弹了下浮尘,看向这个战乱不休,道德崩坏,父子相残人相食的世界,说:“绝地天通后,凡间的灵气一日不如一日了。天上才是真正的神仙地方,在昆仑那种神山莫说久住,就连路过吸一口灵气,也比凡间修炼一年强啊。” · 烛龙知道了黎寒光的下凡身份后,也不顾复活烛鼓了,一心要将黎寒光杀死。但烛龙受制于天界,不能直接出面碾死黎寒光,只能借助凡人之手。 他屡次三番催促拓跋弘,拓跋弘集全朝之力围攻淮阴。明明只是一座孤城,明明没有任何支援,但萧子铎屡屡能兵出奇招,对面城池里符箓、阵法也层出不穷,好几次十拿九稳之局都被他们反败为胜。 淮阴陷入漫长的拉锯战中,这样的日子说慢也慢,每一天日出时城中人都觉得自己看不到今日日落,但说快也快,一眨眼,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间,北魏的主帅换过好几次,太上皇拓跋弘原本御驾亲征,后来因为北朝内部权力斗争,他回到平城,留下心腹盯着淮阴。但没有任何人能完成太上皇的期待,南征将军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这三年萧道身体变差,朝政大事大多落入萧子锋之手。因此,淮阴和建康的关系越发微妙了。 三年前萧子铎不顾萧道,自己领兵出城,萧道再生气也没有真对萧子铎怎么样。毕竟萧子铎姓萧,就算他真的造反,皇位也还在萧家手里。 但建康的话事人换成萧子锋后,利害关系就变了。对萧道而言,最差的结果无非是传位给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儿子,而萧子锋却要面对一个拥兵自重、屡次立功,在民间颇有声望,会切切实实威胁到他地位的兄弟。 萧子锋不承认萧子铎的领兵权,几次派其他人接手淮阴,萧子铎当然不让,萧子锋顺理成章不给淮阴任何援助。 丢一座城池,萧子锋依然拥有长江以南大片土地,但如果让萧子铎活着,萧子锋将一无所有。 但同样的,淮阴治下的北衮州和北边的冀州、青州也不再给朝廷纳贡,萧子铎已经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割据。淮阴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萧子铎亲自守淮阴,淮阴也成了北方三州隐约的中心,和都城建康隔江对峙。 谢玖兮和萧子铎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仔细计较起来是私奔。谢家就当没有谢玖兮这个人,宫里问起谢玖兮时他们打哈哈,但也不承认萧子铎是女婿。 谢玖兮就这样和家里断了往来。她隐约听说,大伯父身体不好,应该致仕了,但谢家经过万景之乱后元气大伤,青黄不接,朝中根本没有人能顶替大伯父的位置,大伯父只能强撑着身体继续支撑谢家门楣。可以预见,盛极一时、曾被视为世家政治代表的王谢高门,也将不可避免地滑向衰落。 谢韫容没有再回归善寺,而是留在谢府做女居士;谢韫玉重新定了婚事,对方是这两年升起来的寒门,门第和谢家差远了,但男方自小勤奋好学,如今握有实权,家里也不似大世家一样复杂。对方娶到谢家女后十分受宠若惊,听说全家都供着谢韫玉,谢韫玉已生下一子一女,婚后生活应当是如意的。 谢韫珠退了和王家的婚约,还没有嫁人。说来奇怪,建康臣子请命好几次,萧子锋也没有纳太子妃,似乎在等待一个人回来。 萧子铎每每提到此事都要拈酸吃醋、阴阳怪气很久,谢玖兮最开始还认真和他解释,后来她发现萧子铎就是故意诱她说萧子锋的不好,并趁机讨好处。 就算是直脑筋,上当太多次后也长记性了,谢玖兮不再理睬萧子铎,他非要歪缠,谢玖兮就说北魏那位拓跋壁月公主也没有招驸马,不知道是不是给什么人留着位置。 萧子铎哑口无言。他觉得自己很冤,但是他不敢反驳。 战争拖了三年,萧子铎和谢玖兮一个守城,一个探索爆炸艺术,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但烛龙却等不了了。 二十年了,自从烛鼓死后,他每日心如油煎,唯一的念头就是让那两个凶手殒命。烛龙也认出来羲九歌的转世之人了,毕竟天底下能把火玩到这个程度的人,不会有几个。 他明明知道那两人就在淮阴城内,明明他一个指头就能碾死他们,却眼睁睁看着他们蹦跶了三年。烛龙所有耐心告罄,他不打算管万神大典所谓的“和平约定”了,他要亲自去杀了这两人。 就算得罪青帝又如何,他是如今仅存的先天神祇,还要看其他人面子吗? 烛龙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第82章 与妻书 议事厅内,属下禀报道:“将军,城内流言已经平息,但查不出源头。” 这几日,外面莫名其妙流传起萧子铎、谢玖兮曾进过秦始皇陵墓,得到了不少宝藏,甚至包括不死药。萧子铎立刻让人压制流言,淮阴城中平息了,但北衮州外还有人说。 萧子铎对此并不意外,他修长的手指缓慢叩着桌案,这个节点放出这种消息,看来,幕后之人算准了不让他们好过啊。 听说北朝太上皇拓跋弘身体不太好。拓跋家的男子短命,前几代皇帝都二十多岁就早逝了,拓跋弘这些年四处打仗、南征北战,按理身体应当不错,但密探最近传回消息,说平城局势紧张,看起来拓跋弘也无法摆脱短命魔咒。 而建康就不用说了,两年前起就传出萧道旧伤复发,身体衰弱,大部分朝务都由太子接手。这种时候传出萧子铎有不死药,必然会引来北朝人不说,连南朝也不会放过他。 萧子锋如今已大权在握,绝对不希望有不死药给萧道续命。萧子铎若是献药,萧子锋大可暗暗做些手脚,让萧道中毒身亡,萧子铎就成了毒害父亲的凶手;如果萧子铎不献药,萧子锋也能借此大做文章,指责萧子铎不孝,毁掉他道义上的声望。 萧子铎不听从朝廷号令,占据淮阴,不忠君,但是符合百姓、臣子乃至史书期待的义,所以百姓拥护他,其余刺史、太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按照朝廷指令围剿他,有些时候还会暗暗支援。萧子锋强行杀他,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萧子锋如今最需要的并不是杀了萧子铎,而是瓦解萧子铎的民心。不死药就是最好的借口,无论萧子铎怎么做,萧子锋都可以给他扣不忠不孝不义的帽子。 萧子铎叹气,放消息的人还真是恨他们,这是存了心要让他众叛亲离。 不死药只有萧子铎、谢玖兮、瑶姬知道,萧子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谢玖兮告诉了谢韫容,但谢韫容绝不会外传,看起来消息只能是瑶姬放出去的。 然而这恰恰排除了瑶姬的嫌疑。如果真的是瑶姬想害他们,她应当很清楚金陵地下并没有不死药,丹药是谢玖兮炼出来的。这个消息远比不死药轰动多了,瑶姬没必要放一个假消息。 萧子铎心里想着不死药的事,面上没有表露分毫,问:“秋收的事怎么样了?” 负责征粮的人叹气,说:“回禀将军,今年淮河两岸干旱,禾苗本来就长得不好,打仗又没完没了,禾田被马蹄踩踏了好几回,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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