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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四个大字。 徐喻姓徐名喻字不言,见他面露讶异,崔半晟颇为得意,转手将妻子写好的字递了过来。“好个‘不言而喻’,正合了徐御史的名讳,内子不才,精通反写倒书,还请御史惠存。” 徐喻忙双手接过,大为赞叹,“崔府不愧为诗书世家,门生今日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崔半晟笑着打趣,“内子没出阁时便酷爱书法,嫁过门后更是经常向家父讨教,相比之下,她倒更像是家父亲生的女儿,在下倒像个赘婿了!” 众人一番哄笑,看天色渐暗,崔半晟与荣墨白退出书房,去张罗布席。 天官来了紧急公务,崔国南暂作处理,便让徐喻先在后院随意走走,徐喻却之不恭,也退出书房,在后院竹林里信步闲逛。 竹林清幽,隐约间有一个俏丽的身影正在迎风起舞,听到徐喻的脚步声,那女子并未回避,反而悠悠回身,如水的双眸迎向徐喻的目光。 蕉芸轩举办“鸾羡会”那天,徐喻也混在人群中悄悄欣赏孟得鹿的舞姿,自然记得眼前这位女子正是和孟得鹿打对台的舞伎,梅如,看她如今的打扮应该已经是崔府的侍妾了,只是崔府的锦衣玉食似乎并没有滋养到她,她消瘦的香肩甚至连轻纱帔子都搭不住,微风一吹,那帔子就迎风飘起,迎面扑到了自己脸上! 一阵幽香扑鼻,透过朦胧的紫纱,徐喻又想起了年少时初次随父亲拜访钟家的情形…… 父亲与汪氏在书房谈事,他觉得无聊,便悄悄摸出去玩耍,七拐八拐摸到后院,正看 到了那名叫钟望鱼的少女在花园内翩翩起舞…… 他躲在树下看得呆了,胸口有什么东西撞得厉害,他伸出手摸摸,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什么位置…… 第72章 又一阵风过,将帔子从徐喻脸上撩起,他骤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忙低下头把帔子恭敬奉还。 梅如没有说话,抓着帔子出其不意,猛地一扯,徐喻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她身上! 徐喻生怕引人误会,不敢高声,匆忙后退几步,行礼道歉不迭。 梅如默然不语,双目中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恼羞,反而有一种恳切的哀求…… 徐喻不敢细想,转身退出竹林,刚出后院门却迎面撞上崔半晟。 崔半晟脸上闪过一丝吃惊,“御史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是竹林中的风景不合眼缘?” 徐喻低头掩饰,“竹林雅致,下官流连忘返,只是下官突然想到一件事要请教座主,这才匆忙出来……” 崔半晟半信半疑,“噢……御史只看到了竹子,就没看见点别的?” “下官没看见别的……” “酒席也差不多齐备了,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说吧……”崔半晟微微一笑,领着徐喻向饭厅走去,“对了,在下前几日路过平康坊,看到有人酒后在墙上题诗,其中有两句倒是有趣,‘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徐御史认为如何啊?” “确实是好诗,圣人自登基以来大力推崇杂文教学,坊间随之金句频出,那些原本怀才不遇的诗人们也终于得到了出头之日,足见圣人之英明!” 崔半晟似乎对徐喻的答案并不满意,还想再追问,身后的竹林内却突然传出微弱又痛苦的哀嚎,还夹杂着指甲划过竹子的声音,听得人汗毛倒立。 见徐喻面露疑惑,他又毫不在意地挥了挥袖子。 “野猫闹春,不必在意……” 尹忠的案子一连数日没有进展,这日日近黄昏,听着钟鼓楼上远远传来鼓声,兄弟们正准备悻悻散衙,白镜却神神秘秘地摸进班房,拦住大家。 “兄弟们别走,今天晚上我们大有口福,也要好好享用一下圣人待遇!” 众兄弟正在疑惑,他已转身悄悄搬进来大半坛酒,坛盖一开,醇香四溢,引得兄弟们连连吸着鼻子。 “白兄,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这么香!” 白镜将食指抵在唇前长地“嘘”了一声,“这是尹内侍遇袭现场剩下的贡酒,白放着也可惜,我就给偷了回来,最近兄弟们办差辛苦了,咱们小酌几杯,松快松快!” 回想起尹忠栽倒在酒坛里的画面,蒋沉哭笑不得,“阿白,你是真不嫌晦气啊……” 白镜大手一挥,“咳!干咱们这行的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怕什么晦气啊,再说人跟物又没仇,吃到肚子里,揣到口袋里的就是实惠!放心,这酒绝对没有毒,我已经用殓房门口的大黄狗试过了,那小畜生没死,就是又疯叫得厉害。” 兄弟们闻言马上兴奋地翻出几只粗陶碗,不由分说地把蒋沉按坐在长凳上分起酒来。 蒋沉架不住劝,只得跟着推杯换盏起来。 男人喝多了自然喜欢聊女人,兄弟们上次碰女人还是白镜请客去北曲消遣,眼下酒意上头,不由回味无穷地念叨起各自相好的名字来。 一名兄弟已经喝大了舌头,借着酒劲搭住了蒋沉的肩膀套起近乎,“哎,老大!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相好是哪位小娘子啊,说给兄弟们记住,以后兄弟们见了叫大嫂!” 兄弟们一片哄笑,“对,大嫂!大嫂!” 蒋沉皱着眉头苦笑,“去去去,几口马尿就喝成这样,哪来的什么大嫂!” 兄弟揽着蒋沉晃悠着耍赖,“老大,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嘘!” 另一位兄弟接过话头,“切!老大能跟咱们一个德兴吗?咱们顶多配跟北曲的大屁股娘们儿滚一滚,还没看出来吗?老大看上的可是蕉芸轩那个舞伎,那个叫什么猫,什么兔的?” “什么猫啊兔的,人家那是鹿,孟得鹿!” “对对对,孟得鹿!” 蒋沉脸上一红,“别瞎说,人家是南曲一顶一的舞伎,哪能看得上咱们这下九流的……” “老大,话可不能这么说,女人心,海底针,你得品,你细品,那妞儿要是真对你没心思,怎么会天天往咱这臭气熏天的班房里跑啊!” “就是,老大,俗话说好女怕缠郎,人家小娘子都给咱一根杆了,咱们就得跟条赖皮蛇似的,打蛇顺杆儿爬,你得往上爬啊!” 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蒋沉不想听,胸腔里却像钻出头迷路的小野鹿在没头没脑地乱撞,心也跟着不受控地乱了起来。 回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因为一时赌气而错过了孟得鹿的宴请,他突然后悔地想借着酒力猛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哎?老大!你这脖子咋了?让谁给咬了?” 一名兄弟的大呼小叫打断了蒋沉的走神。 抱月离世那晚,孟得鹿为求脱身,在他的脖子上狠咬了一口,虽然事后她送了他祛疤的药膏,但不知处于什么心态,他却一直没有使用,只用一条粗麻领巾掩着伤痕,眼下醉酒的兄弟失手把领巾扯开,那两排深红的牙印便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蒋沉刚要躲避,白镜已经一脚踏上木凳,一把按住了他的脑袋,“老大就是老大!玩得花啊!” “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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