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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 “十二……” 漫香悄悄往腰间一翻,从裙腰间摸出一只藏着的巴掌大的小算盘,抽了根草棍拨弄起来,那算盘通体的框架全是金子铸造的,上面的算珠却是一粒粒精巧的玉珠,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 “十二岁学艺算晚的了,筋骨硬了,主心骨也长了,不好调教,想必你学艺时吃了不少苦头吧……算你十五开始待客献艺,至今不过四年,西阳镇又是小地方,没多少有钱的客人……嗯,不划算不划算……” “什么不划算?” “你现在能挣到的钱,抵不上你吃过的苦……我毛算算,你大概从两年前手里才能攒下点私房钱,不多,刚刚够给自己置点像样的钗环首饰……舞伎嘛,年过二十就成了客人眼里的豆腐渣,分文不值,就算你能咬住牙,也顶多跳到二十五,那时候嫁人已经太老,舞乐伎是贱籍,就算解了贱籍,从了良,也不能给人家做正室大老婆,嫁不好还不如不嫁,你要是有点本事,不如开家小店自立门户,可那本钱又够要你半条性命的,等店开起来了,外人看着是风光无限,动动嘴皮子钱就像大风吹似的往门里刮,可他们是光看见了进没看见出啊,女儿们的吃穿用度,丫头跑堂的月例开支,哪一样不用钱的?这还只是明面里,暗地里,官府里又有哪个是好打发的,随便打点打点就够全店上下白忙活三天的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孟得鹿不耐烦地打断。 “你这辈子啊,三十五岁之前全在赔本地活着,至少要熬过三十五才能把钱赚到自己手里,所以,你现在不能死,死了赔本!不管那帮王八蛋为了应付交差对你使什么手段,只要没做过,就咬死不能认,再苦再难,咬一咬牙总活得下去!” 孟得鹿这才会过意来,漫香是对自己编造出来的那个“被栽赃杀人”的故事深信不疑,担心自己屈打成招,苦心开导。 “那……你自己就不怕吗?”她试探反问。 “哼!老娘当年出入监牢跟串门子似的,那时候这群臭小子毛还没长全呢!平日里,他们一个个在北曲的妓坊里抱着小娘们儿喝花酒时那副下作的德性老娘又不是没见过,这会儿猴子戴高帽装上人了?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老娘溅他们一身血!” 漫香把身上单薄的衣裙一紧,就地一躺,一夜再无话。 次日清晨,要不是蒋沉一当值就让离大娘把孟得鹿从狱里提了出来,她可能会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昨夜,躺在南监粗硬发霉的破草席上,忍受着跳蚤和老鼠的侵扰,竟是她这半个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夜晚…… 昨天,白镜受了蒋沉的差遣,已经把所有线索都打探明白了。 首先,蕉芸轩厨房里炸的的确是羊肉,西街羊肉铺的老杨头已经亲口证实因为蕉芸轩过几天要办场大喜事,所以特地让他往店里送过几十斤羊肉。 至于孟得鹿,也的确是从西阳镇来的,半个月前,她栖身的那家舞坊的假母身亡,舞乐伎们也就各奔前程了。 白镜探回的消息和孟得鹿的话严丝合缝,但蒋沉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不踏实。 “那个假母怎么死的?” “这倒不清楚,咱们无权过问西阳镇的案情。” 蒋沉不再追问,昨天他也没闲着,既然老赖娘子坚称丈夫消失的那晚她一直没有离开“娘子会”,他便又带着兄弟们奔波了整整一夜。 这一次,他留了个心眼,刻意地避开了所有“娘子会”成员,而专门走访了她们的丈夫,让他们事无巨细地回忆案发当天各家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果—— 老赖消失那天晚上,他们各家都吃了馅饼、臊子面之类需要肉糜的饭食。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上脑海,蒋沉却周身一冷…… “消失的老赖,终于找到了……” 第6章 可“娘子会”那些姑奶奶们个个伶牙俐齿,众口一词,蒋沉苦于没有证据,只好又把孟得鹿这尊“小佛”从牢里请了出来。 “那些郎君们有没有说过案发当晚的肉糜有点咸?”听了蒋沉探查的结果,孟得鹿只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咸?”蒋沉一激灵,记起各家夫君的确都随口抱怨过那么一句,他还没来得及提到,孟得鹿又怎么会知道这样的细节? 孟得鹿避而不答,只是让蒋沉想个法子把各家娘子一一传来问话,自己躲在屏风后面帮他寻找破绽。 透过屏风狭窄的缝隙,各家娘子的脸从眼前一一闪过,孟得鹿已经是成竹在胸。 “那篾匠娘子的嘴唇生得十分单薄,她人又上了些年纪,嘴角内陷,如果用唇脂把双唇画得丰润一点,不但能让人显得年轻,面相看上去也会厚道很多,可她偏偏要用圭笔蘸了唇脂把唇峰勾勒出来,越发显得刻薄,我想,她平日里一定是个口角锋利,嘴上不饶人的狠角色……那渔夫娘子呢,明明很年轻,双唇又丰厚,却偏偏喜欢学着那篾匠娘子的样子,把双唇化得很薄,像两片篾刀似的,实在难看……” “圭笔?唇脂?”蒋沉一脸疑惑。 孟得鹿看出蒋沉是个“妆容白痴”,只得对他从头教起,“女子化妆时敷在脸上的白粉叫做‘英粉’,画在眉毛上的乌粉叫做‘眉黛’,铺在眼皮上和匀在脸腮上的彩粉叫做‘胭脂’,涂在嘴唇上的彩色膏子叫做‘唇脂’,至于笔头粗细不等的各种圭笔,可以用来蘸上胭脂水粉在眼周、唇边和脸上画出各种线条和花样图案。” “噢噢……”蒋沉听得似懂非懂,回过神来,又低声叫苦,“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求你就别管这些闲事了,说正经的吧!” 他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把兄弟们都支出去跑差了,如果兄弟们突然回来,撞见自己在向一名外乡来的舞伎讨教探案,那他这不良帅的老脸是要还是不要了! 听着班房外真的响起了脚步声,孟得鹿才收起了戏谑的神情,“就从这两人下手吧,分别去告诉她俩对方把她供出来了,至于她们信不信,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个人?” “凡是人群结党集会的地方,就总会有势弱的依附势强的,软弱的讨好强硬的,‘娘子会’中又都是些柔弱的妇人,肯定更加难以免俗,那渔夫娘子连妆容都刻意地模仿篾匠娘子,说明她在心理上非常依赖篾匠娘子,想必平日里就是那篾匠娘子的跟班,处处都要看她的眼色行事,所以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无论是强势的篾匠娘子以为自己被出卖了,还是弱势的渔夫娘子以为自己被抛弃了,都最容易恼羞成怒,鱼死网破!” 蒋沉听懂了,这是他往日里审讯同案犯时惯用的“困兽互搏”之法,眼下孟得鹿帮他捅破了第一层窗户纸,剩下的,他轻车熟路! 几名妇道人家到底不是经验老到的不良帅的对手,经过蒋沉一番软硬兼施的盘问,到底还是承认了她们帮助老赖娘子作伪证、清理凶案现场,并把老赖的碎尸块剁成肉糜,带回家喂食自家夫君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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