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崔国南微微吃惊,转过头来又将徐喻认真打量了几番,终于会心一笑,把方才的话题抛诸脑后,不再提及。 漫香见状急忙示意孟得鹿退场,笑着转移话题。 “各位今日来得正好,小店刚到了一位新人,排了一出好戏,还请各位贵宾欣赏!” 她神神秘秘地击掌三声,随后,一位“怪脸少女”被推出大厅,正是刚被漫香收留的杂耍少女,珉娘! 珉娘没有佩戴面具,反而用胭脂水粉把脸上怪异的烙痕格外的丑化凸显了出来,整张脸一半像人,一半像野兽,再配上她技乎其神的柔术表演,时而双足踏在头顶,时而反身下腰,把头从胯下钻过,仿佛《山海经》里的滑稽异兽从书中钻了出来,逗得宾客惊奇赞叹,连连打赏。 “珉娘多谢各位贵客打赏。”珉娘趴俯在地,一边高声道谢,一边忙不迭地把满地铜板揽在怀中。 崔国南随口笑问:“珉娘……君子贵玉而贱珉的那个‘珉’?” 珉娘没有读过书,也听不懂崔国南的话,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崔国南也不以为意,挥了挥手,便潦草散席。 徐喻恭敬地将崔国南送出门外,眼见他上轿离去,才悄悄转回蕉芸轩,约见孟得鹿。 他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郑重其事地放在桌上,问道:“娘子还记得咱们初次见面是在何时吗?” 孟得鹿亲手为徐喻添了半盏茶,疑惑反问:“我和徐御史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就是在江边渡口的‘婚礼’上。” 徐喻轻轻摇了摇头,“那也许是娘子第一次见到在下,却并不是在下第一次见到娘子,在咱们的‘婚礼’之前,家父便曾经带着我去府上拜访过,当时,我躲在树后看见过娘子在后院起舞,其实早在那时……在下便对娘子一见倾心了!” 孟得鹿的脸上泛起两朵红云,掩面微笑,“原来如此……如今,你我都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徐御史该忘掉了……” “不!忘不掉!”徐喻的声音激动起来,鼓足了勇气表白,“这些年,娘子的舞姿一直深深地印在在下的心里,让在下眼中再难容下其他人!前些日子,咱们刚刚重逢,在下的确起了几分较劲的心思,所以才对娘子说了些冒犯的话,但在下也的确是真心想和娘子再续前缘,所以,在下特意拜托同僚为你准备了一份解籍批文,愿意马上赎娘子离开风尘,共结连理!” 孟得鹿一怔,不由反问:“御史既有此意,刚才在酒席上,崔侍郎要为咱们做媒,你为什么又要推辞?” 徐喻正色道:“在下绝不屑乘人之危,否则不但是亵渎了娘子,也辜负了在下对娘子多年来的一片痴心!” 孟得鹿脸上露出一丝婉拒之意,徐喻立刻心细觉察,又忙道:“大唐律法规定,风尘女子解籍从良之后也不能做人正妻,在下知道娘子心中一定有顾虑,怕以后再有正室过门不好相处,娘子放心,在下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生只娶你一人,把你当作唯一的妻子,娘子虽然没有正室的名分,地位却和正室没有差别!” 孟得鹿低头轻呷了一口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直到口中茶水的苦涩渐渐淡去才又抬起头来。 “御史事事都考虑得很周道,安排得体,却唯独忽略了一件最要紧的事情……” 徐喻忙问,“什么事?娘子请讲!” “我的心意。” 徐喻一惊,追问道:“娘子的意思是,拒绝在下?” 孟得鹿平静颔首,“正是!” 徐喻深受打击,刚才还羞得通红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为……为什么?娘子为什么宁可留在这风月之地,也不愿接受在下?” 孟得鹿坦然答道:“我的答案正在你的问题之中……你只看到了风尘女子迎来送往,却从没看到她们的侠义心肠和相互扶持,‘贱籍’只是世人强加在风尘女子身上的烙印,但我凭自己的本事挣钱过活,反倒比许多冠冕堂皇的读书人和朝堂大员更为清白,所以我从不觉得自己轻贱,而你能问出这些问题,便足以证明你我二人绝非佳偶,不如趁早放彼此一条生路……” 徐喻无言以对,只得悻悻地留下解籍批文,“在下暂且告辞,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娘子改变了心意,随时都可以来找在下!” 这一夜,徐喻注定无眠,在酒宴间表现得称心快意的崔国南也没有高枕无忧,而是把儿子崔半晟召到书房悄悄议事。 “自从当初在寿宴上第一眼看到那个孟得鹿,为父便觉得她有些眼熟,却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今日,我宴请徐喻,更觉得那小女子很是古怪……” 第81章 崔半晟急忙凑上前来,低声问道,“阿爷发现了什么古怪?” “她在席间随口提到了‘蹀躞七事’,其中一件是虎骨哕厥……” “哕厥”也可称作“觽”,是一种弯曲的锥子,多用兽骨或玉雕制而成,可以用来解绳结、衣结或开瓶口匣口,因为它能够解开死结,有“逃过死劫”的寓意,因此成为大唐武将的必佩之物。 崔半晟微微疑惑,“虎骨?可孩儿见过的哕厥都是用象骨或玉雕制而成的,从没见过什么虎骨哕厥。” 崔国南慢悠悠道,“不怪你没见过……七年前,渤海猛士曾经捕获了一头白皮猛虎,便将虎皮制成了挂毯,献给了圣人,将虎骨雕成了哕厥,献给了朝中五品以上的武将,可没过多久,圣人却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只白皮猛虎扑向龙椅,危及圣驾,圣人认为这是不祥之兆,便命令满朝官员禁止再佩戴虎骨哕厥,改回用象骨或者玉雕的,算起来,虎骨哕厥的风气在朝中不过刮了几个月,之后便被视为不祥之物,谁也不敢用了,那个孟得鹿怎么会偏偏对这东西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崔半晟闻言也深感不解,“七年前……那个孟得鹿应该尚且年幼,难道她小小年纪就见过五品将军?而且,既然虎骨哕厥已经被视为了不祥之物,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崔国南双眼微眯,“这还只是其一……今日为父还发现她和徐喻腰间系着一对成双的鱼形佩饰,我以为他们二人有私情,便想替他们捅破窗户纸,促成好事,谁知那两个人又一致拒绝,态度很是蹊跷……” 崔半晟眉头紧皱,“徐喻……阿爷一直有意拉拢他,所以前几日儿子就派人去查他的底细了,算来这几天也该有回音了……” 父子俩正说着,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随后,一名家仆闪进门来,向崔国南和崔半晟 恭敬禀报。 “禀主人,小人已经调查清楚,徐喻来历清白简单,和他自己所说的一模一样,他阿爷曾经担任过扬州小吏,爷娘都在四年前去世了。” 崔国南放心地点了点头,黑衣人又道,“但是,小人在调查徐喻时发现了一点蹊跷,和钟苑东有关!” 听到夙敌的名字,崔国南父子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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