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揉了揉他脑后的头发。 “那这样,到时候我和夏初躲在下首,如果陆溪来了,也方便观察他和他带的那些人。”顾念道。 年深略微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太好了!无事一身轻的顾念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的军帐抱着白老虎好好睡了一觉。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亲兵进帐把他叫了起来,顾念洗漱完毕,重新穿戴了一番,为了符合下首的位置,他刻意把身上的玉饰都摘去了,穿了件比较朴素的青色圆领袍,跟夏初一起赶往临时为今天的庆功宴搭起的大帐。 陆溪,拜托你今天一定要出现。顾念边走向大帐,边默默在心里许愿。 作者有话说: 顾念:来吧,来吧,相约晚宴。(≧▽≦)/ 第235章 为庆功宴新搭的大帐是漂亮的四阿式顶长方形幄帐,帐布是显眼的红色,鲜艳夺目,尺寸也大,足足比其它普通帐篷高了三分之一,远远看上去,气势超然,颇有种鹤立鸡群般的华贵之感。 这顶帐篷其实原本是专门给年深准备的军营主帐,一来空间宽阔,方便军中将领齐聚一堂,商量各种作战事宜,二来彰显主帅的身份地位。 当然,相对而言,这顶主帐的支架结构也就比较复杂,无论装还是拆都比其它的普通帐篷更为耗时耗力。他们这次一路南下,没遇到什么太费力气的对手,‘作战会议’相对简略,年深也嫌麻烦,为了赶时间,便一直用的都是普通帐篷。 时隔多日,这顶主帐终于再次‘重见天日’。 帐前清出了大片空地,架着排战鼓,人影穿梭往来。通道旁列兵似的燃起两排一人多高的篝火,烈焰熊熊,衬着庆功宴的热烈气氛,别有一番蓬勃激昂之态。 夏初张望着那边,跟身边的顾念八卦,“除了之前定州除夕那次,好像第一次见军营这么热闹。” “放心,你今晚肯定有得‘热闹‘可看了。” 顾念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然镇南军之前在旁边观望了许久,直到吕青身死,镇东军败局已定,才匆匆现身,那就足以说明,镇南军目前绝对不是全心向着镇西军这边的──不论他们犹豫的原因是什么。 想也知道,今晚大宴之上,双方的你来我往的试探肯定少不了。 帐篷前帘帐大开,直接用几个虎口银钩挂住,方便众人进出。 顾念和夏初来得不算早,帐内东侧这排小案边,已经七七八八的聚了不少人,或坐或站,全是军营内的熟面孔,萧云铠、杜泠、完颜兄弟等人都已经到了,三三两两地聊着天。对面那排属于镇南军的位置倒是还空着。 顾念扫了眼空座,便拽着夏初在靠近门口的两个空位坐下了。 “怎么坐那边?”萧云铠一眼瞥见,立刻就要过来拽他去前面。 杜泠比他心细得多,见顾念今天打扮得低调‘朴素’,连玉佩都摘了,明显是刻意为之,便抬脚踢了萧云铠小腿一脚,“就你多事,他喜欢坐哪里不行?” 萧云铠怔了怔,见杜泠跟自己使眼色,才反应过来顾念坐在那边应该是有原因的,便讪讪地退了回去。 完颜兄弟等人也过来跟顾念和夏初打了招呼,完颜忽烈的胳膊上还挂着纱布,只有一只手能动。 顾念打完一圈招呼,背后突然响起顾言的声音。 “怎么坐在这儿?跟我去前面。” 顾言皱眉看着顾念,伸手就要拽他的胳膊。 “这边安静,省得待会前面刀光剑影的伤到我。”顾念用左手遮住半个面颊,煞有介事地朝顾言小声解释。 顾言手上动作微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放弃了拽人去前面的打算。 没过多久,年深也到了,带着众人到帐前将‘恰好’赶到的镇南军一行人接进了大帐。 顾念站在队尾,默默打量着对面那些人,结合着自己之前拿到的资料猜测各人的身份。 为首那人长眉凤目,面白须短,身材魁梧,年纪大约四十出头,气度从容,他没有穿甲,一身紫红色圆领袍,腰系金玉带,应该就是镇南侯周寮无疑。 他身后那两个一身炫目金甲,观其样貌,与周寮有七分相似,只是面庞青涩,稚气未脱。据说镇南侯有两子一女,长子周器,年方二十一岁,次子周用,只有十七岁,最小的女儿才出生没多久,尚在襁褓之中。 眼前这两人,自然是周器周用两兄弟。 周器周用两兄弟身后,是三个身材高大的军将,最年轻的那个大约二十七八岁,最大的看起来接近四十。 镇南军中有四位猛将,被人称作军中顶梁柱似的存在,分别是用银槊的魏骤,用凤翅镗的许宿,用云盘棍的萧奎以及用双雷锤的钱蛮。 顾念猜测这三位应该就是那四位‘顶梁柱’其中之三,只是眼下这个场合,他们都没带兵器,一时无法分辨他们更具体的身份。 再往后便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眉如远山,眸若深水,五官线条温润柔和,看向人时带着三分笑意,恍若朗月入怀,春风拂水。 一身檀色圆领袍,腰坠素面白玉佩,那副芝兰玉树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模样,将世家公子的温文尔雅之态诠释得淋漓尽致。 顾念心头蓦地一跳,陆溪真的在镇南军这里! 他敢如此大剌剌地现身,是认为年深依然对之前的诸多事情毫不知情,还是知道年深会顾及场合,不会在这种时候当着镇南侯的面找他算账?亦或是有恃无恐,手握什么筹码,根本不怕年深找他? 顾念心头一堆问号,甚至没心思听年深与镇南侯等人的寒暄。 他急切地又往陆溪身后看了看,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带着什么人,可惜离得实在太远,有些人又被前面的那几个高大的军将挡住,根本看不清楚。 双方进帐落座,负责上菜的兵卒们流水般的将各色菜品送了上来。 上来先是五道点心,飞乳游丝酥,荷露团,箸头春,四月香,缠花饼,接着是冷盘和汤羹,游云羹,蝉花云梦肉,白玉脍,葱油鸡,红鸾脯,金玉劫,之后才是热菜,乳酿鱼,八棱炙,春香盘,软鹿肠、长生汤等等,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案。 这一桌算不得山珍海味,却也中规中矩,毕竟是行军途中,材料有限。 酒用的是琉璃光,另外还配了一壶口味比较清淡的花香饮。 顾念今天没打算饮酒,便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花香饮。 酒宴开席,镇南侯自然免不了要恭喜年深大破镇东军,年深不能饮酒,便以饮子相代。双方的军将也你来我往,开始互相敬酒,一时间觥筹交错,贺声不断。 这个时候坐在后面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这种举杯互祝的事情根本轮不到末首的人,顾念便自顾自的吃吃喝喝,打量着对面。 陆溪这次赴宴似乎没带什么人。他的座位后面虽然还有十数人,但大多身着金甲,只有两三个穿圆领袍的‘文职’,位置差不多已到末首,与陆溪的距离相去甚远,顾念逐个观察,打量其举止,看起来更像是镇南侯军内之人。 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到镇南侯正在提议,“……不若由我家大郎二郎为诸位引箭助兴。” 这是要比射箭?顾念好奇地看过去,就见镇南侯身畔的那两名与他长相肖似的青年俱都站了起来。 “侯爷既然有如此雅兴,那我镇西军自然也要相陪。”年深朝席间看了一眼,杜泠和另一个青年立刻站起身来。 那青年有些眼熟,顾念略微想了想,才记起是莫寒礼那边当初跟年深比试箭术的那位。一晃数年,他又长高了些,身材也壮了不少,顾念一时没认出来。 杜泠带着笑意叉手行礼,“在下杜泠,这位是方围,我们箭术稀松平常,做个陪客,望两位郎君不要嫌弃。” 稀松平常?旁边的夏初忍不住‘啧’了一声,连他都知道,军中杜泠的箭术可以排到第二。至于第一,那自然是年深本尊。 顾念笑了笑,拿手上的杯子去撞了撞夏初的杯子,小声道,“我就说有热闹看吧?” “既然如此,不若由本侯添个彩头。”镇南侯仿佛兴之所至,随手拽下腰间的一物,“诸位这次比箭,以此佩为靶,箭术为上者,这块玉佩就是他的了。” 那是一串组佩,缀有许多半月型的玉珠佩饰,正中间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白玉环,灯火之下,光泽温润,华美非凡。 但镇南侯说以此物为靶,那明显就是要众人射这件玉佩了,从上到下,除了撑开挂绳代替靶标,大概也就只有中间那个白玉环可用了。 “这也太难了吧?”夏初忍不住小声嘀咕。 顾念皱了皱眉,这个彩头确实有些过分刁钻。 如果撑开挂绳为靶,那个范围显然太大,并不适合作为两军较劲儿炫耀箭术的目标。 但那个白玉环中间只有一枚铜钱大小,以镇西军箭镞的尺寸来说,大概堪堪能插进里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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