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霜儿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要再问一遍炖燕窝的事情,但不敢怠慢,答得小心翼翼。 年深长眉微压,“当时在哪里炖的燕窝,指给我们看看。” 霜儿拎着裙摆走出厨房,带众人走到廊柱转角附近,“就是在这里。厨房门口人来人往的,奴家怕风炉被人不小心踢翻,就挪到了这里。” 地上的灰印被风吹散了一半,但依稀还能看出风炉底座圆形的轮廓。 年深打量半圈,指着对面那两个模样差不多的角门,“那两个门分别通向什么地方?” “回禀少卿,西边那个通向后园的水榭,东边那个通向更衣室。”柔娘应道。 更衣室为什么在这种地方?顾念疑惑地看了那个装饰着漂亮瓦当的角门一眼。 “提起更衣室,奴家倒是想起来了,今日有个醉酒的郎君曾经过来问更衣室的路,奴家便给他指了方向,他还差点撞翻了奴家的锅呢。” 在场众人脸色微暗,那人恐怕就是这个时候下毒的。 杜泠闻言,立刻大步走向东边的那个角门查看,顾念也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推开角门,顾念就看见了一间装饰华丽的……厕所。 太坑爹了,这个时代的更衣室居然是厕所!顾念满头黑线。 两人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只得退回去询问霜儿遇见那个醉酒客人的具体时间。 “当时奴家刚刚把燕窝放到里面,还没盖上盖子,应该还没到亥初。对了,那个客人似乎认识婉儿,他错把奴家当成婉儿打招呼。后来他从更衣室出来,酒似乎醒了些,还特意过来赔罪,跟奴家聊了几句。” 原来如此,顾念默默叹了口气,凶手就是这么套出婉儿的去向的。 杜泠急切地踏前半步,“你告诉他婉儿去了通义坊孙家?” 霜儿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愣怔过后才呆呆地点了点头,“嗯,他似乎跟婉儿很熟的样子,奴家就顺口说了。” “那个客人长什么样子?” 没等霜儿答话,顾念便指着自己左边唇角道,“是不是肤色偏黑,这里还有颗绿豆大小的痣。” 在场的其它人俱是一惊,左唇叫上方有痣,难道是余二郎? 霜儿惊讶地看向顾念,“司直也见过他?” 顾念摇了摇头,眉睫微垂,不过,应该很快就会见到。 见年深他们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柔娘挥挥手,示意秋月把霜儿带回去。 杜泠特意又去更衣室查看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回到年深的房间,几人又重新捋了遍线索。 现在基本已经确定,的确有两拨人。 派人杀了楚娘,先到桃花阁给楚娘下了毒,然后又追去孙家杀了婉儿。 根据柔娘给出的名单,楚娘身边往来的达官贵客着实不少,崔常侍,新任的徐宰相,舞阳侯等等,单论财富和地位,那串名字里,随便哪一个似乎都是可以掏出五千缗不费力的主儿,到底谁才是四郎,还需要后续再进一步排查。 相对来说,余二郎似乎隐藏得更深,虽然他曾经来过桃花阁数次,却几乎完全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私人信息,除了大概的外貌特征,只有个指向模糊的名字。 杜泠跟着柔娘把曾经见过余二郎的姑娘们都问了个遍,却毫无收获。 “这个余二郎还真是狡猾。”无功而返的杜泠郁闷地往桌案边一坐,盯着桌案上那个梳齿上带着黑斑的银梳背,“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下了毒就走了,万一这盅燕窝洒了或者被别人吃了呢?” 埋头抄写客户名单的顾念抬起头,“这点我们刚刚讨论过,说明他不在乎……” 说到半途,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年深接上了下半句,“对他来说,能顺手制造些混乱是最好的,不成也没什么关系。” 杜泠瞬间了然,余二郎真正的目标是婉儿! 婉儿一个身不由己的小侍女,位卑言轻,为什么会成为对方的主要目标?唯一的解释就是天香楼那件案子。 “这么说,他真的是冲着麾下来的?”杜泠脸色顿冷,用拳头砸了下桌案,麻利地起身,“我现在就去找卫官去问问余沉的模样,确认下他是不是余二郎,顺便把他那份文牒的记录要过来,不信抓不到他。” “要不要先歇会儿?”你都不会累的么?顾念对杜泠充沛的精力表示震惊。整个晚上跑前跑后的,他们三个里面,今晚活动量最大的就是他了。 “这算什么,咱们在先锋营的时候,追着人几天几夜不眠不休都是常事。”杜泠拍了拍顾念的巾頂,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被拍得歪掉的笔锋,顾念哀怨地抿了抿嘴唇,只得划掉重写。 他消极的态度引起了年深的注意,“你觉得那张文牒没用?” “杀楚娘的凶手为了避开金吾卫的查验,甚至没有骑马,这个余二郎为什么敢大剌剌的在金吾卫的眼皮子底下用文牒出门?” 四郎和余二郎,就像是道未知条件的连线题,他们两个之中,应该有一个背后站着的就是陆溪。 从杀死两位证人对隐瞒天香楼一案的收益来看,顾念已经几乎可以确定,余二郎就是陆溪那条线的人。 “想藏起来的才是真的,不用藏的,多半是假的。”年深屈指轻叩桌案,半截金丝指套在烛火下光影流离,“你怀疑他的文牒是假的?” “嗯。”顾念鼓起双颊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不单文牒,我甚至怀疑他的脸都是假的。” 年深皱了皱眉,动作微顿,“什么意思?” 顾念竖起两根白皙的手指,“天香楼的案子里,凶手可以在众人面前冒充你,说明他要么跟你长得很像,要么就是用易容化妆之类的手法‘变’成了你。” “既然你没有什么长得很像的兄弟姐妹,暂时排除第一条的话,”他屈起中指,晃了晃最后剩下的食指,“那么,就只剩下有人易容化妆成了你。 既然可以把凶手装扮成你,自然也就可以把某个人装扮成‘余二郎’,然后别有居心地接近赵杰。甚至于还有可能,那个凶手与余二郎就是一个人。 你看,假设他早就选定了赵杰这颗棋子,先用余二郎的身份出现在赵杰身边,获得他的信任,再抓住对方性格弱点煽风点火,逐渐把他对你的厌恶值拉到最高,等到你们在小世子的宴会上见面时,你猜会发生什么?” 年深:………… “剩下的,就是在天香楼再当着大家的面顺水推舟的演一场戏,杀掉棋子。” 顾念横过拇指,做了个抹喉的动作,年深眸色陡然转利,“如此处心积虑,恐怕不单单是冲着我,更是我背后的镇西军。” “当然以上都只是我的猜测,还要看证据才能确认。”顾念见年深又要释放绝对零度的结界,怂得忙把话头往回收了收,“不过,他既然能在桃花阁出入数次而不留下任何线索,足以说明他骨子里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下文牒这么明显的破绽,最大的可能就是──假的。” 明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桃花阁,还敢继续用余二郎的身份上门,也说这人极其自信,自信到有些自负的程度。 “你觉得是假的为什么不早说?”刚进门的杜泠抬手作势要敲顾念的幞头。 “所以我才让你先歇会儿嘛。”顾念连忙捂住自己的脑袋,“但到底是不是假的,也还是要验证后才知道。” 根据杜泠带回来的那份文牒记录,余二郎的住址在就在平康坊隔壁的宣阳坊。虽然知道很可能是假地址,或者说跟现在的状况差不多,有些人虽然见过他,但其实对他的身份背景一无所知,但他们也不得不去一趟。毕竟查案这种事情,要找的就是对方的疏漏之处。一旦找到,就离破案不远了。 “算了,今天的时辰的确也晚了,大家都休息吧,明天一早,把杜岭和所有线索都交接给万年县,然后先去趟宣阳坊,再去通义坊那边跟五郎会和。”年深一槌定音。 四郎那边根据目前的线索以及楚娘的客户名单,可以圈定一个大致的范围,万年县只要在这个范围内逐个排查一圈所有的,谁身边有那个身高六尺以上,耳廓带伤的人,谁就是他们要缉捕的对象。 余二郎这边就相对要复杂一些,目前都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而且那边属于长安县,只能等到了通义坊看过现场后再做定夺。 第二天早晨,窗外还是黑的,沉迷在温床软枕中的顾念就被震山响的拍门动静给吵醒了,打开门便看见杜泠精神饱满的脸庞。 “快点起来用饭,坊门马上就开了。” “少卿呢?” 顾念揉了揉依旧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睛,白净的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就像光滑的糯米团子,看起来既柔软又无害。 “少卿早就上朝去了。” 顾念:………… 年深该不会昨晚根本没睡觉吧?怎么当个大唐公务员比在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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