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人的评论区瞬间沦陷。 秦牧白打来电话，语气盛满怒意：“温以宁，你什么意思？” “马上就是新剧剧宣，你是故意的是吧？” 他歇斯底里地指责，温以宁握着电话，语气却很平静。 耐心等秦牧白说完，她才淡淡开口。 “可是如果我不澄清，大家都会骂我。” 这么多天她的微博腥风血雨，她不信秦牧白一点都不知道。 他只是更在乎自己而已。 秦牧白怔了怔，不知想了些什么，语气却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在赌气，你是委屈，但这么做太任性了。” 秦牧白商量般开口：“温以宁，只要你道歉，澄清说这是你造谣，我可以和你复婚。” 他似是做出很大的让步，可温以宁听着，心中再掀不起半点波澜。 “我不会道歉，也不会去做扭曲事实的澄清。” 温以宁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般。 “从前我爱你，愿意帮你隐瞒，但现在我已经不爱你了，为什么要忍受他们骂我？” 爱一个人，的确让人甘愿委屈自己。 从将证据发上网的那一刻，温以宁就不会再让自己受任何委屈。 不等秦牧白再说什么，温以宁直接挂了电话。 许是两家的经纪公司和粉丝出手，宣称照片是P图，网上的风评又渐渐扭转。 温以宁索性将两人在一起的所有照片和视频做成合集都发了出去。 发完后，网上的风波她不再去看，按时来到医院里。 随着手术灯亮起，她终于拔掉了那颗让她难受多年的智齿。 打完麻药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原来有些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轻松。 拔完牙后，温以宁戴着口罩，被安排在观察区等半个小时。 在麻药的刺激下，她溢出生理性的眼泪。 正想找纸巾，面前却伸出一只手。 是个年轻男人，长相不输明星，却是个陌生面孔。 他穿着休闲服，也不像是医生。 “伤心的话可以吃颗糖，我会帮你瞒着医生的。” 男人说着摊开手，掌心静静躺着一颗糖。 正是温以宁从前吃的那个牌子。 看着糖，温以宁却没接，在一旁的纸上写了些什么，对男人一笑离开了。 纸上静静躺着几个娟秀的字。 …… 这边，秦牧白正让公关处理着网上的舆论。 助理小心上前：“白哥，晚上有品牌商宴，该出发了。” 他说着递来名单，秦牧白看了看，却蹙起眉。 名单上有个特殊的名字——龙茂影视的董事长王德强。 正是温以宁攀附谄媚的那个人。 秦牧白冷冷道：“不去，推了吧。” 助理很为难：“白哥，这是品牌代言的商宴，如果不去品牌会撤销代言的。” 秦牧白不得不去。 晚上到了地址，秦牧白和其他人一一交涉过，便看见了王德强。 看见他，便想起温以宁，一股烦躁在心底升起。 酒过三巡，王德强喝地烂醉，开始口不择言。 几番吹牛过后，竟还提起了温以宁。 “还有那个温什么宁，那个小导演，长的是还可以，就是故作清高，装死了！” 秦牧白冷笑一声，阴阳道：“王总何必这么说，温以宁跟你关系不是很亲近吗？” “呸！” 王德强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横飞。 “自恃清高的蠢女人，想包养她还死命不肯，都骗进酒店房间了居然跟我以死相逼走，老子还看不上她呢！” 王德强的话无异于一记重击。 秦牧白怔住，脑中蓦然空了拍。 几个月前，他忽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对方没有留言，没有说其他的，只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中，温以宁被王德强搂着，走进一家酒店。 他打电话过去，却只传来机械的电子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原本，秦牧白只以为这是挑拨离间的恶作剧。 可就在半个小时后，对面又发来一条语音。 是录音笔，里面模模糊糊传来的，是温以宁欲拒还迎的声音。 “王总，您别这样……” 一股火气自心底腾升，秦牧白当即给温以宁打电话。 对面很久才接起。 他极力压下声音的火气：“温以宁，你在哪里？” 对面久久才传来温以宁的声音：“我在家里。” 她语气奇怪，似是在隐瞒什么，不等秦牧白再说就挂了电话。 像是心虚。 自此，秦牧白彻底相信，温以宁已经为了资本背叛了他。 可现在，看着王德强恼怒的模样，秦牧白才知道了真相。 温以宁是被人陷害，她逃了出来，是因为不想让自己担心才含糊其辞。 他错怪了她！ 巨大的恐慌在心底腾升，一旁，王德强还在喋喋不休。 “她不是跟星河影视签了合约吗，我就故意打压她，让她拍了不少烂片，让她混不下去！” 秦牧白的心，在听见‘星河影视’四个字的瞬间重重一沉。 这是他原来的公司，自从四年前电影大火，他便解约了。 温以宁怎么会和星河签约？ 看着秦牧白错愕的表情，王德强轻蔑一笑。 “你在这装什么不知道呢？” “当时星河肯放你走，就是因为那个小贱人赔了钱还签了卖身契，不然哪有那么容易……” 后面的话，秦牧白没有再听了。 不想听，也不敢听。 晚宴结束，他在片场堵到还在拍夜戏的温以宁。 “温以宁，你和星河签约是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牧白猩红着眼质问，可与他相比，温以宁却神色淡淡。 她不知道为什么秦牧白要来找她。 明明两人已经结束了。 温以宁放下剧本，语气平静：“是。” 秦牧白瞬间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温以宁淡淡抽回手：“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爱着秦牧白就愿意这么做不会后悔。 即使现在不爱了，也不会否认过去。 只是过去已经过去，在未来，她不想再和秦牧白有任何纠缠。 想走，却又被秦牧白拉住。 他红着眼，语气却软了下来：“宁宁，是我误会了你，我爱的是你。” 可看着他，温以宁心中已经再无波澜。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眼底的冷漠宛若一根针，直直插进秦牧白的心底。 他骤然慌了神。 “之前是误会，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你想要投资我可以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们不是说过吗，糖吃完了我会重新追你，宁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细细说了很久，自始至终，温以宁就这般淡然看着，像是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闹剧。 待他说完，温以宁才有了动作。 却是重新拿起剧本，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秦牧白，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 “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和秦牧白说清楚后，他几天没出现在眼前。 温以宁不再管他，安心筹备接下来的拍摄。 原本解约的男三角色的演员却突然回来，有些拘谨道：“宁姐，我还能继续演吗？” 温以宁没说话，细细打量着，能看出演员本人的尴尬。 看来，秦牧白是不打算跟她作对，放人了。 见她不答，那小演员更加不自在：“宁姐，之前的事对不起，我没办法……” “我知道了。”温以宁打断他，语气温和，“这两天没拍你的戏份，后天上午八点，后湖第一场，回去背台词，明天晚上开角色研读。” 他们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牵扯无辜的人。 这个演员外形气质很适合，演技也不错，她没必要因为恩怨让明珠蒙尘。 拍摄如期继续，网上风波却没止息。 相信温以宁的和觉得她炒作的两拨人各自为营，吵得天翻地覆。 毕竟是顶流艺人，两家的粉丝都不愿看着正主受委屈，对温以宁火力全开。 留言愈演愈烈，从一开始的骂战甚至到了后来的人身攻击。 秦牧白再忍不了，打算从自己的账号发布澄清声明。 只要他承认，大家就不会再骂温以宁了。 可编辑好刚要发出，却被经纪人拦下：“不行，为了你的形象，绝对不能承认。” “万一舆论影响代言合约，会很严重的。” 秦牧白沉默片刻：“那又如何？” 他已经错了太多太多，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温以宁。 经纪人按下他，语重心长：“秦牧白，你知道公司培养你花了多少钱吗？” “多少人靠你吃饭，一旦赔违约金公司破产很多人会失业，让舆论过去就行了，网络从来不会放过谁，你没有任性的资本。” 听着经纪人的话，秦牧白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深深的无奈从心底涌出，原来他自以为已经走到上层，却还是被枷锁禁锢。 他根本没办法保护她。 …… 晚上，开完角色研讨会，温以宁回到酒店打算休息。 秦牧白忽然打来电话。 温以宁接起，语气平和：“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太过淡漠，就像只是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般。 秦牧白的心紧了紧，哽声开口：“宁宁，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温以宁将素材片段分类整合，一遍随口回绝：“没什么好见的，这段时间都要拍摄。” “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先挂了。” 她说着要挂电话，却听对面顿了顿，又一次开口。 “我把路易带出来了。” 听见路易，温以宁的心骤然提起：“你想干什么？” “宁宁，你不想见我，你想不想见路易？” 秦牧白的语气带着恳求：“就像以前一样，我们牵着它去散步好不好？” 捏着手机，温以宁有些犹豫。 她的确不想再跟秦牧白有瓜葛，也打定主意拍摄结束就要将路易接回来。 但这么久没见，她真的很想那只对她撒娇对她摇尾巴的小家伙。 时间像是禁锢住，过了很久很久。 温以宁终于开口：“好。” 两人约在从前散步的公园。 见到温以宁的瞬间，路易就扑了过来。 它尾巴摇的飞起，嘴中不住地哼哼，像是要把这些天的委屈说尽。 温以宁抱住它，却忽然发现它瘦了一大圈。 她不禁蹙眉：“怎么瘦了这么多？” 养了路易这么多年，温以宁知道，它平生最大的爱好，无非就是吃饭睡觉和散步。 从前她有空时会做狗饭，再没空也会给它准备有营养的罐头和粮食。 可现在，路易不光瘦了一大圈，就连毛色都没有从前有光泽。 秦牧白语气有些迟疑：“接过来后路易就不怎么吃东西，它很想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其实还有后半句：‘我也很想你。’ 可听着，温以宁却更生气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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