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冬天，我失去了当兵的资格。 我就趴在冰面上，救了掉进冰窟窿里的蒋静。 她冻僵了使不上力气。 尖利的冰片划伤了我的手腕、手掌、手指。 我绝望的呼救，无论蒋静怎么喊我放手，我都没有听。 手掌沉在水里，水面血红一片，划出两个世界。 蒋静被捞上来时，已经没有意识。 而我也被送到医院急救，手伤很重，入伍体检根本过不了关。 那天实在太冷了，冷到我不敢问我救的那个女孩还活着吗？ 直到她再次出现在学校，我被压抑的胸膛，才真正涌进一丝新鲜的空气。 只是半个月过去，救了她这件事，我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了开口的。 因为我喜欢她，所以也希望她可以单纯的喜欢我。 那年我十五岁。 今年，我二十五岁。 要娶我不到五岁就对她有了记忆的女孩。 沈晓冬不正经的时候多，正经的时候少。 所以就显得正经的时候格外突兀。 国营饭店里，吵吵闹闹。 这场婚礼，沈家怕我母亲受累，也主动承担。 我和晓冬的爸妈一起，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沈晓冬往我的酒杯里倒着白开水：“累不累？” “累了就别敬了，剩下几桌我去。” 我摇摇头，视线就是在这时候跟蒋静对上的。 也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蒋静瘦的吓人。 原本娇艳明媚的脸颊蒙上了一层阴翳。 “韩立哥，咱俩还有可能吗？” 我手上的酒杯“啪”摔在地上。 “蒋静，别发疯。” 显然她没听进去。 沈晓冬去换衣服的功夫，她就拽着我的胳膊到了一个没人的包厢。 “韩立哥，我都知道了，是我认错了人”她小心地攥着我的手腕，“如果不是我，你也会当兵的吧。” 说一点感觉没有是假的。 心还是会疼的，为自己。 门外晓冬急得在外面敲门，蒋静毫不理会，继续说道： “韩立哥，其实现在还不晚，我知道你们的结婚报告刚送上去。” “现在撤回还来得及，我去求办事处的领导。” 蒋静有些紧张地攥着袖口。 一双水气氤氲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我。 “我结婚了，这是我的婚礼，蒋静。”包厢空旷，我甚至听出了自己的回音。 蒋静的手无力的垂下来：“韩立哥，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只要你能跟我在一起，就算你娶了沈晓冬，我也不会……” “经历什么？辜负我？骗我假死过？” 话落，沈晓冬猛地抬眸，声音颤抖着：“韩立哥，你、你也回来了？” 尽管我没有回答，也足够沈晓冬证实她的猜想。 “韩立哥，你都知道什么？” 是啊，她大概还不知道我当了四十年的游魂吧。 “我还知道什么？我还知道你带着宋知栩去我的坟前求我，让我别缠着他。” “我没那么恶毒，也不会诅咒宋知栩得癌症，我跟你们不一样。” 即使是上辈子的事，我再提起也是气得直发抖。 蒋静抓着我的手，手指直打颤：“那是因为宋知栩骗了我！” “我以为救我的人是他，所以才会答应假死，带他去边疆。” “我曾经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韩立哥，我会补偿你，我哪也不去，就守在你身边。” “如果你妈还是像上辈子一样，我就帮你一起照顾她。” 我看着蒋静手足无措的样子，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天真愚蠢，好像所有人都该围着她转一样。 让我生出满腹的恶心。 “用不着。”我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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