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在听到他的声儿后又转回来,缓步走到书案前的地上坐下,盘起尾巴,抬头乖巧地看着他。 一人一猫静静对视了半晌,季渊侧首往桌案的空处看了一眼,本想示意它上来,可转念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荒唐,毕竟一只狸奴哪里看得懂这些。 他复将视线落回桌前,却觉一道残影自眼前划过,通身雪白的狸奴已然跳上了他左手边的桌案上。 它站在他面前,毛绒绒的尾巴高竖,尖端轻轻地左右摇摆着。 燕沅很努力地表演着高兴,心忖着这般应当能讨好暴君,让他待会儿少发点疯吧。 季渊搁下笔,双眉微蹙,凝视着眼前的狸奴,少顷,淡淡命令道:“坐下!” 狸奴应声收起尾巴,听话地蹲坐下来,还睁着一双璀璨的蓝黄异瞳,软软地“喵”了一声。 跟在后头的孟德豫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陛下,这狸奴可真是聪慧,想必从前在北域就被好生教导过。”孟德豫惊叹不已,“也不知这狸奴叫什么,若是知晓名字,下回再跑丢了,兴许能更好寻一些。” 季渊伸手在狸奴的下颌处揉了揉,便见它舒服地眯起眼,腹中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先前的名字有何重要。”他声音逐渐变冷,“如今它既在朕的手上,便是朕的东西。” 孟德豫双眼一提溜,忙附和,“陛下说的是,既到了我们南域,自该有个新名字。” 在季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孟德豫多少也掌握些他的性子,知季渊这人占有欲极强,最不喜的便是别人觊觎他的东西,只要是他认定了属于他的,旁人绝不可沾染半分。 如今他对这狸奴有些几分兴趣,自然不可能让她还用从前的名字。 “你觉得该取何名?”季渊问道。 “这……奴才怕是起不好,只能……尽力一试。”孟德豫哪里敢真的拿主意,他顿了顿道,“奴才幼时住在乡下,也见过邻家养的几只狸奴,取的名字倒都简单,若是求福气,便叫大福,若是求财运,便叫阿财。奴才也不求什么,看狸奴主子瘦成这般,只望它更肥壮圆润些……” 孟德豫思索片刻道:“不如就叫……肥肥吧。” 正舒服享受着季渊抚摸的燕沅猛然转过头去,本想着取什么名都无所谓,但也不能这般俗气吧。 整日被人在后头叫“肥肥”,她怕不是真有一天会肥成豕。 燕沅顿时凛起眼睛瞪着孟德豫,从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季渊低笑道:“看来它不是很喜欢你取的这名。” 孟德豫嘻嘻笑了两声,他哪是真心在取,自然是为了抛砖引玉,“奴才愚笨,还是陛下亲自来取吧……” 燕沅抬眸见季渊凝视着她,薄唇微抿,含着浅浅的笑,总觉得季渊取的名儿应是更靠不住。 她低头用舌头一下下舔着掌心,就听耳畔男人缓缓道:“既不喜欢肥字,那就叫圆圆吧……” 燕沅双耳一竖,蓦然怔忪在那里。 第14章 吃了我的糕点就是我的猫…… 从前和陈氏在一起时,她也爱这般叫她,“沅沅”这个称呼,是燕沅幼年时最温暖的回忆。 虽然知晓眼前的男人喊的只是狸奴,此圆亦非彼沅,可时隔十年,听那低沉醇厚的声儿喊出这两个字,燕沅只觉心口异样得厉害,忙低下头佯作舔毛的模样。 孟德豫见此情形,生怕季渊因狸奴这副模样生怒,赶忙道:“圆字亦有团圆美满的寓意在,陛下这名字取得可真好。” 季渊无视了孟德豫的阿谀奉承,微微眯起眼凝视着背对着他的狸奴,“不喜欢这名儿吗?” 燕沅没有搭理他,想着自己这番态度,应当会让季渊考虑再换个名儿吧。 季渊倒也没因狸奴的冷淡而不悦,他从手边的青瓷盘中拈起一块桂花糕,凑到了狸奴鼻下。 嗅到这股香气,燕沅蹭地抬起头,看着嘴边诱人的桂花糕却是犹豫了一瞬,谨慎地望了季渊一眼。 见他似乎并无恶意,燕沅才小心翼翼凑过去,张嘴接过桂花糕。 方才咬了一口,就听季渊不容置喙道:“不喜欢也无妨,吃了点心,便算是应了朕的话,往后你就只能叫圆圆。” 燕沅茫然地抬起头,微张着嘴,口中的点心都还来不及嚼。 简简单单一块桂花糕,她怎就被强签了卖身契呢! * 此时,皇宫珍秀殿。 淑妃派去监视凝玉阁的小黄门匆匆回返,在淑妃的贴身婢女如兰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如兰面色一变,疾步入殿禀报。 殿中,淑妃正斜躺在小榻上休憩,抬眸见如兰这副样子,蹙眉道:“出何事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娘娘,小卓子回来禀报,说看到御书房伺候的李福公公半个时辰前去了凝玉阁。” “李福?”原还懒洋洋躺在榻上的淑妃顿时来了精神,“他去那儿做什么?” 如兰答:“奴婢也不知,不过听小卓子说,李福公公再出来时,手上便多了只雪白的狸奴,蓝黄异瞳,想是陛下养在御书房的那只。” 淑妃在宫中耳目众多,自然知道那狸奴的事儿,听闻那只狸奴是北域太子进献给陛下的,陛下甚是喜爱,不但让它住在御书房,甚至还由孟总管的徒弟李福亲自来照料它。 一只狸奴而已,淑妃倒没怎么放在心上,陛下宠爱想也是图一时新鲜,很快便会腻烦。 如今她更该担心的不是那只小畜生,而是凝玉阁那个。 陛下虽后宫充盈,佳丽三千,却丝毫不近女色,但不代表不爱女色,故而这宫中凡是相貌出众些的,她都需防着才行。 毕竟,按那个游方术士所说,她往后可是要当皇后的。 淑妃想起过往种种,掩在袖中手不由得攥紧成拳,她虽是苏家女,却不是当朝首辅苏衍之的嫡女,而是姨娘所出,在家中排行第五。 因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苏衍之觉得她八字晦气,在她出生后,将她和她母亲冷落在苏府最僻静的院落里,受尽府内众人欺凌。 直到她及笄那年,苏衍之忽然将她叫到了书房。 书房里,一游方道士在她身边摇头晃脑地绕了好久,蓦地神神叨叨地冲苏衍之道喜,言她这命格独特,是皇后之相。 此时正值季渊上位不久,突然下令让朝中三品及以上官员送族女入宫,苏衍之便顺势将她送了进来。 苏衍之的嘱咐淑妃一直牢记于心,只要她听话顺从,将来定能登上皇后宝座。 到那时,她就能让她的母亲成为平妻,与常年欺负他们的主母平起平坐,让从前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都尝尝轻视她的滋味。 因此,凡是会阻碍她成为皇后的人,她一个都不能放过。 凝玉阁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楚楚可怜,可谁知存着什么心思。 她那副病弱的样子指不定就是装的。 淑妃秀眉紧蹙,转头对如兰道:“派人去一趟凝玉阁。” * 燕沅今日醒来,比前日又早了一刻钟,她记得她是在御书房的小榻上休憩,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看见的就是这熟悉的海棠红床帐的帐顶了。 环顾一圈,见夏儿并不在屋内,燕沅扶着床栏起身穿衣,慢悠悠地推门出去。 想是柳太医的药起了效果,她的身子已然好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浑身无力,也有了进食的胃口,再过一阵,应是能完全痊愈。 院中的夏儿听见动静,忙起身来扶,“姑娘,您身子还未好全,怎都不喊奴婢一声,自己就出来了。” “无妨,我自己能走,又何必喊你呢。” 燕沅被扶着在石凳上坐下,瞧见桌上的针线筐子,问道:“这是做什么呢?” 夏儿笑着从筐子中取出一个香包给燕沅看,“先前说好给姑娘做的,待姑娘身子好了,正好可以带在身上,遮遮香味儿。” 燕沅看着针线筐里显然做了好久的香包,牵起夏儿的手,神色有几分愧疚,夏儿是跟着自己入宫的,和她一样对宫中极不熟悉,这段日子,她卧病在床,都是夏儿在照顾她,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夏儿,谢谢你。” 夏儿摇摇头,“姑娘说什么谢,在渭陵的时候,姑娘对奴婢多好,奴婢都记在心上,姑娘往后可别再说这些了。” 她倏然想起什么,转而笑着道:“姑娘,今日还有一只狸奴闯进咱们这院子里,就是那只通身雪白的狸奴,进宫头一日,您见过的那只,可还记得?” 燕沅微愣了一下,勾唇笑道:“记得。” “那狸奴生得可真好看,两只眼睛的颜色还不一样呢。”夏儿想起白日的事儿,越说越来劲,“它还很亲人,一直在用脑袋蹭奴婢,奴婢还抱了它呢……” 听夏儿喋喋不休地说着,燕沅会心一笑,夏儿不知道也不会相信的是,那只狸奴就是她,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对她格外亲近。 暮色沉沉向晚,很快便起了凉风,燕沅身子虚,禁不住吹,登时掩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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