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的地图草草揽了一遍,问道:“行宫的事宜安排得如何了?” “都按陛下吩咐的去办了。”孟德豫答,“负责守卫的人多分到了主殿附近,若真有刺客,定也难以近陛下的身。” 他顿了顿,又略显期待道:“不过那些娘娘们……陛下想安排在何处?” 孟德豫问罢,燕沅便见季渊伸出手,随意指了指,“就安排在这儿吧。” 她定睛一看,季渊的手不偏不倚,正落在了西面,那里稀稀落落有一片小的宫殿。 孟德豫道了声“是”,心下却难免有些失望,这陛下好容易带着嫔妃出行,怎还安置在离主殿这么远的地方。 坐在季渊膝上的燕沅却丝毫没在意这些,她忍不住盯着西侧那深入山林的小道看了许久,一个主意蓦然在心底窜出了头。 三日后,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自宫门驶出,穿过整个京城,往温泉行宫的方向而去。 燕沅本还担忧,自己会因昏迷无法前往,没想到季渊因政事耽误了时辰,直拖到未时前后才出发。 那时,她恰好刚醒来不久。 温泉行宫离京城并不远,出了京城不消一个时辰便已抵达了山脚下。 行宫在山腰上,当年建宫的安庆帝为了更便于上山,特意凿了一条利于车马通行的山道,只一炷香便能到行宫门口。 燕沅和夏儿坐在最后头的马车上,与为首的御驾遥遥隔着。待下了车,燕沅忍不住踮起脚尖往前头张望,直到看见那颀长挺拔的身影怀抱着毛绒绒的一团,这才舒了口气。 虽先前季渊命李福为她整理了不少玩具吃食,可燕沅到底有些放心不下,生怕中途出什么差池。 她如今这般情况,光是人逃了根本没有用,想彻底逃掉必须得带着狸奴一块儿。 季渊先行入了主殿后,剩下的人才陆续被宫人带去各自的居所。 这座温泉行宫虽有人把守,但因荒废了八年,已变得破旧不堪,尤其是西面的这片殿宇,听说只是给妃嫔住的,再加上时间紧,宫人们只草草打扫了一番,依然十分杂乱,院中杂草丛生,屋内的墙上满是霉斑,地上甚至还有没铲掉的青苔。 随行伴驾的几个妃嫔都十分嫌弃这儿,听闻要自己选住所,谁也不愿要最靠近西侧,格外破旧的那屋。 那厢儿的屋顶破了个大洞尚且来不及修补,夜风吹进来指不定有多冷。 几个妃嫔推来推去,最后以“位份低,进宫时间最短为由”推到了燕沅身上。 燕沅到底没说什么,只沉默着接受了。 她神情看起来虽委屈,可心底却不知有多雀跃。 待人走散了,燕沅拉着夏儿便进了屋,夏儿却有些紧张,掩在袖中的手都在发颤。 “姑娘,这能行吗?” 乍一听她家姑娘说起此事时,夏儿 吓得心肝直跳,惊诧一向胆怯的燕沅竟敢做出这般危险之事。 “行不行的,总得试试才知道。”燕沅咬了咬唇,“别怕,这儿偏僻不会有人来理会我们,好容易出来,若不试试,指不定一辈子都得被困在宫里了。” 夏儿犹豫了一瞬,重重点了点头。 她在外头也没什么亲人了,与她亲近的也只有燕沅,若是燕沅要走,不管危不危险,她自然也得跟着走。 入夜后,待天彻底暗下来,燕沅带着夏儿偷偷绕到了殿后,踩过茂密的灌木丛,摸索了一会儿,果然见到了地图上那条狭窄的小道。 她们顺着这条小道往下走了约小半个时辰,便惊喜地发现山谷间一条平坦的小路。 附近并无人把守! “姑娘,能出去,我们能出去!”夏儿激动地拽住燕沅的衣裳。 然燕沅脸上却没有同她一样的欢欣。 毕竟不是逃了就逃了的,宫妃脱逃的罪名不小,指不定会祸及整个燕家,她必须得想个法子,让她既逃的掉,也让他们不再来寻她。 燕沅思忖了一夜,翻来覆去没睡着,加上自屋顶吹进来的寒风刺骨,待天□□明,她才昏昏沉沉地闭上眼。 再睁开,看见眼前陌生的环境时,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被带到温泉行宫了。 这个寝殿虽未有司辰殿大,可依旧十分宽阔且奢靡,燕沅抖了抖身子,跳下小榻,在殿内漫无目的地走着。 少顷,只听殿外响起一阵奇特的风声,她顺着声音的源头而去,跳上窗台,便见一人在院中舞剑。 院子正中有一棵百年银杏,正值深秋,风簌簌而过,裹挟着金黄的中杏叶而下。落叶间,那人面容清隽沉冷,身姿挺拔,剑随掌动,行云流水,快得几乎看不清。 能看到的就只有他周围无数被剑划作两半的银杏叶,没有一片沾上他的身。 燕沅一时傻了眼。 还记得她见到季渊的第一日,他就在用剑,只是那剑沾了血腥杀了人,使她对他愈发恐惧起来。 细细回想之下,除了被丢进浴池的那回,她附在猫身大多数时候都过得很惬意。 暴君虽时不时爱耍弄她,吓唬她,眼神也极其可怕,可并未真正伤她性命,反而她平日的吃食和玩意儿都是旁的狸奴不能比的。 至少作为狸奴的主人,暴君并不算坏。 只是,她到底不是狸奴,是人! 她一日比一日苏醒得早,总有一日会彻底摆脱狸奴的身体。 暴君对狸奴的好,无论如何都与她无关。 燕沅看着远处陷入深思时,并未发现耳畔的风声不知何时已然停了,待她反应过来,恰好对上一双阴沉的眸子。 那双眸子盯着她一动不动,燕沅与他对视着,总觉得这眼神里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还不待她细细回味,便被抱进了熟悉且温暖的怀里,一股淡淡的汗味钻入鼻尖。 侯在一旁的孟德豫忙递上干净的巾帕,“陛下,早膳已经备好了。” 季渊随意擦了擦额间的汗,将巾帕丢给孟德豫,阔步入了殿内。 他将狸奴放在圆桌上,抬眸一示意,很快便有小黄门将备好的饭食端到了狸奴面前。 今日的燕沅却并不急着吃,她嗅了嗅喷香的鸡肉,不由得在心下感慨,过了今日或许就再也不能经常吃到那么好的饭食了。 季渊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偶一抬眸,便见狸奴埋下头去,吃得格外得慢,仿佛在细细品尝肉的滋味,显得有些舍不得。 他眸色幽深,少顷,唇间微扬,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燕沅正吃得津津有味时,忽觉一只大掌久违地落在了她的头顶,轻柔地抚摸着。 “在行宫的这些日子莫要乱跑。”她一抬眸,便见他薄唇轻启,缓缓道,“听闻那林中可有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若是放在从前,燕沅或许就信了,可看着季渊眸中的戏谑,燕沅再清楚不过,他分明就是在耍弄她。 她“喵呜”了一声,埋下头去继续吃,并未理会他。左右都是最后一日了,她不同他计较。 然吃了几口,燕沅却倏然停住动作,愣在那里。 对啊……就是这个! 这一趟来温泉行宫,李福并未跟来,而是守在了皇宫御书房,没了李福紧盯着,燕沅也自由了许多。 她摇着尾巴,蹲在正殿门口坐了一上午,待午膳吃完了,她又慢悠悠地走出去,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趁人不备,顺着树干跳上了屋顶。 温泉行宫不似皇宫那般大,站在正殿的屋顶上,整个行宫尽收眼底。 她如今住的那屋子正挨着西侧的山林,屋顶上还有一个破洞,一眼望去格外明显。 为了让狸奴更容易寻到地方,她有意没在身上佩戴香囊。她站在屋顶,用灵敏的鼻子嗅了嗅,果然自那个方向闻到了她身上独特的香气。 确定了位置,燕沅纵身在屋顶间跳跃,直往气味的源头奔去。 大抵一盏茶的工夫,她在一个破了洞的屋顶上停下,蹲在那儿顺着洞口往里瞧,一下便看到了坐在桌前的夏儿。 燕沅这才放心地跳下屋顶去,可方才落了地,她便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感扑面而来。 遭了,是时辰到了! 她强撑着往一旁的灌木丛里钻,方才藏起来,身子一歪,彻底没了意识。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屋内,燕沅倏然睁开眼,她支起身子坐起来,披衣正欲下榻,便见坐在桌旁的夏儿快步走过来,“姑娘,您醒了!” “嗯。”燕沅顿时放缓了动作,问道,“该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夏儿指了指屋内一角,那儿放着两个小包袱,“能放的奴婢都放在里头了。” 燕沅点了点头,忽而道,“夏儿,我有些饿了,能否给我端些吃食来?有了气力,待会儿也好逃……” “好,姑娘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拿。” 眼看着夏儿离开,燕沅飞快地穿上衣裳,跑出屋去,她拨开灌木丛,寻了好一会儿,终于从中瞥见了雪白的一团。 她将狸奴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护在怀里,入屋寻了块大的软布,包住狸奴,藏在那两个行李之中。 夏儿回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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