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开局（1V1 H）_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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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许是附身成小狗的缘故，季渊的嗅觉变得极其灵敏，就算看不见托盘中的东西，他也能嗅到那浓重的气味。这是云漠卿每日要喝的汤药。那端着汤药的宫婢蓦然低叹了口气，低声对身侧另一宫婢道：“这每日一碗碗的喝，都喝了多久时日了，就是不见公主殿下的身子好转。你说，公主殿下会不会跟传言的一样……” “别胡说。”另一宫婢忙拦了她，“国师当初只说公主殿下许是会夭折，又没说一定，但公主如今都长到四岁了，好好喝药，总会好起来的……” 季渊静静听了许久，心下蓦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她身子不好，但不知道原来小姑娘的病这么严重。他跟在宫婢后头入了殿，就见那宫婢将托盘搁在榻桌上，恭敬道：“公主殿下，您该喝药了。” 云漠卿看了那漆黑的汤碗一眼，想到那苦涩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咬了咬唇道：“有些烫，我一会儿再喝。” 季渊看了眼那已经不再冒热气的汤药，知晓她就是怕苦不想喝。宫婢亦看出来了，她张嘴正欲劝说，却见脚边那小奶狗忽而抬起前腿搭在小榻上。因为还太矮小，他尚且爬不上去，就只能冲着榻桌的方向“汪汪”叫了两声。云漠卿疑惑地看着它，旋即顺着小狗狗叫的方向看向榻桌上的药碗。宫婢登时会意道：“公主殿下，它这是劝您喝药呢。” 她话音方落，那小狗又是“汪汪”两声，仿佛在应她的话。云漠卿见状，颇有些犹豫地将汤碗端了起来，咬了咬牙，屏住气，双手捧着碗仰头一饮而尽。 “公主殿下真厉害。”宫婢一边夸赞，一边将一盘子蜜饯递到她眼前，让她解解苦。云漠卿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因为苦涩而扭曲的脸方才恢复正常。宫婢端着空药碗出去后，她将小狗抱起来，放在怀里。小狗很乖，她将脸贴着它，用奶乎乎的声儿暗暗嘟囔道：“胖胖，谢谢你提醒我吃药，我怎么能怕苦呢，我要好好活下去，不然父皇母后是要伤心的。” 季渊抬眸看去，便见云漠卿稚嫩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懂事与坚强。他垂下头，心下倏然生出些许惭愧，他都十岁了，还常是闹脾气，竟连一个四岁的孩子都不如了。他反思间，就听云漠卿在他耳畔喃喃：“胖胖，你要是个人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同你说说话了……” 季渊闻言心下一动，他闭上眼，孟德豫的呼唤声渐响，将他逐渐从梦中拉了回去。他睁开眼，便见孟德豫站在他面前，低声道：“殿下，您这是太累，睡着了？” 季渊背手揉了揉眼睛，摇摇头，是他让孟德豫半个时辰后来唤他的。 “嗯，太困了就小憩了一会儿。” 他抬眼看向安静却冰冷的东宫正殿，一股说不出的孤寂从心底升起。他缓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似乎想要自己再清醒一些，旋即起身往书案的方向而去。今日幸福的梦已经做过了，他也该回到现实了。季渊在殿中坐了一日，看了一会儿书，又练起了字，快过申时才去了露华宫同他母后请安。沐嫣依旧如往常一般，态度不冷不热，往日总会因她的态度而难过的季渊不知怎的，今日忽而无所谓起来。纵然他母后不喜欢他，他也可以一个人快快乐乐地活着，何必一定要得到他们的喜欢。想通了的季渊心情始终很好，睡前小练了一会儿剑，便沐浴睡下。他盯着帐顶看了许久，却是没有丝毫睡意，不知怎的，今日梦醒前，云漠卿对他说的那话总在他脑中盘旋不去。他忽而抬起手腕，摸了摸上头戴着的做工粗糙的手串。其实不止是云漠卿，他也一样，若是有可能，他也想与她见面，随便说说话。季渊低叹了一声，旋即闭上了眼，他自然没有看见，在他入睡的一刻，那粗糙的手串发出了微光，但又很快消失不见。再睁开眼，入目皆是一片蓝。季渊发现自己稳稳站在一片平静无波的碧蓝湖面上，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苍穹，不远处的湖中央，还伫立着一个小楼。小楼外花木繁盛，他步步靠近，水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离得近了，他仿佛听见一阵低吟声，回旋在空荡的湖面上，如铃般悦耳动听。绕过小楼，季渊便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青衣坐在湖边，看着澄澈的湖面逛着一双腿，胡乱哼着歌儿。似是听见动静，那小人儿转过身来，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怔愣一下，问：“你是谁？” 季渊也有些惊诧，但片刻后他浅笑着看着她，“你白日不还说，若我是人就好了，我不就来见你了嘛。” 云漠卿歪着脑袋眨了眨眼，旋即想起什么，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指着季渊，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胖胖，原来你是狗精啊！” 季渊：“……” 第95章番外18（平行时空）季渊剑眉微蹙,旋即尴尬地低咳了一下，想着反正也是梦,便低下身逗云漠卿道：“我不是狗精，我是神仙。” “神仙？”云漠卿眨了眨眼，却是不怀疑，反天真地问道，“狗也能修成神仙吗？” 眼前的小姑娘被骗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季渊拼命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当然能了，别看我变成小狗的时候那么小，其实都已经几百岁了。” “哇！” 云漠卿跳起来，一把拽住季渊的衣角,她本就矮小,站起来也只到季渊腰那么高，她昂着头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认真道：“既然胖胖是神仙,那你能帮帮我,让我活久一点吗？” 季渊闻言,面上的笑意一僵。他万万没想到云漠卿居然会向他许这样的愿望。云漠卿继续道：“卿儿还不想死,卿儿还想和哥哥，和父皇母后,还有胖胖你在一起很久很久。” 她话音方落,便有一只手掌落在她的脑袋上,头顶传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只要你好好喝药,病一定能好的。” 看着季渊安慰的眼神,云漠卿眸光黯淡了几分。她知道了，胖胖也没有办法。她虽还小,但很多事情不是不明白，她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差了，很多时间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喝再多的药或许都没用了。她不再为难季渊，只声音低落道：“胖胖，神仙是不是没有烦恼啊？” 听说神仙不会死，那么他们一定过得无忧无虑吧。季渊凝视了她一会儿，苦笑了一下，“不，神仙也有烦恼啊……” 他低叹了一声，就觉手指被勾了勾，垂首看去，便见云漠卿眸光真挚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胖胖，你有什么烦恼？我能帮你吗？季渊摇了摇头。他的父皇母后不喜欢他，他自小过得很难很累，这件事，她又如何帮得了他呢。他抬手摸了摸云漠卿的脑袋，眸光温柔。眼前的小姑娘太善良了，分明自己过得也不好，却还想着帮他。 “胖胖是因为别人才不高兴吗？”云漠卿声儿软软糯糯的，“如果是因为别人，那就别去想了，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你看我每天都很喜欢睡觉，等睡着了到了梦里，就不会觉得难受，也不会一直咳嗽了。” 听到梦这个字，季渊微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分明是你入了我的梦，怎么还说是你做了梦呢。” 今日能在梦中和云漠卿说上话，季渊还是挺开心的，即便不是真的云漠卿，他也无所谓。云漠卿拧起了眉头，“才不是，这分明是我的梦，是胖胖你闯进了我的梦。所以，你明晚也会来梦里见我吗？” 季渊不欲与她争辩，一个梦而已，有何好争的，他只笑了笑道：“希望吧。” 翌日一早天未亮，孟德豫就小心翼翼地将季渊唤起来。伺候季渊梳洗更衣时，他明显感觉他家太子殿下今日心情格外得好。虽不知缘由，可孟德豫不免也跟着高兴起来。季渊起身在院中练了一会儿剑，吃了好大一碗粥和两个鸡蛋，才去尚书房读书。午时前后，他自尚书房回东宫，经过御花园，便见碧水湖中莲叶接天几乎满眼都是碧色，其间白荷随风摇曳，淡雅的香气沁人心脾。不知为何，季渊蓦然心下一动，步子一转，往湖边而去。露华宫内，沐嫣正对镜发呆，她在唇上摸了一层厚厚的口脂，整个人的气色虽好了许多，可仍掩不住她浑身的黯淡。屋内闷得慌，她站起身，方想去窗边透透气，便听一声“太子殿下”在殿外响起。她急促地向前快走了几步，可没走几步路，她又蓦然停了下来，神色复归冰冷。殿外长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沐嫣走到门口，便见一个身影倏然撞了过来。许是余光瞥见了她，季渊及时止住步子，朗声唤了声“母后”。沐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由得秀眉微蹙，只见他满头大汗，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