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恋_第9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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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眼前之人明明没有变化，却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那皮囊之中漫溢而出。他下意识又发动了一次“人间失格”。但这只让一切推向了更糟糕的方向。富江的表情彻底变了。 “可是，我听到了。” 富江身体前倾，苍白到不似人类的细长手指缓缓伸出，按在了太宰的心脏处。不知为何，明明是看上去十分缓慢的动作，太宰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贴近，不能挪动半分。指尖接触胸口的那一刻，寒意透过皮肤深入骨髓。视线相接，在眼神触碰到那异常美丽的纯白眼瞳时，太宰治完全无法抵抗，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陷入其中，恍惚了一瞬。 “……什么？”他问。 “我听到了，你……在呼唤解脱。” 富江的表情平淡，昏暗的光线下，纯白色的眼瞳亮起，在深处流转着异质的白色辉光。他慢慢地说着，嗓音飘忽，像是从遥远之处传来，回荡在聆听之人的灵魂深处。 “但死亡啊……却如此冷酷，从未对你有过半点回音。” “我不会这样。” 富江捧起他的脸，深深望进他的瞳孔深处。 “用你的痛苦作祭献，与我定下约定吧。”富江近乎温柔地说，“我将实现……你的愿望。” 第 6 章 “富江、富江，是你吗？” 中也焦急的声音忽远忽近。 “可恶！”中也明显愤怒起来，“港口黑|手|党！你们要是对富江做了什么，我发誓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冷静点，中也君。”森鸥外的声音说，“那边还没人说话呢……” “别想瞒过我！”中也狠狠地一砸桌子，“富江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能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出来！” 啊，好像是中也在叫他。星野富江动了动手指，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中也？”富江捂着头，仍感觉脑子有点昏沉。那边立刻安静了。 “没事吧，富江？”在电流轻微的噪音中，中也担忧的声音传来。 “没事，只是感觉，好像做了一个有点长的梦。”富江慢慢地说道，“在满是星星的原野上，有一颗……不对，是两颗巨大无比的月球……他们缓慢地转动着，飘散着无比美丽的光辉……” “好了，到此为止。”太宰治突然出现，一把拉开富江的捂住脸的手，笑眯眯地凑到富江面前，“睡美人睡醒了，不是应该找王子吗，为什么第一件事就是找小矮人聊天呢？” 星野富江这才发现，原来中也的声音是从一个黑色的小型机械物中传出来的。而这个东西此刻正被太宰治抓在手上，颇有些报复意味地晃来晃去。 “喂，这个声音，你是那个混蛋自|杀狂吧！”中也咬牙切齿道，“别在那里晃来晃去了，风声太大了，我都听不到富江说话了啊，可恶！” “我刚刚是睡着了吗？真是抱歉。”富江低声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从进了休息室之后就变得很困……” 太宰治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随即，他轻轻笑了起来。 “诶，真的吗？但是我和富江相处的很愉快呀。”太宰治用甜腻的声音委屈道，“难不成，富江把答应我的事也全部忘掉了吗？啊，好难过——” “诶、诶？”富江有些茫然，“我答应你什么了吗？” “当然啦！那可是远比朋友关系更深、更远、更特殊……的事情哦。” 太宰低低地笑了几声，随后故意对着手上的机器大声喊道：“啊，跟某些人单方面自认为深厚的感情可完全不同哦——” “你这混蛋！在跟富江说些什么呢？！”中也的声音愤怒地大喊，“有本事当面过来，我这次一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星野富江仍然在冥思苦想。他好像真的答应了什么事情，但后面好像又被改了……嗯，完全记不清了。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富江对自己很有自信，他又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跟别人许下约定的人。森鸥哇头疼地叹了口气。 “太宰君，既然客人醒了，就让他和你一起过来吧。”森鸥外说，“这里还有事需要讨论呢。” “好的，森先生。” 太宰治利索地按掉了手上的通话，把中也骂骂咧咧的声音堵在了另外一边。 “好了，富江。”太宰治在逆光处向星野富江伸出手，眉眼弯弯，“我们一起走吧？” 搭上那只冷得跟他不相上下的手时，星野富江还有点迷茫。他跟太宰的关系什么时候好起来的，而且太宰对他的称呼什么时候改掉了？明明在他意识的最后，太宰还很生疏地叫他星野君来着……但因为太宰太自然了，所以富江也就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这个有些亲昵称呼。不过终于交到人生中第一个朋友了呢。富江有些高兴。但很快，这一点点高兴，被更大的麻烦感抵消了。星野富江面无表情。 “你这混蛋自|杀狂，快放开别人的兄弟啊！”中也怒道，“你没看富江明显很不舒服吗？” “哈？富江不舒服，明显是因为你这个小矮人在那里吵吵嚷嚷吧。”太宰夸张地揉了揉耳朵，“天哪，这个声音，你是想喊整个横滨的人起床吗？” 黑暗的房间内，森鸥外端坐于正对门的座位上，中原中也坐在房间中央上的椅子上。中也身后站着一个异能力者，手中闪烁着金黄色的异能力光芒。中原中也的手脚，都被来自身后人的金色异能空间困住，所以只能坐在椅子上。但此刻中也挣扎着扭动身体，向着走进来的太宰恶狠狠地喊道，“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要暴揍你一顿！” “你先能揍到再说吧——” 太宰治刚一说完就变了个语气，故作害怕地向富江身后躲，“看呐富江，中也好凶哦。” “喂混蛋，你在往哪贴！”中也的表情堪称恐怖，“宰了你！我一定要宰了你！” “星野君还真是受欢迎呢。”森鸥外慢悠悠地说。星野富江抬起一只眼睛，有气无力地看向森鸥外，“看起来，你恢复得还不错？” 森鸥外：“……” 森鸥外脸色白了白，换了个姿势后咳嗽了一声，“那么，是时候该切入正题了。” “兰堂君，可以请你稍微回避一下吗？” 星野富江跟着森欧外的视线，看向站在中也身后的那个异能力者。奇怪的是，明明是夏天，他却穿着厚厚的毛里外套，甚至还戴着手套和耳罩。 “首领，我不建议您这样做。”兰堂的视线转了一圈，尤其在富江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睛看着中也，“他的异能力非常危险。” 从兰堂开口后，富江就一直看着他。 “我是不是见过你？”富江疑惑地皱起眉，“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你的声音……” 最深处的记忆里，似乎有一个相似的声音大喊了一声‘魏尔伦！你为什么……’ 星野富江晃了晃脑袋，那点似有若无的记忆却水雾般消散，一点痕迹也找不到了。兰堂似乎有些惊讶。他先是看了一眼森鸥外，发现森鸥外没什么反应后，才谨慎地回答道，“没有。您这么令人印象深刻，如果我见过，一定会记得的。” 森鸥外坐在原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话说回来，兰堂君，你看起来比平常还要冷啊。”森鸥外问，“没事吧？” “不瞒您说，其实我……冷得要死。”兰堂的视线在中也与富江之间转了转，不禁打了个哆嗦。 “冷？这个季节？”中也刚想吐槽，又转过头来看见了森鸥外身上也不薄的衣服，“难道穿这么厚是你们黑|手|党的什么规矩吗……” 大概知道为什么森鸥外觉得冷的罪魁祸首——星野富江咳了几声，果断转移话题，“你们不是还要聊正事吗？” 森鸥外深深地看了星野富江一眼，向兰堂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兰堂收手，异能力的金光消失，“谨遵您的吩咐。” 大门关闭。中原中也解开束缚后，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握住富江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恶狠狠地瞪着太宰治。太宰治无辜地高举双手，一脸“你真幼稚”的表情，不慌不忙地走到了森欧外的身边。光从窗中投入，将房间内的区域分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明亮的光线照在中也橘色的发上，显得更加耀眼。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钴蓝色的眼睛看着富江欲言又止。隐在黑暗中的森鸥外则沉思着，深红的眼瞳定定地凝视着富江与中也两人。太宰治侧身站在更深的阴暗处，没被绑带遮挡的那一只鸢色眼睛转了转，在扫了一眼森鸥外后，又若有所思地落回了富江身上。难言的气氛在几人之间流动着。莫名其妙成为视线中心的星野富江：？为什么突然都不说话了？于是自认善解人意的富江退了一步，试探道，“要不……你们谈你们的？我就在旁边站着，不打扰你们。” 此话一出，太宰治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中也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无奈。 “富江你啊，真是……”中也叹了口气，又故作凶狠地补上一句，“现在就算了，等会儿我们私下好好聊聊。” 星野富江：？？？无视了满头问号的富江，剩下的人竟然当真默契地开始了讨论正事的进程。由森鸥外开口，几人之间的言辞交锋你来我往，话语中充斥着大量的信息，幸好富江脑子灵光，倒也不难理解。简而言之，港口黑|手|党的目的是，查清流行于世间的，关于先代首领复活的传言。而中也的目的，则是想要调查关于荒霸吐的信息。因为在流言中，先代首领是被荒霸吐召唤而得以复活，可见两者关系密切。港|黑与中也的目的有重叠之处，完全有合作一起展开调查的基础。森鸥外展示了一段在港|黑金库中的监控视频。视频上，一个嶙峋的老人吼着，“它将我从地狱召回，以散发更多的愤怒……它就是神之眷兽，黑炎的荒霸吐！” 说完后，老人就当场化为一团漆黑的火焰消失了。看完了监控，森鸥外站了起来，厚重的窗帘拉开，碧蓝的天空将光亮洒满这个空间。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中也君。不如交换情报，让我们双方同时受益。”森鸥外问道，“先代的情报我们已经拿出来了。那么，中也君，荒霸吐究竟是什么？” 太宰的眼珠转了转，轻飘飘地补充道，“嘛，不过我们这边也简单调查过，荒霸吐在传说中，是神的眷属……” 中原中也双手插兜，啧了一声，“你还相信鬼神吗？” 森鸥外笑了一下，刚想说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沉默下去。 “说不定呢。”太宰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是啊，也许神真的存在于世。”森鸥外深沉道。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某个人身上。在一旁专心当花瓶的星野富江纳闷了，“说得好好的，怎么又都看我？” 森鸥外收回了视线。倒是太宰治仍是笑意盈盈地看着富江。中也咳了一声，将众人的视线重新吸引回了自己身上。 “我知道的，也只有八年前的横滨大爆炸。” 森鸥外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不明原因、破坏力极强的巨大爆炸……将原来的城区变成了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