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为奴（NPH）_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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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来帮您叫出租车。” “我自己叫。” 夏振海拒绝后，自己缓缓走出云天一品。见夏老爷子苍劲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云天一品的大门前，林经理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是把一尊巨佛送走了，愁死她了。她拍了拍胸口，顺顺气，吩咐其他人，“该干什么赶紧干，散了散了。” 随后，她自己也赶紧忙着去召开例会。另一边，夏振海叫了辆出租车，独自前往K城的鉴定中心。很快，出租车便抵达。他下车后，径直走进鉴定中心大门。距离时间不长，他还记得上次取报告的地方，也记得交给他报告的工作人员，叫做小郑。他直接走到鉴定中心最里面，上前问道，“小郑今天在吗？” 一名女性工作人员走出来接待，笑盈盈答道，“他今天调班休息，老爷爷，您有什么事情找他呀？或者，您也可以和我说，叫我小张就行，看看能不能帮到您。” “哦，我想来查一份报告，大概四个月前。你要是知道，问你也一样。”夏振海在鉴定中心里的椅子上坐下来，他风湿严重，病痛缠身，腿脚不便，今天恰恰没带拐杖出门，多少有些疲惫。 “我可以帮您查询。您可以告诉我，想要查什么报告？”小张尽责的问。 “当时我们夏家送来两份孤儿院孩子的亲子鉴定，其中一份是安云熙，你应该听说过这件事。我想知道，另一名女孩的名字叫什么。”夏振海神情严肃地说着。 “哦，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夏家老爷子。我知道这件事，夏家千里寻亲成功，而且是我们中心做的鉴定。为了这事，我们领导还特意开了庆功会。我这就去帮您查。”小张兴奋地说道。 “谢谢。”夏振海非常客气，完全没有架子。小张走进资料室，打开电脑记录，很快便翻到了当时的记录。她走出来，对夏振海说道，“夏老爷子，另一个女孩的名字……” 夏振海听着，感觉心提到嗓子眼。 “叫乔然，乔木的乔，然后的然。”小张特意强调了一下，为了让夏老爷子听得更清楚。第二百七十一章鉴定第二百七十一章鉴定夏振海听完，面色反常的平静。心底没有掀起惊涛骇浪般的巨浪，他反而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工作人员小张表示谢意，震声道，“谢谢告知。我先走了。” 人也许在太过震惊以后，极度反差，反而会变得麻木、冷感。大脑像是出于停滞状态，既想思考，又不能正常运转。身体的躯干，如同行尸走肉般动着。 “夏老爷子，要不要我送送您？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张殷勤地上前搀扶住他，一路将他送至鉴定中心门前。 “我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情，请你务必保密。” 夏振海离开之前，特意关照小张。 “好的，老爷子，请您放心。”小张应承，像夏家这种大家族，都有各自隐秘的事情，她当然知道要保密。夏振海神情盲目地在路上走着，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又该去哪里？马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往来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噪杂的喇叭声不绝于耳，他仿佛全部都听不见。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脑海里究竟想的是什么。这时，天空飘起一丝一丝细雨。冰凉的雨滴打在他苍老的脸上，令他骤然清醒些许，他仿佛瞬间老去很多。会弄错吗？会吗？会是检验样本弄错了吗？乔然，安云熙，两个人相比较，明显乔然更像是夏家后人，且不说乔然长相和冷云霜如出一辙，气质和气度也像极了秦念真。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他的心止不住直颤。血压上来了，他的胸口越来越闷的慌，渐渐喘不上气来。他赶紧扶住路边的电线杆，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名女孩经过，看到他表情痛苦，似乎身体有恙，连忙上前关心道，“老爷爷您怎么了？要不要帮您叫救护车？” “谢谢，暂时不用叫救护车，我缓一下就好。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夏振海声音低沉了几分，喘息着说道。 “好的。” 热心的女孩立马跑到马路边，招手拦出租车，车流量很大，基本都是满客，她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请您等一下，我扶爷爷上车。”女孩对出租车司机客气地打招呼。随后，她上前搀扶着夏振海，一步一步走向出租车。夏振海在车上后座坐好后，反复向热心的女孩致谢，随后他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去御龙北路1号。”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几张钱，也没数，直接递给出租车司机。 “好。您放心，保证开的平稳。”出租车司机接过钱后，从后视镜里多瞟了几眼夏振海，心内咋舌。好大方的老先生！给钱都不带看的。御龙北路可都是超级有权有势的人家，御龙北路1号，可想而知，更是权贵中的权贵。没想到，这名老者，背景不简单啊。出租车一路平稳的开着。安静舒适的环境，夏振海的血压也随之慢慢降下来。他头脑越来越清晰，既然心里有了怀疑，他必须要证实一下。但是他目前不想告诉秦念真，更不能告诉安云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而已。在他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他瞒着所有人重新去做一个亲子鉴定。这一刻，他想到了乔然。他手里攥着她的名片，虽然心里有很强烈的冲动，想找到乔然去重新做一次亲子鉴定，但是他终究忍住了。不能随意打扰别人的生活，尤其在他没有任何线索之前。这是最基本的尊重。秦念真一辈子为了寻找孩子，受了太大的打击，现在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渐渐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他不能贸然打破平衡，他不想秦念真再受到伤害。至于性情柔弱的安云熙，更经不起刺激，一切还是等他验证过后，再说吧。很快出租车抵达了夏家。夏振海从车上下来，独自返回家中。打开门以后，他首先四处转了一圈，并且大声喊道，“念真？云熙？” “念真，云熙？” 他喊了好几遍，确定她们都不在家。时机正合适！于是，他首先来到厨房，找到一个食品保鲜袋。接着他又来到安云熙的房间，走进洗漱间。平时他几乎从不踏足安云熙的房间，四处扫了几眼，他发现地上有两根长头发，他弯腰从地上捡起来。看着有些像安云熙的头发，但他也不能肯定。万一是秦念真的头发呢？或者打扫卫生的佣人的头发，也不无可能。又看了一圈，他将视线放在安云熙使用过的牙刷之上。对于亲子鉴定，他曾经研究过一些，牙刷上面会沾到口腔内的组织。一般的清水冲洗不会完全清除这些细胞。而且，安云熙的牙刷上面，肯定只有她自己的细胞组织，不可能有人和她混用牙刷。用这个来做亲子鉴定，最为合适。想着，他将牙刷取出来，小心地装入食品保鲜袋，并且包裹好，然后放入自己的口袋里。做完这一切，他离开安云熙的房间，返回自己的房间。今天在外面奔波一天，他着实很累，他坐在躺椅上，闭目休憩片刻。思绪不平，心内感慨万千。想他纵横沙场一辈子，此生挚爱只有冷云霜一人，一辈子对她念念不忘。当年冷云霜生产时大出血，撒手人寰，经历这样的惨祸，他终身没有再娶。第二百七十二章相像第二百七十二章相像他知道，其他人都担心他过于沉浸在悲恸之中。夏家人扔掉了所有冷云霜的遗物，烧掉所有的照片，消除了所有冷云霜存在过的痕迹，一心只想让他忘掉冷云霜，重新开始。可是，依旧没能磨灭他心中一星半点的思念。照片可以烧掉，连秦念真也从未见过冷云霜的照片。可是，记忆却无法清除，几十年岁月的流逝，冷云霜的容颜依旧深深刻在他的骨血里，烧不尽毁不掉，永远也忘不了。而且，他们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一直偷偷藏了一张照片。他站起来，走向躺椅对面的空荡荡的墙壁。别人总以为他喜欢对着墙壁发呆，其实并不是。他从墙壁上，将古董西洋钟取下，打开钟的后盖，里面藏着一张泛黄老旧的照片。他像是取出自己最珍贵的宝物，捧在手心里。这便是，冷云霜的照片。他并不是对着空荡荡的墙壁发呆，而是因为墙壁的古董钟里，一直藏着他珍视一生的东西！他整个人陷在躺椅里，苍劲的眼神直愣愣看着手中的照片。像，太像了。虽然今天细看乔然，和冷云霜确实有一些不同之处，但实在是太像了，若说没有血缘关系真的无法相信。遗传是多么奇妙的事情。他回想起，秦念真虽然见过乔然。但是秦念真并没有见过冷云霜啊。这个家里，见过冷云霜的人，只剩下他自己。他小心翼翼地攥着手中的照片，仿佛攥着整个世界。他有点累了，不多时，靠在躺椅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另一边，安云熙和闫军两人离开云尚商城之后，并没有直接返回夏家，两人在夏家附近的咖啡馆里商议事情。直到秦念真给安云熙打来电话。安云熙接通电话后，声音放柔缓，并且将一指放在双唇中间，示意闫军不要说话。 “云熙，你在家吗？”电话里，秦念真温柔地询问。 “没呢，妈妈，我今天去云尚商城置办场地用品。”安云熙回道。 “我下午在家的时候，一直没能等到你爷爷回来。打他的电话也没人接听，估计他又不小心按到静音上面。”秦念真头疼道。 “需要我赶紧回去看看吗？大约一个半小时能到家。”安云熙其实人就在附近，几分钟就能到家，但是因为她前面撒谎，说自己还在云尚商场。而从云尚商城到夏家路途比较远，现在又是车流高峰期，得很久才能到。 “哦，没事。我就跟你说一声，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放在厨房里。你爷爷看到应该自己会吃，我就是不太放心，不知道他究竟回去没有。你回去以后，叮嘱爷爷早点睡觉。我现在有急事，已经离开家。要赶去京城一趟，明早就回来。”秦念真仔细关照道。 “好的，妈妈。京城出什么事了吗？”安云熙愣了愣，也不知道是不是家中有什么事，最近秦念真总往京城跑，夏晟霆也很久没回K城了。 “没什么要紧的事。你不要担心。”秦念真宽慰着，“挂了，照顾好自己。” “再见，路上小心。”安云熙懂事地回道。挂断电话后，她忍不住问闫军，“京城是不是有什么事？” 闫军说道，“是军区出了点问题。听说内部出了叛徒，武器弹药库的位置暴露。所以最近将军很头疼，正在尽全力转移物资和资源。” “哦，难怪。那你回去的理由，也是名正言顺。”安云熙才不关心军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对这些都不懂。她在意的是，这些意外事件不要影响她千金小姐的地位。她就要嫁入全国最富有的豪门之中了。 “嗯，我现在就出发。你自己回家可以吗？”闫军偷偷将手覆在安云熙柔嫩的手背上，有些恋恋不舍。其实他更担心的是，一旦她达成心愿，还会不会需要他。 “当然。你赶紧走吧。” 安云熙眼神柔媚地仿佛能滴出水来。打发走闫军之后。安云熙独自慢慢走回家。开门的时候，她留意到夏振海的鞋随意脱在地毯上，东一只，西一只，看起来爷爷已经回家了，并且回来的很着急。因为平时夏振海总会将鞋整齐的摆放在玄关，也算是军人的一种强迫症。安云熙弯腰将鞋子捡起来摆放好。接着她来到厨房，发现做好的晚餐并没有动过的痕迹。奇怪，爷爷回家以后，并没有吃晚饭。那他在做什么？虽然夏振海不是她的亲爷爷，但对她还算不错。她从小缺乏亲人的感觉，夏家的温暖让她舒心许多，也算是弥补了童年的遗憾。她觉得有必要去看看夏振海究竟在做什么，以免秦念真不放心。看向二楼，夏振海的房间似乎门掩着。安云熙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她轻轻推开夏振海的房门。房间内静悄悄的，只见夏振海独自躺在摇椅上，和以前一样，面对着一堵空墙壁。只是，这一次，墙上的古董钟似乎被人取了下来，并且后盖打开着。她小声唤着，“爷爷。” 夏振海并没有动静，安云熙心想，难道他睡着了？她瞥见夏振海手里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像是一张老旧的照片？他捧在怀里，像是紧拥着最珍贵的记忆，睡着了也不愿放手。这场景，令她回想起来了，曾经她进入夏振海的房间，他不慎将一张照片掉落在地，她当时想捡起来，他还喝止了她。记得爷爷还不曾对她这么凶过，也不知是什么珍贵的照片，让爷爷性情大变，和以前的慈祥判若两人。当时她匆匆瞥了一眼，没太看清，隐约是一名少女，难道就是传说中冷云霜的照片？而且，当时总觉得照片上的脸型和容貌，很眼熟？她一直想找机会再看一眼照片。今天趁着夏振海睡着了，倒是一个绝佳机会。她悄悄靠近，当她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时，瞬间惊在原地。乔然，太像乔然了！第二百七十三章警醒第二百七十三章警醒天啊！安云熙如遭雷击，站在原地，全身一阵一阵如有电流穿透全身，针刺般剧痛。头上仿佛被人狠狠砸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这张陈旧的照片，看起来已有几十年的岁月，肯定不可能是现在拍摄的，她明白照片上的人绝不可能是乔然。她也听说过，夏振海对已故的妻子一往情深，他的妻子名字叫做冷云霜，当年因为生产大出血撒手人寰。从没有人见过冷云霜长什么样，就连秦念真都没见过。因为没有一张照片保留下来。原来，夏振海一直私藏了一张照片。他并不是经常独自对着墙壁发呆，而是一个人看着冷云霜的照片缅怀过去。这张从没有其他人见过的照片，如今她见到了！她骤然回想起来，上次在云天一品，夏家和左辰夜会面之时，夏振海因为生气先行离去，后来她们听到夏振海喊叫的声音赶到走廊，当时夏振海一直反复说自己见到了冷云霜，执意要去寻找冷云霜。而且，最近夏振海总是往外跑，她因为总是在意自己订婚的事情，并没有真心关注过夏振海的动向。以为老爷子不过是老眼昏花认错人，心血来潮发发神经。原来，夏振海真的是每天出去寻找他在云天一品时候偶遇的“冷云霜”了！安云熙几乎瞬间就想到，夏振海当天见到的人，肯定是乔然。因为她再清楚不过，当天乔然也在云天一品，她还设计了乔然听到他们部分谈话的内容。她做梦都没想到，乔然竟然长得像冷云霜，这就是亲情，这就是遗传的魅力吗？见鬼，K城只有这么大，老爷子这样疯狂的找下去，迟早有一天能找到。到时候，她岂不是会被拆穿？届时该怎么办？她慌了，她乱了。这种事，还不能找闫军商量。因为闫军怎么可能想到她是假冒的夏家千金？如果闫军知道她真实的身份，肯定不会再帮助她，弃她如鄙夷。一个假冒的千金对他没有任何助益。虽然其他人没有见过冷云霜的照片。可是夏振海又怎会轻易放弃一辈子的执念。她呆滞站着，愤恨地看着手中的照片，脑中动起邪恶的销毁的念头，可是即便销毁了照片，老家伙的记忆又消除不掉。有什么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轻轻“叮”一声，是一条短信。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她浑身直打冷战。她拿出手机匆匆瞥了一眼，是秦念真发来的消息，“云熙，你回家了吗？爸爸安全回家了吗？” 她并没有回，也没心思回。满脑子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也就是这“叮”地轻微一声，惊醒了夏振海。他今天只是累极了，才在躺椅上小憩片刻。年轻时，他十分警醒，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若换作平时，有人私自进入房间，他早就察觉了。现在他年纪太大，今天也确实太累。他猛地睁开眼，眸中折射出警惕和敏锐的光芒。刚好直直摄入安云熙的眼中。安云熙没想到一点点小动静，夏振海突然就醒了，她吓得全身僵住，被他盯得全身发毛，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手里还紧紧捏着那张照片。夏振海也看到安云熙手里拿着他最珍爱的照片，横眉直竖，怒喝道，“给我，谁让你随便动我的东西！快还给我！” 他没有上前抢的原因，是害怕照片会被损坏。怒喝的声音饱含威慑和磁性，震得整间房子都抖上三抖。安云熙吓得直哆嗦，她还从没见过夏振海发怒的样子，眼下他是真的发怒了。可是她依旧紧紧攥着手里的照片，没有还回去。不是她不想还，是她不能还。一旦还回去，迟早有一天夏振海总会找到乔然，到时候她假冒的身份还是会被拆穿。她做梦都没想到，千算万算，马上就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成为富豪中的富豪。却因为乔然遗传冷云霜的长相，让她现有的一切都危在旦夕。天啊，她不甘心，她绝不甘心。该怎么办！夏振海眯起鹰眸，他虽然年纪大了，可年轻时候的睿智尚在，安云熙惊惶失措的表情让他产生了怀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冷声质问，“你见过照片上的人？觉得很熟悉？” 安云熙拼命地摇头，跟拨浪鼓似的。她语无伦次说着，“不，怎么可能。我没见过，我，我只是觉得，照片里的人很漂亮……” 撒谎！夏振海第一时间就知道她在撒谎。她和乔然在同一所孤儿院里一起长大，平日里见惯的面容，怎么可能说自己没见过。分明在撒谎！ “既然没见过，你慌什么？好好站着为什么要发抖？” 夏振海咄咄逼问，他感觉到不对劲。安云熙撒谎唯一的理由，肯定是她知道什么？难道？难道安云熙知道DNA是弄错的？才会这么紧张？不然她为什么要紧张呢？她完全可以说长得像自己认识的人，完全没必要隐瞒。更没必要撒谎！除非，她知道自己不是夏家人！她根本就是假冒的！当这个念头清晰地在夏振海脑中划过，他猛地从躺椅上站起来，一步逼近安云熙。 “我，我没慌。哇……”安云熙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佯装楚楚可怜，“是爷爷突然太凶，我才害怕，呜呜。” 可惜这种伎俩，完全不能引起夏振海同情的共鸣。他怒吼一声，“闭嘴，不许哭。我们夏家从没有过你这么软弱的孩子！动不动就哭！一点都不像夏家人！” 安云熙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再也不敢出声。 “哼，你是不是心里有鬼？你明明认识乔然！”夏振海脑中气血翻涌，干脆直接质问安云熙。闻言，安云熙的表情瞬间垮塌。乔然？！夏振海竟然提到了乔然？说明夏振海已经找到了乔然？他已经知道了乔然和冷云霜长得极为相似？那岂不是，她彻底全完了？！第二百七十四章推下第二百七十四章推下 “哼。”夏振海鹰眸圆瞪，气愤异常，“你明明从小就认识乔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乔然长得很像冷云霜？！” 安云熙并不死心，仍然嘴硬地反驳，“爷爷，我天生对人脸识别不是很敏感。平时也经常认不出人来。这张老照片的清晰度也不够，而且我刚才也没有仔细看。现在你这么说，我细看是有点像乔然，但是总体来讲，气质也不太像啊，爷爷。” “撒谎。我刚醒来的时候，你的表情分明很震惊。”夏振海不好糊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当初和你一起在孤儿院做亲子鉴定的另一个女孩，她是谁？” 安云熙听罢，心里彻底凉透，夏振海都已经怀疑到和她一起亲子鉴定的另一个女孩身上，不就是指乔然吗？现在她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我，我，我……”她结结巴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哑巴了？你会不知道是谁？”夏振海冷笑。安云熙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她肯定知道一些内幕。否则她没必要慌张，没必要掩饰。现在，他越来越肯定，当初的亲子鉴定有问题，而且安云熙也知情。 “你真的是我们夏家的孩子吗？” 夏振海是个直性子，一时没忍住，终究问出口。他知道，有些话一旦问出口，没办法收回来。一旦他的猜想是错误的，他突兀的做法很伤人，会对安云熙甚至秦念真造成很大的精神伤害。他应该要耐心地等待重做亲子鉴定的结果，拿着铁证再来质问安云熙。只是，刚才他实在无法忍受安云熙的唯唯诺诺，哭哭啼啼，气愤地口不择言。安云熙绝望地垂死挣扎，大哭道，“爷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啊！千真万确，是亲子鉴定做出来的结果。怎么能仅凭一张模糊的旧照片，就怀疑我不是夏家的孩子呢？天底之下，长得相像的人何其多？您也知道，妈妈历尽二十多年，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我，您要是这么想，她该有多伤心？” 她哭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在场若有旁人皆要为之动容。连夏振海的怒火也消退了几分。是的，刚才他冲动了，即便心内再怀疑，他也该先去求证，更不能轻易说出口。而且即便真的弄错了，也未必安云熙是知情的。大家一起相处几个月，其乐融融，还是有感情的。他深吸一口气，叹息道，“罢了，云熙，我先出去一趟。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说完，他从墙角拿起自己的拐杖，拄着准备往外走。安云熙愣住，抬手擦干泪痕，夏振海怎么突然不说了？而且，临近傍晚，他现在准备去哪？她心内感到十分害怕，更是对未知的恐惧，不知道夏振海究竟要做什么，她连忙上前亲昵地拦住他，“爷爷，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您要去哪里？晚饭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放在厨房，您是要下去吃？还是我给您端上来？” “不用，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夏振海冷声拒绝。刚才他留意了一下，鉴定中心下班比较晚，他现在把样本送过去还来得及。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心急，不想等到明天。他挥开安云熙，不需要她的搀扶，径自走向旋转楼梯。 “爷爷，妈妈真的很担心您，您整天往外面跑，她让我一定劝着您一点，身体要紧，有什么事情喊我做就行。” 安云熙极力想阻止夏振海，她上前缠住夏振海的胳膊，拖着他，不让他走。 “松开！”夏振海再度燃起薄怒，他本可以用力甩开安云熙，顾忌她怀孕且是柔弱的女孩。不想让她摔得太难看。可是安云熙怎么也不肯松开，死死缠住。两人拉扯之间。 “啪嗒”一声，从夏振海身上掉下来一件东西，清脆地落在地上。安云熙停住手，一双水眸怔怔地看着地面上。一只透明的塑料保鲜膜，里面包裹着一把牙刷。好奇怪，夏振海随身带着牙刷做什么？而且，还是一把粉红色的牙刷。她看了又看。好眼熟的牙刷！突然，她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她自己平时用的牙刷吗？竟然是她的牙刷啊！夏振海带着她平时用的牙刷想要做什么？！脑中精光顿闪，她几乎在一瞬间想通了。夏振海现在出门，原来是要去做基因鉴定啊！利用她牙刷上残留的细胞组织，送去做亲子鉴定！竟然是这样的。天啊，原来夏振海已经彻底怀疑她了。笃定她不是夏家人，认定乔然才是他的至亲。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回旋余地。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急得原地直跳脚。此时，夏振海因为长期风湿病，腰背酸痛，他弯腰捡东西有点困难。当他发现自己要送去做鉴定的牙刷掉落在地，深深皱眉，一手扶着腰身，膝盖慢慢弯下来，另一只手费力地去够着牙刷。这一刻，安云熙脑中流转着无数种情绪，多到她自己都分不清。已经到手的权势，即将到手的心上人和荣华富贵，她怎么甘心放弃？眼看着夏振海伸出的手，即将碰触到盛有她牙刷的塑料袋。她像是被恶魔附身，脑中轰地一热，眼底燃烧着地狱般毒辣的火焰。下一秒，她伸出双手狠狠地，用力一推。夏振海此时正蹲在旋转楼梯的拐角口，他双膝弯曲，一手扶腰，另一手想要捡东西。蹲姿本来就不稳当，又猛地被安云熙用力一推，他只觉得双腿发软，完全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直直向后栽去。而他身后，是无尽的旋转楼梯，冰冷的大理石台阶。第二百七十五章鲜血第二百七十五章鲜血他的后脑勺，砸向楼梯突出的直角，当场砸出血来，随后他整个人向下翻滚，不停地翻滚，速度越来越快。他的拐杖，掉落在冰冷的石阶上，静静地躺着。中途，他的头再次撞到坚硬的大理石墙壁，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继续往下翻滚。 “砰砰砰。” “咚咚咚。” 直到他摔到一楼，额头“砰”一声巨响，撞到楼梯起步的大理石柱子上，才彻底停下来。夏振海蜷曲地躺在地上，显得佝偻、苍老不堪，整个人了无生气，额头上有着碗口般大的血窟窿。安云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双唇直哆嗦，看着她亲手制造的一切。鲜血，汩汩流出，四处蔓延。从夏振海的头部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仿佛一道道狰狞的血手，无限伸向远方。此刻，他竟然神奇的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疼痛，眼前腾起迷雾般的白光。他努力地睁大双眼，看清了竟是冷云霜正朝他一步一步走来。还是记忆中的她，穿着夏天的浅黄色裙子，衣摆随风翩飞，从茂密繁盛的柳树下朝他款款走来。她柔嫩的手，温柔地划过低矮的灌木，轻轻抚弄着新长的嫩芽。明媚的微笑，浅浅的挂在她的唇边，形成绝美的弧度。突然，她抬起头来，像是看到了他的存在。唇角弧度渐渐拉高，露出一抹令人永生难忘的惊艳笑容。时光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不愿美好的记忆流逝。这就是，他与她，曾经在军区，初相识的场景。时隔几十年，他终于再次清晰地看到了她。他记得关于她的一切，每一道轮廓，每一丝头发，每一次笑容，每一句温柔的话语。 “云霜……云霜……” 他口中呢喃，声音近乎沙哑，几乎听不清。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云霜已经来接他走。这是他一直在期待的，等了这样久。只是，现在他并不甘心。不用再去进行亲子鉴定，他也清楚地知道了结果。安云熙，这个恶毒的女孩，刚才向他伸出邪恶的双手，亲手将他推下楼梯。她是假冒的，她一定是用什么手段顶替了乔然，从中做了手脚，偷换了鉴定报告。被他发现端倪后，竟然不惜对他一个耄耋老人痛下杀手。好狠辣的女人，好有心机的安云熙。没想到自己纵横沙场，威风一辈子，到头来栽在这个看似柔弱，看似不起眼的女人身上。是他，太大意。安云熙将夏振海推下楼梯，片刻后终于缓过神来，她压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平稳自己的呼吸。经历过杀死赵谨容，面对这次事件，她显然沉稳许多，不再惊惶失措，很快便调适好自己。她捡起装有自己牙刷的塑料袋，放进衣服口袋里。缓缓走下楼梯，小心避开有血迹的地方，以免留下任何痕迹。走到夏振海横躺的位置，她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审视，又像是嘲讽。夏振海的手里紧紧捏着冷云霜唯一的照片，像是攥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曾经敏锐的双眸，眸光逐渐涣散，难以聚焦。但他仍旧能看清眼前之人，是恶毒的冒牌孙女，安云熙。他更加捏紧手里的照片。安云熙冷冷一笑，面容不屑。看着垂死挣扎的夏振海，她毫不费力地将照片从他手中抽出。染满鲜血的照片，令冷云霜昔日精致的容貌变得模糊不清。 “唔唔……”夏振海面容已如枯槁，唯一的心爱之物被安云熙夺走，他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只能“唔唔”地不停地闷哼。 “听说，没人见过冷云霜的照片，对吗？” 安云熙得意地，缓慢地挨近夏振海，本是柔婉的面容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她当着夏振海的面，将带血的照片一寸一寸撕碎，并且在夏振海拼命挣扎的痛苦眼神中，将所有碎片塞入自己的口中。鲜血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照片纸很硬硌得慌，但她毫不犹豫地尽数吞下。随后，她伸出舌头舔干净唇边残余的血迹。望着夏振海不可置信、不甘心的双眸，她慢条斯理地说着，“唯一的照片，呵呵。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冷云霜长什么样。这份美好的记忆，你就带进地狱吧，老东西！哼！” 夏振海想要伸出自己颤抖的手，却发现完全动不了，全身只剩下眼珠子还能转动。他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消散。 “你猜对了，老东西。我不是真正的夏家千金，乔然才是。顺便告诉你，乔然不仅仅遗传了冷云霜了容貌，她还遗传了夏家军人射击的天赋，好像她是什么少年组手枪射击冠军来着？哈哈哈，你没想到吧。是我，用自己的头发和指甲，和她的交换了。” 她越说越兴奋，语速也在加快。 “夏家百年的基业，你没想到吧，现在全都落入我的手里。秦念真对我那么好，她才不会怀疑我，她疼我还来不及。马上我就要嫁给左辰夜，以后更加神通广大，早晚我会弄死乔然，弄死夏家最后的血脉。你就死了这条心。不会再有人知道真相，你安心地去地底下，跟你的旧情人冷云霜凑对。” “老东西，你不如赵谨容，赵谨容死之前还知道摆我一道。今天，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彻底咽气才走。你们谁都别想阻止我，谁也别想。哈哈哈！” 手上沾染的血腥越多，令她越疯狂，就像饮血上了瘾，已经尝到了快感。夏振海苍老的面容被惊愕吞覆，竟然，竟然赵谨容也是死于安云熙之手？赵谨容纵横商场一辈子，精明能干，又是冷云霜的好友。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被安云熙痛下毒手。天啊，竟然是这样的。可惜，他知道的太迟了，也无力再改变。他累了，疲了，眼皮重重往下垂，再也无力睁开…… 脑海中最后的意识，云霜，对不起，是我无能，是我大意，我对不起夏家，你会怪我吗？第二百七十六章碰瓷第二百七十六章碰瓷安云熙在夏振海旁边等了一会儿。见他再也没有动静，双眸紧阖，布满皱纹的脸苍白如纸，了无生气。她伸出手指，小心地凑到他鼻子前边，试探片刻，已经没有一丝一毫气息。确定他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一代军阀就这样悲惨寂寥地死在自己家中。安云熙冷笑一声，语意不屑，“老东西，放着在家颐养天年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查东查西。现在把自己的老命都搭进去了，值得吗？” 她掸了掸自己的双手，假装啐了一口，“呸！老东西！我对你不好吗？又尊敬又热情，我还从没对长辈这么孝敬过。是你自己不懂珍惜，是你不知足。哼，那就怪不得我了。” 其实，如果换做以前，夏振海突然去世，她还是会伤心的，毕竟她从他身上获得了久违的长者般的亲情，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夏振海比夏晟霆和蔼慈祥太多了。她对夏晟霆除了害怕，没有其他感情。但是，夏振海识破她的身份，害她险些失去所有。现在，她对他的死亡，已经没有半点难过。就像一个陌生的路人，惨死在她的面前，她完全无动于衷。她心里开始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件事，她不能找闫军商量，更不能让闫军来善后，以闫军的敏锐性，肯定会联想到甚至怀疑她的身份，因为夏振海死得过于蹊跷。今天秦念真恰好不在家，有急事去京城。正巧，她也让闫军去京城待一阵子再回来。这段时间，全得靠她自己筹谋。好在她和闫军在一起这么久，跟他学到了很多手段。比如，她知道夏家家中没有安装监控，门外怎么走可以避开路上的所有监控。这样一来，她完全可以伪装成今天下午从未回到过夏家。她站起来，在家中巡视仔细看了一圈，带上手套，擦去各种痕迹，确定自己没有碰过任何东西，然后，她走到玄关处，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瞥见之前自己替夏振海摆放好的鞋，她本想恢复原样随意扔在地上。思考片刻后，决定还是摆放整齐。这样看起来，夏振海更像是正常回家的。她处理好全部的收尾工作，悄悄离开夏家，一路避开监控，一直走到离夏家有段距离的地铁站附近。她站在路边，脑中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办。她望着川流不息的马路，来来往往疾驰的车，横下心来，看来她要牺牲一点，冒些风险才行。观察片刻，她瞅准一辆汽车，驾驶的男人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正在缓慢地行驶。她看准时机，突然冲出去。正在开车的男人吓了一大跳，连忙一脚刹车踩到底，索性他开得本来就不快，很快车子便停了下来。安云熙假装自己被车子侧面的反光镜刮到，她顺势靠着汽车慢慢倒下。开车的男人见自己撞到了行人，吓得丢了魂，连忙从车里出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见安云熙侧躺在地上，肤色苍白，一脸痛苦，额头上正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你，你要不要紧。伤，伤到哪里了？骨折了吗？我，我送你去医院……”男人急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问道。安云熙假装无力地摆摆手，艰难地开口，“应该没骨折，但是，但是，我怀孕了。求你赶紧送我去医院……我担心腹中的孩子……” 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痛苦地捂住肚子，“拜托了，我不能失去孩子。” 她装得很像，其实她根本就没事。刚才她是靠着汽车慢慢倒下的，根本没有受伤。她也不可能为了眼前这点事，就提前牺牲掉孩子。这个孩子等她成功订婚，还有更大的用处。 “好，好，我马上叫救护车。” 男人一听，眼前一黑，该死的，他竟然撞到了孕妇，今天真是出门不利，倒八辈子血霉。可千万别出什么事，腹中的孩子也是一条人命啊。他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打号码的时候手指不停地发抖。急救电话连续按了两三次，才按正确。 “喂，救命，这里是湘源路和天汇路交汇处，我不小心撞倒了一名孕妇，赶快派救护车来，送她去医院！！”男人一口气说完，全身被汗浸透。打完电话，他蹲下身，安抚安云熙，“对不起，你忍耐一下，救护车很快就到。” 这时，安云熙佯装艰难地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面前的男人。 “请你，帮，帮我打个电话……”她说到一半，突然用力捂住自己的小腹，痛苦地倒在地上，“疼，好疼。” 男人吓傻了，点头如蒜，“好，我马上帮你打电话。” 这时候，路人们也纷纷围过来，指指点点。 “天，出了车祸。这个女孩看起来好年轻，也不知道怎样了。” “地上没血迹，应该没大碍吧。” “看她很痛苦的样子，也许是内伤，应该撞得不轻。” 男人打开安云熙的手机，里面通讯录一长串号码，他也不知道该打谁的电话。他赶紧蹲下身来问道，“对不起，请问，我该打给谁？” 安云熙痛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紧紧咬住唇瓣，最后她艰难地从唇齿间迸出一个字，“家……” 说完以后，她索性假装昏了过去。 “呀，她昏过去了。”旁边有人叫喊道。 “怎么办？她是说给她家打电话吗？”男人急得手心里全是汗，指尖潮湿滑动屏幕都不顺畅。好在通讯录里，赫然有着“家”的字样。他赶紧拨通。可惜，电话响了许久也没人接听。 “怎么办？她家没人接电话。”男人再次着急了。安云熙此刻假装昏倒，其实她全听见了，太好了，她要的就是他打电话回夏家！第二百七十七章心燥第二百七十七章心燥 “既然电话没人接，你就别管了，先把人送去医院要紧。”路人在旁边出主意。 “要不然你查查通话记录，看她最近联系的人是谁，回拨过去问一下不就行了。”另一个人建议道。撞到安云熙的男人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打开安云熙手机的通讯录，回拨了离得最近通话的一串号码。很快，对方接通了，这是秦念真的电话号码，因为安云熙手机上最后一通已接电话是秦念真拨打的。 “喂，云熙，怎么了？”电话那头，秦念真开口问道。 “喂，请问你是这只手机主人的什么人呀？”男人询问道。秦念真的声音明显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我女儿的手机。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又是谁？她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 秦念真连续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声音里透着焦急。 “哦，是这样。对不起，我刚才开车不小心撞到了您的女儿。现在我赶紧送她去医院，救护车快来了，我先挂了，我们保持联系。麻烦您也一起到医院来吧。”男人解释道。 “什么？！等下，你们现在人在哪？”秦念真大吃一惊，连忙询问。 “这里是湘源路和天汇路交汇处。”男人瞟了一眼路标，回答。秦念真遇事冷静，这个地址，就在夏家附近，她连忙吩咐，“这样，等到救护车来了以后，你让救护车将我女儿送到附近的军区医院。如果他们有异议，你就告诉他们，患者是军总夏家秦念真的女儿。思念的念，真切的真。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办。等到了军区医院，自然会有医生接手的。” “好的，好的。”男人连忙应声，心里直打鼓。天啊，他竟然撞了大人物，军总家的人。要是躺在地上的人，或者腹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会不会要他的命啊，现在已经不是赔钱的问题了。这时，救护车已经来了。男人连忙对电话里恭敬地说道，“您好，秦女士，救护车已经抵达。我先挂了。” “好的。”秦念真并没有在电话里为难他。几名医护人员从救护车里下来，带着担架和氧气面罩。随后，男人赶紧跟医护人员说明情况。本来这辆救护车是准备前往第一中心医院的，听到男人的说辞，立即将安云熙用担架抬上车，并且给她接上氧气面罩，赶往附近的军区医院。如果军总家的人，出了问题，耽误了时间，他们也怕吃不了兜着走。另一边，秦念真赶紧将车停在路边紧急停车道上。她正开往京城，才开到一半，被迫停了下来。停好车以后，她赶紧打了两个电话，有条不紊，处乱不惊。第一个电话打给军总医院，安排陈院长亲自接诊安云熙。虽然她不知道安云熙现状如何，但从打电话给她的男人的语气和声音判断，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第二个电话打给京城军区她的专属勤务员，让勤务员通知夏晟霆她今天无法赶去京城。并且将后续工作简单交代勤务员，安排好一切工作。随后，秦念真重新启动车辆，从离得最近的高速路口下来，并且掉头往K城方向疾驰而去。安云熙出事的地点，在湘源路和天汇路交汇处，离夏家很近。她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距离她此前打电话给安云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看起来安云熙是在接到她的电话以后，乘坐地铁回家。毕竟现在是高峰时间段，打车也许还没有乘坐地铁来得快。安云熙一定是心里紧张夏振海，着急往家里赶，才会在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秦念真想着想着，难免自责起来。都怪她一心惦念着夏老爷子，没考虑到安云熙也是需要照顾的孕妇，自己没有陪伴安云熙就算了，还让安云熙去照顾其他人。太不应该了！秦念真深吸一口气，一边开车，一边戴上耳机开始打电话。她再度拨打夏家的座机。 “嘟嘟嘟……” 可是，等待她的永远都是无人接听。她不免急了，心脏四处砰砰乱跳，安静不下来。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悬在半空，着不了底，有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她打开车窗，用左手单手操作将报警器按在车顶上，高速上，疾驰导致风很大，她操作得有些费劲，按好后，随后她赶紧关上车窗。接着她打开报警器，同时打开双跳灯。警笛长鸣，黄灯警示直闪，秦念真一脚踩下油门，车速直接提到200码。平时她很注意，很少使用特权，今天事出紧急，她也顾不上了。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军区医院的陈院长给秦念真打来电话。她冷静地按下接听键。 “喂。” 陈院长立即说道，“秦夫人，您好。您的女儿已经送到我们医院，现在她尚处于昏迷状态，刚才我初诊一下，体征平稳，心跳血压平稳，没有明显外伤，没有出血。但是听说她怀有身孕，很有可能是胎盘不稳，导致疼痛昏厥。现在我们已经将她送进监护室，准备做腹部彩超确定胎儿的状态。请您不用过分担心。” 陈院长一口气说完。秦念真平静地回道，“知道了，谢谢你。我还有半小时赶到。” 挂断电话以后，得知安云熙并无大碍。不知为什么，秦念真仍然没有觉得心里轻松，相反，不安的感觉更加扩大。因为夏家家中，始终没人接电话。也不知道今天夏老爷子做什么去了。她猛地敲了敲方向盘，情绪变得烦躁起来。第二百七十八章挡道第二百七十八章挡道秦念真抵达军区医院时，天色已经完全黯沉，无边的黑夜笼罩下来，压抑得慌。她停好车，飞奔进入医院。费尽二十多年才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在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在身边，她无比懊悔。秦念真甫一进医院大门，陈院长便亲自出来迎接。陈院长迎上来，“秦夫人，大人和胎儿都没事。令媛已经醒来，目前正在VIP病房休息。”军医作风，他直接说出重点，以免秦念真过于担心。 “好，辛苦了。”秦念真松了口气，还好安云熙没事。否则她难辞其咎。 “仅有轻微的擦伤，做了腹部彩超，胎儿无恙。可能是因为胎盘不稳，她才会疼痛昏厥，保险起见，令媛在医院住两天，观察一下。”陈院长说道，其实依照他看，安云熙并没有问题，完全可以现在就出院。但是，住两天显得军区医院更重视，他也好和上头领导交代。 “麻烦了。”秦念真客气地回道。 “还有，当时撞倒令媛的车主，也一起跟随救护车前来，本来我是要报警处理的。但是令媛醒来后，坚持说自己没有大碍，是自己太心急走路才会发生擦碰事故，并不是车主的责任。所以她直接让车主走了。”陈院长觉得有必要告诉一下秦念真，他无权干涉别人的决定，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