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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擦了,换了小巧耳环上去。 她叮嘱着:“耳洞不戴东西就会长合,尤其是你这样的小孩,伤口好得飞快,往后还要时不时戴点东西。” 秦追对她笑:“谢谢芍姐。” 待柳如珑和金子来唱戏归来,家里又是一番热闹不提,秦追歇了口气。 只是到了夜晚,菲尼克斯看着秦追的耳环,蓝蓝眼眸映着那点银光:“你不戴原来那个了?” “怎么你也问这个?”秦追摸摸自己的耳垂,罗恩和露娜也关注他的耳洞,但不会注意他换耳饰这种小事,毕竟新换的款式也素到不起眼,只有格里沙白日看见了,问他为什么不戴金灿灿的耳饰。 秦追当时回道:“太重了。” 面对菲尼克斯的疑问,秦追回道:“就是养耳洞的小玩意,养好以后我就不整天戴了。” 菲尼克斯小小一个孩子,闻言居然遗憾地叹道:“要是我妈妈看到了,肯定会把她的钻石耳坠给你,她一直问我你长什么模样,我说你比威廉叔叔的女儿还漂亮,她一直在幻想着若有朝一日你们见了面,她要怎么打扮你。” 秦追立刻庆幸他和克莱尔女士隔着太平洋,不然他肯定要让克莱尔女士失望了,毕竟三次元人类如何能和幻想中的美人比? 他客气道:“你堂妹长得和洋娃娃似的,拿我一个大老爷们和人家比,太埋汰你妹了吧?” 菲尼克斯站在全身镜前将领结打好,悠悠道:“寅寅,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了哦。” 这荷兰仔的调调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第二日,秦追马不停蹄地带着德姬和知惠去落户。 清末吏治败坏,加上盛和武馆也有人脉,借着卫盛炎一个朋友的关系,秦追塞了二两银子,就给德姬和知惠弄到了申城户口,再有院子和铺面,也交到德姬手上。 对于知惠的安排,秦追有些犹豫,按照他的想法,知惠肯定要去读书,但如今申城没什么高质量的女子小学,就连一些女子中学,其教学目的也是“把女孩培养成贤妻良母”。 秦追纠结许久,觉得这种学校念起来教坏小孩,干脆先让知惠跟着自己混,先适应这座城市,告诉知惠以后进学校学什么有益于自己,再送她去混学历。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追便恢复了自己的日常,每日里习武练戏,读书教妹。 秦追从罗恩那里要过来苏黎世小学所有学年的数学教科书。 虽然书本内容被玻尔兹曼吐槽过“除了结构完整适合教三岁孩子外简直过于简单了”,但既然玻尔兹曼都说结构好,那秦追就将之翻译成中文,先给知惠的脑瓜子灌进去。 知惠还以为她到欧巴身边后,就可以天天吃着申城小吃,看欧巴美美唱戏了,谁知一堆功课砸过来,她居然更辛苦了! 德姬则时不时出门到处逛吃,了解着这座对她来说全然陌生的城市,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若论美食,中华饮食之精,朝餐很难打过,高端美食这条路子是走不了的。 那低端的呢?那些能在外吃得起饭的人,请他们来体会朝族风情应当还是可以的吧?可这朝族的新鲜能吸引客人多久也是个问题。 思来想去,德姬决定做酒水生意,她会酿烈酒,因为朝国也冷,她还会酿很好喝的果酒,适宜女子饮用,也很适合填补那些贵妇小姐的酒水柜子,还有去腥味的料酒。 打定主意,德姬开始购置材料,然后问芍姐,还有没有找活干的“自梳女”,通过芍姐,她觉得自梳女这个群体特别勤快干净。 酿酒需要时间,德姬撸起袖子,决心为了和知惠、寅寅的未来奋斗。 秦追任德姬去,他觉得以德姬的商业水平,自己操心太多才是耽误人家。 如此时间流逝。在申城吃过鲜肉月饼,露娜那边迈入春季,等金子来提了食材回来燃炉吃火锅时,南半球都快入夏了,只是火地岛省靠近南极,在夏天也热不到哪去。 申城这边,大人们领着孩子做完秋衣仿佛没多久,又要做冬衣。 尤其是知惠,她每日做完功课,还要被领着一起打龙蛇拳,吃得还好,个子窜了一截,原来的衣服都嫌短了,秦追就带她在布庄里挑料子,他看中一匹檀色缎子,缝在皮草外,搭个毛边做成斗篷,一定可爱得紧。 德姬已经挑好了自己的衣物,拉着一匹黛蓝的布在秦追和知惠身上比划,兴致勃勃道:“我也会做衣服,给你们一人做件袄子,里面掺多多的棉花,对了,还有手套和袜子,你们都有手脚冰冷的毛病,幸好到南方来了,不然你们连炕都下不了。” 秦追乖巧地让她比了几匹缎子,看她去付钱,松了口气。 侯盛元摁着他的小脑袋揉了揉:“再买顶新帽子?看你成天帽不离头的。” 秦追仰头一笑:“不要太贵的。” 侯盛元哼:“也不能亏了你,诶,你看看这匹,适不适合你师伯穿?” 秦追提出建议:“师伯是武人,穿月白色容易脏的吧?我觉得他适合那个墨灰的,特别稳重,上面还有蝙蝠纹呢,多吉利。” 大人们给自己和孩子添置完东西,便抱着布匹和衣物离开。 走出去半条街,冬风萧瑟,秦追缩了缩肩膀。 一辆马车从路旁行过,风吹帘起,一老妇看见路旁的行人,眼前一亮,竟是从车窗里伸出枯瘦老手,探头朝着他们喊:“十三妹,是不是十三妹啊?” 车里的媳妇子忙拉她:“娘,危险!” 老妇只伸着手,殷切喊道:“十三妹!” 知惠、德姬都不认识十三妹,秦追学了快一年的戏,却知道有部叫《儿女英雄传》的戏,女主人公之一便叫十三妹。 侯盛元停住脚步,回身望去,青年长身玉立,看那停住的马车。 作者有话说: 清末的北洋水师是世界排名第七的舰队,让他们军演一次的费用是60万两白银,按照当前的黄金白银兑换比例来看,就是60000两黄金。——这是搜到的资料,可见黄金购买力很强,六万就能养一次舰队军演了,德姬其实也是个富婆,她要想带女儿继续在乡下做地主,也是做得到的,只是她想和寅寅一起住,因此决定到申城开店闯荡,而且她的确具备不错的商业头脑,寅寅以后的产业就有人打理了。 . 因为寅寅是个首饰富翁,从母亲到师父继承了一堆首饰,包括步摇,所以解释一下,戴步摇是可以晃的,不晃违背物理定律,古人没这么封建。 步摇是因为走路一步一摇而得名,不是因为“不摇”,“不摇”是谣传,穿汉服出门被说“步摇动了仪态不好”什么的,那是近几年出现的谣传,不用拿这个连古人都没说过的谣传限制自己,摇到砸脸当然不可,稍微注意一下别砸痛自己或路人,然后尽情享受美丽就好啦~ 有这么一段话,人谓步摇为女髻,非也。盖以银丝宛转,屈曲作花枝,插髻后随步辄摇,以增媌媠,故曰步摇。——所以古人其实是认为步摇生动的美态很戳心巴的。 (古人训练仪态的有耳环,连男人也要腰间挂玉,但蘑菇查了步摇的图,那些步摇的设计初衷便是为了摇起来动人,不动的话,工匠就要心痛了哈哈哈)。 就连格里沙和菲尔看到寅寅戴首饰,那流苏轻轻摇动时,首饰的粼粼光芒映着东方瓷美人的面孔,也很戳他们的心巴啊。 第65章 白血(二更合一)[VIP] 《儿女英雄传》是侯盛元当年唱过的连台本戏。 戏台上有全本戏、折子戏之分。 折子戏是全本戏的一部分, 往往是演出时长不够,戏曲演员从全本中挑出一折戏来演出。 全本戏就是将故事一气儿演完。 连台本戏就相当于京剧的连续剧,比如《儿女英雄传》分八本, 每日演个两本, 也要演四日才完。 而对于京剧爱好者来说,连台本戏的魅力非凡, 如《升平宝筏》(西游)、《鼎峙春秋》(三国),都是连台本戏里的经典,一演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好几个月。 那些从光|绪|年间便红起来、做过宫廷供奉的名角, 也大多有自己擅长的本戏,还有些戏班,更是将他们最擅长的本戏当做招牌。 侯盛元就是靠《儿女英雄传》红的, 这是以武侠小说改编的戏,女主名叫何玉凤,父亲遭奸人纪献唐所害, 何玉凤流落民间,修习武艺, 化名十三妹行走江湖,伺机报仇。 在戏中, 何玉凤性烈如火, 嫉恶如仇, 屡屡襄助男主安骥和女二张金凤, 助他们结为连理, 报完仇以后还想出家, 然后,呃, 她就被劝嫁给男主安骥,从此与张金凤情同姐妹了。 现代人秦追看完这个故事后,表情基本就是“地铁,老人,看手机”。 考虑到故事是清朝人写的,起码女主在故事前半段还是性格鲜明的样子,秦追没有花太多时间吐槽,但在给通感的小伙伴们讲睡前故事的时候,他基本不提《儿女英雄传》,太封建了,容易教坏小孩子。 只是侯盛元今年33岁,上次演《儿女英雄传》已是十年前的旧事,如今被人叫了曾演过的角色,心下也是意外。 那老妇满眼期望地看着他:“我在冀北看过你的戏,那年你十八,我四十,我给你扔过一个香瓜,记得么?” 她满头银发,面上布满了细密皱纹,笑起来倒是满面率真,又显得没有那么老。 在侯盛元的记忆里,十八岁是一个轻狂的年纪,他背着一把剑跟着戏班子唱遍大江南北,也打遍了大江南北,华北第一剑的名头也是那时候闯出来的,但一边唱一边打难免会受伤,什么被人打出内伤吐血、腿一瘸一拐都是常有的事,上了台还要遮掩自己的伤势,怕演呲了让座儿不快,赚不着钱,哪有空记住一个老妇人? 见老妇如此热情,媳妇也是无奈,只能下车邀请众人去老妇家开的酒楼吃饭。 秦追抱着布匹,被侯盛元单手捞到马车上。 待进了酒楼,柳如珑才发觉不对,悄声告诉秦追:“这是张二爷家的产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张二爷乃是申城一家商会的会长,财富难以计数,黑白两道通吃,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老妇说这酒楼是她家的,可见其家世不俗。 老妇,不,张老夫人点了一桌子菜,笑呵呵道:“当年我看到侯老板的《儿女英雄传》时,家里正是最苦的时候,每日里挨我那死鬼丈夫的打,还要带五六个孩子,唯一松快的时候,便是傍晚去看您演的十三妹。” “可惜啊,十三妹到了故事的后半段也变了,她没那股劲儿了,成了富家太太,学了规矩,不是炽热如火的侠女了,我看着看着,就落下泪来,仿佛看到了自己,嫁了人后,就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了。” 说到这,张老夫人有些唏嘘。 侯盛元本还有些尴尬,因为张老夫人认得他,他却不认得人家,听到这段话,他却眼前一亮:“您也这么觉得?我也觉得十三妹到了故事后半段就没那味儿了,因而演起来都没劲儿。” 张老夫人一拍手,兴奋道:“可不?十三妹到故事后半段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两人顿时就《儿女英雄传》的剧情交流起来,发觉观点一致,氛围顿时和乐轻快起来。 秦追端着碗,小心翼翼夹了一块鸡肉放嘴里,知惠在一旁小心看着,见他好好把肉吃下去,没什么不适反应,才心中一松。 欧巴今天出孝,所以家里带他来做衣服,也是想让成天不是黑就是白,要么穿浅蓝的欧巴衣柜里多点鲜亮颜色,便是没有张老夫人,他们也要去酒楼饭庄,点一桌好的给欧巴开荤。 不过素了一年的肠胃,若立刻便大鱼大肉地灌,恐怕也会有所不适,幸而欧巴适应良好,桌子上的鸡鸭鱼都尝了尝,唯独没碰鸡蛋。 秦追:靠鸡蛋和牛奶补了一年蛋白质,现在看到这两样东西就想吐。 秦追在守孝这一年身高涨势平平,每次看菲尼克斯和格里沙量身高都忍不住嫉妒。 小黑医承认自己就是小肚鸡肠,上辈子嫉妒秦欢比他高10公分,这辈子继续嫉妒荷兰仔和小毛子。 他专注地往嘴里塞鱼肉,心想,接下来要好好吃饭睡觉,争取早日赶上那两个小屁孩。 张老夫人说得尽兴,终于也在媳妇的伺候下,低头吃了口酱爆猪肝,然后便呛了起来,皱着眉吐掉,转头去喝清茶,只是茶水入口又吐,抱怨着:“怎么给我这么烫的茶水?” 媳妇子委屈道:“已经放凉了。” 张老夫人唉声叹气:“罢了,我自己来吧,你也别夹菜了,专心吃自己的,不然传出去还有人说我苛待儿媳妇呢。” 只是看她只挑清淡的凉菜吃,秦追看了一会儿,提醒道:“老夫人若是口腔溃疡,不如多吃些苹果、梨子、柚子、橘子、香蕉之类的。” 张老夫人抬头,好奇地问:“我这是上火,也能吃橘子?” 秦追点头:“能吃的。” 口腔溃疡与身体缺乏微量元素有关,这时候应当努力补充富含维生素的蔬果,觉得火气重就搭着凉茶喝。 侯盛元骄傲道:“老夫人,我这徒弟的二叔三叔就是码头边上那个济德堂的当家,他家学渊源,小病小痛都是一看一个准,听他的准没错。” 张老夫人乐道:“我还真有些小病小痛,也不是大事,就是上火,老流鼻血,牙齿边上也流血,火气大得泡凉水也压不下,小大夫来给我瞅瞅?” 秦追听她自述病情,又观察着她的脸色,发觉她的眼部结膜苍白,整个人也看起来消瘦。 他伸出小手手:“让我摸个脉。” 张老夫人看着他白皙细嫩的手,笑道:“真是好一双纤纤素手。” 秦追搭手把脉,叮嘱道:“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张老夫人也收了笑脸,深深呼吸, 秦追先把脉,脉弦数,病人舌质红,苔黄,他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个怀表,看秒针运动。 德姬好奇地问女儿:“小追为什么要看表啊?” 知惠小声回道:“数心跳呢,成人的心跳是每分钟60到100,小孩子会快一些,心跳过慢或过快都不好。” 老年人的心跳也是60到100,但随着年龄增长,心跳速度会逐渐变缓,张老夫人的心跳却有95/分,这还是她平静坐着时的数字,已经可以看成心跳过速了。 秦追沉吟着:“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贫血。” 只有血液携氧能力下降的人,才会有为了增加心排血量而心跳过速的症状。 “老夫人可能让我摸摸您的淋巴结?”秦追指了指脖子,“就颈部和锁骨处,不过我已经满七岁了,您若是觉得忌讳,也可以让我妹妹来摸,我只要知道结果就行。” 张老夫人从容一笑:“我已是风烛残年的老太婆,没有忌讳之处,小大夫尽管看,等等,你才七岁?我还以为你有九岁了!” 大宝宝秦追矜持道:“因为爹娘都是高个子,我看着比同龄人大一些。” 包厢内的成年男人通通避让出去,只留了张老夫人和她的儿媳妇,还有德姬和知惠从旁辅助和观看学习。 尤其是知惠,秦追是希望她将医术至少磨炼到赤脚医生水平的,这样就算日后有什么变动,她也有吃饭的手艺护身。 做触诊时可以碰到的淋巴结区域不仅有颈椎、枕叶和锁骨,还有腋窝、腹股沟、腘窝等,因为这年头存在较严厉的男女大防,秦追只碰了她的颈部、耳后、下颌。 秦追道:“淋巴结肿大,有压痛,可能是感染或者炎症,老夫人,您腋下的淋巴结可是也有肿大迹象?” 张老夫人回道:“腋下确是有肿物,看来小大夫有真本事在身,老妇未曾解衣,你先猜出了症状。” 秦追回道:“我还看出了您时常胸中烦闷,口渴和便秘,现在请您躺到那一处的罗汉床上,我让我妹妹为您的腹部做触诊。” 知惠有些傻气地指着自己:“诶?我吗?” 秦追睨她一眼,对,就是你,赶紧地过来给你哥帮忙。 病看到这儿,连媳妇子都觉出有些不对,因而很是配合,扶着婆婆躺好。 知惠则在秦追的指导下,让张老太太平稳呼吸,由内向外地叩击张老夫人的腹部,正常情况下,叩击时的回声应当是清音,但张老夫人却不是,她的叩击回声是钝的。 秦追轻轻叹气:“脾脏肿大,行了,老夫人可以起来了。” 媳妇子焦急道:“小大夫,我娘这是生了什么病?好治吗?” 秦追摇摇头:“我这儿器具不全,不能给确诊的单子,这样,我写个纸条,你们吃完饭后赶紧去雷士德医院,挂号看血液科,给医生看我写的病情陈述,然后给老夫人抽血,做外周血涂片,主要看她的白细胞。” 媳妇子和张老夫人同时结巴:“白、白细胞?” 秦追摸出那只火车上顺的、但超级好用的派克钢笔,还有他随身携带记事用的牛皮笔记本,唰唰唰,汉字写一段,英文也写一段,省得雷士德医院的医生看不懂,然后将纸一撕,递给老太太。 “赶紧去,还有,”秦追犹豫一下,再次叮嘱,“多吃水果,老夫人近日应当有些体弱,比往日更容易染病发热吧?还有口腔溃疡,容易流鼻血和牙龈流血,吃水果可以缓解这些症状。” 媳妇子心下不安,饭也吃不下去了,只拉着婆婆就要走,那张老夫人却依然从容,硬是结了账,和侯盛元又聊了聊戏曲,才依依不舍坐车离去。 侯盛元见饭吃一半,请客的提前走了,轻轻一捏徒弟的小脸蛋:“诶,你看个病怎么把我朋友看跑了?她什么病啊?” 秦追深深看他一眼:“你这个朋友。” 侯盛元:“嗯呢?她怎么了?” 秦追:“她可能得了绝症。” 侯盛元一愣:“什么?!” 贫血,全身淋巴结肿大,脾脏肿大,口腔、鼻腔黏膜脆弱,容易流血,这些症状汇聚到一处,想让秦追不怀疑是白血病都难。 出门买个衣服,还能碰见申城大人物的老娘,顺带着给人家诊出个绝症来,秦追都觉得自己晦气。 他见饭菜未凉,重新端起碗筷吃饭,顺带着给侯盛元解释了一下何为白血病,解释之前还要先告诉他血液里有红细胞、血小板、白细胞,它们各自有什么功用,出了问题会导致什么结果。 侯盛元在他耐心的教导下听明白了,他双手颤抖起来:“这、这就没有治疗的法子了不成?得了就只能等死了?那洋大夫也拿这病没法子么?” 秦追也很无奈:“白血病也是癌症的一种,却和其他癌症不一样,其他器官长个肿瘤,拿刀子割了还有希望活,血液疾病怎么动刀子?” 侯盛元拉着他:“那中医能治否?你阿玛有没有留什么方子?” 秦追直白道:“我阿玛要是能用汤药治白血病,全世界所有洋大夫都得给他跪着,赞他是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转世。” 治白血病的技术在这个年代根本就不存在,别说骨髓移植了,清末,连抗生素都没有。 侯盛元哎呀一声,颓然坐在椅上,竟是面露悲戚:“人生难得一知己,怎料缘分如此浅薄?老夫人德才兼备,宽厚豁达,实为益友,为何会如此命薄?” 秦追默默反思,觉得自己的表现似乎有些冷血了,对他而言,张老夫人不过是今日才认得的陌生人,虽然她脾气很好,很大方,还请他们吃饭,可疾病是公平的,不论好人坏人,病来了挡也挡不住,治不好也没有办法。 如果大夫不能在面对疾病时保持“想开点”的心态,他们是没法在这一行干下去的。 他轻轻拍了拍侯盛元的背聊做安慰:“还不一定是白血病呢,万一她就是单纯上火,淋巴结和脾脏有点小炎症,吃点降火的方子就好了呢?” 虽然看脉象,张老夫人的疾病已经很严重了,但秦追还是先哄着师傅,省得这人今晚又辗转反侧睡不好觉。 事实上,今天出门来的人里,就侯盛元还有点悲伤,其他人如金子来、柳如珑,一个被南方小零吓得想登台又不敢,不登台又没钱赚,一个被逼得改演丑旦,还有德姬和知惠这种跨国逃难的,以及秦追这种苦了两辈子的,大家都已经被生活抽打到麻木,回去该洗洗该睡睡。 德姬还想抓紧时间将两个孩子的冬衣做好,被知惠拦住:“阿玛尼,要好好睡觉哦,不然会长黑眼圈的。” 另一边,秦追已经开始连线菲尼克斯和露娜,主要是露娜,南半球进入夏季,罗伯特先生抓紧时间,带着小姑娘外出旅游,这一游就游到了拉巴斯,于是露娜正在努力适应这座3657米的高海拔城市。 也亏得她自幼锻炼,吃得也好,身体健康结实,竟只用了两天就适应了高原环境,清早就爬起来去逛拉巴斯的女巫市场。 拉巴斯曾属于印加帝国,许多印加帝国的遗民都生存于此,罗伯特先生给露娜梳了满头小辫子,给她戴着小礼帽,披上有着神秘花纹的斗篷,穿着蓬蓬的碎花百褶裙,牵着她的小手走过街头巷尾。 秦追和菲尼克斯也跟着露娜长见识。 菲尼克斯连早餐的牛角包都不吃了,指着一家店门口悬挂着的动物干尸:“那是什么?羊驼吗?” 露娜抬头看去,扯了扯罗伯特先生的手:“爸爸,那是什么?” 罗伯特先生一看:“哦,小公主,那是羊驼流产的胎儿,晾干以后就是这样了,女巫们会用这个做巫术道具。” 露娜、秦追、菲尼克斯:“哇——” 菲尼克斯惊讶道:“这儿还有女巫吗?我爸爸说欧洲的女巫早被杀光了。” 秦追问:“她们可以透视和算命吗?” 粗犷的南美胖企鹅爸爸压根没想过自己其实带了三个孩子在逛街,他只是觉得宝贝女儿今天问题格外得多,他回答起来也很有成就感,若是遇到他和露娜都解答不了的问题,很简单,拉个路人直接问嘛~ 跟着罗伯特爸爸一起旅游真的巨好玩,旅游攻略他会做好,他的体能也棒棒哒,野外生存能力max,还开朗有活力,装了一肚子有趣的冒险故事。 秦追、菲尼克斯、露娜三人组跟着他直接玩疯,拉巴斯的香蕉很好吃,圣弗朗西斯科大教堂特别好看。 菲尼克斯通感时间用完下线的时候依依不舍,反复说:“明天还叫我啊,我还来。” 秦追通感时间多,直到跟露娜吃完午饭,品尝过拉巴斯当地的美食,发现再不睡觉明早就起不来练功,才不得不躺下睡觉。 但是就算到了梦里,他依然身处拉巴斯,在深夜的南美高原上,星星之中似乎有巨大的蛇在游动,祂展开闪烁星光的辉煌羽翼,在安第斯山脉上盘踞,金色的眼眸俯视大地。 而秦追骑着马在这片泛黄的土地上奔驰,感到自己无比自由。 然后秦追就醒了过来,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棂的缝隙、鸭蛋青的床帐,有一丝落在他的掌心,像今天给予他的第一份礼物。 秦追记不清自己梦到了什么,只是觉得心中畅快,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身,然后被冬日的冷空气逼回被子里缩着。 卧房的角落里,一处草编的狗窝中垫着厚实的毛毯,毛毛和砣砣盘在里面,听到小主人的动静,毛毛站起来甩了甩毛,跳出狗窝,哒哒小跑到床边,人立而起,小爪子扒着床沿。 秦追一把将狗捞起来抱怀里:“我们再赖会儿床?” 毛毛如何能拒绝如此诱狗的请求?它就势柔软地倒在秦追的怀里,翻身露出肚皮。 “呜~” 秦追摸着它的肚子,乐呵呵的:“毛毛,你肚子变大了,是不是最近吃太多了。” 可惜,玩物丧志是无益于乱世求生的,秦追玩了一阵,还是老老实实起床穿衣,开门去练功。 侯盛元还是没起,秦追估计多愁善感的师傅又熬夜了,也没多管,先领着德姬、知惠、芍姐在梅花桩上站桩,接着又是练拳练剑练棍,打得浑身出汗,微微气喘了,才觉得今日的运动量勉强及格。 芍姐去厨房做早饭,德姬坐在那里做针线,知惠则在角落里对着木桩练拳法。 金子来和柳如珑则去城郊喊嗓了,他们中气足,嗓音大,在居民区喊嗓的话,左邻右舍是要来敲门抗议的。 就在此时,有人开了院门,锁被解开的声响让院中的女人孩子都停下动作,秦追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棍子,就看到门被推开,侯盛元进屋,回头道:“进来吃早饭吧,待会儿一起去武馆。” 卫盛炎这才进来,和众人打了个招呼。 院子里一片寂静。 许久,秦追淡定开口道:“师伯早安,师父早安,你们来得巧了,芍姐今早做了闵福那边的面线糊和三角糕,我妈也是闵福省那边的,以前也给我做过面线糊,可好吃了。” 侯盛元笑:“这样啊,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没人多问卫盛炎和侯盛元昨晚干什么去了,这样的态度已足够令卫盛炎心中感激。 侯盛元在秦追身边坐下,摸摸他的脑袋:“你师伯弄到了一块好皮子,羊毛的,给你和知惠做背心穿。” 知惠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连忙道谢。 过了一阵,柳如珑和金子来练功归来,身上带着露珠和汗水,手里还提着油条生煎。 秦追是真的思念面线糊了,那滚烫的面线入口即化,湖汤鲜美,因为加了醋,连里面的腊肉都滋味与平时不同,引人生津,十分开胃。 若是再将油条撕成一段一段的放里面泡着吃,连德姬都要感叹“幸好我没开饭店,不然怎么打得过你们本土的店哦”。 而对秦追来说,面线糊是妈妈留下的味道。 他两辈子的成长环境复杂,上辈子津城出身长到七岁,七岁后在金三角吃着泰国菜、缅甸菜、老挝菜,这辈子生在京城,又有个闵福省出生的妈,品尝过各地风味后,还是觉得爸爸妈妈做的饭菜最好吃。 秦欢做的包子、酱排、虾蓉白菜、螃蟹也还行吧,也就是秦追如今每去津城,都要找这几道菜来吃的水准而已。 早饭时光总是令人身心愉快,秦追深知过瘦的身体过冬时难熬,因而敞开肚皮吃了个饱。 餐后则要佐以清茶漱口,使口腔清新,做一个身上没有异味的香宝宝,秦追美滋滋的,院门那边又传来动静。 金子来起身:“谁啊?” 他去开了门,愣了一下:“哟,张老板,您老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一穿绸布褂子,披着华贵皮草的男人,他头戴一顶毡帽,进了院子,摘下毡帽左右看着。 “谁是秦大夫?” 作者有话说: 本章诊断白血病的手法,来自《临床诊断学》第8版。 第66章 年关(二更合一)[VIP] 七岁的秦追坐在堂屋, 给张二爷倒了杯茶。 张二爷客气道:“谢谢。” 这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有着沧桑的面孔,和一个威严感很重的狮子鼻,笑起来和蔼可亲, 却让人觉得心里犯怵。 秦追这种小虎崽胆气比较足, 还是能挺着腰板和他说话,两人交谈一阵, 秦追听明白了张二爷的来意。 他果然是为了张老夫人的病来的。 老太太在雷士德医院确诊白血病,这种在19世纪才被命名的疾病,自被发现以来就是绝症中的绝症,事实上, 直到1900年,人们才首次将白血病分出不同类型,如淋巴细胞性白血病、髓细胞性白血病。 而为张老夫人确诊的外周血涂片里面运用到的经典血细胞染色技术, 则是1902年由俄国人发明。 光看年代都知道这些技术有多新,离现在的秦追有多近,可以说治疗白血病的技术根本没怎么发展, 至少是没发展到可以治愈病人的程度。 张二爷道:“为我娘看病的是雷士德的院长,马克医生, 他医术高明,往日出手总能治愈, 唯独看了我娘的病, 他连连叹息, 让我娘回家好吃好喝。” 医生说好吃好喝一般是两种情况, 要么是没病, 要么是病到治不了, 张老夫人就是后者。 “但他也说,为我娘诊断的那位大夫经验丰富, 绝非凡俗,他们要通过各种检查手段才能确诊,你却是一眼就看出端倪,不愧为御医之后。” 这高帽子秦追不敢接,他谦虚道:“我才疏学浅,医术远不如雷士德的院长,只是恰巧发现。” 张二爷沉沉一叹:“秦大夫也拿不出治病的法子么?您家没什么方子吗?” 秦追没有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若说要治愈的话,您就是把我阿玛从土里挖出来,也无法可想。” 全反式维甲酸、亚砷酸倒是能拿来治疗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但张老夫人也不是啊,她是淋巴型的白血病啊。 张二爷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话,秦追也陪他坐着,过了一阵,张二爷沙哑着说:“我也找其他大夫给我娘看过了,其中许多人,连她是血液病都看不出来,开的方子也让人信不过,您可能给她开张方子,不说治好,就续续命,让她好过点?” 秦追回道:“这个是可以的,家父有几张缓解白血病的方子,令慈的病症按中医的理论来讲,是热盛伤血,我可以为她调理,起码能把她的口腔溃疡调好一些。” 张二爷闭眼深呼吸数次,才恢复平静,说道:“那就劳秦大夫今日再走一趟,去为家母开方治病。” 秦追:行叭。 郎善彦到处游医时见过的病例之丰富,是端坐高堂的大夫们难以想象的,其中自然也包括各类癌症,这些疾病自人类诞生起就伴随他们,只是一直隐在历史之中,直到医学的发展使它们显露真身。 秦追翻了翻记忆,郎善彦治过的白血病有热邪炽盛的、热盛伤血的、气阴两虚的、脾肾阳虚的,同样的急性白血病,在中医这却有多种治法,因而要辩证着开方,对症下药,说一句千人千方再贴切不过。 张二爷带他们走到街口,一辆小汽车停在那儿,能在清末有一辆汽车,张二爷不仅财力雄厚,其手中人脉背景也不可小觑。 秦追背着药箱,拉着知惠,和侯盛元一起上了车。 卫盛炎担忧地站在那儿,侯盛元冲他挥手:“没事,就陪徒弟看个病罢了,你先去武馆干活。” 卫盛炎叮嘱:“早些回来,我还说给你们摆一桌好饭菜呢。” 秦追实际上已经出孝这事是不能说出去的,对外他还说自己要守三年孝,好留住自己的头发,但侯盛元心里明白,卫盛炎是想给秦追多吃肉,好把过往一年少吃的油水补回来。 张家屋宅是极为古典的四进大院,内有诸多丫鬟仆从,还有家丁护院,秦追站在檐下,看着被雕成莲瓣的垂花,重叠佛莲带着禅意,如此细节处都显精工的宅院,想来价格是他那几个小院子的几十上百倍吧。 张二爷站在他身后说道:“以前这儿住的是盐商,煊赫富贵至极的一家人,可惜抵不过官字两个口。” 说到这,他自嘲一笑,“和你一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秦追其实听得懂张二爷的话,谁叫他这一世的父亲就是死在了封建官僚制度顶点的人手里,他太明白那些权势与财富之间的浑浊阴暗。 还记得进出锦王府时,他也战战兢兢,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的举止有丝毫不对,就会被那些“主子”拖下去打死,事后也不会有人为一个罪臣与汉女之子讨回公道。 秦追道:“二爷与那些人不一样,您为了老夫人,能舍下脸来亲自请我这个孩子,德行已胜无数人了。” 张二爷闻弦歌而知雅意:“你放心,我张老二这一生行走江湖,靠得便是道义公理,你肯出诊便是恩,治好治坏我们家都不怪你,诊费也会给足。” 秦追平静道:“那您就按十碗馄饨的价格给我诊费吧,这是我家最高的诊费了。” 张二爷愕然,十碗馄饨? 再见张老夫人,她仍是昨日那副苍老又豁达的模样,穿着蓝布衣衫坐在亭子里用小炉子煮火锅吃,见了秦追连忙招呼他过去。 秦追上前笑道:“您都上火了,还吃锅子呀?” 张老夫人不以为然:“医生都让我想吃什么吃什么了,老太婆就想一口锅子,谁敢不让我吃?” 这番话意有所指,被指的张二爷连忙对老娘拱手,媳妇子在旁抿嘴一笑。 秦追拿出小药枕:“您呐先别忙着吃,我再给您瞧瞧,开张方子。” 张老夫人问:“可能救我的性命?” 秦追诚实回道:“救命不可能,主要是让您舒坦点。” 能舒坦点也行,张老夫人也是浑身不舒服,所以才整锅子,因为她知道人是这样的体质,甭管多难受,只要有热饭热菜下肚,再怎么心情会愉快点。 就像秦追难受的时候,也会往嘴里塞碳水甜食,图的就是那点生理快乐。 今日再次把脉,张老夫人的心跳依然过速,秦追又看了看舌苔,拿出纸笔开方。 “我给您开个牛角凉血汤,这是清热凉血,化瘀解毒用的,喝了以后至多两三天吧,您口里的溃疡会好起来,您心里烦躁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秦追又在方子里添了个生石膏。 知惠从旁询问:“消溃疡要加生蒲黄吗?” 秦追头也不抬:“嗯,是要加这个。” 张老夫人好奇地看着:“你既然治口腔溃疡这么厉害,夏天出门卖凉茶岂不是很赚?” 秦追回道:“这种药不能随便吃,药性太猛了,寻常人吃了害处多于益处,您这是得病了没办法,寻常人好饭好菜好好睡觉,每日走个一两万步,足够维持身体健康了。” 方子开好,秦追又道:“您先喝这个药,溃疡消了我立刻给您换方子。” 接着秦追就去和病人家属,即张二爷与张夫人沟通,告诉他们该给老太太吃什么东西,但最重要的还是补充维C,白血病患者免疫力下降,补维C对他们来说是对生命至关重要的维护。 孩童写着注意事项:“老夫人已经病不起了,让她少出门,免得在外染到病气,注意保暖,多用药包热敷各处,保养得好能少受罪,也是续命,万一她得了急病,直接过去的风险都有。” 过去就是人没了,大家都听得懂,张二爷神情凝重,将秦追的叮嘱记在心上。 秦追这降火方子的药效主打一个快准狠,没等到两天,一天半的功夫,张二爷就又遣人来接秦追,让他给换方子。 侯盛元都被他这个效率给惊住了:“徒弟,你这药不伤身吧?” 秦追:“你觉得可能不伤吗?只是老夫人拖不起,先给她整好再说。” 侯盛元不由得啧啧称奇:“我虽然不是大夫,但你这用药的胆量和果决,真是非常人能有。” 秦追认真道:“我是很谨慎的,这药没病的人吃了会拉肚子,老夫人吃了反而二便通。” 侯盛元知道这个小徒弟说的是实话,病人的体质和普通人有极大不同。 而在换药方时,秦追给张老夫人开了益气养阴汤。 这次,他用的是前世见过的方子。 秦追是个医生,即使是在读高三那么繁忙的日子里,他也不曾改变以后要做医生这个目标,因此他也会关注医学界的传闻。 而在前世,秦追曾听说过有中医在确定病人的骨髓内尚有核细胞活跃时,使用了一种药——梅花点舌丹。 这是清朝《疡医大全》中记载的药物,使用了白梅花、乳||香、没药等药材调配,可以清热解毒、消肿止痛,但愿它在这个时空也可以帮到张老夫人一点。 虽然没有办法对张老夫人进行化疗,也不能给她移植造血干细胞,但秦追会拼尽全力救治她,他收了张家十碗馄饨的诊费,意味着他们给了他济和堂一脉医生中最高等级的待遇。 济和堂的牌匾被秦追送给了郑掌柜的儿女,但这份传承一直留在他心里,他接受了郎善彦和秦简赋予的生命,便会连带他们的传承一起接受。 秦追开始不断翻阅自己在申城重新攒起来的那些医书,张老夫人发热了就给她降热,肠胃不适便用针灸,在曲池、合谷、中脘等穴位进行提插补法,直到肠蠕动和肠鸣音增强为止。 即使不能治愈白血病,但面对患者身上出现的种种难题,秦追都当做难关,拉着张老夫人一关关去闯。 张老夫人嘴上豁达,实际上是那种求生欲强烈、最配合医生不过的病人,秦追让她补充蔬果,便是她最不喜欢的酸橘子,也能一天两三个的塞,秦追让她保暖,让她锻炼,她也一句话没有,全部照做。 在医生与病人共同的努力下,原本被雷士德医院的马克医生断定“活不过三个月”的张老夫人,竟是奇迹般的能以一个相对较好的精神状态过上了1910年的新年。 若说以往大家看秦追行医,还有点看神医幼苗看小病小痛攒经验的感觉的话,秦追这次强行给张老夫人续命,却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连六人组的其他小伙伴都觉得寅寅奇卡不得了,简直就是神医预备役,生了病都不想去医院了,只想找寅寅奇卡,连没病的都喜欢找他。 秦追:“……露娜,就算你这么看我,我也不可能用拉巴斯女巫商店里那堆奇奇怪怪的材料配出让你变成大美女的药的,而且你本来就是美女了。” 露娜双手捧脸蛋,开心心:“真的吗?你觉得我漂亮吗?寅寅,我最喜欢你了!其他男孩子看到我只会说我打扮得奇奇怪怪。” 秦追觉得露娜近半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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