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我在美国当边牧 > 第35章

第35章

坐下,敲敲桌面:“我就是你要找的大夫,来,坐这,我给你看看。” 香华站在原地,面色惊疑不定,她没想到找的大夫年纪这么小,他能看妇科吗? 到底人已经在这,也无其他路可走,因而香华还是缓缓走过去,只坐了一点椅面,伸出戴着好几个细镯子的手腕。 “镯子摘了。” 等香华手腕上没有饰物,秦追才伸手搭脉,香华手又往回缩了下,怕自己身上万一有脏病,会染到小孩子身上。 她在风月一业也算一号人物,可碰着了小孩子,她却老觉得自己脏,也怕污了这干干净净的孩子,这么一个容貌比她精美数倍的孩子,神仙童子一般,她接过的最贵的客也不及眼前男孩气质高华。 秦追握住她的手腕,指尖按住脉门,安抚着:“放轻松,你心跳太快了,月事多久没来?” 香华怯怯:“四十天。” 这么久没来,必是有了吧?她叫相好的弄来血,假装自己这个月还是来了月事,心里却没一丝底。 秦追感知脉象,院中安静下来,德姬持扁担坐在一边,香华对她讨好一笑,德姬也不搭理,更不会给她端茶倒水,客人来了有茶水是自然,可香华不是客,德姬还怕她弄脏自己的茶具呢。 过了一阵,秦追道:“是有二十来天了。” 听到这话,香华面色瞬间惨白,用帕子捂住嘴,泪珠滚落,心中仓皇无助。 怎么办?怎么办?居然真有了,这该如何是好? 德姬本来厌恶这死皮赖脸深夜敲门的女人,看到她此刻的神情,却别开眼,心中浮现同情,甚至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意。 香华如今的痛苦,德姬被倭寇囚禁时也有过。 分明是男人造的孽,苦果都是女人来担! 秦追和知惠、菲尼克斯、露娜的通感还未结束,他的小妹妹知惠抱膝坐在床上,怔怔望着香华的脸,弦端传来悲戚的情绪。 露娜抱住知惠,安慰着:“别难过,我们在这陪着你呢。” 六人组里除了罗恩,其余几人的心思都较同龄人深一些,随着年龄增长,知惠也知道自己来到人世时,母亲是并不欢迎她的,因为她的生父是个罪犯,是伤害母亲的仇敌。 当今世上有太多并非母亲心甘情愿生下来的孩子,德姬没掐死溺死知惠,而是选择爱她,知惠因此更加感激和敬爱母亲,可这并不代表每个女人都要拿下半辈子做代价,去负担意外到来的生命。 知惠抱着小腿,少顷,情绪缓和下来,小声问道:“欧巴,可以帮她打掉这个孩子吗?” 香华哭了一阵,也问秦追:“能打吗?” 同一家青楼里的女子也有怀孕的,她被老鸨、龟|公灌了药,痛得在地上打滚,好不容易落下胎,也要留下病根。 可就算代价如此惨重,香华也万万不能生这个孩子,不为别的,她就是不想给嫖|客生孩子,在她心里,那些来嫖的男人都该断子绝孙!他们不配香华给他们生孩子! 香华早知自己这一生注定飘零,她相好的现下靠着她给的钱才有酒肉吃,对她还算有点情分,可男人是随时都能靠不住的,如此痛苦人生,她何必再多带一个小的跟她一起受苦? 大不了一碗药下去,让孩子走,下辈子投个好人家,香华自己流血留病,从此不做花国状元,等活不下去了,往江里一跳就是了。 秦追看着她的脸,这陌生的面上却有他熟悉的神情,熟到上辈子常见,他平静回道:“喝药不一定能打,流不干净也会留很多病。” 香华抹干净眼泪:“找稳婆呢?我听姐妹说过,她们会拿钩子去钩小孩,不过太危险了,有关姐姐找了稳婆打胎,之后血流不止,就死掉了。” 秦追思考起来,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帮香华。 说实话,秦追两辈子都是男人,男人是不能在一些事情上共情女人的,哪怕到了21世纪,依然有很多男人都会居高临下地指责选择打胎的女人,说她们不尊重生命,不尊重上天赋予她们的生育能力。 但秦追做不到那样,因为他干过妇科,他知道那些男人的指责比放屁还没价值,真正的苦难比男人口中的大道理沉重得多,足以压死一个本就艰难的女人。 所以他该怎么做呢? 秦追看向德姬,也通过弦将这份询问传递给菲尼克斯、露娜。 作者有话说: 写得巨纠结的一章,感觉有些剧情容易引起争议,但还是觉得有些内容不该回避。 寅寅在黑诊所干过,他救治过女支|女,身处清末民初的申城,他也不可能只治张老夫人、艾文.乔治这样的权贵,他还会去治底层的人,比如那些力夫、黄包车夫、女支|女,他也会看到他们的苦难,只有这样,他才会在留学结束后毅然选择回国,不然以他的能力,待在美国避开战乱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逃离故乡的人终有一天会回到故乡,去改变故乡,这是本文主题之一,就像知惠有一天也会以战士的身份回故土战斗,他们的思想转变也要有剧情支持,而不是到时候说一句“我要回去”就行,那样写不合理。 通感六人组在成长过程中面对很多问题时,产生的观念冲突和探讨、相互理解和支持,也是蘑菇开这篇文时想要写的东西。(正是因为这些内容的存在,民国卷才怎么也绕不开,不然现代卷就没得灵魂了) 鞠躬or2(因为修修改改好久,发晚了对不起) 第77章 投票(二更合一)[VIP] “你回去等两天, 好吃好喝好好休息,别喝酒别抽烟,也不要急着去找什么稳婆, 或者乱吃打胎药, 两天后我告诉你怎么做。” 秦追打发走了香华,回身看着德姬。 小妈妈坐在台阶上, 拄着扁担,语带惆怅:“你有法子用比吃药和找稳婆更安全的方法给她打胎,是不是?” 秦追到她身边坐下,回道:“是, 要用到西医的手段,我得做一些器具,还要去雷士德医院借手术室, 这么做会让我也担上不小的风险。” 他很坦诚地述说自己的顾虑:“做医生本就有风险,我阿玛是被害死的,现在这个世界对于打胎讳莫如深, 尤其是在西方,因为宗教因素, 人们认为打胎是罪恶的,帮助女子打胎的人会被判刑, 所以如果雷士德医院不借手术室, 我们还要自己布置场地。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 哪怕出意外的概率只有0.01%, 只要意外发生就是100%, 香华的身契在青楼, 她要是手术的时候出事,老鸨拿着她的卖身契带着打手来找我赔钱, 也会扰了你们的清净。 我们现在的安稳来之不易,洪家酒铺生意蒸蒸日上,日子眼瞅着越过越好,而青楼背后必有帮派,万一那些帮派来打砸酒铺怎么办,固然到时候能请师伯帮忙,可这么劳烦盛和武馆的师兄弟也不好,毕竟情分这东西最经不起消耗……” 秦追考虑的事情很多,桩桩件件都是现实,为了心中正义热血出手的日子他也没体会过,金三角只教会他做任何事前都要考虑清楚最坏的后果。 他上一次出于好心帮一个女孩打胎,付出的代价惨痛得难以言说,黑诊所被砸,他的腿被打瘸,因他擅使改锥捅人,从此江湖人称“瘸锥”。 这其中还有个插曲,就是老头子差点把他逐出师门,同诊所里工作的同事好几个月都对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认为他是个不知轻重好歹,因一时善心而惹来大祸的祸头子。 而那个被他帮助的女孩子,那个被诈骗头子强取豪夺的傻女人后来爱上了诈骗头子,在秦追做着线人,想方设法的要带着断手姑娘王萌诗、同诊所的华人同胞跑路时,她将他们的情报卖了诈骗头子。 这份背叛的后果是诈骗头子的小弟提武器冲进诊所扫了一遍,老头子为了保护秦追逃跑,抱住其中一人,苍老干瘦的身躯被打得和马蜂窝一样,秦追钻到下水道里跑了好久,同行的几个同胞都倒下了,他是诊所里唯一逃出生天的人。 他是真被白眼狼咬过的人,一朝被狼咬,往后看谁都觉得是狼。 秦追现在依然会出手救人,可他每次救人时都做好了被反咬一口的心理准备,哪怕他知道来求医的病人大多数是不好不坏的普通人,坏蛋是少数,可亲身经历已告诉他,行善未必会得好报,也可能招来灾厄。 说完救香华可能带来的负面后果,秦追起身拍拍裤腿:“就当是我自私一次好了,这次我想把是否救香华的决定交给你们来做。” 德姬不解:“我们?” 秦追笑起来,两颊酒窝甜甜:“对,你们,我是小孩子啊,当我在一件事上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请大人帮我来做决定,趁着我才八岁,还能依赖下大人,长大以后我就只能事事自个担了,两天后我会让香华来复诊,帮不帮她,看你们的决定。” “记住,两天时间。” 小黑医干脆甩锅,在德姬的枣树下扎了个马步,蓄力,提气,一个助跑便窜上了墙,踩着墙另一面的竹梯下去,招呼柳如珑和金子来回屋休息。 徒留24岁的大姑娘德姬目瞪口呆,心想这个决定她能怎么做?她没经验啊! 知惠也愣:“欧巴,你不自己做决定吗?” 这还是她独立自主,打定主意后连鼠疫疫区都敢闯的寅寅欧巴吗? 秦追脱下外套,打了热水洗脸洗手,去泡盐水漱口,从狗窝里捞起毛毛和砣砣,趿拉着鞋走到床边坐下。 知惠着急道:“欧巴,阿玛尼会很纠结的,她今晚都会睡不着的。” 秦追反问:“这样不好吗?八年前,当她发现自己怀上你的时候,并没有机会去纠结这些问题,因为她根本没有生下你之外的选择,现在我给她补上选择的机会了。” 虽然他的心理知识学得稀疏平常,业余到连菜鸟都算不上,但秦追知道有些创伤一旦出现就不会轻易愈合,以至于伤口藏在心里,时不时就冒出来让人痛一下。 与其一直让德姬痛着,不如让她通过香华这件事正视伤口。 知惠愣神,竟觉得欧巴说得很有道理,然后她就被踢出通感连接。 小姑娘有点慌,欧巴,别丢下知惠啊!你先告诉知惠怎么做再睡啦! 就在此时,门被轻轻敲响,德姬用朝语问:“知惠,你睡了吗?” 知惠立刻跳下床去,开了门:“我没睡,我在呢,阿玛尼。” 她想和母亲说说话,说什么都好,如果母亲今天注定一夜无眠,知惠也会陪她熬夜的。 秦追躺下,毛绒绒软乎乎的小狗在他怀里撒着娇,发出哈哈的喘气,深情的大眼里只有秦追的身影,秦追用下巴蹭狗狗的额头,哎呀,上辈子他怎么没发现养狗这么快乐? 菲尼克斯和露娜还没有下线,在秦追和德姬、知惠交谈时,这两个孩子也一直保持沉默,原因各不相同。 露娜是第一次意识到她生来自带的生育能力,在某些时候原来会变成负担和伤害,她新奇地摸摸肚皮,学到了一些没有长辈教她的东西。 豪迈的中年企鹅罗伯特先生显然是不会教八岁的女儿这些知识的。 而菲尼克斯正是秦追口中“不赞同打胎”的那一批人,原因也很简单,小少爷全家都是信教的,包括克莱尔,他们每周日都会去做礼拜。 教义告诉他们,除了上帝,没有人可以结束一条生命,堕胎是违背教义的,是“与魔鬼的交易”。 菲尼克斯神情复杂地说:“寅寅,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懂这种非法的医疗技术。” 在1910年的的美国,除了肯塔基州,所有州都将堕胎视为违法行为,哪怕是地下黑诊所,他们接待客户时也要蒙上那些意外怀孕的妇女的眼睛,防止她们记住医生的脸。 秦追侧躺着:“你要逮捕我吗?小少爷?” 菲尼克斯果断回道:“不,清国对堕胎的态度如何我不知道,但就算你在美国开堕胎诊所,我也……只能为你遮掩。” 秦追喷笑出声:“菲尔,我要叫你宝贝了,你真好!” 小少爷在这种对他来说很严重的问题上居然仍然选择帮亲不帮理,秦追搂住菲尼克斯,用精神体给他的脸蛋子上亲了一口。 菲尼克斯捂着脸,很沉重地说:“寅寅,这不好笑。。” 秦追美滋滋撸狗:“让一个女人生下她并不期待的孩子更罪恶,子|宫长女人身上,生不生她们说的算。” 菲尼克斯蹙眉说道:“如果这是合理的,议员们就不会禁止了。” 秦追问了个很犀利的问题:“你口中那些反对堕胎的议员有谁长了子|宫吗?没有,那他们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身上的器官指指点点?他们为了信仰而夺走女人对身体的控制权,这是合理的吗?” “菲尔,你是小孩子,我也是小孩子,我们都很清楚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给妈妈添了多少麻烦,而我们的家境已经优于很多人了,你能想象如香华那样的人生了孩子后会经历什么吗?她会坠入地狱,所以她才会到处寻找帮她堕胎的人,你看她对阿玛尼跪得多利索,因为她太害怕地狱了。” 菲尼克斯也感到害怕,因为他也觉得寅寅说得有道理。 小少爷捂住脸:“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要开始质疑我的信仰了。” 秦追今晚开了甩锅模式,他淡定道:“觉得迷茫的话,可以和你妈妈聊聊这方面的问题,遇到事千万别自己胡思乱想,找个聪明的长辈问一下会更好。” 这锅一甩就到克莱尔那边去了。 菲尼克斯:“我不能问泰德叔叔吗?他是我家最聪明的人。” 秦追吐槽:“你觉得这事问男人合适吗?男人又不需要堕胎,他们从来不是这个问题的当事人,而且泰德叔叔又不知道你有个清国朋友正在思考是否帮一个女支|女堕胎。” 克莱尔女士可是六人组的美国干妈,她还琢磨着今年圣诞给南美的露娜寄礼物呢。 寅寅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菲尼克斯决定不再打扰寅寅睡觉。 小少爷帮秦追盖了被子,对他唱了一首助眠的歌谣,摸摸毛毛和砣砣,系好领带,去敲克莱尔女士的卧室门。 詹姆斯先生来开门:“菲尔?” 菲尼克斯仰着头:“爸爸,劳烦让一下,我找妈妈。” 克莱尔女士坐在梳妆台前,龇牙咧嘴地梳着满头金色卷发,梳急眼了就开始往梳子上倒精油。 “菲尔,进来吧,你爸爸要上班去了,我们可以吃一顿母子间的早餐。” 詹姆斯先生纠正道:“我的上班时间在一小时后,吃完早餐再坐车过去,完全赶得及。” 克莱尔女士冷酷道:“不,你要开早会!对吗?” 夫妻俩对视,少顷,詹姆斯先生憋屈道:“是的,我今天的会议很重要。” 最近克莱尔做了好几个成功的手术,心情相当不错,因此给了詹姆斯不少好脸,让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违逆妻子的意思。 赶走了老爸,菲尼克斯坐到妈妈身边,开始汇报寅寅、知惠那边遇到了一个叫香华的病患,她需要打胎。 克莱尔惊喜道:“寅寅会做手术了?” 菲尼克斯:“妈妈,我认为这件事的重点在于堕胎,这是违反教义的。” 克莱尔歪头,看了儿子一阵,终于明白了儿子正在纠结,她暂时放弃收拾头发,坐得端正。 “菲尔,妈妈问你一个问题,上帝是期待子民幸福的,对吗?” 菲尼克斯认真点头:“是的。” 克莱尔有她的逻辑:“那如果生育会为女人带来不幸,我们尊敬的神还会赞同吗?一直以来我们通过牧师和上帝沟通,但我们都知道牧师不全是好的,之前费城不就有个社区的牧师买|春吗?上帝本神和那些人渣不同,他那么仁慈,怎么会希望子民们不幸?” “菲尔,有些时候,有些人会告诉你一些事情,并对你说那就是真理,是真相,但真理和真相是要你自己去观察和思考的。” 秦追让菲尼克斯来问克莱尔,就是因为克莱尔作为能在20世纪初做医生,其思想肯定和保守不沾边,而且作为母亲,她更清楚如何引导和教育自己的小孩。 此刻克莱尔看菲尼克斯的目光是慈爱的,她知道,在梅森罗德家族,在这座橡树庄园中,只有菲尼克斯才会问她这些问题。 至于詹姆斯和奥格登?哪怕他们都很爱克莱尔,但他们不会将堕胎的问题看得这么重要,并如此郑重的思考,哪怕克莱尔为了生育牺牲巨大。 只有菲尔,她的小天使,他会出于对母亲和寅寅的爱思考对于教徒来说堪称罪恶的事情,并最终得出令她感到温暖的答案,只有菲尔才会与妈妈、朋友共情。 她蹲下,轻轻搂着菲尼克斯:“其实你心里已经想明白了,对吗?” 菲尼克斯慢慢点头,他仍有些懵懂,但他的确是想明白了。 在教义和母亲之间,在教义和寅寅之间,他是会毫不犹豫站在亲人朋友这边的,他觉得妈妈和寅寅才是正确的。 母亲一把抱住他,语气中含着丰沛的喜悦和爱意。 “我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才让神将你赐给了我,你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礼物,菲尔,我的宝贝,你的灵魂如此美好,你是我最爱的宝贝,因为你,我才相信神的存在,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有你这么好的孩子……” 菲尼克斯被说得脸红,他觉得太肉麻了,又忍不住觉得很幸福。 小少年侧着脸靠住妈妈的肩膀,被卡在妈妈发间的梳子硌了一下,还是不想离开这个怀抱。 有关香华的故事甚至延续到了罗恩和格里沙那边,虽然隔着时差,但知惠在思考时也询问了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 罗恩的答案是“我不知道,我去问问黑妈妈”。 而黑妈妈蒂娜的回答是苦笑。 “如果当初我有钱去打胎的话,就不会嫁给现在的丈夫了,小罗尼,谁和你提起堕胎这事的?可千万不能让你的父母知道,不然他们会花大力气查那个在你耳边乱说话的人的,虽然我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的人没有恶意。” 格里沙在这个问题上和秦追想法最为一致,他一点犹豫和纠结都没有,言简意赅道:“每个人都有掌控自己身体的权利。” 小熊全家都是反贼,阿尔乔姆上尉和卓娅、地下室的卡佳也都是反贼,他们都不信教,只信马老师恩老师列老师,所以小熊也不信。 秦追一夜无梦,清早被侯盛元拖起来揉脸:“徒弟,我听如珑说了昨晚的事,你怎么什么病人都敢看呢?” 卫盛炎黑着脸坐一边:“我看是像你,你当年也无法无天。” 侯盛元指他:“今儿没心情和你吵。”扭过头又继续揉徒弟的脸,“你那些救人的顾虑是对的,香华是乐花楼的头牌,背后是沙河帮,万一香华出事,他们少了棵摇钱树,你师伯收拾起烂摊子也要头疼。” 秦追被揉得昏头昏脑,口齿不清地嚷:“撒手,狮虎虎,撒手。” 好不容易挣开,秦追捂住脸蛋,小无赖一样地说:“反正救不救香华看你们的意思呗,你们和德姬阿姨三个人三张票,等香华来了,你们投个票,我就知道怎么干了。” 侯盛元被他气乐了:“嘿,以前都没发现你是个小滚刀肉!” 卫盛炎长长吐气,问秦追:“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要用什么法子帮香华堕那个孩子?风险如何?她会不会死?” 秦追老实回道:“风险和后遗症比药物堕胎小很多,香华在术后至少要歇业一个月,我的建议是休息两三个月比较好,而且她往后要注意避孕,因为流产多次会让她失去生育能力。” 卫盛炎摇头轻叹:“生育?那些女支|女巴不得绝育,你这么说,她一准歇半个月就开业。” 侯盛元坐在秦追床边,质疑道:“你怎么会这种东西的?就算是御医之后,你会开个堕胎的方子就了不得了吧?” 秦追满脸正气:“我阿玛会做手术啊。” 侯盛元面露惊讶:“啊?” 秦追努力把锅全甩到已经离世的傻阿玛身上:“真的,月红招早些年不是得了肺肿瘤吗?我阿玛就是做手术的人之一,他学贯中西医,还带我一起去义庄解剖过人体呢。” 侯盛元起身后退几步,搬了把椅子又坐下:“你、你小时候日子过得很刺激哈。” 秦追回忆前世童年,感叹道:“可不嘛,能刺激成我这样的可不多。” 侯盛元震撼地想,徒弟这一脸表情看着不像是假的! 那郎太医居然带那么小的儿子去义庄,这什么人呐?他这么干就不怕孩子的娘提棍子揍他吗! 总之,当香华接到复诊通知前,通感六人组再次在观念上达成一致——堕胎当然不是好事,因为太伤身了,但女人有权利自己决定是否开启或中止妊娠。 开六人会议时,连菲尼克斯都对知惠说:“如果德姬阿姨要支持香华堕胎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提前收拾好行李,防止手术出了意外、青楼来找你们麻烦时,你们跑得不够快。” 知惠大囧:“菲尔欧巴,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为这个问题争辩的,为什么你开口就是让我们准备好跑啊?” 菲尼克斯摸摸知惠的头,神情能用慈爱形容:“因为我也是你的欧巴,比起不认识的人,我更关心你的安全。” 秦追很不满:“我做手术的成功率没那么低。” 格里沙斜他一眼:“你不是第一次做手术吗?” 他们两岁半就认识了,格里沙还不知道秦追以前没握过手术刀吗? 连秦追都没想到,这场六人聚会的主要话题,居然是小伙伴们质疑他的医术! 秦追大怒,质疑他的中医不行都算了,毕竟他曾扎瘫过兔子,也曾一副药送傻阿玛蹲三天茅厕,但外科手术可是他所有技能里等级最高的,这群小屁孩居然质疑他做不好一个流产手术! 最可恶的是,秦追还没法把上辈子的战绩告诉他们,只能憋闷地使劲跺脚,以表不满。 两日过后,香华再次在夜晚偷偷来到榆钱街18号。 德姬臭着脸开门请她进屋,用新买的茶盏倒了热水给她:“晚上了,就不给你喝茶了。” 香华感激接过:“谢谢您。” 她小心打量着屋子里的侯盛元和卫盛炎,打了招呼。 “侯爷、卫爷。” 侯盛元冷笑:“别,我受不起您一声爷,要论起来,下九流里头,窑姐儿可比我们唱戏的高,我们得在台上跑和跳,您是陪达官贵人坐着看我们唱戏的。” 香华恭敬回道:“话虽如此,可谁都知道,窑姐儿才最被人看不起。” 侯盛元哼了一声,别开脸,卫盛炎拍拍他的手。 香华看向秦追:“所以,秦大夫要如何治我?” 秦追:“两个法子,一个是我给你一副药,你自己抓药熬药,另一个是我给你动手术,不用开刀,但要麻醉,不过流得更干净,损伤比用药小。” 香华听了立刻道:“我做流得干净的,不然要留一辈子的病根。” “用什么法子不是我们决定的。” 秦追看向身后三个大人,三位,你们看用哪个法子好? 侯盛元过来,恨恨地戳他一下:“就这一回。” 卫盛炎也过来,戳秦追的脑门:“你师父的意思是,你那手术最好别出意外,不然我和你师父只帮你兜这一次。” 秦追捂住脑门:“我都说了,这个风险不高,但还是谢谢师父师伯。” 他对两位师长行礼,他们投了赞成票,就是决定好了,哪怕秦追搞出烂摊子,他们也会给他收拾,这份情太重了。 德姬问香华:“你多大了。” 香华小声回道:“两个月前满的十五。” 和德姬怀上知惠是一样的年纪。 德姬心情复杂,看着香华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轻声说:“小追肯帮你,这是他人好,你可不能把他招出去,日后要是有其他女支|女来找他打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听懂了吗?” 香华起身福了福,郑重道:“香华在此发誓,待手术过后,若说出秦大夫为我堕胎一事,就让我今生不得好死,来世还入乐花楼!” 秦追是没喝孟婆汤且正在活第二世的,一听香华的话,他忙道:“不至于,这誓太重了,你把这话呸掉,童言无忌大风刮去,然后来把手术同意书签了。” 他掏出两张手术同意书,上面是手术风险,香华接过一看,双腿一软坐地上。 手术同意书是这样的,哪怕是难度最低的手术,也依然会把致命的风险项目写上去,比如万一病人对麻醉不敏感,手术做一半醒过来,再比如麻醉过敏,心脑血管受到损害,眼一闭醒不过来什么的。 秦追把这些东西一写,香华立时觉得自己要闯的是鬼门关。 德姬捡起一看,惊恐道:“这么危险?” 秦追回头去磨墨:“这些风险发生的概率不高,别慌,手术流产还是比药流安全的。” 他上辈子做过好多人流手术,好评率冠绝黑诊所呢……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他叮嘱道:“你想好了就摁手印,我待会去济德堂,找二叔、三叔给我布置场地。” 德姬问道:“不去雷士德医院了吗?” 秦追低叹一声,忧愁道:“我还是有顾忌,万一洋鬼子信教,不仅不借我手术室,还提桶油过来,要把我这个异端烧了可怎么办?” 他和菲尼克斯的交情都那么深了,菲尼克斯也要和克莱尔聊聊,才能完全接受堕胎手术这门技术,何况是马克院长那样不熟的洋鬼子。 稳妥起见,还是去劳烦叔叔们吧,而且秦追觉得以他的水平,他自己布置的手术室说不定比雷士德医院的手术室还干净呢。 香华颤巍巍地按手印,听到大夫说:“你抽大|烟吗?不抽啊,那就好,以后也别抽,我这边要准备七天,你这七天不烟不酒,尽力调养好身体,想好手术后怎么歇一个月。” 香华小声道:“歇一个月不可能,顶多十天。” 秦追道:“那就歇十天,行了,你回去吧,别紧张,我会帮你的,你自己把嘴闭紧,别出去乱说。” 香华:“那诊费……” 秦追:“诊费是三碗馄饨的价格,做手术还要另外收钱,包括我的人工费,器材费,术后的药费,你准备二两银子。” 这笔钱不少,能难死许多底层的女支|女,但对香华这样的头牌来说是很便宜的,她再次行礼,回去了。 看着香华的背影,德姬双手攥紧,指甲压着掌心。 十五岁那年……德姬没有任何选择,现在又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怀上不想要的孩子,这次,她有了选择,虽然谁都不知道香华做完手术后前路如何,但她至少有得选了。 知惠握住妈妈的手,见妈妈低头看自己,轻快地叫道:“阿玛尼,擦浪嘿呦。” 德姬应了一声:“嗯,阿玛尼也爱你。” 秦追找上门时,郎善佑正做了一大锅土豆肉泥拌面,配着腌萝卜干,全家人吃得酣畅淋漓。 见秦追和侯盛元过来,王氏热情地招呼:“寅哥儿和侯爷来了?快,阿实,给你侄子添副碗筷。” 秦追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了,但他还是坐下吸溜了一碗面条,就当自己吃了夜宵。 等吃完一抹嘴,秦追眨巴大眼睛,对郎善贤露出一个纯洁而腼腆的笑:“二叔,我有事找你帮忙。” 不知为什么,看到秦追的表情,郎善贤就突然想起小时候,族里有个叔爷老是说大娘的坏话,有天晚上,这个叔爷就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第二天大哥看人时,也是这副无辜的模样。 二叔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教义告诉他们,除了上帝,没有人可以结束一条生命,堕胎是违背教义的,是“与魔鬼的交易”。——网络搜索 在1910年的的美国,除了肯塔基州,所有州都将堕胎视为违法行为,哪怕是地下黑诊所,他们接待客户时也要蒙上那些意外怀孕的妇女的眼睛,防止她们记住医生的脸。——网络搜索(事实上,美国妇女在60年代每年约有5万名育龄妇女死亡,其中非法堕胎致死者占死亡人数的20%,据说实际数据比这还高,70年代,纽约州才率先放宽对堕胎的限制。) 除了种花家,其他国家受宗教的影响深度相当可怕,尤其是在选票制度下,为了争取保守派的选票,政客们会毫不犹豫无视女人们的基本权利。 . 菲尼克斯:就算寅寅在费城开黑诊所帮人堕胎,我也只能帮他遮掩,我站寅寅这边,是,我尊敬神,但寅寅更重要。 小少爷帮亲不帮理到了一定境界,幸好他帮的亲是寅寅这样富有医德(金三角版本)的好孩子。 第78章 孩子[VIP] “不行!绝对不行!” “行的啦~” “这事太危险了!” “没事, 我师父师伯肯帮我兜这个事,就一次,二叔~” “撒娇也没用!” “二叔~三叔, 你帮我说说嘛——” 郎善贤现在觉得自己当年撺掇大哥学西医、去义庄练解剖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大哥居然带着大侄子去义庄解剖过,还会做那什么流产手术, 这是个阿玛该做的事吗! 但凡大哥没入土,这会儿郎善贤都要壮着胆子把人骂一顿,你这阿玛怎么当的?是大嫂的耳巴子吃少了,觉得脸不够肿吗? 可气完了, 郎善贤内心居然又升起难言的悲哀和遗憾,大哥的医学天赋比他想象得还高,不仅敢于辅助温蒂医生去做肺肿瘤手术, 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过其他术式,如果大哥没走,中西医融合之事必然已有进展。 因为郎善彦就是那种经常发好心的人, 八大胡同的姑娘找他看病,他也肯接诊, 以至于当秦追将自己会做流产手术的锅往郎善彦头上甩的时候,郎善贤一点都没怀疑。 在二叔心中, 他哥的形象就是“善良的天才”。 秦追不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还模仿罗恩向黑妈妈撒娇的模样对二叔输出了整整半个时辰, 终于磨得二叔不得不答应下来。 郎善贤捂着脸:“世事因果皆有天定, 大哥以前操心我这不成器的弟弟, 但我也要操心他生的这个祖宗。” 秦追高高兴兴去挑房间, 好将之改造成手术室。 一个完整的手术室要涵盖多个区域。 手术用房至少要有25平方的面积,旁边要连接洗手间, 除此以外,麻醉间、复苏间得有吧?器械间、敷料间要有吧?最好再来个教学用房,那就美滋滋了。 然而秦追把申城版本的济德堂逛了一遍,发现这儿没地方让他折腾,这就是普普通通的二层小楼搭个后院,后院里的房子都是摆药材的,把药材扔了改手术室,济德堂生意不做了? 王氏过来说:“寅哥儿,你上姨奶家去,家里有空屋,那西厢的客房一直没人住呢,随便你用。” 秦追就转道去了二叔在济德堂后街买的那个院子,思考一阵,让西厢里光线最好的位置做手术间,隔壁耳房就改成更衣室兼洗手间兼消毒间。 麻醉间和复苏间没有,手术室里麻醉手术室里醒。 器械间也没有。 想在20世纪做手术,主打的就是一个到处凑合。 龙更实和郎善佑也过来了,等秦追规划好对西厢的改造,三叔三婶便一撸袖子,先去耳房搞大扫除,搞完大扫除再喷酒精碘伏。 秦追有些遗憾:“要是有紫外线灯就好了。” 紫外线在1801年就被发现,而第一款紫外线灯在1904年诞生,现在国外的学者正在研究紫外线杀菌消毒的功能,而位于清国的秦追买个喷壶都要费老大劲儿。 他情不自禁发出每日三问,大清完了吗?大清啥时候完?大清能不能快点完? 亲爱的二叔郎善贤是有手术器具的,这套器具以往剖开最多的是义庄的尸体,但秦追要给孕十周以下的女性要做流产手术,就会使用负压吸引术。 手术过程很简单:将器械探入子宫,用吸头将孕卵吸出来,再用刮匙将宫壁刮一遍,手术结束,这是1958年,由中国医生发明的手术。 所以秦追要有一个负压吸引器。 负压很好理解,拔火罐时人们利用的就是负压,而在1848年,医学大拿詹姆斯·杨·辛普森发明了胎头吸引器作为助产工具,这种器具可以吸住婴儿的头,将其从母体中拉出来。 既然器具已经诞生几十年,秦追只要弄一个过来,将吸头改造得更小即可,这活他会,作为黑诊所出身的大夫,没点简陋环境里手搓器材的本事,是没法混下去的。 德姬全程陪同秦追,她听秦追讲解手术,说道:“听起来并不危险。” 秦追回道:“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像这种流产手术可能会出现出血、宫颈裂伤、子宫穿孔、感染。” 以上这些都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哪怕是流产手术,也有非常低的几率出现羊水栓塞。 就清末民初这个环境碰上羊水栓塞?呵,死定了。 21世纪碰上羊水栓塞也只能看孕妇的命够不够硬,哪家医院要是救活一例,能吹上好多年。 等秦追说完可能发生的风险,德姬心中一沉:“你这要背的风险也太大了。” 秦追平静回道:“总比让她去做药流要风险小。” 说完,他又去搓自己的工具,通过大师伯卫盛炎的人脉,秦追找到了可靠的工匠,和他们沟通着如何制造合适的吸头,并将负压器的吸力做得更大且可控,还有用来连接吸头和负压吸引器的橡皮管。 他甚至没有让这件事打破自己的生活节奏,每日早上依然会按时练武,下午练字,然后拿着小刀和水果练习术式。 夏季气候温暖,秦追换上轻薄绸褂,在德姬好奇的围观中,慢吞吞地刮苹果。 德姬问:“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你要刮得这么慢,这么小心?” 秦追悠悠回道:“刮一下只是确定有没有流干净,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尽可能不伤害她的内膜,或者少伤害一点。” 德姬轻声问:“内膜就是……我们体内那个怀孩子的东西的膜吗?” 秦追:“嗯,胚胎一般就着床在内膜上,内膜刮薄了,刮坏了,以后想生孩子的时候,胎儿也没处住,就会导致习惯性流产。” 德姬:“对香华来说,你把她的膜刮坏了,她会更感激你。” 秦追不赞同:“她才十五岁,人生未行过半,谁说得准她未来如何?也许某一天她能脱离苦海,和一个好男人在一块,两人想要生个孩子。” 这份可能性很低,但秦追此刻的谨慎小心,却能为她保留一份希望,哪怕这希望随时都会泯灭。 其实香华连明年都未必活得到,做她这一行,染病风险很高,一旦得病,便是哪天横尸街头也不令人意外,秦追和德姬对这点都心知肚明,但秦追还是把希望留下了。 他又说:“流产手术是很伤身的,可惜男人一般不在意这个,人们只能一遍又一遍对女孩讲要保护好自己,但香华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机会,那我的医术就是最后能帮她的东西。”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前世,看到那个被诈骗头子强取豪夺的女孩时,他会忍不住伸手帮她的缘故吧。 然后秦追想起来一件事:“阿玛尼,你要不要学一下怎么给病人备皮?有些事我来做不方便。” 德姬:“啊?” 七日转瞬即逝,香华这日是白天过来,送她的小厮还是那个,少年人也不过十七八岁,不知从哪借了辆黄包车,拉着香华到了码头附近,给香华披了斗篷,牵着她慢慢走到郎善佑的院子,从后门进来。 香华裹了小脚,她走得很慢,很不稳当,院子里只有郎善贤,还有过来帮忙的德姬,德姬觉得做这种手术,就不能只有男大夫,也该有个女人帮把手。 但德姬看香华的目光还是冷的,见人过来,就把她领去洗浴,换宽松的手术服,还有备皮。 郎善贤则去搬运蒸笼里的手术器材。 秦追站在院子里深呼吸,再次在脑子里将手术流程过了一遍,却听那少年小厮说话。 “大夫,这手术要做多久?” 秦追抬头看了他一眼,回道:“半个时辰就够了。” 小厮又问:“吃什么可以给香华补身子?” 秦追回道:“鸡蛋、鱼肉、瘦肉、猪肝,还有多吃水果,橘子,草莓之类的。” 小厮跪下,对秦追磕了几个头,说:“谢谢您,这阵子她一直哭,只有您肯救她。” 秦追平静回道:“多攒点钱,便是不能给她赎身,万一她以后出点什么事,钱比你一个小厮管用。” 小厮回道:“攒着呢,她给我的钱,我都没乱花。” 秦追并不因小厮现在的表现就觉得这是个多么深情的男人,金三角人士没那么单纯,嘴上说得再好听,真到了患难时能不能把那些钱花到香华身上是另一回事。 秦追只是点了头,也去洗浴更衣刷手。 手术台是找木匠临时敲的,除了结实和消毒得很干净外没别的,躺着一定很不舒服,香华躺在上面却想不到这些。 屋子里点了很多蜡烛,还有煤油灯,光线很亮,秦追配了麻醉药过来,冷淡问道:“香华,十五岁?” 香华看着房梁,发现这屋子里连梁都没有一点灰,特别干净,她大概是这个屋里唯一脏的。 “是,我是香华,十五岁。” “没吃东西吧?” “是,昨晚就没吃东西了。” 秦追再次确认:“身高一米四九,体重七十五斤。” 香华:“是。”

相关推荐: 御用兵王   铁血兵王都市纵横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   角色扮演家(高H)   小裤衩和大淫蛋情史(H)   小怂包重生记(1v2)   老师,喘给我听   心情小雨(1v1强制)   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