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看着周遭的红枫树:“又变场景了,这里是哪儿?” 秦追回道:“秋季的阿尔卑斯山脉里的枫叶林。” 秦欢反应过来:“阿尔卑斯?你已经到欧洲了?你那个朋友的手术做得怎么样?” 秦追露出快乐的笑容:“我到瑞士了,见到了好朋友,手术也成功做完了,我还在法国遇到了我妈妈,现在我们都生活在苏黎世,我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读书,拿着全额奖学金和爱因斯坦做了校友,我妈妈在开武馆,我们过得很好。” 秦欢心中一松,瑞士没有掺和过战争,是个安全的地方:“瑞士不错,你可以考虑在这定居,以你的医术,拿到瑞士籍贯并不难。” 秦追果断摇头:“我不能保证以后不回国,看我妈的意思吧。” 秦欢深深看他一眼,听出弟弟的潜台词,有朝一日,秦追会回国共赴国难,再不行,他也会在建国后回去建设国家。 他搂着秦追坐在树下:“你以前也不是在国内长大的,怎么觉悟这么深呢?” 秦追想,因为我是给老师做了大半年点心,还和老师养同一只橘猫的男人。 他靠着哥哥的肩膀,撒娇道:“我也是经历了很多的,这个年代需要有觉悟的人,我愿意做这样的人。” 就像格里沙那样,秦追没有阻拦格里沙回国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认为自己将来有一天也会回国,所以他没有立场阻止和自己一样的小熊。 秦欢只能提醒他:“好在你拥有21世纪的医术,记得用医术开挂,只要你成为世界级名医,我想就算你跑到战乱区域,各方势力也不会闲着没事跟你一个医生过不去。” 说起这个,秦追就又想起了百浪多息和青霉素相关的诺奖纠结,他坐正了身子,把自己的苦恼都倾吐给欢欢,指望年长的哥哥给他一些有用的建议。 他也只能和秦欢说这些了。 秦欢:“……真是不能小瞧你,百浪多息还好说,青霉素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你是怎么搞定杂质过滤的?” 不能过滤杂质的青霉素过敏率极高,根本没法普及使用,他的小弟是怎么攻破这一关的? 秦追竖起大拇指:“自己DIY一个过滤机就行了。” 他说得很轻松,秦欢却只听出了两个字,天赋。 秦欢把那句不要让无法出口的烦恼碍着学习的话丢给弟弟,思考一阵,继续说道:“说不定换个中国人发现这些东西,诺奖评审委员会的老头们就会决定把荣誉推到几十年后呢。” 秦追追问道:“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秦欢解释着,只要那些老头们把奖项推个几十年都不发给秦追,等秦追哪天死了,诺奖委员会再满是遗憾的走出来说“我们本来想将奖颁给秦先生的,可惜他死了,哦,这真是太不幸了,死人是不能领奖的,所以这个中国人永远不会是诺奖得主,就这样吧。” 然后秦追就一辈子都不用愁领诺贝尔奖的事了。 秦追目瞪口呆,不想竟有如此无耻的操作:“如果事态真的这么发展的话,我会心塞得比现在还厉害的!” 到时候他唯一能做的,怕不是只有以骨灰的形式骂一句“我还不稀罕拿这个破奖呢!” 秦欢忍俊不禁地揉着秦追的头发,俯身温柔轻哄:“反正委员会是不会让15岁的未成年领奖的,你先把心放在肚子里,过好当下,如果奖项真的有一天落在你头上,你只管接好,消炎药提前问世,意味着无数人因你获救,这么大的功德怎么不值一个奖了?” “而且,如果你以后真的要回国,我希望你加重身上的砝码,你说你是1902年出生,对吧?” 见秦追点头,秦欢犹豫一阵,又按住秦追的头揉揉,将未尽之语咽回肚子里。 小追这辈子是半个满族,他管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叫阿玛,又拜师到戏曲界大牛门下,还有房有田,怎么看都是个小地主,这样复杂的背景下,若是他能活到七十多岁,要面对的事情还多着呢。 只要拿到诺奖,小追就等于攥了一张护身符,他可以不用这张符,但他不能没有。 秦欢是秦追的亲人,难免会为秦追生出诸多思虑,他却不知道弟弟脑子正在想——“我将来回国,万一死在战火之中,岂不是真让诺奖委员会的老头们把奖给黑没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在晚上,啾咪 第184章 大学(二更)[VIP] 秦追将钢笔放在上唇, 嘟着唇让笔不掉下去,双眼紧盯老师的黑板,然后低头接住滑落的笔, 将知识细细记好。 春季的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 秦追终于成为了一名大学生,他很珍惜这个等了两辈子才等到的学习机会, 学习时的专注度和做开颅手术差不多。 宽大的教室中,秦追是全班最年轻也最传奇的学生,医术碾压全场……这当然是废话,因为他正坐在化学课的教室里, 全班就他一个会医术。 说秦追传奇,是因为他在开学前还给现在这位正在上课的威廉老师开过颅。 那是去年的事情,也是这秃瓢老头运气好, 被抬进医院时是下午六点,秦追正好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准备下班,且正好走到医院大门口撞上了横着进医院的威廉, 不然这老头已经凉了。 当时秦追一眼就发现这老头已经脑疝,当机立断一声大吼把人推进手术室, 用主任的威压赶走了一台不着急的手术,硬生生抢了张手术台, 掀开威廉老头的头盖骨先降脑压, 去血肿。 手术做得及时, 也没伤到要紧的大脑区域, 老头今年三月出院, 四月就回大学上课。 如此奇妙的师生渊源, 让秦追在课堂上备受优待。 下课时,威廉老师招呼道:“Q, 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秦追应了一声,收拾书本起身,迈步离开教室。 他是班上岁数最小的,身高却出类拔萃,加之容貌卓越,皮肤雪白,是西方罕见的烟雨青瓷,典雅清丽。 “如果他的五官能立体一点,更像白人一点,我们都会很欢迎他。”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鲁道夫.冯.莱特希想道,是啊,如果Q是白人的话,现在已经被所有人捧起来了。 作为德国贵族的后裔,鲁道夫家世显赫,父母辈嗅觉敏锐,早在欧战开打前就察觉到血腥味,急忙卖掉祖业带着他移民瑞士,顺带把他塞进了这所世界名校,指望他能在瑞士光大莱特希这个姓氏。 但自开学后,全班最耀眼的学生却是一个黄种人,鲁道夫还不能为此找秦追麻烦,因为秦追是心脏手术第一人,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不生病?没有求到秦追面前的时候?就算自己不生病,那亲人呢? 于是大家也不敢歧视Q或当着他的面说坏话,只能背后嘀咕几句,面上客气礼貌,然后在组织各种活动时都不带Q。 Q根本不在意他们暗搓搓的孤立,鲁道夫怀疑他都没察觉到这点,他总是上完化学系的课就去赶生物系的课,等到了医学系,他就能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了,很多医学系的菜鸟的志愿便是毕业后去斯奈德医院上班,而Q已经做过斯奈德医院的主任了,直到现在,他依然会在周末去医院坐诊一天。 每每想到这里,鲁道夫就很气,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气些什么,只是在威廉老师把Q叫走后,就愤愤地想,不知道又有什么好事要轮着他了。 凭什么好处都让一个黄皮拿了?察觉到这个念头时,鲁道夫更气了,他手臂一划,将桌上书本推到地上,惹得众人惊愕地看向他。 “鲁道夫,你怎么了?” 鲁道夫喘着粗气,气自己为何要和一个黄皮肤比较,气自己和Q比较时居然只有人种这一个优势,这真是太不体面了。 秦追正翻阅着威廉交给他的文件。 威廉介绍着:“学校里也知道你的才华,但你出身的国度在你的科研道路上帮不上任何忙,我想你应该好好考虑这件事。” “你可以移民瑞士,当然,这不是让你抛弃原来的国籍,而是说,你可以持有双国籍。” 秦追看完了文件,对面开出的条件堪称优厚,只要他答应入籍瑞士,就能立刻获得一套市中心的房产,一大笔落户资金,还有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教职,甚至连秦简和知惠也可以跟着他一起获得瑞士国籍。 菲尼克斯说他有潜力获得诺奖,即使最后没拿到奖,他的能力也让很多人有了“把这个人才捞怀里绝对不亏”的想法。 瑞士现在无疑是在押宝,欧战迟早有一天会打完的,诺贝尔总有一天要恢复每年一颁的频率,秦追这么年轻,只要他成了瑞士人,再过些年,瑞士就又多一个诺奖得主,岂不美滋滋? 秦追默不作声地坐在靠椅上,心想,我居然也值钱起来了。 先前出现过军阀想用五千大洋娶他做妾的事,秦追还一度因此怀疑自己长了副廉价的样儿呢。 威廉笑呵呵的:“你可以请建筑系的舍瓦利教授再帮你去法学院找人看这份合同,多考虑一下吧。” 秦追知道威廉必然也出了力,在祖国羸弱的现在,助力他移民到一个富庶的中立国本就是可以视为善意的事情,秦追微笑着道谢,起身离开。 之后还有生物和医学的课程,秦追等到医学课的时候,走进大教室里,知惠高高举手:“欧巴,这里!” 秦追到她身边坐下:“学得开心吗?” 知惠撇嘴:“别的家长都问玩得开心不,就你成天问我学习。” 秦追从不反省自己鸡娃的本质,但考虑到青春期的娃容易叛逆,他还是顺着改口:“哦,那你和书本玩得开心吗?” 知惠无语:“除了有些医学相关的德语单词要问老师,其他时间玩得还算开心。” 兄妹俩并不知道,当他们坐在一处笑着谈天时,也是旁人眼中迷人的风景。 结束一天的课程,秦追也不会立刻离校,而是走进图书馆,取下涉及化学、生物、医学的专业书籍。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有一个专门用来学习的环境汲取知识是多么珍贵了,离开校园后再自学,效率肯定比不上坐在学校图书馆里啃书。 厚实的大部头被翻到夹了红枫叶书签的那一页,秦追又翻开笔记本,默读书中内容,看到重点就记在笔记上,以他接近过目不忘的记性,将书过个两遍,考试便完全没有问题,而将知识放在实际中应用熟练,需要的则是时间。 学到傍晚,秦追回家,看到黑妈妈在厨房里做饭,她大声地笑着,快活的声音带动着所有人都露出笑容。 菲尼克斯看秦追背着大书包回来,叹了一声:“你的弟弟妹妹都回来了,就你拖这么久。” 说着,他帮秦追卸下书包,手上一沉,还不知包里装了多少东西。 罗恩拿出一个球,再在球上放了木板,跳了上去:“我学了这个马戏动作,呜哇——” 露娜单手接住弟弟:“小心点,别把人脑子摔成狗脑子了。” 知惠指着罗恩:“罗尼说要练成站木板上扔四个球,确保自己和球都不落地才算完呢。” 客厅里鹦鹉乱飞,橘猫跑酷,秦简进屋时吓了一跳:“瓦夏,你这是把哪家老鼠灭门了?”十多具鼠尸横陈于走廊,对洁癖来说实在惊悚了点。 这是六人组最热闹的聚餐日,直到深夜,秦追敲了敲菲尼克斯的门:“菲尔,可以进去和你说话吗?” 卧室里响起一阵混乱的响动,像是砸了什么东西,菲尼克斯匆匆开门,额发凌乱:“在,你当然能进来,随时能来!” 秦追走进去,嗅到浓郁的巧克力奶味道,地毯上有一团深色痕迹,斜菲尼克斯一眼,心想这小子睡前吃甜点的毛病不改,那口牙绝对坚持不到老。 他坐在对着落地窗的皮沙发上,这是菲尼克斯最喜欢的午睡地点,拉上窗帘就能睡到不知日月。 菲尼克斯坐在他身边,左腿盘着,坐姿随意神情拘谨:“有什么事吗?” “有关国籍的事。”秦追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你认为加入瑞士可以让我更早获得诺贝尔奖吗?” 既然秦欢让秦追努努力把奖弄到手,秦追也回过味来,因此今日并未直接拒绝威廉老师。 菲尼克斯将灯调亮一些,仔细翻阅文件,过了一阵,放下文件:“我猜最让你纠结的恐怕不是奖项,而是知惠。” 见秦追点头,菲尼克斯继续说道:“我自问和你一起长大,对你们国内的环境有一点了解,至少在现在,知惠作为女性,还是瑞士更适合她发展。” 秦追靠着沙发,单手支额,神态慵懒:“我想把她培养成博士,想让她以后有一份体面而稳定的工作,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都随便,我可以给她留一大笔钱,如果让她同时持有瑞士、国内的双国籍,她就进可攻退可守。” 菲尼克斯完全趴在沙发背上:“我懂这种心思,我也是这么想你、知惠、格里沙的,我还希望露娜能同时拥有美国、阿根廷的国籍,我们都多留一些退路,但露娜肯定不会同意,她很有作为南美人的荣誉感。” 至于格里沙?那小子已经抱着抛头颅洒热血的觉悟回国了。 秦追轻笑:“知惠恐怕也不会同意,除非我也加瑞士国籍,她总是和我一起走的,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谨慎,但是当我往深里思考知惠的想法时,我发现,如果她发现她加瑞士籍,我才会考虑加瑞士籍的话,她就会同意。” 菲尼克斯评价道:“你们都在为对方着想,但抛开彼此的因素,其实你们都不想改变自己的国籍。” 秦追直言:“我想以一个纯粹的中国人的名义,去获取所有的荣耀,哪怕这么做会让我的道路更曲折,甚至让我的妹妹失去踏上坦途的机会。” 菲尼克斯补充道:“知惠就算知道你会这么想,也只会乐呵呵地支持你,而不是责怪你,她甚至会觉得很爷们,不愧是她哥哥。” 秦追无奈摊手:“这就是纠结的地方了,你看,我们稀里糊涂养出个这么棒的妹妹,有时候我宁肯她自私点。” 菲尼克斯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又闻到巧克力奶的滋味,心想,早知道就一口气将巧克力奶倒肚子里,也比喂地毯强。 “有时候,我也会为你们的性格感到头疼。” 秦追愕然看向菲尼克斯,对上一双温柔的蓝眼。 菲尼克斯勾住秦追的手指摇了摇:“真的,你们这群理想主义者对于牺牲和死亡总是缺乏畏惧,你以为自己比格里沙好多少吗?他至少有个唬人的体型,你呢,看起来就很好欺负,却总是接诊一些麻烦的病人,让我们提心吊胆的,知惠也是,不管你往哪闯,她都只会帮你。” “我为你们头疼,也忍不住为你们感到骄傲,我承认我敬佩你们,但我并不为自己现实和自私的性格羞愧,因为你们都是傻瓜,终有一天会伤痕累累,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做你们的退路,我可以把你们从危险的境地中捞出来,也可以为你们安排疗养休息的地方。” 菲尼克斯趴在手臂上,歪着头看着寅寅惊讶的面孔,嗓音柔软:“加不加瑞士籍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就是少几个人帮你运作诺奖,我也可以帮你运作,如果你将来遇到了困难,来投奔我就好了,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已经被我买下了。” “苏黎世湖畔,北美的橡树庄园,永远都欢迎你们。” 秦追怔怔看着菲尼克斯的眼睛,低头看着两人勾一起的手指,忍不住勾起嘴角,手腕一拧,小指勾住菲尼克斯的小指,大拇指与他一印。 既然有梅森罗德大老板托底,那他就不纠结啦。 第二天,威廉满是遗憾地看着秦追:“为什么要拒绝呢?” 秦追正色回道:“我的母国积弱贫穷,但作为孩子,我不能嫌弃她,相反,我应该去建设她,保护她。” “瑞士是个美丽的国家,我愿意在此长居,进行学习和工作,如果我将来能获得一些荣耀,世人也不会忘记我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至于我本人加不加瑞士国籍,又有什么要紧呢?” 秦追释然道:“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好意,威廉老师,能遇到您这样的好老师,是值得向上帝感恩的幸运。” 威廉老师推了推眼镜:“我不信神,我是唯物主义者。” 秦追从善如流地改口:“遇到你就是罕见的、值得我请您喝一杯巧克力奶的幸运。”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梅森罗德大老板推荐的饮品,还有黑妈妈推荐的蓝莓馅饼,笑弯了眼睛。 威廉老师微微一笑:“很荣幸与你一起品尝下午茶,孩子,顺便告诉你,我的老师是个瑞典人,在化学领域做出了一点成果。” 他做出神秘的表情:“你已经在获选人名单上了,百浪多息足以让他们抛开一些偏见,考虑将奖项颁给你,现在就让我们等待时间给出的答案吧。” 作者有话说: 菲尼克斯:请尽管往前冲吧,我会做你们的退路。 23万营养液加更完成~快月末啦,求白白的液体~(伸出渴望的手手) 第185章 学习[VIP] 追随着老师的脚步, 格里沙终于回到了俄国。 他苍凉的、仿佛永远孕育着苦难的故国啊。 格里沙现在的职位是护卫,即使他还很年轻,只有15岁, 是个应该学习的年纪, 老师也是这个想法,但格里沙告诉老师, 现在俄国境内没有可以好好学习的地方。 “而且我也想为了我的同龄人们可以尽快在一个和平的世界中好好学习,最好所有人都被赶进教室,然后像我们的妹妹一样天天抱怨作业太多了。” 想起被寅寅鸡娃鸡到大、文武双全还会做针线(缝人缝布都很强)的小知惠,格里沙露出温暖的笑意。 然后他扎了个马步, 表演了在津门第一高手虎爷自创武功神虎劲的加持下,一只小熊如何打穿门板。 门当然也是小熊修好的。 但老师还是硬把他塞去给妻子娜塔女士做护卫,虽然在娜塔女士身边也很危险, 但起码没有跟在老师身边的危险程度高。 娜塔女士温柔地安慰着小熊:“他只是知道你有多么敬爱他,如果允许你跟在他身边,那么当危险到来时, 你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给他挡子|弹,恨不得用你年轻过分的身躯帮他挡完一切危险, 但他不能接受这个,格里沙, 你还是个孩子呢。” 理想主义者们大多都有点奉献自我的小毛病, 当一群理想主义者聚在一起时, 15岁的小熊连冲在最危险的第一线的机会都争取不到, 因为大人们已经提前把名额抢光啦。 但娜塔女士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的母亲是老师, 她自己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教师,等学习马列知识以后, 她就和老师成为了亲密的战友,连流放时都一起。 她不仅在夜校为工人们上课,也会去考察许多学校,编写含有先进思想的教育书籍,是可以被称为教育家的人物。 这么一算,老师还是把小熊赶去上学了,跟着娜塔女士,他天天有学上。 分开前,老师还准备把那盒珍贵的消炎药打开分他们一些。 “哦,瞧啊,你的姐妹还送了我们这个。”老师从药盒里翻了翻,举起一个金灿灿的胸章,面带惊喜。 胸章是五角星的图案,刻了一行小小的西里尔字母,Победа(胜利)。 格里沙看着那枚胸章,勾起嘴角:“她的意思应该是,如果哪天我们缺钱花,比如需要贿赂哪个想要抓捕我们的军官好逃跑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恰好用得上,它是纯金的。” 老师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别把自己的姐妹说得这么俗,格里沙,看她送的礼物多么不俗。” 可这就是露娜本人说的啊……格里沙把话咽回去。 露娜气得企鹅拍桌:“怎么就俗了!关键时刻命重要,活着才能继续干大事,我盼着他活久点多干几年活怎么就俗了?世上还有比我更朴实高雅的人吗?” 真的很朴实的罗恩在揉面,另一个朴实的秦追在打鸡蛋,还有一个朴实的知惠在咚咚咚切肉末,三人一边包着饺子,一边看露娜摸了个肉干塞嘴里,再拿着肉干去逗瓦夏。 不朴实但优雅的菲尼克斯把洗干净的菜叶子提过来:“我把茴香和姜洗好了。” 秦追:“切了。” 菲尼克斯走到案板边,抽了把小刀:“明白,姜切块不许切碎,方便你挑出来,茴香切碎。” 露娜发现就自己在厨房里没活,她咳了一声:“我去给瓦夏铲屎。” 身为杰出青少年,六人组都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人,秦追、知惠、罗恩今年都上了大学,知惠学医,罗恩学建筑,小女友希娃去了数学。 秦追发狠修了三个专业,为了赶课专门买了辆自行车,还干出过从一楼爬到三楼从窗户进教室的事(嫌走楼梯太慢),吓晕上课的老师,逼得校长不得不亲自到教室门口警告他“下次别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好好的诺奖预备役,万一为了赶课而爬楼摔出个好歹来,校长能捶着胸膛活生生呕死。 露娜和菲尼克斯负责开药厂赚钱,但只要到了周末,他们还要聚一块儿。 格里沙真的很思念他们,想念他们六个一起吃着加了巨多糖的蛋糕,一起过15岁生日的那一天,想念他们一起在阿尔卑斯山的雪地中堆雪人打雪仗,还有六个人划船到苏黎世湖中央,五个都往水里跳,比赛谁游得最快,罗恩在船上钓鱼,钓上来一条又一条。 饺子的味道也好吃极了,秦追专门包了无茴香版本的猫咪小饺子,蹲着喂给了瓦夏。 老师和娜塔有时会很思念瓦夏,格里沙多想告诉他们,橘猫女士在新家过得很好,动不动灭鼠满门,成为了寅寅心中的英雄娘子,去哪吃饭都要惦记“这道菜猫能不能吃?能吃的话我给瓦夏打包点带回去。” 只要看到他们过得幸福快乐,小熊就有了战斗的动力,而且他很快意识到在娜塔身边的工作也是很有意义的。 他陪这位令人尊敬的女士一起去了俄国的农村,一起调查农村孩子的教育情况,统计文盲率,然后到了夜晚,他陪娜塔女士一起编写脱盲的教材。 “不可以写得让人看不懂,那不是好教材,我们要让他们尽可能方便地掌握知识。”娜塔女士细细教导着小熊,“格里沙,你温柔又耐心,我曾和瓦洛佳说过,你要是做父亲做老师,一定会非常出色。” 格里沙不期然想起寅寅也夸过他的脾气好,以后会是个好爸爸。 但他已经喜欢寅寅啦,所以他不会有小孩。 格里沙垂下眼眸,认真道:“如果我以后会担任教职,我一定会好好教他们和她们。” “对,她们!”娜塔女士看起来很高兴:“格里沙,现在俄国的文盲率很高,但是总有一天会消失的,文盲要消失,大家都要懂得阅读,然后总有一天,愚昧会从这片土地上消失!” 她并不年轻,可眼睛明亮清澈得像个孩子,谈起她梦想中的未来,她变得那样健谈和愉快。 格里沙被她编织的未来迷住了,又嘟囔了一句:“在那天到来前,我们要经历的战斗可不少,有很多人都想阻拦那天到来的。” 娜塔女士淡定回道:“我们回来就是为了战斗的,如有必要,我也会扛枪。” 格里沙听了以后,面露动容:“您和我母亲好像哦。” 娜塔女士:您和我的母亲很像这句话其他时候听都是很感人的,你偏偏这时候发出这个感叹,就很让人好奇你妈妈到底是什么性格。 小熊跟着娜塔女士,尝试着编出了俄语版本的九九乘法表,还有很多顺口的认字儿歌,他白天调研,晚上就在点了煤气灯的教室里,带着一群孩子进行基本的认字、算数,再拉着手风琴带他们一起蹦蹦跳跳地唱认字儿歌。 这些孩子都是工人和农民的孩子,隔壁就是他们的父母,也在跟着娜塔女士上扫盲班。 再后来,一些十几岁的少年们也加入了格里沙的儿童识字班,其中有很多人和格里沙同龄,因为贫穷,他们都没有受到教育的机会。 格里沙发现他们并不笨,只要能吃饱饭,他们就和小熊在中学时认识的那些贵族富商家庭的同学一样聪明。 这么多聪明人却从来没有接触过书本,难道不是很遗憾的事吗? 由于小熊实在太高了,这些少年学生默认格里沙是个娃娃脸青年,比他们至少大5到10岁,压根没想到他也只有15岁。 格里沙的手风琴拉得越来越好,他很会讲故事,包括来自中国的戏曲故事、南美的神话故事,通晓许多国家的风俗趣闻,还能教导大家战场急救、在野外寻找食物和干净水源的技能,时而带着孩子们去教室之外,到大自然中学习,很快就混成了孩子王。 他唯一不讨孩子们喜欢的地方,大概就是他作为娜塔身边唯一懂医术的助教,总要客串牙医给小孩们拔牙了。 老师分给他们的那点消炎药很快消耗一空,都被娜塔女士和格里沙用在了生病的孩子身上。 给孩子们使用消炎药时,场面和后世差不多,都跟打仗似的。 格里沙:来,打针。 生病的孩子张嘴大哭:救命啊! 熊一点的孩子会直接逃跑,然后被格里沙单手提回去,摁着小屁孩把药打完。 秦追旁听过格里沙的脱盲课。 课上完了,格里沙看到寅寅用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自己,熊脸蛋一红:“怎么这么看着我呢?” 难道寅寅觉得他上课的样子很帅气吗? 秦追捧脸蛋,慈爱道:“格里沙,你唱儿歌的样子好可爱哦,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你小时候的事。” 格里沙心里的暧昧立刻被寅寅杀死了,他面无表情地断掉通感。 秦追:“诶!这小子怎么突然生气了?我正夸他呢!” 格里沙不知道寅寅的反应,他郁闷地收拾教具,一张他自己涂剪制作的纸面具,一张很大的乘法表表格,一些单词卡片,每张卡片都搭配了符合单词词意的图画。 有小朋友敲了敲门板,怯怯叫道:“老师。” 格里沙回头,看到头发枯黄的小女孩,想起了她的名字:“米兰娜,怎么了?” 这是儿童扫盲班里的成员,今年才7岁,学东西很快,而且很勤快,上完课就去帮父母一起做活了。 米兰娜咧嘴一笑,门牙缺了两颗,其中一颗就是格里沙拔的:“我在村口看到了一个和你好像的叔叔哦,他受伤了,我把他藏在了我家的柴房里,等搜索这里的宪兵走了,爸爸让我来找你。” 格里沙站直了身体:“和我很像吗?” 米兰娜应道:“嗯,他叫谢尔盖!” 格里沙顿住,立刻放下教具箱,提起药箱:“我知道去你家的路怎么走,米兰娜,去通知娜塔女士,我先过去了!” 米兰娜严肃地敬礼:“交给我,格里戈里老师!” 格里沙对小女孩感激地点头,加快步子跑向了米兰娜的家。 宪兵们当然会到乡镇搜捕那些反贼,所以娜塔女士身边才会有格里沙这个护卫,但他们总能逃脱宪兵的追捕,因为村民总会掩护他们,宪兵还没进来,来通知格里沙和娜塔女士的人就超过了两个巴掌。 谢尔盖的左肩受了伤,就听到一道非常温柔动听的、成年男性的声音。 “我是格里戈里,米兰娜说有位谢尔盖同志在这,我带药过来了。” “是的,格里戈里老师,他们和你们是一起的,对吗?” 格里沙进屋,一眼就看到了舅舅,他眼前一热:“是的,他还是我的亲人呢。” 谢尔盖站起来,与格里沙一样的银发碧眼和相似的面容,以及熊一样的身板,轻易让人看出了他们的血缘关系。 他张开手臂:“格里沙,好孩子。” 格里沙几步上前,抱住了舅舅。 谢尔盖一窒:“轻点,孩子,我要不能呼吸了。” 格里沙松了些力道,指责道:“你们好久没和我见面了,我多思念你们啊,可我都不知道上哪找你们!” 谢尔盖喘过气来,好笑地拍着他的背:“我还要怪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出国去呢,听说你见识到了最杰出的心脏手术?真棒啊。” 舅舅总是这样,抱怨的话说着说着就成了夸赞,好像在他眼里,格里沙永远都是最棒的小熊。 舅甥俩黏糊一阵,格里沙站直,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比舅舅高了。 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谢廖沙,这就是你的外甥?” 谢尔盖骄傲地拍着格里沙扎实的身板:“怎么样?是个好小伙吧?格里沙,介绍一下,这是雅什卡的爸爸。” 格里沙乖巧叫道:“叔叔好。” 雅什卡的爸爸仰头看着这孩子,走到谢尔盖旁边,小声问道:“他长得简直就和你儿子一样。” 谢尔盖用自豪的语气小声回道:“那是,我也像爸爸一样照顾他呢。” 雅什卡的爸爸:“我儿子给我写信的时候说他的俄语是格里沙教的,还夸他饭做得特别好吃。” 谢尔盖继续自豪:“格里沙从小就特别能干。” 格里沙看着两个说小话的中年男人,开朗道:“我超棒的。” 两个中年男人看他一眼,谢尔盖有点愁,又和雅什卡的爸爸说:“就是有点傻傻的,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开始追着女孩跑了,他却还是一团孩子气。” 小熊实在不好意思告诉舅舅,他不会追着女孩跑,但如果可以的话,他会追着男孩跑。 直到娜塔女士赶来,两个中年男人才停止对自家小孩的吐槽,正色道:“娜塔同志,请您尽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娜塔女士严肃道:“能告诉我原因吗?” 雅什卡的爸爸上前道:“政府里那些资本家的代言人要暴力驱赶我们了。” 谢尔盖看向格里沙:“到时候会有很多人需要用到你的医术。” 格里沙握紧拳头。 娜塔女士却好像并不意外:“啊,是这样的,他们抢走了工人们推翻沙皇的成果,又要来杀死我们,是的,是的,他们就是那样无耻,那就走吧。” 她从手提袋中掏出帽子戴好,冷哼一声:“他们能动手,我们不会坐着等他们害我们,熬过了这一场,我们就会反击,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们!” 此时是七月。 瑞士的大学的暑假是每年六月中旬到八月中旬,6-1组这次组团去法国参加罗恩的堂哥埃米尔的婚礼。 因为六人组只缺了一个,所以是六减一组。 他们每天下午和格里沙通感一次,确保小熊依然平平安安。 这次他们和格里沙通感时,就听到了密集的枪声。 秦追一惊:“格里沙,你没事吧?” 格里沙冷静地换好子弹:“马上就没事了,只差一个。” 什么只差一个? 格里沙说:“知惠,借我你的视觉瞄准一下五十米外那栋房子的顶楼的人。” 知惠:“好的。” 下一秒,格里沙击落了一个宪兵,回身在夜晚的俄国城市的街道上快速奔跑,从角落里拽起娜塔女士,带着她遁入一处民居。 屋子里颤巍巍的老妇人指着床底:“我把地道挖那了,快走吧,我来应付那些人。” 格里沙道了声谢,护着娜塔女士进地道,两人经由地道走到了另一栋民居,然后在一位大叔的帮助下灰头土脸爬出去。 看着格里沙惊险刺激的夜晚,6-1组纷纷无言,只有知惠握拳:“格里沙欧巴,为了让你活久一点,下次还有需要枪法的地方,请尽管叫我。” 格里沙感动道:“嗯!谢谢你!知惠!” 作者有话说: 为了写小熊这部分的剧情跑去翻那些大山教师的视频和资料,一边看一边哭,哭完才发现今天的更新没写,对不起or2. 第186章 家信[VIP] 每到一处地方, 秦追都会写一封信, 想着等欧战结束后, 就将这些信寄回去, 也好让家里安心。 这次格里沙回俄国, 便顺手带走了他的信, 通过西伯利亚的同志送到了黑龙江附近的鄂伦春人,鄂伦春人又将信送给了每年都要进山的赛音察浑掌柜, 赛掌柜再托人寄给龙爷,最后由龙爷乘船沿着京杭大运河南下,送到申城。 这些经历漫长旅途才抵达中国的信件保存完好,没人开启信封,龙爷心中感叹,真亏寅哥儿能把信送回家来,一边将信送到郎善贤、郎善佑处,将属于他们的那几封家信送过去。 郎善佑的妻子龙更实见了堂兄,连忙抱着女儿郎运过来:“运儿,快,给大舅请安。” 四岁的郎运是个胖乎乎的宝宝,她落到地上,双手作揖:“大舅好,祝您福寿安康,日日发财。” 龙爷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这孩子和阿实小时候一样壮呼呼的,看着就康健。” 龙更实疑惑道:“壮吗?她近日与她的堂兄迎儿一起学认字和辨识药材,我瞧着已瘦了些呢。” 龙爷:这居然还是瘦过的样子吗? 郎善贤和郎善佑都在医院上班,待回了家来,连忙与龙爷见礼,双方客套一番,龙爷拿出信件,郎善佑跳了起来,率先接过一封信,看着信封上的日期,拆了最早的那封。 郎善贤凑到他边上。 郎善佑大声念道:“二叔,三叔,三婶,展信佳,我已进入俄国,首次看见异国风景,让我好生欣喜,只是很快便发现俄国底层的百姓,其苦难不亚于国内,无奈,遂在不碍着行程时义诊,一路走一路贴药钱,但是偶尔遇到有钱的病人又能赚回来,暂时做到收支平衡。” 念到这,长辈们都笑了,自家孩子出门在外,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孩子的钱够不够花,谁知秦追竟还赚上了。 郎善佑笑着摇头:“诶呦我这大侄子,天生就是饿不死的奇人,与我那大哥一样。” 秦追将自己的俄国行说得很轻快,但也讲了底层不容易,多亏了同行的格里沙强壮高大,能威慑心怀叵测之人,才能一路顺畅前行。 拆开第二封,还是那句话,“家人们,展信佳……” 秦追给二叔、三叔他们写的信,以他一路行医吃喝的游记为主,将遇到的波折尽可能无害化,省得他们担心,但还是有提起外国与国内一样凶险,防止亲戚们以为国外是什么天堂,拍个大腿就出国游,最后被当猪仔卖到南洋去,那就糟了。 还有信封里的照片都是在瑞士拍摄,有秦追在医院门口,举着一张儿童画,那是通过他的手术痊愈的孩子亲手画了送给他的,康复的患者及其家人站秦追和知惠两侧。 又有秦追和知惠站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门口拍的入学合照,以及他们攀登少女峰时留的双人照。 郎运惊讶道:“哥哥好漂亮!惠姐姐也漂亮!”在好运姑娘的心里,这两个哥哥姐姐俨然有着她不算长的记忆中最美的面孔。 郎迎看着秦追背着书包,和知惠一起站在大学门口的模样,眼中流露一丝羡慕:“如今医学发展,中医固然厉害,但我们也要与时俱进,若能有机会去国外留学。” 郎善贤按住儿子的肩膀:“你哥说欧战打完了,会找时间回来一趟,到时候再问他吧,有个熟人照拂,总好过把你送陌生的地方去。” 龙爷不期然想起他昨日送到榆钱街,给老猴子、老卫送的信,那些信里的内容就厉害得多了。 秦追依然是岁月静好的文风,主打一个从腌海雀骂到腌鲱鱼,最后思念一把家乡菜,再关心家人健康,知惠却详细说了她在彼得格勒看到的可怜女工,欧战的激烈,差点撞上的海战,偷渡到荷兰时的心惊胆颤,穿越战区比利时翻山越岭,看得她妈妈和师父卫盛炎都提着一口气。 这两个孩子出发时不满13岁,不过离家一年多,经历的事情却太多太刺激了! 侯盛元将两人的信对照着看,不由得叹气:“傻徒弟还想瞒着我们,幸好小惠儿嘴巴一张,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德姬翻看着两人的照片,有知惠的单人照,也有她和一个高挑卷发姑娘的合照,还有她与秦追、露娜、菲尼克斯、格里沙、罗恩的合照,老母亲鼻子一酸,知道他们这是和伙伴们汇合了。 六个孩子都生得好,凑在一起笑得阳光灿烂,德姬也跟着微笑,又抹了抹眼角。 几个孩子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深厚,如今互相照应着,想来不会吃亏,她女儿还上了大学,是全世界都有名的好大学,思及此,德姬又开心又羡慕,她自己是一辈子没正经上过学念书的,她不知道更高处的风景是怎样的,因而内心憧憬。 六人组的照片从春拍到冬,他们的个子有变高,衣服也是一看就合身又暖和。 侯盛元看到秦追穿着西装,知惠穿着西洋裙装,两孩子站在裁缝店门口合影的照片:“小追有奖学金,还有卖百浪多息赚的钱,现在宽裕得很,还要和知惠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嘿,他们真是到哪都交得上朋友,我还以为那些洋人都眼高于顶呢。” 卫盛炎欣慰道:“说明他们两个没怎么吃亏。” 秦追说他没吃亏可能是粉饰太平,不想家里担心,知惠过得一脸开心,神情比在国内时还舒朗几分,那必定是真的过得顺心如意,卫盛炎了解自己的小徒弟,那是个藏不住事的丫头。 可惜一群长辈们都没猜到,他们家的两个小混蛋是去法国参加婚礼。 从中立的瑞士跑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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