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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摧心魔医,人都给说成魔了,说病人到他手上就是送死,那不还是夸张吗?幸好事情还没发展到用夸张的词句说他医术通神,然后让个大人物把他拉过去,逼着他去治绝症,那更完蛋。 最坏的情况就是报纸说他和谁谁有一腿,秦追都麻了,他今年都才13岁,可是从大前年开始,传他让某某权贵睡了的谣言就没断过。 抱着悲观的心情打开报纸一看,咦,这帮记者居然只是把他做过的事情陈述一遍,且笔者用赞赏的语气说他仁心仁术,是华人第一出色的外科医生,也是世界上第一个敢对心脏动刀的人,智勇双全等。 秦追:“把第一去掉,其他的还真是实话,嘿,稀奇了,我记得上次这个申城晨报骂了我以后,那记者还找我要钱,说给钱就帮我解释,我没给钱,名声也就这么一直臭着,现在申城晨报的记者怎么转性了?” 记者转没转性不知道,爱财的本性是没变过的,钱是世上最好的东西之一,谁会不爱钱呢?因此刘天峰砸钱帮秦追改名声的效果斐然。 只有申城南报不给刘天峰面子,始终说秦追乃欺世盗名之辈,以心脏手术的噱头搏名声,但这一家本来也不是重点,毕竟,自从秦追拒绝和这家报纸背后的倭人老板吃饭,又拒绝了让倭人医生在他的心脏手术论文上冠名后,他们就像狗一样追着秦追咬。 刘天峰站在雷士德医院外,看着那栋大楼,许久,他才问:“老三的身体好了?” 属下连忙回道:“好了,三爷做手术的伤口都愈合了,只留了疤。” 刘天云身体好了后,又继续寻花问柳,到处显摆自己腹部的疤痕是在战场上受了伤,他爸爸是什么大人物,他自己又有多威风,这话属下就没和刘天峰说了。 …… “我和你们说,那个刘天云做手术的时候痛哭流涕,负责麻醉的爱德华给他打药时,他直接哭了出来。” “哈哈哈哈,上次秦主任带学生去解剖的时候,山姆居然哭了,然后秦主任直接骂他是胆小鬼。” 山姆直接气道:“嘿!” 另一人笑道:“我记得那事,秦主任还说除非是尸体突然坐起来咬人,到那时候,我们就算被吓到一边拉屎一边螺旋升天都值得理解,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国风味的比喻吗?秦主任的妹妹过来时就和护士们讲过一个叫僵尸吃人的故事。” 几个小医生联手割了两台阑尾,第一台气氛尚且紧绷,第二台时就变得轻松愉悦,各种八卦趣闻听得护士都在憋笑。 离开手术室时,小伙子们去换衣服洗手,走廊里响起匆匆脚步声,他们口中的秦主任身披白大褂,如风一般带着医护朝早产儿重症监护室跑去。 有个不满一个月的新生儿出现呼吸窘迫,秦追拿起简易的输氧装置,挂到孩子小小的脸上,为他按揉着穴位,忙碌了好一会儿,小孩喘过气来了,秦追才去外面和病人家属谈论这个小孩的情况。 孩子的妈妈做的是剖腹产,这会儿还在病房里躺着。 小婴儿姓乔,没有大名,大家都叫他的小名,茂茂,有新生儿黄疸、先心病、癫痫,其中黄疸是他身上最轻的问题。 “茂茂不仅心脏有问题,肺也不太理想。” 心肺毕竟是连着,哪一样太差都可能连累另一个,罗恩就是如此。 茂茂的妈妈是经造飞机的那位冯局长推荐,才到雷士德医院来生产的,茂茂爸爸则是铁路局的乔局长。 乔局长看着四十来岁,留两撇胡子,说话时不断擦汗:“医生,我媳妇还能生吗?” 秦追回道:“乔夫人备孕时就是我开的药,以我和其他几位医生的会诊,她的身体真的非常健康,如果说有生育需求但是生不出来,可能问题不在她身上,这里建议您做个j子|常规检查呢。” 乔局长:“啊?什么检查?” 秦追平静道:“j子|常规检查,禁欲3到7天,不烟不酒不熬夜,然后来我们这里,我们会用显微镜看您的j子的活性、畸形率、液化情况,以此判断您的生殖能力是否有问题,本院今年做了一百多次这样的检查,没有一次信息外泄,安全性可以保证。” 这里的安全性,是指雷士德医院从没把那些鸟的长度不足10公分、j子畸形率高达98%、死精率99%的病患的姓名泄露出去过。 说实话,秦追之前就想让乔局长做这个检查了,但他一直没露面,今天喝酒明天吃席,茂茂都出生了,他才出现在雷士德医院里,也是绝了。 乔局长:…… 秦追的话对于当下时代的男人是直白到不客气的地步的,乔局长却恼不起来,首先是秦追的身高和武力值足够有威慑力,大部分欺软怕硬的人都不会对他生出脾气,其次是乔家加上茂茂这一代已经是四代单传了,每一代的男人都没少娶女人,可每一代都只有一个孩子。 在不懂科学的人面前说假话把生育困难的锅推女人身上自然是可以的,但在秦追这种懂治疗不孕不育的医生面前,难道还有什么瞒得过他的事儿吗? 乔局长也怀疑自己有点问题,因此又问孩子的事:“茂茂的病可以手术治好吗?我知道秦主任是心脏手术第一人,婴儿可以做心脏手术吗?” 秦追回道:“可以做,但是能治疗茂茂的手术风险很高,以前从没人做过。” 乔局长问问题时,心中其实还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让唯一的儿子去冒险做手术,听到秦追的话,竟是连做的选项都可能没有,连忙问:“为何风险高呢?我打听过,病人在您手下做心脏手术,成活率是有五成的,我家茂茂难道连五成都没有么?” 秦追理性地回道:“我实话实说,我们现在的心脏手术是进行低温麻醉,使心脏停止跳动,然后六分钟内给患者把心脏上面的问题做掉,人体能承受的低温麻醉时间只有六分钟,超出的话就很危险,而茂茂心脏上的问题,六分钟做不完。” 乔局长啊了一声:“那若是不做手术,茂茂能长大吗?长到至少十三四岁?” 秦追看了乔局长一眼,乔局长心中一紧,觉得自己的心思仿佛要被眼前少年看透。 不错,他是打着让茂茂长大一点,就尽快为他婚配,好早日为乔家传宗接代的主意,可这不是没法子么?他老乔家不能断根呐! “不做手术的话,小心照顾着,他应该也能活到十四五岁,但是心肺太弱的孩子,发育是会比正常孩子迟缓一些的。”秦追缓缓说道。 在通感六人组里,罗恩一直是男孩里头长得最矮最瘦的,这还是有秦追盯着,黑妈妈悉心照顾的结果。 罗恩是白人,他们普遍发育更早一些,罗恩家境也好,每日肉蛋奶从没缺过,现在依然是一团孩子气,一点发育的迹象都看不到,而乔茂茂这个情况,以后发育得恐怕还不如罗恩。 乔局长的打算恐怕是一场空。 听了秦追的话,乔局长面露纠结,最后只能恳求秦追多关照他家茂茂,离开了医院,一路都擦着汗,只是才出医院大门,他就收起愁苦,依然是那个派头十足、永远体体面面的乔局长。 如今是初夏,申城渐渐热了起来,有些新生儿容易长痱子,雷士德医院的药房里也有玉米粉做的痱子粉,秦追就带着那二香等几位护士,亲自给那些小婴儿们拍了痱子粉,又小心给他们喂奶。 过了几日,乔局长过来做了检查。 秦追看了一眼报告,感叹道:“死精率90%。”就这还想养二胎?做梦去吧,1915年的辅助生育技术帮不了乔局长这种人,有个茂茂就偷着乐吧。 乔局长问道:“我养不出第二个了?” 秦追:“养不出。” 乔局长沉思片刻,想了许久,才问:“您说茂茂做手术,六分钟不行,但您又说救他的手术风险高,以前没人做过,也就是说,有新术式可以做六分钟以上的心脏手术?” 秦追回道:“是有这么一个手术,目前只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 乔局长:“动物实验的成功率是多少呢?” 秦追:“70%。”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旅程(二更合一)[VIP] 排除掉术后感染的概率, 仅看手术能否成功,秦追的动物实验成功率是比70%更高的,毕竟他在上辈子就做过很多次心脏手术, 功底和经验摆着, 自然比在迷雾中探索的前辈们成功率高一些。 事实上,在21世纪, 在大部分情况下,心脏移植手术的成功率也有80%到95%,而秦追上辈子做过的最多的外科手术之一就是移植。 一些病入膏肓的富人通过各种媒介来到老钱回春诊所,让医生们为他们移植不知道哪个渠道弄来的非法器官, 还有些压根没病的老年富豪为了青春,让他们为其移植更年轻的器官,而秦追也在这个过程中, 磨练出了对各个器官的了解。 他对那些罪恶最大的反抗,只是去给警方做了线人,但他一直清楚自己的外科技术就是在这样充斥着人类血腥作呕的欲望的背景里磨练出来的, 但他使用这些医术时从没有过心理阴影,是他认为自己道德底线低下的依据之一。 但乔茂茂的体质太虚弱了, 他还有癫痫,每每发作, 都是秦追拿大禹灸给他压下去, 这孩子时不时还要呛奶一次, 说实话, 乔茂茂的健康状态, 用破破烂烂来形容都不夸张。 就算在结束了动物实验阶段后要开始人体实操, 秦追也不愿意让乔茂茂这样高风险的孩子第一个上手术台,所以他说, 70%。 乔局长要赌这70%吗?在后世,死亡率超过5%的手术,就足以让很多人忐忑不安,需要思考许久了。 中年男人憔悴了一些,可见这阵子心中也是煎熬,传宗接代四个无形的大字压他头顶,让他辗转反侧:“其实,听家里的嬷嬷说,我幼时也有心疾,只是一岁以后就好了。” 秦追颔首:“有些不严重的问题,的确有希望慢慢长好。” 乔局长说:“只是茂茂看着不像能自己长好的样子。” 没错,秦追给茂茂把过脉,就茂茂那个情况,能自己长好的几率渺茫得胜过秦追只用一发实验就找到适合做青霉素的菌种,不然他先前也不会和乔局长聊手术的话题,因为对茂茂来说,要治愈心脏,实则是没有其他路可走的。 秦追道:“但是通常来说,他这个情况,到四五岁再做手术会比较好。” 乔局长没说话,只是问:“当真只能在四五岁再做?” 秦追回道:“要如何做呢?他还未满月。” 乔局长踟蹰片刻,说道:“我这儿有个八个月的女孩,父亲是铁路局雇佣过的工人,孩子也是先心病,也有癫痫,她母亲怀了胎,三姑六婆都说看着像男孩,但这一家穷,孕妇连鸡蛋都吃不起,我和他们说,可以帮他们付全额的手术费用,再给50大洋。” 秦追恍然:“你要让那个女孩来第一个试我的新术式?” 乔局长承认:“没错,而且那只是个女孩,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女孩生下来就溺死了,就算你的手术失败了,孩子死了,他们也不会怪你,要怪也是怪花钱买那女孩命的我,但他们并不知道你的手术还未在活人身上做过,我想,秦医生也不该在他们面前说起这事。” 秦追沉默一阵,叹道:“乔局长……您真是……我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件事,但我是不能在这种重要信息上对病人家属有所隐瞒。” 乔局长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只是传宗接代四字太重,您是北方神医扣霍勒善彦的独子,想来也该明白其中的分量,若有得选,我不想做这个恶人,我也知道我在贵院属于不太被人看得上的那种病人家属。” “茂茂一身的黄疸,他母亲躺床上动不了,是你们抱着孩子出去晒太阳,喂水,帮他揉肚子排便,帮他把黄疸降下来,他癫痫一发作就呛奶,是医护们帮他吸出奶汁,在他每个危急时抢救回性命。” 乔局长神色黯然:“我没怎么抱过茂茂,且夫人备孕时还出去吃酒吃席,没个想做父亲的样子,您让夫人喊我来医院做检查数次,我都怕被查出问题,干脆不来,最后茂茂身体不好,是否是我吃酒吃席导致j子质量不好导致,我也不清楚。” 他一边说,秦追一边点头,医护也是人,他们也会八卦,但最后他还是澄清了一下:“我们要谈论烂人的话,一般不会想到您。” 乔局长惊愕:“咦?” 秦追诚实地说道:“作为医生,我们能见到比您烂得多的人。” 上个月还有个抽da烟的男人,死活不肯承认生不了孩子是自己j子质量差的问题,在医院门口把他老婆捅死了,乔局长还轮不上号。 乔局长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但也不想和类人比下限,他抹了把脸:“总之,若是秦主任不出手,那女婴往后也是个死,她是女孩,这辈子都不会有人为了救她花力气求医,您换个角度想,或许,这次上您手术台的机会,就是她的心脏痊愈的唯一机缘呢?” 秦追知道乔局长说的都是大实话,如乔茂茂这样的孩子当然可以好好养身体,等待术式更成熟,他的状态也成熟后再做手术。 但如果是一个民国时代贫苦家庭的女孩呢?她的性别不被期待,她的家庭贫穷,她的母亲怀了孕且有可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弟弟,于是她对于这个家庭的意义似乎只剩下“负担”。 乔局长说得没错,秦追的手术很可能是这个女孩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他无奈地说道:“我需要看看这个女孩,和她的父母谈话,再给她查血型,还有给她找配对的志愿者。” 乔局长:“志愿者?” 秦追喝了口水,缓了缓,开始告诉乔局长交叉循环心脏手术的最关键的一环——找到愿意为病人冒险,提供血液循环的好心志愿者。 乔局长回道:“好,我会安排。”他戴上帽子转身离开。 秦追:“等等。” 乔局长回头,面带询问。 秦追:“你那个肾太虚了,还是吃点药比较好,不然我怕你起夜时尿脚背上,四十多岁就虚成这样的话,对男人来说有点可悲。” 乔局长面上一僵,硬是没好意思承认自己已经开始可悲,只是坐回到桌前请秦追开药的速度快到与他胖墩墩的体型不符合的地步。 即使才和乔局长聊过那么多,实际上时间也没过去没多久,看完乔局长这个号,秦追提起手边的铃铛摇了摇。 那二香站门口喊:“20号看完了,21号等等,轮到复诊的了。” 乔局长走后,就是来复诊的伊莎贝拉。 女孩戴着大大的宽檐帽,帽子上编了颜色鲜艳的花朵,穿着浅黄长裙,坐在秦追面前,一笑,露出微凸的牙。 秦追:“你这个青春痘比较严重啊,要不要喝药调一下?” 伊莎贝拉立刻不笑了,但药还是要开的,洋姑娘已经发现秦主任的药能让她的皮肤更加光滑水润,比什么护肤品都好用这件事了。 下班时,秦追坐在实验室里,仰着头吐了口气,少许气息透过口罩流入空气,那点二氧化碳也不知能不能为全球变暖做点贡献。 “每次看到你都是这么疲惫的样子。”是带着关切和弹舌音的声音。 秦追闭着眼睛,却透过格里沙的视野看到一扇窗,窗外是索契郊区的树木,背后不断传来规律的机械运作声,格里沙正在收拾药箱。 “你方才在做什么?” 格里沙回道:“帮乔马叔叔、卓娅的工厂里的工人们做体检,异烟肼很好用,好几个得了结核病的同志有救了,我说这是我在高加索山脉遇到过的神医扣霍勒善彦教我的。” 秦追睁开眼,双目圆睁如安天会里的猴大圣,义正辞严道:“你怎么能学我的甩锅大法?而且我阿玛是我专属的甩锅人,什么时候许你用的?” 格里沙眨巴绿眼:“呃,对不起?” 秦追吐吐舌头:“我开玩笑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你这个锅确实甩得太远了,我阿玛可从没去过高加索。” 格里沙小声回道:“别人不知道他没去过。” 郎善彦还从来没去过长白山偶遇德姬,并被德姬救过一命呢,可秦追去接逃到中国的德姬、知惠时,用的理由就是她们救过郎善彦,他这个做儿子的得回报人家。 秦追:“格鲁什卡,你和我学坏了哦。” 格里沙坚持道:“你又不坏,你很好。” 小蓝莓派总是这么甜。 寅寅奇卡想,算了,反正他俩两岁半就认识了,他的爸也算格里沙半个爸,既然都是爸了,帮儿子接个锅又有什么呢?这么多锅砸过去,阿玛应该也习惯了吧。 然后秦追就听格里沙吐槽起了今天的体检:“好多人都有肝方面的问题。” 秦追问:“是喝酒喝的吗?” 这可不是他对毛子的刻板印象,而是自从他能和格里沙通感以来,在俄国大街上看到发酒疯的毛子是常态。 格里沙回道:“不,是加班加的。” 阿尔乔姆和卓娅开的这个工厂,名义上是个工厂,实际上也真的给驻扎在索契的军队提供许多产品,但是工厂的成员组成和成分嘛,那真是不能细究,说这是沙皇反贼聚集地都含蓄了。 大家也知道,为老板打工肯定是能摸鱼就摸鱼,但为了理想的世界工作,同志们不需要打鸡血,干完工厂定额的工作,还悄悄去为反贼事业拼搏,且不说这样的日程会不会导致睡眠不足吧,很多人困了就会喝一口工业酒|精提神。 秦追被震撼了:“他们不要命啦!!!那玩意是能喝的吗?你检查过他们的呼吸系统和消化系统没有?” 工业酒|精对人体的呼吸系统、消化系统、皮肤也会有很大的损害。 格里沙无奈道:“我检查过了,但问题最严重的还是肝,有个人还有结核病,我都不敢对他用异烟肼,只能找你先来把他的肝看好。” 菜鸟医生蓝莓派在遇到搞不定的病人后决定摇人,就这么回事吧。 秦追先放下手里的实验,和格里沙去给人把脉,结果先看到这人有肝掌和蜘蛛痣,再一问,这人经常感到疲倦(越是疲倦越要含工业酒|精),且有点黄疸。 格里沙以为这位是酒|精导致的肝炎,但秦追更谨慎些,他细细询问了这名叫做叶戈尔的年轻人到底何时开始有这些症状,结果发现他在进阿尔乔姆工厂前就这样了。 “叶戈尔同志,我不确定您的肝炎是哪种病因导致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病毒性的肝炎,叫做乙型肝炎。” 乙肝是在1965年才被人发现的,但这种疾病早就已经存在了。 秦追甩锅,说这是东方神医郎善彦的医疗笔记里记录过的病例,但郎善彦的病例本里还真有传染性肝病的记录! 英年早逝的神医用很肯定的口吻在病例本中写到:这并非南方常见的血吸虫病,只是并不清楚病因,因此只是记述,下附他觉得有用的药方两张。 这些药方现在都能派上用场了。 秦追继续说道:“我要知道您的家人朋友是否有人和你是一样的症状,如果确定这是传染性肝炎的话,那你以后都要注意了,你绝对不能输血给别人,长期携带肝病毒的话,会提高罹患肝硬化、肝癌的几率。” 叶戈尔听到传染病,神情也慎重起来:“事实上,我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也有和我一样的症状,格里戈里.雅克夫耶维奇,我能请您为他们做体检吗?” 格里沙:“当然可以。” 如果一家子都有这个问题的话,病毒性肝炎的概率就更高了。 发现传染病的苗头的时候,就要想法子遏制它的发展,将其掐死在源头,秦追面对鼠疫的时候也是这个态度,换了乙肝同样如此。 可惜电子显微镜要到1933年才出世,在电子显微镜出来前,人们通过光学显微镜能观测到的最小的物体不能小于200纳米,而乙肝病毒的大小是20-35纳米,那是一种圆形or椭圆形的小东西。 乙肝两对半所需的材料,秦追不会搓。 老钱回春诊所某位被盗版药公司挖走的主任倒是会搓恩替卡韦,就是阻止乙肝病毒复制活跃的药,但秦追和那位主任不熟。 秦追只能从别的途径判断叶戈尔的肝炎到底是哪一类。 叶戈尔的父母、弟弟妹妹就住在附近,秦追给他们看过病,直接给叶戈尔和其弟妹开了扶正化瘀丹,防止他们的肝纤维化和肝硬化,这也正是郎善彦留下的药方之一。 其实另一张药方,即鳖甲软肝片效果也不错,但制作这药需要用到紫河车(胎盘),格里沙要是在俄国找这味药,很容易被人们当邪恶巫师围殴致死,还是算了。 至于叶戈尔的父母……他爸爸已经肝癌了,而且还有高血压和高血脂,他这个情况,秦追觉得就当下这个医疗条件,老爷子上了手术台未必还能下来,好好吃药,说不定还能多续几个月。 叶戈尔的妈妈则有严重的痛风,双腿关节已经变形,因此不怎么碰酒,肝子状况反而比较好。 但叶戈尔的父亲却提出,他想做手术,他想赌一次。 “格里戈里同志,我并非赌徒,只是我想抗争,我想和世上一切伤害我的事物抗争。”老人坐在床上,看不出癌痛带来的影响,只是他消瘦发黄的脸带着疾病的痕迹。 “我年轻时与贵族老爷抗争,他们拿鞭子抽我,后来我和商人们斗,让他们把薪水发给工人们,我五十六岁了,依然冒险为战友传递情报,我是为伟大事业冲锋的骑兵,虽然我很贫穷,也不会骑马,但我为我战士的身份自豪,请让我战斗到最后一刻吧。” 格里沙坐在老人的床沿,低下头,点了点掌心,心中呼唤着,寅寅奇卡? 秦追远在雷士德医院的实验室里,捂脸道:“行,他都这么说了,那就做,但他得先喝药降压降脂。” 在这个没有氯沙坦钾(降压药)和他汀(降血脂药)的年代,只用中药给人降血压血脂,真是为难死寅寅奇卡了,因为每个病人用的方子都不一样,极考验他的功底。 想他白天上班、晚上做实验,还要抽时间日日背医书,脑子居然还没累成浆糊,只能说年轻真好,耐造。 做完检查,格里沙提着药箱和工人们道别,他们热情地和格里沙握手、拥抱,夸他是个医术出色的好小伙。 格里沙很害羞,他认为自己的医术平平,只有治疗外伤比较利索,只是他可以随时随地摇大佬而已。 在回城市的路上,格里沙对秦追道:“有些赞美是属于你的,你真该来看看这些人,他们真好。” 秦追拿出自熬的牛肉膏,也就是细菌培养基,打了个哈欠:“嗯呐,如果他们不好的话,我才不要这么晚还免费帮你加班,哇啊!” 隔壁屋躺着的狗狗被秦追惊得跳起来,汪呜几声。 格里沙看到街角跑过的老鼠,安抚地拍拍自己的胸口:“不怕的,只是老鼠,伤不了任何人。” 他这动作仿佛是安慰自己,让一个路过的小孩哈哈一笑:“那么大的人还怕老鼠吗?” 小孩的妈妈立刻牵着他离开,并训斥道:“列夫,不许嘲笑大哥哥!” 格里沙:…… 秦追感叹:“这熊孩子倒是有一点我当年的风范。” 他小时候也说话没遮没拦,这里特指他上辈子的小时候,那时候没少挨骂,但从没挨过打,因为只要父母抬起巴掌,秦欢就过来护了。 格里沙见他似乎不记得老鼠的事了,这才放下心来。 寅寅不喜欢老鼠,连做实验都不碰老鼠。 格里沙常找邻居借猫清理家中老鼠,就是不想无意中吓到他,菲尼克斯也是这样,橡树庄园中会按时清鼠,就连知惠也会每天早上让洪阿三到寅寅家巡逻。 五个通感小伙伴们都发现了寅寅对老鼠的排斥,并默默保护着他。 第二日,秦追接到一封来自北方的电报。 他打开一看,哇了一声。 侯盛元路过,问道:“怎么了?” 秦追招招手:“这事和您也有关,好事哩。” 这三年间秦追也回北方探亲过两回,一直有给在北方廊坊的坟亲、侯盛元田庄上的佃户请先生教孩子们读书认字,这回那边拍电报来,是两个先生汇报说,有几个庄户的小孩考上了中学,只是他们的家庭不足以供孩子念中学,希望秦追能给予支援。 侯盛元听了果然高兴:“那几个孩子若是能继续读,那就读么,我寄钱给他们,穷苦人家想出头不容易,能读出一个是一个。” 秦追:“还有个孩子说往后有志参军报国,你觉得应该支持么?” 侯盛元一愣,神情有点复杂:“我是不赞成小孩去做丘八,唉,可他想报国的心是好的,先让这小孩好好读书吧,念完中学再谈往后。” 秦追点头:“也是,他是我的老坟亲,叫史以秋,我去拜祭阿玛时也见过他,挺好一个小伙子,早年和老娘逃荒到廊坊。” 侯盛元道:“我写封信去沧州,让你的师叔看看能不能教这小子点武艺吧。” 秦追的师叔徐谷香一直在沧州那边打理田地,也会收一些徒弟传授武艺,只是这些徒弟都是外门弟子,收多少也不影响,多收一个秦追的坟亲也不碍事。 接着徐谷香曾推荐给秦追的京城高手、帮他打过秦筑的张三旺大叔也拍电报过来,说那德福出息了,期末考试拿了个第一。 秦追高兴得很,赶紧去那二香那儿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她果然极高兴,乐了一阵子后,那二香一拍大腿:“不成,我也得拍电报告诉家里我在申城这儿混得好,已经做上护士长了。” 她翻箱倒柜地拿出钱,牵着秦追冲向电报局。 少男少女奔跑在申城的夏日阳光中,他们跑得浑身是汗,拍完了电报,就在路边买了绿豆汤,咕嘟咕嘟喝下去。 这是1915年的7月初。 7月初,南半球的秦简终于学明白了英文,然后主动踏上了前往欧洲的船只。 甲板上有人问她:“简,你不去亚洲吗?” 秦简靠着船沿,头发剪得很短,刘海被海风吹乱,被她用手指捋开。 “最近出发的船都是去日本的,我又不认识日语,还不如去欧洲,那边在招劳工修什么工事,我会武功,会做饭,也擅长挖东西,去那边赚点旅费,赚够了就回国。” 其实秦简也是不得不赶紧跑,因为澳洲本土的工头对华人劳工太苛刻,还欺压当地土著,奸|淫|掳|虐|无恶不作,她气不过,拿着棍子敲死了十几个人,再不跑就要上通缉令了。 她会杀人这事就不必告知和她同船的各位了。 秦简在海风中裹紧大衣,看着无际的天空与大海,眼中浮现苍茫之色:“真美啊,看到这么美的景色,竟是觉得有些对我家寅寅不起。” 虽然当初是被秦筑劫持着离开故土,她也从未放弃过回家,可是她在这七年间长的许多见识不是假的,对这一路艰难,她竟无悔憾,甚至觉得作为一个女人,她能在一条辽阔旅程中闯荡是幸运的。 自由藏在每个人的骨子里,可女人挣开笼子乘风而起的机遇太少。 寅寅,你再等等,等妈妈赚够船票钱,就回家找你去,到时候妈妈会和你说一段很精彩的故事,若是你愿意,妈妈还想带你一起旅行。 作者有话说: 列夫.朗道:1908年出生,4岁能阅读书籍,7岁学完中学数学课程,12岁学会微分,13岁学会积分,后来成为了“最伟大最全能的物理学家之一”,诺贝尔奖得主,若是能通过他创立的考试朗道位垒,即意味着物理基础非常雄厚,不说冲击物理学界T1、T2这种历史级天才才能冲击的等级(爱因斯坦、牛顿等被认为是T0级的天才),至少也是个国家级的人才。 寅寅要是知道熊孩子列夫姓朗道的话,肯定不好意思说人家像自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年,六人组无意识集邮的作家、科学家们》 第124章 寻药[VIP] “寅寅, 别睡。” 蒸汽火车头发出悠长的鸣笛,菲尼克斯再次提醒秦追,别被车子晃得睡着了。 郎善佑就坐在秦追对面的位置上, 可他早已睡得极熟, 若是秦追再睡着的话,他们叔侄俩连行李被偷都会毫无察觉。 秦追恹恹的:“看来我这个一上车就爱睡的毛病是郎家家传的。” 菲尼克斯见秦追这么困, 便问:“如果我去喝咖啡的话,我的精神头能不能传给你?” 秦追:“不了,你那边是晚上,再喝咖啡的话, 你就不用睡了。” 夏季中旬,秦追又跑了一趟闵福省,这次不仅是为姑婆屋的自梳女做体检, 也是被郎善佑摇去做飞刀。 所谓飞刀,就是一个医生收取报酬到自己工作的医院以外的地方去做手术,而开启飞刀的前提, 就是下级医院要有能力和人脉摇到有厉害的医生过来。 毕竟能做飞刀的医生,在业内至少也是个精英, 这才处理得了其他人搞不定的疾病,普通人还联系不上他们呢。 这回郎善佑到闵福省收购牡蛎贝壳等药材, 就遇到了一个嚼槟榔导致的咽喉癌, 属于他搞不定的疾病, 接着便果断拍电报摇来秦追, 秦追被摇过去, 一场手术做下来, 一分钱没赚,因为他外出做手术的规矩很简单。 首先确保请他的人不会术后突然翻脸, 报酬不给还来个医闹。 其次就是把他的路费食宿费包了。 满足以上两点,其他的都好说,给个市场价就行了,对方实在钱不凑手的话,别让他倒贴器材钱,他也能便宜点把手术做了。 这回秦追更不是冲赚钱去的,主要是他对嚼槟榔嚼出来的口腔疾病不太熟,想过去长长见识,实际上病患支付的钱还不够他的路费呢。 见识当然是长了…… 秦追做完手术,看着割下来的癌组织犯了许久恶心,下定决心永远不碰槟榔,还要压着通感小伙伴们也不碰。 因着怕秦追睡着,菲尼克斯和秦追聊起来:“我妈妈的老师也像你这样,为了见识罕见病例,会倒贴钱跑老远去做手术。” 秦追心想,可不是嘛,只要病例够稀罕,医生们不仅能摇来同门的师兄师姐,祖师爷祖师婆婆也能摇。 菲尼克斯顺手帮他算了个账:“但我还是觉得你这次亏得有点多,你只拿了10块大洋,那家还抠抠搜搜,他们要是去申城找你看病做手术,十块大洋还不够他们在异地住宿吃饭呢。” 在少爷仔眼里,秦追的飞刀和做慈善没区别。 秦追:“我本来也不靠这个赚钱,我那十万大洋的存款不是靠行医赚的,我每个月从船行拿分红,去唱戏也比做医生赚得多,反正我每年也要来闵福省,顺路就给这边的病患省个钱,你看我平时免费的手术也没少做……” 菲尼克斯道:“比如帮格里沙的朋友们做手术?” 秦追眨了眨眼:“别小看格里沙,他能接触到的稀罕病例可多了,知道这次我帮他做了什么手术吗?一种可能是病毒感染导致的肝癌,肾部、肠道也有肿瘤,而且那个病人还特别胖,刀才划下去,飚格里沙一手脂肪,这是我今年做过的难度最大的手术,大部分病到这种地步的患者是没法活着下手术台的。” 但患者的确是因为这场手术活下来了,秦追还挺有成就感的。 虽然秦追还是不喜欢给脂肪太厚的病人做手术,真的,那个大叔的脂肪险些飚到格里沙脸上,才下手术台,秦追就让格里沙去洗澡喝药,生怕他也染个病毒性肝病。 菲尼克斯本意其实是他觉得寅寅人太好了。 随着年龄增长,菲尼克斯越来越清楚如寅寅这样的天才医生有多珍贵,若是在美国,秦追每年的收入绝不会少于五千美元,可寅寅为小伙伴们进行医疗服务时,一分钱都没要过。 少爷仔并不是想要让寅寅找格里沙打欠条,因为大家一起长大,计较这些似乎没有必要,但又觉得心里酸酸的。 而秦追压根没get到菲尼克斯的意思,话题稀里糊涂就转移到了脂肪太厚的病人手术有多难做,人体的脂肪是黄色的,和稀有的病例多罕见。 菲尼克斯终于跟上话题了:“我这里也有稀有病例,可能也不能算稀有,我的保姆珍妮,她的爸爸是一个工人,他的肺总是很不舒服,他那个工厂普遍这样。” 秦追一顿,追问:“是哪个行业的工人?” 菲尼克斯回道:“矿里面的,他爸爸是开采石棉的工人。” 石棉是一类致癌物,可以导致尘肺和胸膜间皮瘤,出于健康因素方面的考虑,后世对于石棉的开采限制得很严。 秦追恍惚一瞬,回道,神情严肃起来:“可能是尘肺,这是一种不可逆的疾病,最好是出现症状后立刻换工作,远离使疾病恶化的环境,不然发展到后期,会死人的。” 菲尼克斯回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珍妮会在我家做到做不动为止,她的薪水足以养活她的父母,而且她已经和我父亲工厂里的职员结婚了。” 至于其他患上尘肺的人该怎么办,菲尼克斯没说,秦追也没再问。 两人的气氛沉默起来,菲尼克斯打量着他的神色,手指搓着。 秦追却想起前世,他在学医时看过许多医学题材的纪录片,里面就有患尘肺的工人通过换肺手术重获新生的片段。 他会做器官移植手术,但移植器官手术有个无法忽略的点,就是免疫排异反应,解决不了这个,一切都是空的。 秦追又想睡了,为了保持清醒,他拿出一包用茶叶炒的瓜子,咔嚓咔嚓嗑了起来,菲尼克斯打开唱片机,放起交响乐来。 菲尼克斯说:“我们这儿在2月上了一部电影,叫《一个国家的诞生》,是根据托马斯.狄更斯的小说改编,直到现在依然场场都有人去看,报纸上说这部电影最后的票房能有1800万美元。” 1800万美元放在后世也是一笔巨款,而这笔钱放在1915年,就相当于美国一年GDP的两千分之一。 秦追和菲尼克斯不知道美国今年的GDP,因为1915年才过去一半多一点,但他们都知道当前美国的物价,因此两人一起感叹《一个国家的诞生》真是赚翻了。 菲尼克斯说:“电影行业是暴利,当然,投资风险也不少,但这个行业还具备舆论宣传的功能,泰德叔叔已经开始重视这个领域了。” 秦追双手托腮:“我倒是比较欣赏那部电影开头的话。” 菲尼克斯笑道:“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两人对视,异口同声地说道:“能够有展示错误的黑暗面的自由,同样有阐明美德的光明的自由。” 他们一同笑起来,菲尼克斯摇摇头:“可惜它依然不完美,我觉得创作者太傲慢了,缺乏对黑人苦难的正视,他们并没有走到真实的世界里去看那些人遭遇了什么。” 说到这里,菲尼克斯叹气:“如果我不认识黑妈妈的话,我也不会正视那些。” 秦追温和地说:“但你已经看到了他们,你欣赏这部电影,但你能看出其中不对的地方,你有自己成熟的价值观,菲尔,你才13岁,可你已经这么好了。” 少爷仔被夸得脸红,这下他觉得自己在今夜肯定会做个美梦了。 秦追要在火车进入浙杭后再下车,这次他出门不仅做手术,也是为了寻找酿制陈芥菜卤汁的缸。 “过去三年都是跟着戏班子一起出门,一群人拖着衣箱,还要被杏社围着拍合影,行程怎么也快不起来,现在轻装上阵,感觉舒坦多了。” 秦追下火车时伸了个懒腰,对还打不起精神来的郎善佑道:“三叔,你可是年轻人,能不能把腰挺直了走路?” 郎善佑眼下青黑:“你管我呢,知不知道我前阵子挑牡蛎挑得眼都花了,而且我带到闵福要出一批货,结果买货的临时说不要了,我还得另寻下家,幸好你三叔我是个机灵人,不然我这一趟得和你一样,亏本!” 秦追哼哼:“你可是要养三婶和运儿的,自然要努力赚钱,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实在不行背后还有师父托底,我干娘还说她的酒铺子有我一份,我怕什么啊我。” 郎善佑阴阳怪气:“诶呦,会自己找师父和干娘的人就是了不起。” 说着,他想去接秦追手里的行李,手下一沉,差点闪了小腰。 秦追无奈地把箱子重新提好:“三叔,我是从小练武的,现在个子比你还高,已经不需要你这么照顾了,你管好自己就行啦。” 郎善佑沉默地看着他的大侄子轻松拎着药箱,大步走在前头,左右看了看,绕开喊着“先生住旅店吗”的一些本地人,到了当地最好的客栈。 床铺是一定要熏的,碗筷也要蒸煮过再用,水只喝烧开的,饭食要当地的特色美味。 郎善佑嘀咕:“就你这个花销,带的钱可够用?” 秦追回道:“够的,回去的时候还能带一批好绸缎,顺路就把这一路花的钱赚回来,我才不会真的亏这一趟呢。” 至于什么花色的缎子好卖,这就要问菲尼克斯了,梅森罗德家族主营房地产、化肥不假,而且欧战一开,化肥厂立刻原地转军工,同样的原料换个配方就能炸,战争财发得全家身心舒爽,但菲尼克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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