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岁那年做到排长,因上司不做人,一怒之下带全排爬过阵地投共,后来牺牲在朝鲜。 太爷爷秦长安(有个姐姐秦长爱),1937年生,学历高小,一辈子都是朴实的乡村教师,因为长得又高又帅,人老实,做事勤快,和一位女战士相亲时看对眼结婚,两人在东北某县城相互扶持度过了幸福的一生,姐姐秦长爱牺牲在朝鲜。 爷爷秦学,1958年生,自小就是学霸,八十年代考上top1,做了一辈子医生,曾被一位骑自行车的女工人撞了一下,两人因此相爱结婚,因为医生是个很忙碌的职业,加上响应独生子女政策,因此只生了一个崽。 爸爸秦青,1979年生,小时候使劲跳级,中学继续跳级,19岁读完大学,摩拳擦掌下海经商,妻子冉秋华是大学同学(姐弟恋),两人2000年生长子秦欢,10年生二胎秦追,因为当时二胎还没放开,秦追属于超生,家里还为他交了罚款。 第120章 生死[VIP] “二哥, 我、我怕是不成了。” 秦追赶到大厅时,就看到那个曾闯入戏园后台的纨绔趴在同伙的背上,揪着一个人的衣袖, 颤巍巍地说着话。 秦追问了一句, “病人还能站立吗?” 纨绔的同伙立刻喊道:“他都这样了,还能站什么?你们这个医院的大夫怎么回事啊!” 被扯衣袖的人冷淡地说道:“刘天云, 下来,站好。” 经他这一说,那刘天云居然真的就下来了,只是捂着腹部诶呦叫个不停, 秦追伸手在他腹部一按,他便痛得往后弹了两步。 秦追放心了,这种活蹦乱跳的病人一般没什么大碍:“是阑尾炎, 要开刀,有家属吗?麻烦带他去做检查,然后去急诊台办理入院, 我们这边会帮忙排手术,顺便问一下, 病人上次吃东西喝水是什么时候。” “不到半小时。” 秦追点头:“行吧,他要动手术, 得插胃管把吃进去的东西弄出来。” 刘天云惨叫:“什么?不是, 你开口就让本少爷做手术都算了, 你还想掏爷的胃?你谁啊……秦杏游!” 刘天云这一声大叫吸引了医院大厅里众人的目光, 秦追岿然不动, 好歹是个明星, 他对菲尼克斯说自己红遍长江南边,可不是吹牛, 有时走在大街上也会被叫出名字来。 “小王,你带这位病人去插胃管,排手术,我先去工作了,不然四十个号看不完。” 秦追转身走开,他麾下的菜鸟之一,小王医生上前:“这位先生,秦主任不让您现在做手术,是因为麻醉可能会带来呕吐等副作用,所以要清一下胃才能上手术台。” 刘天云指着秦追的背影:“那你让他来伺候……算了,他太小了,找个厉害的老大夫来伺候本少爷!” 那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刘天峰突然扇了刘天云一巴掌:“对医生放尊重点!你让谁伺候你!” 巨大的巴掌声让小王被吓得浑身一抖。 刘天云被打后却一点没觉得哪儿不对,他是庶子么,在家被爹、被嫡出的哥哥打骂已是常态,这就和他可以理所当然地践踏那些戏子、女支|女一样。 万物有阶级,上层压迫下层才是至理,如果这不是至理,那他怎么能理所当然地鄙夷那些下等人抬高自己呢? 挨了二哥一巴掌,不过代表这个医院的医生不是奴才,他搞错了这群白大褂的阶层而已。 刘天云终于可以老老实实地插胃管了。 小王医生为他排手术时,掐着时间算:“一小时后可以进手术室,我们给您排急诊。” 刘天峰突然出声:“若是要住院,晚上医院有人看这么?” 小王医生看了眼这个穿深色长衫的年轻人,他有着北人的高大身板和英俊的面孔,看着不过十七八岁,戴着扳指,气势却很沉冷。 他咽了下口水:“雷士德医院晚上也有医护值班,24小时都有人,秦主任今晚也值班,正好能给刘天云先生开中药,中西医合并,效果更好。” 全院最能打的秦医生在呢,就算两人有点身高差,但秦医生暴打壮汉也不止一两次了,他肯定没问题的! 刘天峰问道:“秦主任?他的职位高过其他医生,看来医术极好?” 小王医生笑道:“岂止是极好,他做手术是全院第一的,还会中医,是我院的镇院之宝,什么疑难杂症最后都要堆他手上。” “唉,好多绝症病人也是在他手上续命,本来只能活半年的人,吃了他开的药活了一年、两年的也有,只是最后还要死,外界却把这些人的死归咎于秦主任身上,这实在是误解了一位好医生,刘先生,您弟弟这阑尾炎放其他地方许是凶险,放咱们这,包好。” 听了小王医生的话,刘天峰神色微缓:“我家中排二,叫我刘二就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是刘三。” 小王医生:“好的,刘二先生。” 秦追要值班,是因为他今晚准备拿二号和三号做实验,干脆就留下来加班,马克院长也跟着值班,知惠也过来了。 “今天我要打开实验犬的心脏,将房间隔破坏再缝合,看看它们能不能活下来吧。” 秦追这么说着,将两只狗狗抱进手术室,知惠安抚着小狗们,给它们注射了麻醉,秦追检查了一下交叉循环机,确认密封之类的都没出问题,在狗狗们晕过去后,就给它们插上。 马克院长刷好手过来:“它们的血液开始交叉循环了。” 秦追点头,也去刷手,过来和马克院长一起剖开狗狗们的胸腔。 马克院长说道:“比格犬的内脏分布和人类是接近的,它们的确是最好的实验犬。” 秦追应道:“而且古老的物种一般有比较稳定的基因库,米格鲁猎兔犬陪人类走过了很多岁月,比起其他新培育的犬种,它们的遗传病更少,我要开始封闭心脏了。” 马克院长:“好的。” 秦追熟练地封闭手下犬只心脏周边的血管,让那些一直活跃着的心脏停下来,无论看多少次,马克院长都认为让心脏停下来再复苏,是一种接近奇迹的做法。 秦追道:“一直以来,我们的心脏手术都受困于六分钟的限制,而且只能对心脏表层进行手术,一旦我想进入心脏内部做更多事情,时间就不够了。” 马克院长:“而禁区已在您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秦追一边破坏掉二号的房间隔,一边道:“也算我没白挨那么多骂吧。” 这次的手术做得更加深入,难度也越高,即使在后世,一个合格的胸外主刀医生也要经历诸多磨砺,他们必须具备深厚的学识、冷静的心态、稳定的双手,以及能够扛住大手术的体力耐力,大脑和身体一个都不能弱。 格里沙不知何时也上线观察秦追的手术,他、知惠和秦追的生活环境都是动荡的,因此都有以医术安身立命、帮助周围亲朋的想法,只要有空,他就不吝啬砸精力到学习上。 见手术进程顺利,马克院长转身离台,过了一阵,他带了照相机进来。 秦追头也不抬:“快点哦。” 马克院长回道:“好的。” 虽然秦追正在做的实验大胆到骇人听闻,马克院长依然认为这场对于禁区的突破应该有图像留世,至少对于医学领域来说,秦追的大胆和疯狂值得铭记。 直到实验结束,秦追关闭二号的胸腔完成缝合,坐在一边等着狗狗醒麻醉,马克院长高兴地去收拾胶卷,格里沙和知惠陪着秦追等二号和三号醒来。 格里沙看着两只吐着舌头的狗子,感叹:“真是辛苦它们了。” 知惠说道:“是啊,它们真的是人类的好伙伴,说实话,我都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世界上没有了狗狗该怎么办。” 秦追调侃:“家里七条狗呢,而且申城也有其他养京城犬的,大洋到五洋的那几只要是发|情了,你抱着狗去找人家配呗。” 知惠哼哼:“我肯定会的,我要把我们家的狗一直繁育下去,我的人生要一直有狗相伴!” 格里沙只笑不语,秦追握了握他的手:“波波还很健康,我给它看过了,它还有好几年呢。” 波波是谢尔盖舅舅养的高加索猎犬,也是格里沙小时候的保姆,护着格里沙学会了牧羊、打猎,已经是他家中的一份子了,但波波和格里沙同岁,对于人类来说,13岁是风华正茂,对大型犬来说却已是暮年。 格里沙过年回家的时候,波波看起来还好,能和舅舅、妈妈一起巡山,只是已经不能和狼打架了,波波巅峰期是可以一狗斗三狼的。 秦追也想过如果家里的毛毛和砣砣有一天老了该怎么办,然后他就想起像京城犬这种同样属于古老品种的小型犬寿命一般比较久,养得好了能续二十来年,等它们20岁,秦追都26了,他都不敢说自己在乱世里就一定能活到26岁呢。 比如他的曾祖母(民国彩云省的一位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年少时感染了脊髓灰质炎,之后就成了跛脚,半边身体都不听使唤,去世得也比较早,太爷爷和太姨奶都是她的父亲即曾爷爷的岳父带大。 因为她不在了,曾爷爷受伤时老爱嚷“别救我,救战友,我死了直接去找老婆”,最后也真的死战场上。 而发明了脊髓灰质炎疫苗的糖丸爷爷是1926年生人,也就是说,糖丸爷爷要11年后才出生!秦追想吃个糖丸防一下脊髓灰质炎都做不到,而除了脊髓灰质炎,这世上还存在那么多人类束手无策的疾病。 三个孩子莫名其妙就聊起了生与死,比如他们都很年轻,将来大概率比家里的长辈活得久,一直活下去的话,他们就要面对送走家里的狗狗,送走家里的长辈等等一场又一场道别。 知惠皱鼻头:“我一个人都不敢想这些问题,怕想着想着就哭出来。” 已经死过一次、而且两辈子父母都不在的秦追:“如果你们觉得那样的时刻很难熬,就和我通感好了,我可以和你们共享情绪,也能安慰你们。” 知惠眼前一亮,她挽住秦追的手臂:“那就说好了?欧巴,有你真好。” 秦追应着:“嗯嗯,你今天才意识到有欧巴真好,哥哥真是太感动了。” 知惠:“你们做主任的是不是都喜欢阴阳怪气的?” 秦追:“是的,这就是我们的风格。” 格里沙说:“那我还是争取活久一点,这样我可以和寅寅一起安慰你们,我觉得我也很坚强。” 知惠张开双手,隔空给了格里沙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的小熊欧巴也是如此可靠!我爱死你们了!” 然后他们又聊起亲人们对于死亡的反应,格里沙提起谢尔盖舅舅晚上常常抱着波波一起睡觉,还和奥尔加妈妈提起,如果波波去世了,那他就把家里的羊都卖掉,然后跟着雅什卡的爸爸一起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秦追叹气:“奥尔加阿姨恐怕很为难。” 格里沙面无表情:“不,她说她懂一些护理,让舅舅走的时候把她也带上。” 奥尔加是那种弟弟上战场时,她会觉得弟弟是好汉,然后和他一起往危险的地方冲的性格。 秦追、知惠:…… 不过他们的交谈也就限制于二号和三号苏醒前了,两只狗一醒来,秦追和知惠就手忙脚乱地照顾它们,一人一个针管给狗狗打止痛药,然后听两只大耳朵驴汪呜汪呜地哭。 秦追只哄过哭鼻子的人类幼崽,哭鼻子的狗又要怎么哄啊! 格里沙:“给它们啃骨头?买了大骨头棒子没有?波波不管遇到什么事,有骨头啃就高兴,记得不要熟的,给啃生的……” 秦追、知惠:“它们又不是波波!”波波能和狼打架,这两只比格能吗? 折腾了许久,秦追才搓着脸离开,去他的早产儿重症监护室坐镇,知惠直接在他的办公室里睡沙发。 秦追夜晚的精神全靠茶和咖啡来续,有时候咖啡喝多了还会心跳加速,第二天清早交接班时,他揉着眼睛,去办公室把妹妹喊醒:“起来啦,你要去上学了。” 知惠嗷呜着:“不想起床,不想上学,我想吃炒年糕。” 秦追:“年糕没有,来,给你钱,去医院门口买粢饭糕吧。” 知惠一听粢饭糕,这是她爱吃的呀,立刻就高兴地跑了,秦追还没出口的“顺便给我带一个”都没出口,算了。 他找了个开在弄堂口的早餐铺子,小小铺面外头两张桌,坐下:“老板,给我10个生煎,还有一碗豆花。” 他吃生煎是一定要辣椒油的,这家的辣椒油特别好,秦追经常光顾,早就算熟客了。 白白胖胖的生煎包底被煎得焦黄,蘸了辣椒油,往嘴里一放,轻轻一咬,酥脆的面皮混着肉汁流入口中,秦追被烫得吸气,露出满足的神情。 加班了一晚上,有一盘这么香的生煎安慰,浑身的疲惫都仿佛松散掉了。 此时摊位前来了个北人,用低沉的声音说:“生煎。” 老板问:“几个啊?” 他说的是申城话,年轻人没听懂,秦追扬声帮忙喊了一句:“老板问你要吃几个?” 年轻人看他一眼:“40个。” 秦追:小伙子挺能吃的嘛,可惜还是不如知惠,她能吃50个。 他认出了这是那个纨绔的哥哥,刘二先生。 其他地方没空位了,刘二先生端着生煎坐到秦追面前:“秦医生,能否拼个桌?” 秦追挪出一个位置:“请随意。” 刘二先生自我介绍道:“我叫刘天峰,是昨天在雷士德医院做手术的刘天云的哥哥。” 秦追客气道:“嗯,您好。” 他没有和对方聊更多的意思,想和他聊的病人家属太多了,一个个搭理过去,秦追就不用做正事了。 作者有话说: 糖丸爷爷,顾方舟,1926年生 成就:消灭了中华大地上的脊髓灰质炎。 他的遗言是“我一生只做了一件事,值得…值得…孩子们快快长大,报效祖国。” 第一次看到糖丸爷爷的故事时,蘑菇就觉得,一个人,将理论上苦苦的疫苗、药物做成了甜甜的糖,他真的很关爱孩子们,而且不只是关爱他们的健康。 第121章 乖巧(二更合一)[VIP] 刘天峰一口一个生煎, 仿佛对滚烫汤汁无感,也没有品味食物是否美味的意思,坐得板板正正, 带着严格长辈用竹条抽出来的规矩。 秦追的吃相就随意些, 他的吃相不错,没有咂嘴等坏习惯, 却很自在,吃得很香。 即使饭量在六人组之中排倒数第二,也就比罗恩强一点,秦追的饭量也是高于许多同龄人的, 他平时又加班又练武,不吃饭根本没体力。 就这么着,两人一桌吃完了早饭, 礼貌道别,秦追叫了辆黄包车回家,还要努力控制自己别在车上睡着, 省得被拉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在早产儿重症监护室守夜是这样的,小娃娃要么哭, 要么不舒服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因此医护要对他们倾注更多心力, 秦追守着他们时一般就不睡觉了, 硬熬。 至于别在黄包车上睡觉这回事……有一回秦追在车上眯过去, 醒来时发现车夫把他往巷子里拉。 秦追问:“这是去哪?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车夫回道:“是小路, 走起来更近嘿嘿嘿。” 秦追:“停下。” 车夫:“真的, 这就是小路。” 秦追喊了三遍停车, 车夫一直在跑,秦追就果断跳车, 而车夫回头怒骂,撸着袖子要来抓他,被秦追施展了全套的龙蛇拳。 因为秦追下手时用了五成功力,车夫被打到五分之四死,最后只好找张二爷平事。 事后秦追才知道,车夫前进的方向是申城著名的男|女昌|馆,像秦杏游这样的“高等货色”自然有人出高价买,车夫其实是一个帮派的成员,想冒险赚大钱,为了拉到秦追,还特意提前一个月练习怎么拉黄包车。 哪怕秦追已经是法租界最大医院的主任,哪怕他背后有多方势力愿意卖面子维护他,哪怕他去年只有12岁,还是有色|欲熏心的玩意挥舞着钞票要睡他,甚至不择手段。 长得好看在乱世之中真是平添了许多生存难度。 其实秦追很享受在摇摇晃晃的环境里睡觉,总觉得那样会睡得很香,婴儿时期一度抱着“我是宝宝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心态要郎善彦抱着摇,摇到睡着为止,但在车夫的事情后,他就把在车上睡觉的爱好戒了。 这么一想,秦追摇摇晃晃进屋时,还拉着芍姐说:“做佛跳墙吗?我想多吃几碗饭,把自己吃胖一点。” 在不妨碍健康的情况下让自己变胖,应该会安全一点吧? 芍姐只当他是馋了,当即回道:“好,我这就去买菜。” 秦追强撑着漱口洗脚,把自己捣腾干净了,才一头砸床上睡着,只睡了四小时,就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揉眼睛,白天睡太久的话,晚上就没的睡了,作息颠倒的话就完蛋了。 “别揉,对视力不好。”菲尼克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今天醒得很晚,昨天熬夜了?” 秦追惊了下。 菲尼克斯穿着天鹅绒睡袍、睡裤坐在沙发上,睡袍下没有其他衣物,露出一截清晰的锁骨,不远处的唱片机转动着,有清浅的琴声流动,落地窗旁的深蓝窗帘拉开,能看到夜空上悬挂的银月。 北美的月亮与亚洲的月亮似乎也没什么不同,都是圆圆的,像咬下去甜而不腻的牛乳紫米饼。 秦追回道:“你不也没睡?” 菲尼克斯“唔”了一声,端起旁边的蝶形香槟杯品了一口。 秦追眯起眼睛:“少爷仔,你喝酒?” 菲尼克斯共享味觉,修长手指转着香槟杯:“没有,是椰子水,今天心口有些燥热,想喝点凉的,就让珍妮给我这个。” 秦追这才缓和了神色:“所以你才这时候没睡吗?来,我给你看看。” 菲尼克斯乖乖地伸出舌头给寅寅看,鼻翼间盘绕着清浅好闻的气息,那是弦感知到的寅寅的味道,但寅寅自己从来没有感觉,只有他身边的狗狗、家人,还有和他通感时五感相通的伙伴们会闻到。 秦追凝神看他的舌苔:“你火气有点旺,但影响不大,我给你讲个故事?” 他知道很多公案故事,也就是讲古代查案的一些故事,有些还会被改编成戏曲呢。 菲尼克斯从善如流地爬到床上躺下,秦追重新侧躺下,单手撑额,给菲尼克斯讲《善恶图》,两人还讨论了如何按照现代的北美法律,要如何判《善恶图》中犯法的人。 其实少爷仔也不是多遵纪守法的人,因为如今的北美有许多城市都颇有哥谭风范,那叫一个冥风淳朴(没打错),到处都是向往银行深处大宝藏的劫匪王,可谓大犯罪时代,在这种环境里,菲尼克斯也是精通美式居合斩的。 但他的目标却是成为律师,往后想做个税务律师,顺带着照顾家里生意。 如果能继承泰德叔叔的事业的话……叔叔作为总统的使者前往欧洲,现在一定很忙,菲尼克斯将一只手塞到枕下,脸颊摩挲着发凉的缎面,有些舒适。 若是寅寅能摸摸他的脸颊该多好,他一定会做美梦的。 菲尼克斯幽邃的蓝眼凝望着秦追,秦追却没有在其中看到自己的人影,只望见一缕银白月华。 是啊,因为他在现实的维度里并未存在于北美橡树庄园中,于是菲尼克斯的眼球,也不会倒映出弦中的景象,至始至终,通感家族感知到的都是弦投射在大脑中的景象。 菲尼克斯睡着了,梦中,他梦到自己叼住了一只雪白纤薄的手,他着迷地看着那只手,舔舐着,然后一口将食指啃下来咀嚼,血肉的滋味如他所想的一样甜美。 有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问他,“你想尝尝他的味道,对吗?” 菲尼克斯被惊醒了,他坐起来,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他的睡袍睡裤也湿透了。 菲尼克斯滑下床去换了衣物,衣橱一边是一面落地镜,他看着镜中面颊发红的自己,神情复杂。 “我真是上帝的叛徒。” 如果让寅寅知道他做了这样的梦,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了。 侯盛元午睡起来时,看到秦追在梅花桩上练功,问他:“下午两点在这练?你往常不是嫌太阳大么?” 秦追回道:“我想晒黑一点。” “得了吧,你去年夏天带知惠比谁横渡黄浦江更快,结果她没几天晒得和碳一样,你一点没变。”侯盛元挥挥手。 夏天在室外游泳都晒不黑的人,晒点春天的太阳就能黑了?真是白日做梦。 接下来几天,二号的情况不太好,它是患者模拟犬,被秦追打开了心脏又缝合,这起实验手术是成功的,但二号却在恢复期间扯开了伤口的缝合线,虽然被秦追及时发现并重新缝合,却出现了伤口感染。 秦追提取了二号的血液做细菌培养,发现它是溶血性链球菌感染,秦追只能试着给它开清火消炎的中药灌下去,再小心护理伤口,七蛇丹也塞了不少,但它还是没挺过去。 七蛇丹不是万能的,如果有百浪多息这些链球菌特攻药物的话,倒是能救它一命。 马克院长安慰秦追:“往好处想,至少它不是死于手术失败,而且如果是人类的话,就不会不管不顾地扯开自己的伤口,它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狗狗,对吗?人类患者比它配合度高多了。” 秦追蹲在二号的尸体前:“是,它什么也不懂。” 马克院长问道:“所以你要为它举办葬礼吗?我对此绝对没有意见,甚至很乐意出席它的葬礼,再做个十分钟的发言,相信我,我的朋友去世时,我也会这么做的。” “不,我会给它火葬,然后把灰撒到水里。黄浦江连着大海,到了海里,它会无比自由。” 秦追有给二号风光大葬的财力,但仪式只是安慰活人,对已经死掉的狗狗没有任何意义。 他并不想低落太久,处理完二号的事情,秦追还得琢磨消炎的事情。 三号状态良好,但它的血型只和二号配得上,也就是说,以后它没有实验价值了,知惠就将三号抱回了家里养着,算是给三号提前退役。 知惠说:“它的名字叫洪阿三。” 毛毛和砣砣、以及它们的一胎、二胎合起来共五个洋姓秦,阿三进了知惠家大门,自然得随她姓洪。 知惠这回获准养狗,也是她和德姬缠磨了许久的结果,娘俩还专门买了笼子,让伤口还没好全的阿三躺着,等它的伤口痊愈了,再让它自由活动。 然后没过两天,知惠就黑着眼圈过来和秦追商量:“哥,我给阿三改姓秦,你帮我训训它,让它不要每天晚上叫行不行?” 秦追:“姓就不用改了,你给我点报酬吧。” 洪阿三在实验室里的时候,就已经和其他狗一起接受过秦追的培训,学会了定点大小便,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它夜晚不扰民,训比格可是一项大工程,知惠得给秦追买五斤瓜子,他才肯出手帮忙。 等到阿三伤口恢复,那个狗笼子就只剩下睡觉这一项功能,一般来说,每天阿三会准时起床,在院子里风驰电掣般一通狂奔,然后跳到靠窗的罗汉榻上,咬着上面的毯子打滚,之后再在德姬的呼喊中跟去隔壁秦家吃芍姐做的早饭,人吃啥它吃啥,还开始抓耗子了。 比格的全称是米格鲁猎兔犬,早年陪着人类到处抓兔子,但它们也是会抓耗子的,毕竟兔子耗子都会打洞,甚至在西方的农场里,狗狗们才是抓耗子的主力。 德姬每天早上起床都能看到门口躺着几只被玩死的南方大耗子,而抓耗子的狗还得意地摇着尾巴坐着,一副要奖励的样子。 她有点后悔答应女儿领养实验犬了。 上门做客的金子来高兴道:“没想到阿三还有这项技能,那能借我家去干点活么?我家租客也说闹耗子。” 柳如珑则悄悄问秦追:“你会做耗子药吗?” 秦追:“我会,但如果你们要借狗的话,我就建议你别买药了,省得不小心把狗也毒|死,知惠会哭的。” 虽然知惠哭起来干打雷不下雨,但洪阿三好歹是为医学进步做出过贡献的狗,让它好好活着吧。 秦追还在思考另一件事,二号的死亡警醒了他,即使有七蛇丹在,也不能对炎症掉以轻心,尤其是罗恩的免疫力不算好,一旦他接受了大手术,术后感染风险是更高的。 他得一边做手术,一边寻找更有效的消炎药物才行,而消炎药的两条著名路径,一个是青霉素,但要找到适合制作青霉素菌种的概率,这么说吧,比老天降个大雷把秦追劈回21世纪都高不了多少。 秦追觉得像自己这种两辈子都没爹妈的孩子,肯定运气不太行,所以以往只是将看到发霉的东西就收集起来,带到医院里做做实验,但三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撞到合适的霉菌。 还有一个就是百浪多息,而百浪多息最初是在红色染料中发现,准确的说,是偶氮染料。 偶氮染料在21世纪有许多种类都被禁止使用了,因为那些被禁止的染料在多种条件下会释放多种致癌的芳香胺,对人命不太友好。 在19世纪末,人类却以偶氮染料为基础点亮了名为染料药的科技树。 比如能治疗梅毒的砷凡纳明,再比如能治疗疟疾的亚甲蓝,直到现在,世界各地也有许多研究人员在染料药这个领域下力气,百浪多息就是其中之一,它是偶氮染料加上磺胺基团而诞生的药物,对链球菌有特效。 但百浪多息也有比青霉素更强的副作用,毒|性更大,然而作为世界上第一款商业化的消炎药物,它依然有着重大的意义。 有了炎症就先把炎症消掉,不然直接死翘翘,连谈论消炎药副作用的机会都没有。 偶氮染料买回家,秦追继续蹲实验室,他把让二号死亡的那些链球菌注入买来的兔子老鼠,然后对它们使用染料,但这些小动物还是一个个的病死了。 “没用吗?还是能干掉链球菌的偶氮染料现在还没出来?” 他坐在实验桌边,摘掉手套,用碘伏擦手后,单手捂住额头。 啊,发烧了。 秦追每天白天工作,下午手术,晚上做实验到至少十点才回家,如此一个月下来,身体健康先亮了红灯。 他无比冷静,先抽自己的血去培养,确认一下是不是操作不当导致链球菌感染,然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舌苔,给自己把脉,然后去副楼找值班的五福抓药熬药,喝了药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秦追就觉得喉咙不舒服,有些咳痰。 秦追恹恹的,穿上用防水材料做的厚实防护服,蹲在实验室里继续守自己的培养结果。 郎善贤过来劝:“寅哥儿,你回家休息去吧。” 秦追摇头,把人拦实验室外:“不行,我怕我是感染了,回家后还会祸害师父他们,二叔,你帮我回家报个信,就说我这几天住医院里,养好了再回去。” 那二香也过来劝,她看着眼前被黑色塑料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大坨人,说道:“你以往也生过病,不都是家里养好的吗?侯先生是习武之人,体格强健,不怕你这点病气的。” 秦追还是不回去,他还要守自己的细菌培养结果呢。 大家都拗不过他,最后还是马克院长过来:“诶,你的细菌养好了,Q,你不是链球菌感染,你是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 至于到底是哪儿感染的,嗨,秦追一天要看那么多病号,免疫力稍微失守就会被传染了嘛。 秦追连忙道:“把我的培养皿收好,这个我也要保存。” 这样以后做消炎药实验时,能用得上的细菌又多了一样了。 马克院长感叹:“你真是太勤奋了,这样吧,我给你现在的样子还有培养皿拍个合照,然后给我儿子看,他要是有你一半的努力,现在都该上剑桥了。” 马克院长保证他会看好秦追的实验室,秦追这才不甘不愿地被拉回去,侯盛元看他走路打晃的样子,气得立刻把人扛床上压好。 “你若是想救人,更要注意别把自己熬垮了!”侯盛元坐床边拍着大腿把人训了一通。 芍姐端着粥进来:“来,熬了青菜瘦肉粥,多少吃一些东西,吃了再睡。” 德姬更是亲自守在炉子边给秦追熬药。 一屋子大人都围着秦追转悠,秦追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来时,就看到知惠坐着板凳,趴在高一些的圆凳上写作业。 察觉到他睁开眼睛,知惠惊喜道:“你醒啦?那我叫罗恩。” 秦追虚弱地问:“你叫他干嘛?” 知惠回道:“他想劝你别那么辛苦。” 话音才落,罗恩上线,张口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寅寅,你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好没用,都是我拖累了你呜呜呜。” 救命啊,谁告诉罗恩自己是为了他累病的? 秦追在弟弟狂风暴雨般的哭声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不只是为了你做这些研究,罗尼,你要明白,每年都有很多人死在炎症上,早一点把药研究出来,他们就多一份希望。” “按照我对医药公司的理解,如果真的有消炎药物出现,它们一定价比黄金,穷人又用不上,你和富人也不是一路人,急什么?” 菲尼克斯上线,借着知惠的手摸了摸秦追的额头,还是很烫。 格里沙也上来了,他安慰秦追:“药物的研发不在一时,寅寅,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露娜坐在窗台上逗着鹦鹉:“是啊,如果你把自己累死了,那些指望着天才医生好心给做免费手术的穷困病患就更没指望了,除了你,雷士德医院其他医生都不会自己倒贴器材费帮人做手术的。” 通感六人组同时在线,秦追一晕,他抱住头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你们一起上来,我的弦负担很重的,我的好兄弟好姐妹们啊,我正在生病。” 五个小伙伴异口同声、用不同的语言说“抱歉。” 他们都不想加重秦追的负担。 露娜笑起来:“我只是上来关心你一下,现在我准备下了,快点好起来吧。” 她的精神体在秦追额头上亲了一口,下线了。 南美火地岛省,露娜提起枪,对准田野,开了一枪,击毙了一只偷吃的野猪,吹了声口哨。 罗恩拉着秦追的手,凑过来在另一边额头吧唧一口:“寅寅,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宁肯不治病了。” 瑞士苏黎世湖畔,罗恩用冷水浸湿毛巾敷在眼睛上,待眼睛不发酸了,就拿起桌上的剧本,他加入了学校里的话剧社,最近被分配到在一个侦探类剧本里演反派角色。 他阅读着剧本,神情渐渐变得幽深。 格里沙:“呃,今天都要道别吻吗?” 他在秦追胸口画了个十字,在他发间轻轻一吻。 “达斯维达尼亚(再见),寅寅奇卡。” 俄国索契,格里沙走出小巷,在靠近港口的地方点燃一根火柴,拿起一根烟,却没有点燃,最终就像放弃一般转身离开,与一名行人擦肩而过时,他的手中被塞了一张纸条。 菲尼克斯在秦追鼻尖亲了亲:“祝你健康,努力过头的天使。” 北美费城,菲尼克斯站在某处豪宅的花园中,过了一阵,他看到了一位意大利裔的青年走来,菲尼克斯端着香槟杯走过去,有些会帮泰德叔叔做脏活的人,他们大多是意大利裔组成的家族,现在这份人脉也被分享给菲尼克斯。 轮到知惠了,她问道:“欧巴,我可以也来一下吗?” 秦追端正地躺着:“随便。” 知惠笑嘻嘻的,在他脸上亲了亲:“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会去静安寺为你祈祷。” 秦追:“嗯,顺便帮我给爹妈上个香,等等,寺?” 他噌的一下坐起,吓了知惠一跳:“阿西巴!静安寺怎么啦?” “不是静安寺的事!”秦追一挥手,拉住知惠的手:“你知道陈芥菜卤汁吗?那是一种中药,在明代,一些浙江的和尚发现如果将芥菜放入发霉的大缸封好酿制几年后得到的药汁可以治疗肺炎!” 知惠愣了一下:“你是说,可以带陈芥菜卤汁去瑞士,给罗尼备着防止他术后感染吗?可是现在的浙省还有这样的药吗?我们自己做也未必来得及,毕竟这种药要酿好几年。” 秦追道:“至少又多一个希望。” 他怎么忘了,中国还有陈芥菜卤汁这个疑似青霉素类药品的玩意!且不说能不能买到这味药,如果让他找到酿制这些药的大缸的话,合适的菌种不就有了吗? 作者有话说: 营养液满11万加更。 已经到月末啦,营养液每个月过期一次咳咳,大家还有多余的白白液体的话,都可以浇给蘑菇哒~(伸出讨饭的手) . 陈芥菜卤汁 陈芥菜卤为传统中药中独特的发酵类液体入药,其前身为齑水,至明代陈芥菜卤的名称才逐渐确立。经考证发现古代芥菜的主要基原植物为十字花科芸苔族芸苔属芥菜(原变种)Brassica juncea (L.) Czern. et Coss. var. juncea,而陈芥菜卤所用芥菜的基原主要为十字花科芸苔族芸苔属芥菜的栽培变种(雪里蕻)Brssica juncea var. multiceps Tsen et Lee,属于芥菜叶芥类分蘗芥。陈芥菜卤味辛、咸,性寒,归肺经,具有清热化痰,定嗽排脓的功效,主要用于肺痈的治疗,还可用于肺痿、喉癣、喘胀、咳嗽、吐脓血、面肿等病症。其用法包括:直接服用(或温服)、用热豆浆冲服、加入饭菜中食用、兑入汤药中冲服、用鱼腥草捣汁兑服等。陈芥菜卤之道地产地应为浙江嘉兴地区,尤以嘉善天凝镇天宁寺所藏出名,常州天宁寺是为讹传。 ——原文刊载于《中华医史杂志》2023年第3期 . 陈芥菜卤汁 味咸性凉,治肺痈喘胀。用陈久色如泉水,缓呷之,下痰清热定嗽,真能起死回生。作法处,三、五年取用。—— 《本草纲目拾遗》 第122章 赌吗?[VIP] 即使再激动, 秦追也要躺平喝汤一周才能恢复健康,而且在康复后就立刻被拉去医院给着急的病人做心脏手术,别说把自己养得又黑又胖了, 天天站在手术台边, 连太阳都晒不到,反而是越来越苍白清瘦。 他和自己的金牌槽友露娜吐槽:“我再瘦一点, 就可以和菲尼克斯竞争吸血鬼美少年的头衔了。” 露娜总是很能get得到他的槽点:“唯独在这个赛道,你是绝对赢不过他的,他一直都没你瘦,却是个浑然天成的吸血鬼美少年, 而且看气质,起码是个侯爵级的吸血鬼,伯爵、子爵、男爵这三个爵位都配不上他。” “那等他成年了, 气质更成熟以后,岂不是要变成公爵和亲王?”秦追在照顾四号、五号的时候和露娜哈哈哈笑成一团。 在此强调,这可不能算偷偷说菲尼克斯的坏话, 虽然每个人审美不同,但秦追也不得不承认菲尼克斯英俊得很客观, 有种无视审美壁垒硬帅的感觉,他们只是吐槽菲尼克斯长得太贵了, 要不是大家一起长大, 菲尼克斯是他们两个绝不会去搭话的类型。 露娜问道:“你现在暂时不做药吗?看你最近还是把重心放手术上。” 秦追:“药一时半会出不来, 但手术是肯定要攻克的, 四号和五号状态不好, 得, 我今晚拿兔子试试吧,兔子的心脏更小, 难度更高。” 其实也是兔子来源广,且廉价,做起实验来不心疼,但秦追还是尽量保它们的命,七蛇丹再珍贵,也是舍得给它们喂的。 说到底,执行一起手术的目标是保命,命保住了才有以后。 只是秦追还有老多事情绊着,作为大主任,很多千头万绪的事都要他来拿主意,尤其是秦追一直希望医院里不要只有自己可以做心脏手术,他是盼着多培养人的。 于是外国的资深主任会来观摩,给他做助手,自家同国的同胞更是要带,有时候大家一起去解剖室做解剖,秦追指着心脏,手把手的一步一步的教。 还有低温麻醉技术,这也是全院麻醉师都在学的东西。 以至于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秦追的名声居然变好了一点。 午休时,秦追端着米饭,勺子筷子在苦瓜排骨汤和豇豆炒肉中间高速挥舞:“好多人过来时一脸期待,希望我唰唰两下就搞好他们的病,哪那么容易啊?千人千病的,有些人就是体质好,病了以后随便喝点药就没事了,有些人病了就要躺好久,看我干嘛?” 芍姐和那二香含糊着:“没,没看你。” “这是触底反弹了?虽然我最近还是经常被投诉,时不时和病人家属吵架,偶尔被医闹,但慕名来找我的病人好像变多了?” 秦追百思不得其解,名声这玩意从来只有越来越差的,误解不会随时间变少,只会越来越多,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二香抿嘴一笑,起身去拿了报纸来:“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那么多好事,有记者为你写了文章呢。” 秦追有点怕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报纸上,因为一般来说,报纸报道他时,通常没什么好事。 他们总爱用夸张的词句,比如什么风华绝代、天下第一,尤其是天下第一,这个词得罪人可太狠了,有时候梨园同行都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的。 再有就是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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