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高手,赢了才是理所应当,输了的话,虎爷还有何颜面行走江湖!那头老虎一定会搏命的! 事实上,哪怕是变换了腿法后,东瀛人依然打不过虎爷,因而他动作一变,又开始使用摔跤,试图将虎爷带入地面作战。 但东瀛人这却是巨大的失误了。 因为以秦追对侯盛元、卫盛炎这批武林高手的了解,他们的地面技术都强着呢。 果然,虎爷也使出他曾闯荡京城武术界时练过的跌跤与东瀛人较量,而且他很快就发现东瀛人虽然摔跤技术不错,有蒙古跤的风格,下盘却并不稳。 虎爷心中疑惑,这人有这么好的技术,为何却没把摔跤必练的下盘修炼到与技术匹配的水准? 只是比武时必须全神贯注,虎爷不再多想,他双目闪烁冷光,肌肉贲起,两手如钩爪,强硬按住东瀛人的肩膀,使出擒拿手中的错骨之术,一声低喝,便卸下了东瀛人的左手,接着他抬脚一踹,就将东瀛人送出擂台。 在全场轰然人声中,虎爷双手抱拳,沉声道:“承让。” 东瀛人不甘地站起,似乎还想上台再战,只是不知有谁在他左侧说了些什么,他侧目看去,面对身侧的空气,神情竟是渐渐平缓下来,最后轻轻一叹,接受了何水英过去帮他正骨。 而虎爷作为胜者,已微笑着回过神来,迎接向他奔去的万丈荣光。 曲思江兴奋地跳起:“虎爷太厉害了!”他激动地跳了几下,本想拉着自家弟弟秦追一起蹦跶,低头一看,却发现秦追正专注看着东瀛人的方向。 侯盛元平静地坐着,低头看秦追侧脸,若有所思。 曲思江心想,这是怎么了? 在东瀛人愤恨着不想认输,要再上擂台打的那段时间里,格里沙和罗恩一左一右地靠着秦追,借秦追的目光观察着东瀛人。 知惠不安地握住秦追的手,唤道:“欧巴,那个人,刚才好像在听空气说话。” 格里沙压低声音补充:“就像我们和通感的伙伴们说话时一样。” 罗恩也想和伙伴们交流,却被同桌的希娃握住手小声提醒:“罗尼,老师看过来了。” 位于瑞士苏黎世某所小学的教室中,杰罗姆老师叫道:“罗恩.舍瓦利,请回答这道题。” 罗恩满脸懵逼地站起,可怜兮兮地捧着书,内心十分无助。 希娃将书竖起,小声提醒:“第60页第3题。” 罗恩答题的时候,同样的疑问萦绕在秦追等几个孩子的心头。 几个不同国家的孩子居然能通过弦交流,这是何等的奇迹,六人组里,露娜觉得可能是羽蛇神对她的眷顾,菲尼克斯觉得上帝也有帮忙。 秦追也说过他的分析,即“弦”是一种脑内器官,可以把他们的大脑磁场或者是脑电波什么的连起来,证据就是随着他们身体的成长,通感的时间也越长,而体质最弱的罗恩通感时间就最短。 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弦真的是一种器官,那么世界上就只有他们六个拥有这种器官吗? 这份跨越了大洲大洋的奇迹,难道就没有眷顾过其他人吗? 那东瀛人走出贝瑞诺尔大剧院,身后传来柔软的呼唤。 “前次郎君。” 安田前次郎看着身穿武家和服,端坐于长廊的女子。 “鹤子,我输了,一旦我不能在此获得声誉和名望,又该如何娶你?” 石川鹤子摩挲茶碗:“所以我说,前次郎君入赘我家即可,你再不回来,父亲就要将我嫁出去了。” “鹤子……”前次郎面露无奈,他并不介意改姓入赘,东瀛人本就不讲究这个,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赚到更多名誉和钱财,让鹤子的父亲更相信他能给鹤子幸福。 正在草原上放鹰的阿斯嘎凝重道:“这次我和俊洙帮你也有风险,一旦被那个疯子察觉到,我们就危险了,往后我不会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崔俊洙是一名朝族武者,他冷淡道:“帮了你们这一次,我们恩怨抵消,往后再无瓜葛,尽快离开这里回安全的地方吧,前次郎。” 说完,崔俊洙的身影消失,彻底隔绝了同家族成员的感知。 作者有话说: 五月端午裹粽子,六月里向拍蚊子。——《十二月令》 . 第一章作话说过:本文剧情世界中,存在一种超感基因,而同年同月同日生并具备超感基因的孩子,会成为一个超感家族,他们是没有血缘的家人,可以在超感状态下远隔万里看见对方,与对方共享情绪、语言和技能(该状态可以被屏蔽),本文主角出生于1902年2月12日,那一天出生了6个携带超感基因的孩子,因此主角有5个不同国家的兄弟姐妹。 因此,超感家族不止一个。 秦简被设定为沿海省份闵福省出生,就是为了解释为什么寅寅可以和那么多国家的孩子通感,因为秦简祖上有海外的基因,而三舅在38章说过,他一靠近寅寅,就知道他们是血亲。 这些伏笔都会慢慢回收哒,啾咪~ 小情报 1.不是每个家族都像1902212家族这样两岁半就开始互相通感,并且和谐友爱,有些家族会互相防备,甚至存在内部互相追杀的家族。 2.超感家族数量稀少,各国上层并不清楚这些超感家族的存在。 3.超感基因的源头在南美。 4.不是每个超感家族都有六个人,这个数字是随机的,只看那天诞生了几个拥有超感基因的孩子。 5.超感基因分显性和隐性,因此三舅有弦,但他的母亲、哥哥、妹妹都没有,显性超感基因和隐性基因的比例是1:365。 6.不同的超感家族具备联系方式,但寅寅还没开发出来,三舅在其他家族那里名声很差很差,他真的是个大boss。 第61章 开会(二更合一)[VIP] 才回家, 秦追就开始震菲尼克斯和露娜的弦。 在他的呼唤下,菲尼克斯和露娜齐齐上线,加上格里沙、知惠和罗恩, 位于世界各地的五个孩子全靠秦追这一根弦连接, 秦追一歪,差点栽榻上。 “寅寅!” “欧巴!” “寅寅奇卡!” 在孩子们的惊呼中, 秦追撑坐起来:“我没事,不好意思,菲尼克斯,露娜, 紧急叫你们过来,我感知了一下,支撑六人同时在线对我的负担很大, 我顶多维持10分钟,咱们长话短说。” 他快速将自己白日去看虎爷与洋人打擂,然后看到那个疑似拥有弦的东瀛人的事情说了。 格里沙正处于课间休息时间, 他坐在一棵树上,抱着胸严肃说道:“那个人可以瞬间变换两种不同的战斗风格, 如果他有弦的话,说明他拥有至少两个能打的家人。” 罗恩锁在厕所里, 在笔记本上写字:“附议!” 视野共享的时候, 大家伙都看得到他写的字。 知惠盘腿坐着, 补充道:“还有一个不能打的家人, 但是他或者她说的话, 那个东瀛人会听, 因为东瀛人输了以后很不甘心,但是后来又冷静下来了, 应该是被劝说了。” 菲尼克斯和露娜被信息冲击,一开始心中惊讶,但秦追的内心无比冷静,这份情绪渲染了所有人。 菲尼克斯叼着牙刷:“我以前还以为只有我们才可以通感。” 露娜补充道:“那对面的通感家族也有六个人吗?我听你们这么说,总觉得那个东瀛人的家族只有四个人。” 秦追回道:“我们不能确定通感家族的人是否有固定的人数,也不能确定他们有多少人,毕竟时差可以隔开上线时间,我们就是这样的。” 菲尼克斯扶额:“我们见过的通感家族太少了,只有我们,然后那个东瀛人也只是疑似而已,但我以后会多注意这方面的事情的,我会多读些报纸。” 露娜点头:“我和爸爸到处旅游的时候也会多观察。” 秦追提醒道:“注意安全,还不能确定通感家族之间是什么相处模式,我们都是小孩子,如果其他通感家族愿意照顾和指导我们当然好,万一他们对我们不怀好意的话就糟糕了。” 他告诉大家:“接下来我们还是要隐瞒好自己的通感能力,尽可能不要被发现,不过可以适当请求克莱尔女士的帮助,她是医生,可以接触到不同的人。” 说完这件事,秦追舒了口气,靠着床榻,抱起狗狗,笑嘻嘻的:“然后,没想到第一次六人一起通感是这个时候,虽然好累,不过感觉好稀奇哦。” 他们之中最早通感的如格里沙,和秦追是两岁半就认识的,罗恩则是秦追差不多四岁时才认识的,三、四年过去了,他们终于汇聚一堂。 听秦追这么一说,孩子们也互相打量起来。 其实他们都已经和另外五人见过面,时差隔了老远的格里沙都会几句露娜讲的西班牙语。 可直到此刻,他们在弦上同在,窗外却有不同的日光与月光,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做着不同的事情。 露娜身处南半球的清晨聆听鸟语“哒啦啦啦啦”,门口是一个雪人,雪风呼啸着,屋中点着壁炉。 菲尼克斯在北半球的早上,靠在橡树旁享用日光,他的母亲克莱尔提着公文包,匆匆上了去医院的汽车,她要赶去上班。 格里沙已经结束一天学习,准备骑四个半小时的马回家,来接他的谢尔盖舅舅提着猎|枪,有着和格里沙一样的银发碧眼,眉目间满是北国的风霜。 罗恩走出厕所,洗了手,回到教室背起书包,和希娃一起向着校门口跑去,黑妈妈蒂娜正等着他们,风吹过苏黎世湖,带来湿润的暖风。 秦追披散长发,身穿白色丝绸睡衣,和两只京城犬一同躺在黄花梨架子床上,床柱上雕着小虎,清贵如古典画卷中的仙童。 知惠身穿朝族裙子,推开门,能望见天边闪烁的星子和夜幕之下的长白山。 他们六个是如此不同,却因弦相连,通过弦看到遥远的世界,分享那里的声音,闻到远方的气味,品尝不同国度的食物,感受不同的生活方式。 许久,菲尼克斯低下头,庆幸道:“我还是很高兴拥有弦,我没法想象不认识你们的人生。” 知惠轻快地说:“我一直觉得认识欧巴欧尼们最幸运了。” 露娜吐吐舌头:“要不是认识寅寅,我可能在三岁那年就淹死在内格罗河了。” 罗恩叹气,揉揉自己的胸:“我还是靠寅寅和菲尔支援的茶碱,才能走出家门锻炼身体,然后上学呢。” 还有路德维希爷爷、赫尔曼叔叔,没有寅寅治疗他们的话,说不定他们还会继续被病魔折磨,那真是太糟糕了。 这么一想,如果其他通感家族不像他们一样,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情绪激动连接上了小伙伴,还恰巧是寅寅这么个懂医术会游泳的御医传人,因而度过了危险难关的话,说不定那些家族还存在家族成员在连接上其他人之前就去世的情况呢。 寅寅还帮菲尔保住了妈妈,带格里沙看高加索山脉以外的世界,因为大家第一个连接上的就是超级靠谱的寅寅,所以这个诞生于1902212的通感家族才会是这么和谐友爱的样子呢。 而且很快,十分钟过了,秦追躺在床上,将自己滚进薄被中,很快陷入沉眠之中。 其实归根结底,他们对那个疑似通感人类的东瀛人是没办法的,毕竟大家都是七岁小孩。 秦追第二日起床时还有些轻微头痛,他晃了晃头,去洗漱,然后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梳头发,因为思考时用了点力,掉了两根头发,心痛痛。 因虎爷才以武功为国人争得荣誉,因而申城的习武之风较往日更盛,盛和武馆的生意也变好了,侯盛元每日去武馆兼职教习,赚点小钱,加之在船队里的分红,生活很是宽裕。 秦追自己研究配方制作的驱蚊药包已经成了拳头产品,在夏季的南方供不应求,盛和武馆干脆和济德堂合作,加大了产量和出货。 秦追一下就悟了为什么傻阿玛当年能撑起济和堂来,技术型人才真是走到哪里都吃香! 自然,在这股兴武之风里,声势最大的还得数虎爷的中华精武强身协会。 经过那擂台一战,虎爷俨然成了中华武学的代表人物,他广泛传授虎家拳,只说强身健体,要求门人不得碰烟酒,以摆脱病夫二字。 就在此时,龙爷却亲自上门来找秦追:“小追大夫,听闻你父亲叫郎善彦?” 秦追:“对啊?”他从没瞒过自己的父母是谁,也没必要瞒。 龙爷急促道:“可是小儿哮喘一治一个准的郎善彦,阿弥陀佛,我从前竟不知世上还有如此大医。” 秦追谦虚道:“我阿玛活着的时候,的确是在治疗小儿哮喘这个事上百战百胜,但他已经走了,我顶多有他四成功力。” 别看秦追从北往南的这一路上碰到的病人大多都治好了,实际上那是因为得了重病的病人都不会找秦追这个小孩子看病!他本人离郎善彦那种宫里田间都滚过的大医的境界还差得远呢,说四成都是四舍五入,其实顶多3.8成。 龙爷又问:“大人的哮喘会治么?” 秦追回道:“还行,但不包好。” 龙爷也顾不得了,直接拽着秦追就走:“虎爷自幼便有喘症,后来习武,体质好了些,喘症发作得便少,只是近日他又开始喘了。” 侯盛元见他拽人,连忙跟上:“老龙,你别扯,我徒弟还没答应救老虎呢,还有,就算要让我徒弟出诊,你让他把药箱子带上啊。” 秦追连连叹气:“让我治病当然行,但还是那句话,我不包好啊,我阿玛都不敢对着病人打这包票呢,治不好你们可不能打我。” 侯盛元拍胸部:“徒弟你别怕,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秦追心说行吧,反正他的药箱底下有个隔层,里面放了把壳|子|炮,关键时刻他就抄家伙。 别怪他戒备心太强,无论是金三角还是清末,都不是什么对医生友善的环境。 如此被一路背到龙爷家里,秦追进去就说:“门窗怎么关着呢?得通风透气啊。” 龙爷苦笑:“他碰了冷风就咳,咳多了就喘,只能这样了。” 秦追叹气,又戴起口罩,进区域给虎爷看病,他倒是没问为什么虎爷不在家等着,偏要在龙爷家等着医生。 还不是虎爷现在成了武林活招牌,他哪敢病啊。 秦追入内,看到一个小女孩正在厅里打虎家拳,瞧着比秦追要大两岁,见秦追来了,她轻呼一声,跑到床边坐好。 秦追目不斜视,对虎爷行礼:“虎爷好。” 虎爷靠坐着,大热的天身上裹着被子,眉眼微微松缓:“好孩子,我也是才知道,你生父是郎善彦,娟子,还不和恩人家的公子打招呼?” 秦追看那女孩,虎娟子起身福了福,离开了屋子。 龙爷介绍着:“娟子幼时随老虎,也有喘症,当时是在外游医的郎大夫治好的,原先还不知道两家有这样的渊源,不然定要请你到家吃顿饭,好好聊聊往事。” 秦追有些意外,随即真心道:“知道还有人记着我阿玛,我心里又酸涩又高兴。” 说着,他走到虎爷身旁,观察起他的脸色:“虎爷,您的病症到底是怎样的?哪儿不舒服?” 虎爷微微笑着:“就是咳,还有喘。” “您血气不太足啊,一看就是贫血的面相。”秦追拿出听诊器,将之放手里捂了捂,贴到虎爷胸口。 双肺有哮鸣音,再把脉,看舌苔,秦追微微皱眉,问了个问题:“是不是秋冬季节发作,夏季又好一些?” 虎爷颔首:“不错,今年是头一回在夏季犯病。” 秦追:“小时候常常肺病?” 虎爷:“自记事前便肺弱,每逢换季是必病的,多亏家父花费重金,为我延医问药,后又令我习武强身,才一直活到现在。” 秦追又连连问了许多问题,看了虎爷现在用的药,小青龙汤,倒也对症。 他拿出纸笔,开始给虎爷写病历:“慢性支气管炎,支气管哮喘,幸好您不抽烟,不然还能合并个肺气肿,那就完犊子了,我看您是肺肾两虚,我给您换个方子,加味金水六君煎,把肾气补补,再加芥子散,这是一种敷的药饼,每日都要敷在劲百劳、肺俞、膏盲穴上,给您化痰平喘用。” “然后就是……”秦追从药箱里翻出一个药葫芦,犹豫一阵,说道:“这药镇炎很有效果,是我阿玛留下的秘药,我手头剩得不多,十两银子一粒,我每日给你吃两粒,伴着早午饭一起吃,药性有些烈,吃完会便溏。” 他拿了个空的小药葫芦,倒了12粒在其中,递给虎爷:“放在干燥低温无光处保存。” 龙爷听得咋舌:“这就是一百二十两了。” 秦追撇嘴:“别人拿一百两来,我都不卖呢,我阿玛生前都不说我家有这个秘药,人品不可信的人来问我,我也一口咬定我家没有镇炎的药,你们要是泄密,那些想要药方的人能把我一个七岁孩子生吞了。” 虎爷和龙爷都知道镇炎二字意味着什么,听到这,纷纷严肃面孔,指天发誓,绝不将此事外泄与人,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虎爷还担保:“往后你有难处,尽管来找我,我虎一衡在武林说话还有点份量。” 秦追为他盖被子:“得嘞,您先把病养好吧,还有,我的诊费是二十文,开方的钱含在诊费里,药您自己去抓去煎,只要别把我的秘药卖了,我就谢谢您了。” 龙爷惊叹:“二十文?好便宜,以你的医术,两百文两千文都不算贵。” 秦追表示:“我家家训,诊费不得超过十碗馄饨的价格,不然我们的医术便是为权贵学的,和百姓再无关系了。” 至于为何拿馄饨做单位,那就要问曲老爷子了,反正秦追谢他老人家没用豆汁做单位。 “但我的针灸比较贵,是十碗馄饨的钱。”秦追拿出他的针盒,对大人们俏皮歪头。 虎爷、龙爷、侯盛元对视着,随即仰头豪迈大笑起来。 虎爷敞开衣领,调侃道:“馄饨神医,虎一衡谢谢您家两代神医救我家两代人性命了。” 秦追客气道:“我医术平平,不包好的。” 说着,他拿出秘药大禹灸的药油,往针上一抹,抬手便往大椎、风门、肺俞等处施针,这几处是平补平泻,其他穴位还有要用提插泻法的,针灸过后,又要拔罐。 这番治疗却是为了温阳助气,散寒化湿,令虎爷先摆脱这夏天裹被子的状态。 大禹灸到底是曲老爷子、郎善彦救人无数的秘药,辅助针灸可提升效力,使病人更快感到舒泰和状态回复,进而提振心气,对痊愈更有信心。 虎爷被秦追扎得穴位酥麻,似有蚁虫在咬,说不出的微妙,治疗结束后又觉得身体一轻,心中对这济和堂一脉的大夫实在佩服,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那老太后实在德薄福浅,死前还要赐死郎善彦这样的好大夫,使无数许是要靠郎善彦救命的病人断了生路,这孽债到了阴间,怕是根本还不起哦。 秦追从这天起,每日来为虎爷针灸,不过七天,便让虎爷喘症大为好转,开始能外出见人。 只是不知东瀛人从何处得知虎爷肺疾发作,遣人来说,因敬佩虎爷的武功与为人,愿请他入东洋商会麾下的医院,邀名医为他会诊。 虎爷心胸坦荡,因此只道:“虎某的肺疾每年都要发作,发作完了就好了,这次病程已经结束,不日便要返回津门,虎某在此多谢贵方好意,便不浪费贵方医药了。” 那东洋商会的侍者未达成目的,离去时面上闪过不甘之色,龙爷在一旁看了,心中警醒,回头便约束底下人,将秦追曾来为虎爷看病的消息锁得死死的,确保无人可走漏这个消息。 事后,他和虎爷说了缘由,叹道:“东瀛人不怀好意,咱们还得多加小心。” 虎爷有些遗憾,他本还想为秦追扬名,告知天下济和堂仍有传人在世,乃一堂堂七岁小神医,医术超凡脱俗,如今看来,还是得保守秘密,让那小小孩童有时间去成长才是。 他道:“罢了,那孩子如今师从侯狲子,安全无虞,我便弄一把好剑给他。” 如虎爷这样的人物,要找把好剑还不容易? 赶在虎家拳众人离开申城前,虎爷令麾下大弟子邓琦去拜会了一次盛和武馆,送上一柄二尺短剑。 邓琦笑道:“此剑名为吉光片羽,是两广那边一位女剑师生前所用,采用的是洋人那边都称先进的铸造工艺,轻而剑身坚韧,适合孩子护身佩戴,这便令我送来予小秦大夫。” 卫盛炎拿起此剑,轻轻一拔,剑身反光,映出他的双眼,卫盛炎沉声:“好剑,小追和他师父出门去了,邓师侄稍等片刻,我令弟子叫他们回来,带礼物去谢虎兄。” 邓琦挥手:“不用,我师父说了,不要和他客气,何况虎家拳已要回乡,你们便是要来,我们也不在那院子里了。” 秦追就这么白捡一把好剑,那剑一看就贵,剑柄还拿蚕丝缠了几道,用来吸汗,剑穗上面还吊一颗黑曜珠。 他啧啧称赞:“我能在这把剑上闻到金钱的味道,这么一把工艺品,拿去打架怕不是飘飘若仙。” 可他还是觉得药箱底的壳子|炮最好使。 感叹完了,这事在秦追这儿就过去了。 因为七月是鬼月的缘故,秦追近日一直暗暗期待着再次和秦欢见上一见,这阵子睡前都要洗脸,然后对家里的杏树祈祷一番。 可惜,月中过去了,虎爷都走了,秦欢还是没来他的梦里,秦追也无奈,只能告诉自己,人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梦的,再说了,梦里的一切都只是幻想,未必是真的。 没错,梦不是真的,和现实还是反的呢,所以上回做梦时秦欢说的那什么爸爸心脏不好要搭支架的事情,肯定也是他胡说八道。 秦追安慰完自己,拔了吉光片羽,模仿侯盛元循声挥剑,嗖嗖嗖,只掉下来一只蚊子。 想起侯盛元一通舞剑,不伤一件家具不说,还能干掉十几只蚊子,秦追就深深意识到他和这个师父也有不小的差距。 他叹口气,不再做有朝一日成为人型高达的梦,去找出药囊来,挂在床头,躺下睡觉了。 唉,秦欢啊秦欢,想你的时候你不在,要你何用。 算了算了,能在鬼节梦到的八成也是死人,这么一想,秦欢不来他的梦里也是好事。 秦追睡着,迷迷糊糊间,鼻间嗅到成熟男性的气息,而且有点熟悉,他心想,秦欢终于来找我报到了?心中不由得一喜,眼还没睁,先揪着人亲了一口。 “你在做什么!” 这个人说的居然是俄语。 秦追吓得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一个仿佛加了十层美颜又加了战损涂层的谢尔盖舅舅。 秦追:诶? 那银发碧眼的青年实在是俊美如天神一般,哪怕秦追一直知道毛子在颜值巅峰期非常有杀伤力,但眼前这个青年还是给了他的审美观一次狠狠的撞击。 尤其是这人身穿战士的衣物,躺在战壕中,已遍体鳞伤,胸前绑着绷带,血迹已从其中洇出,对孩子说话时却依然用着笨拙而温柔的语调。 在漫天的炮|火中,格里戈里的目光迷茫而坚定,他的周围堆满了尸体,胸口中|弹,又弹尽粮绝,生命力正在流逝,而他满心安定和不甘。 他坚信他的战友们会获得胜利,却又遗憾于自己不能见到胜利的日子。 格里戈里呢喃着:“我怎么会在战场上看到一个孩子?” 他摘掉冬季作战时保暖用的手套,轻轻抚摸孩子那雪白细嫩的面颊:“你是来接我的精灵吗?天呐,你是热的,你是活的。” 格里戈里目露惊慌,在他身后,有敌人的马蹄声袭来,秦追茫然地看着周围,搞不太清楚自己落到了什么地方。 可那神似格里沙的青年却倾身过来,将他抱住,血液浸透了格里戈里的衣物,落在了秦追的脸上。 格里戈里已经快死了,他用最后的力气对秦追说:“孩子,你藏在我身下,等敌人走了,你再出来,我左边的班长怀里还有饼干,你拿着饼干,去找……” 他想告诉这孩子如何脱离这片危险的境地,如何去找他的战友们,那些善良而勇敢的人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帮他找到家人。 可是格里戈里没能将话说完,便失去了最后力气,只能抱着那柔软的小身体匍匐在战壕里,呼吸渐渐微弱下去。 格里戈里想,也许这个孩子只是他的幻觉吧,因为精灵看起来实在不属于此刻战火纷飞的西伯利亚,这孩子看起来像南边的中国人,头发那么长,还穿着名贵而单薄的丝绸。 也许,这只是上天不忍心他孤独地死去,才给予他一场幻觉,让他与这柔软的幻梦相拥着,在温暖中死去。 格里戈里.雅克夫耶维奇.维什尼佐夫已濒临死亡。 他听到那孩子伸出细细的手指描摹他的五官,亲昵而担忧地唤他。 “格里沙,是你吗?” 格里戈里的指尖似乎触碰到热泪,他抱住孩子,用气音呢喃。 “别为我悲伤,精灵,我的灵魂将会回到高加索,与我的亲人一同长眠。” …… 秦追是哭醒的,他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梦,只记得自己在梦里急得要死,简直就是急急国王,随后就被自己的梦整不会了。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肯定都是秦欢的错,如果不是那小子始终不老老实实来自己的梦里,解释清楚爸爸心脏搭支架的事,他肯定不会日思夜想,然后做一个如此心累但记不清的梦。 秦追真的很累,打不起精神来,连头发都不想梳,只想在床上抱狗发呆。 格里沙不知何时已经起床,他手忙脚乱地往嘴里塞昨日晚餐剩的野莓蜂蜜馅饼,见秦追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呆劲儿,手指动了动。 过了许久,熊崽终于耐不住自己对触摸丝绸的渴望,忍不住问:“寅寅奇卡,你不梳头发吗?” 秦追:“懒得梳,等师父起来了让他帮我梳。” 小熊试探性地问:“那我帮你好不好?” 秦追:“嗯?你会啊?” 格里沙挺起胸膛:“我帮小马和波波梳过辫子的。” 秦追果断回道:“那你来吧,梳子你知道放哪吧?” 反正他发质好,梳着也顺,梳头难度很低,有小伙伴代劳当然好啦。 格里沙高兴地跳起来,他去翻出檀木梳,坐在镜前,对着寅寅奇卡乌黑柔亮的发丝伸出颤巍巍的熊爪。 作者有话说: 格里沙的全名是格里戈里.雅克夫耶维奇.维什尼佐夫(其实作者也记不住全名,要专门去翻人物小传)。 总之,没遇到寅寅奇卡的话,格里沙大概会英年早逝,露娜躲不过内格罗河那一劫,罗恩、玻尔兹曼、闵可夫斯基也会凉,德姬的耳疾无法治疗,知惠的下场也不会好,菲尼克斯会在火车上失去妈妈。 所以,寅寅的存在的确很重要,明明原本想写的是寅寅从民国走一趟,重回21世纪,天天嘴炮冤种哥哥秦欢,和成熟期的通感小伙伴们重逢,然后在五拖一的日子里愉快摆烂享福,结果大纲写一半,发现要是把寅寅在民国早期一拖五养娃的阶段略掉,现代卷根本开不起来,so,还是先写民国吧。 第62章 弟妹(二更合一)[VIP] 按照和侯盛元定下师徒名分时签的契书, 秦追不光要继承侯盛元的武功,还要继承他的戏曲技艺。 秉持着艺多不压身的道理,秦追从善如流地和侯盛元练了基本功, 背了戏词, 时不时还去捧捧柳如珑、金子来的场。 这师兄弟俩如今搭班年禄班,正以申城戏院为中心, 在周边城市巡演,庙会堂会都唱,很是赚得不少。 这两人会的戏多,技艺精湛, 尤其是柳如珑,他虽是一身粉戏气场,却因不耐权贵富商的纠缠, 今年竟是开始点亮丑旦的路子,虽然班中自有一流丑旦,他只能偶尔顶一顶, 其戏路也是越来越广。 秦追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惊呆了。 柳如珑是真不珍惜自己天生风流的桃花面,一心只往实力派的路子钻啊, 难怪人家能在京城一唱就红,如今南下也继续靠开口饭填饱肚子。 看他扮丑扮得那么开心, 秦追欣慰之余也有些不解:“柳叔叔, 如今不都说法不传外人么, 各家敝帚自珍, 甚至有人说, 宁予三亩地, 不教一出戏,你怎么学到的这些?” 柳如珑面露赧然:“就、就那么学的呗。” 偷学二字实在不体面, 可柳如珑也是靠本事爬房梁学来的戏,上了台座儿也肯叫好,也没骗没抢的。 侯盛元敲了敲秦追的小脑袋瓜:“别问了,把《出塞》的词儿给我来一遍。” 秦追哦了一声,转身,嘴里嘟嘟囔囔:“还以为你要教我走刀马旦的路子,结果传给我的都是文戏。” 听小孩这么吐槽,侯盛元、金子来、柳如珑三人都忍不住想,当然要教你文戏了,师父传艺都是按徒弟的个人条件来的,你这柔柔弱弱小白瓷人儿一样的长相,那英武的刀马旦角色给了你,你能撑得起来么? 这就好比柳如珑硬要去演刀马旦,座儿该吹哨子还是吹哨子一样,每个人都只能走适合自己的路。 这《昭君出塞》的戏,实际上也是侯盛元当年从师母那学的第一出戏,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天下第一剑客徐露白,娶的并非是武林同道的妻子,也非故土村中同乡,而是咸丰一朝红遍冀北的一名戏子的女儿,其中故事也是跌宕起伏,缠绵悱恻。 只是谁叫侯盛元生得英气,最后也只能凭武戏而红,秦追容貌过人,既有青衣之端雅,和长辈撒娇时也有花旦之娇俏,一看就适合演绎妃子、仙女、闺中小姐之类的角色,自是要多传文戏,才不辜负了他的相貌。 而《出塞》一出戏又有特殊之处,即女主王昭君,在入汉宫后,曾有在冷宫拨弹琵琶,吸引帝王瞩目,再上前陈请嫁往匈奴,这弹琵琶的戏,显然是别人无法代劳的。 所以秦追近日还在学琵琶弹唱。 侯盛元拍着手,哼着胡琴的调子为秦追伴奏,柳如珑也上前,演昭君才出场时与她配戏的丫鬟,带着秦追一起唱。 这孩子词儿是记得熟的,只是到底心里还把自己当男儿,还不如柳如珑临时客串的丫鬟娇媚。 秦追一和柳如珑搭上,就知道自己逊色于对方,便学着柳如珑的动作,使自己看起来更像女孩子。 那一双眼眸灵动,转来转去,天然带着孩子的稚气,含着认真与好胜。 待到昭君入宫,孩子坐在石凳上,抱着琵琶,生涩拨弦,算来学了不过半月,已能弹得大差不差,他声音幼嫩,却并不尖细,反而珠圆玉润。 “恰好似秋风萧瑟易水寒,鸣歌一曲明心愿……” 金子来在一旁听着,手指扣着石桌,心中感叹,这声音着实好,往后小追的做工如何不好说,这唱工肯定差不了,真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的一副好嗓子,分明青涩,却已很是动听了。 最重要的是,演昭君便不能只演闺中美丽少女,还要演她家中生变故时的无助,在冷宫中以琵琶咏歌时的苍凉,决意和亲匈奴时的决然,种种情愫要隐在唱腔中,却决不能浮到调上。 说到底,世人皆喜乐不喜悲,哪怕是《昭君出塞》,在京剧的舞台上也要有个她嫁给英雄般的单于,而索贿陷害昭君一家的画师最终被严惩的结局,可昭君若是不悲不决然,这个角色的层次就没有了。 秦追短短人生已经历许多悲苦动荡,便是面上不显,骨子里那份早熟让他演绎这种丰富的角色时极有味道,他的苍凉是藏在骨子里的。玥下 金子来知道侯盛元让秦追先练昭君,必然是他也明白,这孩子适合昭君,有朝一日,这个角色会与他互相成就。 磕磕绊绊唱完《出塞》里昭君的戏,侯盛元给秦追喝罗汉果茶,又将秦追的错漏之处一一点出,耐心纠正。 只看他教导时做的示范,秦追就知道他从没停过练功,从唱到做,侯盛元都堪称完美,仅有秦追记忆中的月红招勉强可与他比。 在梨园有个词,叫“打戏”,意思是角儿的戏都是打出来的,侯盛元却从不打秦追,练武学戏都不打,秦追实在勤奋,交给他的功课总能一分不差的完成,他不偷懒,侯盛元就觉得没什么需要教训他的地方。 侯盛元也从没嫉妒过秦追的天赋,不想剥秦追身上的钱,他自己已有丰裕家资,这辈子都不愁钱花,内心平和,只想将一身技艺好好传下去。 他也看出来了,秦追对戏曲并无特殊爱好,这孩子会欣赏京戏,会叫好,对京戏却没有对医术那样的热忱,可这也怪不得孩子,在家中发生变故前,秦追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从座儿走到戏台子上。 所以侯盛元也早早告诉秦追,不强迫他将来登台,只要他别忘了师父给的本事就行。 说到底,侯盛元也只是借秦追,平自己因结石病险些丧命时的遗憾——师父传的青龙剑,师母传的那么美的京戏,从此就没了,在他身上断了,真是愧对长辈。 侯盛元握住秦追的小手:“琵琶还得多练,想要精熟乐器,领悟其中真意,除却苦练别无他法,每日加练半个时辰,再有胡琴,你也学一学。” 秦追笑道:“做您的弟子,我真是不愁没饭碗了。” 侯盛元在他鼻尖一点:“给你这么多功课也不叫累,师父疼你,待会给你炖芙蓉蛋羹吃。” 秦追笑嘻嘻的,等练完琵琶,他就坐在屋檐下为手指上药,练剑要用手,练琴也要手,练字还要手,有时他也会觉得手指手腕泛酸,为了不小小年纪就和腱鞘炎纠缠不休,他很注重养护。 只是正如侯盛元所说,他的功课繁重,其实是很苦很累的,一整个上午,秦追衣物湿透,上药上到一半,上身俯低,轻轻一叹。 有时秦追也会想,如果他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身边,在七岁这个年纪,就能什么也不想,每日需要烦恼的便只有老师拖不拖堂,晚上回家能不能看一小时的动画片这样的小事。 可现在身处乱世,他总觉得背后有什么在追赶自己,他的心告诉他,如果他不能拼命地学本事,为往后积攒生存资本,便会在某日倒在战乱中。 侯盛元很好,柳如珑、金子来、卫盛炎、曲思江他们都很好,秦追遇到了这么多好人,内心依然升不起安全感,这是世道所致。 有人用英语说:“我帮你上药吧。” 秦追抬起头,惊讶道:“你那边不是晚上零点了吗?怎么还不睡?” 菲尼克斯身穿丝质睡袍,坐在落地窗旁的软垫上,腰上搭着薄毯,身上落着月光,浅金短发,浩蓝双眼,让他看起来像城堡里的王子。 听到秦追的问话,小王子露出一丝委屈,有些娇气地抱怨:“太热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到背上皮肤都发烫了,还是忍不住坐起来。” 秦追伸出手,问道:“你会包扎吗?” 菲尼克斯接过秦追的身体控制权,回道:“看了那么多遍,早就会了。” 话是这么说,第一次实操总有不尽如人意之处,秦追以为菲尼克斯会失误,答应让小孩帮忙,也只是看他睡前无聊,陪着消消闲,没想到菲尼克斯为他按揉手指的动作认真而细致,力道刚刚好,搓药油、绑绷带也做得利落。 “和克莱尔阿姨学过包扎了?” “嗯,只有这样,她才有空多陪我一会儿,平时她连奥格登都没空照顾,总是和温蒂.蒙斯特医生一起研究手术。” 说这话时,菲尼克斯的眼中没有丝毫落寞,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他并不是那种很黏妈妈的高需求宝宝,随着年龄增长,他更喜欢去参加户外运动,或者独自待在图书馆中阅读。 不过在秦追的记忆里,今年三岁的奥格登是个很黏父母的孩子。 他感叹:“从叔叔阿姨到你都不怎么陪奥格玩。” 菲尼克斯鼓鼓脸,有些不满:“寅寅,长了弦的是我,为什么你要连我的弟弟一起关心呢?” 秦追道:“因为爱屋及乌,小子。” 你以为辛苦忙碌的寅寅对你天天尖叫的弟弟很感兴趣吗?寅寅的能量也是有限的,搞完学习任务也只剩下玩狗的力气啦! 菲尼克斯高兴了,他哼笑一声:“奥格很吵,他还总跟我抢和妈妈相处的时间,但他从没有想过,妈妈和我交流是因为我理解她,而他的吵闹只会让家里不断要求妈妈辞掉工作,回家专心带孩子。” 秦追:废话,你弟才三岁,他不像你那么早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呀。 他诚心建议道:“你家需要一个黑妈妈,罗尼的父母也很忙碌,但有黑妈妈在,他家的氛围和谐极了。” 家务和带孩子的工作会为一个家庭带来矛盾,黑妈妈为罗恩家背负了所有,只需要年薪一千五百瑞士法郎(爱因斯坦在专利局做小职员时年薪3900瑞士法郎),并安排黑妈妈的女儿进中学念书。 菲尼克斯遗憾道:“我们家只有我妈妈和我不讨厌黑人,连奥格都讨厌,而且我不讨厌黑人是受了黑妈妈的影响,我妈妈是唯一一个真正不歧视任何人的好人。” 秦追:……其实这点他也看出来了,菲尼克斯和詹姆斯先生一样,都不是柔善亲切的性格,有时甚至有些冷静到冷酷了,和他们一比,克莱尔阿姨简直是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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