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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和秦追如何发现线索, 然后在瑞德的帮助下找到密室的事。 埃米尔全程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错, 没错, 我们家的瓦片有一部分是高祖母烧制的, 她对机关也有很深的研究, 我们家的密室就是她设计的。” “但有关线索中的菖蒲, 原本在一本书的书脊上, 被安装到书房之中,只要扭一下, 咔嚓,通过密室的楼梯就会出现。” 埃米尔比划着:“但是在翻修老宅的时候,我爸爸觉得那样不安全,就将那个机关的封皮涂黑了,你们找到的应该是我高祖母留下的另一条通道,她总是这样,一间房间最好有两扇门,她怕出现意外的时候跑不掉,我原本以为那间密室没有第二条通道的,原来是我们没找到而已。” 听起来,埃米尔的高祖母罗丝夫人是一位非常谨慎的人。 秦追眨巴眼睛:“你们家都知道这间密室的存在吗?” 埃米尔笑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但我爸爸,罗恩的爸爸从小就生活在老宅中,将这栋屋子当成游乐园,阅读图书室中的藏书,没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啊,除了你们今天晚上找到的第二条通道。” 露娜兴致勃勃地听着,提出疑问:“为什么你的祖母要建立这样一间密室呢?还有,为什么他们……没有葬在……” 埃米尔颔首:“我懂你的意思,我也为此疑惑过,其实我的高祖母是一位教廷大人物的养女,为那位先生杀过不少人,直到她逃离了故土投奔我的高祖父,她自认是神的叛徒,所以在她离世后,高祖父遵循她的遗志,不想办葬礼,然后请神父对着亲朋好友说这位女士一定能升入天堂,她自知双手满是血债的自己去不了天堂,也不想去地狱,她要留在人间,这里比地狱更接近天堂,她认定高祖父一定能升入天堂,而她想离他近一点。” “至于她的死后住所,由她自己设计,线索留在了书本中,等待高祖父找到,再把她放进去。”埃米尔指着罗恩正在翻阅的那本爱伦.坡小说集,“那是我的高祖母生前最爱的小说。” 知惠看到那张夹在书中的纸条,看到上面的“将我仅有的一切献给你,我的爱人。”惊讶道:“所以这张纸条是罗丝夫人写的吗?” 埃米尔回道:“没错,那把钻石剑则是我高祖母从那位大人物那里偷过来的钻石,后来我的高祖父将其打磨成一把剑,作为他们的定情信物,不过高祖母肯定没有想到的是,高祖父也不想升入天堂,而是留下遗嘱,死后与高祖母一起睡在那间密室中。” “那枚戒指是高祖父在高祖母死后亲手制造的。”埃米尔眨了眨眼,“他是个文弱的人,学习铸造时被烫伤好几次,但他终究完成了献给爱人的礼物。” 埃米尔已经被确认是老宅的继承者,因此得知了这座老宅最深的秘密,也多亏了他经常走书房的通道去密室里打扫,今天秦追滚进去时才没有呛一鼻子灰。 探险成功找到密室是没有奖励的,埃米尔还得求他们别把秘密说出去。 那把钻石剑太值钱了。 秦追轻笑一声:“有我的消炎药值钱吗?” 谁这辈子不会碰到点炎症?只要秦追继续研究,终有一日会把青霉素的生产成本打下去,到时候全球的人都能买他的药,对他来说,钱早已不是困扰他的东西了。 埃米尔被他的豪气震慑,用带着敬畏的语气请6-1组这五个祖宗回去睡觉,又请露娜和瑞德商量好,别把自家屋顶有个密道的事说出去。 今天要没那只鹦鹉,秦追和菲尼克斯可摸不到密室里去。 回卧室的路上,秦追问菲尼克斯:“你觉得劳伦先生和罗丝夫人有通感基因吗?” 菲尼克斯沉思几秒,回道:“我想那已经不重要的,在他们相爱的那一刻,通感基因不过是意味着他们能更贴近对方的心,但不管这份基因是否存在,他们的心都已经贴到一起了。” 直至百年之后,他们已经化为灰烬,可他们的爱情依然会伴随着那本小说集,伴随着那月下不朽的钻石剑流传,人们将他们的名字连在一起,只要提起其中一人,另一人也会被同时提起,他们就这样在时光永远融为一个个体。 想到这里,菲尼克斯心中生出羡慕:“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了爱人之前,我也要请人将我焚烧成灰烬,送到离他很近的地方。” 他和秦追说话时总是会用汉语,汉语的他和她同音,秦追没听出菲尼克斯喜欢男性的他,只是摇头一叹:“那做你的爱人可需要一点胆量。” 菲尼克斯斜他一眼,哼笑一声,伸手用力揉他的头,秦追气得双指并拢,狠戳他的腰子:“你小子今天倒反天罡了!” 罗恩走在他们身后,作为六人组中唯一脱单的存在,他看出点什么,想出声说点啥,被露娜跺了一脚,脸顿时疼成一块皱巴巴的抹布。 知惠感叹道:“男孩子总爱打打闹闹的,和我在武馆里那些师兄一样。” 婚礼在两天后举行,6-1组这两天在奥尔良狠狠玩耍,包括提着枪去猎鸭子,品尝当地名厨制作的戴安娜牛排。 菲尼克斯竟然还进厨房讨到了这道牛排的酱汁配方,回去以后复制了出来,当然味道只有厨子亲手做的80%,但对于从未下厨的少爷仔来说,初次掌灶就有如此水准,已经够让人惊喜了。 他的护卫队长范罗赛动情道:“回去做给老爷夫人吃的话,他们一定会很感动的。” 秦追插了块肉塞嘴里:“我觉得菲尔和厨子差的那20%在于对火候的把控,不够嫩。” 菲尼克斯诚心接受建议:“好,下次注意。” 露娜举起盘子:“再来一块!” 第三日,他们换上西装和礼裙,干起了伴郎伴娘。 埃米尔还说:“你们就当提前演习吧,罗恩以后结婚的时候,你们肯定也跑不掉。” 婚礼采取了一种相当松散的形式,宾客们落座,看着新娘骑着白马,提着一把剑走向红毯,她身后跟着两排壮汉。 秦追:“等会儿,这个画风好像和想的不太一样。” 罗恩小声解释:“因为新娘的娘家对自家的女孩远嫁很不满,所以要在婚礼上显示武力,告诫新郎,即使伊莉丝的娘家远在西西里,也不许欺负他们家族的女孩。” 菲尼克斯面露赞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送来这么多人,那位老教父一定是在知道孙女即将结婚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准备了,听说伊莉丝的嫁妆也有很多。” 而男方家长也没有丝毫不满,亚伯拉罕先生看到叛逆的小儿子结婚,这会儿正在哭,而他的长子皮埃尔,二女儿朱莉,埃米尔的亲妈都在抹眼泪,一家子哭得泣不成声。 他们都以为埃米尔没法活着下战场了,没想到埃米尔还讨到了老婆,他们太激动了。 罗恩受到亲人的感染,竟是也掏出小手绢。 就连新郎也在哭……这帮姓舍瓦利的到底怎么回事! 手里提着花篮跟着骑马的女王陛下入场的露娜和知惠都觉得自己老帅了。 知惠抓起一把花瓣就往空中抛,带着喜滋滋的小表情,俨然一个福娃娃,是全场最吉利的存在。 露娜手里没花,瑞德叼着花篮子滑翔到新郎面前,身躯在空中微斜,花瓣就倒了下去。 牧师翻开书籍:“现在可以开始了,新郎,请平静下来。” 埃米尔扶着伊莉丝下马,用手绢擦鼻涕:“好、好的。” 略过一番对上帝的赞颂,再略过新郎与新娘的誓言,牧师宣布:“你们可以亲吻彼此了。” 埃米尔和伊莉丝抱住彼此。 秦追啧啧道:“激情。” 罗恩羡慕:“爱情。” 菲尼克斯面无表情:“瑞德把篮子里的花都倒了。” 露娜惊恐:“哦我的天,它倒歪了,被花瓣砸了一身的是牧师!” 唯有知惠尽职尽责地撒着小花,笑得可可爱爱,成功为一对新人维系住了浪漫的氛围。 做过伴郎伴娘的人肯定都知道,在吃酒时被司仪长辈之类的顺手牵个对象,看看能不能现场再凑一对壁人的情况很常见,但伴娘看着别人介绍的逼人,通常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表情。 这就导致后来越来越没人愿意接新娘的捧花了,接了话就要被司仪拖去问话,社恐一点的真的脚趾抠地。 但这次伊莉丝直接将捧花送给了知惠,神情和蔼:“谢谢你,小妹妹。” 然后她和露娜握手:“我一个叔叔就在宾客之中,需要谈百浪多息意大利分销生意的话,我现在就能为你引见。” 新娘领着伴娘之一干活去了,埃米尔紧紧跟着新娘。 对于这个时代的权贵来说,每一场宴席都可以成为利益的交易场所,伊莉丝现场担负起女主人的职责,招呼着大家吃好喝好,顺带为几位生意人牵线,又招待好了女客们。 知惠端起一盘蛋糕吃起来,秦追看着想要围过来的男人们,用舌头顶腮帮子,抬起下巴,端起他“我就是长江以南戏曲界最靓的男人谁敢在我面前展现男性魅力泡我妹”的气势,守在知惠身边,然后给菲尼克斯和罗恩丢眼色。 愣着干什么!保护你们的姐妹啊! 菲尼克斯立刻将罗恩提到露娜身边。 露娜捂着嘴轻笑:“我居然也能有骑士。” 罗恩连忙对她行礼:“为您效劳,德拉维嘉女士。” 舍瓦利祖上还真是给拿破仑当骑士的,传了好多代的老本行呢。 菲尼克斯给他们切了牛排,又端着装满肉的盘子走到秦追身边。 罗恩看着他的背影,在露娜谈完生意开始吃东西时,犹豫着问道:“菲尔对寅寅……” 露娜果断道:“别问,别管,别阻拦,听天由命。” 罗恩指着她,大胆道:“你会不问不管吗?” 露娜叹了一声:“宝贝,让我管别人的感情的前提,是他主动向我求助,你要知道,他们都是顶顶的好人,我认识太多人了,你们几个都是天使,随他们去吧,再怎样他们都不会伤害彼此的。” 这倒是,罗恩见识过露娜和菲尼克斯帮助小熊坑敌人时有多么阴损,也见识过寅寅半夜杀刘姓军阀,但这丝毫不影响小罗尼坚信自己的家族团结友爱到了极致。 他只是小声道:“那格里沙怎么办?”瑞士和俄国的时差更少,加上罗恩自小崇拜强壮的熊哥哥,因此他察觉到了格里沙的情感。 格里沙在离开瑞士时,已经做好了为事业牺牲自己的准备,所以他连对寅寅倾诉自己的心意都不敢,罗恩为熊哥哥感到难过,可菲尔也是好哥哥,罗恩同样不希望菲尔难过。 露娜沉默一阵:“我想格里沙比我们更早地意识到菲尼克斯的心思,菲尼克斯也意识到了他的,他们知道彼此是情敌,在格里沙离开时,那两个人应该已经达成默契了。” 罗恩:“什么默契?” 露娜竖起食指放在红唇前:“别惊动他们的天使,保护好他。” 无论天使何时发觉那两颗真心都没关系,就算到最后他选择了一个女孩去爱,他的意愿都会被充分尊重,正是意识到那两个性格强势的兄弟唯独不会伤害寅寅分毫,露娜才在这件事上保持缄默。 罗恩开始发愁:“他们都是男生,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期盼寅寅回应他们了,这条路会很艰难的。” 露娜失笑:“所以那两个小坏蛋才这么克制自己,你信不信如果未来的某天寅寅要和哪个女孩结婚了,即使远隔天涯海角,他们也会送重礼给寅寅做礼物,然后在婚礼上堆着真诚的笑容祝寅寅与妻子百年好合?” 罗恩丰富的想象力瞬间营造出那副场景,他的五脏六腑因此纠结得隐隐抽痛起来。 露娜看到菲尼克斯将宴席上的玫瑰摘下,分给秦追和知惠做胸花,心想,暗恋可是很苦的。 连送一朵玫瑰,都要找尽理由。 秦追也从花瓶里抽了一支玫瑰,别在菲尼克斯的胸口:“还是你心细,在战争年代碰上喜事不容易,大家都沾沾喜气。” 菲尼克斯笑了笑:“是啊,真的能沾到这份喜气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罗恩:呜呜呜呜呜呜——(被自己幻想的场面虐到了) 第190章 英雄[VIP] “什么喜气?”这是来自格里沙的疑问。 看到难得上线的小熊, 秦追惊喜地问:“你那边没事了吗?” 格里沙沉稳道:“我的护送任务完成了,暂时安全,埃米尔这儿可真热闹。” 彼得格勒正值夜晚, 格里沙借着伙伴们的视野观看法国奥尔良晴朗的天空。 秦追将香槟杯举到面前, 遮挡嘴唇:“你往左看,那是新娘的娘家人, 是不是看起来都超酷!” 格里沙坐在荒凉的窗台上放哨,目光盯着远处东正教堂的尖圆顶,手中摩挲着一颗子弹,顺着秦追的话说:“是, 都是好帅的叔叔。” 他不经意和菲尼克斯对视,菲尼克斯举杯致意。 秦追发现格里沙和菲尼克斯有很像的地方,只要大家现实里在一起, 他们就不再是百依百顺的乖宝宝。 他们会突然变得很有主见,有时大手将他往怀里一搂,把他衬得和小鸡仔似的, 时不时吐槽他几句,算不上嘴贱但的确讨打, 但就算真的打他们几下,他们也不会生气。 分开后, 他们就会恢复成秦追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状态。 该怎么说呢, 有种小孩子在大人身边才会放松调皮, 在外面就是稳重小孩哥的既视感。 远香近臭莫非也适用于通感家族? 可他把知惠养这么大, 也没觉得那丫头臭过啊。 秦追试着用自己浅薄的心理知识分析青春期男孩的微妙心理, 可惜他从未经历过正常青春期男孩的人生, 菲尼克斯和格里沙也与其他男孩不同,秦追缺乏参考经验。 有时黑医的控制欲上头, 秦追也会偷偷地想,如果在和这些孩子们说话时,能顺带着给他们做个MRI扫描看看大脑就好了。 人类的大脑在面对不同情境时会有不同的反应,比如被排斥被拒绝时,掌管痛觉的大脑区域会出现与身体受伤相同的反应,然而这份疼痛甚至会比身体的疼痛更持久。 再比如一个人看到喜欢的人时,他or她的大脑尾状核会异常活跃。 这种纠结到最后都会演变成秦追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告诫自己,就算再留恋儿时几个宝宝在心灵层面搂在一起,所有人都无条件信赖他,灵魂在他面前一览无遗的时光,也要接受他们羽翼成熟一定会飞翔的事实。 亲密关系有很多种,但绝对没有哪一种建立在“你必须在我面前像个宝宝一样毫无保留”,那样太变态了。 就算在金三角泡过也不能沾染上变态习气啊秦老虎! 秦追突然一脸正直地将杯中果汁一饮而尽。 菲尼克斯:这是怎么了? 格里沙:他是不是决定去和那边的西西里叔叔们比武给婚礼助兴了? 不远处,一名小白男邀请露娜与他共舞:“女士,能请您一起跳舞吗?” 露娜看了眼他,好心回道:“还是不了,我不擅长跳舞。” 其实是因为两人的身高差,一旦露娜同意和小白男跳舞,她的胸就正好怼人家脸上。 小白男笑道:“可是只有我才愿意和你跳舞,身为淑女,不能与一位体面的男士共舞,只能说明您毫无魅力可言。” 露娜对自己的魅力十二分自信:“我的魅力不需要一支舞来证明,谢谢你的好意。” 小白男:“嘿,别不识抬举,难道你想和那边的黄皮跳舞吗?”他指着不远处的秦追。 男人的嫉妒心也是很强的,尤其是看到各方面都远超自己,只有身世和人种可以被他“压一头”的男人时,小白男立刻忍不住以此贬低秦追。 这是他们抵达欧洲后时不时遇到的一类人。 露娜脸色一变,拳头握紧,不想知惠已冲上前两步,轻喝一声,便将这个出言不逊的小白男过肩摔出去三米远! 她用拇指擦了下鼻子,吸了吸,指着小白男,轻蔑道:“我们一米七的女人不和矬子跳舞,滚吧!” 小白男发出凄惨的叫声,捂着自己的左臂哭喊着爸爸妈妈。 秦追听到动静,连忙赶过来,将小白男提起,顺手将他的手臂接了回去,将人甩一边,转头去教训知惠:“为什么要亲自动手?让我和菲尔来不行吗?你的兄弟又不是死人!” 知惠委屈辩解着:“可是他叫你黄皮!他歧视我们!我当然要教训他了,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 秦追:“那菲尼克斯也不是死人啊!让他去阴阳怪气几句让对面全家不舒服不行吗?” 菲尼克斯当然不是死人,已经站在小白男的父母面前,摆出讨人厌的美国土豪的嘴脸。 作为婚礼的主家,埃米尔全然没有为这件事怪6-1组的意思,他认为知惠做得好,他与伊莉丝对视一眼,上前帮忙打圆场。 最终,婚礼是在非常热闹喜庆的氛围中落下帷幕的,因新娘的特殊家世,以及知惠的惊艳过肩摔成就了奥尔良社交圈里的又一桩传说。 罗恩在事后悄悄问知惠:“那我算矬子吗?” 知惠哂笑:“怎么会?你不是比我还高一点吗?”作为六人组的身高盆地,知惠不吝于鼓励自己的弟弟。 秦追拉过罗恩:“好像是高了一点,来,和我比一下。” 他现在是175.5,罗恩看着比他矮不了多少,秦追转身,让罗恩和他背对背站着,知惠眯起她那双视力强悍到惊人的眼睛,判断着:“只差2公分了,寅寅欧巴,你危险了哦。” 秦追没好气:“我们是一天出生的,他身高追上我有什么好稀奇的?” 从被露娜超越开始,他就已经佛了,与其说他会嫉妒这几个小东西能长,不如说他内心最真切的情绪是欣慰。 露娜看了一会儿,大巴掌拍在菲尼克斯背上,将他往前一推:“知惠,帮你菲尔欧巴也看看。” 菲尼克斯被大力企鹅推得一个踉跄,背上火辣辣得疼,他习惯性地不对家中姐妹有脾气,只是不明所以,他时常定制西装,身体数据时时更新,何须劳动知惠的眼睛。 可一看到秦追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衬衫长裤,穿得休闲,乌发如墨,目若点漆,像是东方古画里的仙人穿上现代服饰生活在人间,他心中才生出一丝微妙感激。 企鹅敏锐通透,怕是把什么都看在眼底,她发了善心,给菲尼克斯一个与寅寅亲近的机会。 秦追转身,把自己当一把尺:“来吧。” 菲尼克斯讷讷无言,走到他边上,转身,背脊靠上秦追的肩背,就感到背肌触上了温热的骨骼,并不柔软,用手去碰还有些硌人。 寅寅身上是没什么肉的,他是六人组里最瘦的,他会不自觉地挑食,食物不合口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吃得少,加上他学习刻苦,周末也要去医院工作,又在长个,消耗大得很,身体只能把仅有的营养都往重要部位运送,攒不下多余的肉。 在家的时候,桌上总不缺寅寅爱吃的菜,格里沙没走的时候负责掌勺,即使出门,也会尽力弄来寅寅愿意入口的食物。 菲尼克斯开始学厨艺,是因为他希望寅寅和自己一起出门时也能餐餐胃口大开。 他有时候很羡慕格里沙,他各方面都和寅寅那么契合,强壮健康,英勇高尚,放在哪本神话小说里都可以做个英雄。 如果寅寅以后开窍,愿意去喜欢一个男人的话,他喜欢格里沙的几率也会比喜欢菲尼克斯高,菲尼克斯对此心知肚明。 他没有格里沙那么讨人喜欢。 菲尼克斯不知道寅寅喜不喜欢同性,有时候他会想,喜欢同性那么难,寅寅不喜欢同性也好,以后选择更常见的异性之爱也好,所以即使格里沙走了,他也没有更积极地争取与寅寅往暧昧的方向发展,他怕被拒绝后连和寅寅做朋友都不行,也怕寅寅走这条路会很辛苦。 他只敢在寅寅面前扮演一个温柔体贴、偶尔吐槽的兄弟形象,露娜看不下去,才推一把。 “菲尔欧巴,你都快195了哦。” 知惠看完身高,面露惊叹,她真是有两个巨人哥哥。 秦追转身拍拍菲尼克斯的手臂:“我们几个里头就你腿最长。” 这小子和超模似的,稀奇的是秦追心里从没把格里沙算超模那边,因为以模特的标准来说,小熊体重超标了咳咳。 菲尼克斯低下头,看了眼他的腿:“我觉得我的腿太长了,不协调。” “但是视觉冲击力很强啊,一眼看过去,胸口以下全是腿。”身体上下比例为0.618:1的真黄金比例少女露娜给自家兄弟鼓劲,让他不要自卑。 菲尼克斯哭笑不得:“你这话说的,那我不是没腰了?” 秦追拉着他:“明天就出发回去了,怎么样?回去之前再去猎鸭子玩?真是的,我又开始想念便宜坊的烤鸭了。” 罗恩也记性好:“寅寅,你上次吃便宜坊的烤鸭,还是你没离开京城的时候呢。” 6-1组带着昂贵的高定礼服(由于他们还在长个子,不知道这衣服能穿多久)、舍瓦利老宅酒窖里的一瓶从拿破仑皇宫里获得的红酒、以及六盆开得正好的玫瑰花离开奥尔良。 菲尼克斯和露娜留在法国赚钱,只是改道去巴黎,秦追带知惠、罗恩回苏黎世赶大学开学,两方就此分道。 坐在马车上摇晃着回苏黎世的时候,知惠感叹着:“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战争一直不打完,菲尔和露娜就会一直滞留欧洲,不能返回美洲,这样我们五个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但这是不对的,发现自己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我觉得好愧疚哦。” 秦追拍拍她的头:“想和家人待在一起是人之常情,而且不管你在想什么,战争的开启与结束都与我们的意志无关。” “反正有通感在,我们永远不会真正分离。” …… “我们永远不会真正孤独,所以大家都对分别看得很淡,但作为前辈,我还是提醒你们,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埃米尔作为百浪多息法国分厂的负责人,在新婚后还要继续和菲尼克斯一起跑生意,舍瓦利家族的人脉就是这时候派上用场的。 他给小少爷倒了杯果汁:“泰格一直不许我给你酒,我就给你橙汁了。” 菲尼克斯接过,道了声谢。 埃米尔惊叹:“你不生气吗?他管你就像管孩子,我早发现他这个问题了,其他家族也出现过纽扣作为家族首领的情况,但泰格不一样,他把自己当成所有人的长辈,十几岁的男人一般受不了这个。” 以埃米尔自己为例,他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叛逆,日日将亚伯拉罕气得火冒三丈,直到去凡尔登的战壕里蹲过才终于和家里和解,所以他才认为0212家族是他的大恩人,是他们让自己濒临崩溃的精神稳定下来,挺到了伊莉丝来到他身边,他才得以活到再次与父亲见面。 如果因为过往积累的痛苦选择紫砂的话,他就没有现在的生活了,哪怕现在那些痛苦依然没有消失,但埃米尔也算积攒好了勇气,开始重新出发。 菲尼克斯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对他这样的态度没有心怀感激呢?我对酒水并没有特别的偏爱,对甜甜的果汁却很喜欢,他提前帮我打好招呼,我就轻松多了。” “至于他管我。”菲尼克斯无奈道:“我很希望他能多管管我,但你也看到了,他要上大学,我要做生意,他没法天天管着我。” 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寅寅还会结婚生子,然后他就要经营自己的小家庭,还可能回到中国,和格里沙一样将自己的一切献给苦难的祖国。 菲尼克斯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他接受寅寅对他的关心。 埃米尔摊手:“看来不用我提醒,你也很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菲尼克斯摇了摇头:“如果觉得寅寅关心我的方式让我不舒服,我会直接说出来,他很讲理。” 他也能以打闹的方式表达不满,寅寅接受到他的信号就会立刻调整相处模式,都是聪明脑袋,他们处起来很默契。 埃米尔了然:“哦~泰格还是个开明的大家长,客套结束,我们谈正事吧。” 他双手交叉,严肃道:“我要劝你一件事,接下来你们要淡化和格里沙的关系了,他是个好小伙,我们都知道,但你们不能再谈起和他的交情。” 都是富商家庭的子弟,菲尼克斯懂他的意思:“格里沙追随着一位大人物离开瑞士,而且一旦他们在俄国的事业成功,影响会很大。” 埃米尔补充道:“如果他们成功了,他们就是全世界的敌人,所有强国都该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把他们打成休克还不够,一定要他们去死,我们恐惧他们的梦想,届时和他们做朋友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如果他们还想继续在以资本为尊的国家里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就要做出与俄国人不熟的样子,最好是做出切割。 菲尼克斯双手交握:“我们家族内部会商量这件事。” 埃米尔斜睨着他:“你们啊,就算表面和他不认识,以后他要是出事了,你们不会也像救罗恩一样,跨过大洲大洋去帮他吧?” 他总觉得这个家族干得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这么干过了! 菲尼克斯笑而不语。 埃米尔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也是个重情的人,和你们这样的人合作非常安心,但听哥一句劝,以后在外头谈生意,还是继续摆着你那副讨人厌的豪门少爷的嘴脸比较合适。” 菲尼克斯垂下眼眸:“在我们的家族里,除了那个在老家常常义诊、给人做手术还偶然被医闹的人,其他人都只重家里的情。” 所以如果格里沙遭难了,谁也不会放弃救他。 当天晚上,秦追、知惠、罗恩才进入瑞士境内,就被拉去开家族会议。 菲尼克斯讲了埃米尔的提醒,和格里沙对视一眼,在开会前,他和格里沙单独谈过了。 格里沙神情坚定:“请你们一定要与我切割,谁问都不要承认与我的友情,我和寅寅、知惠也只是偶尔同行的陌生人,而且我会为自己的战争负责,不需要你们的参与,请你们在此承诺,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来俄国帮我!” 秦追直白地质问:“即使你可能会面对死亡?” 格里沙自信道:“我没那么容易死。” “别自大,多么伟大的生命都可以被一颗子弹带走。”露娜说出事实,又承诺,“但我尊重你的意志,格里沙,如果你认为我们不该去参与,那我们就不参与。” 格里沙对她投去感激的目光,他想要的就是这个,他已经在凡尔登见识过战争的残酷了,他不能想象家族成员为了他奔赴那样危险的境地,尤其是寅寅,如果他因此受伤或者死去,格里沙也要活不下去了。 菲尼克斯看他一眼:“我也同意。” 知惠笑了:“我相信我的兄弟,他能保护好自己。” 罗恩不甘地咬住下唇:“那我也相信格里沙。” 大家都表了态,只有秦追,他深深吸气:“我也可以承诺,但这份承诺只有一次,格里沙,请你记住,一旦你出现生命危险,无论如何,我都会赶到你身边。” 格里沙深深望着他:“我会祈祷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不知为何,开完这场会议后,秦追心里难过了许久,明明会议时间不长,讨论的话题也不过是对未来的一种预设,但秦追内心却生出一份隐秘的疼痛。 在回不去的1916结束后,在苏黎世分别后,是不是六人组以后都没法光明正大地重聚了?秦追和知惠以后还会回亚洲,他们可能与小熊见面,但菲尼克斯、露娜、罗恩,他们为了背负的姓氏连和小熊的友谊都不能认。 他们以后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做朋友,也不能在阳光之下拥抱彼此了。 还好有通感。 幸好他们有通感。 结束会议后,格里沙跟着舅舅见到了埃德蒙先生,他的肺结核终于好了,格里沙才才知道这位先生的真名是费列克斯.捷尔,他负责情报,也负责清理内部敌人。 他还见到了和埃德蒙先生共事的妈妈奥尔加。 母子团聚自是激动落泪,格里沙抱着许久不见的母亲,哽咽一阵,才一抹眼泪,从怀里拿出一张合照:“我见到他们了。” 奥尔加珍惜地摩挲着照片,看着上面年轻的脸,轻柔而爱怜地说:“都是和你一样漂亮的孩子,真想抱抱他们,你们一定相处得很好吧?” 格里沙笑着点头:“嗯,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们答应不要到我这来帮忙。” 奥尔加将照片贴在胸口,闭上眼睛:“他们当然不能来,我还希望你不要来,可惜你是个倔强的拦不住的孩子。” 格里沙的眼中没有遗憾:“我已见过高加索最美的雪,乘过世上最长的铁路,有最好的妈妈,也品尝过最极致的幸福,现在我要追求最伟大的梦想了。” 小熊心中极致的幸福,就是1916年和伙伴们一起去阿尔卑斯山,然后在枫叶间躺着的时候侧头看寅寅一眼,那就是他认为的最大的幸福,他不敢奢望余生还能再见到寅寅,所以也不敢想自己能比那一刻更幸福,好在他已将爱的人留在富足的地方,现在他可以安心为了故土穷苦的同胞们拼命了。 接下来格里沙不会再做娜塔女士的护卫了,他要加入舅舅那边的战线,以后可能要抄枪直面敌人,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也要减少与伙伴们通感的频率,一是为了遮掩他要触碰到哪些危险,二是遵守保密原则。 哪怕减少通感的人也包括他此生的爱。 格里沙再次抱住母亲,闭上眼睛,将哭泣与不舍都咽了回去。 两个月后,1917年,俄历10月。 秦追拿起一份报纸,看着上面的消息,满篇都是来自资本的气急败坏与惶恐焦急,他勾起嘴角。 “下次见面应该是很久以后了,亲爱的格里沙,你们一定会成功的,祝你们顺利。” 作者有话说: 小熊是英雄型人格,他的爱意赤诚,只要寅寅需要,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寅寅付出生命,但在大义面前,他选择不吐露满腔爱意,为国奔赴危难,还会主动请求伙伴们不要承认与他的深厚情谊,大家表面上断绝关系好保护他们。 露娜:我说什么来着,暗恋可是很苦的。 . 蘑菇写到现在,有时候会觉得是剧情跟着六人组在走,他们鲜活到可以控制键盘,寅寅就是别扭又心善的黑医,格里沙从爱上寅寅到追求梦想这一串也逻辑自洽,他就是一只英雄小熊,还有性格强势唯独为了寅寅不吃同性之爱这份苦连靠近都犹豫的菲尔。 啊,他们真好~我真的好爱六人组,越写感情越深,都是我的宝。 第191章 迷雾[VIP] 阿芙乐尔号震惊世界的炮|响震动不知道多少人, 作为当时就在舰上的人,阿尔乔姆少校会为此感到骄傲,哪怕他还不知道那声炮响|的余音将会回荡多少年。 在成功的那天, 格里沙难得主动对伙伴们发起了通感, 他欣喜道:“我们成功了,伙伴们!” 伙伴们纷纷恭喜着他, 知惠和露娜都很高兴,但两个女孩高兴时还忍不住看对方。 露娜想:这妮子果然喜欢那边。 知惠想:露娜不是庄园主吗?她居然也喜欢那边,难怪她会送出那个稻穗胸章。 菲尼克斯居然也柔和了神色道了声恭喜,让大伙心里吐槽这小子果然帮亲不帮理。 菲尼克斯也知道这群人绝对在心里吐槽自己了。 秦追是唯一泼冷水的:“在全世界的围攻下, 你们必须得坚持下去,才能守住成功的果实。” 格里沙笑着看他严厉的暗恋对象:“但我们有了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好吧, 至少现在我们应该高兴。”秦追终于笑起来,他没忍住提醒道:“记得注意粮食问题。” 格里沙正色道:“是的,老师也这么认为。” 列强在外边虎视眈眈, 苏俄内部各方势力更是混杂到后世人看史书时都感到茫然,外忧内患, 到处都在打,城市和农村的粮食运输在混乱中断, 最紧要的粮食问题该怎么解决, 这全是要命的问题。 秦追就没搞懂过那段历史, 一是课本没教, 二是哪怕能挤出点时间去看教科书以外的书籍, 秦追看的也是医疗方面的。 上辈子他主要关注金三角杀过人(未成年时杀的, 都是被违法人士攻击时防守反击)的高中生,走高考正规渠道去大学, 毕业后能不能进公立医院上班,考公考编是不敢想了。 他的打算是去不了医院上班就开诊所,开不了诊所就换专业去做兽医,他能找回家里和家人团聚不容易,总要有份体面的工作让父母哥哥说得出口,百余年前的异国历史与他无关。 秦追只知道外战加内战让那个国家死了500万到1000万人,因为这个数字太吓人,秦追才记住的,他不知道小熊会不会是这庞大数字的一员。 秦追忍不住猜,在没有秦追的历史中,小熊依然会走上现在的道路吗?他会死吗? 格里沙接受通感的频率在下降,这点秦追已经感觉到了,小熊每次都报喜不报忧,秦追也只知道他已经见到了妈妈,目前跟着舅舅,亲人之间可以互相照顾,这是唯一让他欣慰的事情。 深夜,菲尼克斯结束了在法国的商业活动赶回苏黎世,汽车沿着湖畔的道路行驶,离开公共公路,驶入一条他去年花钱自修的小路,这是他购置房屋后让人修的,省得自家人坐个车总是颠得不行。 冬季的苏黎世下了雪,车开得不快,车轮在雪道上碾出两道长轨。 菲尼克斯、露娜正在和格里沙通感。 菲尼克斯冷静地问:“如果失败了,你会如何?” 格里沙平静回道:“我相信我们能赢。” 菲尼克斯嘲笑道:“你这是盲目乐观,就算你不说国内的事,按照我这边得到的情报,你那边可乱得很。” 格里沙却回道:“寅寅也觉得我能赢,如果我走的是一条必输的道路,他就会将我留在身边,还劝我把舅舅和妈妈也接到苏黎世了,就像他当初强硬地要求知惠和德姬妈妈到他身边一样。” “如果你们失败了,我们五个会带上武器去你的故土接你。”露娜插话,她也坐在车上,因为菲尼克斯一想到回来就发疯赶路,她连续两天没怎么睡好,正在揉眼睛。 格里沙说:“但愿那天不要来,等等,看前面。” 有一道身影在黑夜中显得模糊,他穿着厚实的衣服,手里提着一盏煤气灯,暖暖的光在夜色中格外明显。 格里沙一眼就能看认出那是寅寅。 车辆停住,菲尼克斯跳下车,忍不住问:“你怎么不在家里?外面这么冷!” 秦追吐出一口白气:“还不是你们回来得晚,我担心嘛,进来吧,露娜,知道你困,但还是喝碗汤再睡,好吗?” 露娜裹着披肩打着哈欠下车:“有人想在下雪前回来,我只好跟着赶路了,结果还是没能和你们一起看1917年的第一场雪。” 大鹦鹉展开翅膀落在秦追肩上:“黑猫仔,有我的汤吗?” 秦追:“有你的鸟食,阿嚏!”他揉了揉鼻子。 菲尼克斯将他推进屋里,秦追关了灯放在鞋柜上,一脚把菲尼克斯往客厅里踹,扭头去帮露娜提行李。 屋子里的壁炉烧着,知惠和秦简站在灶台边,见他们进来,秦简将汤端到桌上:“小菲和小露回来啦?在外头忙这么久,你们都辛苦了,来,喝碗热汤。” 菲尼克斯有些晃神,随即就被温暖的家庭氛围完全捕获,他道声谢,从秦简手中接过汤碗,帮忙摆放餐具。俪彁 露娜看秦追搬运行李箱的背影,低声问:“不多看看他吗?” 格里沙看到秦追和知惠时,心中已经满足:“不,我走了。” 三人的通感中断,露娜在心中为她的兄弟叹息,菲尼克斯动作一顿。 猪骨搭配鸡炖的汤香气极浓,入口鲜美,知惠裹着她心爱的小棉袄哼着歌洗碗,秦追明天还要去医院上班,见人都回来了,就上楼去休息。 秦简招呼着:“床单被套都给你们换了,被子换成了更厚的,早点睡吧。” 菲尼克斯应了,和露娜一起安排随行的人去休息,安置好从法国带回来的货物,才踩着厚实的棉拖鞋哒哒上楼,看到秦追的房间门掩着,没有关严,室内没有灯光,他便握住门把手,想着替他关好,期间动作一顿,听到内部传来一阵呻|吟。 是不是吹冷风感冒了?出于担忧,菲尼克斯进了卧室,看到秦追倒在地上,头发披散凌乱,戴着菲尼克斯的眼镜,口鼻用纱巾包裹,看不见五官,只是额头溢出冷汗,明显被困在了梦魇中。 这是怎么回事? 菲尼克斯上前摇动秦追:“寅寅?寅寅!” 秦追惊醒过来,对上菲尼克斯的眼睛,两人对视着,秦追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 “我去。” 菲尼克斯将他扶起来,抱着人到床上:“你做噩梦了?” “不是梦。”秦追靠着菲尼克斯,闭上眼缓了缓,“我会定时和埃米尔沟通,他会和我说一些你和露娜的近况,这点你知道吧?” 菲尼克斯点头,将枕头竖起来,方便秦追靠着:“嗯,你在关心我们。” 秦追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靠:“就在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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