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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带坏了,想收敛又做不到,因为从徐谷雨闯入他家,把他坑得提前上路开始,秦追这一路都没有不做小坏蛋的环境。 他打了个哈欠:“睡吧,也不知道格里沙什么时候到,能赶在他来之前逃出去就好了。” 听到秦追的话,菲尼克斯、露娜的心情有些微妙。 其实,和知惠、罗恩这两个弟弟妹妹不同,格里沙一直都知道他们弎拉小群的事,菲尼克斯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但是就在几小时前,格里沙还专门和菲尼克斯、露娜沟通过。 “寅寅肯定很气,和他一起骂那些坏蛋吧,我会尽快到的,我快下火车了。” 露娜无奈道:“你们国家的军阀似乎并不在乎名声,你怎么说也是南方大明星和神医,他们还这样对你。” 菲尼克斯道:“正因为寅寅的基本盘在南方,所以他们此刻才肆无忌惮。” 寅寅要是在南方,是没人去动他的,但南方的势力管不到北方来,菲尼克斯猜测现下刘家还将寅寅在北方的消息瞒得很好。 他们想要一直囚禁着寅寅,方便刘家男人强|jian寅寅,最终在刘家这出豪华幽深的宅院中无声无息地被玩死。 想到这里,菲尼克斯感到喉头生出一股腥气,他舔了舔自己的尖牙,却被秦追的精神体牵住了手。 “没事的。”秦追反过来安慰他,“别为我难过,菲尔,我会找机会逃走的。” 沙皇俄国横跨几个时区,格里沙昼夜不停地赶路,即使他的性子平和,且适应在各种环境睡觉,一路下来依然疲惫。 白日,在秦追阴阳怪气刘天霁的壶嘴的时候,格里沙在涅尔琴斯克下了火车,涅尔琴斯克也叫做尼布楚。 小熊扛着沉重的行李,找到城市中少数的几家银行,到了其中一家,拿出五百卢布:“我要换白银。” 柜台的职员打量着格里沙的个子,眼中透着惊异,“你是小孩?换这么多钱干什么?” 这些钱都够让西伯利亚大铁路上的士兵们无视起码五个流放途中逃跑的犯人了。 格里沙流利地找着借口:“我要和大人去中国买一种叫人参的补品,请为我换白银吧,我的家长在酒馆里等我。” 说到人参,职员便不再怀疑:“哦,那确实是一种不错的药材。” 至于家长在酒馆,小孩子被打发出来跑腿这事,俄国人都见怪不怪了。 格里沙换好钱,出门就先买了一匹马,山里长大的小猎人骑术娴熟,一抖缰绳,马匹便载着他奔跑起来。 在西伯利亚独自赶路是很危险的事情,这里是熊和西伯利亚虎、狼群的繁衍之地,任何人群聚集地之外的荒原都潜藏杀机,但格里沙已经顾不得了。 凭着天生的方向感,深夜,格里沙逐渐靠近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 因为身份特殊,比如说自身是个没大人带的未变声孩子,再比如格里沙弄不到通关证明,也没时间走程序。 总之,小熊决定偷渡。 有野兽在河畔饮水。 格里沙下马踢了踢腿,缓解骑马太久导致的双腿不适,将背上的枪拿下来,对准野兽,清冷的碧眼清明锐利,双手稳定。 谢尔盖舅舅教过格里沙,“面对猎物时决不能畏惧,格里沙,勇者才是猎人,而冷静是致胜的武器。” 小熊是个学习时特别认真的孩子,他遵守舅舅的教导,冷漠的眼在野兽的要害上徘徊。 最终,野兽退去,野外的王者们都明白,不要和那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类对抗,吃下他们要付的代价太大了。 格里沙收起枪,安抚着躁动的马儿:“好了,别怕了,它已经走了,我在这里,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只老虎,我想它才离开妈妈没多久,还不算成年虎呢。” 格里沙将衣物脱下,放在马背上,牵着马进入了河水中。 此时河水还很冷,在其中游泳,热量流失得很快,格里沙上岸时却没有颤抖,他是一只火力旺盛的小熊。 格里沙擦干净身上的水,重新穿上衣服,拿着大毛巾将小马湿漉漉的皮毛擦了擦,牵着小马去找有人烟的地方,他还好,但马儿可受不住冻。 额尔古纳河有70%在内蒙、30%在黑龙江,附近是大片的湿地,满洲里其实属于内蒙,格里沙不太懂蒙语,但好在满洲里车站奠定了此处的商业,也让这里开设了诸多俄餐餐厅,自然,也有东北人来这里做生意。 第二日秦追才睡醒,想要揉眼睛时,就听到格里沙含糊的提醒。 “别揉。” “唔。”秦追发出软绵绵的声音,然后就被从格里沙那里传来的酸味吓到了。 他一下坐起身:“这是什么?” 格里沙端着蒙古人吃的炒米,慢慢嚼着,喝了口奶茶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早餐啊。” 秦追:“蒙古风味的早餐?” 他八岁时在蒙古对付过鼠疫,也是吃过蒙古美食的,格里沙面前那张小桌上的食物,秦追全部都认识! 格里沙笑弯了眼睛,乐呵呵的:“嗯,我已经进入中国了,寅寅,你的家乡好漂亮啊。” 小熊绝口不提这一路的辛苦,也不说带着冰渣的河水多冷,只大口吃完早餐,起身走到早餐摊位老板身边,放下钱,用流利的京城混申城口音的中国话说道:“老板,付钱。” 但凡不看格里沙的银发碧眼,还有立体深邃的眉眼,只听他说话,恐怕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只中国土生土长的熊崽。 六人组说中国话都这个调,源头就是秦追。 秦追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抓紧被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接下来要来齐齐哈尔吗?” 格里沙笃定道:“对,我是来接你的,当然要去你那里。” 说着,格里沙戴好帽子,将自己的银发遮得严严实实,又戴起口罩,在他背后,是草原那近乎无尽的蓝天,少年一身大衣,一个旅行背包,带着冒险家一般的落拓潇洒。 秦追捂住胸口,觉得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就要和格里沙见面了。 此刻便是秦追近几日最喜悦的时刻,他忍不住笑起来:“欢迎来到我的国家,亲爱的小猎人。” 大帅府对他的看管其实很严,出了卧室便处处有人盯着,秦追并不自由,且苦恼于杀出大帅府后,也难以出城,而且还时刻处于被强|jian的风险中,他其实很焦虑恼火,以至于在内心对刘天霁展开从头到脚的人身攻击。 抛开秦追已经心里骂了其无数遍的三观,只辱骂刘天霁的其他部分,首先这个军阀已婚,其次看外表,刘天霁身高只有一米七五,秦追过不了一年就能超过去,脸长得一般,不符合秦追审美,比秦追老八岁,说话时有口臭,加上面色不好,秦追确定他抽大|烟。 哪怕只是想到和这么个贵物睡觉的可能,秦追都觉得委屈,这种感受类似于穿干净衣服出门逛街却突然被人拿粑粑弄脏了衣服,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如此倒霉。 但心里骂再多遍,秦追也是被人辖制囚禁的,现在格里沙来了,虽然小熊年纪不大,但身边多出一个小伙伴,让秦追觉得内心立时晴朗起来,那股焚烧他的窝火才真的平息下来。 格里沙察觉到秦追的情绪,轻快地说道:“寅寅,别难过,我来保护你,现在想些好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用力地拥抱你了。” 秦追对他最信任的小伙伴撒着娇,玩笑似的说道:“那么快来给我个熊抱吧,格鲁什卡,我现在难过极了,需要抱抱才能好。” 格里沙却说:“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乌兰察布盟怎么走。” 秦追:“诶?” 格里沙的声音轻快起来:“寅寅,你不是在想怎么出城吗?我想到一个偷你出来的好办法哦。” 小熊开始讲他的计划,诚然他不是小坏蛋三人组,但格里沙的脑子一直很聪明,和达瓦里氏们也学过很多技巧,很多从西伯利亚扒火车逃离流放地的前辈们都有一些小妙招。 听着他的讲述,秦追的眼睛逐渐睁大。 计划有点粗糙,但似乎是可行的? “我想了一路,在火车上,我一直在想计划,我保证,我的办法会有用的,我一定不会让人任何人伤害你、强|jian你,你会安全地离开这里……寅寅?” 一颗眼泪沿着秦追的眼角滑落,被他用手背擦去:“真是太丢脸了,明明应该是我照顾你们的,现在我却陷到了麻烦里,要你来救。” 格里沙的眼中有着温暖的神采:“寅寅,这又不是你的错,你遇到了蛮横不讲理的坏人,你又不坏。” 即使是小坏蛋三人组,在小熊的心里也是他最好的家人。 之后几日,刘老帅的恢复进度很可观,秦追给刘老帅针灸和开药,为刘老帅推拿、敷药和熬药、喂药的则是王康。 这种老年病人若是能得到精心照顾,康复速度和生活质量都会上升许多。 待秦追收针准备离开时,刘老帅道:“若往后他敢给你委屈受,我可以为你做主。” 秦追将金针消毒放入针包:“谁给我委屈受?” 刘老帅道:“老二,老大和我说,老二要娶你做妾,往后东北都不会有好人家愿意和他结亲。” “刘天峰?”秦追蹙眉回头,心想这一家又闹什么幺蛾子? 刘老帅却不再多言,在他心里,秦追是好医生不错,可正因为他好,才不能放任这小子逃回南边,他是土匪出身,只知道看到了好东西就得扒窝里,打个印记,让这宝贝再也逃不了。 秦追早知道刘家都是什么人,懒得和刘老帅掰扯,直接去了大帅府的书房,这是刘家军的权力中枢。 守卫不敢让秦追硬闯,又以为是刘老帅那边出了什么事,忙进去通报,过了一阵子,几个穿着军装的中老年男人走出来,目光在秦追面上停留,带着看新鲜玩意的感觉。 秦追大步跨入书房,直接质问道:“你们兄弟到底在搞什么鬼?” 刘天霁倒打一耙:“我还没问过秦医生要搞什么鬼,要闯到这军事重地来,若非你有治疗父亲的功劳,便是我毙了你,也没人能说什么。” 秦追毫不客气:“若少帅想让我知道你们家有多无耻,我已经体会的够了,何必在我面前继续做地痞无赖的腔调,不如敞开说话,为何大帅会说他的二儿子要娶我?” 刘天霁在秦追心里是“不配”,刘天峰也差不多,秦追在津城救其一命,却被坑到刘家这脏臭之地,刘天峰在他心里也是个恩将仇报的烂人。 “我可从没答应过!” 刘天霁起身,双手背负身后,神情带着轻微愁闷,答非所问:“秦大夫觉得不愿,然而这世上又有几件如愿的事?哪怕我贵为刘家军的督军,也有诸多身不由己之处。” “或许在您心里,天霁是丘八头子,岂知天霁也胸怀抱负,为此天霁可以娶不爱的女人,与她生儿育女,在战场上奋勇厮杀,刘家军麾下七座城市,都在我肩上扛着,天霁不敢稍有懈怠,也从不任性。” “唯有这一次。”刘天霁深深看秦追一眼:“天霁有了很想要的人,只是我的妻子不喜欢,所以我让爱你的天峰来娶你,往后明氏就不能越过我伤害我弟弟的房里人,抱歉,秦医生,这大概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任性。” 秦追:…… 这大概是秦追两辈子第一次被无耻到失语,一时间他居然生出一股敬佩。 难怪人家能做军阀呢,瞧这厚脸皮,连金三角的黑医都惊呆了。 这个人的言下之意就是怕老婆,所以要把秦追塞给刘天峰,往后还想和秦追私会是吧?到时候两兄弟一起强|jian他是吧? 杀意翻涌到极致,秦追反而彻底不生气了,甚至顺着刘天霁的话,做出一副动容、同情的神情:“少帅与夫人感情不睦么?我看夫人分明很好。” 刘天霁苦笑一声:“明氏的确有管家之才,只是心机太重,秦大夫觉得她好?怕是不知道她昨夜还说你坏话,认为你冒犯了她?” 秦追矢口否认:“我对夫人从未有过丝毫不敬之举。” 刘天霁道:“我信杏游。” 秦追又被这句杏游恶心到了,他缓了缓,又和刘天霁聊了聊,做出一副心软被打动的样子。 离开书房时,秦追在心里给自己举办了一场影帝颁奖典礼,不是他吹,凭他这在毒头、诈骗头子面前练出来的演技,也就是他上辈子专注高考,从没想过进入娱乐圈,不然早就成年轻一辈演技top了。 在他的耳边,是迅疾的风,马蹄萧萧,格里沙的大衣衣摆在风中飞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大喊:“寅寅,你别冲动,绝对不可以现在杀这个人!不然门口的护卫会把你打成马蜂窝的!” 秦追忍俊不禁:“我看起来是耐心那么差的人吗?” 格里沙停住马,让小马去吃草,舒了口气:“刚才差点以为你要动手了。” 方才书房里只有秦追和刘天霁,两人的距离不到4米,在这个距离内,秦追要拧断刘天霁的脖子轻而易举。 秦追袖口滑出一根金针,又收回去,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原本可没想拧脖子,进书房的时候,我考虑的是要不要把这小子的肾废了。” 至于现在么,秦追更新了自己的想法。 格里沙劝:“你别冲动。” 作者有话说: 营养液14万加更完成~ 本章的反派军阀属于未经任何美化的写法,现实世界里秦腔女演员孟遏云就被军阀马步青无耻的强占,他们赶走来要女儿的孟的父亲,且逼迫孟染上烟瘾(她后来非常艰难才逃出去,且嗓子还退化了,要重新苦练捡回技艺)。 因为寅寅是站在被压迫、被欺负的普通百姓的角度去看意图对他强取豪夺的权贵,在他的视角,刘家必然是丑恶的。 第146章 毒蛇[VIP] 秦追去找刘天峰聊了聊, 询问他日后要如何与自己相处。 刘天峰面露茫然:“相、相处?” 秦追笑得很温和:“是啊,往后我在刘家是什么位置?你家有人生病我是秦大夫,你家没人生病我就是戏子, 是这样吗?” 刘天峰立刻否认:“我不会如此折辱于你……” 在秦追平静的注视中, 刘天峰的声音变小,都已经这样了, 还说不折辱人家,也太过无耻,刘天峰的脸皮还没厚到他哥那个地步。 秦追轻描淡写道:“说来,我也是这两天才想起一件事, 就是六年以前,若是没有人在蒙古控制住鼠疫,让其在东北这一块扩散开来, 不知要死多少人,说得夸张些,许多现在还活着的人也该承我一份情才是, 就像我开发心脏手术,也算活人无数。” 这还是王康提起的, 东北这些军阀中,有一个和日本人勾勾搭搭, 有一个和俄国人勾勾搭搭, 还有一个刘家的邻居和每个势力都不清不楚, 不过六年前的鼠疫却让靠近蒙古的一个小军阀给病死了。 在秦追的记忆里, 并没有刘家在历史上做过什么大事的记录, 现在想来, 也许刘家本来就没在历史上做过什么,如果鼠疫的规模更大一些, 或许病死的就不只是小军阀,刘家也得死人,也许刘天霁活下来也是秦追扇动蝴蝶翅膀的结果。 刘天峰以为秦追是在表示把他关在后宅中是大材小用,这许是又一个要出门的藉口,这几日秦追试探了他们好几次。 刘家知道秦追不甘做男妾,秦追也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他,双方来回拉扯,秦追近两日才态度松动,有点服软的意思。 刘天峰道:“若只是把秦大夫关在后宅,的确是大材小用,刘家会给你应有的尊重。” 呸,都想强jian我了,还尊重呢,秦追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表情分毫不动,还是温和得很:“那么,不如让我看看二少的诚意,聘礼给多少银子?” 刘天峰给了秦追五千大洋。 秦追心说,得,他身家十来万,收藏的金银古董能堆满地窖,要是狠狠心把青霉素拿出来卖,赚个百万也不难,但在土匪眼里也就值五千大洋。 “那我能否用这些卖身钱弄些行头回来呢?”秦追拿到钱后,面上笑容真切许多。 “二少,我快倒仓了。”他压低声音,站起微俯身,在刘天峰的耳边笑道:“不若趁着我的嗓子不行之前,再看我来一出戏呀?也让我在嫁人圆了这个念想。” 秦大夫身上总有淡淡药香,刘天峰在他靠近时几乎无法呼吸,那香气却很快远去,秦大夫站直,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刘天峰,眼中的神色晦暗难明,说不好是轻蔑还是诱惑。 刘天峰咽了下口水,竟感到一丝被野兽盯住脖颈的兴奋,他回道:“好,我请人给你做行头。” 这一刻刘天峰产生了一个很多男人都会有的想法——对方收了我的礼,他答应和我睡了。 刘天峰忘了他把秦追强行劫过来治刘老帅的病,却还没付医疗费,他满脑子都是喜悦,太好了,若秦大夫能想通,大家都会高兴,也省得大哥对秦大夫用手段,如今控制他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哄对方去抽大|烟,秦大夫骨清神秀,若是被大|烟毁了神智多可惜。 秦追流露出妥协之意,让刘天峰迫不及待地想要讨美人欢心,因而使了一队护卫护送秦追去购置行头,在大帅府外面见裁缝匠人。 护卫们看似只是保护,实则全都带枪,将秦追监视得密不透风。 后世的齐齐哈尔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尤其是烤肉非常好吃,然而此刻,这里的人们面色黑黄,身材干枯。 若是秦追是爱钻牛角尖的性子,这会儿恐怕要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他控制了鼠疫,让刘家人多活了几个,导致此处并未被另一个军阀吞并,所以此地百姓才过得这么苦吗? 刘家军是著名的双枪兵,丘八们一手枪一手烟枪,好人进去也要变成烟鬼,就像这片土地上的毒疮。 好在秦追从不给自己揽罪,他作为医生能做的就是救人,刘家作恶是刘家的问题。 他只是看好了布料首饰,又与知惠通过通感交流,让她去给隔壁省的步家军送一份信。 步家军就是那个和哪方势力都不清不楚的,也是后世东北最有名的军阀。 “就说刘家兄弟为了抢一个妾反目,正在内斗,手下军队也在分裂,刘天霁准备杀弟。”秦追交代完,回头就去了刘天霁的书房。 俊俏少年坐在书桌上,回身看着刘天霁,神色慵懒又冷漠,透着股漫不经心:“你的部队有没有考虑过培养医疗兵。” 刘天霁看他看得目不转睛:“怎么,秦大夫关心我。” 秦追道:“你强行把我绑上刘家的马车,我能怎么办呢?是你强迫我关心那些丘八。” 他谈起医疗兵的概念:“或许丘八的命不值钱,但在乱世中,人便是最大的本钱,少帅既有雄心壮志,为何不建立医疗兵,往后也可派医疗兵下乡为百姓医疗,积攒名望,以图将来。” 秦追画饼的本事并不差,这是因为以前老钱回春诊所的vip病房住过一个癌晚的诈骗头子,对方在医院里苟延残喘半年,最后还是去了,可秦追和对方聊天时积攒的口才,倒是为他后期成为线人起到了关键作用。 在金三角那种地方,不会说鬼话,可不能抓住机会从毒头那儿套到足以给他们定罪的证据。 刘天霁的确是个有手腕的人,而且下贱不要脸,这和那些毒头们相似,他们还有一个相同的毛病,就是发达后会得意忘形,自以为手里有钱有人就无所不能,要做土皇帝,认为自己威风到天王老子都比不了,因而生出一股“万事都在掌握中”的自负。 所以如秦追这样看似无力又美貌的人,做出一个有利于他们的条件,他们是愿意听一听的。 何况秦追有行动的动机,他很直白地告诉刘天霁,若要将他困在后宅,他会活不下去,因为他是男人,他有志向在时下所有人看来都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我认为,少帅喜欢的也不是娇弱的妾,这样的人你要多少有多少,可秦追,只有一个。” 说这话时,秦追的声调很缓,加上变声期的到来让他的嗓音微哑,有股勾人的魔力。 刘天霁得到美人妥协,志得意满,心想这鸟儿虽不如想象中刚烈,但如此知情识趣,竟是更加讨喜。 “秦大夫如此为天霁着想,天霁自然愿意领情。” 秦追道:“可不是领情,而是您要我出力,而不是和我结仇的话,就得展现诚意,让我确信,你会让我有施展能力的机会。” 刘天霁认为他说得有理,若只是个玩意,关起来就成,可秦追的确是能力出色的天才少年,那么折服他的心,让他心甘情愿为己所用才是最佳选项。 如此一想,他倒是歇了早早宠幸对方的意思,却不甘轻易将好处许给秦追:“可若要在我家建功立业,就得是我家的自己人,秦大夫是吗?” 秦追沉默一阵,眼波流转,似有轻微惆怅,刘天霁耐心等待,听到美人的应承。 “若月底行头能做好,挑个良辰吉日,杏游也会展现诚意。” 刘天霁一拍桌子:“好,本帅便等秦老板许的良宵了。” 一番虚与委蛇,秦追至少保证了自己的贞操在月底之前是安全的了。 秦追回到卧室时干呕几声,这种熟悉的、上辈子对付毒头时才会有的恶心感,真是久违了。 若是那几个被他坑死的人看到他今日这么哄刘天霁,怕是又要骂他是瓷像里的一条毒蛇了,秦追抬头看着镜中自己,指尖点在眼角泪痣,向下滑,落到酒窝。 的确如露娜所言,他长了一副和她、格里沙、菲尼克斯风格不同的面貌,让人想要侵占。 到底是这辈子没在金三角磋磨过,面相也变了,那股被前世的成长浸染到骨子里的恶毒藏在他的骨头里,看起来当真有几分善良。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召唤家里最单纯的小天使:“罗恩,快,来和哥哥聊天,让我缓缓!” 罗恩被叫上线,小少年乖乖地拿起唱诗班的歌谱,直接给秦追唱圣母颂净化心灵。 这孩子的唱功居然不错。 秦追夸道:“真棒,罗尼,你以后说不定会成为大歌星呢,你不仅有做电影明星的潜力。” 几日后,刘家有数百人到城外扎营,开始与秦追学习战地医疗和急救。 秦追厌恶刘家,对这些底层的士兵却并不坏,反而实实在在地教了东西出去,又为数人治好了他们身上的小毛病……这年头哪怕是在军队中,完全健康、没有任何疾病的人也没有多到遍地走。 而接到了神秘人消息的步家军也对此时的刘家军开启了调查,他们在城内也有探子,很快就查出刘天峰与一位师长女儿的婚事告吹,反而是要娶一个男妾,近日正花大钱采购婚礼所需。 与此同时,那男妾却得了刘天霁的青睐,从他那领了几百人到郊区去。 这诡谲的关系令人摸不着头脑,若说是破绽也让人觉得还不足以出手。 步家军的大帅摸了摸脑瓜子:“嘿,这是什么意思?要只是这点小波澜,刘大连他亲爹都没放过,杀个弟弟也影响不大。”这消息的意义何在? 步大帅心想,除非刘大死了,那刘家军才是一块值得他去吞吃的肥肉呢。 等等,刘大? 步大帅眯起眼睛,戎马半生令他的直觉极为敏锐,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一股遥远的血腥气,少顷,他嘿嘿一笑,语气意味深长起来。 “这事有点意思啊。” 那个心狠手辣的刘老大可有察觉到这若有若无、逐渐在他脖子上收紧的杀机呢?而且步大帅的直觉告诉他,刘二那个心眼不如哥哥多的小鬼,可不是杀机的真正主人。 若是刘大没了,刘家军的地盘就成了肥肉,谁下手快就能得到最多的好处,又是谁这么看好他老步,要送他这么重的礼? 3月末,一伙皮草商人到了齐齐哈尔,他们贩卖羊皮,收购草原上需要的盐、铁、药材,与其他来自草原的商人似乎并无不同。 领头的是赛音察浑,他是个擅长做生意的大胖子,他的儿子戴鹏也跟了过来,到外头打听了一圈,回头急促道:“刘家明日要办婚事,寅哥儿来得及逃出来吗?” 赛音察浑听了,也忙问格里沙:“沙哥儿,你说寅哥儿能出来吗?” “翻过墙是没问题的,到时候让他逃到我们落脚的地方。”格里沙觉得东北在春天有点热,擦了擦额头的汗,“寅寅在刘家人眼里是独自来到东北的,他们不知道寅寅其实有我这个同行的,到时候别人也不会怀疑他会跑到我们这伙今日才入城的蒙古人身上。” 格里沙对赛音察浑自称是一个来自俄国的医者,因为看了秦追的医学论文,特地来中国找他,在和北上的秦追、知惠碰了面后,寅寅就答应教他做心脏手术。 因为格里沙不仅说出了寅寅的信息,还将同行的知惠也说了,赛音察浑不得不信这个毛子真和寅哥儿认识,于是带着儿子戴鹏,和格里沙一起来了齐齐哈尔。 赛音察浑率领的这支商队每年都要到满洲里经商,自从当年被秦筑坑害后,赛音察浑一家逃到草原,也改了个蒙古姓,对外,他们来历清白经得起查,没人想到队伍领头的是名震医界的扣霍勒氏,特地来齐齐哈尔营救自家的孩子。 而这就是格里沙的方法,他要把秦追装到货箱里,偷运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和寅寅、知惠一起去瑞士。 秦追:“你要把我装箱运输?” 菲尼克斯:“箱子里铺毯子了吗?寅寅怕冷。” 格里沙:“铺了。” 这段对话后,三人面面相觑。 正因为小熊拿出了办法,六人组的气氛也轻松下来,知惠如今正在牡丹江,秦追让她在此处采购了大量物资,然后雇佣了镖局,到时候送去满洲里送给赛音察浑,作为赛掌柜过来帮忙的报答。 知惠回道:“也行,那多余的钱我还是换成金子带着,咱们这一路要吃要喝,带的金银少了总觉得不安心。” 秦追鼓励道:“加油哦,大总管,我们出国后日子过得怎么样,就看你的后勤搞得好不好了。” 知惠不由自主地挺胸,然后面露担忧:“那欧巴,你今晚就要逃了哦,记得利索一点,千万别受伤哦。” 秦追肯定道:“放心吧,你哥我什么时候做没把握的事了?” 秦追做事的原则便是,若一件危险的事看起来有十成的成功性,他大概率不会动手,因为那很可能是别人布置的陷阱,可要是成功性只有五成不到,但在三成以上,他就敢出手。 在金三角混出头的人,有几个没有赌命的狠劲呢? 秦追现在就有一件很想做成的危险的事。 “12点之前,我会到格里沙住的旅社。”秦追打开怀表看了一眼,“还有四小时。” 还有四小时,他们就要见面了,想到这,格里沙的心也砰砰加快。 菲尼克斯叮嘱着:“跑的时候记得让我或知惠与你通感,我知道通感会消耗你的脑力,但我们可以帮你在奔跑时瞄准目标。” 罗恩双手交握,羡慕道:“格里沙,寅寅,你们就要见面了,真好,我会为你们祈祷的。” 秦追忍俊不禁:“宝贝,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睡觉,然后明天,我和格里沙吃饭的时候,会记得和你通感,就算你和我们同桌吃饭了。” 罗恩气恼:“寅寅!” 露娜看秦追一眼,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出声,只是在秦追看向她时,无奈一叹:“祝你和格里沙顺利汇合。” 秦追肯定道:“我们会的。” 结束通感,秦追坐到梳妆台前,开始为自己上妆。 他从上辈子开始就很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他脾气很大,两辈子都被父母骄纵,上辈子还有秦欢这个哥哥,成长过程一直要星星不给月亮,学会受委屈和忍耐,都是被人贩子关笼子里饿了几顿,又被棍子抽得皮开肉绽以后的事了。 可惜棍棒没把他骨子里的报复心敲死,于是他的恶意时不时在内心复苏,只要让他找到机会,他就要去报复那些伤害过他的人。 刘天霁并不是得罪秦追最狠的人,他最恨的,是一个金三角毒头。 那个毒头也喜欢秦追的脸,为了让他就范,不惜引诱了秦追的护士,让那个曾经很照顾寅寅的护士大哥跪在秦追面前,求他去和毒头吃一顿饭。 只是一顿饭,无辜的护士大哥就堕入了地狱,那个毒头这么做,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量多大,能多么轻松地让秦追也万劫不复。 秦追没有去吃那顿饭,护士大哥没几天就吸食过量而死亡。 那件事发生在秦追回国的前一个月,一个月后,那个辱骂秦追是白瓷像里藏了条毒蛇的毒头被捕。 金三角的人下手重,报复的力道总是以死人起步,论起不把人命当命,他们未必就比封建军阀差,封建军阀只是不拿别人的命当命,对自己的小命却看得紧。 而真正的亡命徒,敢把自己的命也推上赌桌。 镜中那张清丽的少年面孔已被描摹得秀美动人,如画眉目间萦绕天真,秦追穿戴好行头,在卧室中一转,化作《牡丹亭》中的杜丽娘。 她在故事中因与男主柳梦梅在梦中相会,醒来后思念至极,竟是憔悴而亡,直到几年后托梦给柳梦梅,让柳梦梅挖开她的坟墓,让她死而复生,两人结成一段姻缘。 秦追以往从不曾在戏台上唱过这个角色,只因《牡丹亭》中有一段经典,唤游园惊梦,游园还好,惊梦却是讲述杜丽娘与柳梦梅在梦中云雨,属于粉戏的范畴。 侯盛元不许秦追唱,秦追却从不觉得《牡丹亭》这出戏坏,甚至暗暗将全本戏都练得极好。 汤显祖在一个理学严厉扼制人欲的年代写了极于情的杜丽娘,颂扬至情,杜丽娘情之所至,与喜爱的男儿梦中相会,是情之所至,也是汤显祖对封建时代世俗规则的反抗。 随心随情是否可取秦追不动,可秦追今日就要再随心一回。 他请仆人今夜不要放老虎出来,又将后花园一处凉亭挂上了层层帷幔。 “劳烦为我请少帅过来。” 夜风越发寒凉。 作者有话说: 与格里沙汇合倒计时~ 第147章 夜奔[VIP] “明日便是弟妹与二弟的婚事, 如何今夜却要邀请大伯到后花园来?” “自然是因为……诚意啊。” 秦杏于在水池畔临风而立,修长手指抚鬓,分明是男儿身, 却有女子娇媚, 一双眼儿勾魂得很:“少帅给了诚意,杏游也该有回报才是。” 刘天霁在成婚前也是风流之人, 见过诸多美人风情,却依然经不住眼前之景。 廊桥水榭,佳人粉妆,娇娇怯怯, 即将成为亲弟弟妾室的人却在成亲前邀他幕天席地,成就好事。 这份将伦理纲常践踏在足下的刺激足以令任何男人为之发狂! 刘天霁立刻就将二弟忘之脑后,欲上前搂过美人细腰, 秦杏游却一笑,开口唱《牡丹亭》中最经典的游园.皂罗袍。 花园中,凄幽而动听的昆曲回响着。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南方名伶已半年未登台,唱功却半点没坏, 只是声音似乎不如过往清润,多出一丝撩人的沙, 却依然酥极, 妙极。 刘天霁也是懂昆曲的人, 知道游园是杜丽娘与侍女春香的双人戏, 可秦追一人站在园林中, 竟也不显单薄, 他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当他开始表演,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牢牢吸在他身上,无法挪开。 那婀娜身子,细碎脚步,似是梦中人,乌黑的发,含情的眸,春水波起,闺门旦端庄自持,却更吸引刘天霁这样的登徒浪子。 一曲皂罗袍唱完,游园毕,之后便是那缱绻的惊梦。 秦杏游唱着“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一旋身,便入了帷幔之后。 惊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粉戏,此道的佼佼者会进入早就准备好的床帐,只伸出一截腿,腿部动作伴着颤巍巍的唱腔,引得群狼双目圆睁,是这个年代最限制级的表演。 此刻,那凉亭之后便是春闺,杜丽娘邀着柳梦梅。 想起秦杏游那干净鲜嫩的身子,刘天霁呼吸发粗,他舔了舔嘴角,解开腰带,大步迈入亭中。 刘家有警卫连护卫,刘天霁不担心秦杏游伤他,何况这美人纤腰楚楚,年岁尚幼,也不曾入江湖与任何人比武,想来武功远不如其师父,刘天霁自信他今日能纵享人间至乐。 却不料在入了帷幔后,一击重击便砸在刘天霁头上,眼前一花,重重倒在地上,这是配合了神虎劲发力方式的龙蛇拳。 随后刘天霁嘴里被塞了布团,然后便是咔咔几声,那是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刘天霁起先没反应过来,待剧痛传来,他才发出惨烈的痛叫,然而任何声音都被堵得结结实实,发不出去。 方才还柔情款款的美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是浓郁而深不见底的恶意,这樽玉美人亲手撕开自己的伪装,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练武真好,以前拧不断的骨头,现在都可以徒手折掉了,要是换了上辈子,要废了你的行动能力,还得带家伙,那些护卫查得紧,想把武器带进来可难了。” 刘天霁不能动弹,只惊恐地在地上蠕动着,可每动一下,被打断的四肢都传来锥心疼痛,冷汗沿着额头滑落,脑中思绪纷杂。 秦杏游在说什么?什么上辈子? 秦追捂住嘴,轻呼,端庄没了,神态娇俏似顽皮少女:“哎呀,怎么把我最大的秘密说出来了,真是留你不得哩。” 他蹲下轻蔑地拍了拍刘天霁的脸:“你死以后,步家军会吞掉刘家军的地盘,也许这才是历史正轨,你的命本该被鼠疫夺走,却因为我留下,而你不思报答,只想强取豪夺,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那双本来在刘天霁眼中毫无威胁的玉手握住了刘天霁的脖子,随着力道变大,那双手收紧,刘天霁眼中露出绝望。 杀死他的人眼中没有丝毫杀人时的兴奋,只有冰冷,仿佛只是在做一件不喜欢也不讨厌的家务。 恐惧爬满了刘天霁的面孔,让他再也维持不住刘家军少帅的威仪,只留扭曲的丑态。 别杀他,他要活着啊,他怕死,他还有荣华富贵没能享受完,他爹搜刮了那么多民脂民膏,他还没能夺取江山,他可是东北最年轻的少帅,他前程万里,怎么能死在一个戏子手上…… “秦医生教你个乖,那就是,我们不需要你们。” 这就是刘天霁一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婚礼前夜,刘天峰与管家说着最后的安排,到底要娶的是年少时便放在心上的美人,即便只是娶妾,到时只能一台小轿从侧门抬进来,刘天峰也想给秦医生一个像样的婚礼。 不料事情谈到一半,却有尉官进来,面带愤怒与憋屈地看着他,又看管家一眼。 刘天峰挥手,管家会意地退出房门。 大门才关上,尉官便恨声道:“二少,秦杏游那个贱人,他、他竟然请大少去后花园……” 刘天峰微微皱眉:“杏游怎么了?他与大哥许是要商谈那几百个医疗兵的事,老华,杏游即将与我成亲,你莫要冒犯他。” 尉官道:“不,那贱人穿了戏服,又遣散下人,后花园内只有他与大少!明日他就要嫁给你,与大少却完全不避嫌,分明、分明就是送给大少去c!” 这话说得粗俗,可在尉官心里,自己的小老婆在嫁人前夜把自己送给大伯哥,对男人来说可谓奇耻大辱,秦杏游区区一个戏子敢让二少蒙羞,当真该死啊! “后花园里只有他和大哥?”刘天峰打断了尉官的话,他立刻站起,“快,带上枪和我过去!” 其他人不知道秦杏游的武功,难道刘天峰还不知道? 黄自谙就是秦杏游杀的!只是刘天峰自知没能找到十吨黄金,怕家中责罚他无能,因而在汇报此事时含糊了些,众人也只以为黄自谙是死在他手下,这也符合他与秦杏游先前的约定——秦杏游杀人,刘天峰背锅。 刘天峰只是不如亲兄长精明,但他心里明白刘家近一个月的做派,对秦杏游实是羞辱到了极点。 可这年头一个男人上了戏台子,就是下九流,刘天峰想,也许秦杏游已经习惯了被人轻贱,大哥又肯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届时成就好事,天长日久,终有一日可和睦,秦杏游看起来也的确是想通了。 但要是秦杏游从未想过妥协呢? 和那样一个高手单独相处,太过危险。 刘天峰一边跑一边想着稍后该怎么办,若是大哥被伤了,被杀了怎么办……不,大哥死了也许更好,那样他就是刘家的新任掌权者……不,他不该这么想,那是他的大哥啊。 还有秦杏游,他会怎么做?是杀了大哥吗?还是他已与大哥成就好事,那么面对背叛自己的妾室和大哥,他该是什么反应? 刘天峰在后花园门口停住脚步,对跟随自己的护卫们示意:“在外面等着。”然后他拉开枪的保险,大步闯入花园中。 在他人看来,刘天峰这是进去捉奸的,这两兄弟为了个戏子斗起来,传出去都要被当笑话。 只是尉官站在刘天峰这一边,若是二少就此杀了大少,他们这一支在刘家军就成了掌权者的嫡系,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竟也顺着二少的意拦住其余人等,等在后花园。 刘天峰思绪混乱,无论花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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