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当边牧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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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秦疏影，你太过分了，就这样你还想离婚分我的财产？我告诉你，你做梦！” 第五章虽然顾知舟总是冷漠着脸对他，但她很少看到顾知舟脾气这么大的时候。似乎是已经接受顾知舟不爱她这个事实，秦疏影并没有觉得有多委屈。只冷静解释道：“是她非要挑衅我，我一气之下才这么说的。” 顾知舟冷哼一声：“婵月挑衅你？你有什么值得她挑衅你的？” “你无非怕谷婵月利用棠棠把我从你身边抢走，所以仗着我妻子的身份，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 这句话，让面色严肃的秦疏影一下就气笑了。 “顾知舟，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不然呢？” 也是，若她在他心中是一个好角色，他又何必冷暴力她四年。没等她回答，顾知舟继续用冷漠的语气说道：“这样的事情不许再有下一次，否则离婚的事情你想都别想。” 说完，顾知舟离开阳台，走了进去。刚进去，就看见谷婵月堵在阳台入口，似乎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谷婵月试探性地问道：“知舟，棠棠她很需要你，你就不能现在跟秦疏影离婚吗？” 顾知舟眼神看向前方，像在思索些什么。 “现在还不行。” 谷婵月似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听了之后不依不饶：“你不会真的喜欢上秦疏影了吧？” 一听这话，顾知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立马辩驳道：“不可能，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她。” 正准备回到病房的秦疏影也听到了这句话，心跳漏了一拍。永远都不可能喜欢她？？连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顾知舟都是不喜欢她的吗？秦疏影好想冲进去直接问他，却还是止住了脚步。只听谷婵月继续问道：“为什么？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抛下我，和她结婚，现在又不肯离婚？” 说到这里，谷婵月竟哭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分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有多害怕，又不敢跟你说，怕你们家抢走我的棠棠，这才匆匆跟江淮序结婚……才让棠棠这几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见谷婵月将这么多年的苦水一一倒出，顾知舟内心泛起了心疼。良久，他启齿道：“对不起，婵月，当年离开你，是因为……” “秦疏影父亲维护的杀人犯，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我不会放过秦家人……” 站在阳台的秦疏影，心跳停滞了一瞬。整个人像被盯在原地。许久，她才缓过神。埋在她心中五年的困惑，也都在此刻有了答案。她曾以为上天赐予了她幸福的婚姻，原来，竟是一场报复。顾知舟追求她，和她结婚，一切不过是为了给他妹妹复仇。她想起当年，为了保护受害人隐私，受害人信息极少被透露。所以，秦疏影也不清楚，被害人竟是顾知舟妹妹。秦疏影心里泛起一阵悲凉，她以为的爱原来都是假的。难怪顾知舟能穷追不舍自己一年。难怪他会在遭到自己一次又一次拒绝之后，仍然摆出一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态度。记得刚上大学时，因为是法律系的，所以很多人都知道父亲的事。秦疏影也因此被同学孤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唉，就是她爸爸，为强奸杀人犯辩护，最后失败跳楼自杀了。” “要我说也是活该，为那种人辩护就该千刀万剐。” “没想到她还有脸跟她父亲一样，学法律，要是我，早就选别的专业了。” 是顾知舟的出现拯救了她，宛如冬日里的阳光，驱散了她周围所有的冰冷。他说：“你不要听他们说的，你父亲是律师，为杀人犯辩护不过也是遵守法律程序。” “杀人犯也有人权，也有权获得公正的审判程序，于法你父亲做的没错。” 她那时当真以为，他是真的理解父亲，理解她。可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猎人为了捕捉猎物释放的诱饵罢了。在他心里，他的父亲一直都是杀人犯的帮凶，是伤害妹妹的加害者。他和那些责怪父亲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恨她父亲。秦疏影站在阳台上，外面的冷风寒凉，吹得直入心脏。她回想起大学时体育馆大火那天，顾知舟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去将她抱了出来，嘴里呢喃着：“秦疏影，你一定不要有事。” 因为保护她，顾知舟手臂也因此被烧伤。她那天看着满脸烟灰，眼神焦急的他，心想：“这辈子就是他了。” 可笑至极。顾知舟啊顾知舟，当年体育馆大火，你不顾生命危险救下我时，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是真的想“一定不要让她有事”，还是在想“你活着，我才能好好报复你”呢？第六章思绪间，秦疏影正打算进去找顾知舟问个明白时，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秦律，江棠的继父江淮序找过来了，说要跟你见一见。” 或许是为了干点什么缓解伤痛，又或是为了赶紧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出国。秦疏影想都没想就赶往了律所。一到律所，就看见一个穿着休闲套装，面容憔悴的男人。男人耷拉着脸，没精打采，看见秦疏影便站起身来，眼神恳切：“秦律师，你能不能帮帮我？” 秦疏影已经决定做江棠的代理律师，怎么可能帮江淮序？她回绝道：“江先生，有关案子的事情咱们法庭上讲就好。” “秦律师，怕是到了法庭上就说不清楚了，来不及了。” 看着江淮序焦急的模样，秦疏影第一直觉感觉这个案件似乎另有隐情。便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根本就没有虐待女儿，我怎么忍心打我的女儿呢？” 秦疏影心想，江棠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江先生，口说无凭，凡事都讲究证据，你这样空口白话的，我很难帮您。” “秦律师，我知道。我今天是带了证据来的。” 说着，江淮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秦疏影接过u盘，插入电脑上。紧接着，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视频里，谷婵月抄起衣架毫不留情的打在女儿江棠身上，江棠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房间。 “棠棠，忍一下，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 “你爸不争气，妈妈这都是为了你以后的幸福生活啊。” 打了足足十几分钟，谷婵月才停下手。秦疏影没想到，江棠为了诬陷自己的丈夫，连亲女儿都下得去手。秦疏影想不明白，疑惑道：“谷婵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淮序沉默了许久，开口：“去年，我做生意亏了钱，欠了很多债务，就开始和谷婵月频繁吵架。感情很不好。” “后来，有一次生病，她来到顾知舟所在的医院，听医院人说你跟顾知舟的感情不好，她就对顾知舟重新起了心思，想方设法想要回到他身边。”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利用孩子，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下得了狠手，搞得棠棠满身是伤。虎毒都不食子啊，谷婵月她根本就不配当孩子的母亲。” “所以，秦律师，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江先生，您有监控作为证据，完全可以申请驳回谷婵月的原告诉求，又何必来找我呢。” “秦律师，这个视频对谷婵月很不利，毕竟夫妻一场，我也不希望她被追责，所以这个视频只你我知道就好。” “我并不是真的想让她受到什么惩罚，我只是不想棠棠被从我身边带走。棠棠她，是我的……”江淮序的话还未说完，秦疏影的手机响了。是顾知舟打来的。问案子的进展。看来他是心急如焚，想要回女儿了。秦疏影随口敷衍了他两句，便挂了电话。一股莫名的烦意涌上心头，她转身，对着眼前一脸愁苦的江淮序说道： “江先生，你不公开这个对你有利的视频，我根本没法帮你。你不想公开，又来找我，是想让我怎么做？” 男人沉声开口：“你是顾知舟的妻子，我想着你跟顾知舟说这件事是最好的，只要顾知舟知道真相，看清了谷婵月的真面目，那谷婵月打这个官司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刹那间，一股酸涩从心底涌向嘴边。看来江淮序并不知道，她和顾知舟的夫妻情分，早就连朋友都不如了。她未必会相信他。可是拿这个视频威胁谷婵月撤销诉讼，也同样难。思来想去，秦疏影还是赶往了医院。第七章医生办公室里，顾知舟专心看着病人的病历。 “顾知舟，等你忙完，我们谈谈吧。” 顾知舟翻阅着病人的病历，没有抬头看秦疏影一眼。 “我都说了，离婚的事情等棠棠的官司结束再说。”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告诉你的是，棠棠的伤都是谷婵月自己搞的。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挽回你.......” 秦疏影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顾知舟无情打断：“秦疏影，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意外地，顾知舟没有给她信任的机会。 “你是说谷婵月做的这一切都是在自导自演？你不觉得你的谎言很拙劣吗？母亲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女儿。谷婵月她生性善良，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倒是你，净想些这样的，可想你心思多么歹毒。” “你知她生性善良，那我就生性恶毒吗？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她和顾知舟一年恋人，四年夫妻的情分，比不过他和谷婵月久别重逢几天的感情。看着秦疏影猩红的眼，一瞬间顾知舟有点不知所措。他故意将眼神移开，只说“好了，帮助棠棠打官司这件事我不会再请你帮忙了，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秦疏影，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该失望的应该是她才对。这四年，她忍让了一次又一次，最终只换来他变本加厉的伤害。 “既然如此，你这么不信任我，我们离婚吧，顾知舟。” “我之前说过，你帮棠棠打赢了官司，我们再谈离婚，现在你既然不再接手那个官司，那这个约定就作废了。” “你别想和我离婚。” 秦疏影被这句话无语到竟给气笑了，都这个时候了，顾知舟还在找一些无关痛痒的借口，来回避和自己离婚的问题。她也没必要再继续装不知道下去了。 “顾知舟，你不和我离婚的原因，都是因为我父亲对吗？” 回想起父亲，秦疏影心里一阵难过，曾几何时，父亲是那样的风光。为一个又一个受害者辩护，让那些犯罪者输了一场又一场的官司，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父亲是人人赞许的具有人情味的律师。只是因为接手了这个案子，一下就被人从天堂打入地狱。一夜之间，他从前所做的所有的好事，打赢的所有官司都贴上了一个“为杀人犯辩护”的标签。当时，这个案件是S城议论的中心，秦疏影也因为父亲为杀人犯辩护生了父亲好几天的气。察觉到秦疏影的变化。父亲耐心地告诉她：“你知道为什么法律允许杀人犯辩护吗？” 当时还在读高中的秦疏影摇了摇头。父亲紧接着说：“任何人在被法院判决有罪之前，都被视为无罪。” “其实这桩案件中，虽然很多证据证明当事人很有可能犯罪，但却缺乏了关键性证据。” 在这起风波中，父亲何尝不无辜，他帮助这个杀人犯的理由，不过是因为证据不足。这难道不是对法律公正和道义的一种坚守吗？却成为了所有人谴责的对象。甚至，还有人将无辜的自己当成了复仇的对象。顾知舟闻言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声音几乎带着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不敢承认。 “那天你和谷婵月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顾知舟，从你靠近我的那一天起，到我们结婚，这一切都是你复仇的计划，对吗？” “顾知舟，你爱我如命，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就是为了骗我结婚冷暴力我整整四年！如果你的计划是让我生不如死，我告诉你，你做到了，这四年，我每一天都活在无尽的挣扎之中。” 顾知舟看着眼前几乎歇斯底里的秦疏影，原本应该觉得痛快的他却被一股巨大的痛苦包围。秦疏影若是心痛如刀割，那他的痛苦便还要在这基础上加上一万倍。他确实是因为她父亲才和她结婚，可在他知道她父亲是谁之前。他早就爱上她了！后来，妹妹死了，凶手却只判了无期徒刑。母亲一时无法接受，得了重度抑郁症，最终坚持不住，自杀了。他们一家四口原本的幸福生活，就剩下两个人，这叫他怎么能不恨？他只能将所有的爱埋藏于心底，只一心为妹妹复仇。见顾知舟迟迟沉默着，秦疏影继续道：“四年，我欠你的也该还清了。离婚吧。” 秦疏影说完转身离去，却听到男人在背后怒吼：“秦疏影！你休想，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凭什么和我离婚？” 第八章顾知舟最终还是拒绝了自己的离婚申请，不过也没关系，再过七天自己就要出国了。到时候她不回来，两年后她再起诉离婚，这段关系就会自动解除。她和顾知舟，到时候就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秦疏影刚上车准备回家，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来电人正是当初办理那起强奸杀人案的警察。 “秦律师，你父亲当初代理的那个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 接到这个电话，秦疏影平静的心开始砰砰加速。当年父亲所说，一字一句她都放在心上。这些年来，她时常会想起父亲的话：“或许我们都错了，其实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父亲曾几何时，是她的神明，是她想成为的标杆。即使那时，她也不理解他，连续好多天不愿意跟这个为杀人犯辩护的父亲说一句话，也不再想像父亲这样，成为一名律师。可是那是她的父亲啊，她怎么能不相信呢？听了父亲为杀人犯辩护的解释之后，她还是固执的想要相信他一次。这通电话就像是父亲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来电。得到秦疏影的回应后，电话那头紧接着说：“以目前的进度来看，很有可能你父亲是对的，孙昭明根本就不是凶手。” 眼泪不知不觉萦绕在秦疏影的眼眶。这通电话她等了十年。当年秦疏影的父亲打官司失败，孙昭明被判处死刑。父亲不服这个判决，继续提起上诉，将死刑改判成了无期徒刑。结果是好的，可是父亲的事业也因此一落千丈，所有人都指责他是帮凶，甚至还说他自己也是杀人犯，所以才这么帮孙昭明。最终，父亲无法承受这些流言蜚语，跳楼自杀了...... 父亲走时，曾经风光一时的他，葬礼上出席的人却寥寥无几。当初父亲打赢过官司，帮助过的那些当事人，都碍于父亲为孙昭明辩护的身份，选择了不出席。父亲戎马一生，最后竟是这般结局。秦疏影攥紧手机，就像攥紧父亲离去时的手。 “谢谢你，李警官，明天我会去警局一趟，将父亲当时留下来的关于这个案件的相关资料都移交给您。” 挂完电话，秦疏影将车驾往了父亲的陵园。恍惚间，秦疏影又看见父亲站在书桌门前，处理一个又一个的案件。那是她无数个下晚自习后看到的场景。成为像父亲这样负责敬业的律师，也一度是她的梦想。如今她终于实现了梦想，父亲却不在了....... 思念最终都化成眼泪，滴在墓前。在陵园和父亲待了好一会儿，秦疏影才驱车回家。一进门，就看见江棠坐在地毯上。正在厨房忙碌的顾知舟听到声音便回了头。解释道：“棠棠出院了，她原来那个家肯定不能回了，所以我就让棠棠先在我们家住几天。” 面对顾知舟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秦疏影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当下令她心碎的是，江棠正拿着她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是她12岁时，告诉父亲自己也想成为一名律师时，父亲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父亲亲手用翡翠雕的天秤，象征着公平和正义。不知何时，江棠从房间里将这枚天秤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把玩。似乎是玩腻了，江棠站起身来，一个甩手就把天秤甩了出去。等秦疏影反应过来时，天秤已经掉在地上，从中间开始碎成两半。她扑在地上，一只手各握一半残缺的天秤，失控喊道：“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你妈妈没教过你，别人家的东西是不可以乱动的吗？” 这一吼，把江棠吓得哇哇大哭。见状，顾知舟一把将江棠抱在怀里，厌恶地对秦疏影说道：“棠棠她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这么多，你这么凶干什么？” 秦疏影眼泪也几乎夺眶而出，解释道：“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爸......” “够了，我知道你对我带棠棠回家很不满，但你也别拿孩子撒气！” “你这样还有一个律师的样子吗？” 对不相信你的人来说，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秦疏影不再多说，转身拿着手上天秤碎片进了房间。父亲已经不在了，这是父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她已经想好，就算过几天去国外，也要带着它。而关于顾知舟的一切，她，全都不要了。第九章第二天，秦疏影十点到了警局。只是没有想到，比她早一个小时出门的顾知舟也出现在了警局。也是，她是被害人的哥哥，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另有其人，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过来。顾知舟看了秦疏影一眼，便继续用质问的语气对着李警官说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杀害我妹妹的，不是孙昭明？” 李警官满脸歉意，小声开口：“以目前的调查进展来看，凶手确实很有可能是其他人。” 妹妹是顾知舟的软肋，这些年他不曾提起，可一提起，他便有满腔的愤懑不知如何宣泄。 “你们跟我开什么玩笑？那真凶是谁？” “我妹妹都死了十年了，你们连真凶都找不到，你们干什么吃的！” 越说越有点激动，顾知舟上前一把抓住李警官的衣领：“你们凭什么说孙昭明不是真凶，凭什么！” 他恨了孙昭明十年，恨到恨不得钻进监狱亲手将他了结，恨到将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拿来报复为孙昭明辩护的律师的女儿，现在跟他说，孙昭明很有可能不是凶手？李警官看着愤怒的顾知舟也表示理解：“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也很抱歉。” “抱歉，抱歉有用的话要你们警察干什么？” 抱歉有用的话，谁来弥补他这十年来的光阴？谁来告诉他这些年来他对秦疏影的报复究竟算什么...... 即便昨天和顾知舟争执过，他斥责的话还在耳边。可看到这样的顾知舟，秦疏影不免也产生了恻隐之心。可安慰的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只好对着李警官询问道：“李警官，我想知道这个案件为什么会重新调查呢。” 试图用这种方式转移顾知舟的怒火。这句话，问出了顾知舟心中的疑问，也确实起到了作用，他将手从李警官身上拿了下来。 “当年，这个杀人犯被判处死刑之后，他的父亲就一直在上诉，即便你父亲最终通过官司将死刑改判成了无期徒刑，可孙昭明的父亲却一直坚持孙昭明是无罪的。这些年他不断来警局，申请重新调查。” “现在，新上任的警官也发现了当时这个案子确有蹊跷，他查看卷宗发现，当时保留的证据上面，还有另外一个人的DNA，奇怪的是，当时经手这个案子的人那么多，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查这个人的DNA是谁。” 相比于顾知舟的激动，也许是因为对父亲的信任，秦疏影淡定的多。 “那现在查出来这个DNA是谁的了吗？” “查出来了，只不过关于下定结论这个案件的真凶到底是谁，还需要一段时间。” “你们放心，只要事情一有进展，我就会通知你们的。” 顾知舟眼睛布满血丝，还是没能从这则消息中缓过来，大声说道：“你们最好赶快将真凶找到，不然就算你们是警察，我也不会手软。” 等到顾知舟的心情平复，警官又交代了一些细节之后，二人才走到警局门口。秦疏影已经要走了，走时还想跟李警官告个别。在顾知舟走向停车场时，秦疏影对着李警官说道：“李警官，我过几天就要出国加入国际女律师协会组织，可能没办法亲眼见证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事情水落石出那一天，请你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 “疏影，你放心，真相大白那一天，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的。” 说着，拍了拍秦疏影的肩，如同一个老父亲一样。 “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本以为你父亲出了这个事情之后，你不会再学法律了，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走了你父亲的老路。” 秦疏影散发着释然的笑：“我从来不后悔。” “当了律师之后，我也才体会到父亲那种心情，父亲当时选择了为孙昭明辩护，一定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的，但我知道他不后悔，他虽站在被告的那一方，却始终站在正义这一边。” 这也是，她未来加入国际女律师协会组织的信条。听了这一番话，李警官欣慰地笑了：“有你和你父亲这样的人在，才是律师存在的意义。” 走时，秦疏影给李警官深深地鞠了一躬。第十章倒计时第二天，秦疏影来到了律所，将办公室的东西都打包好。助理依依不舍：“秦律，跟过那么多律师，就属你最好了，专业性最强，性格也最好，也是最漂亮的。” 秦疏影没好气的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说道：“就你嘴甜。” 得知孙昭明的案子重新调查之后，助理更是关心起了她和顾知舟的感情走向。 “既然你父亲不是帮杀死他妹妹凶手辩护的人，那你们之间不就没有这些隔阂了。那他以后就不会再向以前一样那么冷漠的对你了。你说你要不要跟他破镜重圆？毕竟像他这么帅的男人，现实中再找一个的话，太难了。” 秦疏影摇了摇头：“没有这些事情也不能证明他喜欢我。谈何破镜重圆。我和他的夫妻情分，最多也就止步于此了。” 回到家后，她又开始打包好行李。一边收拾一边回忆起助理的话。自去了警察局后，顾知舟的态度依旧冷漠，只是相比于从前城隍不让的尖锐，现在少了几分锋芒。本打算静悄悄走掉的她，竟也生出了和顾知舟好聚好散的想法。她看着厨房，不常下厨的她，决定履行一次妻子的义务。做一顿饭，跟顾知舟好好吃个饭道别。可她一做起饭来厨房就跟战场一样。顾知舟一下班，进到厨房看到那副模样，就忍不住讥讽道：“就你那个厨艺还是别下厨了。”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是如此，顾知舟的语气竟然带了一丝宠溺。然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锅铲，站在了灶火前。这是四年来，顾知舟第一次为她，站在厨房前。顾知舟做饭本就做得好，不到半小时，三个菜就热腾腾的出炉了。看着系着围裙，颇有人夫感的顾知舟忙碌的身影。秦疏影不禁想，若是没有他妹妹和她爸爸的事情，他们两个人过得应该也会很幸福吧？只是没有如果。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些伤痛也全都是真的。不过，好歹，能好好告别，那也是好的。为了增添仪式感，秦疏影特意点燃了蜡烛，为这顿最后的晚餐，点上一份浪漫。说来也可笑，结婚四年，两个人第一次一同在这张餐桌上吃饭。吃了几口，秦疏影便开头道：“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明天我就……” 话还没说完，顾知舟的电话铃声就响了。看起来事态很紧急的样子，顾知舟没说几句就放下了筷子。随后走到门口将外套穿上。想到这很有可能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秦疏影还是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知舟！” 顾知舟挂断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棠棠发烧了，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我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这一别，即是永别。顾知舟脚步顿了顿，却仍是直直往外走去，没有回头。秦疏影看着桌上不再冒着热气的饭菜，果然，最终，还是一个人的晚餐..... 破镜重圆，也要从前圆过，而她和顾知舟，或许从没有真正靠近过对方。就连好聚好散都做不到。这一夜，甚是漫长，秦疏影躺在床上直直睁眼到天明。她等这一刻实在等的太久了。闹钟一响，她便提起行李赶往机场。随后，她把手机卡折断，扔到了车窗外。再见，再也不见了，顾知舟。第十一章 “知舟，谢谢你，昨天都那么晚了还赶过来看棠棠，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棠棠是我的女儿，她有事，我自然第一时间会赶过来。” 想到昨天秦疏影的话，顾知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见江棠已经熟睡，他便起身：“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知舟，棠棠睡眠浅，很容易醒的，醒来要是看不到你她肯定会着急的。” 顾知舟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庞，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留了下来。秦疏影说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这怎么可能？这四年来，他几乎没给过秦疏影好脸色，可秦疏影依然不断试图讨好他，修复她和他之间的关系。现在，她怎么可能轻言放弃。估计又是想试探他，看他会不会为了她留下来。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他向来最讨厌。秦疏影对他这种反应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吧，每一次，她都能自己哄好自己。这么想着，顾知舟在棠棠的床前睡了一夜。到了早上，想到昨天，丢下秦疏影一个人在家吃晚餐的场景，顾知舟内心还是划过一丝愧疚。在照顾好谷婵月母女二人吃过早餐之后，顾知舟决定回家一趟。从来没给秦疏影买过早餐的他，开车绕远路买了一份疏影最爱吃的肠粉。只是，一进门，家里安静的可怕。本该是秦疏影洗漱的时间，房里却没有一点动静。一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顾知舟忐忑不安的走向秦疏影的卧室。发现空无一人。并且房间干净的，像从来没有人住过那样。只有化妆桌上，那一封醒目的离婚协议书，签名那一栏里，秦疏影三个大字直直刺入眼中。顾知舟赶忙掏出手机拨打了秦疏影的电话，然而传来的只有冷漠的人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核对好之后再拨....” 就连号码，她都注销了。没有思索地，顾知舟赶忙跑去了秦疏影工作的律所。却发现，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已经不是她了。助理依旧是那个助理，顾知舟询问助理：“晓彤，你知道疏影去哪了吗？” “啊，疏影没跟你说啊，她加入了国际女律师协会，去伦敦总部了。” 她不是没跟他说过，只是他一直并未放在心上，也一直以为这只是秦疏影的玩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她要离婚也是真的。 “那你有秦疏影新换的手机号码吗？” 助理迟疑的看了顾知舟一眼，帅是帅，但是对秦律，不好。于是打哈哈道：“抱歉，顾医生，这属于个人隐私，我不能向您透露。” 顾知舟吃了个闭门羹，便也识趣到没有继续追问。他以飞快的速度将车开往了机场，可惜去往伦敦的航班已经起飞了。顾知舟找遍了整个机场，却连秦疏影的影子都没见到。她是真的走了，这一次是真的。怎么可能呢？明明昨天还.... 其实自那天从警局回来以后，得知秦疏影的父亲很有可能是正确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等棠棠的抚养权一到手，他就把棠棠接回家，和秦疏影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他还决定像从前他追她时候的那样，重新爱她，保护她，照顾她。可她，居然连一个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他拿起手机，点进和秦疏影聊天的对话框。上一次聊天还是三个月前，秦疏影给他发消息：顾知舟愣了一瞬，他明明知道秦疏影最怕停电，却还是选择了无视那条消息。那时的他，明明已经结束了急诊，明明有时间回家的。一股歉意涌上心头，他鼓起勇气，打出‘我等你回来’五个字发送了过去。可发出去后，却看到前面多出了一个红色感叹号。他不认命的，又连续发了几条消息过去，却只看到每一条面前都伴随着红色感叹号。秦疏影，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不要他了。第十二章电话换了，微信拉黑，秦疏影离开他的决心就像永不返航的船。顾知舟跌坐在机场休息区的地上，他原本应该感到开心的，如果不是伤心到极致，秦疏影不会走的那么决绝。这不正说明，他的复仇成功了吗？可顾知舟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还感觉心中莫名的空了一块。回想起他和秦疏影这四年的点点滴滴，作为她的丈夫，他这四年来竟没有给过她一次好脸色。关于婚前的那些梦幻的承诺，他也从来没有给秦疏影兑现过。明明她是他最爱的人啊，可是却成了被他伤的最深的人。不说孙昭明是不是凶手，就算真的是凶手，可这一切又跟秦疏影有什么关系呢。案件发生的那一年，秦疏影不过也才十几岁。可他，却将怒火和愤恨发泄在了她这个无辜的人身上。秦疏影为了那么多儿童和妇女打官司，她那么善良又充满正义。他却偏要将她往坏人的方向想。一次又一次，用最恶狠的语言伤害她，最终伤透了她的心。让她离他而去，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一股巨大的痛苦如潮水般将顾知舟席卷。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条件反射般的，顾知舟以为是秦疏影的回电。接通后便喊了一声疏影，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谷婵月的声音。 “知舟，你去哪了，棠棠醒了之后就一直在找你呢。” 说完，谷婵月将手机递给了江棠：“爸爸，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听到江棠甜甜的声音，顾知舟刚才的痛苦似乎减轻了几分。自己才刚刚失去秦疏影，这下只剩下女儿棠棠了。顾知舟果断将车开往了医院，还买了江棠最喜欢的HelloKitty。只是，一进医院，就看到江棠对着她的继父喊爸爸。声音亲昵的，根本就不像是家暴了她的样子。谷婵月却对江淮序一脸嫌恶：“你能不能赶快离开这里，我是不会把棠棠交给你抚养的。” 江淮序声音不甘示弱：“棠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为什么不能抚养她？” 亲生女儿四个字不断在顾知舟脑海回荡，他眉头皱了皱，脸上满是茫然。 “凭你没钱！” 谷婵月大声对江淮序怒吼着，就要将他赶出病房。这一抬头，却撞见顾知舟站在病房门口，脸色阴沉。 “知...知舟，你刚才没有听到什么吧。” 一时之间，谷婵月脸涨得通红，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江淮序像是终于等到了机会，嘴里藏不住笑：“没听到，我就再说一遍，江棠是我的亲生女儿，顾知舟，你怎么有脸让她喊你爸爸。” 一听这话，谷婵月吓到浑身发抖，声音几乎要喊穿天花板：“江淮序！够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法庭上再说，请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顾知舟看了看棠棠一眼，用笃定的语气说道：“就凭棠棠是我的亲生女儿。” “顾知舟，你再看看呢？” 似乎是早有准备，说完，江淮序将一纸亲子鉴定证书扔到了顾知舟面前。上面是江棠和江淮序的DNA比对结果，显示二人的亲子关系概率为99.99999%。鉴定意见那一栏：白纸黑字，这一次顾知舟再也无法骗过自己。他面色苍白，酝酿许久才颤抖着声音开口：“婵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十三章此时，谷婵月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的往外涌。泪水涔涔一副可怜模样：“知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棠棠，不能没有你啊。” “这个证书是他伪造的，是假的，棠棠是你的女儿。” 见谷婵月不肯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顾知舟将眼神转向了江淮序。 “她不说，你说。” 江淮序用戏谑般的眼神看着谷婵月，大声喊道：“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 “当年，要不是我一直在暗中追你，给你送大牌衣服大牌化妆品，顾知舟和你分手的时候你怎么会这么淡定。” 原来如此。当年顾知舟原本对秦疏影有意，得知她是孙昭明辩护律师的女儿后，顾知舟一气之下就答应了谷婵月的追求。在一起一个月后，母亲因为太过于思念妹妹，抑郁成疾。顾知舟这才决定跟谷婵月分手，追求秦疏影，为妹妹报仇。谷婵月带着棠棠来找他的那一天，他并没有想到江棠会是他的女儿。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他们在一起的一个月最亲密的动作就是牵手。只是谷婵月哭哭啼啼告诉他：“其实棠棠是你的孩子，你跟我分手的那个晚上，我们在清吧一直喝酒，你喝的酩酊大醉，我本来是把你送到房间的，谁知道你一时失控.....” 顾知舟当时醉的确实不省人事，所以对醉酒后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 “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时我看你铁了心的要跟我分手，所以才没告诉你。” 顾知舟虽然心有疑问，可看到棠棠身份证号码的出生年月，便很快打消了怀疑，时间确实对得上。他没有想到，谷婵月连这种谎都敢撒。她果断同意自己提出的分手，也没有再纠缠，完全是因为她早就找好了下家。棠棠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谷婵月，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还想我白白养别人的女儿！” “你真是撒的一手好谎啊！” 谷婵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双腿发软，她不禁用双手扯着顾知舟的衣袖。 “知舟，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才会利用棠棠。” 顾知舟用力将她的手从身上拿开，语气冷漠：“爱我，你还跟别人结婚生小孩？谷婵月，你不要再把我当傻子！” 一时间，顾知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久久呼吸不过来。这些天来，他为了江棠和谷婵月，不断伤害秦疏影。顾知舟苦笑，也许这一切就是他的报应吧。他伤害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他活该。谷婵月一看眼泪对他根本没用，也不再故作可怜，而是怒吼道：“顾知舟，要不是你当初一声不吭的要跟我分手，我怎么会一气之下嫁给江淮序呢？” 江淮序似乎是忍受不了谷婵月拙劣的借口，忍不住大声说道：“够了，谷婵月，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钱，现在我破产了，负债了，你就想回到你的老相好身边了。” “谷婵月，你这个算盘打得是真响啊。” 三人在病房前吵得不可开交，被别的病房的人控诉后，很快就被保安赶了出去。顾知舟满心都是秦疏影眼神略带哀伤的身影，说“我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无心再跟谷婵月和江淮序在这里纠缠，谷婵月出神入化的表演也在他心中掀不起半点波澜。他留下一句：“过去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从今以后，我希望你们一家三口，永远消失在我眼前。” 然后便转身离去。任凭谷婵月在后面怎么呼喊都无动于衷。 ……. 第十四章和谷婵月江淮序分开后，顾知舟一个人坐在了车里。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他更是生出无尽的后悔。秦疏影说的都是对的，这一切都是谷婵月的自导自演。她告诉过他真相，可是他又一次选择了不相信她。还恶狠狠地对她说道：“可想你的心思多么歹毒。” 她明明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帮助了一个又一个被性侵、被虐待的儿童。他却骂她心思歹毒。他顾知舟，才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人。一筹莫展的他利用了很多人脉去打探秦疏影的消息，却一无所获。情急之下，顾知舟去拜访了秦疏影的母亲。母亲不过五十多岁，头发却白了一大半。 “妈，你能不能把秦疏影的联系方式给我。” 父亲走后，秦母竭力阻止秦疏影学法律，却仍是拗不过她。更是在秦疏影决定嫁给顾知舟时，极力劝阻：“不，你不可以嫁给她。” 当年，她作为法医，顾知舟妹妹就是她亲手做的尸检。所以对于顾知舟接近秦疏影的目的，她这个做母亲的无法不往不好的地方想。可是，看着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儿，她最终还是没能将顾知舟的身份说出来。谁曾想到，顾知舟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不看在眼里。 “你给我滚，你这些年来伤疏影伤的还不够深吗？” “你知不知道疏影曾经怀了你的孩子，可是你那样冷漠，让她根本就不敢把孩子生下来。” “只得偷偷去医院，一声不吭的将孩子打掉。” 什么？秦疏影竟然怀了他的孩子，这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