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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胸部按压重启了一条狗的心脏。 然而这种急救依然只会在最危急时刻才发生。 秦追、格里沙、知惠都是和罗恩时差较小的,这时秦追就和格里沙说:“心肺复苏可以救人,但最好所有人都别碰到需要心肺复苏的情况。” 格里沙应了一声,他看着罗恩,这孩子今天一滴泪都没流,反而一直安抚着希娃。 他感叹道:“我们的弟弟长大了,他已经能成为朋友的依靠了。” 知惠双手合十,闭目虔诚地祈祷着,小姑娘一直记得,在某次她和罗恩一起通感时,从玻尔兹曼手中接过一块很甜的巧克力。 过了一阵,手术室里传来急切的喊声,此时医院的隔音还没有后世好,所以秦追听了一阵,就知道里面是在抢救了。 他闭上眼睛,也开始对各路神佛祈祷。 格里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直到夜晚,医生才满身是血的出来,摘下口罩,疲惫道:“在切除肿瘤后,他的心脏停跳了10分钟,我们一度以为他撑不下来。” “但是我们的手术准备很完备,心脏专家乔治医生早早等候在手术室里,当意外发生时,他及时对玻尔兹曼教授进行了抢救,幸运的是,现在玻尔兹曼教授的心脏依然在跳动,我们就看他能否醒麻醉了,但我要说,至少一周内,他都要接受最高级别的看护……” 听到医生的话,罗恩咽了下口水,扶着墙想站起来,然后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希娃惊呼一声,连忙去扶他,希娃的爸爸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罗恩身边,扶起他。 “小骑士,感谢你。”小玻尔兹曼先生抱起罗恩,亲了亲他的额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这是爸爸让我给你的,如果他的手术失败,他希望这份礼物能让你好受些,他总是这样为人着想,上帝保佑,手术成功了,但这份礼物依然属于你。” 罗恩接过那半个巴掌大的瓶子,里面躺着一根小天鹅的洁白羽毛,是玻尔兹曼在苏黎世湖旁散步时捡到的。 无论是希娃,还是玻尔兹曼,他们都相信罗恩只是暂时被困在瓶子里的鸟,可是终有一天,他会拥有飞翔的力量。 罗恩鼻子发酸,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敢流下眼泪,小少年低头捂着脸,发出细细的呜咽,等希娃抱住他,他才哭出声来,而黑妈妈展开双手,将他们揽到自己温暖宽厚的怀中。 秦追静静看着这一幕,对格里沙和知惠摊手:“看来我们三个是逃不掉带着他去阿尔卑斯山挖草药的事了,癌症患者做完手术后也是要喝药辅助治疗的。” 格里沙是挖药老手了,因而淡定道:“爬山的话,我还是能提供一些帮助的。” 去年他回高加索过年时,谢尔盖舅舅已经带他登顶过一次厄尔布鲁士峰了。 知惠却愣了一下:“我也要去吗?” 秦追斩钉截铁道:“你当然要去!” 哥哥们忙得要死,这个丫头却想趁着他忙跑去练游泳,还不停感叹“春江水暖惠先知”,真是美得她! 夜晚,罗恩依然不想离开医院,他扒在病房外,等着玻尔兹曼睁开眼睛,小少年才抹抹眼睛,爬起来伸出三根手指。 “路德维希,这是几?” 玻尔兹曼看着他,忍不住笑:“我的智商没有受损,罗尼,你的眼睛好红。” “还有,我好痛。” 腹部的刀口让才醒麻醉的病人痛得龇牙咧嘴。 罗恩终于放下心来,他安心地说道:“我们的友谊还会延续很长时间的,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咳了一声:“大概吧,托你的福,我有些灵感,之后想和闵可夫斯基还有米列娃聊聊,有些工作得让他们这样的数学大师来帮忙。” “罗尼,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弦之所以能跨越遥远的距离联系,是因为它其实存在于和我们不同的维度?” 作者有话说: 收藏满两万,所以今天加更,啾咪。 . 寅寅其实在梦里见过格里沙和菲尼克斯,但是他不记得了。 Dr.yin:秦追的英文名就是“yin”,又是医生,因此玻尔兹曼就叫他Doctor.yin. . 小米科尔卡:大名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1904年出生,著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廖尼亚:大名列夫.托尔斯泰。 格里沙给罗恩找的编剧,还有故事原型堪称阵容豪华,成分复杂,但是这些孩子,包括米科尔卡自己,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部短剧多么牛B。 第105章 上班(二更合一)[VIP] “他都能惦记工作了, 我看还有的活呢。” 秦追吃着曲思江做的裹凉皮,一边安抚罗恩,一边急匆匆去上班。 罗恩:“那我爬山的时候要带什么啊?” 秦追:“你出门前喊一下格里沙, 问他, 他才是登山专家!” 民国第一年,世界依然动荡, 但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而申城作为租界众多,各方势力汇聚之地,自然也不安宁,这就导致济德堂的生意反而越来越好了。 “医生, 请问能不能加号?” 一名妇人抱着发烧的小孩过来。 秦追一边写病历,一边干脆地应道:“可以,去拿号吧。” 只是要加号, 也就是等秦追把今天的50个病人看完后,她再作为加出来的第51个号来看病,又不是要插队, 秦追答应得很痛快。 秦追也是体贴性子,见有些带孩子的家长不容易, 就配了一桶生理盐水,一些家长想要可以找柜台要碗去接水喝, 这个不要钱, 只是不许与他人混用碗具。 济德堂是病人聚集之地, 如今国人不像后世, 从出生起就有各类免费疫苗接种, 成年后更可以自费去补一些疫苗, 所以药堂内的任何用具都要每日高温煮一遍,保障安全性。 一开始郎善佑还笑秦追“比王爷过得还讲究”, 结果到现在他自己也只肯用自家煮过的器具,尤其是龙更实怀孕后,他更是连从外边买吃食回家都不愿意了。 “我给人看病时,就见过一户人家借别人的杯子喝水,结果家里小孩染了病死了。” 提起这事时,郎善佑心有余悸,觉得自己那么大大咧咧的居然也能平安活到二十多岁,实在是福大命大。 经过郎善佑说的这事,连六松和六柏都不愿意用外头的碗筷吃东西了。 天气一暖和,细菌开心繁殖,食物也不再像冬天一样好保存,于是大家伙得肠胃炎的概率也直线上升。 很快有人发现秦追不只治哮喘很厉害,他治肠胃也很强,尤其是在去年,秦追去疫区和名为痢疾的疫病做了一场搏斗,在肠胃领域的战斗力再次得到了加强! 祖师爷:你被加强了,快上! 秦追:治不过来,真的治不过来。 来挂他号的人越来越多,秦追现在一天要治二十多个因肠胃炎发烧的人,另外二十多个是心肺不好的。 这天他是晚上九点半下的班。 秦追和芍姐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打着哈欠:“我居然已经不记得上次按时下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芍姐也很累,闻言却依然疑惑道:“追哥儿,你何时在济德堂按时下班过啊?” 秦追:……是噢,我都忘了我的下班时间一直是摆设呢,谢谢您提醒我噢。 回到家中,毛毛带着它的两个闺女来找秦追玩,坨坨带着唯一的儿子在窝里打瞌睡。 因为家里有院子,养两条狗和五条狗的区别不大,秦追抱起毛毛亲香一阵。 “毛毛,爸爸回来了,大洋,二洋,三洋,想不想外公啊?” 侯盛元知道秦追工作辛苦,因而特意留了热水,秦追逗完狗子,便用微微发烫的水泡脚丫,慢吞吞打开纸包往水里抖药粉。 罗恩和他通感时被烫了个激灵。 好爽!感觉爬山时的脚酸都被缓解了! 阿尔卑斯山脉之中的小旅馆中,罗恩戴着口罩靠在窗边看窗外的天空,还有在草坪上奔跑的圣伯纳犬。 罗恩现在越发有主见,经过他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的父母同意黑妈妈和女儿、罗恩的舅舅一起带他上山玩,现在这几个人正在切肉准备烧烤。 秦追蔫巴巴地问:“你已经上山了?格里沙今天带你采的药在哪?” 格里沙和罗恩时差更近,且已经认识多种草药,秦追开好药方给他,格里沙陪罗恩采好药,等秦追有空了再来收拾。 “在这里。” 罗恩带着秦追到桌子旁边,药草被分类好摆得整整齐齐,草药的各个部位保存完好,这份严谨细致是典型的格里沙风格。 秦追捡拾着草药:“挺好的,那我现在帮你处理这些药材,我先给路德维希爷爷用血府逐瘀汤,活血止痛,防止出现胸痹的症状,不然就糟糕了。” 解除最要紧的疼痛、血淤和胸痹问题后,他再给人换补中益气丸,现在郎善彦留下的医学经验快不够秦追用的了,但是曲思江那儿有曲老爷子留下的笔记,里面就有治疗肠癌的记录。 中医管肠癌叫做肠积、肠风、脏毒等,有些病人腹泻严重,甚至会拉脱|肛,这时候必须补中益气,玻尔兹曼手术后也腹泻,对症。 秦追在现代给人割肿瘤,都是手术做完了就送隔壁去化疗,现在手头没有奥沙利铂和卡培他滨,真的很不方便。 癌症是即使进行了手术也可能复发转移的玩意,光凭中药能不能保住老玻的命,秦追心里也没底,只能摸着阿玛和曲老爷子过河。 等哪一天这两个人留的经验摸完了……秦追好像也没法指望朗善贤支愣起来也爆点经验给侄子,真算起来,现在秦追才是被摸的那个。 “对了,格里沙今天的通感时间都用来帮我爬山和采药了,不能联系你,但是他留了这个。” 罗恩突然想起这一茬,跑到床头柜旁。翻开他的童话书本,里面夹着一片树叶,是山毛榉树的树叶,叶片不大,但是这一串树叶的叶子完整,边缘纹理漂亮。 秦追摸了摸:“这一串叶子的形状好像一个小人哦。” 罗恩开心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以后我把它夹在你最喜欢的德语书里好不好?格里沙最近也在看那本的。” 秦追将书合起,重新夹好叶子:“嗯。” 这次采药还算顺利,有些瑞士没有的药,秦追也尽量找了药性相似的来替代,就这么积累了一篓药材,不仅够玻教授喝一个月,连罗恩喝的药秦追也准备好了,毕竟药都采了,秦追在哮喘领域也做出一些成绩,他治不好罗恩的心脏,还治不好他的支气管吗! 秦追现在也不在玻尔兹曼面前掩饰自己的存在了,他亲自附体罗恩,把药熬好送到玻尔兹曼面前。 玻尔兹曼看着那黑糊糊的药汤,面带犹豫:“罗尼?Dr.yin?这是什么?” 罗恩腼腆道:“是药,除了难喝没什么毛病,我也在喝的。” 在物理史留名的玻尔兹曼的智商是不需要怀疑的,他只用视觉也能判断出这药的味道好不了,老爷爷沉默许久,才在“死马当活马医”、“我都这样了已经不能更糟糕”的心态驱使下捏着鼻子将药一饮而尽。 “yue——”大胡子老头差点被那味儿熏得吐出来。 罗恩也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为了我们的健康,朋友,干了! …… “我就不信我用年做单位给罗恩调理,还对付不了他的哮喘了,菲尔,我发现随着医术的进步,我的事业不仅没有更顺利,反而挫折越来越多。” 秦追恨恨磨药,把不会让知惠和罗恩听见的抱怨说给了菲尼克斯。 可能是小毛子和荷兰仔性格比较成熟,秦追偏向于找他们吐槽,有点把他们当同辈人处的意思。 菲尼克斯做着法语作业,肯定地说道:“看来最近有越来越多的麻烦病人找你了。” 秦追:“多到我每天午睡过后都不想出门了。” 他是下午两点上班。 菲尼克斯:“根据我的人生经验,除了我妈妈和蒙斯特医生这样上班前要突破千难万险的女性会喜欢上学和上班,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上学和上班。” 哪怕是二十世纪初,大部分人一想到要去上班,也会变得不想动弹。 菲尼克斯:“我们现在一天能通感100分钟了,以后我早上和晚上各陪你50分钟好不好?至少你下班这段路让我陪着吧。” 好心的少爷仔想用自己的陪伴消解秦追满腹上班上出来的怨气。 秦追很不好意思:“那你就要看到我没素质的一面了。” 菲尼克斯想,寅寅这么温柔可爱的人,能没素质到哪儿去呢? 第二日,菲尼克斯在他的早八点,秦追的晚八点上线,而秦追依然没能按时下班,而且提着棍子把一个提着三叔衣领就要动手的混混打了出去。 “正骨本来就痛,你去何水英的医馆也得痛,把你治好了就得谢谢大夫!还敢对大夫动手?想死我这就成全你!” 菲尼克斯还没见识到秦追的素质,先见识到秦追的身手,那真是把成年男人压着揍! 秦家棍传人打完医闹的家伙,淡定回去坐好,铜头木棍摆一边,继续上班,这下所有病人都老老实实了。 又过了一阵,六松被人赖药费,赖账的人骂骂咧咧,秦追一听立即起身,过去把人喷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宽限对方晚些时日还钱。 “一时困难可以,少去找妓就能省钱还我了,但你要是想赖账,看我整不死你!” 放完狠话,秦追坐回桌后,戴着口罩,冷漠地看着眼前拿着加号的洋鬼子:“你哥不是医院院长吗?到我这来干什么?” 雷士德医院马克.洛克哈托的弟弟,约翰.洛克哈托尴尬地笑,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发烧了,医院里治不好,只好找你来想想办法。” 秦追:“先量体温。” 38.5,的确是高烧了。 再用听诊器一听,肠鸣不对,咕噜噜和打雷似的。 约翰虚弱地问:“我打听过了,你在去年的疫区用一种叫葛根芩连丸的药治好了很多人,可以卖我一些吗?” 秦追给他把脉:“那是治疗湿热阻滞型肠胃炎的药,你这个是脾虚型的,要吃四君子丸,乱吃药反而会加重病情,还有,谁和你说我去过疫区了?” 约翰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一张报纸,秦追接过来一看,还是侯盛元发的那篇“杏游去疫区”。 秦追问:“你们都坚信我是秦杏游?” 约翰呵呵笑着:“反正我信,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像你这样好看还医术好的人了,我见过很多医生,他们就算原来好看,做医生以后也丑了。” 秦追:不是说不同人种的审美有壁吗?格里沙、菲尔、露娜和他一起长大,看他时自带美颜滤镜也就算了,这个洋鬼子怎么也这么说? 不过学医是有点费颜值,整日里熬夜加班,不知不觉头发就没有了,体型变臃肿了,皮肤出油长痘了。 秦追上辈子仗着年轻,一直是老钱回春诊所里唯一不秃的大夫,这辈子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他才十岁,自然状态也比较好。 他开始写病历和药方:“你烧成这样,在我这观察一晚上吧。” 约翰:“住院是吧?好的,没问题。” 在秦追接手的所有病人中,约翰绝不是最难收拾的病人,比他严重的还有好几个,因此秦追让人去躺着,多喝温的生理盐水,然后继续看下一个,他今天加了八个号呢。 结果没一会儿,马克院长带着全家过来了,还领了个牧师,一群洋鬼子在那哭哭啼啼念圣经,约翰安然地躺着,双手交握,仿佛下一秒就要离世。 在他们眼里,一旦出现炎症,的确是可以准备等死了。 秦追端着药面无表情地对牧师说:“劳烦让让。” 待人挪开,秦追把药碗一递:“嗟。” 约翰满脸悲戚,无比虚弱地爬起来,手颤抖着,如果秦追不知道他的生理指标大多还行,八成也以为这货要不行了。 一口药入口,约翰立刻不虚了,连滚带爬的趴到床边想吐,被秦追毫不留情地掐着下巴将剩下的药灌了进去。 他用英语毫不客气地骂:“得一点小病要死要活的,毛病!而且你又不洗澡,你们一群人都不洗,臭洋鬼子把我的病床都薰臭了。” 秦追对病人的态度通常不坏,但对生|化武器永远没有好脸,他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一群尴尬的老外。 “约翰病得不重吗?” “医生说没事。” “我们真的臭那么明显吗?” 老外们在乎臭不臭的问题,因为他们真的体味很重。 站在秦追身边的菲尼克斯大气都不敢出,只偷偷低头闻自己。 秦追没好气道:“你不是才晨浴过吗?刚洗完澡就有味儿就完蛋了,你还没完蛋,别闻了。” 骂完约翰还没完,因为还有女支|女偷偷来找秦追拿药,秦追给了她们伤药,听其中一人说“梅儿死了”,然后秦追就和她们一起骂老鸨和瓢客,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之后秦追又去检查各处卫生,收拾药材,和朗善贤、郎善佑、五福整理今天开的病例病方,把三叔训了一顿:“正骨的时候为什么不喊人帮忙?你这小胳膊小腿给个一米八的大块正骨不带人?对方还不讲理,你差点让人打了知不知道!” 没人敢吭声,首先秦追说的都是对的,而且他这会儿脾气不好,大家都怕这时候插嘴会延长秦追的发怒时间。 菲尼克斯继续大气都不敢出。 在少爷仔心里,医生们通常风度翩翩,学识丰富,秦追也不能说他没风度或者学识差,但他在工作时间的脾气却比菲尼克斯认识的医生们火爆多了。 但他也轻易就能想明白:他妈妈克莱尔女士一天只看20个号,这都算多的,寅寅一天50个号起步,上不封顶,而且他背后没有背景雄厚的医院,病人要骂人打架赖账,一切幺蛾子全是他自己处理,搁谁扛这么大的工作量,都得积累出冲天的怨气。 菲尼克斯不由得感叹:“寅寅,如果你在我妈妈的医院里工作,你的工资至少得是主任的两倍。” 知惠:知道为什么自从寅寅上班后,我再也不敢不经汇报就偷偷去黄浦江游泳了吧。 就在这样热闹的日子里,秦追的三婶龙更实怀胎满十月,瓜熟蒂落,要生了。 秦追早早给她布置了干净的产房,准备好一应器具,在三叔的请求下,他干脆在预产期前几天就搬到他们家住着。 郎善佑头一回当爹,偏偏又是大夫,知道妇人生产时会有种种风险,拉着秦追不停地念:“稳婆我是找好了,但还是你靠谱,如果你三婶生产不顺,你可千万记得要保大的!” 秦追:“风险书我不是给你看过了吗,如果是羊水栓塞的话,我也没法子的,不过这个概率很低,你先别晕!” 他把瘫软的三叔扶起来,承诺道:“大不了我帮忙做剖腹产行吧!” 三叔哆嗦着:“你会吗?” 秦追上辈子就会,他挥挥手:“你不放心我的话,马车就在门口候着,跑一会儿就到雷士德医院,我和那边打好招呼,他们随时能为三婶安排,行了吧?” 郎善佑这才勉强冷静下来,比起洋鬼子,他还是更相信秦追。 秦追的确比雷士德医院靠谱多了,龙更实晚上十二点发作,芍姐和稳婆一起进去陪她,生到一半发现胎儿太大,秦追就进去做了个侧切,龙更实惨叫一声,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孩子出来了,是个姑娘。 稳婆抱着孩子出来:“八斤的大胖闺女,瞧这小手小脚蹬得真有劲儿。” 郎善佑着急地伸着脖子往里探:“那我媳妇呢?” 秦追走出来,两手都是血:“做完缝合了,她肯定疼得不行,我给她吊了止痛药,月子得好好养啊。” 郎善佑踮脚:“那你三婶怎么不说话呢?阿实!阿实!你听见我声儿了吗?” 芍姐气冲冲地出来:“吵死了!她才累得睡着呢,你想见她就赶紧的洗澡换衣服,喷了碘伏,把自己倒腾干净再进去陪她!” 见郎善佑这副不靠谱的样子,他的亲娘王老夫人接过才出生的小婴儿,爱惜地看着:“真是个看着就好有福气的囡囡。” 秦追洗干净手,问道:“想好妹妹叫什么名了吗?” 朗善贤呼了口气:“早想好了,无论男孩女孩,都叫郎运,但愿这孩子一生都能行好运。” 秦追,郎迎,郎运,从秦追开始,这一代的孩子都用走字旁的字做名字。 多了个亲堂妹对秦追影响不大,因为王老夫人很会带孩子,龙更实体质也好,加上郎善佑任劳任怨,洗尿布煮饭都能一把抓,秦追只要去给龙更实开些补药调理即可。 才出生的郎运能吃能喝,身体健康的宝宝一般也闹得少一些,因此很好带。 如今的郎家请不起乳母,也没有为女儿请丫环仆妇的念头,朗善贤自己搞了本新族谱,第一排写自己和郎善佑,第二排写郎迎和郎运。 “我和善佑把籍贯换到了申城,往后我们就是申城的汉人,不提那些京城的过往,女孩也可以上族谱。” 朗善贤笑着,平静道:“时代变了。” 秦追应道:“会越来越好的。” 照顾完三婶的月子,秦追提着药箱回家,看到知惠踩着竹梯趴墙头看着自己,秦追忍俊不禁,对她招招手。 “过来吧,给你带了荷花酥呢。” 知惠欢呼一声,灵巧地翻身下墙,扑到秦追身上:“哥,我还是你最疼爱的妹妹是不是?” 秦追扎着马步接住她,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是啰,最疼你。” . 六月,玻尔兹曼暴瘦了二十斤,活着回大学工作了,其实所有人都清楚,即使手术成功,玻尔兹曼也元气大伤,有损寿数,可老头自己却劲头十足,坚决不肯离开工作岗位。 秦追也在此时接到了来自自家老亲的消息。 赛掌柜给秦追拍电报:“寅哥,今年七月中元你可要回北方一趟,大家聚聚?” 中元节是该去祭拜家中去世长辈的,尤其是今年天翻地覆,于情于理,秦追也该回去看看,在墓前和长辈们汇报一番,并和他的老坟亲们见面说话,何况赛掌柜突然这么说,应当也是有事要和他见面聊。 秦追便拍了电报回复。 “我会回去一趟。” 赛掌柜:“甚好,我正好带药材给你。” 此时距离中元还有两个月。 作者有话说: 寅寅性格里有很泼辣暴躁的一面。 后来菲尼克斯和格里沙的朋友都觉得“这家伙惧内”、“这小子喜欢辣的”。 . 奥沙利铂、卡培他滨:直肠癌手术后的化疗药物。 . 自费疫苗:蘑菇打过的自费疫苗有hpv九价,23价肺炎疫苗,每年必补的流感疫苗,还有今年打的戊肝疫苗。 像23价肺炎、流感、戊肝这三款,体弱、免疫力差的朋友可以打一下,家里有老人也可以接种(蘑菇去年还带妈妈打了带状苞疹疫苗,蘑菇自己想打,但年龄不达标)。 戊肝疫苗属于女性怀孕前必打的一款疫苗,但免疫力差的话,不生孩子也可以去打,蘑菇就属于后者(虽然免疫力低下但努力求生)。 . 坟亲:帮忙看守祖坟的人,就叫坟亲。 第106章 铜灯[VIP] 走之前要把家里一切都安排好, 在治愈了约翰后,马克院长和秦追聊了聊,总算松口, 答应让朗善贤和五福每周末去他的科室中学习。 秦追道:“他们拉钩水平不错, 解剖功底也很好。” 马克院长道:“我会考虑让他们给我做助手的。” 然后秦追就抽空带芍姐回了一趟位于闵福的姑婆屋,趁着今年的台风刮起来前, 帮姑婆们把体检做了。 而且芍姐今年点亮护理技能,因而涨了工资,她想出钱将姑婆屋修葺一番,增加排水管, 搞抽水马桶,这也是一项重要工程。 姑婆屋的阿姨婆婆们很高兴:“秦大夫来了?今年来得可真早。” “今年外头乱哄哄的,我们都担心你不来了哩。” 秦追道:“这一路的确到处是丘八, 勒索闹事的很不安全,所以我带了我师兄做护卫,我过阵子要去北方, 就提前来给你们体检。” 被带来的李升龙坐在一边不吭声。 自梳女们又对着秦追惊叹:“诶呦,你长高好多, 比我们中的好多人都高了。” 十岁半的秦追现在153公分,放南方已经是可以预见的大高个了。 侯盛元都说过:“这小子以后肯定比我高, 幸好他不靠唱戏吃饭, 不然他唱旦角, 矮点的小生都不敢往他边上站, 只能让老金教他做武生。” 朗善贤、郎善佑:“大侄子以后肯定和大哥是一样的体格。” 亲友们一致认为, 八成能和阿玛一样长到一米八的秦追就是个伟男儿预备役。 秦追看了眼现在就已经一米六的荷兰仔和小毛子, 作为六人组身高排行榜的万年老三,陷入沉思, 他以后都起码一米八,这两个人得多高啊?一米九?两米? 秦追帮自梳女们做体检,大多姑婆还是那样,小毛病不少,大毛病没有,但有一个叫萄婆的被检查出了大问题。 “她有肺肿瘤。” 芍姐学了大半年的护士,对各种疾病的危险性是有认知的:“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秦追:“她的症状和多年前的月红招很像。” 月红招是恶性肿瘤,以脉象来看,萄婆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一般碰到肿瘤患者,在芍姐心里堪称神医的主家也只能让人回去熬日子,至多开些药缓解。 她担忧道:“是不能治了吗?可不可以做手术治疗?” “做了手术也不能保证完全治好,有可能复发,”秦追实话实说:“现在整个人类文明对于癌症的认知都是不够清晰的,很多癌症的发病原理都没有探知清楚,可能再过百年,我们也不能肯定的说某种癌症可以根治不再复发。” “但目前为止,手术的确是治疗癌症的最好方法。” 芍姐和秦追问了半天,才去和萄婆商量:“不治是真要死人的,只喝药救不了命。” 萄婆:“我没钱。” 这世上有谁不知道得了病就要治的道理呢?只是萄婆没有钱,她攒的钱只够自己吃饭。 旁边的豆婆说:“我有,你们先说怎么救她的命。” 萄婆拉着豆婆:“老姐姐,小病不治,大病直接死,这是咱们说好的,何必救我!” 豆婆道:“当初是我对你说做了自梳女不会后悔,姐妹们会互帮互助好好过日子,我这就来帮你了,这也是说好的!” 豆婆又对芍姐说:“我知道秦大夫去年把彩莲妹的脑袋打开救了她的命,我看过三国,他是华佗那种神医吧?阿萄也愿意冒险开刀,不开刀就是死,开了还有希望活,事到如今不如一赌。” 豆婆今年62岁,一辈子靠自己的双脚走南闯北,太平天国的时候能提着菜刀拉着小姐在兵乱中逃跑,她说她有一些从小姐那拿到的宝贝。 秦追拿着手术同意书过来,和萄婆、豆婆做术前谈话,详细讲了他会怎么做手术,用哪些器材,术后如何照料萄婆,还有具体的费用。 “萄奶奶年纪大了,需要住院,我那边有病房,如果您愿意我带着助手一起做手术的话,我可以减免部分费用……最后要35块。” “只是我必须告诉你们,这个病不简单,我这里没有完备的检查器材,所以我不能精准判断到底是哪个部位病变,还得开胸才能清楚要不要全切。” 豆婆细细地问:“你们医院大不大?” 秦追:“不大,是小医院,床位只有12张,大医院的价格比我们贵多了。” 豆婆:“手术安全吗?” 秦追:“这个手术谁做都不安全,我做会比其他医生安全一点点。” 随着身高和力量的成长,秦追现在也有信心亲自主刀了。 只是他的年纪太小,因而很难获得病患的信任,但秦追认为自己是萄婆唯一的选择,因为他比洋医生便宜。 豆婆听完了,拉着萄婆聊了一阵,便从自己的床头拿下一盏铜灯:“我不要你这个大夫减那个免的,就用这个做医药费,这是汉朝的老物件,是我以前伺候的老爷书房里的东西,我在太平天国的时候拉着小姐逃跑,她要我带上这个,说这个最值钱,后来她喝了不干净的水病死了,这个就由我一直收着了。” 秦追一惊,小心接过铜灯打量一番,铜灯制得精美,灯柱上有龙纹,底部有篆字——元光。 作为一个两辈子都有努力读书的人,秦追很清楚地记得汉朝拿元光做过年号的皇帝是哪位。 所以这要是真货,可是妥妥的国宝了。 秦追抹了把脸:“先回申城,把这个灯也带上。” 啥也别说了,先连人带灯一起回去吧,灯让武功最高的李升龙抱着,秦追怕自己把灯看丢了,李升龙一听这玩意的年份,身体发僵,都不敢用力搂,生怕给弄坏了。 大侄子出门一趟,拉回家一个要做肺切除手术的癌症病人,还附带一个汉武帝时期的铜灯,朗善贤和郎善佑同时默了。 郎善佑鉴定一番铜灯,小声道:“是真货。” 秦追立刻做出决断:“这玩意我们不能卖,如今外头好多人都把古董倒卖给洋人,我们不收好,这灯就要流到海外去了。” 郎善佑道:“新的那些官也不可信么?我看有些人献宝于政府……” 秦追摇头:“现在这批人不行,和以前的区别不大,以后谁也不许说我们得了宝贝,就收好藏箱子里,免得招来祸事。” 朗善贤道:“听寅哥儿的,他说得对。” 豆婆在一边问:“那阿萄的手术是能做了?” 秦追道:“能做,我还要倒给您一千,这灯是很珍贵的古董。” 五福又问:“不要照x光么?雷士德医院有一台呢。” 秦追:“要看的。” x光是早在19世纪95年就被伦琴发现,但x光照照骨头还行,照软组织不是很清楚,肺部问题还是ct和磁共振管用,但秦追也不知道萄婆的病到了什么地步,所以还是要查一下。 如果她的癌症已经发展骨转移的话,手术就不用做了,开个中药回家喝一喝,想吃什么随便吃吧。 虽然秦追在对待约翰这个病人时总是万般嫌弃,因为约翰体味重,是个滂臭的人,但他的哥哥马克院长对秦追还是很客气,因为秦追给他开的药方和食谱,辅助着他把体重和血压降了下来。 马克院长很快为萄婆安排了各项检查。 “她只有肺很不好,我想她还有肺气肿的问题。” 秦追看着检查单:“没有三高,肺活量也不错,她是海边长大的,当过采珠女,游泳和潜水都厉害,看到没有,这种锻炼过的人底子总是更好些。” 知惠扒着秦追的胳膊,和他学看检查单:“知道啦,我不是天天都在练么,阿拉练功都板板扎扎,你放心啰,对了,我能一起做手术吗?” 秦追:“你在家里吧。” 这话听起来是拒绝,知惠却知道秦追是答应的。 在手术开始前,她便在家里使用通感模式上线,看秦追换衣服刷手,连菲尼克斯和露娜都好奇地看着。 露娜好奇地看着周遭:“你没用你二叔家里那间手术室哦?” 秦追:“那里设备到底不齐全,带我二叔三叔给人割个阑尾还行,大手术还是到大医院来。” 济德堂的手术室就一间,就是秦追给香华做人流时布置的那一间,想升级也没人,有执医证的医生也不乐意到济德堂这种传统老药堂来工作。 这次的主刀医生自然是秦追,但马克院长亲自来做一助,朗善贤是二助,郎善佑老三。 有专业的麻醉医生动手,萄婆很快昏睡过去。 马克院长感叹道:“你是我见过的年龄最小的主刀,如果我是个虔诚的教徒,或者躺在这里的是和我一个国家的同胞,我都不会答应。” 更多内容请搜索QQ频道:西图澜娅 但他既不虔诚,萄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异国老女人,那么在马克院长掠阵的情况下,让秦追这个优秀的小同行练手又能如何呢?实在不行,马克可以接手手术。 秦追抬手:“你们大英的道德底线真是从不让人失望。” 马克院长:“嗯?你这是跟哪个法国人学的话?” 秦追对大英道德的认知是法英混血罗恩说的。 郎善佑将器材拍在秦追手上,秦追利索地一划,在萄婆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深海[VIP] 医生们做压力不大的手术时会聊聊天, 比如秦追和朗善贤、郎善佑一起给病人做阑尾手术的时候,秦追就会说些话。 比如这个阑尾都快化脓了,再比如这家伙不会赖我们的手术费吧? 有钱且敢做手术的病人都会找洋医生, 会找他们的都是钱少没背景的穷人。 绕肺分离纵隔膜, 肺门血管便逐渐清晰起来,秦追问:“马克院长, 你平时做一台肺切除手术是多少钱?” 马克院长回道:“不贵,几百,你这台手术多少钱。” 一盏说不定和汉武帝共处一室过的古董青铜灯,龙纹灯柱, 底座是莲花,灯顶如莲蓬,可以点三根小蜡烛……实话肯定不能说。 秦追:“五十块。” 马克院长惊呼:“这么便宜!那我以后做手术也找你好了, 你的手艺真不错,剖过多少人啊?” 秦追没数过,就记得上辈子最忙的时候, 一天七台手术起步,而且是上午开胸、下午开腹, 晚上再来台断肢再植,手术台一站近20个小时, 做完走路都是飘的。 随着手术视野清晰起来, 大家都看到了萄婆的肺, 秦追也看到了。 朗善贤道:“她这个病变……” 秦追:“左肺的上中下都保不住了, 只能做左全肺切除。” 左中叶是彻底不能要了, 上叶和下叶也有肿瘤组织。 原本秦追想着如果不严重的话, 只切有问题的肺叶就行,多为病人保留肺叶, 保证她以后的生活质量,但萄婆的情况就是放21世纪也只能切全肺。 他熟练地将左肺往下后方牵引,游离软组织,将迷走神经、小血管都切割和结扎掉,动作灵活精准。 比起正常的、粉色的肺叶,病变的部分明显颜色深得带着不祥的意味,郎善佑看到时便露出不适的神情,郎善贤拉着钩,看秦追沉静的神情,心中暗暗惊讶。 大侄子做手术时的神情,比他的父亲更加老辣沉稳,手上动作丝毫不乱,绝对是心中有底,很清楚自己怎么做。 虽然之前就知道寅哥儿做手术很熟练,但第一次做这样的大手术就能如此稳当,大哥,或许寅哥儿的天赋比我们这一代三兄弟都强。 菲尼克斯没什么表情,他扣手是单纯的不怕这种场面,而露娜和知惠有些不适,也能坚持下去。 露娜开玩笑道:“幸好罗恩没来看,不然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让人心疼。” 知惠摇头:“他以后也要做开胸手术的。” 菲尼克斯沉声道:“我问过妈妈,心脏手术至今是人类的禁区,它是跳动的,如果让它不跳动,人体内的血液无法循环,很快也要出事,这是个死结。” 1912年,医生们还未打破“心脏禁区”,因此心脏病也可以视为另类的绝症,菲尼克斯知道寅寅想要在未来某天治愈罗恩的心脏,但这未来是如此黯淡无光。 菲尼克斯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秦追,发现他没有被对话影响,依然专注于手术,心中松了口气。 马克院长面露欣赏:“yin,你的牵引方向是提前思考过的,的确,这样做可以更好的暴露手术视野。” “嗯哼。”秦追应了一声,“但牵引的力度最好小一点,游离黏连组织的时候也是,老年人的血管真的太脆弱了,碰一下都有出事的风险,一旦大出血,乐子就大了。” 他一边做手术一边讲解自己的动作,大家伙也只当他在给自己的二叔三叔做现场教学,却不知道这台手术的旁观者还包括三个异国的小孩。 知惠已经决定好以后和哥哥一样学做医生,有这种学习机会自然不会错过,而露娜和菲尼克斯则是单纯地对做手术感兴趣。 有时候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在秦追开始处理心包内的血管时,这条血管发生破裂,马克、郎善贤、郎善佑立时一头冷汗,一旁的麻醉医生猛地站起来。 “要输血吗?” “目前不用。” 秦追神情不变,那戴着手套的纤细手指直接掐住血管,出血竟是立刻停了。 这是徒手止血,证明了主刀对人体结构是多么了解,每条血管的位置都心中有谱,因而能迅速找到出血点,并做出最好的处理。 “抽吸胸腔内的积血,出血点位置不好,算了,我直接在心包内给她结扎。” 心包内结扎显然更加考验主刀医生的手和心态,到了这一步,马克院长已经彻底没有了手术出了岔子就接替秦追主刀的想法,因为秦追根本就不需要他救台! 麻醉医生不知何时也站了过来,惊讶地看着秦追手上的动作:“孩子,你看起来简直就是站了至少十年胸外手术台的老手!不,你比老手还厉害,刚才她出血的时候,如果没有及时处理,她已经要死了!” 秦追:要论手术量的话,我和国外十年的医生的确是差不多,甚至比他们还多一点。 作为一个急诊科主任,虽然是无证行医版本,每天要接的病人也实在不少,有时候觉睡到一半,被叫起来做手术的情况也有,睡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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