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吼了一声卧倒,就把这孩子给压到座位上了。 外面突突突,四面八方全是机关枪的声音,震的人耳膜发痛,郭记者紧紧压着聂卫民,以防他再爬起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枪声才算是停了。 “怎么样,你们没事儿吧?”又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来拉车门。 “小张,小张!”高区长见小张一动不动,拉了一把,就见他一手捂着肩上的伤,这竟是昏迷了这是。 要说高区长和郭记者,还有聂卫民几个幸运的没中弹,还得是因为他们躲得及时。 聂卫民惊魂未定,爬起来一抖落,身上全是弹夹的碎片。 放眼望去,给击落的直升机,巨大的残骇坠在白杨河大峡谷中,还冒着白烟,一顶顶的伞盖,有的落在树上,有的落在谷底,散落的弹壳,机枪,处处冒着白烟,有些伞兵一落下来就给枪毙了,还有一些跟武装部的同志开枪对战过。 而躺在地上的,横七竖八的尸首中,居然有穿着六五式军装的,武装部的同志们,有一个的一条腿直接给轰掉了。 聂卫民于一瞬间明白了,战争跟电影里演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他们的车之所以被击中,是因为有一个伞兵降落时,砸在了车上,而他以高区长的车为据点,跟埋伏着的武装部的同志展开了殊死的对战。 陈丽娜身为农场的人,当然不可能跟着武装部一起出任务,但是她是为了农场,到矿区买种子去了。 矿区政府通知她去领人的时候,她都惊呆了。 再一听护送他的同志说小张都差点中弹而亡,嘴巴半天都没能合得拢。 ”万幸啊小陈,得亏苏国人不了解我们的国情,以为小汽车在咱们国家也是遍地满大街,才没有把我们当成人质,否则的话,我们今天都不可能活着回来。”高区长搂着聂卫民的脑袋,如是说。 “小陈同志,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但是你要听吗?”跟在陈丽娜的身后,聂卫民小心翼翼的就问。 陈丽娜一进门,只看刘小红在,就知道这小伙子是怎么个处心机率的,扔下俩弟弟跑到白杨河大桥上去的了。 外人在,不教子,更何况聂卫民还好面儿呢。 陈丽娜就问刘小红:“怎么,看你这急躁躁的样子,是想回家了吗?” “可不,我连着两天没回家,我外公我外婆肯定会着急的呀。”刘小红说着,就摇了摇手中的凉鞋:“小姨,谢谢你买的凉鞋,我记得这凉鞋是咱俩一起去买的呢。”拿凉鞋,还不忘戳穿聂卫民的谎言。 “那行,我也不留你了,趁着肖琛要送郭记者的车,赶紧回农场去,我这儿给她拨了一把甜菜,回去叫她蒸着吃去。” “好呐,谢谢你啊姨。”刘小红说着,就走了。 “小陈同志,你为什么总要把刘小红送走啊?”聂卫民见陈丽娜进了厨房,也就跟进来了。 “为了照顾俩小的,为了自己能逃出去玩儿,你就处心积率的,把小红给留下来,有意思吗?”陈丽娜就问。 “让她帮帮你,不好吗?” “不好。她是叫我姐给领养了,但是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我姐夫,一直跟他说,自家生了闺女怎么疼,就要给我怎么疼刘小红,因为她给领养的时候本来就已经很大了,哦,亲爹亲妈都没了,爷爷叔叔又不要她,她要的是来自家庭的温暖,而你把她叫咱家干活儿来,回去再到农场帮我姐家干活儿,这叫啥,流动保姆吗,那跟当初塑料厂那俩夫妻有啥两样儿?” “但她干活不是很麻利吗?” “那我问你,聂卫民,我是小公主吗?” “是,你是,你是女王大人,但她不是啊。”聂卫民一头雾水。 哐一声,菜刀剁案板上了:“小聂同志,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懂呢,这世界上所有的女性,都是应该要尊重,不,应该是要敬重的,你都不懂得从心底里真正的敬爱女性,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绅士。” “绅士有是啥?” “就是,会特别讨女孩子喜欢的男人。”陈丽娜说。 “你又在教坏小孩子。”聂卫民强辞夺理,转身就要跑:“好啦好啦,我明白啦,我知道是我不对,这总行了吧?” 一揪耳朵,陈丽娜就又把他给揪回来了:“不,聂卫民,大多数的男人都知道自己该尊重女性,但是,知道得多,做到的少。尤其是很多男的,有了好的仅着自己先吃,好像我是爷我就有理,上了公交车跟孕妇抢座儿,也是觉得男人天生就该坐着,女人才该站着。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爸在这方面就做得很好,你留心看看,他啥时候不尊重我过,他啥时候会像你一样,就因为想自己躲懒,故意赖着不肯给我帮忙过?” 聂工就是,忙的时候或者十天半月,甚至三五个月都在井上,但是,只要他回来,从那台车到家里的每一根保险丝儿,敲敲打打,拖地扫地,全是他的活儿。 聂卫民脸红了,当然,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但是吧,说孩子不如他爹,这可就把聂卫民给深深的刺激到了。 毕竟,他可是把老爹当成楷模来活的啊。 “妈妈,我饿。”总算退了烧的二蛋摇摇晃晃的,就凑到厨房门上来了。 生病将近一周,他脸都饿瘦了一大圈儿,哈叭着就问:“妈妈,咱们今晚上吃啥呀。” “拿甜菜炒个牛肉,再拿大白菜炖个粉条,今天妈到矿区的时候,抽空去了趟供销社,你猜我买着什么啦?” “啥?”二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大肥鸡,你瞧瞧这肥不肥?”陈丽娜说着,就把一只扒好了毛的鸡给二蛋儿看 。 孩子刺啦一声,口水就下来了:“妈妈,还做油炸大鸡腿吗?” 哎呀,每到过年的时候,裹着面包糠炸的,外酥里嫩的油炸大鸡腿,二蛋想想,一下有胃口了。 “不,咱们二蛋看着瘦了好多啊,今天妈得帮你们做个更好吃的。” “啥呀妈妈?”三蛋儿也凑到门上来了。 “聂卫民,给他俩冲药,对,就那苦苦的药,一人冲上一大碗,让他俩当着我的面都吃了,我才告诉你们咱们今晚吃啥。”陈丽娜于是说。 从矿区卫生院开回来的药,其实也不咋苦,想当初骗他们说是汽水儿的时候,俩人一个赛一个的能喝呢,但只要一说是药,就各种推拒,不肯喝。 看妈妈把一只大肥鸡给放到锅子里洗干净了,拿到案板上剁了,俩孩子哈着气儿,舔着嘴巴,一点点的,才算把那碗苦药汤子给喝完了。 好嘛,等聂工亲自开着小汽车回到家时,就闻到一股极为奇异的香味儿。 “甜菜炒牛肉,闻着就香,嗯,这是白菜炖粉条,哟,这么一大盘鸡肉,还是拿土豆和蘑菇一起烧的,不错,今天咱们家的伙食,应该超过矿区80%的家庭了。” “妈妈,喂我。”三蛋儿病了一回,越发的娇气了。 陈丽娜回头问聂卫民:“小聂同志,你最近是不是给三蛋儿喂饭了?” “没呀妈妈。”聂卫民连忙摆手。 “喂啦喂啦,他自己不喂,就让小红给蛋蛋喂。”二蛋是告状的好手。 “我刚见他的时候,自己扒拉饭扒拉的可香了,后来就是因为你俩大的老赶时间,想着吃完了就能立刻出去玩,于是填鸭子似的喂他,现在可好,长着两只手,自己还忘记怎么吃饭了呢,这是。” 三蛋多乖的孩子,该撒娇的时候撒娇,今天一看妈妈气不顺,端起碗来,刨饭刨的比谁都快。 “怎么,龚红星那边咋样儿了,矿区怎么处理的?”陈丽娜把米饭盛给了聂博钊,就问。 “她的微型电台,密报本,以及我所有监听来的纪录,已经全部上缴了。白杨河大桥桥桩下的炸药,苏国人的尸体,那两架坠毁在共和国境内的飞机上的黑匣子,她的上级呀,这会肯定是保不住自己喽。”聂工长吁了一口气,就说。 曾经,陈丽娜以为能改变历史的人,说不定有多伟大呢,嗯,也许还头上挂灯泡,自带光环。 但现在,她其实挺惴惴不安的。 一方面,她希望这场革命能尽早结束,另一方面,她又不知道,当历史改变后,拨乱反正的那十年,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发展。 现在是1973年5月,距离上辈子真正拨乱反正的开始,还有三年。 空气似乎凝结了,聂工马上就要动身,上北京,看着陈小姐,俩人还想就这些事儿继续谈下去。 但是,正所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陈丽娜侧首一看,聂卫民手里抱着只碗装模作样的在擦,正在客厅门上探头探脑呢。 呵,这小伙子,抛下兄弟,独自一人跑到白杨河大桥上去看热闹,差点死在那儿。 这是以为自己躲过了清算,就悄悄摸摸的,开始偷听父母谈话啦? 第91章 领奖啦 “妈妈, 你不是说轻伤不下火线吗,那为什么还要给哥哥请假啊, 我们今天都该去上学啦。”二蛋早晨起来,见哥哥一身草绿色的军装,也不背书包, 正在门外帮妈妈迭车, 就困惑了。 “嗯,他今天必须请假一天,因为我有事要带他去矿区, 但是你必须去上课,喝了汤就早点儿走, 今天中午呀,要是妈妈没赶回来, 就去甜甜家吃饭, 明白吗?” “好的妈妈,我知道啦。”二蛋刷完牙,刺溜了一大口的汤, 啊的叹了一气,说:“真香。” “妈妈, 你今天真的不带我吗?”三蛋儿最遗憾的是这个。 “真不能带, 所以,你去和小金宝玩吧, 说不定我赶中午能赶回来呢?” 上了车, 聂卫民其实也很担心呢。 他其实比爸爸更了解陈丽娜的脾气, 在她这儿,可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做总结就能划上句号的。 但是,他扔下俩弟弟,私自跑到白杨河畔去围观抓捕苏修的行动,这么大的事儿,罢了之后她不闻不问,就跟那攒利息似的,聂卫民就很害怕了。 真不知道她最后有怎么问罪啊。 “高区长您好,不会今天关于抓捕苏修间谍的公开报告,就是由您主持吧?”在区政府大楼遇上高区长,看他一身解放装,还特地戴着黑框眼镜,陈丽娜就问。 “怎么,卫民也来旁听?” “可不,他当初不是就在你们车上,也是参于了战斗的,我想让他听一听全程发生的事情。” “此次白杨河形动,是自六六年大逃疆事件以来,我们牺牲士兵最多,破坏性也最严重的事件了,自治区各兵团,各县区的领导们全来了,这个报告还非得我做不可啊,快进去吧,你今天不也得上台做报告?咱们全自治区的领导们,可都等着看你这个女英雄呢。”高区长开玩笑说。 接过讲话稿,陈丽娜就进门了。 她因为举报龚红星有功嘛,被安排在第一排,没有聂卫民的位置,孩子就只好给她抱着呢。 “妈妈,那天武装部总共牺牲了多少个同志啊?” “你看,据上面统计,伤十五人,死五人。” “那苏国间谍呢?” “两架直升机,统共二十人,活捉三人,剩下十七人全部击毙。” “那秘书小张呢,他肩部中弹了,你问高伯伯了吗,他是不是还活着?”聂卫民眼巴巴的,就问。 妈妈叹了口气,摇头:“肩部的弹片只是小伤,真正让他陷入昏迷并失血过多的,是他心脏部位中的弹,卫民,他已经牺牲了。” 聂卫民虽然只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但是读书多嘛,接过讲话稿,就认认真真读了起来。 共和国成立之后的孩子,从小看了太多抗战电影,在电影上看了太多的枪战,但真真实实的体会,看着子弹穿透玻璃,呼啸而来,那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现在有请木兰农场的场长陈丽娜上台,让她为我们讲述一下,自己是怎么发现龚红星是个苏修反革命的。” 聂工监听苏国电台,以及监听中央情报的那一段,是被隐去的,所以,所有的功劳,全都堆在了陈丽娜的身上,她现在是个女英雄了。 陈丽娜于是起身,就上台去了。 武装部的同志们带头鼓掌,甚至还有几个人带头叫好,掌声响的聂卫民耳膜都在发痛。 “首先,我得向大家致以深深的检讨,我得承认,一直以来,是因为我不想惹事,我想因为我的成份而规避掉检查,才会让苏修分子有机可趁,在我们矿区里大摇大摆,甚至于,明目张胆的发电报,暴露我们的座标,险些造成不可挽救的损失。”她深深鞠了一躬,顿时,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就不说自治区别的人了,至少矿区的领导们,像阿书记啊,高部长这些人,说实话,挺惭愧的。 当龚红星在矿区活动的时候,他们虽然说没有给予配合,但所有人为了怕惹麻烦,却是在放任她的。 比推波助澜,或者说亲身参于更可怕的,是视而不见。 当战火没有引到他们自己身上时,他们选择了躲避,于是,他们获得了暂时的清静,也可以说,战火没有燃烧到他们的身上。 可最终造成的结果是什么呢? 5死15伤,一座千辛万苦建起来的大桥,险些被敌人摧毁。 摘了眼镜,高区长也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确实没什么可表彰的,陈场长需要检讨,我又何尝不是?事实上,我这个领导,更应该带头检讨。” 慢慢的,矿区所有的领导们全都站了起来。空气中突然就静的可怕…… “对了,小陈,聂工为什么没有来,他是首先监听到无线电密码的人,也是第一个破译了密码的,虽然说鉴于他的特殊身份,这个咱们要保密,但是,他是这件案子里的大功臣,不来怕不合适吧?”散会后,阿书记就在会议室门口等陈丽娜。 “他有些工作要向总理汇报,所以去北京了,估计今天就回来啦。”陈丽娜说。 “单独去的,怎么也不汇报我一声?”阿书记若有所思,记得最近总理病的厉害,好像没给矿区打过电话呀。 “是他的一个科研新成果,总理当时电话直接打到基地的,他大概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吧。” 告状分早晚,聂工手里的证据,可没有全部交给武装部。他自己带着证据,亲自赶赴北京,当然是想能给总理第一手的证据,好让重病中的总理,能够帮知识分子们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嘛。 听完报告会出来,陈丽娜特地到供销社里买了五斤饼干,包成了五分,专门到矿区医院,去看望了一回在枪战中受了伤的武装部的同志们。 于参谋凡有战都一马当先,当然也挂了彩,胳膊上缠着大绷带呢。 就那一斤饼干,他都不肯要呢:“我家又没孩子,快拿回去,给聂工仨儿子吃去。” “你不吃,人小包不吃吗,于参谋长,小包同志就算如今升级成了于夫人,待遇可不能变啊,我发现你最近都很少表忠心了呢?” “不不,我胸膛里一颗火热的心,除了随时准备为共和国而牺牲之外,就是想着,怎么好好的欣赏我们小包同志的美了,小包你说是不是?” “行了吧你,赶紧躺好了。”地包天的小包一把拍在于参谋的胳膊肘子上,于参谋疼的整张脸都在抽搐。 “陈场长,您有多余的照片吗给我一张,成不?”小包削好了苹果,递给陈丽娜,见陈丽娜转手递给了聂卫民,于是又削起另一只了。 “怎么,为啥要我照片?”陈丽娜反问。 小包笑着说:“我堂姐呀,不是在红岩军区嘛,一直来信,说想看看您的照片呢。” “哟,跟我家老聂是同学吗?怎么,她也在军区系统里工作?” “咱们红岩军区歌舞团的台柱子,最近由她自己创作的歌舞剧《梦里敦煌》快要上映了。” 哟,一听就是个大美人儿啊,要不然能独挑大梁演《梦里敦煌》?那部歌舞剧,可是红岩省的经典曲目,将来领导人们出国访问,都得带着四处巡演的剧目。 看来,聂工的女同学自认高人一等,这是想看看她是何方神圣了。 “你告诉她,应该过不了多久,《新青报》通版介绍我们木兰农场,我会上报的,让她在报纸上看吧。” 郭滨走之前,特地给她看了靳师为她拍的黑白照片,屈膝在一片雪白的土膜田里,包谷苗子拙壮而长,就有一点不好,拍的跟刘胡兰似的。 包曼丽同学是个优秀的舞蹈家,她陈丽娜也不错啊,将会以最优秀的农场场长的姿态,登上报纸呢。 “行,我会说的,不过陈场长您当初可真该练舞蹈啊,您这形体实在是太美了。”小包说着,又凑了过来:“跟我说说呗,您用的啥化妆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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