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比如聂卫民要读大学的时候,正好是六四年生的,到了八四年改革开放,正好二十岁,那必须得送出国去留学啊。 钱不是难事儿,她现在可以存,改革开放了还可以想办法挣,只要他英语口语流利,就不怕培养不成人材? 当然了,刘小红她也想一起送出去,但她要英语拉下来,也不行啊。 “那你把她叫回来呗,反正我爸今天就走了,她可以跟你一起睡,我是真的很欢迎她住在咱家的,真心的。”聂卫民一脸无所谓的说。 陈丽娜还是头一回揪这家伙的耳朵,大冬天的,耳朵可脆了,揪着?_啦啦的响,要一用力,估计能给掰掉了。 “小子,你昨天晚上不过随口一说,可你不解释,你还是个闷葫芦,你懂不懂她心里会不舒服,会觉得你是讨厌她,所以就算你想留她也不会住,她本来性格就有点儿自卑,而你,助长了她那种自卑?” “我没讨厌她,她和甜甜一样,都是我妹妹。”说着,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屁股,这还不是怪她,给她屁股上补个牛头。 “反正,你给我记着,下回她要再来了,你再不闷不哼不说话的,走的时候也不送她,我就给你内裤上缝个鸭子。” “牛头,象日葵还不够,你居然还要缝鸭子,你是得多讨厌我?”聂卫民赌气说:“我以后就是光屁股,也不穿你缝的内裤了。” “那正好,从今往后你就挂空档跑吧,内裤给三蛋儿穿,他想要件内裤想了很久呢。” 临近年关,矿区却迟迟不发福利,不说王总工一头雾水,家属们先就坐不住了。 这不,吕芳芳和狗蛋妈两个夹着鞋片子,只等陈丽娜车一停稳,就到她家来打听情况了。 “咋回事儿,陈场长,你听说了没,他们今年过年前的福利全停发了,还说什么恐怕咱们油田也要停产,下乡劳动。” 冬天在冰上开车,饶是陈丽娜胆大心细技术好,去一趟矿区,来回也是捏着一把子的汗。 “今年估计是困难一点,但是等明年吧,明年就好了,应该不会有下去劳动那种事情发生的。” 事实上回忆上辈子,应该说从73年开始,美英首脑频频访问共和国,共和国和大国之间也建立外交关系,局势就变的很复杂了。 现在正好是那帮革命分子们反扑最厉害的时候,这个年,要有聂博钊那份高工资的话还好过,没了他那份高工资,是真的很难过了。 于是,等聂工从北京回来,全家一起大眼瞪小眼,因为,聂工也是两手空空。 “矿区真给咱们啥都没发?”老聂眼睛鼓的像铜铃一样,进出了小库房三遍,才敢确定,家里真的啥也没有。 去年还有桂圆,大橙子,水果糖呢和大肥鸡呢,今年就只有几腔羊,还有成堆的大白菜,大土豆,除此之外,清油也只有一桶。 “是真的什么也没发,阿书记自己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送了我俩斤花生,说是给我包汤圆的。”陈丽娜说。 二蛋也说:“爸爸,别找啦,真要有好东西,我能闻不到吗?” 这个喜欢偷吃的,两斤花生,等陈丽娜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斤半了,她还捉了好久的老鼠,等有一天在二蛋的裤兜里发现花生壳子,才知道那老鼠就是二蛋。 聂博钊摸了摸身上的兜子,摊着双手说:“坏了,到了北京之后,开会的时候倒是发了很多东西,但同屋的邓工哭了半天自己家有多揭不开锅,孩子们馋肉馋的夜里直磨牙,什么肘子八宝饭,我全给他提走了。” 二蛋和三蛋同时瞪圆了双眼:“爸爸!” 馋了好久的肘子,他领到了,居然送给了别人。 “聂博钊,有肘子不知道带回来,你居然还敢送人?”陈丽娜也气坏了,在这牛羊肉的主产区,只要一想起大肘子,想起五花肉,那怕是一寸厚的肥膘,她顿时也能口水满溢。 “行了,赶紧进屋吧,没有五花肉,但我有个好东西,得给你看看。”聂博钊说着,就卖了个关子。 进了卧室,陈丽娜往缝纫机前一坐,就说:“聂工,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在冷战,不要给我玩花招,你在我面前提孙转男,这事儿不可能轻易过去。” “但你要说起杏树叉子来,一套一套的,陈丽娜,所谓女权,是男女平等,而不是你永远凌驾于我之上。而且,我真心诚意向你道歉,送的东西也保证足够你要的浪漫,这总该行了吧?” 原本,聂工想趁着冷战安心搞工作的,但是一出门他就后悔了。 工作生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是目前远在江西拖拉机修造厂的,他的邓老师写信时劝慰他的话。把工作搞上去不算能耐,能耐是生活也要搞好。 邓老师和师母,可没像他这样闹过矛盾。 开导完自己之后,聂工的北京之行,当然就带着誓必要给爱人一个浪漫惊喜的大使命了。 “那你倒是拿出来给我看看啊,什么惊喜,我看看。”话没说完,只见聂工拉开那只帆布提包的拉琏,取出个东西来。 陈丽娜两只眼睛里顿时就闪满了星星,嗯,那叫啥来着,初恋的感觉,她忘了冷战,忘了他给自己的不愉快,也忘了大肘子的油香气。 她在这一刻,热泪盈眶。 第72章 吹口琴 一双非常漂亮的高跟鞋, 象牙色, 软牛皮,跟子只有3CM高, 捧在手中, 陈丽娜狠狠亲了两口, 才说:“你不会是花了两百块钱买的它吧, 聂博钊,这个年可难过着呢, 赶紧把它退了去。” “小陈同志,你知道阿拉伯国家的石油是怎么采集的吗?” …… “他们只要在地上打个洞,石油就会像砍破的血管大动脉一样,从中井喷出来。而我们的油田没有那么理想, 有着非常高的含水量,就是说, 油水混层, 当石油开采到一定的程度,就必须进行油水分离技术。去年, 我和实验室的同事们加班加点, 发明了更加先进的工艺,使我们的石油开采技术, 达到世界最高水平。” 陈丽娜不懂,但也被他的兴奋所感染:“所以呢, 国家奖励了你一大笔的钱?” 那样, 就可以过个好年了。 “不要做梦了, 没有。我到了北京,那是特别的忙,有很多坐谈会要等着我去做报告,还有很多厂子等着我去解决难题,有一天,我就去问总理请假,说自己有点儿事要出去。总理就问我,准备去干啥,北京你又不是没来过,难道也要学别人去拍两张照片。我说实话,就说自己想给你买双皮鞋。总理当时说,这个好办,叫我安心工作,事情他来办。” “所以,这是总理拿自己的津贴,悄悄从建华皮货店给你买的。”聂博钊说着,就把皮鞋并排放到了地上:“行了,试试吧,我想知道自己挑的是否合你的脚掌大小。” 聂工说的时候有点儿哽噎。 总理生病了,而且是癌症,相比于曾经高大,俊朗,帅气的样子,这一回聂工见到的总理,瘦的简直不成人样。 但就是这样,就算是顶着各方的压力,他依旧每天无休的工作着,带着自己千辛万苦保下来的知识分子们,一起研究如何从工业、农业、国防和科学技术方面,实现共和国的腾飞。 就这样,他还能抽出时间来照顾聂工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聂工又怎能不伤感。又怎能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拼尽全力,为共和国的腾飞添砖加瓦。 聂工在回来的火车上认真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去年实在是浪费了很多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很好,他现在上紧了发条,充满了干劲儿。 陈丽娜脚上穿的,还是从矿区供销社买的土布袜子,当然不适合配皮鞋。 脱了袜子裸脚试,实在是刚刚合她的脚掌大小。 “神了你,三十六寸,你怎么知道我脚掌大小的?” “从你的体重,体脂率,以及身高比例……” “行了,打住,我知道你很厉害。” 好吧,气消了,气顿时就散了,陈丽娜把皮鞋脱了下来,抱在怀里,想象了一下,说:“万一哪一天我给选成了三八红旗手,我就要穿着它去领奖。” “三八红旗手年均六十岁以上,那时候你已经走不动了,省省吧。” “那就等卫民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得穿着它去,我会是所有大学生的母亲里最年青,最漂亮的。” 聂博钊心说,这公主的脑子里除了出去闪瞎别的女人的眼睛,似乎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陈丽娜抱着皮鞋亲够了,又说:“今年过年呀,咱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院子后面我姐夫给咱挖了个地窖,里面有水果,今年农场里种的梨和苹果,以及好几种瓜,还有洋葱西红柿,不过孩子们并不知道,因为我怕他们传出去,叫基地别的人家知道了,影响不好,你去跟他们谈谈,让他们吃归吃,不能说出去。” “这不等于让他们撒谎?” “聂工,如果组织和个人不能兼顾,我没有你那么高的情操,会抛弃个人而选择组织,当然,在极其艰苦困难的情况下,我也会选择独善其身,而不是达济天下。所以,农场在上缴物资的时候,我选择留了一批,以供农场老教授们,以及我们自己的补给,东西并不多,但足够咱们过个丰盛的年了。” 聂工想了想,行吧,说服儿子们这个困难的任务,还是他来吧。 “所以,咱们并不是没有吃的,只是妈妈藏起来了?”二蛋揉上自己的肚子,说:“爸爸,我最近每天只吃一碗,我都给饿瘦了。” “你要再瘦点儿,会更好的。” “那能分甜甜家一点儿吗?甜甜妈最近刚生了小宝宝,她外婆总是嫌弃她吃得多。”聂卫民说。 聂博钊还没说话,陈丽娜接过了他的话头子:“白面和土豆,大萝卜羊肉这些过冬的菜蔬整个矿区都是管够的,她们不会饿着,只是无法改善生活条件。” “行了,我往后不会邀请甜甜再来咱们家啦,但是每周一根冰棍儿,妈妈你也要记得给她帮哦。”聂卫民认真的说。 这个,陈丽娜能答应,因为牛奶的供应并没有断量。 似乎一到过的时候,总容易发生透水和溢油事故,聂工只在家呆了两天,听说2号基地发生了漏油事故,又赶到2号基地去了。 雪一停,陈丽娜也得回到农场去视察农场里的越冬蔬菜的生产。 “二蛋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大清早的起来,见客厅里坐着个孩子,陈丽娜惊讶坏了。 “妈妈,我也要去农场。”二蛋咬牙切齿的,正在跟他的作业本搏斗。 陈丽娜捡起来看了看,因为孩子太认真,不忍心说他写的字儿像狗啃的,就说:“行了,妈带你就是了,但到时候不准跟农场的孩子们打架,到了大姨家也只能吃一碗饭,她家粮食没咱家多,知道吗?” “好呐妈妈,我今天可以不吃饭的。” 好吧,等陈丽娜进厨房准备腾馒头的时候,就见昨晚才蒸的大馒头,少了四个。天啦,二蛋真是个无底洞啊。 一到冬天,农场的生产基本上就停滞了,当然,边疆就是这样,苦上一年,到了冬季储够了大白菜和粮食,暖暖和和等着越冬就行了。 不过,相较于兵团农场,木兰农场的工作可没有停止。 拿土膜、竹架搭成的塑料大棚里,一样种着蔬菜,一样还是要进行生产。 “这个土膜分子太粗,又太薄,受了冻容易裂,到了夜里,顶不住寒风和大雪,我带着所有的社员们,从一开始下雪的时候就开始扫,大家三班倒,一班两个小时,才保住了这十亩温棚,但剩下那五亩,土膜给压垮了,里面的菜苗全给冻死了。”踏着积雪,王红兵说。 “我会去趟塑料厂,让他们研究一下,专给咱们生产密度更高,更结实的塑料膜,至于技术上的问题,让老聂抽个时间到塑料厂看看,应该能解决。” “那你可得抓紧,咱们交到矿区的东西不见了音讯,大冬天的,农场的人可全盼着有菜吃呢。”王红兵说。 陈丽娜带着仨孩子,跟他继续往前走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温棚前围满了人。 “爸,你都多大年级了,再说了,明年你就能到基地小学去教书,红兵挣的工分也够,为啥不回家歇着,还要跑出来扫雪?” 见父亲两只耳朵冻的红红的也在清大棚上的积雪,陈丽娜就问。 陈父笑开了:“别人都在扫雪,就我在睡觉,那叫什么事儿?邱华教授的草莓给冻死了,真是可惜,本来我还想等草莓熟了,给我外孙吃了,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育种,明年大生产,种苗死了,半年就荒废了,陈丽娜也觉得可惜啊。 回头看了一眼,她说:“卫民,卫国,把手套戴好了跟着外公扫雪去。” 陈父连忙说:“不用不用,要他们扫雪干啥,快进棚里暖着去,我外孙也在棚里了,快去。” 这么冷的天儿,仨孩子这会儿脚趾头都冻的找不到家了,当然不想扫雪,一听刘小红也在大棚里,当然就全溜土膜大棚里去了。 “好啊爸,你一直说外孙外孙,我以为是我家的呢,敢情你的外孙只有小红,就没有我家这三个?” “你大姐都怀孕了,人医生都说了,就是原来营养不良,而且爸给批斗的时候,可能搞的她情绪不好,情绪一好,怀孕就非常容易。你也跑两趟医院看看,吃点药,万一就怀上了呢?” 嗯,在他看来,她也得有个自己的才行。 “行了爸,我盯着你的草莓了,要将来小红吃了,我儿子吃不到,我就不认你这个爸爸了。”陈丽娜说着,转身也进土膜大棚了。 虽然说外面冷的人耳朵都是硬的,但是土膜能吸收热量,太阳一晒,大棚里暖和的跟春天似的。 一行行的黄瓜,因为水浇的足,又长又直,花椰菜、西葫芦,比起露天栽种的,全都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一行行望过去,一眼都望不到边。 “想吃吗,一人摘一根。”田教授笑眯眯的说。 “啊,能吃吗?”二蛋先就激动了:“早知道,我早上在家就不吃那么多的大馒头了。” 刘小红因为过年嘛,陈母给她裁了一件红棉袄,笑着从葡萄架子中间跑了出来:“能吃,怎么不能吃,我给你摘一支。” “小红,你是孩子没错,但也是场长家的孩子,这方面要小心,摘上一根,几个人分着吃就行了。” “行了小姨我知道啦。”说着,刘小红摘了一只黄瓜,把三个一招呼,就说:“走,咱们葡萄架下吃去。” “前两天,红岩那边有人写了信到伊犁,查我的档案。”田教授和陈丽娜在田间边走边说。陈丽娜挑着有好的,直的长的黄瓜就摘一根,提在篮子里。 “伊犁咋回的?” “伊犁那边当然说,调到乌玛依油田农场去了。当时我以为这事儿也就完了,谁知道前两天,矿区通知我,说过两天让我到矿区去做个报告,把自己是怎么来的,又在木兰农场里做什么,仔仔细细的述个职。” “照这样子,是有人盯上您了。”陈丽娜说。 “无独有偶,邱华和另外几个从北京来的老同志,也接到了通知,让他们也到矿区去做报告。” 好吧,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那些坏分子们最后的挣扎,他们终于把目光盯到这些老教授们身上了。 摘了半篮子黄瓜,陈丽娜说:“这个报告你们不能去做,去了估计就回不来了,这事儿我去就好了,专心搞生产吧。” “小陈,说实话,要不是你,我们这些老家伙可能活不到今天,但我也担心,你事事为我们出头,你自己要受牵连,毕竟你爸也说过,他的家庭成分也很不好。” 要不是矿区的领导们力保,陈丽娜自己也得被批斗啊,这时候她再替老专家们出头,大家当然就很担心她。 “田教授,我保证自己没事儿,你们也能安全渡过,您放心吧。” 要说上辈子的陈丽娜,当然选择独善其身。 而这辈子,柜子里还放着总理买的皮鞋,她就算不能达济天下,也总得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做到力所能及吧。 葡萄架子里面多水,又温又潮,几个穿的像棉狍子一样的孩子热的呀,满头大汗。 “哥,黄瓜真好吃。”要在夏天都不算新鲜,正因为是冬天,它才好吃啊。 “二蛋,你要还想吃,我再偷偷给你摘一根去。”刘小红说。 聂卫民一把就把她给捉住了:“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准再吃啦。” 不过,他对刘小红的口琴很感兴趣:“这歌我听我爸也唱过,我记得谱子,你是跟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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