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过似的。 磨磨蹭蹭,但又无比的认真,嫌二蛋堆的不够好,他小大人似的,等爸都进屋了,自己把那木料拉出来,重新又摆了一通。 二蛋在窗子上喊:“哥,来嘛,要吃饭啦,妈妈在炸麻花啊。” “你往后能不能不要再拉着木头和煤玩,你瞧瞧院子里脏的。”就在窗外,聂卫民小声说。 说着,还揪了揪弟弟的小耳朵。 二蛋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会收的。” “你收啥呀,院子还不是得她来给咱们扫,你能抡得动大扫帚吗?往后不许这样儿。” “为啥?” “她要嫌累,说不定那天就走了呢?”小的两个还太小,妈妈动不动就闹离婚,就说要离开家的那种恐惧,只种在聂卫民的骨子里。 厨房里是真香啊,往外散发着一股子的油香味儿。 当然,今天晚上,因为领到了福利,基地家家户户都在作好吃的,不止聂家一户的厨房里有香味。 但就是那种最适合比例的调和的香味,闻着就叫人觉得舒服。 过年嘛,第一要做的当然是炸麻花儿,陈丽娜要炸麻花,也跟别人不一样。 别家为了省油,炸的都是一根根巨粗的大麻花,放久了硬的要不动,就必须得炖各种汤来消化它。 独她炸的是细细的小麻花儿,而且,里面揉了清油鸡蛋,再放上调和,酥脆,不易坏,炸好了之后,还要放到白糖里面滚一圈儿,叫脆脆的麻花上全沾上糖,这样,才把它放到衬着油纸的纸箱子里,一顿一两根,当早餐,或者说孩子们饿了的时候给上一根,很能填肚子。 好吧,一家这么些口人,实在是太费口粮了。 而且,细面就只有一袋,当然是得精心伺候着,作成最好的美食来吃嘛。 “光吃麻花儿,怕不饱肚子吧?”聂博钊当然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冻了一天,其实挺想吃点羊肉的。 而且,这会儿都晚上十点了,孩子们其实吃麻花早吃饱了,闹着想吃的,是浆水面,那种细细的面条,酸酸的浆水,最解麻花的油腻了。 陈丽娜拉开一只大锅子来,里面是炖好的牛腩,挑了挑眉头,她说:“今天有精面,你们等着,我给咱们试试,看能不能拉出拉面来。” 拉面,那可是技术活儿啊。 谁知她揭开一只碗,从中取出一块单独留下的精细小麦粉来,揉的圆圆的,再搓成细条,一折又一折,不过在案板上几拍几甩,面已经变的跟龙须似的了。 “妈妈是个魔术师。”二蛋惊叹说。 炖烂了的肥瘦夹花的牛腩,聂卫民是吃不下去了,不过冬天嘛,食物可以储着明天吃,他只要了半碗浆水面,银丝似的面一吃,就刷牙,上炕睡觉去了。 二蛋虎拉拉的,又刨了一碗牛腩面,这才上炕了。 聂博钊吃完了饭,也不知道自己还得干点儿啥,才能用到小库房里那几个可以循环再利用的避孕套,终究还是利用不上。 夜里十一点,孩子们都睡下了,陈丽娜才说,今晚家里还有客要来。 她照例给聂博钊摆了报纸,沏好了茶,让他坐在客厅里那胳膊腿儿最全的一把椅子上。 白衬衣,工装,黑框眼睛,文质彬彬的工程师,虽说没有人事类的实权,但是,这叫德高望重。 而且,那年青的大学生,他的爱人,还在忙里忙外的擦桌子,整理报纸,忙忙碌着呢。就只差给他捶背,喂他喝茶了。 “小陈同志,谢谢你的捧场。”在外人面前,她向来给他面子给的特别足。 “彼此彼此,我姐夫那儿,你也得给我三从四德。”陈丽娜笑着说。 秦胜来了,捧起聂工家的茶杯,直接就问:“小陈同志,你说今晚来,你会告诉我那个往基地偷偷运东西的投机者是谁,人呢,我怎么找?” 陈丽娜笑了笑,“我也不瞒你,就是聂工的前小舅子孙大宝,聂工你说,我说的没错吧。” 聂博钊差点儿就跳起来了,不闷不哼的,陈丽娜这是要揭孙大宝的老底儿啊这是。 而他呢,他给肘在半空中,成她用来除掉孙大宝的,武器了! 第35章 板栗味的烤土豆 “孙小爱的来历, 你们比我都清楚,是从塔城那边过来的,说是嫁的军官丈夫去世了,守寡了,所以就回来了。但是, 咱们都知道,虽然现在战士牺牲之后, 因为国情的原因,抚恤金不算太高,但一个战士的抚恤金也在四百元以上。而且, 随军的军属, 部队肯定要替她们安排工作, 再不济, 也会给她们一个月至少十块钱的补助款。孙小爱没有被安排工作不说, 还能够脱离组织审查, 直接出来嫁人, 对于丈夫的去世也是含含糊糊,这就足以证明, 她的丈夫并不是光荣牺牲了吧。” 秦胜点头。 孙小爱自己都不敢说自己丈夫是烈士,那只有一种可能,大概就是犯了偷机倒把罪了。 “她从塔城回来, 找对象找了至少有近一年了吧, 这一年来, 她一直没找别人, 就只在石油基地找,瞄准的,就是想进基地,一进基地,各类苏国产品直接就卖开了,而你们治安队了,居然检查不到东西是从哪里进来的?” “应该是刘汉每次出车,回来的时候拉着的。”秦胜其实清楚着呢,但很多时候,这是个官不举,民不究的事儿。 “但是,因为天上随时有苏国的侦察机,刘汉是不可能偏离路线的,他从那儿拉的这些东西?”他还是有疑惑。 “你要想查,可以派人跟他的车,但是你要派人跟上车,他肯定就不会去接头了。我告诉你在那儿,就在现在知青们挖排碱沟的那个地方,那是你们车队的必经之地,离咱们基地近,但是离木兰农场很远,而那条排碱沟,是孙大宝命人开挖的。我就问你,他好好儿的,为啥非得要到基地的附近来挖一条排碱沟?难道不是为了方便接受刘汉?”陈丽娜说。 “听起来,是这么回事,但是,排碱沟那么多知青,不一定接头的就是孙大宝啊。” 陈丽娜说:“孙大宝管木兰农场的车队,木兰农场的车队可以去塔城,所以他能拿到最便宜的缝刃机,因为中间不必倒几趟手,而且,因为是治安队的车队,无论走到哪里,都没人检查他。 所以,孙小爱才有60块的缝纫机,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聂工,咱们基地所有的人都对于孙工怀着非常深的感情,毕竟你们是基地的元老,而孙大宝,可是她一直以来寄予希望最多的弟弟,这事儿,你说怎么办?” 好吧,问题抛给聂博钊了。 他亡妻的弟弟,黄花菜的大宝贝。 就为了自己能进石油基地倒卖东西,赶着一群知青在大冬天挖排碱沟。 为了能让一个女知青同意嫁给自己,就任由她被冻的几乎要截肢。 聂博钊想了想,却是问陈丽娜:“他们要啥时候去,才能抓到孙大宝的人?” 陈丽娜说:“这个简单,你把你们基地那几条大狼狗找来,我给他们闻个味儿,那一天刘汉身上要是有那味儿,你们就到排碱沟后面守着去,守株待兔,总能捉到人。” 也是洋气了,孙小爱和孙大宝都喜欢喷个古龙水,那东西香味特别的浓烈,给狗嗅上一鼻了,狗再也忘不了。 “这样吧,你们要去的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聂博钊想了想,说:“我也是基地的一分子,共和国的今天来之不易,基地如今的局面更加来之不易。小陈同志说的没错,缺吃少穿,咱们可以克服,家属们到外面买点儿东西也不算大错,但直接把资本主义的东西带进基地,这就不对了,我是他姐夫,这个我得跟着去。” 大概过了四五天,秦胜说可以去抓人了。 陈丽那见聂博钊从书房里拿了把手枪出来,往后腰别着,惊奇的问:“你们咋还佩枪,现在不是不允许私人持枪的吗?” “我们是组织配的,防身。孙大宝也有,好几把手枪呢,他们治安队有持枪权,我得拿一把防身。” “你是他姐夫,他总不会拿枪嘣你,再说了,你们只是去抓人,顺带把他的治安队长给撤了,你这架势,难道是准备去搞枪战?” “你不了解孙大宝。”大概搞工程的都喜欢玩枪,他站在窗前,把那支枪分解,组装,看表,30秒,他似乎很不满意这个速度,又组装了一遍。 “他从小是给惯大的,吃东西要吃独食,干事情也就是一个字,独,别看孙工去世了,他一个姐夫在矿区工作 ,还有一个是木兰农场的场长,那家伙狂着呢。 而且,天大地大工农兵最大,他还是农场的生产模范,要办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老聂你可别吓我,不会真有什么事儿吧?” “抓不住,我们扑一场空,抓住了,他肯定得进监狱,你说有没有事儿?”聂博钊说。 他其实挺无奈的,对于亡妻的感情,和对于组织的忠诚,以及必须维护基地这方净土的责任,在他心中,大概天人交战了吧。 “如果我牺牲了,记得给孩子们讲讲我的故事。”临走之前,他还不死心,要来逗陈丽娜一逗。 陈丽娜简直要笑死了:“孙大宝再厉害,也不过游兵散勇,再说了,投机倒把,他本身就心虚着呢。而秦胜为了今天能一举端了那个投机倒把的窝子,还把你们临时作战部的人全带上了,你这是想故意获得我的怜悯,并且想着,嗯,多光辉高大的形象呀,这小姑娘挺好哄的,现在的小姑娘又都喜欢兵哥哥嘛,等回来,那气球就有用的地方了。” “小陈同志,咱们可是持证上岗的合法夫妻,我现在要求的,是你一个妻子必须要履行的义务,我就算直接把你压这儿,我也没作错。” “是,你是没作错,但是,如果是上辈子的你,就绝不会强迫我,因为你上辈子求婚就求了八次。” “我早晚会一枪嘣了他的,他叫啥来着,杏树叉子是不是?” “他姓聂,叫聂博钊。” “他就是根杏树叉子,你别玷污了我的名字。” 走到门口,他又说:“那难道说,送英雄出征,你就连一亲芳泽的机会都不给我?” 这男人又高又大,肌肤微褐,年青的时候是真英俊潇洒。 好吧,就为了能回到年青的时候,看看他这颜值,陈丽娜觉得,这大漠上的风没有白吹,沙子没有白吃。 她恨不能跳起来亲他一口,但是看了眼角落里的缝刃机,还是冷冷的拒绝了:“等到你求婚求到我点头的那一天,我会赏你一个吻的。” 聂博钊披上了自己那件里面壮着生羊绒的军大衣,说:“你不是一弯明月,你是真公主。” 就真公主,也没她这端起来的姿态啊。 送走了聂博钊,其实陈丽娜自己也不敢睡。 虽然说孙大宝带着的,只是一个小团伙,但毕竟那些人都是木兰农场里一帮子不好劳动,专好闲游散转的氓流们,万一擦枪走火,基地设有临时作战指挥部,有合法动枪权,倒是不怕军方追究。 但就怕万一砂弹无眼,一颗崩到肉里头,那也得疼上好几天呢。 缝刃机现在是摆在大卧室里的,她一直想给聂卫民那套小棉衣作个大罩服,四处打听都找不到合适的布,倒是前两天聂博钊发了两套大工装,石油上的工装,都是防风布的,高级工程师们的布料跟石油工人们的有区别,是白色的。 她剪刀才一开剪,聂卫民醒了。 这家伙睡眠特别特别的浅,似乎特别容易醒。 “狗蛋儿的衣服是绿色的,特别漂亮,但我跟他说,我家小陈阿姨有缝刃机,会缝出比他穿的更漂亮的衣服。”他说。 陈丽娜见过,军绿色的小兵服,是照着六五式军装来作的。 虽然说后世会有更漂亮的军装,但六五式军服可以说是风靡一时,哪个孩子有那么一套衣服穿,那可真是说不出来的风光。 “你也想要?”陈丽娜反问聂卫民。 孩子在大炕上趴着,穿的小线衣还是拿陈丽娜原来的内衣改的,平脚小内裤是拿他爸的内衣改的,一件棉线T恤,改了俩件小裤衩子,聂卫民和二蛋一人一件,小三蛋儿到现在还是小光PP满炕滚,早上起来,那小屁屁总是烫的红彤彤的。 “我都跟狗蛋儿打赌了,说你裁的军服,比他妈妈缝的更好看,因为我们家有缝纫机。”聂卫民说。 “不想穿白衣服,就想穿绿军服?那套绿衣服,就那么好看?” “好看,真好看。” “想要吗?” “想。” “家里没有绿布,狗蛋儿那绿衣服,是他爸退伍时的军服,多宝贝的东西,人家肯定不给换,你要想要也行,叫声妈,我到隔壁问狗蛋妈换去。” “我是决对不会做人民的叛徒的。“嗖的一下,聂卫民钻被窝里去了。 好嘛,宁折不弯,有骨气。 把一件白色的大工装裁成几大块,缝刃机咯噔咯噔的响着,小聂卫民就在这熟悉的,咯噔咯噔的声音里睡着了。 后半夜,聂博钊回来了。 收音机里面说,现在乌玛依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三十度。 进门的时候,门冻住了,推了好几把才把门给推开。 不过一堵墙,里外冰火两重天。 “你居然还没睡?”见陈丽娜在大卧室里坐着,聂博钊倒还有点儿吃惊。 他外面的呢子大衣上一层子冻硬了的冰,脱的时候衣服哗啦啦的作响。 小书房的火墙就是从这客厅里生的,把两只脚往墙边上一搭,聂博钊的眼睛就闭上了。 只见她在拨拉炉子,淡淡的煤灰扬了起来,聂博钊也没睁眼睛。煤不够了,她又出去提了趟煤,虽然说只是开了那么一下的门,但门外立刻就扑进来一股子的寒气。 聂博钊本来想提醒陈丽娜披上军大衣再出去的,大概是冷,也是烦闷,就没张嘴。 忽而,一阵特别熟悉的香味就把聂博钊给诱的,睁开眼睛了。 “烤土豆,你居然还做了这个?” “大漠红沙土里种出来的土豆,跟咱们内地的不一样,要直接这样烤,中间空了,两边两层皮。但是,用大漠里的红沙土把它裹起来再烤,不让水份流失,烤出来之后,会是熟板栗的味道。” 灯下的陈丽娜颇有几分得意,仔细剥去红土,里面是一层报纸,再把报纸剥了,才是这沙漠里特产的红皮土豆,掰开,熟栗子的香味愈发浓烈。 边疆的土豆品种,不下数百,但是用来烧烤最好的,是克新18号,裹上戈壁滩上特有的红泥,考出来真的就跟板粟似的。 “这怕又是你的老聂跟你说的?” “可不?” “我只会吃,不会干,小陈同志,你不会还要说,配着酸菜更香吧。” 果然,陈丽娜端了一搪瓷缸子呛过油的酸菜过来,自己也拿起了筷子来:“你还说,切记烤鸡蛋也要用红泥裹,烤出来才香,我没听你的,就那么烤了,你瞧瞧,成了个空壳子。”啪叽一声,她捏开两只烤焦了的鸡蛋,果真只剩个空壳子。 “你那杏树叉子就是个骗子,小陈同志,你要相信我,我不但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也不会烤土豆,至于用红泥巴裹着这种事儿,肯定也是他跟你吹牛的。” 聂博钊全然不顾自己这样说,要败坏了上辈子的自己在陈丽娜心中的形象,刨了几大口热腾腾的酸菜,又连着咬了两口土豆,往外哈着白气。 “不可能,我所有对于沙漠生活的经验,全来自于他。你猜猜,为啥咱家这么暖和,别人家烧了同样的煤,就没咱家暖和。” “为啥?” “也是他告诉我的,厚毛毯都不管用,得用咱们塑化厂生产的大塑料,你看咱们家窗子外头蒙的那些大塑料,就全是我从石油厂弄来的。” 塑料,就是从石油当中提取的。 目前,共和国连一斤石油,一粒大米都没有进口过,所以往后遍地成灾的塑料,还是个珍惜东西呢,最多的是做凉鞋。 陈丽娜先知先觉,已经开始用塑料布糊窗子了。 聂博钊感慨说:“小陈同志,我真有点儿相信你是从未来来的了,那你说,我将来会怎么样,咱们国家的石油,最终能实现自给自足吗?” “北方实现自给自足,南方需要进口。”陈丽娜说。 看起来聂博钊对于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当然,他认为,这全有赖于,他和石油工人们的艰苦奋斗。 “那我,也会在我自己的领域有所成就吧。” “不,你85年就会下海,干的是互联网创业,而且,你的钊氏置业是第一批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企业。” 聂博钊走在共和国科技的最前沿,当然知道纳斯达克,知道股票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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