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四个人在沙滩上连追带堵,浑身湿透,还是让那条鞋底鱼跑了。 渔民提着桶,笑着用潮普说:“唉,四个闰土,都叉不住一个猹。掇仔最紧要的,是要快。” 杨不烦仍不死心,撅着红色波点屁股,头上的大灯如同一只认真而严肃的大眼睛,在细软的浅滩上摸来摸去,探来探去。 远远看过去,又像朵栽在水里的鲜艳蘑菇。 好像找到鞋底鱼是她人生最紧要的事,明明前些天还在为广佑公和江其深的事情烦恼。 陈准看了她一会儿,抿唇笑起来,她真是有一种闪闪发光的稚拙的可爱,为什么? 一个人能在名利中悍然抽身,绝尘而去,去走窄路,把时间精力浪费在钓鱿鱼这种看起来很无用的事情上,她眼里的风景自然是不同的、特别的,让人忍不住想追问。 他忽然也开始好奇起来。 好奇她的结局,好奇那个姓江的结局,毕竟他们真是截然相反的人啊。一个热闹,一个贫瘠。 回到民宿,几人把鱿鱼放进冰箱后,立马洗漱休息,第二天睡到下午才起。 民宿老板给他们上了一桌冬瓜盅。 这道菜是消暑利器,先将冬瓜对半斩开,挖空瓜瓤,雕花,再往里面填上瑶柱、虾仁、脆皮鸡,注入高汤,大火煮开。 最后撒上几缕翠绿葱花,冬瓜的清香渗入肉汤里,去热气还美味,几个人沉默着喝了好几碗,终于从熬大夜的虚弱里缓过神了。 闻俊杰主动去跟老板结账,哪知老板说已经买过单了。 还没问是谁买的,门口出现个人影,是老张。 老张脸上有条狰狞的刀疤,当兵时留下的,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凶。 老张进来,遇到一屋子的缄默,声音也不由放低了,对杨不烦说:“小杨,老板在隔壁那间酒店,想请你过去吃个下午茶。” “有什么事吗?”杨不烦诧异。 “没说。” 杨不烦只好起身,沉默好像会传染,无人讲话,民宿老板低声对闻俊杰说:“就是这位先生。” 隔壁酒店奢阔,高昂的价格筛选掉了价格敏感人群,以至于在这样的旺季,酒店的服务人员比客人还多。 果然有钱人都花钱买空间。 冷气开得冻死人,杨不烦进去就打了个喷嚏,来到顶楼酒廊,江其深衣冠楚楚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下,俯瞰脚下沉默的海岸线。 他像这蓝天白云下的阴影,矗立在那里,很阴沉,又像在这酷暑里被冻坏了,硬邦邦的。 杨不烦一坐下,服务人员就上了精致的下午茶。 “有什么事吗江总?”她喝了一口橙味焦糖拿铁,很不错,又拿起一块冰镇西瓜。 江其深转过身时,杨不烦的动作就微微顿了一下。 他眼里有她理解不了的妒忌、失望不甘和恨意。而杨不烦只以为是自己伸手拿吃喝拿得太早了,以至于令这位阴晴不定的东道主生气了。 她自觉放下西瓜,有点拘谨,直奔主题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民宿的沉默像瘟疫一样感染到了这里,江其深只是审视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他这幅样子,从头发丝到皮鞋都一丝不苟,得体雍容,不说话的时候更加有森森的压迫感。 气氛逐渐怪异。 “你故意的吧。” ? 杨不烦说:“什么‘故意’?” “你把我的东西,给陈准了?”他的声音沉稳里透着压抑。 “什么你的东西?” “我上次送回你家的小金鱼。” “还给我就是我的了,”杨不烦顿了一下,“送给他就用得开开心心的,挺好。” “你在说什么?” 江其深气得心口抽痛,难以置信道:“那是我的东西,你问过我意见了吗,你就转手就送给别人?你穷到连个小玩意儿都买不起,要拿我的东西讨好他,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一定要做得这么难看是吧?” “当前男友呗,还能当什么?反正你也不要了,送到我手里,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她那种超然的,就算他在她面前旋转爆炸了也不在意的沉稳定力,反复刺痛了江其深,他忽然笑了。 从恋爱时的绚烂热烈,到断崖式分手前后的落差,再到她现在的冷漠释然、头也不回。 甚至把属于他的过去统统剥夺干净,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别起那么高的调。真绝。 江其深咬紧了牙关,一瞬间甚至感觉头晕眼花,看来心理咨询没有用,罗素的心理按摩也没有用。 “‘祝你幸福’就是说说而已,你他妈还真就幸福上了。你真行。” “你在耿耿于怀什么,不是你还给我的吗?我用你对我的方式对你,你就不乐意了?” 江其深近乎咆哮:“对,我不乐意,我不允许他用那种眼神看你,更不允许你把我的东西转送给他,那头破羊也不许姓陈。论事业、样貌、地位,我样样比他成功比他厉害,你偏偏跟他好。你看上他什么了?” “跟他相处我发现谈恋爱不是很难的事。没有负担,很自在,这种自在会我心情平和,可以让我做我想做的事。” 越聊越攥火,江其深冷笑:“好,很好!你跟他谈恋爱不难,你跟他自在,那我他妈拿十几个亿在这里陪你玩经营游戏,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你不在。” 杨不烦不想在这鬼打墙一样浪费时间了。 她站起来,说还要洗涮千辛万苦捉回来的鱿鱼,转身要走,被江其深牢牢扣住了手腕。 她回过头,看见他的目光阴鸷、偏执,有绝不退让的意味。 从看见那条朋友圈开始,江其深就反悔了。 他想绝不能这么算了,绝不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分手。绝不拱手相让。 因为接受分手并不是只接受这一次,而是只要看到共同生活过的痕迹,共同去过的餐厅,住过的房子,生活里任何涉及到她的点点滴滴,都要被分手一次。 他在无数次被分手的痛苦里反复被腐蚀了。 他怕自己一置气,她真就跟老鼠人在下水道过一辈子,难道他要一辈子半夜惊醒时想起这件事都气得呕血吗? 明明他才是被分手的那个,怎么受惩罚的是他?这合理吗。 所以去他妈的体面! 就算大吵大闹、歇斯底里互相攻击,一条一条罗列对方在关系里的罪证,把融在彼此身体里掺着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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