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怎么?你当真以为,将他们都唤来,便能逼我就范不成?” 他嗓音骤然拔高,震得屋梁上的积灰都簌簌而下。 “再说一回又何妨?我今日便要纳燕儿为妾,你应与不应,都改不了这个结局!” 我闻言心头大震,不由得猛然抬头。 祖父为祖母守了四十年,那般情深似海,也会有朝一日干涸见底吗? 祖父乃镇国公,不仅文韬武略,一副样貌更是冠绝京华。年少之时,不知是多少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可他千帆过尽,偏偏只倾心于祖母。 祖母并无显赫家世,容貌也非倾国倾城,性子更是与世人眼中的“贤良淑德”相去甚远。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祖父应了她。他不顾宗族反对,用八抬大轿将祖母迎进了国公府。 他曾说:“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饮。” 我幼时,还时常看见祖父将祖母所绣的丝帕贴身珍藏,便是在军中与袍泽饮宴,也要取出来示人:“瞧瞧这并蒂莲,乃我夫人亲手所绣。” 2 我娘生我时伤了身子,是祖母将我抱到她院里,亲自抚养长大的。 我的祖母,的确与这世间所有女子都不同。 旁人家的小姐在闺房抚琴作画时,她领着我在庭院里扎马步,强身健体;旁人家的闺秀埋首背诵《女则》时,她教我的,是华佗五禽戏。 她说:“人活于世,康健为本,千金不换。” 那时我尚懵懂,只知表姐妹们走不上几步便娇喘吁吁,稍遇风寒便要卧床休养。而我却壮实得像头小牛,爬上祖母院中的樱桃树摘果子,身轻如燕。 我十二岁那年,京中忽然兴起了“楚腰”之风,以纤腰为美。 娘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条缀满明珠的束腰,兴致勃勃地要为我缠上。 那是我头一回,见到祖母动怒。 她指着娘的手指都在颤抖,厉声斥骂此乃害人的歪风邪气。 “为博男子一笑,便要将好端端的身子勒出病来?女子的性命,就这般下贱么?” 她一把扯过那条价值千金的束腰,生生将其挣断,明珠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今日我把话放在此,谁敢动思梦分毫,我便打断他的腿!” 也正是那时,我才知晓,祖母并非此界中人,她来自一个唤作“现代”的地方。 我常听她独自呢喃着“人人皆生而平等”、“自由无价”之类的奇言妙语,也时常看她望着天际出神。 她说:“我的使命早已了结,如今不过是为你祖父,才甘愿停留在此。” “当年他们都瞧我出身鄙薄,你祖父怕我受了委屈,便用他半生军功,去向先帝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祖母说起这些旧事时,眼中似有星辰闪烁。 “我生你爹时难产,你祖父在产房外跪了整整一夜。” “孩子落地后,他竟连看都未看一眼,只抱着我,哭得比孩儿还要大声。” 此时,厅堂里祖父的怒吼,将我的思绪猛地拽了回来。 “你从前总是说,我若待你不好,你便要离去。我独宠了你四十年,你还有何处不满足?” “日后,莫要再说那些惊世骇俗的疯话,好生在府中相夫教子,尽你的本分!” 原来,祖父也一直知晓祖母的来历! 我见祖母眼圈泛红,心中不忍,正欲开口,却被我娘一把攥住了手腕。 她将我拉至身后,脸上堆起笑意,试图缓和这僵持的气氛。 “婆母,您瞧这京城之中,哪家显贵没有几房妾室通房?父亲这许多年身边唯您一人,足可见其情深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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