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她,宴迟现在很严重。 “快送医院。” “周臣,去把车开到门口。”薄瑾御快速吩咐。 几人带着宴迟快速离开,萧溟还站在原地,等他们走了,他大步走进房间里,里面一片浓重的血腥味,他的人倒了一片,他伸手去试探鼻息,都是活的,只是被打晕了。 打败这么多人,还活着出来,确实超乎了萧溟的想象。 “老板,他又打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我去把那小子抓回来。” “滚回来。”萧溟面色阴沉,抬手给他的脑瓜子来了一下,“追什么?玩不起啊?” 他说了宴迟能活着出来他们的账就一笔勾销,说到做到。 宴迟被送进了医院,蒋黎看着他被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刻,整个人才脱力地倒了下去。 在萧溟那里时她就感觉自己腹部不舒服,但她那时候全部的心思都在宴迟身上,根本分不出精力管其他。 “蒋黎?”沈宁苒连忙扶住蒋黎,“还好吗?” 蒋黎咬紧牙,“没事。” “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们帮你在这里等着。”沈宁苒劝她。 抢救室外的等待是漫长的,蒋黎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不,我要在这里等他出来。” 沈宁苒知道她此刻整颗心都装满了里面那个人的生死,劝是劝不动的,只好由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才被打开,医生出来告诉他们,手术成功,宴迟的命是救回来了,但是他伤得太重了,身上全是各种利器伤,暂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医生都很难想象一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怎么熬到来医院的。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蒋黎压下心口强烈的不安,强装镇定地看着医生询问。 “那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识,他现在还很危险,能不能醒来谁都说不准,你们也好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让蒋黎心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破碎,泪再一次晕染视线,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全是自责。 安静的抢救室门前只剩下蒋黎沉重又绝望的抽噎声。 很快宴迟被送去了病房,蒋黎看着病床上全身包裹着纱布,脸上带着氧气面罩的男人,用力地攥紧了心口的衣服,她努力地尝试着保持冷静,可她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糟糕透了。 过了好一会,蒋黎看向旁边的沈宁苒问,“苒苒,他会没事的,会醒来的对不对?” 她在问一个谁都不能确定的答案。 沈宁苒稍顿了一下,点头,“嗯,会的。”是安慰的话,也许这样能让蒋黎心里舒服些。 蒋黎眼神黯淡,自顾自的点点头,“嗯,会没事的。”她在自己安慰自己。 沈宁苒拍拍她的肩膀。 “苒苒,我的存在是不是会给他带来不幸?十一年前害他入狱,现在害他生命垂危,都是我。”蒋黎垂眸苦笑,眼睫垂下的阴影难掩眼底的悲怆。 沈宁苒动了动唇瓣,最终还是把始终徘徊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是你的错,你在这些事情里根本没有选择。” 蒋黎摇摇头,最后抿紧唇什么都没说。 “先去休息会吧,医生会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事的,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沈宁苒柔声安慰蒋黎。 先是在萧溟那里情绪大起大落地乱砸了一通,刚刚又在抢救室门口硬生生等了七个小时,什么东西都没吃,一口气都来不及喘,普通人都受不住,何况她一个孕妇。 蒋黎缓缓的垂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最终还是拒绝了,她害怕她一走开,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前面这个人了。 “我想等他醒来。” 沈宁苒见劝不动蒋黎,有些拿她没办法,但看她那干燥的唇瓣和疲惫的脸色,沈宁苒道:“那至少吃点东西吧,不然累倒了怎么办。” 蒋黎点点头,“嗯。” 吃饱了她才有力气陪着他。 “那你在病房里等着,我去给你买些吃的。”沈宁苒叮嘱了蒋黎一声,转身走出去。 薄瑾御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见沈宁苒出来,他站起身走上前,见她眼眶也红红的,薄瑾御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紧蹙的眉心,“他是从监狱里杀回来的人,不完成他想做的事,是不会舍得死的。” 沈宁苒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但愿吧。” 其实在给宴迟处理伤口时,沈宁苒就清楚了宴迟到底伤得有多重,好几处致命伤真的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只是她当时根本不敢跟蒋黎讲,面对蒋黎问她的问题时,她也只敢告诉她伤得很重。 沈宁苒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了蒋黎安静地坐在宴迟身边。 病房里悄无声息,只有旁边的仪器偶尔发出的声响,蒋黎四周被悲伤笼罩,可她干涸的眼眶却再掉不出一滴眼泪。 一切静悄悄时,人也安静下来,心里的情绪会被无限放大。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自觉地想起这一年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甚至想到十一年前的那一晚。 那一晚在这十一年里,她想过无数无数遍,想到那段画面都渐渐地淡出了她的记忆,可愧疚感却依旧尤为深刻。 沈宁苒给蒋黎将食物买回来时,病房门被打开了,是一群医生推着宴迟离开。 沈宁苒的心跟着提了起来,最后看到他们进了抢救室。 宴迟又一次抢救。 压抑的气氛下没有人说话,走廊里是仓促的脚步声。 这一次蒋黎很平静地坐在抢救室旁的椅子上,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前面,却没有一滴眼泪,整个人宛如失去灵魂了一般。 沈宁苒知道她在担忧,在自责,在疯狂地谴责自己,这种情绪简直会把一个人逼疯。 沈宁苒实在是想象不到宴迟真的死了,蒋黎这辈子会在怎样的煎熬中度过。 三天两夜,不知道第几次抢救。 蒋黎一直守在宴迟身边不愿意离开,她就盯着他,生怕下一秒面前这个人又会再一次停止心跳。 怕她扛不住,沈宁苒用了之前的办法让她进入睡眠,可即使这样,一点小的动静就能将蒋黎惊醒。 她麻木地坐在病床旁,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这几天一直是沈宁苒在这边陪着蒋黎,薄瑾御公司有事,必须回帝都处理,宫舒澜也会打电话过来关心。 沈宁苒最近操心的事情不断,在京城的那三天沈宁苒总是被宫舒澜以各种理由支开,顾庚霆也在一旁捣乱,她一靠近宫舒澜,顾庚霆就缠在宫舒澜身边,还说她是电灯泡,气得沈宁苒跟顾庚霆大吵了一架,但宫舒澜居然偏向顾庚霆,还替顾庚霆说话。 沈宁苒有种要被亲妈抛弃了的委屈。 同时她心中有一种强烈但说不出来的不安,但薄瑾御告诉她,是她太爱胡思乱想了。 好在这两天待在宫舒澜身边的煜宸赫赫会每天打电话告诉沈宁苒,宫舒澜的情况,听到宫舒澜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沈宁苒才安心下来。 旁边宴迟病房的门再一次打开,吓得沈宁苒瞬间站了起来。 这些天陪蒋黎待在医院,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宴迟被推进抢救室的画面,沈宁苒都有了下意识反应,门一开就紧张起来。 好在这次走出来的是蒋黎,蒋黎看向旁边的沈宁苒,缓缓走过去。 沈宁苒眨了下眼睛,“怎么了?” 蒋黎在沈宁苒身旁坐下,摇摇头,“想出来坐会。” 沈宁苒这才放下心来,跟她一同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放在蒋黎的手上,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他的情况在一天天好起来了,一定会醒来的。” 蒋黎抿了抿苍白的唇,她也每天都这样想,每天都在这样告诉自己。 她每天都在一遍遍祈祷,哪怕是用她的命换他的,她也愿意。 “苒苒,谢谢你。” 过了这么多天,沈宁苒一直在帮她,甚至帮她还了那笔债,可她一句谢谢都还没说过。 “那笔钱我就算还到死都会还你的。” 沈宁苒轻轻抿了抿唇,“先别想着还那笔钱了,薄瑾御说算你和宴迟欠的一个人情,会有机会让你们还回来的。” “人情的人情,钱是钱,得区分开。” “好,知道了,不过现在你不用考虑这些。”沈宁苒视线落在蒋黎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处,“万一你以后生了个女宝宝,长大后和我儿子在一起了,这笔钱或许就成为了我和薄瑾御提前给你们家的聘礼了。” 蒋黎知道沈宁苒这是说是想让她放宽心,浅浅的抿唇一笑,“想得好长远,已经打着我肚子里的宝宝的主意了。” “说不定我就一语成谶了,现在他们两个都天天喊着想要早点见到你的宝宝,万一真是女孩,指不定未来就是我们家儿媳。” 蒋黎笑了笑,气氛是近日以来难得的轻松。 入夜。 蒋黎依旧寸步不离的待在宴迟的身边,她看着他,轻轻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之前骗了你,我们的宝宝还在,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在不在乎这个孩子,但我记得你说过,不允许你的孩子叫别人爸爸,但你若是真的就这样睡下去,我就去再找一个,就让你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蒋黎边说着,边帮他掖了掖被子,却没发现男人的手指在这时动了动。 不知道坐在宴迟身边自言自语了多久,蒋黎难以对抗身体的疲惫,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抱着一个孩子,宴迟站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她抱着孩子拼命地朝他跑去,开口想要叫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跑向他,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服,可即将碰到时,只有无数的冷风穿过她的指间,面前的人逐渐消失,随着一阵风被吹散了。 恐惧如潮水袭来,她四处寻找,却再也找不到他,怀里的孩子发出洪亮的哭声,周围的一切渐渐化作一片空白,虚无缥缈。 孩子哭,她也哭,难以抑制的悲伤不断溢出,眼泪是唯一的发泄口。 眼泪不断落下,压抑的哭声从蒋黎的喉咙里发出来。 “宴迟!” 她从睡梦中惊醒,脸上全是眼泪,枕着的枕头也湿了一片。 刚刚的梦境太真实,以至于她此刻胸口一阵憋闷,她看向四周,记忆恍惚了一下,她昨晚应该是坐在宴迟身边睡着了,怎么到了沙发上? 宴迟! 蒋黎掀开毯子站起身,推开一扇移动门,就看到里面病床旁围满了人。 医生护士,还有沈宁苒,最后蒋黎的视线落在床上那人的脸上。 她眸子一紧,下一秒,是四目相对。 “宴迟?” 蒋黎不敢置信地喃喃着他的名字。 宴迟醒了。 蒋黎心里弥漫上一股喜意,她站在原地,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手指死死掐着手心,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月牙指甲印。 疼痛让迟钝的她发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宴迟醒了!不是她在做梦。 “怎么?不敢认了吗?” 见蒋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神里还有些难以置信,宴迟有些虚弱的声音率先开口。 失神的蒋黎被他的话拉回思绪,缓缓地朝他的床边走过去。 医生刚刚已经给宴迟检查了,宴迟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沈宁苒想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于是招呼医生一起出去。 “咔嗒”一声,门合上,四周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安静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蒋黎很不安,这么多天的抢救,她生怕面前这个人又闭上眼睛陷入沉睡,哽咽的声音小心地问道:“医生刚刚怎么说,你?” “不会死了。” 蒋黎垂着眸子,低着头深深地望着宴迟,这些天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要……” “以为我要死了?”宴迟扯着唇角,轻笑了一声“暂时不想死,所以不会死。” 蒋黎深深地抽噎了一声,垂下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她抬手囫囵地擦着脸上的眼泪。 宴迟看着蒋黎那张哭红了的脸,轻轻地扯了下唇角,“就站着,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我昏迷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说的?” 他昏迷的时候只觉得有一个人在他的旁边没日没夜的跟他讲着什么,他想回应,却没办法回应,医生也告诉他,蒋黎在他旁边跟他说话,刺激他,他才能这么快醒来。 蒋黎一怔,“你听到什么了?” 宴迟摇了下头,“记不清了,怎么这么紧张,你在我旁边表白了?” “没有。”蒋黎连忙矢口否认。 “那你跟我说说你跟我说什么了。”宴迟看她紧张都写在了脸上的样子,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蒋黎摸了摸头发,别开跟他对视的视线,“我也忘记了,都是些有的没的。” 宴迟不逼她,他此刻刚醒,眼皮还很沉重,他闭了闭眼睛。 “你怎么了?”蒋黎见他闭上眼睛,紧张地看着他,快速去按了墙上的呼叫铃。 原本就还没走远的医生立刻冲了进来,“怎么了?” “他……”蒋黎再看向宴迟时,他又是睁开眼睛的,“他刚刚闭上眼睛了,我还以为他……”又晕倒了。 “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宴迟看她这紧张的样子,脸上神情有些无奈,但心里却有异样的情绪,使他的心情不错。 蒋黎因为这几天精神紧绷着,太紧张他了。 见他没事,医生和蒋黎都松了一口气。 …… 宴迟在这边养了三天伤,等伤势好些了,薄瑾御安排了私人飞机接他们回帝都,在F国将近耽搁了一个多星期,帝都这一个多星期里也并不太平。 何苏念被宴迟在婚礼上丢下,又在婚礼上发疯,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笑话。 这些天她待在房间里,打砸了一切可以砸掉的东西,连江瑶芝都不敢进去阻止何苏念,怕被误伤,何富海这些天脸色无比的难看,走出去应酬都会因为那场婚礼而被其他人调侃几句。 何家俨然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宴迟消失了一个多星期,任谁都联系不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何苏念今天看着网上把她的那场婚礼当成笑话在讨论,怒火瞬间上来的她握着手里的手机猛地就朝前面的电视砸去,偌大的电视屏幕被砸出一个窟窿,瞬间黑了屏。 “去,你们去把宴迟给我找回来,我倒是要问问他,他为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这么对我。” 佣人习惯了何苏念这副随时随地会发疯的样子,熟练地找了个离何苏念距离远,她砸东西时不会被误伤到,又能回她话的角落站着,“小姐,先生和夫人派人到处都找了,但就是哪都找不到宴少爷的踪影,那天婚礼之后他就消失了。” “蒋黎呢?他一定在陪着蒋黎那个贱人,去那个贱人住的地方找啊。” “都找了,但这个蒋黎好像也失踪了,不管去哪都找不到她的踪影。”佣人如实回答。 何苏念气得头疼,两个人一起失踪一个多星期了,他们不会私奔了吧! “小姐,宴家的大少爷来了,说是来替宴迟少爷道歉来的。”外面的佣人走进来告诉何苏念道。 何苏念冷冷哼了一声,“道歉?道个屁,我这几天受的委屈是他们几句轻描淡写的道歉就能挽回来的吗?” “四弟媳别这么大动肝火,我这四弟确实过分了些,所以我才特意过来代表宴家和他来向你道歉。”宴司州大步走进来,他脸上带笑,仿佛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何苏念没给宴司州什么好脸色,冷笑了一声,“道歉?道歉有用吗?能弥补我这些天受到的委屈吗?滚出去!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们宴家的人。” 何苏念愤怒地指着门口,宴司州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宴迟可能已经死了。” 他的话狠狠地在何苏念心口撞了一下。 “你说什么?”何苏念瞳孔猛缩。 “我说宴迟可能死了。” 他收到消息,宴迟在萧溟那签了生死协议,为了保护那个蒋黎,他不惜拿命拼。 虽然在萧溟那没死,但受伤严重,跟宴迟动手的那些人更是称宴迟受了很多致命伤,出来的时候人就不行了,估计是活不成了。 况且他去了那么多天还没回来,估计是真死了,回不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成寡妇了!”何苏念睁大眼睛,脸色乍变,震惊溢于言表。 “也许。”宴司州一笑。 何苏念的心猛然一沉。 她刚结婚就成寡妇了? “开不开心?你在婚礼上说的话应验了,我来一是道歉,二是来恭喜你的。” 在婚礼上,何苏念诅咒宴迟死在外面,再也回不来,结果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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