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没得罪过皇后——皇后以前深居简出,几乎只在霍氏的院子里活动,她们轻易连面都见不到,可永熙郡主还是不放心。 从前……皇后娘娘还是丫鬟的时候……阿悦是康国公府的大娘子,岚儿是康国公府的大小姐,两房又不对付,她们自觉没得罪过皇后,可谁知她们有没有不自觉露出过轻贱? 但,就算真有这样的事,早早去磕头请罪,总比让皇后娘娘忙完得了空,想起前事,再来问罪的好。 永熙郡主就是怀着这样的心,让仪宾、女儿和外孙女、女官门客都来参谋,写足了三页拜帖。 先帝丧仪未过,华阳宫满宫缟素,并不见一丝奢华。不过,永熙郡主知道,新帝的这位皇后可不同于从前的其他娘娘,陛下连御辇都送她坐,待丧仪结束,把宫殿布置起来还不容易? 现在,满朝满京谁不知晓皇后娘娘在废太子谋反那日,一个人牵了太后娘娘的三位子女走,又助陛下登基,又亲身去安抚众人,尤其陛下又对娘娘情深义重。废太子全家才没命几天,还有那么多同党等在天牢里受剐……这些年,陛下的脾气也是人所共知,谁会在这时候不长眼睛,跳出来“劝谏”说,陛下给皇后娘娘优宠过甚? 被女官引入殿中,永熙郡主一点也不敢拿“长辈”的姿态,也不敢立即就看皇后娘娘,俯身便行君臣之礼。 “永熙表姑快请起吧。”皇后娘娘的称呼亲热,声音也温和含笑,“我不方便,就不亲手扶你了。” “多谢娘娘恩典。”两个女官扶她起来,永熙郡主连忙谢恩。 “赐座。”皇后笑道。 待在下首落座,接了茶,永熙郡主闻见了茶汤的香气,才借着放茶杯的动作,抬头直视皇后的尊容。 ……好一位不施粉黛,却光艳照人、国色倾城的美人。 先帝出城祭祀那日,永熙郡主着了风寒,告假未曾随行,也就并没亲身经历过之后的一切,今日才第一次得见皇后容颜。 她知道皇后娘娘貌美,却想不到,真是这样的仙容。 在发愣到失礼之前,永熙郡主匆忙移开了视线。 “其实,永熙表姑今日的来意,我知道。”青雀没让她再说出更多赞美,也没等她惶恐试探,便温言说,“从前虽与平康郡君同居一府,却没缘分说话。今后倒算方便。表姑若闲了,何妨带着女儿和外孙女都来宫里走走?也陪一陪母后。” 这便是毫不在意从前微末之时之意。 永熙郡主大感轻松,心中不由升起极深的感激与庆幸。 “多谢娘娘厚爱!”她又站起来,深深蹲福,“妾身一生,唯有这一个女儿,这一个女儿,也只给妾生了这一个外孙女。她两人一样的粗笨愚鲁,从前若对娘娘有何不敬之处,都是妾身教导无方,多谢娘娘厚恩宽宥!” “哪有什么‘不敬之处’。”青雀笑着,示意碧蕊等再将人扶起,“都是一家亲戚,表姑从前行事如何,我与陛下都看在眼里。表姑只管安心就是。” 只要永熙郡主和以前一样安稳享乐,朝堂上的风雨,自然还是波及不到他们。当然,好处也不会凭空落下。 永熙郡主深知其意,今日初来,也并不指望太多,便试探着问出最后一事:“可我那女儿,毕竟嫁过宋家人为妇,连外孙女亦有宋家的血脉。宋家谋逆弑君,罪不容诛,只她们两人,早已离了宋家……因阿悦无子,宋家人不愿她过继养子承袭爵位,妾身还曾把话说到先帝面前,先帝的意思,也是从那时起,阿悦和岚儿就不算宋家的人了。” 斟酌再三,她没敢提先帝曾允诺,待外孙女成婚,便赐她一个县君封号抬身份,只期望让她们母女彻底从宋家谋反的烂事里脱身。 “哦……”青雀点头,“原来,还有这事。” 沉吟片刻,她笑道:“但平康郡君年少守寡,至今不曾再嫁,也算‘节妇’,便是仍在康国公府,也要格外赦免,何况早已不在他家。” “这事,待我与陛 下商议。“她说,“当不会牵连表姑和家人太多。” 她没明确给出允诺。永熙郡主思索皇后的性情,也没再坚持央求。 耽误了娘娘的时间,反而会惹人嫌。 再次谢恩,说出几个京中她确定的、可能对皇后和陛下有用的动向,永熙郡主便恭声告退。 “这位郡主,可真是一位妙人。”将人送出殿门,碧蕊回来笑说。 她与芳蕊、春消、雪信是青雀最信重的四名侍女。青雀既为皇后,给她们四人都赐了六品少使之职,已为宫中在册的女官。其余侍女、乳母的封赏暂缓,待大行皇帝丧仪结束再议。 “没有这份聪明,怎么在京里几十年安稳?”芳蕊笑道,“若人人像她省心,娘娘就能轻松了。” …… 下次要见的女眷是否省心,青雀暂且不知。 先帝的嫔妃正逐步搬往未央宫旁专供太妃养老的“桂宫”,一应事项都有太后做主。后宫无事,她便到紫宸殿找赵昱。 永熙郡主走得太早,赵昱还与臣子议事未完。 没人拦青雀进殿,青雀也并不打搅。绕进赵昱常用的偏室,她拿起上次翻了几页的书。 火盆温暖,光线明亮,引枕舒适绵软,点心一碟又一碟摆满了矮桌,茶水也是她喜欢的温热,身边都是服侍了多年的、可信重的人。如此安适,青雀理当很快沉心书中。 但这次,她也还是被隐隐传进来的议政声吸引了注意。 他们在商议今年的春耕。 今冬天气寒冷,多地暴雪、雪灾,必会影响春耕。先帝本令赵昱去灵武、中宁两地赈灾。为夺皇位,他不曾亲自前去,却在假作出城那日,令楚王府司马和一名典军暂替他去视察民情。待大局落定,又立即任命潜邸长史季准为钦差,去两府赈灾。 而除了受灾的州府,其余各地是否也会延误春耕?若今岁注定减产,国库的收支如何安排?并何处减免赋税,何处赈济粮米,开哪一所粮仓救民,百姓急需的柴炭如何运输调送,各处水路官道是否通畅,还有东夏、西戎虽灭,其余邻国又是否会趁大周天灾再起异动……加之赵昱还要趁这一次灾情看清各处的底细,小朝会上的讨论便漫长又激烈。 用一个时辰喝了两杯茶,吃下三块点心,直到午膳的时辰过了快一刻,议政的声音才停。 朝臣们散了,赵昱急匆匆迈入内殿。 “一刻钟。”青雀竖起一根手指,放下根本没翻页的书。 “就一刻钟。”赵昱轻咳,“现在摆饭?” “摆饭!”青雀嗔他一眼。 用过饭,青雀慢慢问了他几个上午没听清楚,或没听懂的地方。 “不然下次立个屏风,你就坐屏风后听。”给她讲完,赵昱便说。 青雀犹豫。 她当然想更近距离旁听朝政——她喜欢自由地知道天下所有大事的感觉,也当然喜欢“旁听朝政”这一事所暗含的权力,就算只从娱乐的角度讲,听大臣们议政或吵架,也比看书有趣。 但这件事和坐一坐御辇,或来紫宸殿歇息一时,终究有本质的不同。 “还是这边屋子小些,所以不方便。”张岫笑着提议,“不如再等半个月,等二十七天过了,正殿清理出来,直接让娘娘坐在东边隔扇后面,又宽敞,又亮,也不怕人看见。”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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