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着她……楚王若不喜欢她,也 不会带她走了。既带了她走,想必便不会因些许小事就责罚她,先王妃那是……” 她说话的声音小下去。 “玉莺姐姐,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些。”她怀里的江逾白的声音,听起来仍然镇定又平稳,“我是在想,明日该怎么和我娘说。” 这话彻底让屋内安静下去。 一屋子都是奴婢,可一屋子的人,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只是为人奴婢,主家给饭吃、给衣穿,甚至吃金咽玉,绫罗裹身,已是天大的恩典,哪里还能奢望来去尊从自己的心意,不过是主家让去哪里,就去哪里。骨肉分别、亲子分离,自是常有之事。 她们还能随娘子归宁见一见家里人,可去了楚王府的青雀,这一生,还能再见到自己的亲娘、亲妹妹吗? “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呀!”打破满室沉寂的是凌霄,“娘子不是应了——” “还没定准的事,先说出来,不是更让她们煎熬!”紫薇忙道,“不如先不提,等恩典下来了,逾白和大娘才好去谢恩呢!” “是啊!”玉莺也忙忙地说,“快先别提了!” 她和紫薇在黑暗里互相看了看对方,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话: 娘子已经回了永兴侯府一整日,若真有心要放大娘和逾白,什么空儿和老夫人说不得?逾白是老夫人的丫鬟,大娘也是老夫人这里针线上的人,是走是留,全凭老夫人一句话而已。 但,看现在的情形,只怕……这事要难。 说出来害己害人的事,嘴就该紧些。 几位姐姐说了又停,半吞半吐,江逾白一听便知,她们不愿说出口的是要紧的大事。 但,思索片时,她并没急着在此时央求追问,而是笑着说:“都这么晚了,多谢姐姐们陪着我。我明日放假,姐姐们却还要当差的。快睡吧。” 除了告知些许实情,三人并不能再帮她们母女什么,只能再宽慰了她几句,便各自睡下。 江逾白睁着眼睛直到五更。 寅正三刻,玉莺最先起身,披了衣服到外面走走。 江逾白立刻就跟了上去,轻轻替她拉开门。 “玉莺姐姐,我知道这话让你为难。” 站在廊下,她用气音开口,一双熬红了的眼睛直直看向玉莺:“昨晚的话,若不是着实不能说,还请姐姐大约告诉我,果真厉害,我绝不往外多吐一个字,连我阿娘都不说!更不说出姐姐的名字、绝不牵连了姐姐!我只想心里做个准备,好有个应对。求姐姐信我!” “我就知道你会问。” 裹紧了褙子,玉莺靠在墙边,移开视线,不忍看她的双眼:“真是,和你姐姐一个脾气。” “看在姐姐的份上,”江逾白挽起她的双手,“求姐姐就告诉我罢!” “倒不是坏事。”玉莺只看自己的鞋尖,“青雀答应娘子……的时候,求了娘子放良你和你们母亲。娘子是应了。可……” 她抿紧了嘴唇。 远处的灯笼忽亮忽暗,启明星在清晨的薄雾里安静闪着光辉。树梢轻动,叶片上凝起清澈的露珠。 天快亮了,也快暖了。 江逾白的心却一寸又一寸凉了下去。 三娘子或许言而无信,也并非她或阿娘能左右的。她只是在想,在想姐姐。 得知自己要被送给楚王,求三娘子放良她和母亲的时候,姐姐在想什么呢? 姐姐……是不是抱了必死的心呢。 …… 还有不到九天。 睁开眼睛的时候,青雀心头立刻闪过了这句话。 今日她仍起得比楚王晚——虽然才卯初一刻,但楚王已不在云起堂里,他也还是没有吵醒她。她亦没有细问他去了哪里。 她满心都是另一个人。 今日,她终于能去见柳孺人了。 她并不认识柳孺人,只听过些许关于她的话。她想见她,从前日就想见她,只是因为张孺人的一句话,“我看,妹妹或许和柳孺人说得来。” 想想有些好笑。 都这个年岁了——上一世,她活到了三十四岁,这一世也二十岁了——却还像个孩子一样,“想交新朋友”。 大约是因为,上一世从做了妾,她就再也不曾交过一个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玉莺、紫薇、凌霄,也因她的着意避讳,和各自成婚有了家室子女,而远不如幼时亲密了。 柳孺人是她来到楚王府后,第一个主动想见的人。 梳妆、用饭、命人先去瑶光堂通禀,青雀看着漏刻等碧蕊回来。 人回来得有些慢,比她以为的迟了小半刻,进门便回说:“娘子,瑶光堂正收拾房舍,柳孺人说若娘子不嫌吵闹,便请过去。” 说完这句,不待人问,她又忙道:“收拾的是东厢房,是殿下吩咐的。但殿下为什么有这吩咐,我怕有碍娘子,便没多问。” 严嬷嬷和李嬷嬷都不开口,专等娘子决定。 青雀也没有非要追问原因。 她想了想,看向两位嬷嬷,笑问:“我都来三四日了,再不去见她,恐怕不合礼数?还没谢她的礼呢。” “娘子想去便去。”严嬷嬷笑道。 青雀就点了芳蕊和春消一起出门,极力让两位嬷嬷留下。 去瑶光堂的路她已熟悉。今日天色依然晴好,只在天边起了些云。一路按捺着雀跃来到瑶光堂,在院门边稍停了停,她果然看见东厢房前围着好些人,一个身穿淡桃色衣衫、梳单螺髻的女子正手拿账册,对身旁的人吩咐着什么。服侍的人里有满面兴奋喜意的,也有好像在发愁的,只有她的神色恬淡、动作文雅,看不出是喜是忧。 “那位便是柳孺人了。”芳蕊低声提醒。 守门的侍女匆忙入内通禀。 青雀走向柳孺人的时候,柳孺人也放下账册,迎了上来。 “见过柳孺人。”青雀仍先行礼。 “快请起来!”柳孺人实实地扶住了她,“今日院中忙乱,慢待了娘子,娘子勿怪。” 这是楚王府所有姬妾里,唯一一位没有称呼她为“妹妹”的人。 青雀直起身,看到柳孺人偏长的水杏眼里只闪着微微的好奇。想来也是。三天过去了,昨日她又在外面走动那么久,她像姜侧妃的消息,应已长出翅膀,飞遍了整座楚王府,柳孺人自然该知道了。 “哪里!是我叨扰了。”青雀忍不住要笑,忙说,“昨日孺人送的软罗,颜色、花样都新鲜,我立刻就叫人收起来,预备夏天做衣裳穿了。” “两匹春罗而已,不值娘子如此郑重道谢。”柳孺人便笑道,“那颜色是我妹妹选的,大冬日里偏说,等夏天穿在身上,一看着就凉快。我猜娘子不缺东西,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想着已近三月,夏天也快来了,所以选了两匹,娘子不嫌简素就好。” 妹妹。 青雀随她向正堂走,一面不禁顺着这话问:“不知孺人的妹妹多大年岁了?” “都十五了。”柳孺人笑叹,“要出阁的年纪,竟还和个孩子一样,成日说些孩子话。” 她语气里全无责怪,有的只是真切的疼爱。青雀听着,也在想自己的妹妹。她也想用这样幸福的语调谈起自己的家人。 但她不能。 她猜,霍玥不会放良逾白和阿娘。 若无转机,她们仍要做一辈子的奴婢,逾白……也还是会被逼做妾。 但她不能提。她不能让楚王府里的任何人窥测她对家人的重视。 至少,在确保自己可以顺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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