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她的神经已经被磨得纤细如弦,拨之欲断,看到袁本善时,她猛然翻坐起来,青白枯槁的脸上重又浮现出一丝希望:“纯阳他找到办法没有?” 袁本善答:“他还在想。” 谁都知道关巧巧死定了,只是死早死晚的问题,偏偏当事人还怀揣着一丝希望。 希望有的时候要比绝望更折磨人。 “想!想想想!”关巧巧失控地尖叫起来,“到底什么时候能想出来!倒是给我一个时间啊?!” 袁本善冷了面孔,强忍不耐。 没人乐意看一个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与歇斯底里,这不会让人产生任何愉悦感。 他将便当放下:“吃饭吧。” 关巧巧盯住了袁本善,怀疑道:“袁本善,你是不是对纯阳说了什么?他怎么都不来看我了?” 这些天来,关巧巧疑神疑鬼的事儿做多了,着实令人讨厌,宋纯阳又是个傻的,找他念叨“如果早把阴阳眼分她一只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再加上任务执行不顺,种种事情综合起来,袁本善嘴角的冷笑压都压不住了:“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关巧巧一滞,微微下陷的眼睛死死盯着袁本善:“我做了什么,你也做了什么。别想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 袁本善不想和她多说了,怪笑一声,便转过了头去。 但这一声笑却彻底刺激到了关巧巧脆弱敏感的神经。 她一把掀开被子,道:“你打算把我当成弃子了?” 袁本善压低声音,反唇相讥:“你这样的合作伙伴,还有什么存留的价值吗?……一个随时都会死的人!” 那个评价显然刺激到了关巧巧,她哈了一声,脸已近扭曲:“是吗?袁本善,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袁本善还在反刍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关巧巧自床跳下,尖着嗓子喊:“纯——” 袁本善见势不妙,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手揪住她的头发,干脆利落地按住,往床沿上狠狠一磕! 关巧巧登时软了身子,只觉天旋地转,腥热的味道自发间汩汩淌下,迷了眼。 她以为自己的痛觉早就麻痹了,然而真的被撞了这一下,仍是疼得浑身乱抽。 这两天来,大家都习惯了她的大喊大叫,她再如何发疯叫喊,大家也不会轻易前来查看了。 疼痛激发出了她冲动的恶意,她扭曲着嗓子威胁他:“你不赶紧想办法救我,我就让纯阳知道你那些破事。我死了,你也别想好好活!” 袁本善看着她,没有吭声。 绝望和希望的交迫让关巧巧整个儿发疯了,阴阳怪气道:“袁医生,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你可是最后一个看见我的人。你杀了我,嫌疑最大的就是你。” 袁本善又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笑了。 他问:“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呢?你要找纯阳说什么?……啊,是我们合谋的事情,对吗。可你有什么证据呢。” 关巧巧:“别忘了,我有手机——” 袁本善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笑道:“……你是说这个?” 自从怀疑关巧巧泄密后,袁本善就开始着手销毁证据。 他自己的手机在来的路上丢失了,可能是被扒手窃走,关巧巧的手机则被他趁着上次送饭的机会摸走,泡进了水中,存储卡也抽出来掰作两半,冲入马桶,彻底毁坏,再无修复的可能。 在异世界中,手机乱码,无法使用,因此关巧巧甚至没有发现手机丢失。 关巧巧再次陷入狂乱,奋力挣扎起来,低吼道:“那我就亲口告诉他!不需要什么证据!我都快死了,我怕什么?我还怕什么?!” “是吗?” 袁本善把床单从床上扯下,慢条斯理道:“那我们试试看啊。” 人在疯狂中容易失去理智,等到发现自己的手被缚在了钢制的床栏边,关巧巧才慌了神:“袁本善,你干什么?!” 袁本善一言不发,将枕巾取来,牢牢堵住她的嘴,将关巧巧的四肢绑缚在床上,打了手术结。 做完这一切,袁本善走向了那幅照片。 关巧巧猜到了他要作什么,顿时发出了惊恐万状的悲鸣。 “不是说快死了吗。”袁本善道,“不是说‘什么也不怕’吗。” 他托起那相框,用力一抬一举,将相框翻转了过来! 关巧巧喉间迸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却被堵绝在一团枕巾下。 她一边恐惧到干呕,一边发出含混的怒声,大概是恶毒至极的诅咒。 袁本善却没心思继续听她发难,从挣扎不已的关巧巧身上取了房门钥匙,走出门来,锁了门,又将钥匙随手投入楼下的绿植之中。 他可以不杀人,但鬼可以啊。 那视线又铺天盖地地将关巧巧笼罩住了。 关巧巧被绑缚在床上,动弹不得,胸膛不住起伏,不敢去看那照片,却又忍不住去看。 她终是分了一点点余光过去。 照片中仍是一片茫茫雪原,苍白一片,然而那夜归人的身影并未继续扩大,甚至比前几天巴掌大小的规模更小了一点, 但是,那被窥视感却是有增无减,折磨得她不住用头撞击床板。 怎么回事?那夜归人不是走远了吗? 而且照片中的画面,总给关巧巧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好像与之前她所看到的照片不尽相同。 她鼓足了勇气,才正眼看了过去。 渐渐地,关巧巧张大了眼睛。 ……她发现了。 画面中的白,不是雪原的白,而是瞳孔的白。 而那墨色的黑点,正是静止的瞳仁,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上的她。 她张大嘴巴,唇角淌出口涎来,悲鸣从胸腔里挤压出来。 第97章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十一) 这一夜安稳得很, 只是池小池又做梦了,在凌晨三点时醒了过来。 池小池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开口道:“阿统啊。” 奚楼:对不起,我聋了。 池小池坚持不懈:“阿统,我们聊三块钱的天呗。” 奚楼:对不起,三毛也不聊。 他到现在也不大能接受宋纯阳的身体内多了另一个人。 即使这人和宋纯阳一样嘴滑人皮, 但宋纯阳这人是因为简单而快乐,而池小池哪怕在笑,也叫人辨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池小池捞不着一个能说话的,无奈叹息一声,单手垫在脑后,转身打量起身侧熟睡的甘彧来。 这床不算很大,所以甘彧侧身而眠, 只占了小半边的床。 看到这幕, 池小池心尖一动。 这个睡眠习惯叫他想起了一个人。 那时, 池小池经常去娄影家借住,娄影体质好,身上冬暖夏凉的,池小池恰好相反,冬冷夏热, 睡觉时就爱挨着他,跟蹭空调一样舒服。 小时候的池小池睡觉死, 睡相也不好, 睡着后经常踢了自己的被子, 又去拽娄影的。 娄影半夜被他折腾醒,也不很生气,把自己的被子让给他,又下地把他踢掉的被子捡回来,拍一拍,自己盖。 不过,有一次他着实是闹得过分了,娄影跟他换了两回被子,但不出半个小时,他又哼哼唧唧嘟嘟囔囔地一脚把被子踹下了地,接着动手动脚地去抢娄影的被子。 一而再,再而三,娄影饶是脾气再好也有点生气了。 第二天,池小池一觉醒来,发现娄影正在屋里的小桌上摆放油条豆浆,豆浆是现磨的,油条是附近最好的早点摊上买来的,一等一的酥脆,趁热吃最可口。 池小池迷迷糊糊的想要起来,谁想扭了半天却爬不起来。 被子卷成筒状,池小池连胳膊带腿儿都被当成粽子馅儿裹在里头,一条打背包用的细绳把被子卷从头到尾缠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最后在腰部打结完工,把池小池包裹得动弹不得。 池小池有点懵:“娄,娄哥……” 娄影一回头,发现他床上的粽子馅儿蓬头乱发地醒了,正躺在床上眼巴巴瞧着自己,微微一笑:“饿不饿?” 池小池低头看看,又乖乖点头:“嗯。” 娄影:“自己折腾出来,才许吃早餐。” 池小池滚了两下,出不来。 他又试图躬身去咬那绳结,却弯不下腰来。 池小池眼珠转一转,也猜到自己变成春卷儿的缘故了,马上软了声音撒娇:“娄哥娄哥。” 他知道娄影心最软,果然娄影目光一柔,坐回了床边,温柔又无奈地掐了下他的鼻子尖:“以后不能踢被子了。” 池小池答应得比什么都快,一脸讨好的笑容又甜又乖:“好。” 娄影一看就知道他没往心里去:“你这样谁还敢跟你睡一张床,将来要怎么娶媳妇?” 彼时的池小池觉得谈恋爱睡媳妇这事儿离自己太远,还不如桌上的早餐来得实在。 他说:“那我不娶媳妇了,一辈子跟着娄哥。” 娄影笑:“傻话。” 说罢,他把被子卷解开,把这嘴甜的馅儿放出来,又揉揉他的头发:“快去洗漱。油条凉了就不好吃了。” 话是这么说,但池小池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睡相差到哪里去。 他家面积小,杂物多,他父母睡一张可供收纳的双人床,他就打地铺。 地上比床上可大多了,哪怕蹬了被子,只要觉得冷了,一伸手就能把被子拽回来,因此一觉醒来,除了移了位置外,池小池大体上还在被子的保护范围之内。 直到多年后,他第一次进剧组,有了可供独立休息的房间和大床。 他很自然地睡了上去,却在半夜被空调冻醒。 他伸手去拉被子,发现被子已经全掉在了地上。 池小池当晚总共掉了两次被子。 第二天,他管剧组要了两个3公斤的沙袋。 从那之后他就很少踢被子了。 思及此,池小池伸手试了试甘彧手腕的温度。 在任务世界里,此时是秋季,秋老虎威力之下,房间内仍不免有些闷热,而甘彧身上却凉幽幽的,可以想见如果抱着的话肯定舒服得很。 池小池看着眼前熟睡的甘彧,竟是有些喉头发紧。 如果他真的是061的化身,如果061真的是娄哥…… 池小池早已发誓不会再给自己任何失望的机会,但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这样并不好。 池小池浮想联翩了一会儿,便把那些多余的心思都收了起来,打算玩一会儿卡牌游戏等天亮。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幽微的女人歌声从走廊传来,颤颤悠悠地捏着嗓子哼哼,听不出歌词,但调子倒是挺悠远悦耳的。 池小池一个冷颤,下意识往甘彧的方向靠了靠。 那歌声飘飘荡荡地由远及近了,听得人鸡皮疙瘩直往上窜。 池小池坚决不作死,权当没听见,但还是忍不住又往甘彧身上靠去。 声音愈近了,不知道是不是冲着这里来的。 池小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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