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他若真能遵照圣人的话,年前不沾酒,或许还能多活几天……几个月呢。 去年冬日他回京那两个月,便是几乎每一旬都没断了应酬,有时只吃几杯,有时身上酒气浓得要先换过衣裳,才来看她和女儿。 洗过脸,青雀唤张岫到卧房门边。 她笑问:“我见殿下身上很有几道深疤,殿下说都是旧伤,没叫我细问,不知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那些都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她明说楚王不想她问,张岫能答就答,不能答,她也不会怪他。 张岫的确沉吟了一时。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思索后,他笑道,“夫人便不问我,过上几日问旁人,也是一样。” 他便说:“殿下的伤,大半是征伐东夏那两年受的,确实已有七八年了,早就养好了的。这几年虽说也偶有损伤,都不在要害,也都是小伤,殿下不提,我们也不会特别和人说起。” “我知道了。”青雀笑,“多谢你。” “嗐,几句话罢了,夫人也太客气了。”张岫叹道,“不想殿下再有伤病,我们和夫人的心,都是一样的。” 他又笑问:“既殿下先回来了,那,那句话,就请夫人自己说?” “嗯,我自己说。”青雀垂下脸,看自己的脚尖。 待楚王沐浴结束,回到卧房,她便立刻提起:“殿下说今夜不吃酒了,”她问:“还会很晚席散吗?” “这,不一定。”系上腰带,楚王笑问,“怎么了?” “殿下上午说,叫我别等你,我不依。”青雀低着头,“我偏要等。” “三更你也等?”楚王环住她,“四更也等?” “我等不及睡了,殿下就不能回来了吗?”青雀不答,只问。 楚王在榻边坐下,将她抱在腿上,失笑:“我回来。” 他笑着看向她低垂的眉眼和发红的耳郭,认真说:“不管多晚,我都回来。” “每天?”青雀还要追问。 “每天。” 楚王收紧手臂,身体向前,将脸贴近她的脸,笑问:“这下,夫人可高兴了?” “……勉强吧。” 青雀终于抬眸,斜睨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他又叫她“夫人”。 虽然楚王的妻子是“王妃”,“夫人”二字,不过府中每个有名位的侧妃、孺人都可用的尊称,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也不过只是调侃与玩笑,可为什么她的心,又会跳得这般快。 不能再多想了。 强制中止自己的思绪,青雀从楚王膝上下来,打开榻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不算小的长木匣。 “殿下今年的生辰礼物,”她笑道,“其实还有两张。” 一共三幅画。 她提前随信送出去的那幅,是去年冬日他生辰前,在花园里陪她射箭。她记得那时自己的心动有多剧烈。 她喜欢他举重若轻,意气风发,随手放箭,就轻轻松松百步穿杨的模样。她喜欢得不得了。 而被她藏起来的两幅: 一幅是去岁除夕夜,在所有妃妾面前,他独独先向她走来。 一幅是—— 今年元日凌晨,他在正房的另一侧处置李侧妃突发的病情,察觉她正看他,也隔着两间屋子,向她看过来的样子。 下一瞬,他就大步向她走了过来。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晨起的他。 青雀原本害怕被他发现这两幅画——尤其是第二幅画——里暗藏的 心思。 可就在方才,她又忽然觉得,就算被他知道、看穿,又能怎么样? 她喜欢他,爱慕他,想独占他,想与他朝夕相见,难道见不得人? 难道她不画、不说,他就不知? 至于他会不会多想……青雀含笑望向他映着画卷的双眼。 他又不知道,她早已清楚,自己与谁相似。 细看了很久,楚王终于将两幅画重新卷起,动作轻柔。 “我若不回,连生辰礼都只能收到半份。”他笑,“看来,明年也必要寻机回家一次才好。” “倒不是因为殿下不回,我才只送一半,”青雀同他一起合上木匣,“但若殿下哪年没能回来,我就只能画前一年的殿下了,才是真的。” 她又忙说:“可我也总还有得画。玩笑归玩笑,殿下别真为玩话就赶着回来。——这大约也只是我多嘴叮嘱,可……” “西陲那么远,”她抿唇,“殿下每次来去,都是快马赶路……太伤身体了。” 楚王在木匣上握住她的手。 “殿下,夫人,”碧蕊在门外说,“是晚饭的时辰了。” “摆饭吧。”楚王便命。 青雀又想起来:“我这个月初二送的信,不知殿下收到没收到?承光现在吃饭只要自己吃,总是弄得一塌糊涂……” 很快,楚王就见识了什么是“一塌糊涂”。 他与青雀仍是相邻而坐,承光单独坐在圆桌另一侧。他本想把孩子抱到身边,被青雀急忙止住。 不到半刻钟,他便庆幸,没真把承光挪过来。 ——她把饭菜甩得再远,也还甩不到圆桌对面。 “其实十天前,承光用错力,还会甩到这边来的。”青雀悄悄对他笑,“这几天是她熟练些了,我才和她一起吃饭。” 楚王也怕女儿听见,低声地笑:“你画没画?我这几天也抽空画一张,等她长大了给她看。” “殿下可真促狭!”青雀说,“早画了。” 用过饭,楚王便去前殿。 正在戌时,冬夜墨黑。 书房里,定国公等人已到了快一个时辰,此时酒足饭饱,已在划拳消闲,只因正事未说,还无人吃醉。 见楚王来,众人都忙起身见礼。 楚王摆手叫他们免礼。 殿中都是亲信之人。见他面色不似醉后,长兴侯便先问:“殿下今日面圣,究竟说了什么,陛下竟不许殿下年前再吃酒?” “说,西戎三王子是个雄主之才,”他环视众人,示意他们跟到内室,淡声道,“若不趁‘山上王’还没死,三王子还没坐稳王位这几年荡平西戎,等他定国,就不好办了。” “陛下怎么说?”长兴侯忙问。 楚王落座主位,诸人亦分位次而座。 内侍捧上清淡醒酒的茶点退出,合拢屋门。 “父皇说,知道了。”楚王笑出一声,“便又提起我的婚事,说让我与晏尚书的女儿相看。” “晏尚书!”众人惊讶。 户部尚书?! 长兴侯又忙问:“那殿下是——” “我说,”楚王身体向后,笑着看向他们,“我不爱文臣家的女儿。” 一时间,不大的内室里议论顿起。 “其实不看别的,这倒是一门好姻缘。”这是定国公。 他叹道:“姓晏的虽然为人尖酸,我夫人却说,他夫人的性情、教养极好,养出来的女儿也都不错。尤其他家的四小姐最是极好。和他家结亲……也不算太委屈了殿下。” “呵!”长兴侯冷哼,“好女儿哪里没有,怎么就偏要他家的人?再说了,殿下才说完征西戎的事,陛下就提起和他的女儿相看,倒不知,是试探殿下,还是真有意给殿下一个做户部尚书的岳丈,好行事方便。” “但,以晏尚书的脾气,就算殿下真娶了他的女儿,他也不会在公事上给什么方便。”这是刘少卿。 “平定东夏已经七年了,再怎么样,国库也该缓过来了!”戚侍郎便道,“何况咱们征东夏赚的很!东夏三百年王宫里那些财宝,除去犒赏将士的还余许多,咱们是发了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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