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意的? 当着外人,不好说自家人。可她本就气得心口疼,再经这一激,那聚在喉咙里的疼和痒一齐发作,一口气没忍住,便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这一咳非同小可。 她先是自己捂着胸口,喘不上气,等丫鬟儿媳都围上来,更咳得眼中流泪,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见势不好,李嬷嬷早站了起来,把江逾白往身后护住。 “原来老夫人病着!”她只盯住永兴侯夫人,“既是这样,我不过六品乡君,怎敢劳动永兴侯府的老夫人拖着病体相见?” “乡君误会了!”永兴侯夫人忙抽身出来,也换过官面称呼,“我们老夫人近日并无病症,昨夜还进了半条鲜鱼,方才听闻乡君来,欢喜得很。想是上了年纪,难免体弱,方才又许是不妨,被哪里的风扑了脸,所以咳嗽起来。必与乡君无干,更与楚王殿下无干的。” 她怎么敢把婆母的咳嗽栽在楚王府头上! 倒是婆母——余光瞄了几眼还正咳嗽的宋老夫人,永兴侯夫人心里泛起更多疑虑——楚王府以礼来要人,光礼物就装了半车,并非以势压人。李嬷嬷还给家里留了颜面,不直说“要”,只点出江逾白这个人,让婆母主动说“送”,怎么婆母却急成这样? 她不过不想开口,躲了两次婆母的眼神,当也不值她这般气恼! 难道是,婆母和阿玥那丫头,私底下还有什么她和主君不知道的谋算? 恰在这时,门口说:“江大娘来了。” 李嬷嬷一手握住江逾白,不让她出去。楚王府的几个侍女已忙迎上前,护着华芳年走过来。 能生出仙露明珠般的两个女儿,华芳年的容貌自然不俗,素面素衣也掩不住岁月的风韵。可她的眼神与女儿们不同,被簇拥过来时,满眼都是惊惶无措,直到看见小女儿好端端地站在那,才显然松了口气。 李嬷嬷也暂时无暇多看江娘子的母亲。 人齐了,她便笑对永兴侯夫人说:“既是贵府忙着,请老夫人安养身体吧,我也不多扰了。礼物虽是匆忙备下,却恰有一支百年老参,可供老夫人调养,请千万别推辞。只还有一件——” “一件什么?”永兴侯夫人忙问,“请嬷嬷尽管直言,我们能办的,一定尽力办到。” 她还想把楚王府的礼物推回去,好结个情分,以后 更好往来。 可李嬷嬷的视线又在她和宋老夫人身上扫了一扫,已经笑说:“倒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贵府‘尽力’,只需老夫人的一句话:不知江二娘子母女的身契在哪?上个月,霍三娘子送人给我们殿下,偏是把身契忘了,还得殿下提起才给。今日虽是我们来请人,也不好把身契落下。” 宋老夫人才缓过来些,就听见这一篇话,又急得喉头发堵。 而此刻之前,永兴侯夫人也并不知侄女没给身契的事。 她怔了几息,才忙开口:“既是要请江娘子母女姊妹团圆,怎么能留下身契?嬷嬷放心,请、请先带她们去打点行李,身契……我、我片时就让人送到。” 看永兴侯夫人果然还明白事理,李嬷嬷笑着道谢,便一手握住江逾白,一手推着华芳年出去,把永庆堂留给霍家这对婆媳。 宋老夫人又咳了半晌,擦眼角的帕子都湿了两张,花白的鬓发也蓬乱了。 永兴侯夫人冷眼立在一旁,等着婆母缓过来。 终于再次止住咳嗽,她递上茶,看婆母小口喝了,接回茶杯,递给丫鬟,方缓缓开了口: “送人给楚王,都敢‘忘了’身契。出阁五年,又管上了康国公府的家事,阿玥的胆量,真是比在家里大了不少。” “这孩子……咳咳,这孩子……” 宋老夫人也是才知道,除去要拖延放良江逾白母女之外,竟还有这回事,急得又咳了两声。 “是啊,”婆母的咳嗽声一落,永兴侯夫人紧跟着就接话,“才二十岁,可不还是‘孩子’。” “既是孩子说的话,母亲和我,也别信得太过。” 她坐回去,忍住没有冷笑出声:“阿珊的婚事,不求她帮忙,只求她别添乱,也就够了!” 老夫人只对她和丈夫说,阿玥在楚王府的丫鬟或许能劝楚王动心,可没告诉他们,阿玥竟还做过这样的蠢事! 这都快成仇了,还能怎么和人结亲! …… 李嬷嬷离开已近半个时辰,青雀渐渐从大悲大喜的空荡里晃回了神。 她该想想,怎么安置阿娘和逾白最好。 求楚王把人要出来,是无奈,也是冲动。结果自然是好的,但阿娘和逾白应不便在楚王府里长住。若住下,是算亲朋,还是算下人?旁人该怎么待她们?阿娘和逾白又能适应住在这吗?连李侧妃和几位孺人尚且没有亲人在王府居住,她也不能特立独行。 “殿下?” 扶着桌面,青雀缓缓转身,看见楚王仍坐在桌边。 似乎从问过她父亲的死因后,他就没再开过口,一直无声坐在这里。 阳光穿过珠帘照入堂屋,玉石轻轻作响,阴影也晃出细碎的光。一粒光芒打在楚王额角,照出他的肌肤似雪冰白,肌肤之下,隐隐有青色的血脉浮现。 听见她唤,他抬起眼,看着她。 他在想什么? “和永兴侯长子斗气相殴的,是谁?” 四目相视,楚王先于她开口。 “是——”没想到他还会问父亲,青雀思索了片刻,“是先河东都督、魏敬宗的三公子。” “魏敬宗。” 楚王手指轻敲桌面,语气罕见地带了些犹豫:“他——” “十一年前,魏敬宗和几个儿子战败有过,被贬岭南戍边。”青雀的话音却轻快起来,“魏三公子自幼养尊处优,受不得劳苦,路上一病,竟死了。魏敬宗年老体迈,在岭南支绌无力,不上几个月,旧伤复发,也死了。他夫人听闻爱子丈夫相继去世,伤心之下,也死了。” 她说得高兴,眉眼间不自觉就染了笑意,自己还浑然不觉,却全被楚王看在了眼里。 不是以直报怨。 更非以德报怨。 甚至,比以怨报怨还要更进一层。她的怨恨会牵连、波及到仇人身边所有人,但—— “对了!殿下,”想起正事,青雀忙忙说,“我方才是想问,能让我母亲妹妹,住去永宁坊吗?” 永兴坊雁巷,他送她的屋舍。 “为何不可。”收回目光,楚王答的随意,“你自己的房子,想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你若愿意,便叫长史把她们都落在你户帖上。” “多谢殿下!”青雀更加高兴,又小心问,“那,永宁坊安置好前,她们,能在这住两日吗?” 事情办得太快,她想缓一缓,多和阿娘逾白说说话。阿娘和逾白,只怕也要缓一缓。 “为何不可。” 又答一遍,楚王多看了她两眼,笑出一声:“难道这是龙潭虎穴,她们来了,就走不了了?” “不是!”青雀两腮发热,“我——” “有事,再派人去说。”楚王站起身,“不必送。” 等他迈过珠帘,青雀才怔怔地站了起来。 楚王这是,在和她玩笑? 还是,因为她直到走投无路,才愿意把母亲妹妹暴露在他面前,向他求助……他知道她怕他,疑心他,不明着计较,只在这时,才用一句话点她……嘲笑她? 是嘲笑,还是敲打? …… 碧蕊、春消带着青雀的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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