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床帐垂落,黑暗合拢。 那双手覆上来的时候,青雀已经预想到了即将到来的快乐。 …… 她没想到的是,快乐的时间有些长。 昨夜几乎满了两个时辰。她以为今夜会快一些、短一些。但她猜错了。 昨夜其实并不激烈……更不粗暴,体贴又绵长的快活,让她几乎以为他没有醉。 今夜,此刻,她却觉得他一定醉了。 她也醉了。 明月夜,幽暗春色无边。 - 十六的圆月安静悬挂在澄澈的夜空,康国公府的这个夜晚却格外热闹又混乱。 在佛堂清修了一整年的夫人,终于被放了出来。 宵禁前,太监传出陛下口谕: 念及太后恩德并康国公府祖上之功,准仇氏在家中静养晚年。 仇夫人的诰命,早在楚王妃死后不久便被圣上褫夺。她仍是康国公的正妻,亦依旧是已故仇丞相出阁近四十年的女儿,却在皇宫里、官场上,不再有任何超出平民百姓家娘子的身份。 所以圣人口谕,只称她是“仇氏”。 当然,在康国公府之内,她仍是公子娘子们的母亲,是家里的女主人。 圣谕一来,康国公虽领谕后便不再露面,孙时悦和宋檀、霍玥却都急忙赶到西北角佛堂院外,恭侍母亲解禁。 仇夫人清修时,只着缁衣、梳素髻,仪容未免不够端雅。是以霍玥先命人送入新衣钗钏等物,令仆妇侍女服侍婆母更衣盥洗后,再将人请出,以全婆母颜面。 但侍女们捧着衣饰入内许久 ,却迟迟不见人出来。不但不见仇夫人,连进去的人都无一个出来回禀。 春夜尚凉。事情办得急,霍玥出来时没来得及添衣,在外等了近半个时辰,已冷得手脚冰寒。 宋檀早叫人赶回去取斗篷,此时亲手从侍女手中接过,给她披在肩头,安慰地望着她。 霍玥仰起脸,对他甜蜜地笑。 月圆花好,风止人静,年轻的夫妻含情相视,好一幅郎才女貌的恩爱画卷。 从过来时就裹好了斗篷的孙时悦斜望着他们,发出一句无声的冷笑。 “还是得叫人进去看看……”等得过久,霍玥难免焦急。 她这婆母恨极了楚王,昨日就险些坏了大事,焉知不会为今日的大喜之事吵闹,又让全家受她的牵连? 是等得太久了。 正当宋檀要赞同她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出来。旋即院门从内打开,两名侍女急步行出,跪在了他和霍玥面前:“二公子、二娘子!夫人不肯更衣,奴婢们无能,劝不动夫人!” “这是怎么说!”霍玥当即气道,“好容易才让圣人开恩松口——二郎,这若让圣人知道家里竟不领恩,又要怎样!” “你先别急。”宋檀也皱紧了清俊的眉头,“我去劝劝母亲。” 他是亲子,比之儿媳与母亲更亲近,自该他去,或许才有些用。霍玥送他到了院门里。 但,当她要出去的时候,孙时悦已默默走了进来,站在了离仇夫人居处不近也不远的地方,显然是要听一听。 她走过去的时候,和霍玥有一瞬相视。 看着长嫂毫无情绪的脸,霍玥也停住了出去的脚步。 宋檀的低声劝解,一开始自然听不分明。霍玥又朝前走了几步,几乎要到窗口,才勉强听见几声:“孩子们都想阿娘了,阿娘就不想出来,见见孩子们吗……” “我的孩子,都已经死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孩子!” 仇夫人嘴唇颤抖,手也在抖,却是满面嘲讽之色。 “阿娘!”宋檀的脸瞬时白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短短两三句话,事情就到了这般地步,但为人子的本分让他“噗通”跪倒在地,再开口时,话里已经有了哭音:“娘这话,儿子无颜再活了。只求娘愿意——” “你本来就无颜再活!”仇夫人拍案怒叱! “我的长子,为护卫他父亲战死。我的长女,不幸因生子而死。”她站了起来,扭头看向窗棂,“我的小女儿更是无辜,不过双十年纪,就被楚王残忍害死!” “你不过是个和你父亲一样,遇事就只会讨好献媚、只求苟活的无能废物!”说到这里,她身体停止了颤抖,缓缓看向宋檀。 “既然你不认我女儿是你妹妹,那我,自然也不必再认你是我儿子!” 仇夫人双目含泪,斩钉截铁! 第17章 冤!母亲怕不是疯了! 冤啊!! 突如其来劈头盖脸的叱骂砸得宋檀晕头转向,三魂七魄飞走了两魂六魄。 他张着嘴,脸先是白,又转为急躁的红,又因惊惧开始发青。 母亲这话不认他是儿子了,人生在世,他要没了立足之地,这竟算小事;大事是如此的恨意如此的怨怼,如此的不敬皇恩,若果真叫宫内得知,康国公府哪里还能再有一次转圜的余地!! 非要弄到全家都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母亲才心满意足吗! “娘!”宋檀一双眼睛瞪得通红,两行泪直直地划下来,“您怨恨儿子,儿子无言以对;您怨恨父亲,儿子也不敢置喙。可这家里总还有无辜的人:岚姐儿总是毫无错处的。大哥去得早,只留下这一点骨血,还有、还有外甥女!养在云贵妃宫里,妹妹也只留下这一个女儿!娘也只有这两个孙辈,娘便怨恨父亲和儿子——” “我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哪还管什么孙辈呢。”仇夫人冷冷打断他,“那也是楚王的种,他有本事,再杀一个孩子,谁能拦他。” 她神色坚硬不变,灰得像铁:“让我管,我就有心,也无力啊。” 这是宋檀从未见过的母亲。 母亲竟连孙女……甚至外孙女都看淡了,死了也无所谓了?! 为什么! 这、这还是母亲吗? 寒意从宋檀膝盖直冲他的脊背,又冲到他天灵盖。他脑后发麻,额头也麻,胸前一阵一阵的心悸,张着嘴说不出话,连动都不能再动一下。 母亲、母亲……怕不是……疯—— 窗外,静立在院中的两个儿媳,当然也听见了婆母之言。 比丈夫强些,霍玥还能转动颈项,看向长嫂。 婆母说不在意、不愿管的其中一人,可是长嫂的独生女儿。 就算长嫂也怨恨家里,恨着这家里所有的人,可难道她亲女儿不姓宋,不是宋家的人?宋家败了,对她女儿又有什么好处?难道只凭长宁公主府,岚姐儿就没有本家都无所谓了?她娘家说是公主府,其实只有永熙郡主而已,不然,她为什么还要争宋家的爵位呢? 可出乎霍玥的意料,孙时悦只是静静站在原处,冷眼看着窗棂,面上不见急躁,更不见担忧愤怒。 她看不懂,更想不通。而这等时刻,显然容不得她慢慢思考利弊。 孙时悦不去,她去!她去说服婆母! “还请嫂子去请父亲来吧,不然,恐怕难以收场。”霍玥轻声说,“闹到明日,岂不让岚姐儿也担心么。” “这话不错。”孙时悦竟还露出一个笑,“那就辛苦弟妹在这等着了。” 霍玥一噎,拿不准这声“辛苦”是真心实意还是带着讽刺。可孙时悦转身就走,并没给她回应的时间。 胸中的燥郁愈发沸腾。 她深深吸气又吐气,摆手令所有服侍的人都出去,迈入了仇夫人所在的房间。 “母亲,”她进来就跪在了宋檀身旁,“请恕儿媳有话直说了:您怪罪二郎不顾亲情、不认亲妹妹,这话二郎不敢驳,我却要替他驳一驳。二妹妹为什么二十岁就早早去了?是因她戕害皇孙、杀害皇室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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