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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宁彦呵斥。 而霍成钧一直控制的情绪,在看到宁彦亲吻宁夕而变红的薄唇后,彻底瓦解,想也没想就朝宁彦打了过去—— “哥!”宁夕尖叫,连忙去搀扶宁彦。 可霍成钧见宁夕维护宁彦,心中火气更重,一把推开宁夕,就继续把宁彦按在地上打。 “霍成钧,你住手!” 宁夕大喊,但霍成钧压根不听。 被打的宁彦也不是吃素的,恨了霍成钧多年,霍成钧要打,他当然奉陪,顿时也架起拳头还了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由于气势太过凶残,围观的完全没人敢上前相劝。 眼见两人纷纷挂彩,宁夕终是忍不住要扑过去以身阻止,可一双冰冷的手,却突然拉住了她。 “阿夕……” “大,大嫂?”宁夕回头,万分诧异,宁彦的妻子越舒璃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疗养中心吗? 宁彦的妻子越舒璃,是越家的千金,因为有遗传性的精神病,她的母亲越夫人为了能让她一世无忧,便拿整个越家作为嫁妆和宁家做了交易。 所以越舒璃是宁老爷子临死前,逼着宁彦娶下来的。 宁夕对于这个大嫂,也算有些感情。 因为宁老爷子知道宁彦会对这个被迫娶来的妻子不管不问,便在临终前暗中拜托过她,希望她看在宁老爷子对她的教导之恩上,照顾一下越舒璃。 所以在宁彦远走法国后,只有宁夕会时不时的前去探望。 她不知道为什么越舒璃会在这时,出现在中心医院。 是宁彦带她来看病? 还是—— 宁夕还没来得及问,腹部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刺痛,如同钢针般刺入她的血液,流到她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 “阿夕,那个女人跟我说,你死了,阿彦就不会和我离婚了……” 越舒璃用孩童般无辜的眼睛看着宁夕,笑得格外开心,可手上的动作,却是残忍之极。 她抽出匕首,又扎进去,抽出,又扎进…… 一下,又一下,竟生生带出鲜血淋漓的肠子!!! “啊——” 旁边目睹的人惊恐失声。 而那两个打得难分难解的男人,顿时也发觉不对,转过头来。 “哈哈,死吧,死吧,都去死!” 越舒璃的匕首还在狠扎,那飞溅的鲜血,却仿佛鲜红炸弹般,在霍成等人的脑海里猛烈炸开,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宁夕——!!!” 宁彦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越舒璃。 而霍成钧也同时冲过去,抱住了下坠的女人。 滚烫的鲜血犹如决堤的河水,在宁夕身下的地板,流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地。 霍成钧跪在宁夕身边,整个人如同哑了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反倒是躺在血泊的宁夕,看见他勾了勾笑道:“霍,霍成钧……” “你,你别说话——” 反应过来的霍成钧,连忙大喊医生,可宁夕却是拼尽全力,抓住了他的衣襟,“照顾好囡囡,照顾好她……” “我叫你别说话,别说话!给我闭嘴!”霍成钧双眼猩红,完全不负平常的镇定和高贵。 然而他抱得再紧,宁夕抓着霍成钧的手,也还是滑落,留下那气若游丝的话语:“你的愿望……实现了……” 你的愿望……实现了…… 他的愿望? 霍成钧瞳孔骤缩,瞬间窒息—— 去年,仲夏。 他的生日。 宁夕亲手为他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可他当着她的面,许下的愿望却是:宁夕消失,永远永远的,从我霍成钧的眼前消失…… “阿夕——” 宁彦一把推开呆滞的霍成钧,和速度赶来的医生将宁夕抱起。 霍成钧目光呆滞,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难以觉知的空白,震荡的脑海深处,只剩下宁夕最后的那一句,浅到几乎听不见的话语。 她说:霍成钧,你的愿望实现了…… 实现? 不!!! 没有实现。 他的愿望根本就不是她消失。 她毁掉了他的婚姻,赶走了他的爱情,就想这么轻易的离开? 不,绝不! 她困了他四年,他就困她四十年。 他要困她到老,困到她死!!! 不然,怎么解这心头之恨! “霍先生,请您签字!” 着急的护士,递来手术承诺书,宁夕的生命体征已经消失,不出意外,一定会死在手术台上,他们医院可担待不起。 可霍成钧看到那承诺书,却以为这代表宁夕还有救,猩红的眸子,顿时生出一道亮光。 仿佛身处绝望的囚徒,抓住了可以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他飞快签上自己的名字,跌跌撞撞地赶到手术室外。 当形如鬼魅般的霍成钧,看到手术室外那三个红色的LED闪光灯,整颗心都像是被利箭刺穿。 先一步赶来的宁彦,正抓着越舒璃站在一边,接受警察的盘问,因为有围观的群众报了警,所以越舒璃按规定是要被警察带走。 可她,有精神障碍…… “阿彦,救救我,阿彦——”越舒璃一双天真纯净的眼睛,满满的可怜和无辜,但宁彦看着她,却是满心复杂和愤怨。 “你为什么要杀阿夕?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我,我……”越舒璃的记忆仿佛错乱,“阿夕,阿夕在哪里,她说了要陪我去游乐园的,怎么还不来接我……” 越舒璃反问起宁彦,看得宁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还没做出决断,霍成钧却是径直走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带:“要是她有什么事,我会让你身边这个贱人把牢底坐穿!!!” 霍成钧才不在乎越舒璃是否有精神病,他阴鸷的看向越舒璃,“你最好是真的有病,要是没有,我会让你真的得病!” 警察尴尬的站在一边,霍成钧的话已经算是在人身威胁了,可这种情况,霍成钧的情绪是值得理解的,谁老婆被杀了也会这般癫狂。 只是—— 霍成钧不是出了名的花心公子吗?和其正牌夫人宁夕关系很不好的,怎么现在看来跟传闻不太像啊。 “阿彦,我怕——”越舒璃被霍成钧的目光吓得脸色惨白,慌乱的朝宁彦身后躲。 可随着第一张病危通知书从手术室里递出,宁彦抓着越舒璃的手,就一瞬间松开。 “阿彦——” 越舒璃慌了。 可宁彦却也一眼也不看她,微微颤抖的对着警察道:“她有病,所以她杀人绝对是有人故意诱导。” 言简意赅,警察们顿时找到了调查的方向。 越舒璃是否有病,等到权威专家鉴定后自有分晓,至于她的杀人举动,是意外还是认为引导,那就有得一查了。 毕竟,她怎么从疗养中心出来的,本身就值得怀疑。 按照规定,宁彦是越舒璃的监护人,越舒璃犯事,他需要陪同前往警局,但宁夕生命垂危,宁彦绝不肯走。 宁家大少爷的身份,让人奈何不得。 警察们只好先把越舒璃带走。 宁彦靠在墙壁上,双拳握紧,女助理上前要帮他处理伤口,也被他推开。 至于霍成钧。 在拿到那张病危通知书后,就跟石化了般,站在了手术室外的另一边。一动不动。 不会…… 绝不会…… 怎么会呢…… 宁夕,怎么可能会死呢? 霍成钧身上的鲜血,已经从温热冷却到凝固,可手术室的灯始终没有变化,他将将通知单捏碎了握在手里,不敢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 方政带着手下走来,第一眼就怔在了原地。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霍成钧,浑身上下都透着黑暗与寂灭的气息,仿佛一碰,就会将周围的世界,炸成灰烬。 方政看着霍成钧那一身的鲜血,眼皮直跳,鼓起勇气才敢上前报告:“老大,老宅那边的信息,我已经堵住了。” 霍成钧不置可否,方政跟了他多年,已经不需要他下什么明确指令,就能准确无误的办事。 方政长吁一口气,然后从手下助理那里拿过两个袋子,递给霍成钧,“三少,先换一身衣服?” 要知道,霍成钧一直都有洁癖。 可这一次方政话还没说完,就收到对方杀人般的目光。 方政当即狗腿道:“老大你放心,宁小姐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可他却发现自己说了这番话后,霍成钧的眼神变得更恐怖了。 卧槽,难不成说错了什么吗? 方政琢磨片刻,顿时改口:“大嫂她平时身体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 这句话说完,霍成钧阴沉的目光才算是微微收敛。 是啊,她身体那么好。 哪怕在枯井里待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也还活着吗? 她强得根本不像是普通女人。 所以不会有事的,不会…… 霍成钧不断在脑海里念着,可接连发来的第二张病危通知书,却像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心上。 “霍少,请您做好准备……” 医务人员心情复杂的看了霍成钧一眼,这个从未陪宁夕出现在医院的丈夫,怕也只有人快死了,才会出现在医院。 唉,男人。 手术室的大门,像鬼门关般打开又合上。 整个手术室外,静得仿佛能听到细针落地的声响,所有人都在等着手术的结果。 然后,红色的灯光熄灭—— “病人暂时保住了性命……” 听到这句话,外面所有绷紧的心脏,终是微微松弛。 不过:“宁小姐还没彻底脱离危险,需要持续的观察治疗。” “谢谢医生。” 方政诧异的看着霍成钧,自己没听错吧,自家那个不可一世的老大居然跟人说谢谢。 主治医师宣告完毕,便疲惫的摆了摆手,离开休息。 霍成钧和宁彦都想前去看望宁夕,但沈晓楠却在这时出现在医院的长廊里。 “阿钧,情况怎么样,宁夕她脱离危险了吗?”沈晓楠走到霍成钧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般的望着他。 霍成钧看着沈晓楠,见她表情担忧,仿佛十分担心宁夕出事,不由心生感:晓楠还是这般善良,哪怕宁夕那般对她,她还始终把宁夕挂在心上。 至于宁夕—— 霍成钧抬头瞥向同样坐在走廊里的宁彦,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强烈的愤怨。 刚刚宁夕和宁彦亲吻的那一幕再度浮现,让他十指相扣的双手,忍不住紧紧内攥,甚至有些怨怪,自己这十多个小时,怎么会那般失态。 那个水性杨花女人,哪里值得人半点同情。 “她没事,你不用担心。”霍成钧冰冷的开口,眸色不悦。 沈晓楠看霍成钧是这样的情绪,一直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那就好。”沈晓楠长吁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看得霍成钧满心慰藉。 “晓楠,你就是太傻,才会处处吃她的亏。” 沈晓楠听了,心中欢喜,却是摇了摇头道:“为了你,我吃再多的苦也不算什么。” “还真是让人感动。”宁彦触不及防的唾弃,打断了霍成钧和沈晓楠的对视,“这里是医院,你们要谈情说爱,去酒店。” 宁彦性子直接,话也很直接,一下子就让沈晓楠红了脸,但却是那种委屈的红脸。 霍成钧顿时不悦。 因为宁夕出事,他和宁彦的大打出手才终止,现在宁夕捡回一条命,是不是也该继续算宁彦的账。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插满管子的宁夕如死了般,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让开,让开——” 医务人员不客气的赶人,然后急急忙忙的把宁夕推去了重症监护室。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其中一个护士着急的问。 “我。” “我。” 宁彦和霍成钧同时开口。 护士愣了道:“到底是谁?” “我是她的丈夫。”霍成钧先一步表态。 宁彦双拳撰紧,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种情况他只能不甘心道:“我是她哥哥。” “哦,这样,都是。”护士交代:“那你们去给她办理一下手续,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护士说完,就转身走了。 宁彦看向霍成钧,“你不是阿夕的丈夫吗,赶紧去办手续吧。” 宁彦冷笑的说了这些,便得意的先行一步,追上护士去看望宁夕。 霍成钧满心不爽,但想到那句“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还是先去帮宁夕办了各种手续。 等到悉数办理好,霍成钧心生犹豫,要去,看看她吗…… “阿钧,我知道你不愿意去看宁夕,但我心里不放心,我们还是去看看她吧。”沈晓楠见霍成钧神色恍惚,便先一步提出建议。 霍成钧微微一怔,没有拒绝,想也没想的和沈晓楠一起,去到了重症监护室。 因为宁夕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所以外人的看望只能隔一道厚重的玻璃,若是想要进去靠近,必须得穿防护服。 毕竟此时的宁夕,经不起一丝意外。 沈晓楠看着霍成钧目光直直的盯着里面的宁夕,心中的怨恨悄无声息的蔓延,但面上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阿钧,我想进去看她。” 霍成钧微愣。 沈晓楠成为他的心头好不是没有理由的,她总能帮他说出一些他不愿意说出的事。 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宁夕,霍成钧莫名紧张,他很想进去,却又念及沈晓楠在身边,所以一直在原地犹豫。 此时由沈晓楠提出,他心中的愧疚顿时放下,就要进去,可旁边的宁彦却冷厉道:“沈晓楠,你敢!” “宁先生?” “要是敢靠近阿夕一步,我就断了你的腿!” 沈晓楠瞬间就惨白了脸,“宁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宁彦狠狠的盯着沈晓楠。 对于沈晓楠和宁夕霍成钧的事,他其实知情的,当年沈晓楠和霍成钧发展得那般顺风顺水,也有他不少助益。 可他帮沈晓楠,甚至留着沈晓楠,只是想要让宁夕断绝了霍成钧的念想,绝不是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对宁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尤其,还是这种关键时机。 不过霍成钧显然不会想到宁彦是怕沈晓楠伤害宁夕,只以为对方是在还击。 毕竟不久前,霍成钧同样呵斥了宁彦妻的子。 唯一不同的,可能是宁彦并没有怎么护越舒璃,而霍成钧却是严严实实的将沈晓楠抱在了怀里,冷声回道:“宁彦,你倒是试试。” “那你就让你的女人迈一步,她要是迈左脚,我就断她的左腿,她要是迈右腿,我就断她的右腿!” 宁彦一字一句,说得沈晓楠楚楚可怜的眸子,顿时流出委屈的泪来,“宁先生,你何必如此,我只是担心宁夕……” “呵,担心?”宁彦逼视着沈晓楠,英俊的面容却呈现着魔鬼般的嗜血,“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清楚,而我对你是什么态度,你也很清楚,最好别让我查到舒璃离院的事跟你有关,否则——” “否则什么,宁大少,你好像对你目前的实力很是自信。”霍成钧打断宁彦,薄唇冷嗤,“你既然这么关心宁夕,那你现在就该去警局把你那娇妻送进牢里!” “霍成钧!”宁彦撰紧双拳,“你还要不要脸,你的妻子就躺在不远处,随时有生命危险,但你现在却抱着另一个女人,在这里百般维护——” “好了,你们要吵架去外面,这里是医院。”宁彦话还没说完,便被看护的护士打断。 护士当然知道这两个男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但她同为女人,着实对宁夕丈夫的行为看不下去,便将他们都赶了出去。 霍成钧虽在宁彦跟前把沈晓楠护得紧紧,可等到宁彦离开,他就不自觉的松开了沈晓楠。 “方政,送她回去。” “阿钧?”沈晓楠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需要我陪着你吗?” 霍成钧瞥了眼自己手上那凝固的血色,又想了想刚刚看到的那插着各种管子的宁夕,就仿佛在对自己的选择做解释般,缓声道:“不用,老爷子瞒了不了多久,他应该会赶来,你不能在这里,否则会被牵怪。” “那你呢……” 沈晓楠看着霍成钧,“你要,守在这里吗?” “我这一身没法出门,乖。” 霍成钧抬手,摸了摸沈晓楠的脑袋,然后莫名的想起,曾经,某时,他也这般抬手摸过一个女孩的脑袋。 而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十二岁的宁夕。 霍成钧没有和沈晓楠多说,便让人方政送走了。 他和宁彦一样在医院住了下来,然后每天都像是故意作对般,在同一个时间点,出现在宁夕所在的重症监护室外。 其实也不能说他们故意。 两人都是商业精英,身体作息极其规律,所以来看宁夕的时间,也就基本一致。 起初两人互相撞见,还会冷嘲热讽一番,但随着宁夕几次重入手术室,他们两个对讽的话也就越来越少。 所以宁夕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瞬诧异。 她似乎从来没想过,霍成钧和宁彦会和谐的站在一起,且正在为给她康复计划,商讨协议。 “你们?”宁夕微微开口,才发现自己下身疼得厉害。 “宁夕?” “阿夕!” 霍成钧和宁彦从讨论中回过头,齐齐朝床边围拢过来。 宁夕有些受宠若惊。 在过去和这两个男人相处的时间里,他们看向她的眼神,从来都只有高傲、鄙视,以及命令,什么时候,会多出一种明叫关心和温柔的东西。 宁彦也就不说了,在他结婚的那一日,他已经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对她吐出了令她震惊的心意。 可是霍成钧呢? 他不是巴不得她死的吗,为什么也会露出这般关切的神情? 接触到宁夕疑惑的目光,霍成钧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直起身,从床边离开,凝眉冷哼道:“不错,命还真大。” 宁彦听后,心中瞬间不爽,但看到宁夕神色黯然,他也就仍由霍成钧继续作。 他作得越狠,宁夕就会被他推得越开,到时候—— 宁彦原本是这般打算,可只要一想到宁夕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便收了这种小人念头,默默将宁夕和霍成钧的视线隔绝。 他不能再让宁夕收到刺激。 他是很开心宁夕可以把霍成钧忘记,但他并不想宁夕忘记她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是,宁夕一旦记忆错乱,很可能会引起精神方面的问题。 他不想她受苦,这也是当初他没有对宁夕用强的原因。 “霍成钧,既然你不想看到阿夕,就请你出去吧,之后我会来照顾她。”宁彦下了逐客令。 但这逐客令,却像是给霍成钧找了留下来的的借口,让他原本要走的脚,叛逆的停下。 “你照顾她?”霍成钧薄唇勾笑,“宁彦,你不要脸,不代表别人不要,谁都知道你和宁夕没有血缘关系,不是真正的兄妹,你来照顾她,算什么?” 宁彦刚要反驳,宁夕就出声打断:“我很累,想休息了。” 宁夕径直闭上眼睛,两个争吵的男人顿时像被老师训了的孩子,统统闭上了嘴。 宁夕其实并不是真的累了,而是突然想不起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为什么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宁彦和霍成钧又是为什么在? 被子下的手,慌乱的颤抖。 宁夕试图去抓能让自己心安的录音笔,可显然,她手边什么都没有。 她的录音笔呢? 掉了还是被谁拿走了? 不行,录音笔记录了太多东西,要是被有心人拿走…… 宁夕一直装睡,等到宁彦和霍成钧离开,才让护士帮忙叫来了陈奇。 她现在也只有在陈奇面前,才能坦然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陈奇在听到宁夕醒了就赶了过来,估计也是料到宁夕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便反问道:“你最近的记忆是在哪里?” 宁夕蹙眉想了想,“我记得,沈晓楠回来了,不对,好像是我和霍成钧回老宅吃饭,也不对……我,我想不起来了。” 陈奇目光严肃,宁夕的反应,明显是病情加重的现象。 “这是你的录音笔。”陈奇从白大褂下的裤兜里,掏了出来,“因为被你的血弄湿,导致录音停止,我让人修了一下,不知道能恢复多少。” 宁夕想接救命草一般拿过录音笔,等到把录音依次听完,她才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 这一次,宁夕的脑子里没有清楚的记忆。 之前,宁夕只要听了录音,就能或多或少的想起发生了什么,让脑子里消失的记忆重新浮现,但这一次,她只是像个旁观者般知道了发生什么事,脑子里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宁夕将自己的感觉对陈奇说了后,目光必不可免的出现了慌乱。 她一向镇定自若,无论遇到多大的项目和方案,都能游刃有余,可现在—— 陈奇坐在床边,像个老朋友般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不要着急,你越急就越想不起来,顺其自然,不要害怕,有录音笔在,你不会都忘记的。” 宁夕点头,“我知道,我应该感到庆幸,现代科技发达,不仅有录音,还有视频,不像我爸爸当年……” “别去想这些。”陈奇认真道,“你现在的病情是真不能拖了,我已经联系了我在国外的朋友,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跟我去那边的精神研究中心。” 宁夕没做声。 这件事,陈奇很早就跟她沟通过,国外的精神研究中心对她这类的病人,很感兴趣,甚至提出可以免费治疗,只要宁夕配合他们研究。 如果柳潇潇在这里,一定会提出疑问,为什么宁夕这样的人,还会考虑到钱的问题。 柳潇潇,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宁夕明面上是霍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但在钱方面,却并没有实质的控制权。 也就是说,宁夕没钱,她唯一的钱,也就是自己离开宁家时霍老爷子给的聘礼,以及职位所给的工资。 不过这些钱,都被她投进了以霍囡囡名义所建立起来的天使基金,以及用来委托柳潇潇和靠谱的律师。 所以,宁夕根本没有选择。 “我知道了。”宁夕回答。 从录音中她也听到了,对于霍囡囡的事,她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了。 “那就好,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陈奇看着宁夕,虽然觉得这件事没什么,但他是个男人,可能觉得无碍,宁夕作为女人,就不一定能接受了。 “什么事?”宁夕看向陈奇。 与此同时,宁彦和霍成钧被宁夕的主治医师,叫到了办公室。 对于这两个一直在宁夕身边照顾的男人,医生一直分不清,他们到底谁是兄长,谁是丈夫。 谁让他们看宁夕的眼神,都差不多。 “那个,两位先生,请问,你们谁是病人的丈夫。”主治医师只能发问。 “我。” 霍成钧和宁彦排排坐,像是上课回答问题般,有丝得意的举起了右手。 要是圈子里的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格外惊悚,南霍北宁,两大人物乖乖的坐一起也就罢了,居然还都这般听话乖顺。 医生咳嗽了一声,斟字酌句后,缓缓道:“是这样的,经过几次手术,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不过……她因为肚腹伤得太重,导致子宫受损,所以可能……” 霍成钧俊眉微皱,“可能什么?” “可能今后都不能再生育了。” 医生刚说完,就听到诊所的们被推开,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霍成钧和宁彦纷纷回头,便见坐在轮椅上被张伯推着的霍老爷子,神色严肃的走了进来。 “大夫,我孙媳妇的伤,真的不能完全治愈吗?”霍老爷子没理会宁彦和霍成钧,只直勾勾盯着主治医师。 医生愣了愣,被老人犀利的眼神震了一下,想也没想就直接回道:“是的,治愈的可能性为0,不过我听精神科的陈主任说,宁小姐已经有一个女儿了,所以……” 医生本想说,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大家不必太过难过,可轮椅上的老人在听到治愈的可能性为0后,立刻就转动轮椅转过身去。 看着霍老爷子走远,霍成钧的心突然凉了一下,生出一丝极度冰冷又愤怒的感觉。 “少爷,老爷子让您来一下。” 霍老爷子走远后,霍成钧接到张管家的电话。 “什么事?”霍成钧生出不好的预感,便下意识抗拒。 但是—— “是关于少夫人的。”张管家语重心长。 霍成钧沉着片刻,还是选择了去。 终究是要面对的。 逃避从来都不是他霍成钧会走的路。 霍成钧快步去到霍老爷子所在的花园,目露不耐,“什么事?” 霍成钧本以为,霍老爷子会将他大骂一顿,甚至威胁再次带走沈晓楠。 可这一次,老爷子不仅没有责骂他,反而对他用一种和蔼的口气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和宁夕离婚娶沈晓楠吗,我同意了。” “你什么意思?”站在医院的花园里,霍成钧目光冷冽的看向面无表情的霍老爷子。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霍老爷子神色淡淡,“这一次,我不会再阻止你。我老了,只想看到家里热闹,阖家欢乐,而你和宁夕这些年却一直貌合神离。你受够了,我这个老人也看够了。” “呵,是吗?”霍成钧薄唇冷嗤,目荡怒火,“我看你根本就是嫌弃宁夕不能生了吧!居然还把话说得这般好听。” “那你想要听好听的,也不是不可以。”霍老爷子神色淡然,明明说的话是那般的残忍无情,可偏偏让人觉得他是在说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囡囡很优秀,有她这样的曾孙女,我也很开心,可她再优秀,也只是个女孩子。女孩嘛,终究是要嫁人的,所以再优秀,也迟早是别人家的。” 霍老爷子咳嗽了两下,“女孩子在我霍家,会成为最骄傲的公主,但绝不会成为顶梁支柱。” 霍成钧听到这句话,记忆深处的那根线,突然像炸弹的引线,猛烈烧起,迸出格外刺目又危险的光,“是啊,所以我才只能叫你爷爷,而不是外公!!!” 霍老爷子眸色微动,却依旧不动如山。 对于霍成钧知道其身世的事,他毫不意外,也似乎毫不在意。 看着这般无动于衷的老爷子,霍成钧胸腔就像是被烈火焚烧,烧出一片刺目的血红,“当年若不是你的逼迫,我母亲她——” “怎么,你又不想和宁夕离婚了?”霍老爷子虽然看上去并不在意霍成钧知道当年的事,但也并不想和霍成钧谈论往事,很直接的打断了他。 被霍老爷子打断的霍成钧捏紧双拳,注意力从当年的事转移到了现在。 的确,当初的事已经发生,多说只会平添悲戚,而现在的事,还未发生——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霍成钧看着自家爷爷,冷声直言,“你知道我没有能力管理霍氏,便不顾我的意愿让我娶了宁夕,现在宁夕不能生育了,你就又自顾自下令让我和她离婚!” 霍成钧心中抽痛,“爷爷,我到底是你的孙子,还是一颗可以随时安置的棋子!?”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 霍老爷子缓缓道:“什么是对霍家最有利的,我就会做什么,更何况,是你一直闹着要和宁夕分开,我只是顺便成全你罢了。” 是你一直闹着要和宁夕分开,我只是顺便成全你罢了。 霍成钧的目光一瞬呆滞。 老爷子说的没错,想要拜托宁夕的是他,不是老爷子…… 现在,真的是最好的时机。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日思夜想的结果就在眼前,霍成钧心里却是那般的抗拒。 所以—— 他对宁夕的厌恶,究竟是对老爷子的逆反心理,还是真的……讨厌她…… 这一瞬间,霍成钧有些迷茫。 霍老爷子淡淡的瞥了眼神色复杂的霍成钧,没有多说,摆摆手,让张管家推着他转身离开。 霍成钧看着霍老爷子离去的背影,原本的迷茫,随着双拳,渐渐的握紧。 他一直隐忍,不愿公然违逆,是因为他把对方当亲人,可对方却并不在意他,既然如此…… “阿钧,老爷子说的,是真的吗?” 霍成钧正要决定不和宁夕离婚,沈晓楠就从花丛后面走了过来。 “晓楠?” 沈晓楠看见霍成钧目露犹疑,连忙解释道:“阿钧,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看你被老爷子喊走,担心你会被老爷子骂,就,就忍不住跟了过来。” 说着,沈晓楠便微微低头,露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我因为不放心你,也不放心宁夕,便一直来医院看望,只是因为宁彦在,所以我没怎么靠近,都是远远的看着。” 霍成钧下意识脱口,“那我怎么没看到你——” 沈晓楠一下子就不说话了,低着头,轻咬着自己樱红的红唇,“自然是因为你太专心照顾宁夕,没注意到我罢了。” 霍成钧身子微微僵硬,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 看沈晓楠低头露出柔弱的侧颜,他心中生出一丝愧疚,走过去抱住了沈晓楠,“对不起晓楠,我也是担心她出事,老爷子会对你——” “我知道。”沈晓楠看着霍成钧,目光盈盈,“但是以后你就不用为了我而牺牲了,刚刚老爷子派人跟我说,他不会再插手我们两个的事,还说——” 沈晓楠倚在霍成钧的怀里,发出羞赧的声音,“还说,只要我能跟你生个大胖小子,他就让我进门。” 霍成钧抱着沈晓楠的手,不自然的僵硬。 原来在霍老爷子眼中,除了他,别的所有人,也都可以是利用的工具。 想到这里,霍成钧没来由的,对还在病床上躺着,一无所知的女人,生出了怜悯。 那个愚蠢的女人,居然还把霍老爷子对她的关心当成亲情,不仅敬重有加,还体贴入微,为他工作,马不停蹄…… 不对—— 霍成钧顿觉自己的思路不对,愚蠢这个词,从来都不会在宁夕身上出现,以她的智商,如何看不穿老爷子的想法。 所以她对老爷子的顺从,显然也是一种利用。 利用老爷子,嫁入霍家。 意识到这一点,霍成钧心中的愧疚就消失了。 两个互相利用的人,他不想管,也不想在意,既然老爷子有意“成全”,那他就接受。 “晓楠,那份离婚协议呢?” 为了让沈晓楠放心,当初宁夕给的离婚协议是给沈晓楠保管的,霍成钧这般找她要—— 沈晓楠目露惊喜,“阿钧,你要——” “我签字,尽快和他离婚,然后——”霍成钧搂着沈晓楠,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眼里是宁夕可望而不可即的柔情,“同你结婚。” “阿钧……” “只是要委屈你今后,照顾好囡囡。” 照顾好囡囡? 沈晓楠讶异了一下,“宁夕她?不要囡囡吗?” 霍成钧听后,脸上呈现一种复杂的神色,心中某处地方,不自然的抽了一下,只低低的应了声:“嗯。” 没人想当后妈,尤其是一个自己厌恶女人的女儿的后妈。 沈晓楠愉快的心情,被灭了不少。 但她一想到霍老爷子对女孩的态度,也就不拿霍囡囡当回事,只道:“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囡囡的。” 说完,沈晓楠还不忘在霍成钧敏感的地方,扎了一下:“宁夕不要囡囡,是因为宁彦吗?” 霍成钧原本僵硬的手,一瞬间攥紧,冰冷的凤眸深处,是难以遏制的愤怒,“她想得倒是好,但也要看宁彦能不能和越舒璃离婚!” 言下之意,霍成钧是不会让宁彦和越舒璃离婚的。 只要宁彦无法离婚,宁夕就永远没办法和宁彦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只能是一个被人唾弃的小三。 沈晓楠听到霍成钧的决定,终于是心满意足的笑了。 而花丛后,带着呼吸器的宁夕,也笑了。 一种绝望的笑。 推着轮椅的陈奇,简直愤怒之极,他现在总算是明白,宁夕的精神压力巨大是怎么来的了。 陈奇忍不住想要冲上去为宁夕不平,却被宁夕的咳嗽声打断。 “陈医生,我们回去吧。”宁夕开口。 “可是——” “我本来,也是来找他离婚的。”宁夕在得知自己无法怀孕后,就想到了老爷子的心愿。 她知道老爷子在利用,但她也是真心想为霍成钧生下孩子,许多许多孩子,组成她梦想中,热闹,又幸福的家庭。 只是,她的幸福在霍成钧那里,霍成钧的幸福,却是在别的女人身上。 她,该放手了。 陈奇叹了口气,无奈的推着宁夕转身。 这是,一个奔跑的孩子却朝着宁夕冲撞过来—— “小心——” 陈奇推着宁夕往旁边一闪,才惊险万分的没让宁夕被孩子撞到。 “你是怎么看人的!”陈奇怒视着上前来抱住孩子的护士,要知道宁夕现在身体脆弱,完全禁不起半点伤害。 护士连连认错,可陈奇为人严厉,非得要护士把护士职责背上一,才肯放过。 他们的争吵,必不可免的吸引到了花丛另一边的两个人。 霍成钧和沈晓楠走来一看,就见虚弱苍白的宁夕,拽着陈奇的手轻轻摇晃,似在说:不要怪护士了,她和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看见这一幕,霍成钧眸色瞬间暗沉,目光死死的盯在宁夕拉陈奇手腕的手上,恨不得立刻上前,把宁夕的手扒拉开。 “呵,一个宁彦不够,宁总原来还准备了许多备胎。”霍成钧冷笑讥讽。 宁夕缓缓偏过头,看向霍成钧,没有说话。 霍成钧被宁夕看着,突然觉得有得有些异样,宁夕的目光虚弱空洞,看上去好像是在看他,但实际上她的视线并没有焦点。 就像是看透过了他,以至于再不需要细看。 “宁总,是在……叫我?” 就在霍成钧准备说点别的东西,宁夕突然冒出一句十分意外的话。 原本清明的眼睛,一下变得浑浊又迷蒙。 陈奇看见,暗道不好,连忙转身推着宁夕就步履匆忙的离开。 他答应过宁夕,不能让她的病情被任何人知晓。 宁彦那是自己使用特殊手段调查的,他没办法,但霍成钧这里,他是怎么也要瞒住的。 霍成钧看陈奇慌张推宁夕离开,右脚不自觉的迈前想要去追,却被身侧的沈晓楠拉住:“算了阿钧,我知道宁夕对我们造成了伤害,可她现在伤成这幅样子,你也就别在折磨她了。” 沈晓楠还是这般善良,善良到没有人的保护,就会轻易破碎。 “我知道了。”霍成钧放弃追赶,思绪却始终围绕在宁夕身上。 刚才的宁夕,有些奇怪。 非常非常的怪。 他有些不安,便瞒着沈晓楠给方政发了条微信:去查一下宁夕,以及那个叫陈奇的医生。 看到短信,方政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怎么最近老大让他办的事,那么像一个担心自己妻子出轨的小心眼丈夫呢? 但方政哪敢直言,只能回道:老大,放心! 霍成钧将沈晓楠送到公寓,沈晓楠开心的从床头锁着的柜子里,找出宁夕给她的离婚协议书。 “阿钧,协议在这里。” 霍成钧看着沈晓楠手里的离婚协议,目光不自然的呆滞了片刻,在沈晓楠轻轻的呼唤下,才勉强回过神来。 “阿钧,你是不是不想和宁夕离婚?” 沈晓楠素来懂他的心思,一眼就说出了他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 他的确不想和宁夕离婚。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想呢? 沈晓楠果然很懂霍成钧,立马给他找到了理由:“我知道你是不想顺着爷爷的心,毕竟他曾经拆散了我我们,当然,你也是因为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宁夕,不想这般便宜了她,” 霍成钧没做声,只在内心深处,浅浅的问了一声自己:是这样吗? 然后回答:大概,是这样吧。 “阿钧,我知道你因为我的事,埋怨爷爷,但你看我这几年在国外,除了没法联系到你之外,其实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由此可以看出,爷爷他,还是很在乎你的想法的。 至于宁夕,我和她曾经也是朋友,就算她对我造成了伤害,但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沈晓楠语重心长道:“阿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难不成我们要为了过去的错误,而折磨现在耽搁未来吗?” 多么一番伟大的言论,若是柳潇潇在场,一定会忍不住鼓掌,表示沈晓楠才该去混娱乐圈。 只可惜柳潇潇不在,所以霍成钧在迟疑了片刻后,终是在旁边佳人那紧张又渴望的注视下,拿起黑色签字笔,在协议书上签上“霍成钧”三个字。 沈晓楠看着那协议书签上字,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才终是落下。 “那我把另一份,拿给宁夕。”沈晓楠将协议拿走。 霍成钧却敏感的听到了关键,“拿?不寄吗?” 沈晓楠愣了下,转笑道:“嗯,也对,可以邮寄。” 然而沈晓楠终是不愿放过这个可以羞辱宁夕的机会,在一个星期后,亲自拿着离婚协议书,去到了宁夕所在的病房。 宁夕本来在削苹果,看到沈晓楠来的时候,停了一下,眼睛疑惑的在沈晓楠身上,上看下看,方才缓缓道:“你是,晓楠?” 沈晓楠听着这称呼,愣了一下,因为自从宁夕知道她的真面目后,就再也没有这般亲昵的称呼过她。 晓楠…… 这都是好久好久以前,她们还是同桌好友时,她对她的称呼吧。 “呵,是我。宁夕。” 沈晓楠没在意宁夕的称呼,径直踩着白色高跟鞋,耀武扬威般的走到宁夕面前,将包里用文件袋装着的离婚协议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宁夕好奇的问,对沈晓楠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戒心。 “你自己看啊。”沈晓楠红唇勾出得意的笑。 宁夕呆愣了下,放下水果刀和苹果,接过文件翻看,两条好看的柳叶眉,疑惑的皱了起来,“离婚协议,我,我和霍成钧?” 宁夕在看到霍成钧那三个字时,心下意识的抽痛了一下,但她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起。 “他,和我离婚?”宁夕呆愣愣的问了一句。 沈晓楠看着这样的宁夕,有些不悦。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宁夕的反应。 她想看到的,是宁夕的绝望和崩溃,然后脱下那层自视清高的姿态,像狗一般承认,她输给了她。 只要想起当年,难以接近的霍成钧只对宁夕有所不同,沈晓楠心中,就充满愤怒和嫉妒。 不过再特别又如何,当霍成钧看到宁夕的虚伪和阴毒,自然,也就不会再喜欢她。 沈晓楠冷笑道:“所以宁夕,我早就跟你说过,笑到最后,才能笑到最好。” 沈晓楠本以为宁夕要冷言相怼,可没想到宁夕却是疑惑的看着她道:“晓楠,你怎么了,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沈晓楠僵硬了,她下意识的以为宁夕在演戏,却发现对方的眼睛一片澄明,根本就不像是在演戏的样子。 “宁夕,你因为不敢面对,在跟我装傻吗?” “装傻?装什么傻。”宁夕反倒一脸莫名的看向沈晓楠,“我和霍成钧都还没结婚,这离婚协议书是什么鬼。” 沈晓楠怔在原地。 宁夕却笑着摆了摆手道:“行了晓楠,我知道你也喜欢霍成钧,可咋们不都说好了,公平竞争吗,你搞这协议书,算是在跟我正式宣战吗?可以啊,不过你别弄离婚协议,你该弄你和霍成钧的结婚证。” “你!” 沈晓楠原本以为宁夕精神出现问题,听到这里,才明白宁夕这是变着法的讽刺她:你拿离婚协议算什么,要成功和霍成钧结婚了,才有资格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好,很好。”沈晓楠愤恨道:“宁夕,你就收我和霍成钧结婚的请帖吧!” 沈晓楠说完,便踏着高跟鞋走了。 宁夕一脸莫名,可是很快,她的目光就回到了眼前的苹果上,呆愣愣的来了一句:“我刚刚,在干嘛?” “宁夕,今天身体感觉如何?”陈奇忙完后,便过来找宁夕。 宁夕微微一笑,“嗯,还不错,过段时间,应该就能下床了。” 陈奇眼睛瞥到宁夕手上的文件,问道:“那是什么?” 宁夕抬手看了眼,“不知道,大概是什么人,落在这里的吧。” 说完,也没细看,便放在了一边。 陈奇却是多了个心眼,将那文件拿在手上,当看到那份文件上,写着宁夕和霍成钧的名字,心中忍不住颤了一下。 他看向宁夕,发现对方正开心的削着苹果,不由一片心叹:不记得也好,这样的不记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时间过得很快。 眨眼间,宁夕便出了院。 她的记忆时好时坏,靠着一直开着的录音笔,倒也算能正常行动。 她已经知道霍成钧签了离婚协议书,便没有任何流连,前往公司,准备开最后一场会议。 “小甜,今天的董事会,我会提出离职。” 小甜在知道宁夕和霍成钧离婚后,便已料到此事,她没有多言,只道:“宁总,您接下来去哪?” 言下之意,她想跟宁夕一起走。 宁夕却摇了摇头,“我会把总裁的位置,还给霍成钧,他虽然厉害,但对霍氏的情况,一直刻意不理,现在匆忙接受,就难免会有许多地方有疏漏,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看在我的份上,留下来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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