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石柱, 深吸了几口气。 “首辅大人,您没事吧?”守在正殿外的内侍上前道, 首辅大人看上去脸色好差。 张严之微摆了摆手,弯着腰又靠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 对内侍温和笑道:“无碍, 无碍。” 内侍被张严之狰狞的笑容吓得一机灵,心道今日的首辅大人好可怕, 悄悄低下了头。 赵乐天……张严之心头说不出是恼是恨,只觉自己浑身如坠烈火一般,胸膛里一股不知名的热意疯狂往上窜,脑海里全是赵乐天那张漂亮却高傲的脸孔,玩?将他当作玩物?张严之越想越气愤,光用涵养与风度已经无法控制心头的怒火,径直往关雎宫走去。 关雎宫内,乐天笑眯眯地看着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的闵长安。 闵长安晨起也参与了议事, 她是新科状元,因为指给了赵乐天做驸马, 如今只在户部空挂了个闲职,但因驸马之名,朝政上也有她说话的余地。 议事之后, 关雎宫的宫人便来请她,说长公主想见她。 长公主与她印象中的一样,火红石榴裙,脸比裙子还红,斜靠在软塌上冲她招手,“你过来,坐我边上。” 闵长安虽是女子,面对赵乐天仍是有些手足无措,同手同脚地僵硬地坐到离赵乐天两尺多远的地方。 “靠近些,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乐天抿唇笑道,香粉簌簌地往下掉,闵长安手脚发麻,微微往赵乐天那靠近了一些,乐天看着闵长安通红的俊脸,心道这真是我最爷们的女儿了,长得真滴帅。 闵长安面红耳赤,低声道:“臣户部还有要事。” 闵长安连声音都比他低沉像男人,如果他和闵长安两个人拉出去,说其中有一个是男的,十个有九个都会选闵长安,剩下一个可能是瞎子。 “你在户部?户部能有什么事?”乐天也是混过朝政的人,户部不就是关系户专业部门,事少钱多。 闵长安也是心头苦涩,她志在刑部,为她父亲翻案,可惜却被困在了户部,于是静默不言, 乐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闵长安根本不想待在户部,她一个女人,千辛万苦女扮男装入朝政,必定是抱有不同寻常的目的,要混日子,不如直接嫁人,何必冒这样大的风险。 乐天宠女儿心态爆发,朗声道:“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户部是不是?” 闵长安忙道:“臣没有这个意思。” “在我面前,你可以说实话,”乐天甩了甩长袖,往后一仰,淡定道,“你是我的驸马,想去哪只管开口,只要你说,我自然有本事将你送过去。” 闵长安不过犹豫了片刻,立即道:“实不相瞒,臣一直想去刑部……” “行。”乐天一口答应了下来。 闵长安心头狂喜,头一回感受到什么是特权的力量,恨不得自己真是个男人,尚能回报赵乐天一二,诚心诚意道:“臣多谢公主,公主您真是臣的大恩人。” 乐天似笑非笑地看着满面红光的闵长安,调戏道:“给本宫香一个?” 系统:“我警告你……” 乐天:“知道了,口嗨,口嗨。”这系统还真是严格把控他与女主接触,果然言情世界男主不是人。 闵长安羞赧得紧,她毕竟是个女子,被女子求爱又是羞怯又觉得不好意思,低头呐呐道:“公主莫与臣玩笑了。” 乐天哈哈大笑。 张严之在殿外听着赵乐天肆无忌惮的笑声,脸色越来越难看,宫婢们悄悄望了一眼首辅,现在全关雎宫的宫婢都知道公主对首辅不过是‘玩玩’罢了,心里顿时对张严之涌上一丝同情。 不过同情归同情,她们的主子还是长公主,宫婢上前拦道:“请首辅大人稍候片刻,公主正在待客。” 张严之面无表情道:“里头的是闵长安?” 宫婢轻声道:“是。” 张严之道:“你去通报一声。” 宫婢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公主今晨与皇上说得很明白了,闵长安是她的驸马,首辅再俊也还是要排在下头,公主正与驸马聊得高兴,进去通报岂不扫兴?公主可不是好脾性。首辅也真是的,何必与驸马争风吃醋,多难看呀。 张严之见关雎宫连一个小小宫婢都不将他放在眼里,心里气得快要呕血,面上仍不动声色,缓缓压住气道:“那么我就在这里等候通传。” 时间慢慢流逝,张严之长身玉立站在殿外,只觉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里头数次传来笑声,先是赵乐天笑的多,后头似乎闵长安也笑了,张严之一面揣测二人在谈些什么,一面心中焦躁难捱。 直到张严之几乎忍耐到极限时,闵长安终于出来了,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公主与她的不同,没什么架子说话也很风趣,她一抬头见到黑着脸的张严之,先是吓了一跳,才行礼:“下臣拜见首辅大人。” 张严之居高临下地打量她,初见时他便一眼看出此子女扮男装,旁人或许只觉得她俊俏,张严之却从她的行动习惯看出端倪,一时想让她与赵乐天凑个趣,如今却想,赵乐天那性子说不定只以为闵长安是个美少男,乐得喜欢呢。 张严之淡淡道:“户部事忙,你下去吧。” 闵长安一想到马上就能从户部转到刑部,面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喜悦,对张严之深深一拜,“是,下臣告退。” 张严之立即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关雎宫。 乐天与闵长安说了一会儿,正口渴着在喝茶,见张严之长眉微锁大步流星地走入,忙道:“呀,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张严之心中不知几何,心道你与闵长安聊尽兴了,便又想起我了?又觉着自己的这个念头似有拈酸吃醋之嫌,忙抛开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可不就是不平,赵乐天竟将他当作玩物之流,实在可恨! “可否请公主移步内殿?”张严之沉声道。 宫婢们悄悄又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听长公主同意了,并且将内殿大门关了,一时也有些糊涂,长公主仿佛还是与首辅更亲密些。 一进内殿,乐天还来不及说话,便被张严之一手推到了墙上按住肩膀。 被‘壁咚’的乐天睁着大眼睛,满脸茫然,“张严之?” 张严之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脸色,沉声道:“我听皇上说公主昨夜只是与严之闹着玩玩?” “昨夜发生了什么,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咱们在涵月楼喝酒玩闹,不是闹着玩玩是什么?”乐天满眼的无辜,躲在香粉后头的脸更是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听闻此言,张严之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怒火更甚,“赵乐天,你还在耍我?” 张严之这一双明辨忠奸的眼睛还能看不穿赵乐天在撒谎? 既然被识破了,乐天长睫垂下,立即变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懒懒道:“张严之,大家都是男人,别这么玩不起吧。” 张严之呕在心口里的一团怒火真是要喷出来了,咬牙道:“与严之玩得尽兴了,便轮到闵长安了,是吗?” “这就不对了,首辅大人英俊无匹,”乐天伸出一只柔嫩小手慢慢抚上张严之心口的五爪莽龙,低声道,“我怎么会就这么玩够了呢?” “赵乐天!”张严之低喝了一声,满目怒火,“你从哪里学得如此轻佻!” “我怎么了?男不男女不女的,还有什么顾忌?”乐天一手改摸为揪,抓住张严之的衣领将他拉下,两人呼吸近在咫尺,乐天嗤笑道,“难道首辅大人不是抱着逗弄的心态接近我?别不承认,我装了这么多年,在我面前,谁装都不好使。” 原来赵乐天一早便看透了他,玩鹰的却不知鹰早就预备将他啄个体无完肤,张严之倒是怒火渐压,低声道:“你是故意气我?”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乐天仰头,丰唇微勾,不屑道,“别以为你知晓了我的秘密便可以要挟我,我最讨厌……” 话未说完,张严之已俯身堵住了他的嘴。 乐天先是一惊,随后奋力去推拒,张严之文而不弱,乐天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揽在怀中吻得快要窒息,红粉香气与两人呼吸缠绕,乐天双手抓着张严之的莽服,几乎要将他的莽服扯坏。 一吻罢了,张严之俊美白皙的面容上也沾染了不少乐天的口脂香粉,一向清贵正经的首辅大人满面嫣红更添色气,乐天被他亲得红唇斑驳,仍不甘示弱道:“张严之,你被我迷住了?” “公主说笑了,公主玩闹,严之也一样是玩闹,”张严之一手紧箍住赵乐天的细腰,低沉道,“我想公主既然如此放得开,应当也不会介意。” 乐天腰虽软了,嘴还挺硬,不屑道:“我自然是无所谓,反正我还有驸马。” 张严之轻笑一声,“闵长安是女人。”想跟闵长安玩,你找错对象了。 乐天轻浅一笑,“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本宫通吃。” 张严之本已压抑下去的怒气又窜了上来,赵乐天怎么是这样的性子,你想逗弄他,他便比你更不在乎,你想要挟他,他就豁出去了,兴许是二十多年如履薄冰的日子早将他快逼疯了。 张严之又怜又气,自己也不知是征服欲还是别的作祟,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乐天还在挑衅,忽然被张严之拦腰抱起,他惊呼了一声,面上一瞬慌乱,忙又掩饰道:“你干什么?我可不怕你。” 张严之捕捉到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张,心道赵乐天原不像他嘴上说的那么不在乎,心里稍稍好受了些,沉着脸将他抱到榻上一扔,直接扯了自己的玉带,冷声道:“严之陪公主玩玩。” 乐天对系统不忿道:“啊啊啊这人太禽兽了!我刚化的妆又要花了!” 系统:……是有多在意自己的妆容。 第145章 公主万福9 赵乐天的床榻并不算大,两人挤在里头全缠在了一块, 金丝银线织成的莽服被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 张严之亲手送给赵乐天的石榴红裙一扯就烂,张严之胡乱地俯身去吻, 乐天偏头去躲,却因空间狭小躲不过去, 一下便被张严之叼住了唇。 涵月楼里的情形此刻却是颠倒了过来,换成张严之成了不依不饶的那个, 边亲边扯两人的衣服, 一手禁锢住乱动的赵乐天,一手去揉那令人爱不释手的柔滑肌肤。 床榻上的青幔被张严之一手拉下, 绸缎柔滑打着卷垂落,瞬间将这一方小天地变得私密又暧昧。 张严之亲得满嘴又香又甜的玫瑰香粉,恍惚间真不知身下是男是女,气息粗重,大掌直往下伸,乐天一双手看似推拒,实则直往他身上乱摸,摸到一手结实富有弹性的肌肉, 心里美得不行,张严之给劲啊, 文官也这么猛的身材真是爱了爱了。 这回是张严之先握住了赵乐天的要害。 赵乐天轻叫一声,推拒的动作立即变小了,一双乱咬的唇也服了软, 被张严之追逐着毫不吝啬地回了吻。 赵乐天的鼻息也变得沉重甜腻了,一双推在张严之胸膛的手又烫又软,喉咙里微微地哼着,猫一般地低叫。 张严之的掌心是握笔人的薄茧,这双手在折子里朱笔一批便不知要定多少人的生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今却在不甚熟练地讨好着他,以祈求赵乐天一点点的回应。 “张严之……”赵乐天终于叫了他的名字,低沉婉转,雌雄莫辨的嗓音,双目迷离地看着他,张严之已欲罢不能,扯下两人之间最后一点遮蔽,与赵乐天坦诚相见缠到了一处。 乐天没抵挡住张严之大手的魔力,几下就到了,剩下的时间都属于张严之,张严之将赵乐天的手与长腿都运用到了极致,翻来覆去的玩弄这个漂亮的娇人,两人身上全沾了抹开的红色香粉,昳丽迷乱。 张严之并非此道中人,只凭着本能横冲直撞,在赵乐天的哀声乱泣之中得到了释放。 呼出那一口热气,张严之才发觉自己从背后抱住了玉雕一样的赵乐天,女子样式的发髻早乱了,全身都乱红一片,紧紧地被他缠抱着,似乎还在低声啜泣。 张严之理智回笼,微一探身见赵乐天果然在哭,他紧咬双唇,明亮的杏眼流出一滴滴泪,面上红痕斑驳,满是委屈。 “赵乐天……”张严之那日被赵乐天主动轻薄了,倒未曾如此,两人换了个,反应也各不相同,张严之顿时有些慌乱,低声下气道:“怎么了?” 乐天戏精上身,边咬唇边带着哭腔道:“首辅大人玩高兴了?”眼睛拼命地眨着,作出一副不愿示弱的模样。 张严之慌乱之余又多心虚,还有淡淡怜意,低声道:“是你说要玩。” 乐天回身‘啪’地直接给了张严之一巴掌,他手绵软无力,倒也不疼,面上倔强落泪,反倒令挨打的张严之心疼了,张严之心头一动,已掐着赵乐天的下巴又深深吻了上去,两人紧贴着极温柔缠绵地吻了一下,张严之声音也放柔了,“不玩了,成吗?” 原来一直不服软的人一服软便叫人心里都疼。 乐天咬唇红着杏眼道:“谁与你玩。” 张严之现在算看出来了,赵乐天只不过嘴上放浪,口是心非罢了,要不然何以哭成这样?张严之有些后悔方才盛怒之下如此轻慢对待赵乐天,他原本男扮女装就几多苦楚,自己怎么就不能体谅还要落井下石,怪不得赵乐天恨他了。 “严之错了,”张严之低头,乌发垂落,肩膀白皙的肌肉起伏,眉眼温柔道,“我向公主赔罪。” 乐天眼里又滚了一颗泪,抬手又给了张严之轻轻的一巴掌,没等张严之反应过来,却是伸手抱住了张严之的脖子,张严之先是一愣,下意识地回抱了过去。 “张严之,你知道吗?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很羡慕你,堂堂正正的好郎君,人人都称赞你,我不仅羡慕,我还嫉妒,我的才智也不输你,你信不信?”乐天哽咽道。 张严之轻抚了抚他的背脊,哑声道:“我信。” 系统:……你信他个鬼!大哥你清醒一点! 两人抱着,不吵不闹,张严之静静听着赵乐天埋怨他这么些年的不容易与不甘心,说张严之每一次升官每一次出风头,他都看在了眼里,张严之听得心头渐渐软得一塌糊涂,原来他这样关注他,不由生出一股蜜意,“都是我不好。” “就是你不好,你们都不好!”乐天气咻咻道,松了手又转身背过去,坐起身捡地上破烂的衣裙往身上披,碎碎念道,“张严之,我告诉你,你别得意,我今日也就是跟你玩玩。” 听他又说玩,张严之也半点不生气了,跟着起了身,从背后虚虚地握住乐天的窄肩,在他肩头爱怜地亲了一口,“公主想怎样对严之,严之都甘之如饴。” 乐天转过脸,面上红痕凌乱也遮掩不住娇嫩皮肤所泛起的红晕,杏眼水波一转风情毕现,“我真是恨死你了,去拿套新衣裳来。” 张严之披上莽服,去柜子里替赵乐天又拿了一套新的石榴裙,他替赵乐天穿过男装,又替赵乐天穿女装,心境却是不同,上回是小心翼翼,这回是动手动脚,赵乐天身上青红一片,全是他的掌印,张严之真有一种在这人身上刻下自己烙印的感觉,穿到一半又搂着赵乐天猛亲,赵乐天被他亲得快喘不过气,羞恼道:“张严之,你真迷上我了?!” “公主绝色,严之一介凡人,岂能抵挡?”张严之口风一百八十度转弯,又在赵乐天鼻尖亲了一下,骄傲自大的美人嘴上说着讨厌,处处要占上风,人却在怀里予取予求,这种滋味比掌握大权还要美妙,让着他又何妨? 赵乐天也果然不是真的烦他,任由他穿衣时手掌乱摸,又亲了好几下,眼看两人又要滚到床上才真的制止了他,“你疯了?你都进来多久了,明日里宫内外得传成什么样?!”赵乐天在他怀里白了他一眼。 张严之恋恋不舍地松了手,捡起地上的内衫开始穿,边穿边道,“关雎宫的宫婢不也全将严之已当作公主的情人?” “我呸,你算个屁情人,我跟你只是玩玩。”乐天插着腰道。 张严之仰首一笑,光华流转俊美逼人,“那么公主在与臣玩腻前,莫与他人玩了,可好?” 乐天略红了脸,低声道:“我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人玩,以为人人都像你这首辅,尸位素餐。” 赵乐天嘴上不饶人,意思却在里头了,张严之心里又是一美。 宫婢们见张严之一副吃饱喝足嘴上都快泛油光的模样,人都快昏了,到底首辅与状元,哪个才是公主真爱啊? 乐天在内殿照镜子,“没想到张严之看着温柔,劲那么大,把我脖子都嘬紫了,这还怎么见人?” 系统:“……那你别跟他鬼魂啊……” 乐天轻哼了一声,“说话注意点,我跟他是玩玩,不是鬼混。” 系统:听上去好渣…… 乐天美滋滋地往脖子上抹了点白色的粉遮瑕,发觉欲遮难掩,更明显了,“这下他们会不会议论我女儿戴绿帽啊。” 系统差点没骂出声,这个任务的初衷是给乐天戴绿帽,结果一顶一顶全戴在了女主头上! 乐天跟张严之玩的太开心,忘了说让他把闵长安从户部调到刑部去的事,于是修书一封去了张府。 夜里,张严之刚忙完回府,听闻长公主修书一封,脚步都飘起来了,接过信封,反复摩挲着光滑的信笺仿若摸到了那人娇嫩的肌肤。 侍从见张严之笑得荡漾,不禁心中一阵恶寒,首辅最近好不正常。 张严之双唇含笑地的打开信笺,扫过信上的内容,脸色僵了下来,将薄薄的一张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到第二句话,心中略有不满,但也觉得自己太过计较便流于下乘,于是修书回信,像批折子一样写了个‘好’字。 写完正要装入信封,侍从都在旁边等着接了,张严之又沉着脸把信抽了回来,提笔又在背后写了两句——‘怕相思,已相思,恨别离时太容易’,写完才将信笺郑重折好放回信封,还是手足难安,将信给了侍从,道:“你等等。” 侍从满头雾水,张严之去内里取了一对小玉青瓶,那日乐天看中的次品,千金难买他乐意,一齐交给了侍从,“送到宫里去。” “是。”侍从虽应了,心里却犯嘀咕。 信送到宫内,乐天对小玉青瓶没什么兴趣,随手让宫婢挑了地方放了,宫婢见是次品,正要往角落里堆,却被乐天阻止了,“放显眼的地方,让人一进来就能瞧见。” 宫婢心道那多跌份呀,却还是不敢说,乖乖地将一对小玉青瓶放到进殿就能瞧见的案几上。 乐天展开信看了,先看到一个力透纸背的好字,好字下面隐隐绰绰,他翻过来一瞧,看见了两句情诗,张严之的笔触都透出温柔缠绵,他微笑了一下,心道首辅大人陷入爱情之后原来是这样,啧啧啧,还是太嫩了,他立即招来了宫婢,让宫婢送一样东西回张府。 张严之一直在等着赵乐天回信,他知道赵乐天一定会回的,心里隐隐觉得两人之间应当有一些默契,当侍从真抬着箱子进来时,张严之立即站起,脸上已带了笑,“是什么?” 侍从一脸无语,“公主说让您无人时亲自打开。” 张严之脸上微一红,让人退下,打开一瞧,顿时口干舌燥起来,箱子里的正是他白日在关雎宫撕烂的石榴裙,张严之捞起裙子轻放在鼻尖嗅了嗅,佳人芳香犹在,张严之脑中在关雎宫的记忆瞬间回笼,恨不得立即飞到关雎宫去。 “公主……”张严之轻唤了一声,心中不由生出一个念头,驸马之位,他张严之要取而代之! 第146章 公主万福10 京中第一大绯闻——长公主脚踏两条船,两条还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船, 一位是新科状元闵长安, 一位是首辅大人张严之,这两位前者是长公主名正言顺的驸马爷, 后者却说谣传是长公主的情人。 有好事者将闵长安与张严之作了对比,都说张严之各方面都胜过闵长安, 两人因与长公主奇特的关系,还得了个‘京城双壁’之称。 张严之任由传言泛滥甚嚣尘上, 就等着闹得沸沸扬扬, 赵乐天下不来台时,他便趁势逼宫。 张严之打得好算盘, 乐天也不傻,张严之这笑面虎的瓜还有人敢吃?莫不是他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让哥给你个名分?别多想了,情人就是你的名分。 不久便又有谣言传出,言长公主除了首辅大人,还有礼部侍郎、虎威将军、宫廷画师等种种情人,是个比安康公主还狠的狠人。 一下张严之的戏份就从男配变成了男N号。 连赵琰都跑来找乐天八卦,“皇姐, 高将军真与你?” 乐天漫不经心地嗑瓜子,“怎么了?不是皇帝你说本宫要几个都无所谓?” 赵琰抱紧了自己的小胳膊, 低声道:“高将军未免也太魁梧了些。”他上朝时看着有时都犯怵。 乐天远远看过高达一眼,目测粗略身高得有两米上,名字也离谱, 所以他才一下子就记住了拿来胡诌,此时淡定道:“再魁梧的男人在本宫面前也不过是一只小猫罢了。” 赵琰崇拜得五体投地,“那其余人也都是真的?” 乐天道:“真的。” 赵琰人都快晕了,他这皇姐前几年与苦修一般,什么人也进不到眼里,这一定下婚事就立即放开成这样,赵琰昏头转向道:“皇姐就不怕他们打起来?” 乐天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坐正了对赵琰道:“你皇姐我毕生的追求便是家花野花齐开放,朵朵喷香,没点本事,我是不会出手的,再说了,他们打他们的,只要别打脸,打几下强身健体,挺不错的。” 赵琰听得瞠目结舌,没想到他的皇姐志向如此远大,他又想到了一点,呐呐道:“几位大人并非个个都是高手,首辅大人一介书生怎敌得过高将军的铁拳?” “打不过,那他就只能英年早逝,我也爱莫能助,”乐天两手一摊谁也不爱,“顶多给他烧点纸钱聊表寸心。” 赵琰与宫婢们的三观再次得到冲击久久不能回神,长公主猛,太猛了。 乐天继续淡定嗑瓜子,开玩笑,张严之在官场混到这个级别,凭脑子的,不打击报复其他人就不错了,高将军那些都还好,反正拉来垫背的,张严之应当想的明白,别去找闵长安的麻烦就不好了。 乐天性感老婆,在线给老公撑腰,化了个‘美美’的妆去刑部找闵长安去了。 闵长安最近卷入舆论旋涡倒是安之若素,一则她本就是女儿身,谈不上与张严之拈酸吃醋,若长公主真与张严之有情愫,她倒更愿退位让贤成全他们,二则她一到刑部满心满眼全是她父亲的案子,忙得都快吃不上饭了,哪管旁人怎么说她。 “闵大人~” 外头又传来阴阳怪气的呼喊声,闵长安头也不抬地浏览卷宗。 “长公主来看你了!” 闵长安听到这里才是一愣,忙放下卷宗迎了出去,正见赵乐天身穿碧色长裙满脸红霞,微抬着下巴由宫婢扶下轿辇,刑部众人一齐行礼,“公主万福。” “免礼。”乐天轻声道。 刑部众人之前许多都未曾见过赵乐天,只当是个绝色美人,如今一见却是个大花脸,纷纷要笑不笑,可叹闵长安俊朗挺拔,当了驸马又如何,却是不堪匹配。 闵长安见众人神情各异,心头顿觉不快,她自己倒是不在乎,赵乐天帮她从户部调到刑部对她有恩,堂堂公主纡尊降贵地来看她,这些人凭什么耻笑? 闵长安皱着眉上前,对乐天柔声道:“公主能来看长安,长安十分高兴。” 旁人觉得赵乐天不好,她却偏要捧着赵乐天。 乐天:“呜呜呜,儿子好乖哦,哦不,是女儿好乖哦。”闵长安真的太像男人了……乐天看一次迷惑一次。 乐天上前轻声道:“听说刑部有人给你脸色看,本宫来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胆敢让我的驸马不痛快。” 刑部众人顿时听得背上一凉,官场上你来我往,都是明里笑脸背后刀子,哪见过这种明晃晃上来就骂街的阵仗,顿时都开始慌了。 幸好闵长安无意与人计较,只道:“公主误会了,同僚之间不过协作办案,倒也没什么谁给谁脸色瞧。” “哦,那就好,”乐天顶着系统的警告轻拂了拂闵长安肩头的灰,眼波流转慢慢滑过众人,不紧不慢道,“驸马有什么事尽管与本宫说,在本宫心里,没人能越得过你。” 闵长安听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赵乐天是因为谣传特意来给她撑腰的,她一个给不了赵乐天幸福的女子,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公主,还是别站在门口说话了,我带你到处走走。” 刑部虽说是个掌管刑罚的地界,倒也不是阴森可怖,里头回廊深深,春日也一样繁花似锦压上枝头,乐天与闵长安在花下说话,关心了一下闵长安的衣食起居。 闵长安一一答了,觉得长公主对她真的很关心,可惜她无以为报,一冲动便道:“若公主真有情人,只要公主高兴,长安是不要紧的。”说完,才有点脸红地垂下头。 乐天笑眯眯道:“你放心,驸马之位总是你的,别人那都是野花野草罢了。” 闵长安脸更红了,虽然难以启齿,但她还是将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其实长安自幼患疾,不能人道……” 乐天差点没爆笑出声,女主真的太难了,忙憋着笑道:“不要紧,夫妻之间最要紧的是举案齐眉。” 闵长安还是有点愧疚,“首辅大人乃人中之龙,公主若是喜欢,尽管……不用顾忌臣。” 乐天心道女儿你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顾忌你?他轻声道:“我与首辅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听也不要想,只管做好你想做的事。” 闵长安真的听感动了,她若真是男儿身,公主就算是母夜叉,她也娶了!不仅娶还要百般呵护,但她是女子,也只能与公主保持距离,免得公主万一真钟情于她,那她岂不是害了公主? 两人说了会话,并肩走了出来,张严之早等在刑部门口,摩挲着手上的玉佩,似笑非笑的模样,朗声道:“公主。” 乐天一抬头,瞧见张严之那眼睛冒火的样子就知道——今天又有肉吃了嘿嘿嘿。 闵长安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公主路上小心。” 乐天侧过脸对她笑了笑,“我说的话,你记在心里。” 闵长安点点头,面上不由得流露出温柔神情,“长安多谢公主。” 张严之忍不住了,又唤了一声,“公主。” 乐天转过脸来直接给了他个白眼。 张严之淡笑道:“公主可否赏脸,过府一叙?” 风口浪尖上的,乐天跑张府去,那一下不得传闻更厉害,乐天知道张严之打的什么主意,也干脆顺着他,一言不发地就上了张严之的马车。 张严之满意了,跟在后头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进,张严之已迫不及待地抱着乐天亲了起来,马车空间不大,张严之将乐天抱在身上一面用力揉搓一面亲他的红唇,亲得又是满嘴口脂,张严之低声道:“到了府上,将你的红妆卸了。” 乐天懒懒道:“不好看?” 张严之从自己的唇边刮了一抹红又抹回乐天唇边,淡笑不语。 乐天轻斜了他一眼,懒懒地靠在他怀里,珠翠满头神情却是倦怠,张严之轻搂了搂他,“累了?” 乐天“嗯”了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今天就把张严之吃到手嘿嘿嘿。 张严之见他神色疲惫,知他必也是为流言所扰,心中闪过一丝心疼,沉默地轻抚乐天的鬓发。 马车从张府后院驶入,到了自己的地盘,张严之才轻手轻脚地将赵乐天抱下马车,火红的石榴裙划过,侍从一看便知是长公主,最近京中传言甚多,他是近身伺候张严之的人,猜测传言部分有几成是真的。 自家首辅与长公主确实关系非比寻常。 乐天醒来时,张严之正在替他擦脸,已擦得差不多了,露出了白玉无瑕的面容,乐天对着张严之微眨了眨眼,躺在榻上一句话都没说,小小的脸团在乌发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张严之,仿佛在说‘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安静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了,面前的这个人时而高傲时而乖巧,时而天真时而狡黠,每一面都在引诱着张严之愈加深入地去探索这个人。 张严之缓缓俯身,两片双唇越来越靠近,彼此间的呼吸也慢慢缠绕,乐天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他这一个小小的闭眼动作顿时点燃了张严之,他本想温柔地去吻一吻他,可乐天予取予求的姿态实在撩人,张严之一上唇便有些把持不住地深吻了下去。 两人似乎像渴了许久的旅人竭力从对方口中攫取那一点点水源。 乐天仰起头,抬手摘了发簪,柔顺的乌发也一齐披散了下来,张严之着急地去撕扯乐天的长裙,乐天也是一样,两人手忙脚乱地将对方脱了个干净滚在了一处。 太香了,张严之原以为乐天面上全是口脂香粉的味道,现在尝到嘴里方知是娇人体香,口舌生津。 两人熟门熟路地互相抚慰了一番,张严之吃遍了乐天身上牛乳一般的肌肤,乐天却是握着他的手悄悄往隐秘的地方摸去。 张严之摸到此处,玲珑心思便知门道,抬眼望向赵乐天,见他面色绯红却是羔羊般献祭神情,心里与生理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赵乐天全然臣服于他了。 张严之激动地亲了亲乐天晕开的眼角,低声道:“给我了?” 乐天咬着唇却是不认,“没本事就下去。” 张严之就爱看他口是心非的娇模样,更是激动了几分。 春日暖融融的天气,两人都已是汗津津滑腻腻,赵乐天身材娇小,团在张严之怀里柔弱可欺,任由张严之开疆拓土,眼尾桃花一样开出了红晕,微嘟的双唇微微张开,猩红舌尖因为喘息而时不时地从两排雪白的贝齿中探出,张严之又怜又爱,见差不多了,道:“我要来了,可受得住?” 乐天没有再故意与他唱反调,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之后,张严之便毫不顾忌地登堂入室,两人同时轻喘了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乐天浑身发麻,闭着眼仰头哑声道:“张严之,我要你。” 这话,赵乐天曾在涵月楼对他说过一回,那时张严之慌乱惊诧,如今一听,张严之双臂搂紧了赵乐天防他受不住会逃脱,沉声道:“臣遵旨。” 狭窄的门户被强行打开,痛楚之中更有极乐,犹如狂风暴雨当头袭来,乐天又哭又叫,张严之听在耳里宛若仙乐,低声哄着骗着,言语温存,动作却是越来越大开大合,一个文臣不输武将,身上硬邦邦的肌肉烙铁一般,身上出了无数的汗,将乐天都快烫疼了。 张严之初尝此乐,只一次怎么够,抱着赵乐天休息了片刻,见他眼泛春水,红唇微肿,身子微弓着在他的轻抚下颤抖不已,他忍不住再次欺身而上。 比起头一回的激动狂乱,张严之轻拢慢捻,着意将这快乐延长,弄得乐天实在受不住了,“张严之……你快些……给个痛快吧!”他边哭边弓起了身,竭力地去靠近正慢慢折磨他的张严之。 见他流泪,张严之俯身以唇为帕卷走了他面上的泪珠,双唇碾过乐天脆弱的眼,“赵乐天,你要的……我都给你!” 一直到黄昏晦暗的日光转过,墙上的身影仍是交叠起伏的姿态。 乐天叫了一下午,嗓子也哑了,人亦是要疯了,张严之听着他沙哑的求饶却愈是亢奋,又要了他两次,真到月上柳梢头时,才云收雨歇。 怀里的人面色雪白,睫毛微微颤动,双唇遍布细碎伤口,却仍微微嘟着似还在祈求人的怜爱,张严之知道他已是受不住了,俯身轻舔了舔他的唇,赵乐天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张严之……别闹了……” “不闹了,你睡一会儿。”张严之亲了亲他汗湿的鬓角,心道:张严之,这个人是你的了,属于你一个人的了。 第147章 公主万福11 侍从早被打发去了院子外头,抬首望向弯弯新月, 百无赖聊地猜测首辅大人与长公主之间到底纠葛如何, 想着想着又觉得与他何干,不禁觉着有些好笑, 按他看来,首辅大人心傲气高, 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女子的裙下之臣。 院门在后头被打开,侍从回头, 便见张严之面上带着淡淡笑容, 嘴角弯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去打一桶热水。” 侍从低头应道:“是。” 糟了糟了, 他瞧首辅大人的神情仿佛与他新婚之夜与妻子洞房后简直一模一样! 侍从恍恍惚惚地带人抬了桶,一抬水桶进卧房,侍从便闻到屋内完全无法掩饰的浓烈味道,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心思恍惚,倒水的时候都差点倒自己脚上,那可是长公主啊!到底是长公主疯了还是首辅大人疯了! “还累吗?” 侍从听到首辅大人温柔的声音。 长公主似乎回了句什么,声音太轻,他没听清楚, 后便听到首辅大人低低的笑声,那笑声便是他一个男人听了都有些脸红。 屏退了众人, 张严之抱起软绵绵的赵乐天将他轻轻放到浴桶里,动作温柔地替他擦洗,乐天趴在浴桶上, 睫毛沉重地扇动着,侧着脸看张严之,张严之敞开了长袍,露出一身漂亮的肌肉,神情专注地拧了软巾替乐天擦身。 乐天忽然对他伸了手,张严之微一挑眉,“何意?” “下巴,”乐天手上下扇了扇,“让我摸摸。” 张严之失笑,虽是莫名仍是乖乖地往前凑了凑,乐天挠了挠他的下巴,他们闹了快一天,张严之下巴上胡子都冒出来了,乐天低低道:“像大猫。” 张严之微笑了笑,现在赵乐天说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 乐天收回手,转过脸惬意地呼出了口气,将脸埋在臂弯里,热气熏在他脸上麻麻痒痒怪舒服的,“张严之,你挺不错,以后可以常来宫里陪我。” 张严之拿着毛巾的手顿住,赵乐天的语气他听了就觉得不对劲,不动声色地继续为他擦洗,柔声试探道:“你喜欢的话,住在张府也行。” “最近还是算了,太招人眼,待我成了亲,出宫建府,我让皇上把公主府安排在张府附近,也效仿安康公主在张府与公主府之间挖一条地道,到时便方便多了。”乐天慵懒道。 张严之越听脸越黑,心中怒火翻腾,面上仍保持淡然,赵乐天这个性子,你跟他对着干,他必定跳脚,不如先稳住徐徐图之,张严之压下怒火,强笑道:“你考虑得倒也周全。” 乐天懒懒地‘嗯’了一声,水雾蒙蒙飘散在他周围,他昏昏欲睡地缓缓道:“张严之,我困了……” 张严之心里憋着火气,本想让他好眠,如今却是不肯了,抬手将长袍褪下,一脚也踩进了浴桶,顿时桶中之水漫了出来,乐天回眸扫了他一眼,勾唇轻笑,没有示弱反而迎唇而上。 分明已经疲累不堪,却不愿露下风,这个人哪……张严之的怒火在赵乐天面前总是不堪一击,吻着身下人破碎的红唇,张严之的心又慢慢软了,原本想好好收拾一下他,临了头却是百般温柔讨好,将乐天伺候得舒爽无比,连头发丝都在发麻。 “张严之,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哪里学的好手段?”乐天捧着张严之一张俊脸,轻咬了口他挺翘的鼻梁,轻叹了一声。 张严之面上笑意荡开,清贵的俊脸上平添了两道牙印,令人浮想联翩,他低声道:“要讨公主的欢心,臣自当尽力。” “啊……”乐天绵长地叫了一声,懒懒地倒向张严之,声音微弱道,“别闹了,我真的累了……” 张严之怒气散得七七八八,也就不再惹他,细致地替他擦干净,收拾妥当了将他抱回床榻,又匆匆将自己擦净,一齐钻进了薄被,怀内软玉温香鼻息轻轻,已熟睡入梦,张严之深深凝望着如玉面孔,忽然想:赵乐天能在几个人面前真正地展露自我,也只有他罢了,慢慢来,总有一天能真正地走到他心里。 春日渐远,天气慢慢变得炎热,乐天绷不住满脸闷人的红妆,终于还是卸了,坐在风凉的御花园品茶,宫婢们守着八角亭谁也不让靠近,除了…… “拜见首辅大人。” 张严之微微点了点头,径直走入亭内,佳人正半闭着眸子乘凉,微风袭来发丝微乱,张严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乐天已慢慢睁开了眼,调侃道:“首辅大人议完事了?” 张严之见他白皙的脸庞因为暑气浮上一丝红晕十分可爱,伸手轻勾了勾他面上的发丝,低笑道:“未曾想夏日里也有桃花可赏。” 张严之文人风流知情知趣,乐天最爱听他说俏皮话,面上绷得紧紧的似是不悦,双脚不轻不重地踢了张严之膝盖一下,“贫嘴。” 张严之微微笑了,也不顾忌是在宫里头,更不顾忌是在外头的御花园,撩开莽服官袍,挤在软塌上按着乐天细细啄吻耳鬓厮磨,乐天从鼻尖里微哼出声,双手从推拒慢慢勾上了张严之的脖子。 官服材质微凉,乐天拽着不觉手心出了汗,猛地推开张严之,往后仰开,露出修长雪白的脖颈,嫌道:“你身上有汗味。” 张严之被赵乐天娇得无话可说,分明是个男子却当女子养大,只养了一身娇惯脾气,偏张严之就爱他娇,张严之凑过去低声道:“严之听闻宫中明清池冬暖夏温,公主可否能赏严之一回?” 乐天斜睨了他一眼,“放肆。” 明清池原是先帝为心爱的后妃所建,奢华无比,先帝死后此处便空了下来,赵琰后宫空虚,皇帝有专门的御池,宫内又无后妃,唯一的‘女’主子赵乐天是个男的,一见到明清池里头的奢靡模样便知此处之用,所以也不曾踏足。 虽无人踏足,此处亦养护得极好,乳白的温泉滚滚,池边鲜花盛开,花瓣自然地掉落水中散发阵阵幽香,又有花木掩映,浴池虽在外头却保留了一丝丝隐秘。 乐天:统治阶级可真他妈会享受啊。 乐天回眸对身后的张严之道:“首辅大人在外头候着吧。”抿唇一笑,挑衅似的入了内。 张严之哑然失笑,这是故意又在逗他。 想来他那时在宫里宫外逗弄他,被他记了仇了。 张严之站在外头远远地从花木掩映中瞧着赵乐天屏退了宫婢,一双白嫩的手搭上肩膀处的火红裙衫,手指微微一动,衣裙落地,露出若隐若现曲线优美的背部,似是特意还回眸瞧了他一眼。 张严之喉结滚了滚,轻摇了摇头。 乐天坐在温度刚好的泉水里,撩起一片花叶,自在得很,不过片刻,却听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却是张严之穿着玄色侍卫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本是文官模样,穿上宫内侍卫服之后却又显出武将般的男子气概,乐天眼睛一亮,嘴上却道:“谁准你进来的?” “公主独自沐浴岂非无趣?”张严之蹲下身,脚上穿的还是麒麟靴,花叶深深垂到他鬓间,不愧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乐天不打算跟他闹了,起身上前几步,劈开水波,拉下繁密花叶挡住两人近在咫尺的侧脸,双唇靠得张严之极近,轻声道:“大胆的狗奴才,竟敢偷窥本宫沐浴,该当何罪?” 张严之侧脸慢慢凑近,贴着乐天的唇低声道:“不如罚臣醉打金枝。” 宫人们围着不过站了五米远,那隐隐约约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她们的耳朵里,听得她们面红耳赤,首辅大人如今是长公主的入幕之宾,整个关雎宫的宫婢都知道了,首辅大人经常出入关雎宫,来了便钻公主的寝殿,一进便是好几个时辰。 每次首辅大人从公主的寝殿内出来,都是神采奕奕满面红光,有时脸上还会挂彩,傻子都知道他们在里头做了什么。 绯闻传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她们虽已对二人幽会见怪不怪,但在明清池还是头一遭……听着里头水花翻溅与两人的喘息声,宫婢们仍是忍不住羞赧,在宫中当差最好是耳聋心瞎才好,于是眼观鼻鼻观心。 侍卫衣衫已落了一地,麒麟靴歪倒在岸,水中两人纠缠已久,张严之极为有力,绵长不已,一波更比一波强劲,乐天却是软弱无力,随波逐流,起初的高傲早被打得一干二净,“张严之,够了……” “叫我兰卿。”张严之低声道,这是他的表字,他父母已逝,家中无长无亲,他看似心情温和其实也从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中,一来二去已是多年不曾用过表字,简直快要忘了。 乐天咬着唇轻唤了一声“兰卿”。 张严之缱绻地回了一声“乐天”,两人抱在一处结束了。 张严之蜜里调油地又亲了亲赵乐天的唇,“我与公主相处也快两月有余,公主觉得如何?” 乐天躺在他怀里,懒懒道:“好。” 他自小调养身子,母妃都是往反方向使劲所以格外娇弱,每次都会体力不支,弱不禁风的模样与他高傲的性子相反,令张严之又爱又怜。 张严之低声道:“你可否想过堂堂正正做一个皇子?” 乐天立即睁开了眼,惊诧不已地望向张严之。 张严之知道这个提议必定能戳中赵乐天的心思,见赵乐天这副反应便知自己所料不假,他筹划多时,就想着一举打破赵乐天的心防,令他真正地接纳自己,而不是只因一些旁的缘由。 张严之何等的聪明人,哪会不知赵乐天对他的心思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从头至尾要的都是赵乐天全然的臣服与爱慕。 乐天:“这人想剥夺我化妆的权利,我要讨厌他了。” 系统:…… 乐天:“他跟夏天一样讨厌,哼。” 乐天直起身,骤然滑开,面色淡淡道:“我如今便觉得很好,不想做什么皇子。” 张严之道:“我不信。” “你不信只是因你还不了解我,我们之间不过鱼水之欢,你别对自己太过自信。”乐天冷着脸上了岸,身上还留有张严之留下的斑驳痕迹,却是翻脸无情道:“张严之,我再说一次,你要认清你的身份。” 第148章 公主万福12 忍字头上一把刀,张严之却是被把钝刀将一颗心来回地消磨, 便是真的铁石心肠也要火花四溅, 更何况张严之是玲珑心思,他虽是抱着逗弄的心态伊始, 可如今却是不知不觉投入太多,但却未曾从赵乐天身上收到半点回报, 这简直令他发狂。 赵乐天的身子给了他,张严之刚开始天真地认为这便是赵乐天对他情愫的证明, 而后日渐相处, 张严之才慢慢看清,在赵乐天眼里不过真如他口中所说的那般‘鱼水之欢’罢了。 什么‘一直在关注他’都是鬼话! 若真对他有情, 不该如此绝情! 张严之站在翻腾的温泉中,沉着脸看着乐天不急不缓地穿衣,面上红晕未退,神情却是冷淡疏离,张严之心头又怒又麻,竟是赵乐天离开之后,仍立在温泉中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赵乐天啊赵乐天,命中注定的克星。 张严之消失了, 一连数日都未曾出现,宫婢们比乐天还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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