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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是专心吃饭,“阿梨,这个火腿笋汤好,下回再煮。” 程梨扒了口饭,踢了踢脚边‘喵喵’叫的小猫猫,朗声道:“好!程哥哥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我都会做!” 乐天对她笑了笑,笑容有些伤感, 过了年程梨就要去上学了,他的生活质量将会迎来一次暴跌,一想到这个, 他就痛不欲生。 杜云棠看不惯两人眉来眼去,尤其是程乐天一副伤心不舍的模样,他轻放下筷子,阴阳怪气道:“我记得乐天曾说想品一品当年慈禧太后那套豆芽酿肉丝,是不是?” 豆芽酿肉丝属于御厨闲着没事干讨好慈禧干出来的事,将豆芽掐头去尾,只剩空管子,往里头塞上肉丝蒸煮,极其地耗费功夫,程乐天也是看书知晓,与杜云棠闲谈逗趣罢了,哪知他用来为难程梨。 乐天淡淡瞥了他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角投下额外的阴影,羽扇一般,低低道:“那东西猎奇罢了,我又不是慈禧太后,阿梨,别去想它。” 程梨不知那菜多花功夫,单知道若是杜云棠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龇牙咧嘴地对杜云棠道:“哦!我听程哥哥的!”翻着小白眼也阴阳怪气地回敬道,“一个吃白食的,罗里吧嗦要求那么多。” 杜云棠脸一垮,“乐天,她的意思是要赶我走吗?” 乐天一个头两个大,“别吵了,吃饭吧。” “天天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说挣钱,我怎么没瞧见一个子儿。”程梨嘟嘟囔囔地吃完碗里一口,“我去喂猫了。”跑下桌,捞起小猫猫去厨房躲清净了。 杜云棠白天时常出去,说是准备‘东山再起’,其实就是忙着掌管杜家那些事儿,当然他不能告诉程乐天,只假装每日都在外头碰了壁,黏着程乐天又好一顿要安慰,占程乐天的便宜。 现在杜云棠已不住客房了,他脆弱的心脏夜夜要程乐天安慰,干脆厚着脸皮就睡在了程乐天房里,两人的衣物鞋袜也都放在了一起。 照杜云棠看,他俩正是一对过日子的夫妻。 杜云棠正搂着程乐天在床上做夫妻之间的事,乐天已先被他弄了一回,浑身都软绵绵的,整个人镶在他怀里,躬身咬着手指以克制喉中发出太过羞耻的声音。 程乐天的身体本就处处柔韧,开发起来特别容易,今日杜云棠已是用上了三指,水润柔滑,毫无阻碍。 乐天微扭了扭身子,脚趾一绷又是脱了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软绵绵道:“云棠,够、够了……” 杜云棠侧抱着程乐天,不断轻啄他绯红的面颊,伸出湿淋淋的手抹在他颈子上,低沉沙哑道:“乐天,给了我吧……你忍心看我憋死吗?” 乐天自然是不停摇头,“不行的,云棠,就这样吧……好吗?”他已不断不断地为了这位挚爱的友人妥协,如今只剩下最后的底线,可惜杜云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浅尝辄止,而是要程乐天彻彻底底地打上属于他的印记。 杜云棠俯身吻住程乐天,悄悄地靠近了,在乐天意乱情迷时猛地成了事。 乐天大叫了一声,清越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余音绕梁缠绵婉转,他不疼也不难受,甚至于很舒服,舒服得快要死了,一道道白光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他恍然间似乎瞧见了当年拜入师门时的自己,他跪在师父面前发下誓言,一辈子只做个唱戏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啊!”被杜云棠全然地掌控着,乐天的意识与记忆全模糊了,他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鸟,无力地落在杜云棠掌下,任他揉圆搓扁,全凭杜云棠的心意死去活来。 杜云棠也是要疯了,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铺垫,终于将程乐天‘哄’到了手,而那滋味又是超出他想象之外的好,他已情难自控,喘着粗气将自己所有的热情都奉献给了程乐天这一具好身子。 床是杜云棠亲手挑的,人是杜云棠一手捧的,在自己亲手挑的床上干自己亲手捧的人,那种支配一切的滋味简直叫杜云棠发疯。 木床‘咯吱咯吱’地不断摇晃,乐天一直在叫,身子不断地被拱上床头,又被拉下床中,他实在顶不住了就求杜云棠快些结束,杜云棠狂乱地动作着,拉起程乐天的手让他抓住床头的铜柱,自己则紧紧搂住他的腰稳住身子。 乐天觉得自己像一叶身处汪洋里的小舟,波涛澎湃一浪接一浪地打向他,他只能尖叫着承受,一直从晚上到了深夜,杜云棠才终于心满意足地紧搂住程乐天发泄了出来。 乐天微微抖着,身上全湿透了,里里外外全是杜云棠的味道,他像一朵脆弱的花,被名为‘杜云棠’的大雨浇得浑身都酥软了。 杜云棠搂着程乐天平复自己的呼吸,起伏的胸膛不断回弹着乐天削痩的背脊,咬着乐天的耳朵道:“乐天,我们在一起了。” 乐天意识模糊,轻轻苦笑了一下,这算什么在一起呢?杜云棠想要他就要他了,他的意见是全然没有用的。 “累吗?我抱你去洗澡。”杜云棠轻啄了一下乐天的耳垂,慢慢退了出来,乐天又是一阵轻微的战栗。 杜云棠下了床,给自己披上新做的浴袍,抱起手脚无力的程乐天去了浴室。 浴室里的浴缸当初也是杜云棠挑的,他挑时绝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乐天表示他早就想到了。 两人一起躺在德国进口的大浴缸里,因是双面玻璃,窗外的满天星斗一览无余,杜云棠搂着乐天,往他身上浇了些水,轻声道:“快过年了。” 乐天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幕,低声道:“嗯。”他的嗓子叫了一晚上仍是清朗,只多了丝余韵,叫杜云棠听得心痒,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下,“过了年,就把程梨送回乡下,给她重新配个亲。” 乐天扭过头,轻声道:“不行。” 杜云棠甜蜜蜜的脸色僵住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还留着她干什么?” 乐天:……你会做饭吗就在那瞎逼逼? 杜云棠见程乐天低着头不说话,猛砸了一下水面,溅起的水花挂在程乐天长长的睫毛上宛若一滴清泪,杜云棠咬牙道:“程乐天,你想享齐人之福?” 乐天:正有此意。 乐天缓缓道,“云棠,这福气是我要的吗?” 杜云棠差点没气得一口气呕过去,“你方才明明也是很快乐的。” 杜云棠头一回吃肉,但他也不是傻子,那处湿滑得要命,不断地出水,程乐天也泄了好几回,这些都是证据。 “阿梨是我的媳妇,也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随随便便将她送回乡下,若是这样,她以后还怎么做人?”乐天仍是望着水面,声音轻浅语气坚决。 杜云棠面色沉沉,“她是你的媳妇,我呢?” 乐天沉默半晌,低声道:“你是我的朋友。” 杜云棠又猛砸了一下水面,握住程乐天的肩膀,垂首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乐天微微发了抖,小巧的喉结滚了滚,仰起头凝望着杜云棠的眼睛,仍是清凌凌无杂质的干净,“云棠,我将你当作此生最重要的朋友,不要再为难我了,好吗?” 杜云棠心中又痛又麻,一把掐住乐天在水下的腰,俯身在他唇上重重地吮了一下,“有我们这样的朋友吗?” “你要我,我也给了你,权当还你十五年的情分。”乐天推着他的胳膊低声道。 “还?”杜云棠真恼了,“我问你,若换了别人捧你,你也跟了他?” “当然不是。”乐天半点没犹豫,让杜云棠心里稍稍宽舒了些,他沉声道:“你瞧,你待我还是不一样的。” “那是因为,我原本以为你不是……”乐天眼里滚了一颗泪。 杜云棠怜惜地亲了亲他的面颊,“我不是抱那样的心思,我当然不是,我是喜欢你,真心实意。” 照程乐天的角度来看,杜云棠都为了他跟家里决裂了,确实是不容置喙的真心实意,所以程乐天也为这份真心用自己的身体买了单,他纵然心里难过苦楚,却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比起杜云棠失去的,他所失去的又算得了什么? 程乐天凝望着水面默默落泪,他在戏班子里讨生活,这种男人之间的事他见多了,一开始都说是喜欢,是真心,到后头腻了倦了,扯头扯尾全是一地鸡毛,师兄弟之间,师徒之间,与出手阔绰的豪客之间,太多了,程乐天金盆洗手,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卷入其中,临了临了还是一样。 而杜云棠……程乐天咬了下唇,轻声道:“云棠,我不能骗你,我对你,除了朋友之谊,没有别的。”他已失去了身子,不能再把一颗心也丢在杜云棠身上了,而且杜云棠终有一天会回到杜家的,程乐天看得明白,现在与杜云棠牵扯得越深,日后分离只会越苦。 杜云棠心头凉水一样地浇过,慢慢搂住程乐天,低声道:“咱们慢慢来。” 乐天演完了苦情白莲花,坐在杜云棠的身前,心道这么好的机会不在浴缸里来一发,杜云棠可真是个憨憨哪。 “乐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杜云棠思虑再三,仍是准备说出事实,程乐天的性子,若再这样骗下去,怕程乐天要跟他闹翻,他缓缓道:“其实……我并未被赶出杜家。” 乐天猛地回头,满眼都是震惊,大哥,你就这么交待了?!我还怎么留你! 乐天气得面颊煞白,猛地从浴缸中起身,又被杜云棠拽住,“你放开我!”乐天拼命地挣扎,浴缸里水花四溅,杜云棠猛地将他拉回怀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俯身吻下再说,程乐天的挣扎果然开始变得无力,杜云棠顺势在温暖的水下成了事,边动边低声求饶道:“宝贝儿,别恼,我是太喜欢你了……” “嗯……你……啊……你出去……”乐天惊叫着,为杜云棠的开窍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硕大的浴缸,水流不断地起伏漫出,撞击的声音在水中显得格外大声,乐天趴在窗上轻声叫着,窗下街道寂静路灯昏黄,他眼前恍然如梦,背脊中传来一阵触电般的酥麻,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将人擦干以后,杜云棠抱着他回到了床上,他已是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依偎在杜云棠怀里,像一张单薄的沾了水的纸,杜云棠抚了抚他的背脊,“乐天,咱们是一对,以后你慢慢会接受的。” 第119章 好兄弟13 杜云棠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客厅中央放了两个大皮箱子, 程梨得意洋洋地抱着小猫猫站在一边, 眼神不屑地看着杜云棠,脸上都要笑开花了, 小猫猫对着杜云棠‘喵’了一声,杜云棠听在耳朵里, 只觉猫仗人势着实过分。 程乐天身姿挺拔地坐在沙发上,神色写满了疏离, 对杜云棠淡淡道:“你的行李。” 杜云棠来时身无长物, 这些都是乐天给他买的衣裳鞋袜和一些其他物件,程乐天都替他收拾好了。 虽然快被赶出小公馆, 杜云棠仍然没有慌,从容地走到程乐天身边坐下,伸手去拉程乐天的手,程乐天躲开了,瞥眼冷淡道:“你回去吧。” 杜云棠干脆伸出长臂直接搂住了程乐天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半搂在怀里,因为程梨还在看着,所以乐天没有推他, 免得拉拉扯扯不好看,只微拧了眉, 轻声道:“你别这样。” “我怎么了?这十五年我少搂你了?”杜云棠调笑道,面上半点不见生气,态度举止仍与从前一样。 乐天无奈道:“既然杜老爷子没有生气, 那你就回家吧,快过年了。” “过年再说,”杜云棠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个黑丝绒盒子放到乐天手上,期盼道,“打开看看?” 乐天:“这么快就向我求婚了?处男真好骗。” 系统:“……禽兽。” 程乐天缓缓打开了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块光华璀璨的腕表,程乐天不知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这算什么?我伺候的好,二少爷赏我的?” 听他这般自轻自贱,杜云棠终于沉了脸色,压低声音道:“胡说什么,我待你的心意,你不明白?” “我的确是不明白,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心意。”乐天合上了盒子,扔还给了杜云棠,推开他的胳膊起身与程梨站到一处,接过程梨怀里的小猫猫,冷淡道:“你走吧。” 杜云棠坐在沙发上,脸色愈沉,“乐天,你非要与我这般吗?” “程哥哥叫你走啊,你听不懂吗?!”程梨狠狠地瞪了杜云棠一眼,她现在有程乐天撑腰,才不怕他呢! 杜云棠就算再无赖,也是世家贵公子,哪由得人将他的面子在地上踩来踩去,倏然起身从两人身边风一般地走了过去,到了门口又停住,回头道:“程乐天,你敢碰那野丫头一下,我就宰了她!” 程梨吓得浑身一抖,乐天倒是很淡定,向前走了一步挡住程梨,淡淡道:“我不会害了阿梨。” 将杜云棠赶出去,乐天丝毫没有啥感觉,这段时间他折腾得太虚,吩咐程梨好好给他补补,以待杜二少归来再战,吃着补膳撸着猫,转眼就到了新年。 程梨大显身手,前后准备了三天,在大年夜晚上捣鼓出一桌小的满汉全席,乐天幸福得都快昏过去了,眼珠子黏在饭桌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 “阿梨,你费心了。”乐天梦游一般地坐到桌上,眼前的幸福是真实的吗?他简直爱死这个小世界了!“系统,我跪求你,下个世界也安排一个有厨艺金手指的女主吧。” 系统:“可以,用男主丁丁短十厘米来换。” 乐天:“……你这样正经的系统怎么可以把丁丁这种词挂在嘴边呢?” 系统:“换不换?” 乐天思索了一下,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还是不换了吧。” 系统:“哦,我跟你开玩笑的,换不了。” 乐天:“……”太过分惹,他刚刚好纠结的! 程梨给乐天盛汤,眯眼笑道:“给程哥哥做饭,一点也不累,我开心着呢。” 在乡下,程梨一天不知道要干多少杂活,还要被老婆子们指手画脚地挑剔,可在棉城,一天除了几顿饭,喂喂猫,做做家务,什么事也不用干了,多自在,而且程乐天又那么温柔,对她说话都不会大声,程梨真想一辈子待在这间小公馆里。 乐天又要感动哭了,“好女儿,爸爸的好女儿,爸爸把小心心给你呜呜呜。” 一顿年夜饭吃完,两人一起站在院子里放烟花,程梨才十六岁,乐天把她当女儿养,给她买了礼花和仙女棒,五颜六色的礼花‘砰砰’上天,程梨一手拿着一支仙女棒在院子里逗着小猫猫跑来跑去,乐天站在门前灯下静默微笑。 杜云棠站在公馆外,瞧着程乐天面上平和的笑容,心里又酸又涩,看来他不在程乐天身边,程乐天照样过得很好,而他在杜公馆,每天心情都是糟透了。 程梨手上的仙女棒燃完了,她一扔,又捡了两根新的点,有风在吹,火柴划了几次都点不着,噘着嘴着急道:“程哥哥,怎么办呀?” “用这个。”杜云棠推门进来,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打火机扔给程梨,程梨下意识地扬手接住,又望向程乐天。 乐天脸色不变,对程梨道:“你去楼上玩吧。” 程梨低低地应了一声,抱着小猫猫,捡起地上的一大把仙女棒蹭蹭蹭地上楼了。 地上的烟火还在放,红红绿绿点亮夜空。 程乐天披着件棕色大衣,眼鼻都冻得略粉,还是清冷漂亮的模样,杜云棠是黑色大衣,一如既往地笔挺潇洒,只是眼窝更加凹陷,显出一种阴鸷的英俊。 杜云棠一脚踏上程乐天所站的台阶,伸出一只手按住程乐天的脖子,令他微微低了头,两人在灿烂的烟火中接吻了。 杜云棠的味道强势地侵蚀着程乐天清冽的口腔,随着这个亲吻越来越热烈,乐天也慢慢地整个人都快落进了杜云棠的怀里,杜云棠放开了他的唇,额头抵住程乐天的额头,呼出一口混合了两人气息的融融热气,喷洒在乐天的鼻尖,他低声道:“想我了吗?” “没有。”乐天淡淡道。 杜云棠咧嘴一笑,“好狠的心。” 乐天抿着唇不说话。 杜云棠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熟悉的黑丝绒盒子,打开了仍然是那支价值不菲的名表,他拉过乐天的手,将表戴在他的左手腕上,“别嫌,这是我当年拿了第一笔工资买的,很有纪念价值。” 乐天面上仍是淡淡的,“我没什么可给你的。” “你已将最好的给我了。”杜云棠仰起头又亲了乐天一下,“今日是除夕,不要再说我不爱听的话,成吗?” 于是乐天闭上了嘴。 杜云棠走上台阶,与乐天并肩站着,将乐天的手揣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手那么凉,那丫头也不知道给你准备个暖手的。” “阿梨不是我的佣人。”乐天低着头道。 杜云棠轻笑一声,“她是你的媳妇,她不该伺候你?” 乐天又不说话了。 杜云棠捏了捏他的手,轻快道:“你伺候了我这么多年,你算不算我的媳妇?” 一听这话,乐天作势就要抽回手,杜云棠急忙在口袋里按住了,“好了,不说了,以前不也常叫你媳妇?你不都是不在意的。” 乐天抿起唇,瓷白的脸在烟火中白玉生晕,他轻声道:“那是从前了。” 杜云棠的心倏然一痛,程乐天的意思是他们回不到从前了。 杜云棠对自己道:没所谓,横竖他也不想回到从前了。 杜云棠的伪装在拉着程乐天进房间之后彻底剥离,他急切地捧着程乐天的脸亲吻,从门边一直搂着他亲倒在床上。 床铺绵软,程乐天陷进去微弹了弹,睫毛蝶翅般震动,“云棠,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干这事?” 杜云棠狠狠地咬了他的嘴唇一口,“屁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理由,程乐天必须服从必须认了,因为对方是杜云棠,捧了他十五年的杜二少爷。 两件大衣在地上交叠了,大衣的主人也是一样,在被子里交缠在了一起。 杜云棠憋了好几天,恨不能把程乐天整个人拆吃入腹,先头准备就已经将床摇得咯吱咯吱响,等程乐天泄了一回,身子软下来之后,他便将程乐天翻了过去,像小时候吃麦芽糖一样将程乐天舔个干干净净。 乐天咬着手背发抖,承受了杜云棠的入侵。 杜云棠慢慢动作着,环抱着程乐天,低声地说着一些荤话,属于男性荷尔蒙的粗重气息不断地喷向乐天泛红的颈边。 “别说话……啊……”乐天听着他说的那些爱语,整个人红的厉害,一张嘴就忍不住要喘息,羞耻得禁不住哭出了声。 杜云棠禁欲这么多天,程乐天也一样,骤然回到那节奏里,程乐天有些情难自已叫声格外动人,杜云棠非常高兴,他知道程乐天这是得了趣,愈发地卖力。 寂静的屋内全是‘啪啪啪’与木床‘咯吱咯吱’的声音。 “云、云棠……慢点、慢点……”程乐天边哭边支离破碎地求饶。 杜云棠可不止是身上憋着,心里也憋得慌,程乐天赶他走时冷淡的脸庞时时浮现在他的面前,他心里难受得要命,这几天的火全发在了程乐天身上。 跨年的一刻到了,外头漫天的烟花燃爆,杜云棠边不急不缓地凑到程乐天绯红的耳边低声道:“乐天,新年快乐。” 程乐天口中因为喘叫而吸不上气来,哀哀地哭泣着,“不要了,云棠,不要了。” 杜云棠充耳不闻,泄了一回,又捞起程乐天,在卧室的小沙发上干他,小沙发狭窄,平常仅供一人躺下而已,杜云棠压着程乐天,“缠紧了,可别掉下去。” 程乐天哪里来的力气,时时要往下掉,他往地上坠,杜云棠跟着坠,程乐天几乎要被捅穿,痛哭着去搂杜云棠的脖子,“云棠,饶了我吧,云棠。” 杜云棠心满意足地抱起他,他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令程乐天坐在他身上,这是第三回 了,所以杜云棠不急不缓,“乐天,拿出你的童子功,你们唱戏的可不止这点功夫。” 程乐天在模糊的意识里听到杜云棠这样轻佻地与他调情,啜泣了一声,慢慢地坐下身,抱住杜云棠的肩膀自暴自弃地放纵了自己。 练了十几二十年的基本功,此刻却用在了这种途径上,程乐天边哭边来回晃动着腰肢,在最后两人释放的一刻,程乐天在心中轻轻地说了一句——师父,对不起。 杜云棠餍足了,吃干抹净洗得清清爽爽,抱着昏过去的程乐天去客房休息,他踢开门,程梨抱着猫正赫然站在门口看着他与程乐天。 程梨幽幽道:“你是程哥哥的姘头吗?”她在楼上看见两人在院子里接吻了。 杜云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是他男人。” 程梨抱着猫闪开了,看着两人一起进了客房,对着小猫猫嘟囔道:“凶什么凶,有什么了不起?你是程哥哥的男人,我还是他媳妇呢,哼。” 小猫猫轻轻‘喵’了一声,对人类的爱恨情仇毫无关心,它是只作息与人一样的猫,现在是半夜,它困得很,闭上眼睛打起了呼噜。 第120章 好兄弟14 杜云棠所操刀的新经济政策推行之后,杜家所控制的源丰银行通过政府的牵头拉线一口气吞并了几家小银行, 抬高了利率, 吸引了大批百姓存款,规模达到了前所未有之境地, 一时之间,杜家新的掌门人杜云棠在棉城出尽了风头。 杜老爷子脸都快笑裂了, 每天就拄着文明棍赏赏姨太太,骂骂小儿子, 生活美得不能再美。 庆功宴上, 那群同龄的老先生都夸杜老爷子有福气,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 他们的儿子却是如何如何不成器,更是大大地满足了杜老爷子的虚荣心,他别的本事确实一般,儿子确实生得好。 杜云棠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细纹西装,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站在门口不停地看表张望,程乐天答应他会来的。 终于,远处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窈窕身影慢慢走来, 出现在杜云棠望眼欲穿的眼帘之中。 杜云棠对身边凑过来的人低声道:“失陪。”端着酒杯匆匆往外走,去迎接程乐天。 “乐天, 你来了。”杜云棠脸上挂起了笑容,将手上的香槟递给程乐天,程乐天接了, 将手上的纸袋子交给杜云棠,“恭喜。” 杜云棠打开纸袋子瞄了一眼,里头是个小盒子,立即拿出来打开看了,是一对方形的钻石袖扣,钻石豌豆大小,光泽漂亮,一看就很昂贵。 杜云棠又是喜又是责怪,“怎么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边说边将自己衬衣袖子上的袖扣撸了下来,火速换上了程乐天买的,伸出手对乐天道:“如何?” 乐天沉静地点了点头,“很衬你的身份。” “先进来吧,进去再说。”杜云棠将纸袋也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西裤口袋里,伸手搂住程乐天进了宴会厅。 杜老爷子转过头就瞧见杜云棠低着头跟程乐天说话,脸上的神情很是甜蜜,程乐天不知说了什么,杜云棠轻摸了一下程乐天的耳朵,又笑开了。 杜老爷子这辈子没见过这个二儿子还有这种好脸色,一时之间对程乐天还产生了点微妙的嫉妒。 现在杜老爷子不管杜云棠了,他也管不了,他想开了,杜云棠才三十不到,玩戏子怎么了?让他玩,最好再多玩几个,玩腻了也就返璞归真,还是要回到娘们的肚皮上的。 杜老爷子想的很开地转过脸又与老友们谈笑风生。 杜云棠拉着程乐天到了僻静的小阳台,眼睛亮亮地看着程乐天,压抑住自己雀跃的心情,尽量沉稳道:“怎么样,我还不错吧?” “你从来都是很有本事的,这点我一直知道。”乐天的神情依旧很冷淡,杜云棠可以让全棉城的金融大鳄都因他大吃一惊,却是怎么也不能让程乐天为他改色一下。 除非…… “你干什么!”乐天慌张地捂住了面颊,杜云棠刚刚突然侧身亲了他一下,将他吓坏了,这里人这么多,万一叫人看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杜云棠微微笑了一下,“你夸我有本事,我高兴。” 乐天放下手,又看了身后的宴会厅好几眼,确认没有人向这里投向目光,才轻轻飞了杜云棠一眼,“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别生气,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杜云棠搂住程乐天,两人背对着宴会厅,头碰着头,杜云棠低声道,“放心,这样他们是看不出来的。”偏过脸又快速地亲了程乐天一下。 乐天气道:“我真走了。” “你敢?”杜云棠漫不经心道,“今天晚上我干不死你。” 程梨去上学了,现在乐天一人一猫在家,杜云棠更是肆无忌惮,在小公馆已经不论时间地点了,想到就干,昨晚也是按着乐天在楼下小厨房干他,还威胁他不来庆功宴,今晚就在院子里干他。 程乐天面上浮现出羞愤的红晕,低声道:“流氓。” “多谢夸奖,鄙人正是资深老流氓。”杜云棠潇洒地笑了笑,拿过程乐天手里的香槟喝了一口,又将酒杯喂到程乐天嘴边,“尝尝,法国的。” 程乐天知道不喝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张开唇微喝了一口,杜云棠使了个坏,手一倾,将剩下的酒液全泼在了程乐天的大衣领口。 “你!”乐天狠瞪了他一眼。 杜云棠扬声道:“抱歉,抱歉,我带你上去换件衣服。”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大光明地拉着乐天上了楼。 杜云棠拉着乐天的手推开了门,“这是我的房间,你没来过吧。” 乐天眼神望了一圈,低低道:“挺大的。”是大,三间屋子拼在一起,中间还有回廊,抵得上一般家庭一整套房子了。 杜云棠拉着乐天来到书房,书房有一张欧式的黑木书桌,书桌上零散地摆着许多文件,杜云棠拿起摆在桌上的一个相框给程乐天看,乐天一看就愣住了,那是他十五年前第一次登台时的扮相。 “还记得吗?”杜云棠柔声道。 乐天伸手拿过相框轻轻抚了抚,相机只对准了他一个人,俏生生地捧着花,嘴角抿着羞赧地笑,因还上着妆,像个小姑娘似的,相片的右下角有一片藏青的衣袍一闪而过,那是他的师父。 “别哭啊,”杜云棠见程乐天簌簌落泪,慌道,“怎么哭了?”抽出西装里的手帕给乐天擦眼泪。 乐天惨笑了笑,“没事,就是想起从前的事,有些感慨。” ——“你想唱戏?” ——“我想。” ——“我收徒只有一个规矩,只收清白人,唱清白戏,做清白事,你能不能做到?” ——“师父,我能。” ——“你别忙着应,这一行,清白是最难的。” ——“师父,我能,我一定能。” 乐天胡乱抹了把眼泪,放下相框,掩饰般地望向别处,“泼我一身酒,就为了让我看这个?” “当然不是。”杜云棠忽然一把抱起程乐天的腰,转了一圈将他放到书桌上,含笑道,“我是迫不及待地想单独与你分享我的成功,旁人都不配。”他眼中的神采只可用‘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来形容,生意场上意气风发,情场也勉强算如意,最起码程乐天这人实实在在是他的,杜云棠觉着自个儿简直就是命运的主宰,上天的宠儿。 乐天回避了他的眼神,低声道:“你有今日的成就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你本就并非池中之物,自然会有遇水化龙这一天。” 杜云棠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唇,“你就是我的水。” 乐天微微怔住了,再一次回避了他,程乐天是杜云棠的水,杜云棠却是程乐天的劫。 杜云棠对程乐天的冷淡不以为意,除了在床上,程乐天一贯是这么冷淡的,他今天实在太高兴了,高兴到就算程乐天现在骑在他头上来回打他的脸,他也不会生一下气的,他凑到程乐天颈边深吸了口气,“乐天,我真高兴有你陪在我身边。” 乐天伸手抚摸了一下杜云棠的狗头,只想给他一句,要干就干,不干就滚,少点土味情话,多点身体沟通,这个世界就会更和谐友爱。 “今晚留下来吧。”杜云棠拘着程乐天低声道。 程乐天脸色立即变了,作势要跳下书桌,被杜云棠搂在怀里,靠在他胸前撒娇道:“就留下来嘛,以后你也是要成为杜家的一份子的,迟早是要习惯的。” “杜云棠!”程乐天忍无可忍,轻喝了一声,“你放不放手?!” 杜云棠轻轻蹭他,“我求你,当我求你成不成?” 程乐天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你叫我来,我来过了,现在我该走了。” “就算是朋友,留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杜云棠依旧不依不饶。 “不成。”程乐天差点就要说‘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用力去推杜云棠紧箍着他的胳膊。 杜云棠脸色也沉了下来,程乐天别别扭扭地偏不肯公开他们的关系,嘴上也不愿意认,除了在床上献祭般的顺从,别的全不顺杜云棠的意,杜云棠看不明白,若说程乐天当真不喜欢他,程乐天那样清冷的性子怎么肯一次又一次地上他的床? “那行,既然不愿意留,”杜云棠伸手摘了眼镜,随手往书桌上一扔,慢条斯理道:“咱们现在就把夜里该办的事给办了。” 书桌上的文件全被‘哗啦’扫落在地,乐天被抵上书桌台,杜云棠要来扯他的内袍,他慌张道:“别……我、我自己来……”他怕衣服被杜云棠撕烂以后他今日真的走不了了。 脱下自己里外的衣袍,光裸的背部贴上冰凉坚硬的书桌台,程乐天不禁打了个冷战,眉眼微蹙,轻声求饶道:“云棠,算了吧,晚上、晚上回小公馆再……再……好吗?” 杜云棠冷着脸,沉默地抬起程乐天的腿一直抬到他肩上,乐天微微抖了抖,仍不放弃道:“云棠,当我求你了。” 杜云棠俯下身,将程乐天两条柔韧的腿压开,轻声道:“乐天,我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应呢?” 杜云棠不顾楼下云集的宾客还在等他这个主角,就这么在这张硕大的书桌上,狠狠地干了程乐天,程乐天先是冷得发抖,后又热得要命,整个人都要融化开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早已屈服在杜云棠之下。 书桌被两人的动作推动着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乐天的两条腿已不由自主地紧紧缠上杜云棠结实的腰,轻吟浅唱,喉中发出动听的声响。 楼下宴会厅里的宾客忽然抬头。 “这楼上什么声音?” “不知道,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杜老爷子沉了脸,又扬起一个笑容,解释道:“楼上最近新开辟一间小屋,大约是佣人正在收拾东西。”在众人又埋头聊天饮酒时,招来一旁的杜盛明,“上楼去瞧瞧你二哥在楼上干什么呢。” 杜盛明没心没肺道:“二哥能干什么,不是程乐天来了嘛,跟他说话呗。” 杜老爷子直接给了他一棍,吹胡子瞪眼道:“叫你去你就去,屁话那么多!” 杜盛明揉了下腿,委委屈屈地上楼了,自从上回杜云棠狠揍了他一顿,他现在单独见到杜云棠就犯怵呢。 今日杜家办宴会,佣人全在楼下帮忙,楼上静得很,越发显得那声音突兀,杜盛明清轻手轻脚地循声而去来到杜云棠房前,门锁上了,杜盛明耳朵贴在门缝处,听也听不清,里头是有声音的,咯吱咯吱乱糟糟的。 忽然,一声极清朗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传来——“啊!” 里头静了下来。 杜盛明的冷汗顿时都流了下来,原来他二哥不是跟程乐天说话,真是在玩程乐天呢,厉害,真厉害,还带到家里来玩了。 杜盛明忙匆匆地走了,脚步不停地下了楼,穿过人群走到杜老爷子身边,附在杜老爷子耳边轻声道:“二哥在上面跟那戏子玩呢。” 杜老爷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偏过头咬着牙低声道:“那你还站在这儿干嘛,去上面守着,让他完事赶紧下来,都等着他呢。” 杜盛明缩了缩头,怕挨打,但眼见杜老爷子的棍子也要落在他脚上,只好溜溜达达地又上去了,站在杜云棠房间门口叹气,这叫什么事儿,他二哥跟人在里头办事,他在外面守着,他成了什么?龟公?哎,太荒谬了。 第121章 好兄弟15 杜云棠抱起滑倒的程乐天,将他放到自己的床上, 亲了一下他的眉心, 边整理自己被揉皱的西服边道:“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下去说会儿话再上来陪你。” 乐天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杜云棠干了他一回, 心里的邪火也泄了不少,心道你不肯留, 我偏要留你,干得你腿软, 我看你拿什么跑。 推开房间门, 杜云棠见杜盛明站在外面,脸色立即一沉, 杜盛明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退后大半步,怯怯道:“爸叫我上来叫你的,我什么都没听见。” 杜云棠冷道:“滚。” 杜盛明风一样地往下跑,半点不带耽误。 乐天躺在杜云棠床上好一阵才缓过来,缩在被窝里打了个喷嚏,“杜云棠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这床他不香嘛,非要在书桌上。” 系统:“……我看你挺爽的。” 乐天:“嘿嘿嘿, 爽是蛮爽的。”冰火两重天,谁试谁知道。 系统:“……”它就知道。 拿杜云棠的被子撸了把鼻涕, 乐天下了床,程乐天身段柔韧,什么姿势都不费劲, 又与杜云棠睡得多了,乐天除了累,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去书房捡了衣服穿上,程乐天这么要脸的人,被杜云棠在杜家就干了,那不得作一下,还真乖乖留在楼上等着杜云棠再干他一次?杜云棠想的倒挺美。 于是当杜云棠好不容易应付外楼下的人之后,回到楼上,却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房间。 “倔脾气。”杜云棠抿着唇自言自语道,夜里还是回了小公馆。 走进小公馆,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杜云棠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楼上一片漆黑,他摸黑进了程乐天的房间,程乐天正在床上睡着,杜云棠将大衣扔在沙发上,慢慢爬上床,带着寒气的手悄悄往程乐天脖子里伸,本意是想吓他一吓,碰到程乐天的后颈才发觉他身上烫得吓人。 “乐天!”杜云棠忙掀开了被子,一把捞起程乐天,程乐天烧得昏昏沉沉,软倒在杜云棠的怀里,呼出一口热气,虚弱道:“云棠……” 杜云棠心跳如鼓,抱着程乐天飞奔下楼,“我带你回杜家,杜家有医生。” “我不去……”程乐天艰难道,他在杜家与杜云棠干了那种事,怎么还有脸去杜家。 杜云棠拧眉道:“现在不是你犯倔的时候。”不顾程乐天的反对,还是回了杜公馆,因为两间公馆距离相近,杜云棠每次都是步行来,倒是不怎么掩人耳目,也不引人注目。 杜家二爷与程乐天这位名伶是好友,这是整个棉城都知道的事,两人有来玩也不稀奇。 夜色中,杜云棠抱着程乐天神色焦急地往杜家走,他挺拔的身姿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拉得格外醒目,许多还没睡的富贵闲人们便都看到了这一幕。 “叫老许来看人。”杜云棠踢开门便着急地对佣人道。 佣人忙应下去找人。 杜老爷子在楼上正要入睡,听佣人说二少爷回来了,还带了程乐天一起回来,他本想起身去瞧瞧,想了想还是算了,管他呢。 程乐天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杜云棠房里,身上穿着件真丝睡袍,全身酥软无力,喉咙干得要冒烟,“云棠……”无人应他,他慢慢坐起身,头内一阵眩晕,遂靠在床头静静地等待这阵眩晕过去。 “乐天,你醒了。”杜云棠端着托盘进来,急忙将托盘先放到门口,坐到床边去摸程乐天的额头,皱眉道,“怎么还是那么烫?” “我怎么了?”程乐天轻声道。 “你发烧了,”杜云棠垂首,羞愧道,“都怪我,那桌上太冷了。” 乐天微‘咳’了一声,仰首道:“我要回去。” “不成,你病还没好怎么回去?”杜云棠强硬地替程乐天把被子拉到胸口,坚决道,“养好了病再回去。”起身去将门口的托盘端了过来。 托盘上装着水与药,还有一小碗粥,杜云棠扶着程乐天先吃了两口粥,才又服了药,抹了抹程乐天额头上出的汗,低声道:“还是烧,要不要打一针?” “不要不要。”程乐天闻言立即往被子里缩。 杜云棠知道他怕疼,见他这样孩子气,拢紧了他的被子,在他眉心亲了一下,“放心,医生说你只是着凉,过两天就好。” 程乐天白着脸没有说话,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睡吧,我先出去,你放心,不会有别人进来打扰你的。”杜云棠贴在程乐天耳边温柔地说完,爱怜地摸了摸程乐天发烫的脸,转身出去了。 杜老爷子四平八稳地坐在楼下吃早饭,杜盛明吃一口往楼梯拐角瞄一眼,就等杜云棠什么时候下来,见杜老爷子这么淡定,低声道:“爸,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杜老爷子拿了片咸鸭蛋挤到粥里,沉声道,“你在外头娶了五个姨太太,我都不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杜盛明红了脸,轻声道:“程乐天可是个男的。” “男的女的有什么区别?除了不能生,不都是玩儿?云棠的孩子,我可不想从不明不白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他程乐天是个男的,倒还省了我的心。”杜老爷子悠哉悠哉道。 杜盛明悻悻地缩回脸,心道这家现在真是二哥做主了,老爷子不中用了。 杜云棠下楼,坐到饭桌上,对杜老爷子道:“乐天脸皮薄,家里的佣人我已经吩咐过了,这两天一律不准进我的房,最好二楼也不要去,你们俩也注意着点。” 杜盛明人都傻了,正想说点什么,杜老爷子呼噜呼噜喝了碗里的粥,不咸不淡道:“好,那孩子面皮薄,好了就送回去,留在这儿他也不自在。” 杜云棠点了头,“好。” 杜云棠心甘情愿地伺候起了程乐天,从前都是程乐天细心地照顾他,如今换了个角色,杜云棠依旧很高兴,为他端茶送水,喂药喂食,程乐天起初抗拒,杜云棠虎着脸道:“不要我伺候,我去叫别人伺候。” 程乐天忙拉住他的手,咬唇道:“不要了。” 杜家的人肯定全知道了,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程乐天便如坐针毡,现在只能自欺欺人,没见着人就当没事。 旁的也都还好,就是杜云棠非要伺候他小解,扶着他在马桶前,虎视眈眈道:“你尿啊。” “你盯着我,我怎么尿得出来。”程乐天靠在杜云棠肩上,脸色绯红。 杜云棠微笑道:“害臊啊,我记得我以前喝醉了酒,你也是这样伺候我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程乐天在外地演出,得了个满堂彩,那几乎是他最成功的一次演出,两人高兴坏了,在旅店喝了个大醉,程乐天也醉得糊里糊涂,扶着酩酊大醉的杜云棠去撒尿。 杜云棠忽然凑到程乐天耳边,低沉的声音刮过程乐天的耳膜,“我记得……当时我好像还亲了你一下。”他说着,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程乐天的耳垂,程乐天浑身一麻,稀稀落落地尿了出来。 杜云棠搂着程乐天笑,亲了他的侧脸好几下,“宝贝儿,这么一算,我们可错过好多年了。” 程乐天忍无可忍,轻轻推了杜云棠一把,“扶我回去。” 杜盛明在门外听到他二哥爽朗的笑声,心道男人真的有那么好玩?他二哥怎么玩得那么高兴。 等杜云棠伺候好了程乐天出来时,他一见到杜盛明立刻又下了脸子,“干什么。” 杜盛明讪讪道:“爸爸说行里找你有事。” “嗯,”杜云棠警告地瞥了杜盛明一眼,“不准对程乐天打什么鬼主意,小心我再揍你一回,那是你二嫂,听见没?” 杜盛明满脸的震惊加不解,像见了鬼似的看着杜云棠,结结巴巴道:“二、二哥,你说程、程乐天是谁?” “是你二嫂。”杜云棠直接给了杜盛明当头一掌,“记住了吗?” 杜盛明哎呦一声,抱着头跑出好几步远,“记住了记住了。” 外头开始风言风语地传了,杜云棠与他捧的戏子果然不是什么单纯朋友,哪有半夜从朋友家里出来,抱着衣衫不整的朋友玩家里跑? 话传到杜老爷子耳里,杜老爷子大方道:“云棠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有什么稀奇,我像他那么大的年纪,姨太太都娶了好几个,云棠已算得上君子了。” 这等于算是默认了。 杜老爷子态度一摆出来,大家也就没什么可多议论的,玩戏子真没什么稀奇。 倒是程乐天的戏迷们知道了,聚众当街摆了个火盆烧了不少当年看戏的票根与海报,“原以为他是个高洁的,没想到却是一样的表子货色!当我看错了他罢!” 忽然,有人上前一脚踹翻了火盆,火星子溅出来沸沸扬扬,吓了众人一跳,踹火盆的正是茶楼曾与程乐天有过一面之缘的伙计,他愤恨道:“程老板戏好人善,他愿意跟谁好就跟谁好,你们有什么资格侮辱他!” “你急什么?难不成程乐天也跟你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别逗笑我了,那是杜二爷那样的人物才玩得起的高级货,这种人哪配?” 伙计气得抄起火盆往他们身上扬,发狂道:“你们也不配提程老板的名字,滚!都滚哪!” 这事闹得不大不小,程乐天也知道,他病好了一大半能下床就回了自己的小公馆,躺在床上,美人面白皙如纸,娥眉轻蹙,“可怜我如斯美貌,却受众人非议,真叫我心中感叹,日夜难眠。” 系统:“……说人话。” 乐天:“嘿嘿嘿,我出名啦。” 系统:“……” 乐天:“系统,你说我以后死了,会不会名垂青史啊?与金融大佬轰轰烈烈绝恋棉城的倾国名伶,我的天,那要以我的故事为蓝本拍个电影,岂不大卖特卖?” 系统:“再给你出本书。” 乐天一拍大腿,兴奋道:“对,说的太对了!咱们文艺人,必须出书!” 系统:“书名就叫‘论人类脸皮的厚度极限在哪里’?” 乐天:“……” 系统:“或者‘大象——一种无耻的生物’?” 乐天:“我必须声明,我虽然带有大象的母系基因,但不代表我是大象,所以你不要再诋毁大象了。” 系统:“哦,知道了,大象。” 乐天:“……”妈妈,对不起,给您丢人了。 第122章 好兄弟完 楼下传来开门的细碎声音,乐天知道是杜云棠来了, 忙调整好面部表情, 作出一副心如死灰的病美人模样。 杜云棠蹭蹭蹭上楼推开门,他穿的正式, 大衣笔挺,一看就是从银行直接过来的, 摘下帽子和围巾,远远对乐天道:“怎么就穿那么少躺在那儿, 病还没好呢, 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走到床前,硬是将坐着的程乐天又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程乐天偏过头不去看他, 面上神情麻木,“残花败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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